动作不快,却很深。她的手从镜子上慢慢滑下来,又被他抓住,按在镜面上,撑住两个人的身体。程牧阳有时候从镜子里看她,有时候又低头看两个人交合的地方。

浴室很热,能清楚地从镜子看到,他的汗是怎么落下来的。

“生宝宝的时候,疼吗?”他从后咬住她的耳根。

南北嗯了声:“比,中枪疼。”

破碎迷乱的声音,他的也是。

他的身体摩擦着她的背脊,两个人的汗都混在一起,同样□的身子,他比她的要滚烫的多。她脱离意识,只在他不断进出的动作里,将手攥成拳,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镜子里的程牧阳,就在以为一切要结束时,他却停下来,扯下来挂在镜子前的浴巾,铺到地上。

他把南北放到浴巾上,压在身下,再次进入。

再不需要镜子。

她能清晰看到他的下巴,鼻梁,还有眼睛:“程牧阳。”她叫他,他就答应一声,她再叫他,他依旧耐心地答应着,只是动作越来越激烈,把她的叫他的名字还有呻吟声,彻底撕裂开。他越来越慢,每一下都让她以为,他会离开,可马上就是更彻底的贯穿。

和程牧阳这么多次,从没有一次,她到最后难以负荷,想哭出来。

最后到底有没有哭出来?

她不记得了。

程牧阳把她横抱起来,光着脚走出浴室。两个人还没有上床就被沙发绊倒,滚在地毯上纠缠在一次,做了一次。到最后南北都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她在睡梦中,被程牧阳从身后翻过来,搂在身前。两个人扯过来白色的被子,就窝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

南北几次想要翻身,都差点跌下沙发,嘟囔着要去床上睡。

程牧阳却都驳回了申请。他这个自虐狂发现,睡沙发比床好太多倍,只有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南北在睡梦中才会紧紧地搂着他,唯恐掉下去。

天亮的很快。

她醒过来,觉得腰酸的要断了,悄悄地从他身上抽出手臂,想要去床上舒展地睡一会儿。程牧阳似乎睡得沉了,果然纵欲过度是极耗费体力的,她从棉被里钻出来,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棉被,把自己整个人都扔到了床上。

甚至头都埋入被子里,遮住光线。

就在迷糊着要见周公时,感觉有冰凉的触感,从脚背开始,慢慢地移动着。她哭笑不得,懒懒地哼了两声:“小流氓,你让我睡一会儿。”程牧阳慢慢地亲吻着她的脚和腿,慢慢向上,直到找到她的嘴唇,两个人在黑暗里又吻住彼此,腿压着腿,身体压着身体,交缠在一起。

程牧阳把她的两只手按在头上,想要再要一次的时候,电话忽然就响起来。两个人都是一愣,南北很快就反应过来把他推到一侧,拿起了电话。

很快,电话的彼端响起宝宝的声音:“妈妈早安。”

“早安,宝宝。”南北轻轻喘息着,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

“宝宝吃了梨和草莓,牛奶和面包。”

“宝宝乖,牛奶有没有喝完?”

程牧阳终于明白她在和谁说话,从伸后抱住南北,把她整个人都拽到怀里,用口型说:我要和女儿说话。南北看了他一眼,他看她没有动作,只好凑在她耳边听。

“喝完了,”宝宝骄傲地说,顺便还不忘告状,“可是,爸爸没喝完。”

南北忍不住笑起来:“嗯,爸爸不乖。”

程牧阳诧异看南北。

她捂住电话,嘘了声。

等到宝宝乖乖汇报完早餐情况,又关心了下“小爸爸”的身体状况,终于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南北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程牧阳凑近,眯起眼睛看了个仔细:“宝宝说的爸爸,是不是你哥哥?”

“是啊,”南北倒是意外了,“你怎么知道?”

“除了南淮,我想不到其它的可能性,”程牧阳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所以,那个‘小爸爸’就是说我?”

她嗯了声,拉过被子,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他轻轻地吐出口气:“我抢走他一个妹妹,他抢走我一个女儿,也算是公平,”他低头,用脸贴着她的脸。

“你不喜欢宝宝?”南北伸手,摸着他的脸。

程牧阳很配合地闭上眼睛,感觉着她的手指:“喜欢,她说话的态度,很像你。”

南北嗯了声,心里软软的:“她很听话。”

“不过妹妹只有一个,看起来,南淮更可怜些。”

她笑起来。

六点三十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晨光泛白,还能看到远处天然的泥岩,被风化成各种形态。原来这就是昨晚看到的浮屠,暴露在日光下,其实有着各色的面貌,远看去,像是矗立的一座座人脸。

“昨晚,我看这些泥岩的影子,都像是浮屠。”她说。

“我刚到这里,也是这种感觉,”程牧阳把她的身子翻过来,从她的肩膀,亲吻下去,到脊背的弧线,“然后就想到你。”

她被他弄得发痒,躲又躲不开:“为什么?”

他沉默地笑了会儿,说:“因为有你,我才不能信佛。”

南北头埋在枕头里,笑出声:“太肉麻了。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剃度出家了?”

“差不多,我说过,我很有佛缘,”程牧阳搂住她的腰,倾身覆上去,两个人最敏感的中心相互摩擦着,他却始终没有深入。

南北动了动腰,觉得酸的像是要断了:“程牧阳,节制一些——”

他的手,从她小腹滑到胸前,轻轻握住,低着声音说:“我尽量。”

程牧阳真的说到做到,这一次,温柔的不像是他。像是个极端节制的禁欲者,只是安静地进行着。等到结束时,终于叫来早餐,不允许南北动一根手指,把所有东西都送到嘴边,甚至连衣服,都要他亲手给她一件件套上。

失而复得,只不过让他心魔更深。

没有什么比南北更重要。

她看着他给自己一粒粒系纽扣。

“你怎么知道我的行程?知道我昨天到这里?而且连酒店都清楚?”

“以前在菲律宾,你说过护照上习惯使用的名字,”他说,“昨天你到机场时,拿出了护照,而检查你护照的警察,是我的人。你们的行程都在他手里,所以我立刻就过来。”

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过也只有这个方法。为了方便安排“商团”旅行,波东哈给小风几个人都换了护照,他如果想要第一时间知道,除非本人就在机场,否则每天这么大的客流量,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你怕是陷阱,就先给我拨了电话?”

程牧阳不置可否。

“为什么给我听般若心经?”

“我猜你听得懂。”

“如果听不懂呢?”南北问完,又发现了另一个疑问,“你还有更安全的方法,比如,先联系小风,确认我行踪后,再来找我。”

“不是好方法。”

“为什么?”

“不好吗?谁都不知道的时候,我就找到你了。”

她忍俊不禁:“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次来沙特是为了什么?”

“从伊开战后,就有传闻中东这里,有个国家在做核工厂。CIA一直在查这件事,也算有了些成效,他们成功策反了三个科学家,”程牧阳把她衬衫的最后一粒纽扣系好,拿过来牛奶,喂给她喝,“其中两个在我手里,最重要的那个,在去年10月来麦加朝觐时,被他们带走,至今还没送出沙特。”

南北想要接过杯子,他没放手,她也只能凑过去,让他一口口喂给自己:“你想和他们抢人?”程牧阳语气平淡地说:“没错,他们想要把那个人运出沙特,而我要把那个人抢过来。”“为什么?”

“他们来策反核科学家的事,如果曝光,会成为国际危机,你知道我们在中东的朋友,对朋友都非常友善,而对敌人都绝不会姑息的,”程牧阳示意她再喝一口,南北听话地又喝了口,他终于放下杯子,说,“所以,我只要有那个人在手里,就掌握了话语主动权。目的很简单,既然他们逼死了程牧阳,就让солнце成为公开的慈善家。”

“慈善家?”南北上下打量他。

程牧阳笑著重复:“没错。程家交给程牧云,以后他做军火商,而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好色。。。。

42第四十一章 沙特的对局(2)

南北问程牧阳,他的下一站是哪里。程牧阳正握着她的手,在轻吻她的手心,痒痒麻麻的。“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在哈萨,”他抬头,琥珀色的眼睛有着危险的吸引力,“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信佛的人,要在真主安拉的土地上,让上帝的信徒一败涂地。”

他说完,伸手替她戴上黑色的面纱。

“等到日落,我陪你去看看我们的‘浮屠’。”

他们所在的城市哈萨,拥有世界最大的加瓦尔油田,而在这里负责程牧阳饮食起居的,并非是个人,而是全球最大的石油公司——沙特阿美公司。

当波东哈得知此事后,都笑著对南北感叹,程牧阳真是个非常合格的“生意人”。

不过波东哈也提醒南北:“这里是很敏感的地方,伊斯兰在沙特有两大教派,这里的教派,和沙特真正的教派是对立的,”他告诉南北,“不知道程牧阳想要做什么。”

“他没告诉我,”南北想了想,说,“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经做完所有事了。”

波东哈笑起来:“有你和他的关系,我倒是不怕什么。程牧阳这种人,只要不和他做敌人,做什么,都应该会很有趣。”

是很有趣。

她想起在台州重逢时,程牧阳带自己去看千岛湖的水下古城。在漆黑无波的水底,他是如何送给自己千年古城的惊喜。

他总能让人意外,却并不觉得危险。

或许,只是对她来说,不危险。

那些看起来近在咫尺的高耸岩石,比她想象的要远。

傍晚时,程牧阳接受医生检查后,亲自开着车,带她开车进入沙漠,她透过车窗能看到远远有散养的骆驼,拖着长长的黑色影子,慢悠悠地走着。

车在沙漠上缓慢地开着,程牧阳开的很慢,让她可以欣赏沙漠的风景。

“北北?”

“嗯?”

她回头看他。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捏着戒指:“把手伸过来。”

南北哭笑不得。

不过,她还是很听话地伸手过去,看着他把一枚古董红宝石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这个戒指,多少年了?”看起来,非常的中世纪。

不过她并不喜欢研究珠宝,只觉得很有故事。

“不知道,大概很久远,我只是听人说拥有过它的女主人,都非常美丽,而且婚姻幸福,就留下来,准备送给你。”

她嗯了声,抬起手,仔细看那枚戒指。

然后就听见程牧阳说:“我一直想和你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菲律宾,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先离开了庄园。那之后,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一点点,”南北爱极了这个戒指,“只是有时候想起来,有些后怕。如果再晚一些时间,或许宝宝就保不住了。”

程牧阳看了她一眼。

南北仿佛有感觉,也侧头看了他一眼。

她承认,无论是在南淮身边,还是在沈家,甚至是在比利时,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在菲律宾时的生死危机。程牧阳安排的很好,只是CIA太无孔不入,而菲律宾本就不是他和自己的地方,任何意外都足以致命。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在菲律宾,对杜说出那些话,”南北摸摸他的肩,想起刚才看到他接受肌肉注射的画面,“如果我当时知道你在隔壁,绝对不会说那些话。程牧阳,你生气吗?当时是不是气坏了?”

“不是生气,”他的声音带着笑,告诉她,“是失去理智,而且,失去的非常彻底。”

的确非常彻底。

所以肯定伤得很重。

南北往他身边移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回头的一瞬,她轻轻用嘴唇碰了碰他的。程牧阳想要扣住她的后颈,加深这个吻的时候,她却笑著躲了开。

“这条路上怎么没有人?”

“这里人不算多,石油公司的人知道我要带太太来,就临时封闭了这条路,安全一些。”

南北哼了声,嘟囔了句:“说的还真顺口。”

“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手,“你娶太太,绝对是全世界最容易的一个人。”

“可我是这世上,最不容易的爸爸,”他笑一笑,低声说,“你哥哥,准备什么时候把女儿还给我?要不要我给他送几个莫斯科女人,给他多生几个,换回我女儿?”

南北好笑看他:“我以为你不在乎。”

他没立刻反驳,却忽然问她:“取重舍轻方得胜。听过吗?”

她笑:“听过,出自施襄夏的《弈理指归续》。”

她记得在赌船上,她还和程牧阳一起摆出了施襄夏的当湖十局。

所以程牧阳能念出这个清朝大国手的话,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想说什么。

程牧阳看她疑惑的表情,忽然就笑起来。

“我呢,只想先让南淮放松警惕,”他低声说,神情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宝宝的妈妈都和我回莫斯科了,宝宝还会留在比利时吗?”

还真是“取重舍轻”。

“阴险,”南北忍不住笑,“程牧阳,你真阴险。”

靠近那片石岭,她才发现,很像是中国峨眉山的一线天。只不过峨眉山有流水,也有参天古木,而这里只有黄沙。程牧阳陪着她看这些东西,两个人从裂开的石壁下,一直爬到山顶。说不上什么好景色,只有远处,有蔓延的植被,很单纯的绿色。

“是椰枣,”程牧阳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是这些沙漠王国的特产,他们叫它国宝。那里的有上万亩,是专属沙特王储的椰枣林。”

南北看着这些椰枣,想起仅在云南,就有各种奇妙的植物。

而在这缺水的沙漠国家,只有这种植物适合生长。

“老天真是很公平,”南北说,“给这里人的只有沙漠,却在地下埋了最好的石油。你说那片椰枣林,是王储的?”

程牧阳嗯了声。

“我听说,哈萨这里,是整个沙特最大的油田,可是这里人的派系,和当权的王室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