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项阳:“……”他是听错了吗?

青城:“……”谁要是嫁给他们家公子,真是一辈子不用愁钱花。

嬴烬在这头撒气,洛子夜当然是不知道的。

她飞驰到了摄政王府,而阎烈似早就料到了她会来,所以在门口等着。看见她之后,直接便开口:“太子,您是来找王的?”

“嗯!”洛子夜应了一声,就往屋子里头走,并问道,“凤无俦答应了父皇什么条件,爷才能被放出来?”

阎烈也不瞒她,直接便道:“天子令!”

“什么?”洛子夜脚步一滞,如轩苍逸风那样的人,都对天子趋之若鹜,自己那时候因为个假的都被人刺杀成那样,现下还有人因为那玩意儿盯着自己。所以这东西多有价值,不必旁人多说她也明白。但是凤无俦拿天子令换她?“他……”

阎烈又接着道:“太子,天子令当年是我们几十位兄弟,以染血的代价换回来的。王曾经承诺过,一定会守护好,不会辜负他们。可眼下……所以王今日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洛子夜心头一闷。

今日她清洁工作都没做,直接就进了凤无俦的寝殿。那人今日穿着一身墨黑中镶着金线的锦袍。比起往日少了几分凌厉,此刻正站在窗前。手中握着墨玉笛,负手背对着她。

她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

没先问他为什么帮她,也没问为什么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却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的确是不太好。而听着她的脚步声,知道有人进来了,他立即偏过头看她一眼,语气依旧是傲慢得欠扁,魔瞳中却有半分不易察觉的暖意:“来了?”

她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桃花眼微眯,那眉宇间忽然透出几分自信来,咬牙,开口承诺道:“凤无俦,那东西,我会光明正大帮你拿回来的!”

昨天断更一天,吾心甚愧。所以这个月接下来几天,都不会低于七千字哈,么么哒(づ ̄3 ̄)づ月底了,有月票记得投一投……

第121章 让太子怀孕的办法!

她话说完,眉宇之间浮现冷怒。

作出这样的承诺之后,再回头想想这件事,她心中也多了几分恼火,这是对于自己无用的恼怒。她到了这个时代之后,经常被凤无俦欺负也就罢了,这几天好不容易,他基本上不怎么欺负她了,甚至有时候hi安帮她一把,结果最后却发现自己想自保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天要是没有他帮忙,最终的结果会怎么样?

让路儿把那个黑匣子点燃,里头装着的是火药,是上次用来炸凤无俦的府邸,没用完的火药。而那些火药用一个黑匣子装起来,并利用物理化学原理,在里头做了一些手脚,最终一起爆炸的爆发力,可以爆发出来十倍甚至百倍。当然不及原子弹,但是爆发力也是惊人,加上她指点的位置,能确保路儿埋那玩意儿的地方,炸了一个金銮殿,以及其周围两三个宫殿,是没问题的。

如果运气好,在知道金銮殿会爆炸的前提下,她也许还能逃出来!

但是运气不好……?那她今天就死定了,就算是有人陪葬,那也不过是一个同归于尽,还是死。

她皱眉思索之间,眉宇间冷怒更甚。他抬步走到她跟前,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动作不重,却能令她抬头看他。薄唇微扯,傲慢轻蔑依旧,却也让人在他话里头听出了一点关心:“你在生气?为什么?”

这话是疑问句,但他能肯定,她的确是在生气。而且这种生气的程度,比他先前找她麻烦,令她恼怒的时候,要严重得多!

下巴被人捏着,自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

但洛子夜抬起头,望向他那双泛着鎏金光辉的魔瞳,心下的怒气也很快地平息了下来,因为这么久的相处和多次的交锋,已经让她明白,他这样的行为,其实并不是故意不尊重她,而是强势的性格使然,所以才会有如此举动。

她默了一会儿,想着该不该答。最终手里头的扇子,慢慢收了起来。还是答了,自嘲一般的开口道:“生气,是因为自己无用,原本我以为,慢慢来,可以让神机营强大起来。只要假以时日,就一定能让我洛子夜的名字,在大陆之上彻响。但是显然,我太乐观了,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来,以为还有时间。可我忘了,如果人不立刻强大,没几个人会有耐心,等待你强大起来之后,再来对付你。他们都很乐意让你死在通向强大的路途之中!”

就如同她现在,她没能立刻强大起来,没有掌握足够的实力,所以今天就险些折了自己的性命。

她这话算是坦诚,他听罢,冷嗤了一声。语气更轻蔑傲慢,看着她眼眸的魔瞳,却多了几分赞赏:“你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

洛子夜垂眸,深呼吸了一口气。的确,现在明白还不算太晚,但是如果她再不赶快加紧动作,就真的会晚了!死得渣都不剩!而且她生平最爱面子,没有实力怎么装逼?

她这么想着,倒是想起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抬眸问了他一句:“凤无俦,你为什么帮我?明明之前咱俩的关系,一直就……”很奇怪?

他们之间的诡异关系,就是时好时坏的状态,有时候她气得他想掐死她。有时候她想在他脸上踩几脚。但是偶尔又会有和平共处的时候,但是也到不了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帮她的地步吧?从阎烈的话里头,能听出天子令对他的重要性。

她眼神凝锁着他的眼眸,是在迫他回答。

他听罢,垂眸看她,浓眉微皱,沉声问道:“说这个之前,不如你先解释一下,你进门之时,说那东西会帮孤拿回来,那东西,是指什么?”

洛子夜扫了他一眼,把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往下扯:“阎烈已经告诉我了,关于你和我父皇达成了何种协议,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既然是因为我而交出去的,我也一定会帮你拿回来,不需要太久。只是……”说到这里,她颓然起来,想起来自己眼下的实力,眼下的情况,有点沮丧。

对于这件事情,洛子夜的确有信心的。只是,在他看起来,也许就觉得她是在吹牛。

她这话一出,凤无俦立即偏头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

站在门外不远处的阎烈一抖,他当然知道王并不认为他需要对太子说这么多废话,并把天子令的事情告诉太子,但是他觉得眼下太子对王印象不好,说出来才是最好的,不然让嬴烬那样的毛头小子捷足先登了怎么办?凤无俦这一眼扫出去之后,又很快地收回眼神。徒然伸手,一把揽住了洛子夜的腰,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从窗口跃出,落到了屋顶上!

她打算反抗,却听得他冷醇磁性,压迫力十足的声线,从她头顶传来,带着被抗拒的怒:“你可以选择老老实实在孤怀里坐着,待在屋顶。或者选择脱光了,被孤压在身下!”

洛子夜嘴角一抽,没有再动。

此刻已经快天亮,远星黯淡到消失不见。而她也很快地发现,凤无俦的寝殿,所在的高度和地形都很好,这样远目眺望,可以看见连成一线天的日暮。

半晌的沉默,他没说话,她也没吭声。

但坐在他怀里,她的确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他有力的胸肌,就贴在她身后,而铁臂也环在她腰间。这掌控般的力道,圈得她生疼,却又莫名觉得,这样的怀抱,很有安全感。

他身上没什么味道,若一定要说有,那也就是一股魔息。令人一靠近,就会有随之堕入魔道的冲动。

这沉默之间,海天相接的地方,忽然出现一条线。

接着,晨曦之光,慢慢地散了出来。一轮旭日,缓缓地从天边升起。洛子夜心口一滞,原本低沉困闷的心情,随着那一轮旭日的升起,随着那光渐渐普照于大地,她心中阴霾的晨雾,似乎也在此刻慢慢散开,须臾之间,也明白了凤无俦带她出来看日出的用意!

她沉吟之间,看着那旭日,已经有些失神,开口道:“旭日升起之前,身边都是黑暗。而那黑暗,会随着它的升起,而慢慢淡化。这是一个过程,也需要时间。虽然那过程之中,看起来艰辛而漫长,可就这样看起来,日出的过程,其实也是渐次造就出的美感。也就如同人,不可能一步登天,奋斗的过程虽然会觉得漫长艰辛,但谁又能说,在为自己努力,为生命一博,为未来能灿烈于天际的行走过程,不美?”

所以,她大可不必为自己的无能伤怀,这是走向成功必经的一个过程。

而她在路上!

只是,她必须加快自己的步伐了,否则,太阳升起得太慢。也是会被嫌弃的!

而她这般晃神般的表述之中,听得他威严霸凛的声线,在她身后响起:“不错,洛子夜,旭日的升起,它需要时间和过程。而,在你如它一般,以夺目之辉登上天际,灿烈于长空之前。无论你是否需要,这一路,孤会为你护航!”

洛子夜一怔。回头看他一眼,而他此刻正低头看她,那眼神依旧如往常一般居高临下,轻蔑傲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过去这一秒,看着他的魔瞳中的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这感觉来得莫名,甚至令她有点心慌。而这种心悸的感觉,和她寻常情况下看见帅哥发花痴的感触完全不同。

心慌之下,她立即回过头。不敢再看,忽然也乱了。

她强自镇定下来,又看了一会儿日出,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之前帮我就已经很离谱了,为什么还要作出这样的承诺?”

阎烈听着洛子夜的这句话,说实话已经觉得自己的心情,远没有之前乐观了,因为王和太子的情商,都跟智商成反比。所以这段对话的最后结果……

果然,他正想着,凤无俦还没开口。洛子夜就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拍着他的大腿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上次咱俩不是说好了做朋友吗?你这一定是出于对朋友的帮助和兄弟义气对吧?”

这样解释好像是说得通,因为从阎烈在提起天子令的时候,说起那几十名英烈,以及凤无俦的承诺,她就知道凤无俦骨子里头应该是重视情义的人。

她这话一出,摄政王殿下嘴角一抽。

实在不明白这小子脑子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出于朋友的帮助和兄弟义气?这天底下有谁配与他凤无俦称兄道弟?可也明白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这滑得像泥鳅一样的小子,怕是扭头又跑了,而且,他如果应下,洛子夜在接受自己的帮助的时候。才会觉得心安理得。

于是他便沉声应了一声:“嗯!”

好在,当他内心险些崩溃的时候,凤无俦又忽然沉声补充了一句,那话里头带着警告:“兄弟义气也好,朋友之谊也罢,怎样都好。但是洛子夜,你要记住,你注定是孤的人。若你敢跟其他人有什么不该有的牵扯,孤会打断你的腿!”

他话说完,洛子夜忽然觉得自己膝盖一阵疼。

她的膝盖不是没被他出手打过,那时候骨头都碎裂了。所以她也相信,他这是说真的,要是她真的惹恼了他,他真的能打断她的腿!

阎烈这会儿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觉得王的情商还没有低到家。这时候适当的表现一下强势,以避免太子真的把他们的关系当成兄弟关系处理,这是完全可以有的。所以他觉得王这句话回答得很好!

他正想着,脚下忽然撞到一个东西。低头一看,那是果果把头埋在地底下,屁股对着他,低声假哭:“从来不关心果爷主人,主人从来不关心果爷……主人也不问果爷为什么生气,果爷其实也生气……”

阎烈:“……”好像从王问了洛子夜一句“你在生气?”之后,果果就一直是这个姿势没有动,而且这几句话已经重复了很多遍。

而这会儿,屋顶上的洛子夜,扭头看了凤无俦一眼,轻哼了一声:“你这德行,真是……”

真的让人想扁!但偏偏又揍不过。可是奇怪的是,比起以前听见这句话,她一肚子火,这一次居然没觉得生气。这也是古怪得很!

心情复杂之间,她看了一会儿天色,开口道:“已经天亮了,爷先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事儿没有?”

他没吭声,但圈着她胳膊的手,的确是松了几分。

而洛子夜忽然想起一件事,骤然扭过头,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几句话。而且那表情看起来很有点阴险,她说完之后,他没吭声,魔瞳却带着点笑,凝锁着她。

他不吭声,洛子夜自然也不晓得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她脸色一变,当即道:“凤无俦,刚刚说好了,我们都是好朋友了。你帮爷一把怎么了?难不成你是怕了不成,我说……”

她语气越发嚣狂,而他魔瞳中的笑意忽然凝固,眸色也转冷。

显然,这是被冒犯的不悦。

洛子夜越说看见他脸色越不对,她语气越差他眼神越危险,她说着说着就咽了一下口水,也知道继续这样咋呼下去,是真的会将他惹怒了。于是她眼珠一转,扯了他的胳膊,整个人麻花一样,一阵扭。

甜腻腻地道:“小臭臭,好不好嘛!我最喜欢你了,小臭臭,你就帮我一下嘛……”

这撒娇的语气,她自己都是一阵恶寒。屋子下头的阎烈,也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脸朝地屁股朝天的果爷,浑身的鸟毛都开始渐次发颤……

而凤无俦垂眸,看着她晶亮着一双眼,撒娇的样子。以及那一声“我最喜欢你了”,虽然知道做戏的成分居多,但竟莫名觉得无法招架。

默了一会儿,沉声应了一句:“好!”

洛子夜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所以说,凤无俦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越是嚣张,他越是不给脸。她撒个娇,求一求什么的,他就答应了?

她是这样在想。

但是阎烈可不这样想,王不吃硬的那是绝对的,谁敢威胁王绝对会死的很惨。但是软的王就吃吗?一样不吃!王在寻常情况下,都没心情听完人家的求饶和软语,就直接出手了。

所以,他明白得很,王不是吃软不吃硬。而是只给太子这样的面子!不然为什么果爷每次撒娇,还没说完,就直接被打飞?

他答应了之后,洛子夜快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满面地道:“小臭臭,这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先回去了,么么哒!”

她话说完,扭头就打算走。

却忽然被他扯住了手腕,而且他力道很大,这一扯她就落入他怀里。唇很快被封住,她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什么情况这又是?

懵然之间,口中蜜汁被他一一攫取。而他魔瞳中,亦有炽烈之火,烫的人一眼看去,便觉得周身发麻,不能自已。

这一吻过后,他冷醇磁性的声,带着点难得的笑:“嗯,么么哒!”

洛子夜:“……”她明白了,她刚刚说她先回去了么么哒,然后他就……这个混蛋。

她一把将他推开,气鼓鼓地扭头就走,走到门口,还很有点生气,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真是耍流氓耍得理直气壮!”

说完她大步走了。

他魔瞳微眯,唇迹泛起不以为然的蔑笑。耍流氓?他若是真要耍流氓,这小子以为他还能安然走出摄政王府?就是不用千年玄铁将她绑在榻上,他只用不分昼夜的“耍流氓”,也决计不可能让她下床!

他默然之间。

阎烈也上了屋顶,并开口道:“王,这一次……”这一次您很成功。尤其这次王强吻了太子,太子这次既没有反抗,也没有对王使用暴力表达厌恶,虽然走的时候放了一句不太美好的话,但也足以说明,太子已经在对王改观了。至少对王的态度是好多了!

而说了一个开头,阎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清楚,以王的智慧,定然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凤无俦听了这话,没吭声。盘坐在原地,那双魔瞳定如磐石,远远望着那一轮旭日。

而阎烈却问出了一个他纳闷了很一会儿问题,道:“可是王,您从来不会轻易向人妥协,方才太子那几句话,怎么就……”那么简单的就答应了,他本来以为王会谈谈条件的。虽然他也不知道太子是打算让王帮忙做什么。

他话说完,凤无俦浓眉微皱,似也在困顿之中。嗤道:“这个问题,孤也在想!”

阎烈咽了一下口水,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也许很有点严重。

果然,接着,便见他们从来傲慢尊贵,蔑然处世的摄政王殿下。慢慢地开了口,那语气里有点困顿:“他忽然将声音压低,攥着孤的袖子,晶亮着一双桃花眼,软语说话。孤看着那样子,即便他要星星,孤也愿意摘给他!没有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阎烈扶了额头,知道这已经是没有救了,太子这完全是已经发掘了王的死穴,以后可以随便戳了。这没什么好解释分析,也不需要问为什么了,阎烈心里的千言万语,就汇成了一句话:“王,您节哀!”

的确是节哀,以后太子再来这招,估计王还是一样,又是有求必应,这都已经没法救了。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凤无俦眉心一蹙,正要开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垂眸一看,是闽越走到近前,他单膝跪地,开口道:“王,老王爷说,半个月之后他会回来!并在信中反复求问,您的婚姻大事,处理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老王爷可以抱上孙子,并让属下即刻回信!”

他这话一出。

一下子屋顶上,屋檐下的几个人,全部都沉默了。包括凤无俦也很有点沉默,显然他眼下是看上了洛子夜,而洛子夜是个男人,两个男人,父王怎么可能看到孙子?

阎烈觉得自己有点蛋疼,毕竟王和太子的事情,他从中撮合,用了不少的功夫和力气。这要是让老王爷知道,自己的皮不知道会被揭掉几层。

闽越也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在王的面前,他很少发表什么,这时候也更不能发表了。

但是他很快地又补充了一句,加大了事情的严重性:“老王爷可是已经说了,您已经二十六了,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孩子都很大了。如果他回来了,您还是一点要成亲的苗头都没有,他就要亲自给您物色对象了!”

凤无俦听罢,只沉声回了一句:“大仇未报,孤并无心情。就这般回复!”

闽越脑后落下冷汗一滴,接着道:“可是王,老王爷要回来,据闻就是因为他听见了很多风声,关于您和太子的那些,怕是老王爷担心您……所以就打算回来了。”

这下,阎烈觉得自己要晕倒了,不知道老王爷还有没有听见风声,说这件事情里头拉皮条的是自己。

凤无俦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对这件事情也有点头疼。自然无人有办法能掌控他,要求他凤无俦与人成婚,但是想起一个老头子,回来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他实在也很受不了。

闽越默了一会儿,看他实在头疼,于是开口安慰凤无俦,道:“王,说起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两个男人之间发生点什么,这也并不是千古以来第一例。相信一定能想到办法,让……”让老王爷接受的。

可是他话没说完,摄政王殿下已经理解偏差,并且将话接了过去,看着他,冷醇的声线逼人,沉吟着道:“你相信一定能想到办法,让太子怀孕?”

闽越嘴角一抽,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他在心里高声咆哮:王,太子是男人啊,太子怀孕,您是认真的吗?

阎烈这会儿也是眼前一亮,立即扭头盯着闽越道:“闽越,你的医术完全得了老王爷真传。你一定能想到法子的,是不是有什么药,让男人怀孕?你赶紧想想办法,研究出来,我相信以你的能耐,一定能研究出好药,一个说不准,太子还能生四胞胎!”

凤无俦点点头:“孤也相信!”

闽越风中凌乱,要不是不敢以下犯上,他简直要咆哮,这种事情相信他有什么卵用?为了防止王真的把这么离谱的任务交给他,他立即摇头,并疯狂摆手:“也许真的有这样的办法,但是王您得派人出去找,指望属下是不可能的!”

洛子夜这会儿当然不知道,有些人已经丧心病狂到打算让男人生孩子。而也就在这一天,这整个京城已经到处都是流言反纷飞,说龙傲翟是祸国的妖人,总有一天要覆灭天曜皇朝。

这话,当然是洛子夜想办法让人传出去的。

不仅仅如此,还有第二道轰动京城,让所有人不是喷茶,就是喷饭的消息传了出来,说是有神秘人受龙将军,冥王和龙昭大皇子的委托,将要兜售龙傲翟,和冥胤青,以及武项阳用过的夜壶。

并且关于这些夜壶,是否真的由这些人使用过的真实性,摄政王殿下愿意出面作保,表示一定是真的。

当这消息传到摄政王府的时候,阎烈很快地看了自家王一眼,并低头开口问道:“王,这个不会就是太子拜托您做的事吧?就是这样的流言传出来之后,让您保持沉默,不让属下出去辟谣?”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洛子夜想报仇,让那几个人一起把脸面丢完。在贵族之间,人的脸面可是比性命还重要,她把事情传成这个样子,不管那些夜壶是真的还是假的,卖出去了,这三个人会丢尽颜面,他们已经穷到卖夜壶了。但是卖不出去更丢脸,他们的身价低到没人要!

太子这招也真是狠,而且这世道,也的确再离谱的事情,只要沾染上他们摄政王府,说摄政王殿下认可,其他人也都会相信。因为所有人都明白,摄政王殿下不是不敢说谎,而是从来不屑。

他这般一问,凤无俦冷嗤了一声,沉声道:“他想玩,就让他去玩。虽说对这种事情作保,于孤而言,也并非什么有面子的事,但……”

但她扯着他的袖子说话,他又没办法拒绝。

阎烈抹了一把脸,好吧,好吧,您是主子,您想怎么折腾您就怎么折腾。他看了一眼门外,叹息道:“流言传得这么沸沸扬扬,那三个人对这件事情,唯一的解决之道。也就只剩下自己出面把那些夜壶买回去,不管是不是自己用过的,落到别人手里,还有这样的流言,那绝对是丢人。而人家都不买,他们也难堪!”

但是流言就会变成,他们三个自己委托人兜售夜壶,再自己买回来,这未免也太过神经病。估计三个人都在家里呕血!

而他们在呕血,洛子夜的心情却是不错。

所招的兵马,走了一部分,还剩下八千人左右。她当即也下令,兵不在多,而在精。也就只要这八千人,不必继续再招了,而这八千人,除去个别的,可能是其他人派进来的内奸,其他的基本都是可信的,也能减轻洛子夜部分信任感上的压力。

至于外头的流言,自然全部都是她的手笔,她还打算开一个拍卖会,把那几个太子府里放在马厩,给马尿过的壶,当成他们三个用过的一起卖掉,看看那几人徒有其表,除了长得帅,也就只剩下找人麻烦爱好的混蛋们,会把脸丢到哪里。

尤其关于龙傲翟祸国的流言,更是传得比当年洛小七的流言还甚。洛小七当年也就是国师算命,得出了这个结论。但龙傲翟这次,是好多小孩子说自己做梦,梦见了。当然,那些小孩子都没有真的做梦,基本上都是用冰糖葫芦忽悠了。

而这事情在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据闻龙傲翟砍断了自家院子里的三棵树。

武项阳不知是事先就受了伤还是如何,直接气得呕了一口血。

而冥胤青,更是咬牙怒骂,并将传消息的那个可怜又无辜的下人,煽了好几巴掌。

倒是洛小七在听说这消息的时候,心情很不错。他的太子哥哥呀……

而墨子渊这会儿也看了一眼轩苍逸风的侧颜,开口道:“主人,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参与,实在明智!”不然他就要为主人准备钱财,去赎夜壶了。

轩苍逸风听罢,微微一笑,淡淡地道:“不仅仅如此。洛子夜定当也知道,那日那个打更,说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人,是我送去的提点的。以他的性格,也许还会还我们这个情。”

墨子渊点头,道:“主人远见!”

而洛子夜,正在亲自指导练兵。让他们学一些持枪用狙之前,必须学好的基本动作,俯卧,逆转,趴地,瞄准,各种。

大家也都学得非常认真,场面也极其肃穆。她今天没去上朝,自然也有这个时间,来亲自指点。

可也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道尖锐的声线,大声高呼着:“让开,让开!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我有重要的事,你们若不放我进去,我就死在这里!”

山哥晶亮着双眼,扯着你们的袖子:人家要月票,好不好嘛!我最喜欢你们了……

你们像摄政王殿下答应洛子夜那样答应我好吗?

第122章 启禀王,太子要纳妃!

这声音很熟悉,是云筱闹的声音,洛子夜听见之后,眉心一蹙,立即吩咐了一声,让他们自己训练,就大步出门去。刚到了门口,便见云筱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那神情仿佛天都要塌了,在门口高声尖叫着要进来。

门口的下人们看见洛子夜,立即弯腰低头,开口道:“太子殿下!”

洛子夜握着扇子的手挥了挥,示意他们放云筱闹进来。云筱闹奔进来之后,当即便跪在洛子夜跟前:“太子,求求你救救我爹!”

人生如此可笑,头一天还为着一个人的生死,去求着另一个人。可到了今天,一切却都反了过来。世事万变,人间翻覆,当真莫过于此。

洛子夜听完挑眉,以洛子夜的脾性,昨夜看见云筱闹跪求云丞相那么久,云丞相依旧没有帮自己的打算,眼下知道云丞相落难,她当然该是连对方出了什么事儿都懒得问,反正人家的生死跟她也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云筱闹对她有义,所以只看在云筱闹的面子上,她也不能不管。

上前一步,弯腰把她扶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爷能帮上的事儿,决计不会推脱!”

云筱闹抬眸看着她,眼眶里的泪水瞬息之间凝固了一下,并没想到洛子夜竟然如此好说话,啜泣着道:“真,真的吗?您真的会帮我爹吗?”

洛子夜伸出手,沓沓立即会意,送上一个帕子。她将帕子递给云筱闹自己擦泪,才道:“也要看看是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你且先说!”

云筱闹接过洛子夜手里的帕子,慌忙抹了泪。

才开口道:“是这样的,二皇子殿下的事情,今天快天亮的时候,陛下召我爹入宫。入宫之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我爹就回来了,也就在方才,我爹自己带着官服和印鉴,去了大理寺自首。说二皇子的事情是他做的!”

“什么?”洛子夜当真狠狠地惊了一下。洛子煜的事情,是皇帝做的她相信,难不成是皇帝和丞相合谋?但是昨日云筱闹求丞相的时候,从云丞相的表情来看,他并不像是参与了这件事情的样子。

她讶异完之后,立即又问道:“是父皇下令,说是云丞相做的,还是丞相自己说是他做的?”

谋杀皇子,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君王要是不够仁慈,也许还会株连九族。这样的罪,云丞相也敢认?

云筱闹立即开口道:“是我爹他自己承认的,太子,这件事情如果我爹不改口的话,我们整个云家,可能都会死!死我不怕,但是我爹……”

洛子夜一下子觉得自己有点头疼,抬了抬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

她很快地开始思索这件事,捋了一下全部的过程,眼下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关于洛子煜的死,必须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来顶下这个责任,否则若说是寻常人杀的,都不会有人相信。而昨夜听了云筱闹和云丞相的对话,云丞相是三皇子的老师!

那如果从这么看的话,以云丞相的身份,以及他和三皇子的关系,这件事情让他来担这责任,应该是合理的。说他为了帮助三皇子,所以要除了二皇子。

那么,眼下的情况,是原本父皇打算拿自己顶罪,但是凤无俦用天子令,把她的命换了出来。接着父皇没办法,就选了云丞相来顶替?

可云丞相为什么又愿意自己去认罪?

她扫了云筱闹一眼:“随我去天牢,先看看云丞相!”

云筱闹立即点头,跟了上去。

她这边正往天牢去,而宫里头,今日洛肃封下令罢了朝。对外界的说词,是自己最信任的丞相,都作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实在心中悲痛,所以罢朝一日。

而此刻,他正立于洛水漪的寝殿之前。

临安跟在他身后,他悠悠叹息:“水漪死后,朕便再没有一个可以交心之人。今日失云丞相,朕如断左膀右臂!”

临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大着胆子问道:“陛下,您这是后悔了?”

“是啊!”洛肃封说着,便又是一叹。慢慢地道,“原是以为,以冥胤青和武项阳的本事,定然会将洛子夜拖下水。那么朕便是一次除去两个麻烦,可也就在这时候,凤无俦插手。天子令朕不能不要,凤无俦的弱点,朕亦不能视而不见。便也只有委屈了云丞相!”

临安叹息道:“陛下,您竟然不喜欢太子,当初又为何选他当储君,如今反成了麻烦!”

“朕就是不喜欢他,才希望他先死。作为太子便在风尖浪口,可谁知他竟然活了这么多年,上次他非礼龙傲翟,朕已有暗令直接将他杖毙。可为何你们偏偏让他又活了过来?”说起这话,洛肃封语中带了冷意。

临安立即跪下,并开口道:“皇上,这件事情是奴才办事不利。但当日行刑的人,都说太子已经死了,才杖责完毕,哪里知道他又忽然活了过来!”

他这般说着,洛肃封摆了摆手:“罢了!只怪朕,怕洛子煜真的谋反,一旦有动作,折的是我天曜皇朝的兵马。舍不得兵马,又贪心想借机除了洛子夜,最终闹到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可一个云丞相,对朕而言,何止千军万马!眼下……怪朕……”

临安沉默着没说话。

洛肃封又忽然道:“朕方才说什么了吗?”

临安一滞,立即回道:“陛下,您什么都没说。”

“嗯!”洛肃封点头,随后道,“去想办法,将洛子煜生前留下的罪证,都找出来。事无巨细,一律送到大理寺,云丞相为朕担下了这个罪责,朕至少也要想办法,为云家留下血脉!”

临安领命:“奴才明白,奴才这就让人安排!”

临安退下了之后,这宫殿之前,就只剩下洛肃封一个人。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寝宫,却在恍惚之间,似能看见那个女人音容笑貌,在桃林中穿行,以及,她死在他怀里那一幕。

素来无情冷酷的帝王,忽然红了眼眶。他心中也矛盾,想要洛子夜死,却又不想。恨着洛子夜,又怕水漪会怪他。想拿洛子夜去威胁武修篁,又怕水漪泉下有知会恨。他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这样矛矛盾盾了多年,洛子夜也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多年……

只是。他忽然眸色一凝,云丞相死之前,有一个东西,自己必须拿回来。

洛子夜带着云筱闹,去了天牢。

而刚刚到门口,就遇上了阎烈。此刻云筱闹脸上还挂着泪,阎烈先看了她一眼,才看向洛子夜。并对着她开口道:“太子,云丞相的事情,王事先并不知情。这是皇上和云丞相之间的事……”

他是自己来的,并不是凤无俦让他来的。因为这样的情况之下,他实在有点担心,太子会以为是王让皇上以云丞相的命,来换她的安全,最终太子对云筱闹有愧,甚至对王有成见。

洛子夜并不傻,听了他这话,就能明白他言下之意。笑道:“凤无俦帮了我,难道我还要因为后续的事情,反去责怪他吗?”

不是她顶罪,皇帝也必然会找一个人顶罪。而不是云丞相,也会是其他人。这当然不会是凤无俦的过失!

阎烈听完这话,点点头。随后,却是劝了洛子夜一句:“太子,希望你明白,权位之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失去云丞相,其实心中最痛最不舍的是皇上。作为帝王都有无奈,何况是你?所以,凡事尽力就好,不要执念太多,不要偏执太过!”

他是在劝解洛子夜,就算最终不能把云丞相救出来,也不要因此自责。云丞相其实也就是权力争斗之下的牺牲品,洛肃封认为天子令和王的弱点,比云丞相的性命重要,所以就作出了如此抉择,这样的事情对于善于权衡的帝王家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哪怕这都只是因为洛肃封最初的判断失误,舍不得兵马厮杀。

洛肃封甚至没想过,也许可以直接在二皇子异动的时候拿下他,说不定也不用打。于是,最终闹成这样的局面。

可是,帝王的错,是从来不必认的,只会让其他人代为承担。

洛子夜明白他言下的意思,点头道:“我会尽力而为,我也明白你的意思!”

说完,她就打算往天牢走。阎烈却忽然看着她的背影道:“希望太子,真的只是尽力而为,不要辜负王的牺牲!”

他太明白洛子夜的性格,在发现没办法救云丞相的时候,倘若看见对她有情有义的云筱闹伤心哭泣,洛子夜真的有可能跑出去回头说事情是她做的,跟云丞相没有关系,重情义的人,从来就是这样傻透。虽然他阎烈也是这样的人!

洛子夜听完脚步一滞,回头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更清楚,在两个人都认罪的情况下。父皇已经收了凤无俦的东西,决计不可能判我的罪,就算我想出去重新顶罪,也顶不了,不是吗?”

到时候凶手是谁,只是父皇一句话的事,父皇收了凤无俦的东西,当然不可能再说是她,所以她出去顶罪也没用,只是白搭。

阎烈一怔,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是他操心太过了。

洛子夜说完这话之后,便直接进了天牢。而云筱闹听了这一会儿,也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两边看了看之后,跟着洛子夜进去了。

而这会儿阎烈正好从她身边走过,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似乎每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总在哭!”

云筱闹一愣,偏头看他一眼。

但他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张狂冷峻的背影……

她很快地回过神,匆匆忙忙地跟着洛子夜进了天牢。内心深处已经把阎烈当成一个偷窥狂,她哭的事儿,他居然都看见了,决计有偷看的成分……

天牢的卫护们,都知道太子和摄政王殿下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自然也没敢拦,加上皇上也并未下令说不准人探监,所以他们进去看云丞相,并不是什么特别艰难的事。

进去之后,便见云丞相坐在牢房里头。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手脚都带着镣铐,盘腿坐着。

云筱闹一看见这般光景,立即哭着奔了过去。扶着牢房的栏杆,就哭了起来:“爹!爹!”

云丞相睁开眼,看见她的时候一愣,又往她身后一看,便又看见了洛子夜。

眼下洛子夜几乎是满面复杂之色,淡淡地扫着他。而云丞相也发现,自己对洛子夜的印象,好似一直都停留在那个纨绔不化的阶段,可眼下看起这个少年,见她一袭红衣,眉宇之间不正经之下,却透着一股英气。

尤其那一双桃花眼,天生的风流写意,却藏着难掩的锋芒与睿智。

他一生阅人无数,洛子夜这样的人,决计不可能简单。若是这样,那自己这么久以来,倒算是看错了。他凝眸扫着洛子夜,也并不看云筱闹,只开口道:“太子应当知道,老夫为什么入狱!”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尽管洛子夜是个伪男。

洛子夜点头:“的确知道,而且本太子还知道,这一切都是云丞相心甘情愿。而眼下,能够救云丞相的办法,只能是掌控住父皇的弱点,比如,他真正看好的继承人是谁。或者,他一生里最不能放下的东西是什么,若有这两样当中的一样,也许就能将云丞相救出来。而本太子相信,云丞相眼下肯自愿待在这里……所以,即便你知道父皇的弱点是什么,你也不会说!”

洛肃封能为了自己看重的继承人,为了自己的皇位和兵马的安全,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的儿子,并打算用另一个儿子顶罪,那就说明他决计有一个非常珍惜的儿子,就躲在他的保护之下,而那个人决计不可能是三皇子,因为三皇子是云丞相的学生,那也已经是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洛子夜这话一出,云丞相立即笑着点头,道:“的确!那个人,臣决计不会说。而至于陛下一生里最不能放下的,早已在十七年前,不能放下,也都尽数放下了。所以,这一条路,是我自己所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当老臣步入官场的那一天,就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了陛下,所以今日这一天,老臣是甘愿的。这是老臣将为陛下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让洛子夜也有点无言,却默默然在心里给了这个人尊敬。

为了忠诚和自己的君王而献出生命,这样的人也许算是愚忠。但赤诚之心,绝对值得敬重!她开口道:“如果能够挖出二皇兄行事不检的证据,也许至少能够保住云家其他人的性命。”

云丞相不肯说出父皇属意的继承人是谁,便也不能拿来威胁父皇退步。洛子夜打算自己去把那个人挖出来,但如果挖不出来,至少也要想办法降低伤害度,保住云家其他人的性命,尤其云筱闹。

她这话一出,云丞相笑了笑,开口道:“这一点,太子不去找。老臣也相信,陛下会为老臣找到!老臣能给陛下的是忠诚,陛下也并非全然无情之人,定会为我云家留下血脉,这是我们君臣二十多年来互相的信任。只是,太子你为何要来帮老臣?”

洛子夜听完他前半段,不置可否,因为她并不那么了解自己的父皇。所以也并不清楚,父皇是不是真的能有这样的仁慈,便也没有对他之前的话作任何评价。

只回了他最后一个问题,看了一眼云筱闹的背影,开口道:“令爱对本太子有义,本太子虽对她并无男女之情,但有情需要还,这一点认知,本太子还是有的!”

云筱闹两边看了半天,隐约已经听明白了一些,开口道:“爹,有什么事情,我们再想办法处理,先保住性命再说,爹……”

云丞相并没理她,只看着洛子夜道:“那么,老臣有一事,想求太子,不知太子可否应下?”

“丞相请说!”洛子夜语气也很客气。

云丞相疼爱的眸光,在云筱闹身上扫过,随后看向洛子夜淡淡道:“老臣落入狱中,家中众人怕是都在责怪臣害了全家,无一人来看望老臣。独独这一个女儿,只是个姑娘家,却在为老臣的性命担忧奔波,这也不枉我多年疼爱!如今,陛下即便能将二皇子的罪证翻出来,按照律令,最轻也是老臣一人被斩首,云家全部流放塞外!”

他说到这里,洛子夜已经隐约明白了过来。

果然,她正想着,云丞相又接着道:“其他人老臣也管不了了,但是老臣这一个女儿,一辈子没有吃过什么苦,而那些流放人的狱卒,也没几个是好东西,糟蹋姑娘家的事也并不少见。闹儿身子底子也不好,若是去了塞外,长途跋涉,也许还没到,就丢了性命。所以请太子务必为老臣将闹儿留在京城,这是老臣唯一所愿!而且,太子也只是为了闹儿,才来帮老臣,如今求太子只为老臣保住闹儿,太子也算所求为所愿,求仁得仁。”

他说着这话,竟起身跪了下来,对着洛子夜磕头。

云筱闹立即哭道:“爹,你不必管我……”

洛子夜沉眸,她也清楚,云筱闹这样一个养在闺中的大小姐,不可能经得起塞外风霜。就算是派了人在暗地里保护她到了塞外,那里环境恶劣,黄沙漫天,还要做苦力,定然也活不过几天。

她看了云丞相一眼,开口问:“丞相请起,这件事情本太子一定会帮。可如果这件事定案,云筱闹也决计会被流放,丞相此番求本太子,可是有良策?”

云丞相听了洛子夜的话,并没起身。却是将要弯得更低了一些,求道:“太子,我天曜有律令。满门抄斩及祸及满门之时,倘若家中有女,嫁入三品以上官员府邸,就可免于刑罚。三品以下,就要一起流放……”

洛子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三品以上的官员,之前让他们娶云筱闹,和丞相结亲,那肯定一个一个,都迫不及待地要上门来。但是眼下丞相落难,他们也不知道丞相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就算是有心娶云筱闹,谁又敢?这不是故意对着皇帝的枪口撞上去吗?

谁家都不会敢,而自然也就只剩下她洛子夜一个人。

她扫了云筱闹一眼,眼下也的确只有这一个办法,先把她留在京城,保住性命再说,以后这姑娘嫁人的事情,自己再为她谋划。反正自己也是个女的,早晚父皇也得给她安排婚事,娶了云筱闹还能打掩护,少了以后一堆麻烦。

这已经算是眼下唯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她点头道:“丞相起来吧,出了天牢之后,本太子会立刻让人去礼部下婚书,聘云筱闹为妃。相信父皇若还对丞相有宠信之心,定不会横加阻拦!”

云筱闹这会儿都哭懵了,也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情况就变成了这样。她爹还在天牢里生死未卜,她哪里有心情想嫁人的事,尤其摄政王殿下要是把她宰了怎么办,她死了,那谁再来救她爹?

而云丞相得到洛子夜这样的承诺,当即又给洛子夜磕了一个头,并道:“多谢!多谢太子!正妃或是侧妃,老臣已经不敢求,只求太子能为老臣好好照顾闹儿。”

洛子夜其实挺想说,嫁给她这么一个伪男,正妃也侧妃都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便也只能点了头,暂且应下!

并扫了云筱闹一眼,开口道:“请丞相放心,答应您的事情,本太子一定会做到,如果救不了您,也定然会将她留在京城。以及关于您的事情,虽然您是甘愿在此,在本太子也一定会为您好好探查一番,想办法救您出来!”

眼见找云丞相是问不出什么了,她当然只能自己出去想办法。

云丞相也不多话,只开口道:“多谢太子,请您带闹儿出去吧。这天牢潮湿,再不要带闹儿进来了!”

他说着这话,慈爱的眸光再一次从云筱闹身上扫过,像是做最后的诀别。终于一狠心闭上眼:“去吧!”

“爹!”云筱闹哭着不肯走。

洛子夜对云筱闹道:“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出去之后,我再去想办法。眼下你爹什么都不肯说,你先跟我出去查,也许你还能帮得上忙!”

她这话一出,云筱闹才立即点头,跟着洛子夜一步三回头,啜泣着出去了。

出了天牢,他们谈话的内容,其实也并没避讳天牢的这些人,因为天牢是父皇的,想避讳也避讳不了,索性也都没瞒着。故而洛子夜出来的时候,大家看洛子夜的眼神都是复杂的,都觉得洛子夜傻。

眼下云丞相落难,其他人都是躲都唯恐不及,太子倒好,还要娶罪臣之女,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还是不在乎自己的太子之位。

出了天牢,走了好几步远。到了僻静之处,洛子夜才对云筱闹道:“我们分头行动,你立即回府,去你爹的书房找找,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可以作为脱罪的证据。并且好好想想,你爹有没有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些什么,仔细的想,看看会不会有蛛丝马迹!”

她这话说完,云筱闹立即点头,往丞相府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