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苍瑙笑了笑,点点头:“是我!你知道吗,他说我睁开眼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他。可他不在了,如果我的这双眼看见了光明,却再也看不见他,那我要这光明何用?我宁愿谁也不见,直到……直到我再看见他。也许是在人群中觅到奇迹,也许是在黄泉路边。我只要记得,我这一生,第一个看见的人,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那你后来……”洛子夜其实想问,轩苍瑙找到那个人没有。但是看对方的眼睛上面,还是缠着布条,她就知道应该是没有,所以这话问出来,估计也是一句废话。

然而,轩苍瑙却开口道:“你想问我找到他了没有对吗?你相信吗,我竟然找到他了,他还活着。但是他把我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你知道心爱之人,你想了二十年的人,就在你身前,让你知道他死而复生,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多渴望他再叫你一声师妹,你多渴望像当年一样,扑入他怀中让他背着你去山顶采药。可是,都不能了,他忘了你。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还爱着,但是在他眼里你已经是陌路之人。洛子夜,他忘了我,彻底的忘了我,不管我怎么样,他也不会再记得了。可,在千里峰为了救他,我违了祖宗的规矩,插手了墨尘的事情。伤好了之后,我又立即来找他,管他记不记得我呢,总之我要跟他在一起,在一个地方,在一个国家,在一个城市!”

说到这里,她偏身对着洛子夜的方向,笑道:“你看,他忘了我,我依旧来了。可是你跟凤无俦……他还是在乎你的,你却为什么,上去跟他解释清楚误会,问清楚心中疑惑的勇气,都没有呢?难道真的要等到二十年后,他已经不再记得你,而你一个人如我一般,守着曾经从身边远走的爱情,就这样过一生吗?”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完全怔住了。

是!轩苍瑙说得对,轩苍瑙喜欢的人,都已经不再记得她,但是她都没有想过放弃,而自己。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为什么要对自己,对他,那么没有信心,为什么去问一句,解释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她希望等到二十年后,他忘记了她,只余下她一个人还活在回忆里吗?她不希望!

这一瞬,她忽然又燃起了无尽的勇气。看了一眼轩苍瑙:“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她原本以为,对方应该是跟轩苍墨尘站在一边的。

轩苍瑙轻轻笑了笑:“墨尘没有来,证明他希望你幸福。我也是女人,经受过这种被心爱之人视为陌路人的苦,不希望你不幸福。”

“谢谢!”洛子夜点头,起了身。

而此刻,皇宫之中。

当凤无俦踏入宫门那一瞬,凤天翰和阎烈,便迎面而来。阎烈的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凤无俦之后,他立即单膝跪地,迟疑着开口道:“王……御医尽力了,闽越也尽力了。但是无忧公主的剑伤太重,穿透了心脏,已经……去了。她临死之前,一直想见您最后一面,但是……我们派出来找您的人,还没有踏出皇宫,她就已经……”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魔瞳一凝,登时便怔住了,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凤天翰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死死瞪了凤无俦一眼:“就算凤无忧让你再生气,她也是你亲妹妹,你要杀了她就罢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那个洛子夜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你妹妹的生死都不顾,出宫去找她?你找到她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走的时候,有多痛苦。她见不到你,始终舍不得咽下那一口气,但最后……”

凤天翰说到这里,也是说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凤无俦:“你的洛子夜呢?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这结果,值得你用你亲妹妹的最后一面都不见来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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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小臭臭和小夜儿七夕虐单身狗,喵

凤天翰对凤无忧,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也并犯不着上来为凤无忧讨公道。而说出来这些话,更多的其实只是因为对洛子夜的不喜导致,他实在是不愿意看见王儿继续跟那个女人搅合在一起。

他这近乎咄咄逼人的话出来,阎烈看了一眼凤天翰,提醒了一声:“老王爷!”

王怒极之下对无忧公主出手,定是没想到,最终会亲手杀了对方。王出去找洛子夜,也当是不会意识到,这会令他错失见公主最后一面的机会。这些都不会是王想看见的,王这时候心中也定是非常自责,老王爷这时候还说这种话,这不是……

凤天翰这话,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锤,落在了凤无俦心头。

他魔瞳微敛,并未说话,只大步往大殿之中走。阎烈很快地让到一边去,给对方让出来一条道路,当凤无俦踏入殿门。眼神便凝注,看向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的人。她一双大眼睁着,额角是爆出来的青筋,手紧紧抓握成一团,诉说着她的死不瞑目。

这一幕,令他脚步顿住,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霍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从一开始,无忧并不知道他是她的亲哥哥,而他跟她相处,不曾多做顾忌,便令她误解他也对她有情。至此她情根深种,这错并不完全在她,她却因此自尽毁了容貌。为何对她纵容,因他心中觉得亏欠。更因为……

父皇和母妃的亲情,定已不必再指望。父王收养他,是为了全父王心中的遗憾而已。而洛子夜不爱他,所以这世上,他似乎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然而,震怒之中,他原只打算一剑给她一个警告,却错手杀了她。这便也罢了,最终她想见他最后一面,竟也没见到,于是就这般……死不瞑目!

他伸出手,覆盖住凤无忧的眼。

缓缓从她面上拂过,她终于闭上眼。而他也于同时,阖上双眸。阎烈心知王对公主有多少感情算不上,更多的不过是一种一无所有之后,在亲情上的寄托与对公主的亏欠,故而,他才敢在这时候打岔般问了一句:“王,您是没找到洛子夜吗?”

按理说,王既然已经出去找洛子夜了,而对方也当真是按照自己猜想的,是看见王抱着无忧公主醋了,就没进宫来。那么王找出去之后,只要解释清楚了,应该就能将洛子夜带回来。在无忧公主去了之后,他想着要是王这时候将洛子夜带回来了,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万没想到,王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是没找到洛子夜,还是对方不想听任何解释?或者是,他阎烈弄错了,对方根本就不是为了王来的帝拓?

他这般一问,原本就沉寂着的大殿,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凤无忧那一双眼闭上,凤无俦便收回了拂过她面颊的手。听得阎烈这一问,他魔魅冷醇声线,傲慢中带着冰封的酷寒,一字一顿,缓沉道:“洛子夜是谁?孤认识她么?”

他这问出来,倒还偏头看了一眼阎烈。

那魔瞳中并无任何情绪,平静如同一潭死水,谈起洛子夜的名字,倒真的像是说起一个陌生人。这话和这样的语气,令阎烈也是一怔。从前洛子夜没有来的时候,王纵然似乎刻意在忽视那个人,但从未有一日,如今日一般,说出来这样的话,说他并不认识洛子夜。

直觉告诉阎烈,王今晚出去之后,当是找到洛子夜了,可定然是听见了什么更刺心的话。

他轻轻地舒出一口气,低下头:“您并不认识她,是属下失言!公主的事……”

阎烈话未说完,凤无俦魔魅磁性的声线,便先一步响起,沉声道:“送回驸马府!”已经出阁的公主,丧事定然是由驸马处理,断无在宫中办理丧事之说。而,作为一个不称职,甚至残忍冷酷的兄长,他也没有颜面操办无忧的丧事。

他这话一出,阎烈立即领命:“是,属下立即去办!”

这下,边上的凤天翰,也并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他的话奏效了,若非是他说出来那些话,又刺激了王儿,怕是不管洛子夜再如何伤他,他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割舍不下。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凤天翰所希望看到的。如今,王儿竟说出来一句似乎不认识的话,这令凤天翰心中放心了很多。

阎烈带着人下去了。

凤无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凤无忧被抬出去。闽越两边看了看,倒忍不住说出来一句:“王,您看开了就好!”

旋即,他面上便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而不单单是他,这殿内不少知道凤无俦和洛子夜之间事情的众人,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全部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现,开心于王终于看开。

凤无俦倒并未说什么,目送着阎烈带着凤无忧走远,便回身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而凤天翰和闽越,这时候也终于闻到血腥味。闽越问了凤无俦一句:“王,您受伤了吗?”应当是受伤了,他能够闻到还有新鲜的血液,正从人体中流出来。

凤无俦倒并未说话,闽越大步上前去:“王,属下为您上药吧?”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直接便伸出手,掌心鲜血淋漓。一看便知道是锐利的东西划破,他这样干脆地伸出手让闽越上药,这令闽越都愣了愣,不必说,王手上的伤,也一定是跟洛子夜有关。寻常王只要受伤,是跟洛子夜有关,他打算给王上药,在王清醒的时候,都会遭到拒绝。

但是今日,王竟然直接便伸出手,这是意味着,王真的已经不再那样在乎那个人了吗?

闽越心里想着,也并不敢多问。赶紧上去上药,药粉洒在掌心,那血很快地就被止住,凤无俦收了手。看了一眼血已然止住的掌心,不再多言,大步回了寝宫。

剩下凤天翰和闽越面面相觑,他们纵然都很开心,凤无俦似乎终于释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王!”寝宫之外,门口的宫人跪下行礼。

凤无俦的眼神,并未落到他们身上,大步进了寝宫。门口的宫人,很快地将门带上!偌大的寝宫之内,便只剩下他一人。他也并未在大殿之中停留,举步,走到南侧的墙边,触动了边上的机关。

那墙壁轰隆一声,侧开了一扇门。

他举步走进去,那门很快地自动关上。一条长长的甬道,就在脚下。走出甬道之后,便是一个玉石打造的床。上头趟着一个玉做的人儿,他举步到那跟前,如往常一般,有力的大手伸出,在那面上轻轻摩擦。

很轻柔,像是抚摸着珍爱之人的面颊。

若非事实摆在眼前,令人能探知那的确只是一个雕像,他这般温柔的态度,会令人误认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那里。

那手拂过那张熟悉的脸,那是洛子夜的脸。刻于他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记的脸。

魔瞳凝锁着雕像上的脸,他魔魅冷醇的声线,低低响起:“洛子夜……”

仅仅说出来这三个字,他便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他从未天真地奢望过自己能忘记她,他答应过不再爱便也不能再去将她抢回自己身边,可当那思念堆积成海,当心中只余下疯狂的思念与渴望,渴望能够再一次拂过她的面颊,触碰到她的温度……他唯一想到的解救之法,便是刻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玉人,让它陪着他。

或者是陪着一生一世,让他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只是她睡着了,所以不负往日张扬艳烈,便这样静静地躺着。

他可以欺骗阎烈,欺骗父王,欺骗闽越,说他已经释然,已经不再记得她。可,要如何才能骗得过自己?袖袍下的手,再一次紧握,撒上药粉止住血的掌心,那伤口再一次裂开,流出血来。可他却似乎毫无所觉,由着那血从掌心滑下,落到地面上。

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起洛子夜的话。

回想起她说,他连冥吟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是她最讨厌的人。也回想起父王疾言厉色的斥责,回想起无忧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他嘴角淡扬,那是几分讥讽的苦笑,最终他颓然坐在地上,靠在玉床边上。

袖中墨玉哨的碎片,从掌心滑了出来,落于他面前。

他魔瞳凝锁住,淡扬的嘴角,更上扬了几分。是否真如她当初诅咒他所言,他第一次爱上的人,就算追逐成功,那过程也是比十万八千里的征程,还要艰难辛酸。然,不单单如此,十万八千里的波折他已经走过,却并没看见追逐成功的希望。

或者许多东西都是命里注定。

命里注定他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人,命里注定他是凤……“无俦”!

洛子夜起身往皇宫走,可刚刚到了宫门口,就遇见了正从宫中带着棺材出来的阎烈。她看见阎烈的那一瞬,阎烈也看见了她,想起来王方才的样子,不必说也一定又是被这个女人所伤,阎烈也没说出什么好话,直接便道:“洛子夜,王已经说了他并不认识你,帝拓你已经进来了,但是帝拓的皇宫并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顿时僵住。

眼神从他们抬着的棺材上掠过,但她并未多问什么,很快地重新将眼神,放到了阎烈的脸上。而阎烈又继续道:“如果你硬闯的话,我们会直接当成刺客处理的,请你考虑清楚!”

“我不硬闯!”洛子夜笑了笑,并不在意,转身便走。

她走得这么干脆,倒让阎烈愣了愣,原本他还以为对方要跟自己在这门前对峙一会儿,却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就走了。这倒是有点出乎阎烈的意料,难不成洛子夜是打算去找龙啸营的人过来,再一举攻入皇宫?

说不定对方是放弃了,直接走了呢!想到这里,阎烈的面上露出几分嘲讽来,要是洛子夜是真的就这么走了,打算直接放弃,那他还真的有点瞧不上洛子夜了,好歹王痛了那么久,直到今日才模棱两可地说出一句不认识。而洛子夜这才算什么?

“阎烈大人?”下人见他一直看着洛子夜的背影不动,就提醒了一声。

阎烈收回了眼神,倒是没再开口,带着无忧公主的棺材,大步去了驸马府。

而洛子夜,没打算就这么放弃,也没准备去带兵攻入,其实有很简单的办法,直接用不是挺好的吗?

她举步就往荣王府走去,南息辞说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找他。这么一个免费自发送上门的资源,不用白不用,直接找南息辞帮她进宫,可不比闯入皇宫简单多了?

“你的意思,是想见王?”南息辞这时候,穿着一身中衣就出来了。

其实他已经睡下了,并且还找了美姬侍寝,目的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南息辞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喜欢的还是女人,根本就没有被洛子夜影响得太多,他那时候觉得心率失衡,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今天身体状态不太好,也许是奔波了好几日太累了。

于是,回来了之后他就找了美姬来伺候自己。

然而,这才刚刚沐浴完,躺到床上,衣服都没脱完,就有下人来报说一个叫洛子夜的人来找他。于是……反正都是男人,洛子夜那性子看起来也是不拘小节的,他也就没有慢腾腾地穿好衣服了出来,就这么直接穿着中衣就出来了。

洛子夜也没在意他穿了啥,反正不是裸丨奔出来的,她就没意见。

她点点头:“不错,是想见他!”

“那好吧,现在就去?”南息辞也是个行动派,直接就开了这样的口。

洛子夜点点头:“好!待会儿进宫之后,你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跟着南息辞进宫,还是很简单的,他身份特殊,带着她就这么大刺刺的进宫,门口也没有一个宫人出手去拦。

他半夜进宫求见凤无俦的消息,很快地便被传到了凤无俦耳中。

君王寝殿的大门开着,洛子夜站在门外没进去,南息辞进去了。凤无俦此刻,不复他方才在暗道之中的颓然,只坐在御案边上,姿态霸凛的给自己倒酒。睨了一眼南息辞:“不是一个人进宫的?”

“王!不是,带了个小厮,在外头等着!”南息辞的语气很随性,看不出半点胡诌的味道。说着这话,他也跪下行礼。

凤无俦也并没在意什么小厮,只颔示意他起身。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问道:“进宫有事?”

“是有事!”南息辞也没敢造次,只是想起来洛子夜托他问的问题,他现在头皮有点发麻,可是已经答应了兄弟的事儿,又不能临场反悔,尤其洛子夜这时候,就在门口听着呢。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道,“是一个朋友托付臣来问您一个问题!”

“说!”凤无俦也没计较对方半夜进来打扰,竟只是为了替人问一个问题。直接便开口,让他说。

南息辞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开了口:“嗯……一个叫洛子夜的人,让臣来问您,您还爱他吗?”问出来之后,南息辞觉得自己有点想一巴掌呼死自己,问王是不是还爱一个男人,这么不靠谱又找死的问题,他居然答应帮忙问了,他是真的嫌命太长了吗?

但是问都问了,就这样吧,直接等死吧……

而,他这问题一出,凤无俦一怔,倒酒的动作也顿住。而门外的洛子夜,这时候也竖起了耳朵!少顷,她听见他魔魅的声线,从殿内传了出来,带着几分讥诮的味道:“告诉她,已经不爱了!问问她,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心头一刺。

已经不爱了?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一个大步,就站到了他寝宫的门口,此刻寝宫的门正开着。与他对视,她盯着他那双魔瞳,开口询问:“凤无俦,你说的是真的?”

她出现那一刻,他攥着酒壶的手,骤然更用力了几分。那双魔瞳凝锁着她,却并未说话。

看他不出声,洛子夜盯着他的眼,又问了一遍:“凤无俦,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沉默。

诡异的沉默。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南息辞都害怕得想遁地,表示自己并不存在,并且很为洛子夜觉得尴尬的时候。他的表兄说出来险些让他摔倒的答案!

凤无俦那双魔瞳,凝锁着她,看着她面上的愤懑与认真。

终于,他吐出了两个字:“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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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没法下床了!

南息辞脚下一滑,抽搐着嘴角两边看了看。

他发现从洛子夜出现之后,王的眼神,就一直在洛子夜的身上,那两人也是完全旁若无人地对视,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透明的隐形人,根本没被他们两个看进眼里。这样的情况,南息辞就不是很高兴了!

尤其,看着洛子夜看向王眼神里头的那一丝依恋,他更觉得自己的心情,不是那么愉快。

可,这会儿,不管他是不是愉快,只要他稍微还有点脑子,也就能知道,他现在待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不仅仅很多余,而且还非常碍事!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弯腰低头:“臣先退下了!”

凤无俦并未开口,也并未看他。倒不知道是不在意南息辞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现下就出去,还是根本就没听见南息辞的话。因为从洛子夜出现那一刻,他眼神中,似乎便只有那么一个人。

洛子夜也没在意南息辞。

南息辞作为一个拉皮条的,实现了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的价值之后,就遭受到了这样无情的忽略。他的脸完全是绿的,在离开皇宫的路上,他其实一直在质疑,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自己把洛子夜带进宫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那两人的对话,还有那两人对视的模样,他忽然就觉得挺后悔的。

他甚至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告知他,可能多年以后,他都会为自己今日过于“义气”的行为后悔。

南息辞大步离开之后,便只余下凤无俦和洛子夜对视。

站在门口防守的宫人,倒是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王没有下令将门前这个红衣男子拿下,他们自然也不需要作出什么举动。至于如此淡定,那当然是因为,能站在王的宫门前防守,这么一点淡然处事的定力,他们还是有的。

尽管心里已经很好奇,为什么王会对一个男人说出来这种话。但是好奇归好奇,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多话,更不敢多看一眼。

他说还爱。

这样的结果,落到洛子夜的耳中,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当高兴,还是应当觉得惭愧。如果她处在凤无俦的位置,她遭受这样的对待,她会说出“还爱”这两个字吗?她太清楚,就算她是真的还爱。但是她也不会再坦然承认,可偏偏,他竟然……承认了?

她脚步顿在原地,竟没办法说服自己有勇气往前走一步。

只是站着原地,看向他。忆起这近半年不见的时光,想起他们分别之前,他背着她从皇宫杀出去的那个夜晚,想起在大漠墨子燿的围困之下,他帮她出气。想起为了帮她,他被寒毒折磨的样子。想起……他们从前的许多事。

那时候没完全爱上他,她竟就是不停的作,甚至对他充满嫌弃。

可,如今回过头去想想,那时候的他,虽然霸道得不讲道理,可对她的好的事情,却件件分明。

大概人就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当东西在你手中的时候,不知珍惜。却在快失去,或已失去的时候,就一再忆起对方的好,然后心酸落泪。

落泪,是的,她现在的确想落泪。

她站在门外不动,风撩起她艳红色衣摆,让他们的对视,时而不时地被那翻飞的衣摆遮住,切断。于是,便在令他们在这如此繁复的情绪之下,更多了几分磨折过后,重逢的喜与悲。

长时间的对视之中。

殿内的人,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壶。那双魔魅的瞳孔,在一刹之间,便掠过鎏金色的灿茫,似已经清醒过来。却是霍然伸出手,凌空一抓!

强大的气流波涌出,对着洛子夜的方向,抓了过来。

她如今体内的内功,已经解开到第九重。她并不清楚以自己眼下的内功,是不是足以跟他这一招抗衡,但她却并没反抗。不管他这一出手,是打算要她的命,还是打算将她抓到他跟前,她都不打算反抗。

下一瞬,强大的罡风,如同一张网,将她席地托起,直直撞入大殿之中。

同时,又是一阵风扬起。寝宫的门,霍然关上。

待到洛子夜落地的时候,她的后背,就靠在了寝宫之内灿金色的巨柱之上,柱子上雕刻着王族的纹饰,她的背紧紧贴在上头,不可避免地,被咯得有点疼。但这样轻微的疼痛,在这种时候,还真的是不算什么。

她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住,被一道力道定住,胳膊虽然还能动,但是脚已经完全僵硬住,完全动弹不得。

而御案之前的他,这时候也骤然起身,大步往她的方向而来。魔息涌动之间,整个大殿的气息,都已被他所控,似气流波都不敢动作,只能静止,匍匐在他掌控之中!

他还是他,依旧那般傲慢霸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依旧是那般,令人一眼看去,便只能仰望,不可僭越。他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此刻微微沉着,那双魔瞳之中,鎏金色的光芒,带着几分阴鸷森寒的味道,这样的他,怕是撒旦在他面前,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比及靠近。

而,相遇至今,即便从前他们还不太熟,他被她激怒生气的时候,她也没有看见过他这般的恐怖的样子。

这莫名地,让洛子夜觉得自己脚底有些发凉,心头倒是多出来几分恐惧。

而这时候,正好有一阵夜风,从窗口灌入,将大殿之中的王帐吹起,令这种阴鸷骇人的气息,更浓烈了几分。

来不及有更多的情绪和反应。

她便骤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一痛,他已然咬在她脖子上。用力并没有很重,但是她很清楚,他的力道,就算是下口再轻,她的脖子也有流血的危险。而,这一口咬下去之后,便是一股酥麻的电流,贯穿了她的神经,令她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却又因为被他的内息所束缚,能靠着巨大的柱子,堪堪站在原地。

他有力的长臂,已然揽住她的腰。

那力道勒得她生疼,他一口咬完她的脖子,便骤然攫住她的唇畔。浓烈的味道,和霸凛的气息,闯入她口中,令她几乎无意识地伸出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她这种全然不反抗,甚至还算是有所回应的行为,无疑取悦了他。

这令他啃丨吮的力道更大,让洛子夜觉得自己的舌头生疼。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咬断她的舌头,也缠断他自己的舌头。

这一吻之中,呼吸絮乱。她还是如同当初那般,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能非常轻易地,就撩动他的情丨欲。他霍然靠近她,两人之间紧贴,几乎毫无缝隙。这一吻作罢,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魔魅冷醇的声线,带着淡淡讥诮:“洛子夜,你想过你进宫,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你进来了之后,孤还会放你出去?”

说着这话,他的手,已然落到了她腰间的玉带之上。

洛子夜脸色一白,这情况并不对,和从前不同。他们分别之前,凤无俦其实也是这样,常常动不动就会动情,会对她动手动脚。但他一般都是循循渐进,很在乎她的感受的。可今日的他,似乎完全就没打算在乎她的感受,甚至令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爷知道爷进宫意味着什么,你没打算放爷出去,爷也没打算出去!”洛子夜这话,说得也很快,她是希望能够通过这句话,来唤回他的理智。

果然,她这话一出。

他扯她腰带的手,顿住。倒看了她一眼,他极高,若是看她,便要低下头,这一眼看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味道。那双魔魅的瞳孔之中,带着几分审视,眉宇之间是令她熟悉的折痕。

她伸出手,到他眉间。

将那折痕轻轻抚平,轻声道:“小臭臭,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皱眉!”

小臭臭。

这样一个称呼,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他蓦然之间,便觉得心脏紧缩,他原本想控制的情感,在这一瞬之间,在她这一句话之下,似乎完全不可控制,如同猛兽一般,挣脱了禁锢的牢笼,狠狠地撞击着心门,想要冲杀出来。

她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忽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这么久以来,伤他最深最重的人是她,但是她这时候却还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说不希望他皱眉。他一定也觉得她很可笑!

然,也就在这时候,他骤然伸出手,攥住了她抚平他眉间折痕的手。

他大掌中传递出来烫人的温度,那是洛子夜曾经以为,她这一生也许都不能再抓握、感受的温度。他那双魔魅的瞳孔凝锁着她,似乎要看进她心里,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前,令她能清楚地感知他的心跳。他嘴角淡扬,魔魅磁性的声线,缓沉地道:“洛子夜,你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你是还想将孤的心挖出来,再狠狠踩踏一次么?”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骤然心头一痛。

将他的心挖出来,再狠狠踩踏一次……再一次……是啊,从前她的所作所为,她的愚蠢造成的后果,就已经是将他的真心,狠狠踩踏过一次了。他问这话,是担心她这一次前来,又是目的不纯,想再伤他一次么?她还没想好,当如何回答他这句话。甚至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他便豁然靠近她,再一次攫住了她的唇畔,狠狠地吻她。

半晌之后,她被他吻到气都险些提不上来,同时,听得他魔魅的声线,传入她耳中:“洛子夜,没关系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孤的真心,你是珍惜或者踩踏,是珍重还是碾碎,都没关系的。只要你留在孤身边,孤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说话之间,已然扯开她的腰带。

狠狠地吻住她,从唇畔,到脖颈,一直往下……

洛子夜整个人已僵住,眼角被泪光染上湿意,为他这句话,是感动更是心疼。凤无俦,是那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能对她说出这样……近乎卑微的话。她伸出手环抱住他,轻声问他:“为什么对南息辞说不爱了,却对我说……”

说还爱?

她顿住,话并没说完,但是她相信他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她这话一出,换来的却是他狠狠咬在她胸口。这令她感受到疼痛的同时,也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触,令她抱得他更紧了一些。他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却用粗暴地撕开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作为对她的回应。

洛子夜抬眼看去,能够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

他那不安之中带着些疯狂的情绪,她很清楚,他打算得到她。而从他现下的情绪来看,大概她就是疯狂的反抗,他今天也是一定要得到她。搞不好她挣扎的下场,是会被用强的。他的性格她也一直清楚,不容忤逆,至于她自己……

想了想之后,觉得她仿佛也没有一定要反抗的理由。

而且,她必须承认自己的感受,她也是也有感觉的。欲望是人的本能,尤其被撩拨之后,而……他还是她心中之人。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至于为什么不回答,洛子夜这时候没法探知,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失去了神智和探知的心情。只随着欲丨望的指引,听从自己心与感官的意志去回应他。

事实上,她也并没有料错。

他的确是有了一定要得到她的心思,从看见她已经跨入皇宫,出现在他眼前这一瞬,他便不打算再放手。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他给过她离开的机会,给过她彻底从他的世界退出,获得“自由”的机会,可她却还回来,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放弃了这些机会。

既然如此,他自也不会再客气。

她若真的愿意待在他身边,那便就这样在一起。若不愿,他便将她锁在身边,即便折断她的腿,将她关在他的寝殿,也没什么不可以!总之,她敢来找他,那么从此……生与死,爱与欲,她都只能跟他连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行为,她竟然没有反抗,甚至还在回应他。

衣衫落了一地,柱子边上的王帐被他随手扯下,铺在地上,垫在她身下,以免她躺在地上受凉。这样的体贴,洛子夜自然也看在眼里!

交缠之中。

他霸道掠夺,她亦火热回应。而,霍然低头之间,她猛然看见……足有婴儿的手臂之粗,初步估计得有一尺之长。那一秒钟,她的脸就绿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起身,连滚带爬地打算跑!

妈的,这要是真的那啥了,她还有命在吗?

然而,她回身打算逃跑之时,却骤然被他抓住后腰,钳住不能动弹,他魔魅的声线传来,令人惊颤:“反悔了?”

她哆嗦着开口道:“小臭臭,那个,不是我想反悔啊,实在是你这个……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标准,这都特么翻倍了……爷感觉明天早上,不……今天晚上爷就可能会没命!”

听出她语中的恐惧,他魔魅的声线倒带了几分笑意:“孤还记得,半年之前,天曜皇宫之中,有人还想跟孤比大小!”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的脸色更是又青又紫,难以言表。

那个人当然就是她!而那时候他自信得简直就不像话……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身无寸缕,但这是她第一次低头看见。这尼玛……她觉得她自己从前跟他说什么比大小,那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个,以前的事情……”她哆嗦着还想说什么。

他却扯了扯唇角,那声线性感撩人:“不管为什么,孤箭在弦上。你想后悔,也晚了!”

“啊——救命!”

“救命……”

守在寝宫门口的下人,说这个晚上,洛子夜惨叫了整整一夜。人都说男女之间的情事,是会让人欲仙欲死,但是洛子夜那完全就是欲死,一整夜都在惨叫,喊救命。后头又变成讨饶,哭喊“男神饶命”,直到第二天,完全昏死在床上!

怎么都不能醒,吓得王沉了脸。

御医诊脉之后说……这大概会晕两天,三五天之内是没法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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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凤无俦听完御医的话,素来傲慢霸凛的魔瞳中,竟掠过了几分不自然。要知道这样的神情,他们是谁也没能在王的脸上看见过,这大概是王生平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也是他们生平第一次看见王这样的神情。

太医给开了药,并且咳嗽着提心吊胆地提醒王,日后要节制。

凤无俦对太医的说法,其实并不以为然。他自认自己已经很节制了,睨了一眼床榻上的洛子夜,问了御医一句:“可会有其他不妥?”

御医摸着胡子思索了许久,最终摇摇头:“应当是不会有其他不妥的,王您尽管放心便可!”

“下去吧!”凤无俦吩咐了一声。

御医二话不说,便下去了:“微臣去备药!”

待到御医离开之后,这殿内便只剩下凤无俦,和躺在床上未曾醒来的洛子夜。阎烈也是听见了此事的风声,匆匆忙忙地赶进宫,站在窗户外头,偷偷地往里头看了一眼,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洛子夜那样子……

她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发丝凌乱,面色惨白,整个人活脱脱地像经历了一场惨事。

阎烈也表示自己实在不敢想象,王昨天晚上到底干嘛了,就是用强了也不至于让人变成这样啊。想起来这么久以来,他对洛子夜的了解,还有洛子夜此人从前的习性,在听说御医对这件事情的判定,是她不会有其他不妥之后,阎烈对此表示非常质疑。

洛子夜醒了之后,她表现出来的不妥,估计会比她的身体表现出来的更甚,王可能也要因此倒霉。

事实上,他有这种顾虑,摄政王殿下也是有的。

他一双魔瞳微微眯起,看着洛子夜那近乎狼狈的样子,心里头也是明白,从来好面子的她,醒来了之后,怕是不会与他善罢甘休。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嘴角淡扬,心情颇好。不论如何,总归她如今就在他身边了,即便她醒来之后想打骂他,他也并非受不住,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此刻,宫人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取来了温水。

宫女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想着昨晚从王的寝殿之中传出来的惨叫,瞅着这姑娘完全就像从战争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惨况,心里也产生了一些同情,并且于内心深处,默默地钦佩了一下王的……能力。

她正准备上去帮洛子夜擦拭,手中的水盆,便已经被摄政王殿下接过。他魔魅冷醇的声线,吩咐道:“退下。一炷香之后,再备水进来给她沐浴!”

“是!”宫女应了一声,不敢置信地退出去了。

王这是打算亲自为这位姑娘擦身?擦脸就罢了,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房事之后,身上的秽物,王竟也愿意亲自帮她擦?这……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是看过不少事的,前两位帝王就是对自己的宠妃再宠爱,也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看来王对这位姑娘,可不仅仅是宠爱……她现在觉得,他们帝拓的皇后之位,仿佛有了着落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出身如何,登上后位,是否会被朝臣们反对。

这宫女也算是短短一会儿,就操碎了许多心,她想到这里,回头再想想王的秉性,王素来不容违逆,他若是真的想迎娶这位姑娘为后,大臣们就算全部疯了一样的反对,王估摸着也不会多看一眼,并且会狠狠地教训那些大臣,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服从吧?

待到那宫女退了出去。

凤无俦缓步走到床边,带着繁复扳指的手,将水盆中的布巾拿出来,为她擦拭。动作极为轻柔细致,倒也是想起来几个月之前,他曾为她清理过沾染在身上和发丝上的经血,如今又……他倒也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东西的容忍度,变得如此之高了。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便已做好了基本清理,只待沐浴。

不一会儿,下人也将沐浴的水都备好了,凤无俦将她放入浴桶之中……

少顷,处理好一切,为她换好干净的衣物之后。

阎烈犹豫着,在门口求见。

不必去问,这时候对方竟来打搅,凤无俦便清楚,当是有重要的事情。从阎烈踏进殿门那一刻,凤无俦的面色便沉了下来,也是想起来无忧的事。阎烈进门之后,便开口道:“王,无忧公主的尸首不见了!”

其实回宫之后,他就想进来禀报了。

但看王正在照顾洛子夜,估摸着无忧公主的这件事与洛子夜的事情相比,对于王来说,当是并没那么重要。所以他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着王为洛子夜清理好。

他此言一出,便见凤无俦眸中掠过鎏金色的灿茫,也是动怒的表现。

阎烈立即道:“是这样的,属下将无忧公主的尸首,交给驸马之后,驸马战战兢兢地接下了她的丧事。属下便离开了,还没回到皇宫,就收到了消息,说公主的尸首不见了。驸马也表示,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等到回来的时候,尸首就……他此刻因为自己看守不力,正跪在宫门口等着您的处置!属下也派了人去搜寻,但到目前还没有任何结果!”

这话说完,他自己心里也是很无语。

一方面是无语驸马竟然如此无能,连公主的尸首都守不住。二来是觉得奇怪,公主已经故去了,旁人要公主的尸首做什么?这东西又不会有什么作用,这……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便低下头,都不敢去看王的表情。

更是不知道王此刻的心情,但是不必多想,也是知道王此刻的情绪,好不到哪里去。就算王对公主,连兄妹之情都没有,一国公主的尸首竟然不见了,这其实也是一件有辱国威的事。

而,他也没猜错,他说完这话之后,凤无俦的情绪,也的确算不得好。魔魅冷醇的声线,带着几分难掩的戾气:“搜,整个皇城挨家挨户的搜,闭锁城门三日,孤就不信找不到!”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阎烈很快地领命。

旋即,阎烈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洛子夜,王帮她收拾好了之后,她眼下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之外,就这么看起来,并无其他不妥。他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看了一眼凤无俦:“王,您准备留下她吗?”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骤然回眸看向他,魔瞳中掠过鎏金色的灿茫,那是不豫的气息。

阎烈登时通身一颤,也是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王不高兴了。他其实是记得洛子夜进宫之前,王那时候还硬气地说不认识对方来着,这才一夜过去,两人就……所以他想着,王是不是一时情难自控,等王冷静下来了,就会清醒过来,不会再多看洛子夜一眼。

可眼下,看王睨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他立即道:“属下该死!只是,之前的种种,您当真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您就不怕,洛子夜的再一次接近,其实是有目的的,也许她是筹备着第二次……”他也不知道,王是打算让洛子夜解释,还是打算什么。但他其实很是担心,若是王打算让洛子夜解释,而洛子夜并不能将事情解释清楚,或者事实根本就是表面上他们看见的那样……甚至,要是这一次洛子夜的目的,也的确是不单纯的。

那到时候对王的打击,恐怕是加倍的。

却不曾想到,他此言一出,凤无俦魔魅的瞳孔,扫向床榻之上的人。有力的大手,抓握住了洛子夜的小手,包裹于自己掌心。冷醇磁性的声线,缓缓地道:“从前的事情,发生过也好,未曾发生过也罢,孤都不在乎。只要她愿意留在孤身边,即便过去的事,再发生一遍又如何?”

他说话之间,那眼神始终落在洛子夜的脸上。

那样的神情,看起来隐晦难懂,阎烈却明白,那是爱入骨髓,于是不打算计较任何事,不打算在意任何伤害。只想要那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哪怕那人心思不纯,哪怕那人盘算着的是再一次算计,王也不打算在意,也并不准备往心里去的状态。

阎烈叹了一口气,倒也看了一眼洛子夜:“但望这一次,您的选择,得到的结果,不是重蹈覆辙!”

尽管阎烈对洛子夜还是有些成见的,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王是当真能什么都不计较,这时候他阎烈能期盼的,自然只剩下,洛子夜这一次是真心的,真心想回到王的身边,而不是再一次的欺骗。如果这一次,她是真心的,那么……

从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王都不在意了,他阎烈也不是小肚鸡肠的娘们。

话说到这里,阎烈忽然又道:“老王爷昨夜离开了皇宫,怕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何事,还有一个多时辰,他就要回来了。等到他知道了洛子夜的事情,或许会很生气。您……还是有所准备的好!”

王对老王爷,从来是孝顺的,毕竟老王爷对王不仅仅有教养之恩,还有救命之恩。

王当年坠入涟河,若非是老王爷救了王,如今王早已……要是老王爷回来之后,竭力反对,最终事情大概会真的有点麻烦。

却没想到,他话刚刚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