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底是为啥,第一时间就煽风点火,表示王一定要收拾王后,最后弄得害了王不算,还把自己作个半死呢,他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寒风萧瑟,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是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面,面临着扑面而来,一阵又一阵的冷风,他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徒手感染风寒。

这悲伤之间,他盯着门口的下人开口道:“去把肖青叫来……”

“是!”守卫立即领命,去寻找肖青。

并且在内心深处,已经感觉到纳闷不已,半夜三更的阎烈大人这么着急地找肖青干什么?

其实阎烈找肖青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把这件事情,第一时间分享给肖青,让肖青这个始作俑者,和自己一起率先分享痛苦,这一夜还很长,他阎烈不想独自懊悔痛苦着。

肖青来了之后,他们两个就走出去了几米远,在远处尽可能不打扰凤无俦地讨论这个问题。

当肖青听阎烈把话说完了之后。

一时间表情也惆怅了。

两个人站在王帐门口的不远处,两两对视,悲伤相望。

阎烈看着肖青,痛苦地道:“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办吧?”他现在真的想把肖青打一顿,为什么探查消息这么不专业?又不是新人了,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情报处第一人,没理由这么莽撞啊!

他也很想把自己打一顿,为什么自己对王说话这么不负责任,情况都没有完全搞清楚,就给洛子夜定罪了,还在王的面前胡说八道,这可如何是好?

肖青沉默了许久,虽然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

所以他们这些年跟着王,整个团队的主要特色就是所有人都跟王一样耿直,很少玩什么阴谋诡计,但是吧,他肖青也算是探查情报的人,自己纵然是没有玩过什么阴谋诡计吧,也是探查到过不少阴谋诡计的故事的。

常言道,没有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看见猪跑多了之后,就难免有一些跟着那些猪们跑一跑的想法。

于是,肖青偏了偏脑袋,看着阎烈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们既然已经洞察了先机,如今就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

他这话一出,阎烈立即扭头看了他一眼:“两条路?”

还有一条自己不知道的路可以走吗?他还以为只有等死一条路了呢。还有一条啥路啊?这个得好好听肖青说道说道!

肖青点了点头,开口道:“是的,两条路!第一条,那就不用了,就是直接等死。第二条,就是我们把这件事情,从假的做成真的,把所有的有利证据全部毁灭掉,再威逼所有的证人改口。相信以我们王骑护卫的威慑力,他们应该不敢不听我们的,这样的话,王后私会百里瑾宸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的了,那么王就会认定了这件事情是真的,我们两个就安全了!”

肖青如是说道。

作为一个从来就没有用过阴谋诡计的人,肖青在对着阎烈说出了自己的阴谋之后,心里头还蛮得意的,认为自己真的聪明透了,任谁看他们今天这件事情,也是会觉得他们死定了,但是用自己这个好办法之后,情况却是很快就能逆转。

简直就是死而复生!看吧,阎烈作为他们王骑护卫的首领,都没有自己聪明机智,能想到这样的好主意。肖青兀自高兴着,站在旁边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笑成了一个傻逼。

但是在阎烈的眼里,说完这些话的肖青,基本上就跟傻逼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是啥馊主意?

是的,肖青说的都没错,以他们王骑护卫的实力,要是按照肖青的想法这么去干的,绝对没有问题,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定然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可是这不就是在陷害洛子夜吗?

敢情王的后宫里面没有其他的女人陷害她,他们这些属下,就帮忙客串一下后宫女人,做一下那些女人们应该做的事?

但是,阎烈最在乎的问题,当然不是洛子夜可能被他们陷害的问题。

而是……

想到这里,他回过头看见肖青还在得意的傻笑,并且从那笑容看起来非常的自豪,阎烈实在是没有忍住,就着他的脑门,狠狠地敲了一下:“你小子到底在想啥呢?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能干吗?要是真的这么干了,洛子夜是被我们陷害成功了,王怎么办?”

肖青忽然被打了一巴掌,本来还有点不服气。

但是这会儿听对方这么一说,一下子也是愣住了。

是啊,他要是这么干了,阎烈和自己是脱罪了,那洛子夜就被定罪了,洛子夜一定会觉得自己特别的冤枉,她一冤枉就会觉得王对她不好,那个女人这么作,说不定就要跟他们王闹分开,要是这样的话……

王就惨了!

并且王还处在一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甩了的情况之下!坚信洛子夜是真的出去私会了情敌,洛子夜却是一口咬定自己没干,而种种证据都表明洛子夜干了,就在王被他们误导成功之后,煮熟的媳妇儿就飞了。

“你这不是专业坑主子吗?”阎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肖青这下也是明白了过来,是了,不能这么干!而很快地,阎烈又继续道:“不单单如此,还有,我们要是真的这么做,就等于蒙蔽王,那就是对王不忠,你出这种要命的馊主意,你到底还想不想活了?”

“首领,我现在觉得我可能没有睡醒,才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想回去泡一桶冰水冷静一下!”肖青一脸麻木地说道。

并且他很希望自己回去之后,直接用冰水把自己泡成一个重病,就是风寒入体,头发高热,神志不清的那种,病个半死不活,说不定就可以逃过这一次罪责。

因为吧,他是真的想不到其他任何的好办法了。

更没想到自己得意了这么半天的好主意,事实上竟然一点都不值得得意,甚至还是一个坑死自家主子的办法,他当时只想着自己和阎烈怎么脱罪了,一下子把王都给忘记了,这还真的是标准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肖青在心中默默地想,自己要是能够想出一个,坑死阎烈一个人,让自己和王两个人脱罪的办法就好了。可是想了半天,根本想不到!这下肖青才觉得自己需要进步,以后要更加有智谋才行。

他在心里暗戳戳地想这些,阎烈还处于一种完全不清楚不明了的状态。

当然是想不到,有些人狗急跳墙之下,都想坑害自己了。

不过他阎烈也不是什么好人,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情除了倒霉之外,不会再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了。所以他专程把肖青叫过来,在第一时间告诉对方这件事情,就是为了有人陪着自己一起绝望伤悲。

不要问他为什么一点都不为好兄弟想,反正他们彼此都是损友,兄弟之间互相赌博希望对方穿着花裤衩跑的事情,他们都干得出来,那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阎烈睨了他一眼:“还是不要回去折腾自己了,要是你真的泡完冰水之后发了高热,明天王问你什么你都答不上来,神智恍惚的,洛子夜还在闹脾气,王震怒之下,说不定你在病中就被拖下去砍了,去了阎王殿自己还咋死的都不知道……”

“……”肖青眼眶一热,登时冰水也不敢泡了。

两人此刻离王帐约莫几米的距离,眼下正是冬天,寒风萧瑟刮过他们的脸,王帐里头还传出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脸是早就已经全白了。

肖青终于歪着脑袋捂着脸,流下两根宽面条泪:“王后都没声儿了,王怎么还没完事儿啊?”

看来王今天很生气,王后这八成是晕了,王也没打算停呢。

阎烈抹了一把脸:“王今日有多勇猛,明日一早我们主仆三人就有多惨!”

他感觉到他的眼角这时候已经有些湿润了。

这是他们两个属下,第一次大不敬是希望他们家主子,那方面能力并不行,能早点完事儿了。可是,这可能吗?王有啥能力是不行的?不仅没有啥是不行的,而且干啥都是天下第一棒,可是这下他们完全为王骄傲不起来。

肖青闭上双眼,险些再一次流出激愤的泪水。

扭过头去,不敢看那王帐,却是抽噎着道:“阎烈,首领……我有点想嗷哭!”

他已经默默流泪了半天了,这时候他想放声大哭,哭出自己的悲痛,哭出自己的精彩,说不定自己大哭之下,王听见声音了,知道出事儿了,遣人来问一问自己,然后就完事儿了,就不折腾洛子夜了,明早他们可能就不至于那么惨了。

“忍着!”阎烈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如是规劝。

肖青瘪嘴哭道:“为什么呀?”

“你一哭,王说不定就听见了,停下了……王的幸福和我们小皇子,说不定就被你哭没了,我们还是以大局为重,忍一忍吧!”阎烈说着,自己也哽咽了一下,眼中更是泪花泛滥。

肖青:“……”这种哭都不敢哭的感觉,真的好蓝瘦!

阎烈这时候,也终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面条泪,无声哭泣起来,并开口道:“还有,你千万不要嚎哭啊,无声哭泣一下就算了,你一嚎哭,我估计我也憋不住了……”

那他阎烈的脸就丢完了,花裤衩还没穿呢,就先没办法带兵了。

传出去成了啥?

王骑护卫的首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带领王骑护卫手下情报组第一人,在冬夜里嗷嚎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病呢!知道真相的还要觉得他们活该。

“你说为什么这就是个误会呢?”肖青哭得更惨了。

要是真的多好啊!

好吧,虽然这样想一下,似乎对王不是那么好,王的女人跟其他的男人背着王见面了……可是如果不是真的,他们的下场真的会好惨啊。特别是王后这时候已经被收拾了,王这种甜蜜的收拾,夫妻的情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啊。

但是如果这责任落到他们两个的身上,摊上办事不利诬告主子罪责的他们,那就是很大的事儿了。

阎烈也是悲伤得不能自抑:“我做梦都没想到这是个误会……”

并且阎烈还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全怪他们,还不都是因为洛子夜,平素的表现就很是不好,动不动就跟美男子勾肩搭背摸手,还看见美色就流鼻血,所以在出事了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认为这件事情是真的了,可是……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王帐里面才算是安静了。

从阎烈和肖青在外头听了这么半天来看,王后是零零散散地晕过去了三次,第一次晕过去之后醒来,还在嗷嗷叫着为自己辩驳,第二次晕过去醒来之后,直接喊什么分手。

可能这一喊,王更生气了。

于是一顿整治之下,第三次晕倒的王后,没能再醒来。

可能王看见她半天都没醒,担心她出事,于是就完事儿了吧?

果然,他们正猜测着,就听见凤无俦魔魅冷醇的声线,从王帐之中传了出来:“传闽越!”

“是!”门口的守卫,立即去找闽越了。

阎烈默默抹了一把脸。

其实甚想跟进去看一看,看下洛子夜这会儿成啥样儿了,借此推断自己会死成什么样儿。

于是,瞅着闽越过来了之后,他们也赶紧几个大步过去,跟着上去求见:“王,我们有要事禀报!”

也有下人道:“王,闽越大人到了!”

凤无俦此刻已经穿好了衣服,听见门外的声音,将床上的被子给洛子夜拢了拢,确定每一寸肌肤都已经被遮住之后,方才沉声道:“进来!”

“是!”门外闽越,阎烈和肖青,一起进来了。

而进门的过程中,闽越一直很纳闷,阎烈和肖青是咋了?从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就发现他们两个脸上的表情简直就是如丧考妣,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儿,自己不知道吗?

等阎烈和肖青进去之后,看着里头的场景,更是眼睛都黑了。

地面上全部都是被撕碎了的衣服。

当然那都是洛子夜的。足见王当时有多么急躁……

而洛子夜那张小脸,眼下看起来非常苍白,就像是生了一场重病,在那儿躺着,发丝凌乱……要不是他们在外头听着洛子夜的声音并不是呼痛,而确定他们听见的,是那种暧昧的声音。他们看着这场景,几乎都要以为是一场强丨暴。

可是,洛子夜这都第三次晕菜了,就算不是强丨暴,对方醒来了也是不会放过他们主仆三人了!

这下,阎烈和肖青的表情,一秒钟变得更加痛苦了。

那神情,如丧考妣已经不足以形容,那就像在一个晚上,一下子就失去了双亲。

他们两个的表情,自然也落入了凤无俦眼中。

只是帝拓的皇帝陛下,此刻却并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们两个人是怎么了,便也只是扫了一眼闽越,开口道:“看看王后如何了!”

“是!”闽越其实不看都知道如何了。

还能如何,无非就是王纵欲过度了呗,他其实很想说,能不能不要三天两头地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找自己来看一看,这种问题,休息个一两天就自然醒来了,大不了就照着从前的方子还吃点药,动不动就把自己这棵大树当牙签,大材小用地来看这种小事儿,王这不是为了刻意虐待单身狗吧?

他拒绝吃狗粮!

但是吧,王都开了口了,他也不敢不上去把个脉,做出一副自己非常认真,也十分敬业的样子。

并且还要表现出一副自己也很关心洛子夜身体的样子,诊断了一下子……

于是,再有片刻之后。

他盯了凤无俦一眼,开口劝了一句自己劝过很多遍的话:“王,您还是节制些吧,王后的身体,其实已经不算差了,她内功深厚,按理说是不会轻易晕倒的,然而还是……所以属下斗胆说一句,问题的确出在您身上。您的确是要克制一些。至于这一回,王后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如果明日早上不醒,就吃些药,不会有什么大碍!”

他这话一出,心里也是纳闷,王咋了?就算有段时间没要,也不至于这样吧……洛子夜这回的样子,看着是真的有点惨淡了。

凤无俦顿了顿,扫了一眼洛子夜,那双魔瞳之中,掠过一丝懊恼。

事实上,他纵然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但是他也并没想真的把她真的整治成这般,只是忽然见她没有再次醒来,才知道问题又有些严重了。

他大掌伸出,揉了揉眉心,想起来百里瑾宸,心中又是一阵烦乱。

扫向阎烈和肖青那两人,声线冷沉,问了一句:“你们有何要事找孤禀报?”

“王……”阎烈瘪了一下嘴角,一副哭丧的样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惨嚎道,“王,这其实是个误会!王,完了,王后醒来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谢谢大家的月票,今天姨妈痛的不行,坐不住,侧躺在床上,用单手写了半天,弄到现在才写完二更,不好意思了,久等了大家,爱你们哦!

51 王,搓衣板和榴莲您跪一个请罪吧!

阎烈这话一出,凤无俦浓眉皱起,揉着眉心的动作也是顿住。

盯着自己面前的人,还没来得及多问,肖青也“噗通”一声,跟着跪下了。那表情看起来比阎烈的表情更加痛苦,毕竟他才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一定要责怪的话,责任最大的那个人肯定是会他。

接着,两个人就把这件事情的过程,全部说了出来。

包括阎烈去打听到了什么,上官御说了什么,云筱闹又保证了什么,尤其云筱闹信誓旦旦地说了有那么多证人的存在,便足以令人相信,这件事情里头,上官御和云筱闹的说法,一定是真实的。

而肖青也很快地表明,自己当时的确只是看见了他们先后离开,并没有看见他们两个的确是见面了。

不过想到这里,肖青忽然开始怀疑,那个百里瑾宸不是故意的吧?

按理说,以对方的武功,要是不想让自己发现,自己是肯定不会发现的,而轩辕无就算是武功远远不及百里瑾宸,可是只要对方不背过脸,自己也是决计不会看见对方那张脸,现在回忆一下,轩辕无那时候好像还就是忽然回头的。

接着自己才看清楚了对方的脸,于是就猜测到了他们的身份,再接着自己就回来对王禀报了这些。

那如果是百里瑾宸的故意的,故意暴露行踪,就是为了误导王,让王认为洛子夜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再令王在怒极之下,惩治了他们的王后……这样就可以离间王和王后之间的关系。那么这时候,获利的就是王的情敌们了!

而百里瑾宸,就是王的几个重要情敌之一!

这么一想,肖青险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切都通了!

如果自己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话,那么倘若说自己之前和阎烈说,想要陷害一下王后,让王认定了这件事情是真的,他们两个就是在客串后宫的女人的话,百里瑾宸这根本就是在客串女王后宫的男人,算计皇夫,博求上位。

这么一想,肖青真的觉得百里瑾宸卑鄙透了。

他都能想到的事情,凤无俦自然也是想到了,他沉迷起魔瞳,神情晦涩不明。

百里瑾宸那个绿茶男子,要是说这件事情是对方故意的,那帝拓的皇帝陛下,还真的相信!毕竟对方做这一类事情,已经不在少数。这个人跟轩苍墨尘,还真的不愧是至交好友,两个人都是心机男子。如此令人厌恶!

“王,我们……”阎烈看了一眼还晕倒在床榻上的洛子夜,咽了一下口水。

我们咋办呢?

这个事儿吧,就算是他们怀疑百里瑾宸,可是也是没有实证,再说了,就是能够意指,他们的问题也是不可推卸的。所以阎烈这时候真的感觉到了头痛!

他和肖青两个人,当然不在乎洛子夜的情绪了,但是王肯定在乎啊!王一在乎,王的情绪就会有变化了,接着自己和肖青的情绪,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样一想,阎烈登时觉得自己眼前都黑了。这个事情到底咋办呢!

凤无俦此刻也不说话,只沉着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盯着肖青。

肖青这时候是哭都哭不出来,刚才还在外头想主意给自己脱罪,并且在心中得意自己机智呢,眼下想想自己可能是被百里瑾宸算计了之后,还回来误导了王,登时觉得自己傻透了。这种上半夜还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机智,但是因为忠心不得不掐灭自己的想法,到下半夜就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傻的感觉……

真的好痛苦!

“王,这都是属下的错,都是属下没有把问题探查清楚,就被百里瑾宸那个心机男子算计了,要不然等王后醒了之后,您就把责任全部都推在属下身上,说是属下骗了您……然后把属下拖下去打一顿,以儆效尤?说不定这样王后就消气了!”肖青很快地开始出主意。

虽然肖青一点都不想自己被处置,但是想想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他们主仆三人一起倒霉的话。

那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倒霉好了。

阎烈其实也很想跟肖青一样表忠心,让王把这件事情直接推给他们两个算了,但是他算得上是跟洛子夜接触比较久的,那个专业为王捉拿她一百年的人,就是自己。

所以洛子夜是什么性格,他阎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他看了一眼肖青,悲伤地开口道:“以王后的性格,就算是我们两个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王后也一定还是会责怪王,说王竟然不信任她,相信我们不相信她。”

他这话一出,整个王帐里面算是都沉默了。

闽越听了这么半天,才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对于洛子夜的脾性,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洛子夜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善了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闽越表示他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想默默地离开这里,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儿,王和阎烈,肖青三个人倒霉就行了,就不要带上自己了。

可是吧,气氛这么紧张,闽越就算是再想跑。

也实在是不敢说服自己迈着步伐偷偷跑走,于是只能表情僵硬地在边上听着,在内心催眠,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大家都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他催眠了自己半天,并没有用处。

凤无俦忽然偏头扫了他一眼,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问了一句:“闽越,这件事情你如何看?”

眼下他跟阎烈肖青,已经算是局内人。

闽越作为旁观者,也许能看到不一样的角度,找到解决的办法。

闽越嘴角一抽,自我催眠了半天希望他们看不见自己,却没想到自己还是被看见了,悲伤之下,他顿了顿之后,迟疑着开口了:“关于这件事情,属下的看法是……王,属下斗胆问您,当您知道这件事情,惩罚王后之前,您就没有问过王后,听一听她的解释吗?”

如果王后解释了,王不相信,那就扯到了一个信任问题上了。

事情就更麻烦了!

然而,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顿了顿,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上,掠过一丝尴尬。那的确就是尴尬!此事出来之后,他根本都没有问,直接就“惩罚”了她,洛子夜多次试图解释,但他都并没有听她多说的意思。

怒火之下,便直接将她按在床榻之上,狂风骤雨般地收拾了一顿。

哪里还有听解释的心思。

眼下回忆起来,倒的确是想起来,这女人当时非常恼火地表示她并没有做什么,可是自己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那些。加之这个女人从前摸了美男子的手,回来了之后也常常狡辩,拒不承认,这些事情帝拓的皇帝陛下,都还记在心中。

当时自然也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立即相信了她。

更别提当时是怒极之下,根本就没听解释了。

一看凤无俦的样子,闽越登时也是明白了,敢情还解释都没听呢!那就更严重了,你想想吧,两个人之间出了问题,其中一方产生了单方面的误解,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好好沟通一下,力求将问题解决掉吗?

但是王倒好,解释都不听,就直接就收拾了。

这可咋办?

闽越沉默了半天,见着凤无俦一脸尴尬,说不出话来,眼神却是看着自己,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之后,问了一句:“那王,方才王后有没有说,嗯……说以后不跟您好了?”

他这一问,莫说是凤无俦的脸色立即沉了。

阎烈和肖青也差点哭出声,阎烈抢先回答了闽越的问题:“王后那时候是说了,要跟王分手!”

“是的,我也听见了!”肖青擦了擦眼角,也跟着说了一句。

于是,接下来所有人就都沉默了。

闽越站了半天,在心中琢磨了半晌之后,办法是有了,不过他最终说出来了一句话:“王,您自求多福吧,属下真的没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完这话之后,他默默地跪下了。

先表示了自己没办法,却又在跪下了之后,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凤无俦,补充了一句:“要一定说有什么办法的话,大概您明天早上,在王后醒来之前,就负荆请罪,或许会有一些作用!也许王后看着您认错认得很有诚意,就不跟您计较了!”

让王认错就是在找死,所以闽越只能先说没办法,在跪下说这些。但闽越心里头其实很明白,事情根本就没有这么乐观,无非是王要是真的这么做的话,王后可能会稍微淡定一些,没有之前那么生气罢了。

总归情况是一定会比之前好些了!

肖青立即开口道:“要不然跪搓衣板……”

“砰!”阎烈一巴掌就打到了肖青这个不知事儿的蠢货头上,也不看看王是什么人,王是那种能跪下请罪的人吗?切齿道:“不要胡说!”

肖青被打了一下之后,也算是冷静下来了,想了想似乎也不是那么可能。

只是从自己这么多年来,经常看见的一些世间百态来看,不少家中有母老虎的人,男人们都是需要跪一下搓衣板的,但是他也不好好想想,自家王是什么人,怎么会跪下请罪呢?

然而,肖青这才刚刚把问题想明白。

闽越就在旁边问了一句:“不能跪搓衣板?要不然跪榴莲?”

他当然也很知道王是一个什么性格,但是吧,这件事情除了跪一下搓衣板和榴莲之外,闽越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能够如何解决。

这下,整个王帐之中,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默……

两日之后,洛子夜还没醒。

墨氏古都之中。

一大早,武修篁就收到了消息,说武琉月请他过去。十日已经到了,原本就已经到了取血的日子,武神大人其实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就算是武琉月早上不叫他,他便也是要去的。

带着那本札记,去了武琉月的房间。

而武青城看着他那么着急地进去,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并没说什么,就不是很耐烦地收回了眸光。这几日关于那本札记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一二,洛水漪的札记写了什么,父皇感兴趣,但是他却半分兴趣都没有。

看了这一会儿之后,他收回了眼神。

就回了自己房间,然而,刚刚回房间没多久,就有下人来禀报:“四皇子殿下,有人传给您的消息!那个人好像是从这里经过,知道我们在驿馆,所以就传了消息过来!”

武青城眉梢微皱,看了对方一眼,询问:“来人是谁?”

“嗯……对方用斗笠遮着脸,属下看的并不真切!但是看样子,有点像是大皇子殿下。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那姑娘没遮脸,属下认识,是西域的公主,澹台毓糖!他们把这个东西交给属下,说让属下转交给您或者陛下之后,就走了!”那下人如是回话。

眼下陛下已经去了公主的房间,所以这东西,他就直接交给四皇子殿下了。

他这话一出,武青城皱了皱眉头。

伸出手,将下人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正要打开,倒是先开口问了一句:“他看起来过得怎么样?”

那下人顿了顿,回想了一下之后,开口道:“看大皇子殿下的样子,好像过得还不错,他旁边的姑娘心情也是很好的模样,笑颜如花,是以……”

旁边的姑娘心情都那么好,大皇子殿下肯定不至于心情不好吧?

纵然大皇子和澹台毓糖之间的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总是感觉大皇子殿下想要得到澹台毓糖的原谅,或许不会那么容易,不过看那情况……这过去了二十多天了,两人就双出双入,澹台毓糖的心情看起来那样愉快,看来……

要么就真的是人家对他们大皇子,爱到骨子里了,要么就是他们大皇子,做出了一些什么表示,终归是打动了对方。但是不管怎么样吧,大皇子殿下如今过的还不错,倒是肯定的。

他这样一说,武青城也算是放心。

纵然他跟武项阳并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他曾经还跟着冥吟啸,见着冥吟啸收拾过对方。但是兄弟之间也并没有什么仇怨,武项阳怼过二皇兄不少次,但是从来没有怼过自己,曾经打照面的时候,言语之间似乎还希望自己回国。

大概武项阳也清楚,自己并不是热衷皇位的人。

是以,眼下对武项阳过得如何,武青城还是出言关心了一下。

放心之后,他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包袱,解开之后,是一封信件,和一个布帛。武青城先将信件打开,上头是武项阳龙飞凤舞的几个字:“这个布帛,是我回国祭拜母后,跟随她多年的宫婢交给我的,乃是母后的遗物,纵然龙昭皇室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但顾惜父皇多年养育之恩,更感念父皇以皇后之礼将母后下葬,这东西我还是愿意交给父皇。——武项阳字。”

他话里头没有任何废言,便是字字句句,都直切主题。

也没有任何寒暄的话,简简单单,表明了东西是什么,自己的来意是什么,以及交给对方的原因是什么。而也表示武项阳终于是知道了,武修篁其实用皇后的礼节,葬下了皇后,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武项阳对武修篁,也没有之前那么恨了。

武青城诧异之中,便将那布帛打开了。

皇后留下的东西吗?

他对皇后其实没有什么印象,在宫中的那七年,也只知道那个女人一直在宫中,长伴青灯古佛,是以对对方也不熟,但是武项阳这时候竟然专程将这东西送来,那也证明,里面的内容应当很重要吧?

他这样想着,眼神已经落到了布帛上的字迹之上。

这是一封血书,皇后字字句句,都是泣血之言:“陛下,臣妾临死之前,写下这血书一封,请乞圣听!臣妾二八年华,嫁与陛下,不曾得陛下半分爱怜,妒忌之下,联手洛肃封将洛水漪运出皇宫,是臣妾之过。但,臣妾恨极陛下无情无义,是以,多年来,半分不曾提及,武琉月并非陛下的亲生骨肉,她乃是端木府邸那名与洛水漪交好的侍婢所出!”

武青城看到这里,便是一怔。

他很快地看了下去,那血书上又写道:“洛水漪和陛下的女儿,早就被洛肃封抱走!十年前,洛肃封曾对臣妾坦言,那孩子就是洛子夜。臣妾原本致死不打算将这消息告诉陛下,却听闻那个贱婢的女儿,竟在边城毒害臣妾的儿子!臣妾忍无可忍,不得不将这些话,恭请圣听,望陛下能查清当年之事,为项阳报仇!至于这一切,都是臣妾一人所为,项阳半点都不知情,请陛下不要迁怒于他,臣妾叩谢圣恩!——忘尘绝笔。”

忘尘,是皇后开始礼佛修行之后,用的名字。

武青城当即面色一沉!

倘若皇后的话都是真的,那武琉月定然就不是真公主,对方一大早却还主动让父皇去她的房间取血,这岂不是会更早暴露对方身份?

这不合理!

莫非,武琉月是想对父皇不利?

这么一想,武青城立即敛下心神,抓着这血书,大步往武琉月的房间而去……

昨天二更了,大家不要看漏哦。今天想看二更、三更的宝宝们,记得投票表决哟……

52 对,洛子夜才是你女儿!(二更)

武修篁进了武琉月的房间之后,不知何故,竟在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忽地感觉一阵神智恍惚。

眼前有那一瞬间模糊,但只是在片刻之后,又恢复清明,这令他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或者是这几日太困,以至于神智恍惚?

他未曾多想,就往内殿走。

这时候有侍婢出来,跪下开口:“请陛下稍等片刻,公主在侧边的房间更衣,待到公主更衣完毕,自然会出来见陛下!”

“嗯!”武修篁点了点头,旋即开口道,“传桐御医一炷香之后过来!”

而那侍婢将武琉月让她说的话,说完之后,就退出了房间。接着,这屋子里头就只余下武修篁一人,还有在偏殿更衣的武琉月。

武修篁在桌案之前,沉默着坐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担心一会儿取血之后,自己这些日子怀疑的事情成真,于是这时候竟然还有些紧张,这种紧张的程度,不亚于在当年知道水漪已经为他生下女儿之后的紧张。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他就这样坐了一会儿之后,竟感觉口干舌燥。

明明出门之前,他已经喝过茶了。但他也没有多想,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下……

他却不知道,这时候武琉月正在侧边偏殿,捅穿了纸窗户,悄悄地窥探着,看着他饮下了这杯茶水,她便在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束好了腰间的衣带,便大步往门口走。

而武修篁刚刚放下手中茶杯,武琉月就从偏殿出来了。

她面上带着几分笑意,盯着武修篁,一边往武修篁的身边走,一边轻声道:“父皇,女儿使人请您,您就立即来了,女儿真是荣幸呢!”

她这话,说的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其实事实上要见皇帝,都是需要上门去求见的,皇帝忙碌的时候,求见的要求都未必能传达上去。但是大概也只有她武琉月有这样的殊荣,常常可以直接遣人去请父皇过来。然而,今日她的父皇愿意过来,并且来的这样着急,目的却是为了那本札记!

想起来那本札记,武琉月的眸色,又冷了半分。

武修篁并不是蠢人,自然听出了武琉月这话中的阴阳怪气。这令他皱起眉头,看武琉月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审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琉月笑着上前,已经在武修篁的面前坐了下来。

那张美艳的脸,此刻早就已经毁了,部分还用纱布包扎着,那眼神之中是武修篁从未见过的刻毒,或者说是她此刻已经放弃了所有遮掩的兴致,便是直接在武修篁的面前,表露出来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张开了自己獠牙,完全不加遮掩地,看着自己对面的人。

这样的神情,也更令武修篁沉眸。

武琉月也不说什么,便也只是伸出手,将自己面前的茶壶拿起来,又往武修篁的茶杯里面,倒了一杯茶。

她的眼神看向武修篁,在对方审视的眸光之下,开口道:“父皇,您还口渴吗?是否需要女儿侍奉您再喝一杯茶?”

说着这话,她将那茶杯端起来,高高捧起,递到武修篁的面前,只是那脸上的笑意,在这一刻看起来更加恶劣了。

武修篁几乎在一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

进门之后,便莫名地感到一阵神智恍惚,紧接着就是一阵口干舌燥,这都意味着可能有问题,但他并没有多想。而茶水,方才他已经喝了!

眼下看着武琉月端着茶水看着他,他正打算说话,却骤然感到一阵气血上涌。

这令他面色微青,盯着面前的人,冷声询问:“这茶有问题?”

“不错!”武琉月笑着应了一声,心里也清楚,对方是不会再喝自己手中的这杯茶了,但她丝毫不介意,对方已经喝了一杯了,毒性已经足够致命。

看着她面上阴毒的笑。

武修篁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

他自认自己这些年,对武琉月即便不算是千依百顺,但决计待她也是不薄。可为什么她竟然会……

“为什么?”他这话一出,武琉月的面上,几乎在一瞬之间,便展现出一丝狂乱来,盯着武修篁怒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这都是你和洛水漪那个贱人逼的!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乎那么一本札记?为什么一定非要解开不可?她又为什么一定要留下那本札记,还必须要至亲之人的血才能解开?”

她说着这些话,情绪已经处于一种非常激动的状态之中。

在武修篁不敢置信地眸光之下,她继续道:“父皇,原本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倘若您的身体不好,活不过多久了,也许我不会这么做,我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您百年之后再出来。可是您的身体这么好,您要是不死,我该怎么办呢?”

“你……”武修篁怒极。

便是想起身给她一掌。

但是这毒性没多久,就已经入体,他已经感觉到一阵腹痛如绞。

武琉月冷眼盯着他的举动,轻声道:“父皇,您不必挣扎了,对我动手也是无用之举,眼下您越是动,身上的毒性就会发作得越快。上一回您不是为了端木堂的死,责问过我,您一直为那件事情耿耿于怀,还给了我一巴掌吗?您既然这样怜惜他,所以这一次我给您下的,是一样的毒!”

她这话一出,武修篁的眼神更冷,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