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说呢,这个药这会儿已经交给主子了,可是这个事情不能告诉解罗彧吧?那……

看她似乎是说不出来。

解罗彧扬了扬眉:“你若是打算拿来给我吃……”

“不,不!不!我不敢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的,你千万不要杀我,好汉饶命!”她就是本来有这个心,这时候也不敢多想了好吗?

看她说着这话,已经吓得重新闭上眼,解罗彧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冰冷的面色不变,却是凑近她。

冷声道:“你若是打算拿来给我吃,今夜便赶紧,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这话说完,便将她的身子扶稳了,他方才收回了在她腰间的手。

抱着剑,转身去了。

应丽波呆愣着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才终于算是领会了他的话,一瞬间那脸便红了一个彻底。攥紧了拳头,扭头就去找药,管他呢,反正这话是解罗彧自己说的!机会在眼前,不要白不要!

今夜,似是桃花绽放的一夜。

这不,军营的门口,还正来了一个人。这人来得匆忙,是策马而来的,正带着巡逻的队伍在外头巡查的肖班,看着骑在马背上的来人,扬了扬眉毛,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是秦月?他来干什么?

他顿时便想起来,自己今日上午为了摆脱王对自己的“偏见”,故意胡说八道的那些,一下子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过,秦月应当是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对吧?

毕竟这些话自己早上才说,秦月就是想知道,也着实是太早了一些。

然而,正在他这么安慰着自己,秦月的眼神已经落到了他的身上,那眼神简直堪称是目光如炬!

肖班浑身一抖,颤抖着道:“你看什么?有事吗?”

“有事,来找你!”秦月说完这话,便翻身下马,笑吟吟地往这军帐之内走。

对方是跟洛子夜有合作的人,也出入过他们的军营几次,门口的人并未拦着,便只是警惕地盯着。

肖班心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看着秦月眼中那戏谑的笑意,他居然有种掉头逃跑的冲动:“你来找我干啥?”为什么直觉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是有什么好事呢?

秦月生的很是好看,尤其在这月色之下,穿得一身白衣,颇有些成熟清俊的味道。

偏生的又是开青楼起家的人,见惯了男女情事,便也是很会撩。

上来之后便直接走到肖班面前,轻声笑道:“你不是对人问,我娶亲了没有吗?”

“啊?”肖班一个大窘,拔高了音量询问,“谁说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后就是要行动,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啊!

秦月扫了一眼肖班身后不远处,肖班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正是肖青!肖青嘿嘿干笑,眼神根本不敢看肖班。

肖班嘴角一抽,盯着他:“肖青,是你说的?”

“嗯,我买通了他,让他帮我盯着你!小家伙,你知道的,我秦月作为煊御大陆十大富商之一,论财富排行第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秦月继续笑着,为肖班解惑。

肖班气得脸色发青,盯着肖青一阵狂吼:“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肖青你很缺钱吗?”

肖青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子:“其实我也不缺,只是他忽然来找我,让我帮忙盯着你,有什么动静就告诉他。我感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我这不是没有媳妇儿吗,借机赚点外快,多置办些房马,等着遇见命中之人,这也是可以的,所以我就……”

肖班登时脸色更青了。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对着秦月怒道:“你这个变态,你让肖青盯着我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干嘛?”

秦月扬了扬嘴角,变态么?

看着肖班炸毛的样子,他缓步逼近。肖班在王骑护卫这一众人里头,从来最是胆大妄为,也最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时候竟出于尴尬,看着对方逼近,也不敢上去怼他,心里反而发虚,继续后退。

秦月上前之后,低头看着肖班:“我是想来告诉你,我娶亲了!”

“哦,那太好了!”肖班立即松了一口气,那自己就没什么好尴尬的了,他正想解释一下自己白天为什么那么说,解释一下这个误会。

却没想到,秦月下一句话差点把他给呛死。

他说:“我娶亲了,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就是没有那种想法,便也没碰过她,也纳了不少妾室,同样没有想法。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还过继了弟弟的孩子作为继承人。直到我无意遇见你,肖班,你是第一个让我有了反应了人,大概,你就是我命中的那个人吧!”

“噗……”肖班险些没有吐出一口血。

他倒是想起来,第一次见着秦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不小心撞到一起了。秦月那时候,盯着他的眼神就怪怪的,他一直都没有多想,现在回忆一下,那根本就是淫秽的眼神嘛!

他飞快地摆手:“不是,这件事情你要听我解释,这其实是一个误会,我当时……”

“不必解释了!”秦月不由分说地打断了他,并自顾地道,“我知道你是介意我的妻妾们,我从迎娶她们至今,就没有碰过她们,来之前我已经将她们送走了,并许给了她们一辈子都不能花完的财产。至于我的继子,你若是喜欢,我们就一起养着他,你若不喜欢,便将他送回我弟弟家,以后你若看见其他中意的了,我们再收养一个便是!”

肖班:“……”能不能好好听他把话说完?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到底为什么要介意秦月家的妻妾啊?啊?!

他们两个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这个人居然已经开始跟他商量养孩子的事情了,这也是醉了!

他一脸痛苦地开口道:“秦月你听我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喜欢的是女人!真的!我当时那么说,就是因为王盯上我了,王大概怀疑王后对我有想法,我这是为了……”

“你不必狡辩了,你的心意我已经知晓!是我所想的最好,若不是我所想……”秦月说到这里,嘴角的笑容忽然冷了下来。

盯着肖班继续道:“那么,我便当去求见贵国皇帝陛下,说些你对你们王后有意的话与他听了!”

肖班脸一绿:“你威胁我?”

秦月扬眉:“不错,我就是在威胁你!我秦月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心狠手辣,你大可以试试,我会不会这么做!肖班,我心知男人与男人之间,是不能为世人所容,怕你不能接受,便一直未曾冒犯。可是你自己说你喜欢上我了,这是你自己招惹的,眼下你想要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肖班:“……”他觉得自己有点瞎。

当时为什么不扯别人,就算是说自己爱上阎烈了也好了,便也断不会招惹上这么一个瘟神。

他黑着一张脸,扭头怒吼:“肖青,你这个专业卖兄弟的混蛋!”

肖青听到这里,其实也是一脸的懵逼,他之前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到,秦月让自己盯着肖班,原来是这么一个理由!

这会儿见着肖班简直都要疯了,他也是嘴角直抽,眼神四处看了看。

为了自己不被打,飞快地道:“其实吧,肖班,这件事情你也要往好处想。你得想想,至少你们这会儿看起来还是挺有缘的,你说对吧?”

说完这话,肖青二话不说,转身就飞跑而去。

肖班的脸色,一下子黑青黑青,丑帅丑帅的,整个人气得不行。

切齿道:“肖青你给我等着!”

他话刚说完,秦月骤然对他伸出手:“你是打算跟我一起散散心,培养一下感情,还是打算由着我明日求见贵国君王?”

肖班:“……”他都不想!

两个男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感情可以培养啊!可是想想对方要是真的去见王,并对王说了什么。

他脸上流下两根面条泪,哭着道:“散……散心吧!”

他一定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才在掰扯自己暗恋对象的时候,正好扯到了秦月,他当时扯谁不好啊他,他真的想死又想哭!肖青说的没错,他和秦月真的是有缘。

孽缘!

武神大人的营帐之外。

“你还不打算回墨氏古都吗?”武修篁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墨子燿的面色有些沉。

轻轻输出了一口气,冷声道:“是要回去了!”

这个年,已经是过完了。这几日他并没能每天都见到洛子夜,更是因为凤无俦,完全无法接近她。可每每,即便是远远地看一眼,他心中都是满足的。

只是,这里终究不是能久留的地方。也终究不是他和她的地方。

更匡仑,他是墨氏皇朝的太子,离开宫中已经这么久了,即便是眼下就出发,也已经离他离开古都超过一个月了。

大局终究还是要人回去掌控的,否则早就已经被腐朽的墨氏,怕会更为摇摇欲坠。

“嗯!”武神大人点了点头,心里头也是觉得可惜。

面前这个小子,其实也是很得自己喜欢的,尤其论起实力卓绝,这一群小辈当中,的确是没有人比得过凤无俦,但是论起身份尊贵,却无人能比及墨子燿。

毕竟墨子燿,才是真真正正所谓皇室中人,龙昭帝拓再怎么厉害,名份上算起来,其实也不过就是诸侯之国罢了。

只是,墨子燿已经在这里待了好些天了。

自己的宝贝女儿莫说是对他有动心的意思了,寻常就是多看一眼都不曾,这种状况之下,即便是武神大人,都不敢盲目乐观了,所以墨子燿这基本上就是不可能了,只能被淘汰出局。

遗憾之中,他行了一个礼:“那便恭送皇太子殿下了!”

墨子燿也回了一个礼。

旋即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是凤无俦的王帐所在的方向,他心中清楚凤无俦在那里,也清楚洛子夜也在那里。

他嘴角微微扬起,看起来像是苦笑。

却终于没有做更多的停留,往马厩的方向去了,对于他跟洛子夜之间,其实告别都显得多余了。

毕竟,她其实根本不在意他来或者去。

既然这样,似也没有必要到她面前去,去看她毫不在意的眸光。

武修篁倒也没多说什么,目送着他走远。

回头也看了一眼凤无俦王帐的方向,心里头其实也有点不痛快,想想眼下跟自家宝贝女儿同眠的凤无俦,他老人家心里头的感触,就像是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

怨念地看了许久之后,不慎甘愿地收回了眸光。

凤溟的皇宫。

后宫的偏僻处的一片寝殿之中,冥吟啸躺在一处艳红色纱帐之下的床榻上。

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看向床顶。

他左臂枕在脑后,右手缓缓抚过身侧,偌大的床,他睡在里侧。而外侧……曾经是洛子夜睡的地方。

她失去记忆的那几个月里,便是睡在这张床上,蜷缩成一团。

偶尔做了噩梦,睡不着的时候,便定要拉着他陪着她睡,却固执而倔强的一定要睡在外面,说那是她的位置,谁也不给动。

这张床还在。

床幔上红色的纱帐,也是当初她亲自挑选,灼灼之华迷煞人眼。

只不过,她却不在了。此刻,她也当躺在另外一个人身侧。

他那双邪魅的桃花眼闭上,收敛了心绪,但望自己能沉入梦境之中,或许梦里的她……就在自己身边呢。

他却不知,那窗外不远处,梨花树下,正远远站着一人,透过那扇窗子看向屋内。

那树上早就没有梨花的踪影了,有的只是一树的雪。雪花簌簌地落下,落到了他肩头。白雪却衬得他眼眶更红,默然从哪窗口看向榻上那人。

那正是武青城。

他原本以为自己走了,便是走了。

即便心中惦记着,也断然不会再回来。可却竟然是管不住自己的腿。从除夕夜开始,他脑中便一边一边掠过,原本便如此独孤的冥吟啸,在这么一个连他武青城,都未曾陪伴在他身边的年,他将要如何过。

终于心中开始不忍,或者说是不舍,毕竟他心里从来就不想离开。

这多日的犹豫纠结之后,他终于还是来了。

毕竟他是武青城,是贴身跟了陛下这么多年的人,想要进宫也不会有人拦着,更不会有人不识趣地要上来禀报。

于是他便这样畅通无阻的进来了,却没想到,进来之后看见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其实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冥吟啸,总归是放不下洛子夜的,就像他武青城,总归也是放不下他一样。

躺在床榻上的人,似是已经睡着了。只是这冬日里,依旧是有冷风,从窗口往那殿内吹去,撩动艳红色的纱帐,撩动那人胸前的墨发。

武青城在原地站了半晌之后,终究是敛了气息。

无声无息地走到那窗前,伸出手,为他将窗户关上了,挡住了外头的寒风。

那一扇窗,将他的视线也隔断,再不能看见殿内之人。他的手伏在窗门上片刻,终究慢慢收回,转身往宫外而去。

离开这内院,他吩咐了一句:“不必惊扰陛下,也不必告诉陛下,我回来过。”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目送着武青城神智恍惚的走远。

而殿内之人,却是在窗户关上之后,慢慢睁开了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窗门。又缓缓收回了眼神,再一次闭上了眼……

这个晚上的洛子夜,热情得厉害。

活脱脱的像个妖精,令帝拓的皇帝陛下,都有些惊诧。使得他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些怀疑,甚至于看着她过于灼热的脸庞,他忍不住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看看她是否发烧了。

这一探,的确是很有些热度,却有并不似是发烧之后,会有的反应。

这令凤无俦诧异之中,眼神便落到了那个瓷瓶上头。

将那瓷瓶打开。

往外面倒了倒,才发现里头竟然是空的。

这令他魔瞳微凛,看着洛子夜这样子,心中顿生了些怀疑。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沉声询问:“洛子夜……”

“唔……”她红着一张脸,迷迷糊糊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脑子已经处于一种混沌状态之中。

这时候也是很不清醒,更不知道自己处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之下。

却是觉得他身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于是再一次往他身上贴,神智不是很清醒地问:“怎么了?”

“这药你吃了?”他冷醇磁性的声线,此刻听来有几分暗哑。

魔瞳也更沉了几分。

若真的是她吃了,那他似乎已经不必再做任何的容忍控制了,这念头出来之后,他竟如同青涩小伙子一般,心中多了几分兴奋之感。

洛子夜处于一种不太知道自己处境的情况下。

迷迷糊糊地开口:“是啊,我吃了!我吃完之后,大展神威,你……你就不是我的对手了我跟你说!然后……然后我神威勇猛,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明日一早你抚腰说你不行了,我……我便得回颜面了……呃……”

她的话,说得极为认真,语调激昂,堪称是抑扬顿挫。

他魔瞳凝锁着她那张迷糊的小脸,嘴角淡扬,便是笑了。

指望他抚腰说自己不行了,这怕是不太可能。但大战三百回合,既然娘子有所愿,他岂能不满足?

夜,还很长。

今日在帐篷外头守着的侍卫们,心里便是格外奇怪。

已经快天亮了,竟然也没有听见王后求饶的声音,这简直就是诡异。更诡异的是,他们一贯算得上是比较顾虑王后身体的王,今日一大早,竟然还没从王帐里头出来。

送早膳的人,还没走到门口,便被王帐里头传出来的声音,惊呆在门口。

红着脸也是不敢举步了,二话不说,扭头直接就跑了。

这种时候谁敢去打扰王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一直到了这一日的中午,门外的侍卫们,终于才算是听见了洛子夜“久违”的求饶声。

而第一个听见她这声音的,自然是帝拓的皇帝陛下。

看着她这样子,脸上身上已然全部是汗水,发丝湿透了贴在颊边,看起来便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看起来,药效是已经过了。

折腾了她这么久,想必她也是受不住了。

他扬了扬嘴角,终于是放过了她。

洛子夜并没有睡很久。

不过是一个时辰之后,她就强撑着精神醒来了,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伟大志向,也更不会忘记自己吃下这药,到底是为了什么。

靠着这样一股意志力,她这一回没有进入长时间的昏睡,倒是脸色苍白地把自己撑着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的时候,其实感觉自己的眼皮是非常沉重的。

但是她还是坚定不移地撑着,她绝对不能让自己昨天晚上的努力,付诸流水。

她一定要假装神清气爽,一点事都没有的走出去,让外人的士兵们都知道知道她的厉害,让大家都知道她洛子夜其实是一个很牛逼的人,决计是不会在一件事上,总是让凤无俦占着上风,自己落着下成的。

王帐里面并没有凤无俦。

这会儿且还不知道他出去是做什么去了。

然而洛子夜已经坚定不移地起身了,抖着自己的腿,撑着自己将要断掉的腰,哆嗦着穿好了衣服。

心里头觉得那个药还是可以的,至少自己今天算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这样长时间的那啥了之后,还能这么快就醒来的。

她对着镜子正了正色,努力地使得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正常而自然之后。

就举步往外走了。

却没想到,帘帐掀开之后,她刚刚往外一走,脚步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摔了。

两边是侍卫们,立即开口:“王后小心!”

洛子夜尴尬地扶着门框,这才算是站稳了,看着门口侍卫们脸上了然的表情,她顿时心中就流下两根面条泪。

这还没开始装逼呢,就这样轻易地暴露了。

不过她是不会就这样放弃的,她都成了这样了,想必凤无俦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毕竟她昨晚缠着他是如何的索求无度,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

所以她推断,凤无俦这时候的表情和状态,一定比她惨多了。她踉跄了一下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对!只要努力站稳,一本正经地往外走,大家很快地就会忘记她这一步路的失误,并依旧认为她很是厉害的。

她如是安慰自己。

这安慰之间,她挺直了腰板,继续往外走。

并开口道:“凤无俦出门的时候,可说了什么?”

“没有啊!”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想问什么。

而很快地,洛子夜又继续问:“他什么都没说?他就没有说他肾亏了,说腰酸腿疼什么的?”

“没有!”下人们认真地摇头。

并且脑后都是硕大的汗珠,王后到底在说什么?王这样强悍的人,是会说出来这种话的人吗?而且王出门的时候,分明就是心情愉悦,神清气爽,甚至还算得上是一副吃饱了的样子,到底是哪里看起来像肾亏的了?

不瞒王后说,王后眼下自己的样子,才是有点像肾亏了的。

当然,这话到了嘴边,他们都没敢说出来。

洛子夜脸一青,心里已经有点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盯着他们又问了一句:“那他的精神状态呢?是不是特别不好,表情苍白,脚步虚浮?”

下人们:“……”王后到底是想说什么?

看自己问完之后,下人们都是一脸懵逼且不理解地盯着她,洛子夜心头忽然有了一阵火,整了半天不会告诉她,她盘算了这么久的事情,其实根本一点成效都没有收到吧?

但到底还是控制着,没有发火。

盯着他们道:“我刚才描述的状况,他都没有吗?”

“没有啊,全部都没有!王后,您到底怎么了?”下人们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不理解了,正常的女子怎么会希望自己的夫君有这种反应啊。

可王后在问着这些问题,听见他们说没有的时候,这一副很失望甚至还有点绝望落寞心如死灰的样子,实在是令他们费解。

他们说完话之后,洛子夜的表情就变成了面如死灰。

心里很是郁闷,难道这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斗得过他了?不管自己想尽了多少办法,用了多少手段,也断然不会是他的对手了?

这郁闷恼火之间,便见着他远远地过来了。

黑衣霸凛,鎏金色的暗纹,在眼光的照射之下,略有些扎眼,便如同他这人,永远光芒万丈,叫人只能低头。

而凤无俦在看见洛子夜的时候,显然也是有些惊讶。

并没想到她今日竟然起来了。

他大步走到门口,步到她跟前,便询问:“不累吗?”

洛子夜盯着他,看着他精神很好,状态很好,看样子心情还很好,走路也还是那么霸气十足,根本就看不出半点所谓肾虚还是肾亏的样子。

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人生都灰暗了。

眼下他竟然还问自己累不累!

这时候,边上的侍卫们,古怪的眼神都已经落到了洛子夜的身上,心里都在纷纷猜测,王后一定是累的,刚刚出门的时候都踉跄了一下……

然而,就是他们这样的眼神,激得洛子夜心火越发旺盛。

整了半天,自己没有达到目标就算了,他还是这么神清气爽的,自己却是完全不行了,这肯定是不能说累了!

就是累的要死了,她这会儿也一定要努力地强撑下去,决计是不能让门口这些士兵给瞧扁了。

本来她就已经觉得自己很丢人了,是断然不能更丢人了。

于是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累!一点都不累,我们赶紧出发吧,时辰已经不早了,已经耽误了不少功夫,再不出发怕是来不及了!”

说完这话,她就上去拉着凤无俦走。

她如此神采奕奕,令帝拓的皇帝陛下,微微蹙了蹙眉。

总觉得她看似精神很好,实则外强中干,事实上状态根本不佳,只是她如此着急便要走,他终究还是没有逆了她的意。

一路上,洛子夜一直强撑着精神,坚挺在马背上。

然而凤无俦却是看得出来她精神并不佳,故而也是一直盯着她。

洛子夜在马背上强撑着坐了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是累的不行了,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几下之后,便是睡着了。

握着缰绳的手一松,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帝拓的皇帝陛下盯着她多时,一见她这种状况,便立即飞跃而起,落到她的马背上,圈住她的腰。

这下便也是懂了,这小女人一直倔强着,其实不过是强撑着面子罢了。这令他嘴角淡扬,便也是觉得有几分好笑。

武神大人的表情,却是臭如狗屎。

对于凤无俦这种一点都不把长辈看在眼里,跟自己的宝贝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处事态度,实在是让武神大人感到非常的不爽快。

看在洛子夜这样子,就知道昨天晚上又是被有些人给累坏了,武神大人自然是更加不高兴了。

对于他的表情是不是高兴,帝拓的皇帝陛下,根本瞧都懒得瞧一眼,冷嗤了一声,便只是抱着自己怀中的女人,让她横靠在他身上,缓缓策马前行。

并不会颠簸到她,也绝不会让她从马背上掉落下来。

等洛子夜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而外头的人都已经在安营扎寨。

她睡了这么一天,凤无俦怕她身体受不住,还度了些真气给她,这时候便已经是神清气爽了。

醒来的时候,他正亲自布筷。

桌案上是已经备好的饭菜,看她醒来,他侧头扫了她一眼,嘴角淡扬:“醒了?”

这话里头,听得出来几分戏谑。

洛子夜很快地就想起来,自己睡着之前,似乎是在马背上,这下强撑了一整天的面子,登时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尤其看他还如此戏谑,便更是面色泛红。

虎着一张脸,从床榻上下来。

继续死撑:“嗯,醒了,那个时候也是太困了,大中午的,人就是容易想午休!”

“午休到半夜里?”他浓眉微扬,倒是沉着笑问了她一句。

她眉头一跳,心里头已经是有火了,咬着下唇瞪着他:“我一向比较能睡,难道你不知道吗?”

她这样子,倒是令他心头更有了几分怜意。

便也不再逗她了,伸出手将筷子递给她,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道:“自然是知道的,孤的确不应当大惊小怪!当是饿了吧?”

看他这样识相,洛子夜也不继续矫情了。

很快地坐下,拿起筷子同他一起吃饭。

而他却并没拿筷子,倒是在边上的水盆里头,先净了手。旋即将碟中洛子夜爱吃的虾拿起来,亲自为她剥壳。

那虾刚刚出锅,还烫得很,他的指腹很快便被烫红。

他却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剥好了之后便将之喂给她。

洛子夜手里拿着筷子,有些呆愣,看着递到自己唇边的虾肉,一张口便含住了。这虾很是鲜嫩,也的确是要热得才好吃,可他的手被烫得通红……

洛子夜见他又拿起一只,正要拦着他。

可还没来得及动作,他魔魅冷醇的声线,便先响了起来:“这么一点小事,便不要拦着孤为你做了!”

他说话之间,便是头也不抬,专注的剥虾壳,并未看她。

这是半点邀功的意思都没有。

洛子夜咬着筷子犹豫了几秒钟,终究还是没有再吭声,默默地接受了他的心意。

只是看着他泛红的指尖,她难免还是感觉有些心疼。

来不及说更多的话,他便已经又剥好了一只虾,递到她唇边。

洛子夜一口咬住,终究是笑了一声:“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就好了!”

他扫了她一眼,沉声道:“会的!”

这一顿饭吃完,洛子夜想出门活动一下,顺便消消食。但是这一出门,看着门外的情况,她登时就震惊了。

这都是什么鬼?

云筱闹跟阎烈坐在一起烤火,时而不时的,阎烈会为她撩起耳边的发。这也就算了,阎烈一直是对云筱闹有意思的,出现这种状况,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

为什么应丽波在喂解罗彧吃饭,解罗彧一脸冷漠的样子,并不领情,但是眸中却有隐约的笑意?

最可怕的是。

肖班旁边那是谁?秦月是什么时候跑来了?并且看肖班那一脸嫌弃,一脸折磨,甚至是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显然这两个人之间也是有那么点关系了!

她嘴角抽了抽,中午自己醒来之后,直接就爬上了马背,那时候也是太困了,根本就没有多关注周围的情况,眼下这……

她其实只睡了一天对吧?

为什么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感觉人间简直变成了乌托邦,到处都是幸福美好的生活,和虐狗的情侣。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之后,扭头回王帐:“我一定是在做梦,再睡一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