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子赶紧跟上询问:“爷,您这是……”

慵懒声线自前方传来,语中有笑:“原本,爷是没打算管澹台凰的闲事。但看在她替爷教训了小星星的份上,爷就再帮她一次!”

说罢,闲散踏步,缓缓而出。

而刚刚找到安慰感的小星星童鞋,一听这话,不敢置信仰天长嚎,直直的哭晕了过去……

听着身后小星星的哭声,太子爷微微勾唇,魅惑懒散。他是不打算管闲事,但自己都警告了小星星,那女人还能把它诱出去整成这样。也确实是值得他一救了!

至于那不听主人命令,而非要跑出门被人收拾的狼,让它伤伤心也是有好处的!

“大皇子,你真够哥们!”到了寝宫门口,澹台凰很是哥俩好的猛拍了一下楚长歌的肩膀!

楚长歌先是被她拍得一愣,旋即笑笑,一派风流的摇着玉骨扇,状似温柔的开口:“能为公主效劳,是本殿下的荣幸!”

“呐,既然你都觉得如此荣幸了,那我就不专程感谢你了!我的寝宫到了,我先回去了,大皇子晚安,认识你很高兴!”澹台凰说完,就往自己的寝宫飞奔而去!不是她不感恩图报,而是这个楚长歌说着说着,就喜欢往风花雪月那边说,她对他的说话走向实在累感不爱!

楚长歌愣住,无语的看着她过河拆桥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铜钱“切”的一声,翻了一个白眼!“殿下,看见了吧,人家根本对您不屑一顾!”

“啪!”的一声,楚长歌一扇子敲上他的头,笑道,“她若是对本殿下另眼相待,本殿下便反而不屑一顾了!”语罢,挥着扇子悠哉悠哉的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铜钱无言。殿下,您这是犯贱呢?还是犯贱呢?

澹台凰刚入自己的院子,一阵刀光便从右侧袭来,杀气凛冽,寒意惊人!这样的杀气,非武林高手不能有!

她正要还手,一块石头夹杂无尽内力,从高处飞来,正中黑衣人的手腕!

“锵!”的一声,长剑落地。旋即,一根绳索圈住了澹台凰的腰,将她往屋顶上一扯!

接着,便听到一道讨人厌的声线传来:“公主,本太子就这样系着你放风筝如何?”

“滚!”世上竟有如此贱人!还要把她当风筝放,王八蛋!

“说笑而已,本太子怎么舍得呢!”暧昧开口,绳索一收,又反手一甩,将下头那个黑衣人的腰圈住,运足了内力,对着他的同伴打去!

一挥一甩之间,下头的黑衣人们像是沙包,被他手中绳索套着的黑衣人撞得天上地下横飞。绳索因为灌输了他的内力,上头的纤毛倒竖而起,但他却面不改色,笑意依旧!

澹台凰就在他身边,看着他悠然的挥着绳子,戏耍一众武林高手。除了震惊就只剩下震惊,这男人,修为到底要到何种境地?

而就在这会儿,那悠哉悠哉的挥着绳子的人,忽然偏头,坏笑着开口:“公主,那边风大,你还是到本太子怀里来,比较安全!”

“我真想找个臭袜子把你的嘴堵住!”简直欠揍!

“哈哈哈……”一声轻笑,动听至极。

南边祁连山,一片桃花林中,有一座竹屋。浓浓夜幕之下,忽有一只海东青破空而至,自窗口飞入屋内。海东青的脚上有一个明黄色的标记,正是北冥太子的印信!

此刻已是半夜,孤灯燃于屋内……

而就在这会儿,一身布衣的女子,怒气冲冲的叉着腰奔入屋内!旋即,一声河东狮吼响起,险些将屋顶掀翻:“百里惊鸿,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了我五两银子?”

离房屋不远处的树上,月色之下,一白衣男子抱剑赏月。淡淡月色,在他绝美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银光,眸色清冷毫无温度,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看不进他的眼中,而世间万物,也都被他隔绝在三尺之外!

这天下,怕是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冷,更傲的人了。而他,也正是武林第一美男子,百里瑾宸!但此刻,即便清冷孤傲如他,听着娘亲对父亲的一声责问,眉心也忍不住跳了跳。

爹爹偷了娘亲……五两银子?!

他身边的百里如烟叹了一口气,那娇俏动人的面容上,也满是悲悯之色,一边摇头,一边仰天开口:“唉!五两银子而已,爹爹会猥琐的去偷吗?娘亲……等等,难道是哥哥你偷了?”

百里瑾宸闻言,闭目养神,根本懒得理会……

百里如烟瘪嘴,有这样的哥哥真无聊!还是冷子寒叔叔……可惜他又跑了!

而屋内,书桌前,百里惊鸿面色一僵。月色般醉人的眸扫向南宫锦,淡淡道:“今日,你不是买了柴米油盐回来么?我若没记错,便是五两。”

“呃……”南宫锦愣了一下,尴尬笑笑,“哦呵呵呵,我忘记了,你知道的,人年纪大了,记性难免不好!我知道你是一定不会介意的,啊哈哈哈……啊,对了,你在看什么?”

顶着满头的汗水转移话题!

说话的女子,看起来方才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张精致的脸美极,身段修长,举止略猥琐。而被她责问的男子,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一身清冷孤傲之气,不染世俗风采,人如天上明月,使人心醉心折。

美如清辉的眼眸扫着桌上的纸,淡淡道:“惊澜送来的信!”

☆、【046】为你拔高智商!

惊澜送来的信?南宫锦歪着脑袋一看,上面就写着两句话。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厕所在哪边。还望干娘不吝赐教!”

南宫锦看完之后,翻了一个大白眼:“这小兔崽子,亏得人家还说他北冥太子才震天下,就这么一句破诗也要来烦我!”

语落,一把夺过百里惊鸿手中的笔,在上头挥斥方遒,写出下两句:“飞流直下三坨屎,疑似没带卫生纸!”

此句落下,百里惊鸿的表情当即变得十分微妙。看了半晌,迟疑着问:“卫生纸是何物?”

“啊,卫生纸啊就是……等等!”南宫锦忽然瞪大了双眸,又将那张薄薄信纸看了几遍,这……这诗句不是前世整蛊用的吗,怎么会有人知道?“惊澜可说了这诗句从哪里来的?”

“海东青传信,只有这两句话。”故而也没有人来传旁的话。

南宫锦顿时感觉自己心跳都加速了,老乡,难道是老乡?想着慌忙对着门口大喊:“宸儿,进来!”

话音一落,一白一粉,两道身影落入屋内!百里如烟也跟了进来。

南宫锦慌忙将君惊澜的信件叠起,又写下一张纸:“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写完之后,将两封信都交到百里瑾宸的手上:“这是给你惊澜哥哥的回信,还有这个,让他问一问出题之人,可能接下我这诗的下两句!”若能接下,就一定是老乡了!

百里如烟踮起脚一看,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舌头一伸:“娘亲,你好猥琐……”

百里瑾宸微微点头,什么都不问,转身便走。

“宸儿,记住了,这封信至关重要!”南宫锦又补充一句!

走到门口的人脚步一顿,微微偏头,眸色清冷,淡如悬月的声线响起:“不放心,便换人去。”

南宫锦嘴角一抽,怒道:“你这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

吼完,扭头对着百里惊鸿呵斥:“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没想到有了她的遗传基因,儿子还是跟他老爹一个德行!

百里惊鸿无语,当初不是她说儿子这样……很酷吗?虽然这么多年,他也未曾问过她“酷”是何意。

百里如烟插话:“娘亲,哥哥已经大了,不能叫小兔崽子了,应该叫大兔崽子!噢耶!”

话音一落,剑光一闪,似霓虹破天。一阵白光掠过,她胸前的发便断了一束!百里如烟的脸马上就黑了,转头猛瞪着自家哥哥!

都没看见他如何拔剑,剑就已经收入了鞘中!没说话,也没看她。转身便走了,留下一个冷傲的背影……

于是南宫锦明白了,估摸着要不是自己是他亲娘,先被剑削的就是自己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这样想着脸色更黑了。

“娘亲,我也要去!”百里如烟开口,“冷子寒叔叔又跑了,我去问问惊澜哥哥,也许他知道!”

这话一出,南宫锦忧伤抚额:“说了多少次了,你冷子寒叔叔年纪大了,不适合你……”

“不是你说爱情可以超越年龄吗?我先走了,爹爹,娘亲就交给你了!”语罢,拔腿就跑!

南宫锦想要上去拦,却被身后的人拉住。回头怒吼:“百里惊鸿你干什么?”

待儿子和女儿走远,他才淡淡开口:“早就觉得他们碍事,他们不在,想在哪里做,我们便在哪里做。”

“卫生纸是何物?”他又问。

南宫锦的注意力被转移,抓着他兴高采烈的开口:“我不是对你说过,我先前是从几千年之后来的吗?卫生纸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草纸,所以我怀疑,是有老乡来了!说不准他知道回去的办法。可如果不是,我不就白激动了,所以先让孩子们去看看!”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点头表示明白。眸中却闪过一道流光,没叫南宫锦瞧见……

东陵皇宫,澹台凰的院内。

四下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太子爷将手中绳索一扔,悠然往铺着月光帛的屋顶上一躺,凝望星空。懒洋洋的道:“爷是不是说了,你若回了诗会,今夜必有杀身之祸!”

“你怎知我打不过这些黑衣人?”澹台凰斜眼看着他,这些黑衣人是武林高手没错,她没本事学着他一样戏耍他们也没错,但却不代表她打不过!

“死了他们,还会有下一波。”慵懒魅惑的声线惬意响起。

澹台凰皱眉:“那你如何知道会有人想杀我?回了诗会之后,我也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便撑着侧身对着她,以肘支地,闲适托颊,懒懒笑道:“公主没有一展大才,却有人对你念了情诗,还有人原本就不喜欢你。”

“你是说皇甫灵萱?”楚长歌对她念了情诗,皇甫灵萱原本就不喜欢她,所以更要将她置于死地?

君惊澜不答,魅眸中却隐有笑意。还不太笨……

“我现在忽然也想把皇甫灵萱置于死地了!”澹台凰半点不掩饰自己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意图,看来是她上次给的教训太小了,对方没放在心上!

君惊澜却轻笑着开口:“皇甫灵萱其人,嫉恶如仇,虽嚣张跋扈,却并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就如先前你打了绮罗郡主,她只用了无毒的蝎子,便足以证明其心不恶,可这次却动了杀机!”

这话一说完,澹台凰的脸色就黑了!他的意思就是皇甫灵萱不会无缘无故要杀人,那么错误就在她身上了?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他又道:“你没错,皇甫灵萱也没错。那,问题该出在哪里?”

“你是说有人从中挑唆?”澹台凰皱眉询问,脑中马上便闪过绮罗的身影!

君惊澜点头,又欠扁的道:“公主,你虽是笨了些,但本太子丝毫不嫌弃!本太子以后会多多提点你,为你拔高智商!”

“拔你妹,滚粗!”嘴上是骂,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她明白君惊澜的意思,并非是得罪不起这个皇甫灵萱,而是不该让渔人得利并轻纵了真正的罪魁祸首!皇甫灵萱今日派人杀她的大恩是要报,但那个在后面挑唆的人,更要付出代价!

太子爷又被骂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骂习惯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坏笑道:“滚粗?滚到公主榻上如何?”

月下有美侧卧,并出语诱惑。此情此景此言,是非常能让人春心萌动、狼血奔腾的!

澹台凰看了他一会儿,表情忽然认真了起来:“君惊澜!”

“嗯?”狭长魅眸看着她,笑意盈盈。

“你知道你最帅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说到这儿,没等他回话,她又咬牙接着道,“那就是不说话的时候!如果你是个哑巴,那就真的帅到极点了!”

语罢,黑着脸大步而去,意欲从屋顶滑下。

可,她刚刚走到屋檐,便听得某人不要脸的声线传来:“公主,本太子不敢太帅!太帅了,公主配不上,会自卑,爷于心不忍!”

“滚犊子!”

☆、【047】一脚送你去游泳!

骂完就走,头也不回!

或有轻笑自身后传来:“公主,你现下回去,必然挨骂!”

澹台凰脚步一顿,黑着脸转回头:“现下回去会挨骂,等会儿回去会被骂得更惨吧?”女孩子半夜出门,不该是回的越晚骂的越惨吗?不过前几次出门王兄都没骂她,今天不会这么巧吧?

“公主不信,便回回看!”君惊澜笑意盎然的开口,魅眸幽闪,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看着他这高深莫测的装逼样,澹台凰一口气堵了上来,转身便走:“我就不信了,你就瞪大了眼看看,我今晚回去会不会挨骂!”

话音一落,便从屋顶滑了下去。

屋顶上雍容华贵的太子爷,眼角的余光扫着正往院内走的澹台戟,又看了看澹台凰的背影,唇际笑意更浓了。敛了气息,没让澹台戟察觉。

“凰儿,你又去哪了?”一阵怒斥,似平地惊雷!

刚走到寝宫门口正要推门的澹台凰,脸色一僵!心中将君惊澜一阵大骂,这王八蛋,看见王兄来了,不好好拦她,偏要算命似的说出那许多话,害她怒气冲冲的跑下来正好被王兄抓包!

转过头,看向自家王兄那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艳上七分的脸,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谋杀屋顶上好整以暇看戏的某人,一边讪笑:“王兄,我只是,只是出去如厕……”

澹台戟四面一扫,一双桃花眼满含怒气,看了一眼倒了一地的黑衣人,又见原本守着院子的人也都被人杀了。更是一阵后怕,一惯优雅的声线也拔高了几许:“出门也不让下人陪着,来了刺客,更不知呼救!你让王兄说你什么好?”

澹台凰被呵斥得一阵发懵,眼角的余光又瞅见那妖孽又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看戏,险些没被他给怄出一口老血!眼见王兄越发生气,她赶紧打哈哈:“王兄,不知道说我什么,就不说了吧,矮油……”

“还嬉皮笑脸!”又是一声怒喝,冷意惊人!

澹台凰被吼得一抖,险些没被吓得行个军礼!赶紧低下头,老老实实的接受训示!心中把那死妖孽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要是她早点回去,就不会正好撞上王兄,要是晚点回去,王兄看见这一地的黑衣人,第一件事肯定是到处找她,看见她平安无恙很是庆幸,就不会计较她跑出门的事情。

可偏偏好死不死的就给撞上了!都怪那个死妖孽刺激她。

再往屋顶上一看,那看了半天戏的王八蛋已经不见踪影,澹台凰狠狠的磨了磨牙……

翌日。

东陵御花园中,翠鸟齐飞,百花争鸣。

一座雕栏玉砌的拱桥之上,浅黄色宫装的女子,正在往清水碧波的池中洒鱼饵。锦鲤争相跳起,好一派繁华景象。她身后的侍婢恭敬垂首,开口笑道:“公主,您看,这池里的鱼儿,都被您给养肥了呢!”

皇甫灵萱眉梢一挑,艳光四射:“那是,本公主精心饲养,它们要是敢不肥,本公主灭了它们九族!”

她这话音一落,宫女们便是一阵偷笑:“公主,您真会开玩笑!”

就在这会儿,一个娇憨体壮的女子,从拱桥走过,神情傲慢,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正是成雅无疑。而她看见了皇甫灵萱,也像是没看见似的,招呼都没打就走!

皇甫灵萱娇生惯养,又是皇帝一胞双生的妹妹,即便他国君王见了她,也会笑着招呼一声,现下竟然有宫女不将她放在眼中!顿时一股火气便上来了,怒喝一声:“站住!见着本公主也不行礼?”

成雅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轻慢,眼露不屑:“公主?公主算个什么东西,在我成雅的眼中,只有我们漠北的公主!”

语罢,转身便走。心下却有点忐忑,奉了公主的命令出来演戏,但是这样说会不会太过了,自己会不会被人乱棍打死?

“放肆!来人,给本公主把她拿下!”一声怒喝!

皇甫灵萱话音一落,便有一声冷喝自她身后响起:“我澹台凰的侍婢,看谁敢拿?”

而就在这会儿,不远处树荫下,一明黄,一淡紫,一蔚蓝的身影,正谈笑着踏步而来。远远的,便看见了拱桥上的争执,走在前头的皇甫轩先止了步,君惊澜也好整以暇的停下,看戏。而澹台戟,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

熟悉的声音让皇甫灵萱一阵火大,昨夜没杀了这女人,今日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转过头看着澹台凰,她一袭红衣翻飞,面色冷寂的站在桥头,整个人像是烈日之下的火之女神,散发着灼灼光辉,不可冒犯。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满是肃杀!

皇甫灵萱娇俏的面上也瞬间染上怒色,冷声道:“倾凰公主,众目睽睽,你的侍婢无礼在先,今日不处置了她,本公主威严无存!”

她这话音一落,成雅当即哭哭啼啼的往澹台凰身边一跑:“公主,您不要听东陵公主胡说,是她有意为难奴婢,奴婢走到这儿,她便无故大骂奴婢下作,还说是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如此这般侮辱您!奴婢一时气不过才还嘴……”

“胡说!你竟敢污蔑本公主!”皇甫灵萱越听越是火大,这奴才根本信口开河!她是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了?

澹台凰闻言冷笑:“本公主不信听到的,只信看到的,成雅被你欺负得哭成这样,还能是她的错不成?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堂堂公主之尊,欺负一个下人,也不怕遭人耻笑!”

“分明是你的丫头无礼在先,本公主的侍婢可以作证!我皇甫灵萱遭人耻笑?怕是漠北公主遭人耻笑吧?难道你长这么大,都不知道什么叫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吗?”皇甫灵萱出言讽刺。

她这话一出,澹台凰非但没生气,反而笑了:“原来萱公主也知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那为何到了你的身上,就随意听信旁人胡言?”

“你……”皇甫灵萱秀眉微皱,沉默了一会儿,顿时反应过来了什么,“你是说,绮罗骗我?你有何证据?”

“萱公主的侍婢能证明你没有先为难我的侍婢,那当日宴会之上与会者,是否也能证明本公主的清白呢?本公主不知绮罗郡主对您说了什么,只希望公主能广开言路,多听,多取证,再做判断,莫要被他人当枪使!”澹台凰笑意盎然的开口。

她这话音一落,不远处的皇甫轩剑眉微挑,或有赞赏。君惊澜唇角含笑,不发一语。澹台戟却皱了皱眉,心下越发觉得诡异,凰儿会有这般见地?

而皇甫灵萱愣了一会儿,竟然笑了:“你这人,还真有趣!好!本公主这就去查,若你说的属实,本公主就为昨夜之事亲自登门赔礼!至于想把本公主当枪使的人,本公主也不会放过!但,若你说的是假的,那本公主也不会与你客气!”

昨夜之事,自然是指刺客的事情了!

澹台凰笑着点头,随即上前一步,开口道:“萱公主,即便我说的是真的,你也不必赔礼道歉了!因为你我之间的账,马上就算清楚了!”赔礼道歉?她还是喜欢有账算清!

皇甫灵萱一愣,不明其意。

而澹台凰却忽然瞪大双眼,指向天空,大叫一声:“公主,看灰机!”

皇甫灵萱茫然抬头……

刚抬起头——

“砰!”的一声,她浅黄色的身影被澹台凰一脚踹飞!“噗通!”巨响,整个人悲催落入湖中,激起水花一丈……

“啊——公主!来人,快救公主!”

☆、048公主胸太小跪求首订!

“好了,账算清楚了!”澹台凰心满意足的收脚,顿时感觉神清气爽,阳光明媚!

“皇妹!”不远处的皇甫轩见此,当即一声冷喝,飞身而至!

拱桥之下,清水碧波之中,皇甫灵萱瞬间被水漫过头顶,但很快的,她又自己挥着手从水底浮了起来,笑容满面的看着澹台凰!她其实是会游泳,所以并无大碍!只是发髻已经被水波打散,形象全无。

皇甫轩足尖轻点,明黄色的衣摆划过,若龙腾而去,落入河畔叶上,一把将她拎了起来!

两人离水,水波微荡,带起一阵水珠击打之音。

落地之后,正到了澹台凰的面前,皇甫轩一见她便要发火,皇甫灵萱却飞快扒了扒挡住视线的发,走到了皇甫轩的前头!星子般的眼眸看着澹台凰,眼中或有灼热之光:“你没想到吧,本公主会游泳!”

澹台凰闻言,无所谓的耸肩,笑眯眯的道:“萱公主不是也没想到,本公主会武功吗?我们扯平了!”

皇甫灵萱没想到她会武功,派了高手刺杀,失败而回。

而自己没想到皇甫灵萱会游泳,将她踹入河中,也没闹出人命。

这样算起来,确实是扯平了!

这话一出,皇甫灵萱不仅没生气,还挥开了宫人们的搀扶,上前一把抓向澹台凰的手,十分激动的开口:“好!有个性,你这个朋友,我皇甫灵萱交定了!”

澹台凰闻言,嘴角一抽,两抽。这公主被自己一脚飞湖里去了还要跟她交朋友,这脑子没病吧?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她还是离皇甫灵萱远点好!想着将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的从她手中抽出来,非常客气的道:“本公主可没有这样的好福气,萱公主还是另找他人吧!”

跟派人刺杀过自己的人做朋友,她澹台凰还没有这样的恶趣味!而且这货显然脑子可能有故障……

皇甫灵萱头一次屈尊降贵想和人交朋友,却惨遭拒绝,心中几千几百个不忿!皱眉看了澹台凰半晌,转头看着皇甫轩大声开口:“皇兄,她不跟我做朋友,你赶紧下一道圣旨,命令她!要不然,你娶她为后也行,不做朋友就做嫂嫂!本公主相信,有了这样心思灵巧、敢做敢为还深明大义的国母,我东陵必盛!”

她这话一出,皇甫轩险些没给吐出一口鲜血!有了澹台凰这样心思灵巧,敢作敢为,还深明大义的国母,东陵必盛?如果她的敢作敢为、心思灵巧,以及深明大义都用在给他塞臭袜子和偷盗草纸之上,那东陵别说是必盛了,恐怕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因为国君将命不久矣!

“灵萱,不得胡言!”想着飞快的开口呵斥,语中寒意惊人。

一旁的君惊澜听到这儿,也闲闲接话:“萱公主天真烂漫,童言无忌,这样的话不必放在心上!而且倾凰公主早已对本太子芳心暗许,海誓山盟,如何能做东陵的国母?”

澹台凰原本就被皇甫灵萱那句话噎得面色诡异,现下又听君惊澜这么一说,险些没吐出一口老血!咬牙一字一顿的道:“北冥太子,本公主是何时对你芳心暗许,海誓山盟了?”这个臭不要脸的!

而一旁的澹台戟听着听着,脸色也慢慢沉寂了下来,十分不悦的看着澹台凰,一个姑娘家,如此不知体统!简直胡闹!

君惊澜听此一问,走近几步,到澹台凰跟前,暧昧道:“公主,昨日殿上,你我关于诗句的誓约,难道忘了?”

“……”澹台凰有了一瞬的无语,咬牙道,“北冥太子,您是否小时候学习成语不够认真,所以现下才胡乱形容,以至于用词不当?”

他们打的那个赌能算是海誓山盟吗?不明白“海誓山盟”的意思,麻烦回家翻翻词典,别他妈的信口乱诌!

君惊澜勾唇浅笑,三月春风一般:“本太子才疏学浅,不明其间深意。要不,公主明日起便亲自教教本太子,也好为本太子增长见闻!”

“滚粗!”再跟这不要脸的王八蛋多说几句,她迟早被气死!

说到这儿,澹台戟终于看出了这所谓的“芳心暗许、海誓山盟”,不过是北冥太子的自作多情白日发梦,于是面色渐渐缓和了下来,假意呵斥道:“凰儿,不得无礼!也请北冥太子慎言!”

澹台凰瘪嘴。

君惊澜但笑不语。

皇甫灵萱还要说话,为自己争取皇嫂:“皇兄,臣妹觉得……”

说到一半,却被皇甫轩不耐打断:“够了!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不回去换衣服!”这女人又几分才智是没错,但是想起她先前的所作所为,他实在累感不爱!要是真依了萱丫头的意思娶回来,澹台凰有了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小姑撑腰,自己就要真的与她相敬如宾了!那还不如给自己一刀来的痛快!

“哼!”皇甫灵萱不服气的走人,没眼光的皇兄!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澹台凰,“我告诉你,不管你同不同意,你这个朋友我都交定了!还有,楚长歌是本公主的,你要是敢抢,就是亲姐妹我也不认!”

语罢,大步而去!

这话一出,皇甫轩的脸色就青了!大庭广众之下,她竟然讲出这种话,皇家颜面荡然无存!

澹台凰也愣了好一会儿,没想到皇甫灵萱这么敢爱敢恨,说做朋友就一定要做朋友,喜欢便是喜欢,毫不遮掩!这样的风度,怕是在现代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君惊澜看着皇甫灵萱的背影轻笑,淡淡道:“楚皇子好福气!”

“北冥太子很羡慕?”澹台凰条件反射的偏头询问。

“那是,若有朝一日,公主也对本太子说出这一番话,本太子死而无憾!”他语调悠然,神态慵懒,容色暧昧,叫人辨不清这话的真假。

澹台凰赏了他一个大白眼,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你还是充满遗憾的活着吧!”

“哈哈哈……”大笑几声,这一笑,天下万物都在他的笑意中失了颜色。笑声渐落,旋即,双手环胸,懒懒开口,“看来公主舍不得本太子死!”

这下澹台凰是看都懒得看他了,对于不要脸的人,她表示无法沟通,因为思维模式不在一个层面!

澹台戟冷冷的扫了澹台凰一眼,以示警告!随之,开口为澹台凰踹人下水的事情道歉:“今日凰儿失礼,还请东陵皇上见谅!但本殿下相信,凰儿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虽是道歉,却并不就此示弱,先礼后兵,表示失礼是有,但却并不是他们的错,故而皇甫轩想借此教训自家王妹,也是痴人说梦!

皇甫轩自然能明白他言语间的暗示,皇家亲情原本就淡漠,所以他一时还真有点不明白这澹台凰有什么好,让澹台戟要维护到如此地步!虽是不解,却还是勾起薄唇,似笑非笑的开口:“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戏罢了,灵萱和倾凰公主都不介意,朕又岂会多言!”

“那便要谢东陵皇大量了!”澹台戟笑着开口。

他话音刚落,便见不远处,一个太监带着一群少监宫女自南面而来,看装束不像是东陵的宫人。他们快步到了澹台凰等人的跟前,弯腰行礼:“奴才们拜见东陵皇上,北冥太子,漠北大皇子,三公主!”

“平身吧,你们是?”皇甫轩皱眉开口,若是他没记错,这为首的该是慕容馥的贴身内侍!

“回东陵皇上的话,奴才是西武女皇的内侍,奉了女皇陛下的命令,请北冥太子一聚!”为首的太监尖着嗓子开口。

于是,澹台凰的脑中很快的勾画出了一个老太婆的形象,女皇,这是男尊女卑的朝代,要当上女皇肯定很不容易,所以这个女皇,八成也是武则天当年的登基的年纪了!现下请这妖孽一聚……

很快的,她又在心中自动补脑了君惊澜为了国家利益,对一个老太婆无奈委身的场景,心底一阵长吁短叹,唇角也缓缓露出猥琐笑意,险些幸灾乐祸到作诗一首表达愉悦……

但,她显然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