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称兄道弟?那个狗皇帝就是对自己的亲弟弟皇甫夜也没有这样过吧?唯一有过的一次,就是和君临渊那个蛇蝎美人,莫非这次来的人和君临渊的身份相当?又想起那会儿皇甫怀寒警告自己的话,心下也越发的确定起来,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来了一个大人物!

“是长得像吗?”开口询问。

浅忆思虑了一会儿,很是认真的摇了摇头:“长相倒是不怎么像,就是气质有点相似,可是仔细想起来,好像又有点像!”浅忆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最终总结了一句:“不过也是个极品的美男子,丝毫不比冷公子逊色,但是看起来好恐怖的样子!”

苏锦屏一笑,开口道:“算了。别管了,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唉,浅忆,今日真是辛苦你了,你果然是最爱我的!”苏锦屏说着,便站起身,考拉一般挂在对方的身上,话说有个好姐妹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她的这般热情,叫浅忆红了俏脸:“小姐,什么爱不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

看她这窘迫的模样,苏锦屏大笑了几声,直直的笑得对方娇嗔的跺了几下脚方才罢休,古代的小丫头片子真好玩!“好了,好了,去领饭吧!”吃完之后她要去梨园学武了,那个家伙的武功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好,奴婢这就去!”浅忆说完,便乖乖的踏了出去。苏锦屏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已经说过让她叫自己姐姐了,她却还是改不过来,也罢,叫什么都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食不知味的吃过这一顿晚饭,越发的怀念起皇甫怀寒的那罐子“蟹黄虾盅”,那个美味她到现在都难以忘怀,看看她现在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跟猪食差不多了,咬了咬牙,有机会一定要再吃一吃!

吃完之后,待到天黑,便闪进了梨园,而那人,早就在屋内等着她了。

门没关,而那一袭雪白色的人影静静的坐在桌前,月色般醉人的眼眸闭着,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待到苏锦屏走到他的面前,他的眼眸才慢慢的睁开,瞳孔毫无焦距,却能准确的找到苏锦屏的位置,寡薄的唇轻扯:“你……”想说句什么打个招呼,然而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好了,别你呀、我的了,知道你挤不出几句话来,要是有一天你忽然变成了话唠,我才该觉得奇怪了!”但是苏锦屏说完这段话之后,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前世她可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啊,可是为什么到了古代之后话格外多?难道她已经不知不觉的变成话唠了?

他闻言,有些无语,忽的,修长的手指放至唇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唇色也还有些苍白,苏锦屏有些担忧的开口:“你的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淡漠至极,一点也不像恋人间的缱绻细语。

苏锦屏嘴角抽了抽,在他的身边,她似乎除了学会习惯,就只能习惯!指望对方有一天对着自己温声缭绕的甜言蜜语,恐怕比指望黄河的水干了还要难,而且……想象一下一贯清冷孤傲的他变成那般模样,她只觉得无比恶寒!

正在她思索之间,他又咳嗽了几声,手中隐隐还能看到血迹,苏锦屏有些担忧的上前几步:“你真的没事?”

话音一落,他正想说些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是一阵咳嗽,面色也越发的苍白,苏锦屏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浓浓的愧疚、自责、心疼之感,要不是自己无能,就不会让他身受重伤了,想着头也慢慢的低了下来,确实,她的身手了得,可是她现在却发现她原本了得的身手,原来在这些古代武林高手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见她低着头,似是有些愧疚,他修长白皙的手伸出,将她轻轻的扯入自己怀中,也在同时为自己的举动微微的熏红了脸,淡淡的开口道:“不必自责,我心甘情愿。”确实是他心甘情愿的,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一出。

坐在他的腿上,苏锦屏顿时有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的屁股有点发烫,而自己脸也和屁股一样,都有发烫的倾向,尼玛的,没谈过恋爱的孩子伤不起!鼻翼飘来他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又听得他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某女的脸越发的有发烫的倾向,脑海中也开始想些不纯洁的东西。

见她的面色越来越红,表情也越来越诡异,他有些微诧,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那个,你有没有一种不习惯的感觉!”苏锦屏说着眼神左右飘逸,感觉自己的屁股是真心的坐不住。

这句话无疑是点燃了尴尬的导火索,他微微熏红的脸竟然染上了嫣红的色泽,看起来美艳绝伦,好看极了,顿时他也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烫,更为自己那会的行为抑郁,他是何时开始变得这般主动?

正尴尬间,忽然又是一阵气血上涌,捂着唇又咳嗽了几声,苏锦屏一听这声音,也顾不得尴尬,赶紧抬起头,只见他白玉般的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修长的指尖染上了丝丝血迹,看着他红艳的脸,她也只当他是由于咳嗽引起的,有些着急的开口:“你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拖下去不会出事吧?

“不必。”淡淡的开口回绝,已经缓过了劲来。

一阵风拂起,苏锦屏头上的一缕发丝被风扬到了面颊上,来来回回的划动,让她的脸有些发痒,正要伸出手将那发丝别到耳后,他却抓住了她的手:“别动。”语调冷清,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出,将她头上的发钗拔下,那只没有染上血腥的手在她的发间穿梭,冰冰凉凉的触感自头顶传来。

最终,那发只是被他挽成了一个髻,而后将手中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苏锦屏仰着头,看着他的脸,绝美清冷的面容上淡漠如斯,只是现下却给人一种极其谨慎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极其认真,直到将那个朴素的簪子插入她的发间之后,方才收了手,面色微红的道:“我只会这一种。”

这种发型,是将头发的一般挽起,另一半披散在背后,在这个朝代是男人惯用的髻发,但也有不少江湖中行走的女子也会用这种发型,但是她们一般都会用两对对簪插在发髻中,而苏锦屏的头上只有一根簪子,所以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

苏锦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髻,虽是觉得可能有些搞笑,但是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疼宠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开口笑道:“这算是绾青丝吗?”绾青丝,绾情丝!

听她此问,他一顿,静默了半晌,方才开口:“母妃说,若是有了心爱的女子,便当为她簪发。”说完之后,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玉颜,又染上了嫣红的色泽,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你这算是变相表白吗?”苏锦屏开口调笑,面上是不正经的意味,凤眸却眯成了一条幸福的曲线。

这话一出,他的脸更红了,半晌,直到苏锦屏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方才从薄唇中吐出一个字:“算。”只是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苏锦屏身怀绝技,自当听得到他的话,只是此刻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于是,很是迷惑的开口道:“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算。”又是一声吐了出来,声音虽然高了些,但还是极小声。

“什么?”继续装聋。

他自然知道她是在逗弄自己,心下也为自己的不自然颇为懊恼,在听见她的又一声“什么”之后,恼羞的低下头,封上了她的唇!

浓郁的雪莲香扑鼻而来,苏锦屏仿佛看见自己的面前升起一股盈白色的雾气,目中一片雾霭,脑海中更是一片白茫茫,甚至似乎能看见自己身处于天山之上,独立于漫山遍地的雪莲之间。

冰冰凉凉,沁人心脾的感觉溢满了全身,他冰凉的唇畔像是夏日中的一缕薄冰,给人一种极其舒心的感觉。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却是她第一次在舌尖尝到了些许甜味,红唇勾起一抹浅笑,而后伸出自己的舌,疯狂的反攻,他先是一愣,随即唇间的力道加重了些,丝毫也不退让!

一记比法式热吻还要缠绵悠扬的吻,持续了良久,即是难分难舍,也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一场决斗!

最终,两人的唇畔分开,还有些许银丝挂在唇间,苏锦屏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在心中高声咒骂,这杀千刀的百里惊鸿,尼玛的,肺活量居然比她都强!

“你输了。”他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语气并未见得有多得意,却是十足的霸气。

这三个字一出,一阵怒火就从苏锦屏的心底蒸腾了起来:“放屁!再来!”尼玛的,别的能让着他,这个可不能,这个决定了以后的某些事情谁占主导地位,所以她绝对不能输!

苏锦屏话音一落,便飞快的起身,一个旋转,大力的将他压在桌上,而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也被撞得掉到了地上,砸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但是这两人谁都没有闲工夫去管那些,苏锦屏俯视着他绝美的容颜,而后,伸出一只手,勾起对方的下巴,开口道:“美人,你输定了!”语气中是十足的自信!

紧接着,不待他开口回话,便饿狼扑羊一般,对着他的唇狠狠的啃咬而下,毫无章法的探入他的口中,逗他情起,诱之缠绵。而他从被迫承受,慢慢的转守为攻,紧接着,便又是激狂缠绵。

这一吻,就像是两军在战场上厮杀,你争我夺,毫不相让!

最终,形式忽然逆转,他的手,扣上她纤细的腰肢,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自己身下,吻,越发的厚重,如火如荼,空气中暧昧的成分也越来越多,整个屋子都仿佛升温了起来。

不远处刚刚赶到的殒和灭,吓得瞠目结舌,看着那大开的门和桌上的那两个人!呆愣了几秒钟之后,两人捂着自己的脸飞奔而去,实在是太让人脸红心跳了,居然门都不关,就做这种事,苍天!身为正常的男人,他们绝对不能在这里自找刺激。

半晌,一吻作罢,苏锦屏不断的翻着白眼,喘着粗气,险些没晕过去!

而伏在她身上的人,月色般醉人的眼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淡笑,寡薄的唇畔勾起,冷冷清清的声音自口中溢出:“还要么?”声音淡薄,动听胜云中挽歌,但在苏锦屏听来却格外欠抽!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从牙缝里面磨出了几个字:“你给老娘等着,总有一天老娘会找回这个场子!”

“呵呵……”他闻言,有些失笑,又是美得让人头晕目眩,苏锦屏的鼻血也开始酝酿,也死死的忍着。笑完之后,淡漠的开口,“好,我等着。”语气是万分的清冷又十足的宠溺,似乎也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苏锦屏一把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好了,老娘是来学武功的,被你这个混蛋搅成什么了!”这一场博弈输了,苏锦屏的心情很不好!

他自然也知道她真正生气的原因是为何,也不点破,起身,将一本小册子递给她,并未多言,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适合你。”

苏锦屏的身子没有武功底子,而内力这种都是一般来说都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开始修炼的年纪越小,体内的内力便越是精纯,而她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想要修行什么上乘的内力功法已经是不可能,但却可以学些偏招,避其锋芒,游走而过,然后肆机反攻!

听他说完,苏锦屏便将那小册子翻开,里面的一招一式,和她在现代学的必杀技还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这册子上点出了避开各种内力攻势的招数,从何处可以看出对方是想使用内力,以及会从哪个角度出手,虽对所有的内力统筹并不完全,但也已经算是难得的上等章法了。“谢了!”

他闻言,一顿,一句“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已经到了唇边,却还是没能说出口。最终只是淡淡的坐着,一言不发。

苏锦屏很是不客气的甩了他一个白眼:“难道你就不能说一句:不客气!真是没礼貌!”

“……”嘴角有些微抽。

“这里面的东西,大概多久可以学会?”转过头看着他。

略一思索,开口道:“少则三月,多则三年。也有人一辈子也没有学会。”说着,便起身,预备收拾地上的碎片。

然,正当他的手快要碰到那茶壶的碎片之时,苏锦屏忽的飞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别捡,小心扎到。我来。”他看不见,自然是极容易被扎到的。

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心尖一暖,本就慢慢回暖的心湖更是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也不坚持,收回手,让她来清理。

苏锦屏利落的将瓷片捡起来,而后在他的屋内看了看,找了块布,把碎片包好,然后从窗口扔了出去。若是不包好,他经过的时候若是不察,也有可能被扎到。难得的细心,让她自己也有些咂舌。

而他,早已快被自己内心的暖意冲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遇上她,真的是他一生的幸运!

苏锦屏却突然开口道:“话说,你眼睛看不见,所以这种高危的东西,我来处理,但是……什么洗衣服,做饭之内的,你最好还是马上学会,老娘对伺候人家的衣食住行可不感兴趣!”

洗衣服?做饭?常言道“君子远庖厨”,一般的妇人是绝对不会让夫君沾手这个的,更匡仑是洗衣服了,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短时间之内,他还有些呆愣,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有意见?”苏锦屏的语气忽然恶劣了起来。

她再次开口,也将他从怔忪中叫醒。随即,寡薄的唇畔扬起,开口道:“没有。”紧接着,便是一阵轻笑,然而却很淡,只是一瞬,便消失在那白瓷般的玉颜上。

“没有就好!”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而后将自己手中的书又翻了翻,忽的,很是自信的开口道,“你信不信,若是我,一个月便能将这本书上的东西学会?”

他说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她却不以为然。

“信。”淡淡的出声,应了一个字。却没告诉她,当初自己学的时候,只是半月就学会了,而他说的三月到三年,指的是一般人。

“还蛮有眼光的嘛!”一巴掌拍上他的肩头,言语间满是得瑟。忽的,凤眸一眯,容色微禀,眼睛往门外扫去。

听她此言,嘴角有些微抽,她似乎,格外自信。也在同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也往屋外看了看,随即压低声音开口:“修习心法,便当气居丹田,心无旁骛,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是在提醒她。

“好,那我回去了。”说着将那册子踹进怀中,就要走。其实在他这里练功要安全些,不仅不容易被发现,出了什么问题还可以让他指导,但是,她觉得在他的身边练功,真的让人很难做到心无旁骛。还有一点,便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凤眸斜飞,眼角的余光再次往屋外的西南面扫去,若不是怕打草惊蛇,她还真想直接结果了那个藏匿之人!

而他,亦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不动声色的进屋,递给她一套衣服,暗示意味明显。苏锦屏也不推诿,飞快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而后换上男装。“说不定,马上满皇宫的人都要开始搜寻我了!”苏锦屏开口说着,语气中却满是嘲讽,她还真有点想不明自己是招谁惹谁了,这宫里为何总是有人找她的麻烦。

“嗯。”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其实若是往常,以他的性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不是不关心她的安全,而是对她有信心。

他的“嗯!”字一落,苏锦屏便从后面的窗户闪了出去,巧妙的避过对方的监视点,正准备出了梨园直接回景仁宫,却发现景仁宫和梨园之间的分界处布满了护卫,看来是守株待兔,想等着她出去。而一队一队的人马,正往百里惊鸿的房屋处跑去,目的,自然是为了当场捉拿。

Fuck!在心中低咒一声,而后飞快的闪身而起,往梨园的北面而去,预备先出了梨园再迂回到景仁宫。

很快的,在百里惊鸿门前守了良久的那个暗卫,见百里惊鸿慢条斯理的关了门,而屋内半晌也没再生出什么动静,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四处看了看,正好禁卫军也赶了过来,一挥手,便往苏锦屏离开的方向追去。

“毁。”冷冷清清的声线响起。

话音一落,一个黑衣劲装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屋内,他,正是百里惊鸿亲自培养的五大暗卫之首——毁!比起其他人,他的隐匿之术已经是高深莫测,除了百里惊鸿,基本上难有人发现他的气息,就连那个苏锦屏也没有发现过!他也是殿下从不离身的保护者:“殿下!”

“去保护她。”虽是相信她的能力,但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是!”殿下的命令,不论是对是错,他都只能听从。语毕,就如同暗夜中的一道鬼影,飞快的飘出了窗外,若不是内力极深的人,就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苏锦屏穿着一身男装,头上也梳着男女莫辨的发髻,后面的侍卫也飞快的跟了上来。

凤眸一凝,看见面前不远处的一座宫殿,灯火通明,一个闪身,便从窗口跳了进去。然而一进去,才刚刚落地,一只手便掐上了她的脖子,慕容千秋莹绿色的眼眸凝视着自己面前的男子,一袭白衣,姿容绝艳,面上的肌肤吹弹可破,柳眉细腰,若不是这衣着配上这发型,他还真以为对方是个女子了!

收回放在苏锦屏脖子上的手,扬唇邪笑:“这是东陵皇送给朕的礼物么?”

昨天有妞在群里说:“山山,你最近越来越无耻了,以前从来不会要月票的,最近没有一天不要的!”

我:“其实我有好几天都没要!”

她:“……”

于是我决定:今天不找你们要月票了,能不能我不要,你们自己交出来,啊哈哈哈……

第一卷 ◆乱后宫 【087】矮油!原来是国库的钥匙啊!

听着对方的戏谑之声,苏锦屏先是一怔,随即凝眸开始打量着他,一袭名贵的黑衣锦缎,玉冠束发,一张刀削般的面孔怕只能用“俊美无俦”四个字来形容,轮廓深邃,莹绿色的鹰眸中藏着浓浓的侵略性。

这人身上的狂傲之气和冷子寒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却完全不同,一个是叱咤江湖的狂风,一个是纵横天下的猎豹!难道这就是浅忆今日说起的那个人?

东陵皇送给他的礼物?苏锦屏正要反驳,就听得一阵敲门声传来,慕容千秋的唇角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小东西,是来抓你的?”一双莹绿色的眸中含着强烈的兴味,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明明是个男人,长得居然比东陵的那个夜王还要柔媚三分,最最难得的是,半夜竟然还敢跑进自己的屋子,皇甫怀寒不是已经下令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吗?

“不是!”苏锦屏的音质本身也偏中性,动听若清泉流水,若是刻意伪装,对方也很难听出端倪来。

“哦?”见“他”的眼中竟然半点惧怕之色也无,慕容千秋心中的兴味更浓了,伸出手,抬起苏锦屏的下颚,细细的端详着自己面前的这张男女难辨的脸,苏锦屏正要反抗,他却低声开口:“最好别动,不然,我若是忍不住出声了,你这纤细的脖子,恐怕就要……”

苏锦屏秀眉一拧,也知道对方只要叫一声,外面敲门的人就会冲进来,而自己势必必死无疑!咬了咬牙,识相的没有动。

门外的敲门之声越来越大:“冷公子,冷公子!”

而慕容千秋却置若罔闻,只是静静的端详着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他并无龙阳之癖,也没有养娈童的习惯,但却觉得面前的“男子”长得格外诱人,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秀目琼鼻,完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瑕疵,弯弯的柳眉拧起,凤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微微向下的红唇也表明了对方对自己的钳制并不高兴。只是那软嘟嘟的红唇,在灯光的折射下闪闪发亮,看起来格外诱人,似乎是在诱人上去咬一口。

而慕容千秋也确实就这么做了,在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情况下,毫无预兆的低下头,封上了她的唇,软软的,和自己碰过的女人基本上没什么两样,也就在同时,“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苏锦屏一顿,脑中灵光一闪,而后飞快的扯了一下自己的外衫,接着状似醉眼迷蒙的倒在对方怀中。

侍卫们本来是有任务在身,要捉拿那个潜入梨园和南岳三皇子幽会的苏锦屏,再加上皇上今日吩咐过,这间屋子里面住的不是一般的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此处,所有的人也务必要保证他的安全。而他们搜查苏锦屏的踪迹,发现似乎是到了此处,所以才来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应,也担心那个“冷公子”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胆大包天的闯进来!

可是闯进来之后他们看见什么了?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怀中瘫软着一个白衣男子,那白衣男子醉眼惺忪,面容被黑衣男子挡着看不真切,衣襟微乱,想来两人是在做那种事情!可是——这是两个男子啊!

众人赶紧将自己的目光收回,其实大户人家养养娈童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让他们一群大男人,就这样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看见了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他们心中的别扭之感,请自行想象吧!

而慕容千秋见他此举,先是有些微愣,随即莹绿色的瞳孔溢满了邪笑,这个小东西,还当真有点意思,竟还知道利用自己来脱险!有些不悦的转过头,残戾的声线带着滔天的怒气:“是谁准你们进来的?东陵的禁卫军,就这般不懂规矩吗?”

一股丝毫不逊于皇甫怀寒的霸气就这么压迫而出,天生的王者之气让那群侍卫不由得腿有些发软,膝盖一弯,便跪倒在地:“冷公子,是宫中遭了刺客,属下们正在彻查,见到那个刺客好像是来了这里,担心您的安危,所以我们才会闯进来!”他们也理解他的不悦,任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被打断,都会不悦的。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是刺客,还是我的美人儿是刺客?”说到“美人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怀中人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一下,唇角一勾,当即也更觉得有意思了。

“不敢!不敢!属下不敢!我们马上就出去,打扰了,冷公子!”那侍卫说着就想退出去。

可慕容千秋岂是那么好说话的,只见他的唇角却勾起一抹阴凉的笑:“胆子倒是大得很,招了本公子这么却轻易就想走?陆毅,去告诉东陵皇,替本公子问问东陵的待客之道!”

“是!”门口一个持剑而立的男子,抱着剑应了一声,便往皇甫怀寒的养心殿而去。

门口的侍卫们瞬间面色惨白,吓得魂不附体,本来他们的行动就不是皇上授意,上面的那位主子说了,出了任何事情她担着,现下要是闹到皇上那里,他们就死定了,正想求情,可是对方明显半点听他们废话的兴趣都没有:“马上滚出去!”现在他心情好,还不想杀人。

“是!”侍卫们乖乖的退了出去。

而苏锦屏忍得身子都僵了,等侍卫们一出去,便飞快的从他身上撤出来,将自己的衣襟一提,整理好,看在他刚才帮了自己一把的份上,这一吻她就大人大量的不计较了。

而慕容千秋却明显的不想放过她,看着她似乎是想走,开口戏谑道:“怎么?小东西,谢谢都不用说一声,就想走?”小东西?尼玛的,叫一声就算了,还叫几声,恶心不恶心?苏锦屏仰起头看着他的脸,若不是那莹绿色的眼眸中,时不时的闪过一簇又一簇带着强烈侵略性的幽光,苏锦屏都要将这个人和皇甫夜那个纨绔子弟联系在一起了!

“你未经允许吻了小爷一下,又帮了小爷一把,扯平了!”无所谓的耸耸肩,对他说的话不以为然。

“哈哈哈……”一阵豪爽的笑意从他的口中溢出,未经允许?他做事何时需要过他人的允许!还小爷?他慕容千秋活到这么大,还真没人敢在他面前自称小爷,这小东西胆子还挺大的嘛!

苏锦屏听着门外的侍卫走远,也懒得再搭理他,转过身正要从窗口出去,一只手却揽上了她的腰,将她拉到他的身前,邪笑着开口:“小东西,本公子对你有兴趣了怎么办?”

某女唇角一僵,转过身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莹绿色的眸中带着些许兴味,似乎是在等她的反应,而苏锦屏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那会儿为了避开侍卫的追击,换上男装的时候,也粗略的将自己的胸部裹了一下,怎么看她都是一个男人啊,他居然说对自己有兴趣?分析完毕之后,一声暴喝从口中溢出:“给老子滚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没看见老子是男人吗?你是断袖,老子可不是!”

这一声怒吼让慕容千秋足足愣了有三秒之久,看着自己面前男子那暴怒的面孔,半晌,忽的爆出一阵豪迈的大笑,笑得屋子似乎都有些摇晃,而门口的侍卫更是极度愕然,陛下可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啊!

最终,在苏锦屏看神经病的嫌恶目光下,笑着开口:“哈哈哈……本公子不是断袖,不过今日,还真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儿!”说着,又是一吻想要袭上她的唇,“砰!”的一声响起,正中慕容千秋的鼻梁!

正当慕容千秋正呆愣着,想着自己竟然被人揍了之时,她已经飞快的挣开了他的怀抱,一个闪身跃出了窗口,身姿矫健,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慕容千秋回过神之后,伸出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入目已经是一片猩红,那无名指上戒指上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发出一阵一阵的幽光,莹绿色眼底的兴味慢慢的转化为了征服欲,看着苏锦屏离开的方向良久,摸了摸自己的唇畔,似还有那柔软的触感,唇角勾起一抹残戾的笑:“小东西,会再见的!”

苏锦屏一路往景仁宫而去,在路上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唇,尼玛蛋,还说自己不是断袖,不是断袖亲她搞毛?被一个断袖吻了,还真他妈的恶心,其实她自己本身对耽美这件事情也很是喜欢,当是自己好好一个女人被一个男的当男人吻了,那感觉……直直的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唇擦掉一层皮去!

方才听他好像自称了“朕”,莫非也是皇帝?随后又想起其他人都叫他冷公子,君临渊那个皇帝在这里的时候,大家可不是这么称呼的,后来他也自称了冷公子,呃,估计是自己听错了吧,也或许那个家伙的名字叫“真”啊,“政”的,所以自称一下吧。

一路想起,便到了景仁宫的门口,往里面一扫,看见门口站着不少侍卫,而浅忆正挡在门口,正和一个女子争论,那个女子她认识,正是她穿越后的不久,得罪的那个尹美人尹秋月,那个时候她是被皇后下令拖去打了一顿,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一个尹秋月只是一个小小的正四品美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调动宫中这么多人?

眼看浅忆就要挡不住了,她一个闪身,飞快的跃上屋顶,猫着腰一路走到屋檐的中央,而后扒了自己身上外衣,正是百里惊鸿给她的男装,而后将那外衣放在屋顶,揭开几片砖瓦跃了下去。

进了屋,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作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睡眼惺忪的对着门口走去,“吱呀!”一声,门开了。

也就在同时,尹秋月对着浅忆一声怒喝:“好你个贱婢,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拦本宫!”随即扬起手,对着浅忆的脸就挥了过去。

可惜挥到一半,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截住,尹秋月一愣,而后抬起头,看见了苏锦屏,一时间仿佛见鬼了一般,惊叫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奴婢斗胆请问娘娘,这大半夜的,奴婢不在自己的寝宫,那应当在哪里呢?难道在娘娘的宫中不成?奴婢可没有某些人那般好雅兴,大半夜的不睡觉,带着这么多人跑到他人的宫殿门口大呼小叫,扰人清梦!”苏锦屏语带嘲讽的说完,就将尹秋月的手甩开。

尹秋月气得面色发红,明明是那人对自己说,苏锦屏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跑到梨园,所以通知了自己来这里发现对方不在的证据,以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口恶气!可是来了之后,这个贱婢死活不让自己进去,她也更加怀疑苏锦屏一定不在,但……现在是什么状况?

听着苏锦屏的嘲讽之言,本来就恼火,现下更是脸都绿了!“苏锦屏,即便是你在这里又如何,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讽刺本宫?本宫不过是教训一个小小的侍婢,你竟然也敢拦!”

“尹美人此言差矣,奴婢何时讽刺您了?而这下人没有犯错,不过是衷心护主,有何不妥?奴婢正在安睡,要是要娘娘带着这么多男人闯了进去……虽然奴婢只是一届小小的宫女,也是要名节的吧?”苏锦屏应对如流。

尹秋月被堵得噎了一下,她在自己宫里修养了这些日子,只知道好几个一品妃位的娘娘相继出事,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而她自己曾经和苏锦屏交锋之时,也不过是被对方阴了一把,所以并不知道她还有这般善辩的好口才,冷笑一声:“没有讽刺本宫,那是谁说的本宫大半夜不睡觉带着人来扰人清梦?”

“娘娘,奴婢说的是‘某些人’,并没有说是娘娘您,请您不要随意对号入座!而那被扰了清梦的人,也并不是奴婢,所以奴婢说的就更不可能是娘娘您了。奴婢之所以被吵醒,可不是因为娘娘,而是因为在梦中,听见门口有一只公鸡不停地打鸣,误以为天亮了,所以就爬了起来!”苏锦屏变着花样的羞辱对方。

这话一出,浅忆便赶紧捂着唇,死死的憋着笑意,小姐好会骂人!而跟着尹秋月一起来的侍卫们,以及她身后的侍婢,也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的站着,憋得面色发红。

“你!”尹秋月气得险些没吐出一口鲜血!“好一张利嘴!哼,别以为能言善辩,本宫就拿你没办法,皇后娘娘殁了,你的亲姐姐苏锦秋也死了,就连那个护着你的淑妃现在也被禁足了,苏锦屏,你以为就凭你,能斗得过本宫?”

“不知娘娘此言何意,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中规守矩,为何要与娘娘相斗?”苏锦屏又开始装傻。

“哈哈哈……中规守矩?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和南岳三皇子那点烂事儿!今晚可是有人亲眼看见你去了他那里!你还是赶紧认罪吧,本宫还可以求皇上对你从轻发落。”尹秋月直击中心,等着看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是苏锦屏面色不变,只是淡淡的开口回道:“娘娘,常言道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您这一没有证据,二也没有亲眼所见,就要奴婢认罪,您不觉得太荒谬了一些吗?”

“不承认?也无妨,本宫问你们,今日是不是亲眼看见苏锦屏进了梨园?”转过头,问自己身后的一众侍卫。

众侍卫一愣,而后一同点头回话:“是的!全是我等亲眼所见。”说完之后便低下头,不敢看苏锦屏,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他们不想诬陷苏锦屏,但是他们也只能听从上面的命令,由不得他们说不想。

“原来你们都看见了吗?可是我真的没有去怎么办?娘娘,到了皇上那里,也是各执一词,而您没有证据,皇上是无法判决的吧?”苏锦屏笑看着她。

“哈哈,那有什么,只要你和这个贱婢一起死在这里,到了明日,皇上问起,也便没有人为你说话了。还有,苏锦屏,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废了这么大的周章,来要了你的命已经是抬举你了,你还希望有谁为你说话?你放心,本宫今日动用的禁卫军,足足有三百人,一定能让你死得安安稳稳的!”尹秋月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自信的笑意,美眸中却满是杀机!这个贱人害得自己被赫连容若打得那么惨,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苏锦屏闻言,冷笑一声,看来对方是想直接围杀了自己了!真是个蠢货,私自调动禁卫军可是死罪,她能断定尹秋月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而背后那人不出面,却让这个蠢货出来,明日查起这件事情来,死的肯定是尹秋月这只出头鸟,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要她苏锦屏的命,想的倒是挺美好的!

凝眸一扫,尹秋月说有三百人,而院中却一百人不到,其他的人想必还在满皇宫的捉拿自己,凤眸中闪现一抹冷笑,若是皇甫怀寒下令,让千军万马前来对着自己,她还真要觉得害怕,但是就这么一百多个人,也想要她苏锦屏的命,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浅忆却是吓得面色惨白,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苏锦屏开口道:“浅忆,进屋去,我不叫你出来,便不要出来!”浅忆留在这里,只能是拖油瓶。而且她也不想让她看见血腥的一幕。

尹秋月闻言,冷笑一声,也不拦,等杀了苏锦屏,再进去处决了这个丫头,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浅忆本是有些犹豫,想了想,便老老实实进了屋,也轻轻的攥了一下自己袖袍中的墨竹哨。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尹秋月开口吩咐。

两个侍卫抽出了刀,就对着苏锦屏而来,尹秋月也带着自己的侍婢飞快的站到一边,等着看血肉横飞的场景!

“噗!”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确实是血肉横飞,只是横飞的是那两个侍卫的血肉,尹秋月呆呆的睁大眼,看着他们——

本来该是那两个侍卫从那边对着苏锦屏砍去,可是站在他们中间的苏锦屏,却忽然以肉眼无法企及的速度飞快的撤到一边,而那两人的刀却来不及收住,最终砍到了彼此的身上!

其他人却都在惊叹,好快的身手!

尹秋月反应过来之后,方知这个苏锦屏远不止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赶紧对着其他的侍卫开口:“还不给本宫动手!快点!”

侍卫们听到她的话,蜂拥而上,一剑对着苏锦屏的门面袭来,而她却飞快的伸出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而后“卡擦”一声,手腕断裂,那侍卫面容扭曲的惨叫起来。

又是一剑对着自己的后背袭来,而苏锦屏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后飞出一腿,对方的身体马上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摔出了老远!四面八方也都是杀伐之声传来,苏锦屏站立其间,却面不改色,甚至还闭上了眼眸,听着破空而来的声音。

而后,飞快的伸手,一招一式,皆是对着人的死穴,攻向人最脆弱的地方!前世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二十把RPK的扫射,和几百个人的包围的情况下,她都能凭借自己那一手比子弹还快的飞刀取胜,现下虽然没有飞刀,但是对方的手中也没有高科技的武器不是么?这几个人,她“妖孽”还不放在眼里!

这一刻,她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恶鬼,手上没有刀,却能用那双莹白的手飞快的收割着生命,最让人惊惧的是,他们临死之前,就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而苏锦屏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受人之命,但她现在还是下了杀手,原因,很简单!她要告诉这些人,她苏锦屏不是好欺负的,以后再想出手,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而得罪她的人,也该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不多时,地上便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数百人只剩下一半不到,众人都拿着刀,瑟缩着后退,已经不敢再靠近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而苏锦屏的凤眸,却在此刻有些突兀的睁开,笑看着众人,红唇勾起,却带着一股嗜血的气息:“还有谁想上?”

众侍卫面面相觑,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还有那只穿着一身中衣,站在尸体中央的女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瞬间溢满了全身,只觉得浑身的冷汗都吓了出来,别说是想上了,现在根本就是恨不得掉头逃跑!

苏锦屏一步一步的上前,而侍卫们一步一步的后退,侍卫们后面站着的尹秋月,看着这血腥的场景,终于忍不住捂着嘴狂吐起来,她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直直吓得她面色惨白,而她身后的侍婢,早已吓得晕过去了好几个!尹秋月抬起头,惊见苏锦屏对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更是将心吓到了嗓子眼!

强自镇定的开口怒喝:“苏锦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杀了这么多人,明日皇上要是追查起来……”

“方才不是娘娘说的吗,只要人都死了,就没有对证了,我要是把这里的人都杀了,当然,还包括娘娘你,然后扒光了你们的衣服,扔到一起,就说是奴婢看见娘娘不甘寂寞,找了一群侍卫通奸,奴婢一见,一时气不过,就将这些人都杀了,您看如何?想必到时候,能为娘娘说话的,也没有几个吧?至于您身后的侍婢,那都是见着主子犯错,也不规劝的,想必皇上也会觉得都是死有余辜!”苏锦屏将自己的主意缓缓的说了出来,而后勾着一抹让人望而生畏的笑意一路走了过去,一袭中衣,配上那衣服上的血迹,在这暗夜中看起来极为渗人!

而尹秋月也慢慢的看出了对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而是说真的!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而比尹秋月面色更难看的则是那群侍卫,和后妃通奸,这可是足以满门抄斩的滔天大罪,他们死了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却势必会连累他们的家人,这么一想,本来就瑟瑟发抖的腿,抖得更严重了!

可也就在此时,苏锦屏的凤眸眯起,听声音,正有一队人马从西面而来,距此还有八百米之遥,而人数很多,极有可能是有人发现这边情况不对,而过来视察了!现下杀光这些人,还制造他们通奸的证据是绝对来不及了,而且就一个妃子和这么多人,也确实是离谱至极,她这么说,其实也是吓尹秋月的成分居多。

看了看他们,开口道:“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死在这里,第二,马上滚,当这里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以后有我苏锦屏的地方,便都给老娘退避三舍!”尹秋月不用她动手,明日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她也不着急。

而尹秋月等人,却并不知道有大队人马正在赶来,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自然要马上滚蛋!开口道:“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

尹秋月现下是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不该跑来得罪这么个煞神,现下更是连滚带爬的带着自己的侍婢狂奔而去,众侍卫也准备跟着一起撤离。

然而,刚刚走到门口,却听见苏锦屏的一声冷喝响起:“站住!”

众人一抖,同时回过头,面上都是惊惧之色,这个苏锦屏不会是后悔了吧?

“把这些给我尸体拖走,我数十声,十声之后若是还有人在这里,那就都不用走了!一,二,三,四……”

幽幽的数着,冷眼看着那些人飞快的拖着尸体,而后带着尸体和那几个晕倒的侍婢飞快的遁逃,数到第八声的时候,面前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不屑的嗤笑一声,自不量力!其实这一点上,她和君临渊很相似——极度讨厌无能至极而又自作聪明的蠢货!

不多时,两千多名侍卫便都出现在此处,天色很暗,还看不清地上的血迹,众人一瞅院内,只看见苏锦屏在伸懒腰,好似正准备回房,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估摸着是自己听错了,便又一阵风一般的走了。等到所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锦屏方才对着虚空开口:“出来吧!”

三个字一落,一个黑衣男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仍是那一袭墨袍,只是唇边那狂放邪肆的笑容却消失不见,看着苏锦屏的眼神都是审视!

“看了多久了?”要不是那会儿闭上眼感觉四方的气流,她还不知道冷子寒也来了,当然,除了冷子寒,暗处还有一个人。闭上眼,并非是小看那些人,而是做杀手,最高的境界便是闭上眼,全凭听觉和直觉来感知周遭的事物,虽然这个身体的灵敏度远没有自己前世的灵敏度高,但是对付这些个人,却是绰绰有余。

冷子寒沉吟了半晌,方才开口道:“从你动手起,我就到了!”心下却是惊涛骇浪,千转百回,她真的是小锦吗?小锦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手,而且杀了这么多人都面不改色。小锦是温柔善良而又胆怯,而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狠辣果决而又睿智,除却这张脸,她们根本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话音一落,黑色的袖袍一挥,一阵劲风对着屋顶袭去,不一会儿,毁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此处。冷子寒点漆般的眼眸扫了他半晌,额前的一缕墨发形成一道魅惑的弧度划在脸侧,半晌后方才开口道:“百里惊鸿的人?”

毁闻言,沉默不语。成为暗卫之首,他自然比他的四个手下要严谨一些,冷子寒是敌是友尚且不明,所以他没有必要回他的话。

苏锦屏看了看他,笑了笑:“回去吧,你的主子身受重伤,比我更需要你的保护!”这家伙,又是一个闷葫芦,跟百里惊鸿一个德行,说不是他的人,自己都不信!不过他还会派人来保护她,嗯,不错,这傲娇又闷骚的家伙还有救!

毁闻言,开口道:“殿下让我保护姑娘,就必须寸步不离!”他向来只听殿下一个人的调遣。

“那,你就放心把你们家身受重伤的殿下,一个人扔在梨园,面对皇甫怀寒的刺杀吗?”冷子寒冷笑着开口,皇宫之内的局势,从皇甫逸那里,他也能知道一二。

毁一愣,也知道局势确实是如此,最近皇甫怀寒前前后后派人暗杀不断,殿下昨晚伤了元气还没有调息过来,现下身边又是一个人都没有,也着实危险!而苏锦屏现在也已经安全了,自己似乎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了,想着便点了点头:“那我便回去复命了!”说罢,黑影一闪,人影消失不见。

等他走远,冷子寒方才定定的看着苏锦屏,想说什么,却半晌也没有开口,只是剑眉挑起,整个人仿佛隐匿在夜色之中。

“我很好奇,怎么每次我有难,你都能出现的这么及时!”上次是如此,这次又是如此。

话音一落,浅忆便推开了房门,从屋内走了出来,面色还有些惨白,方才她不放心小姐的安全,所以在窗口处偷偷的观望,结果却看见了自家小姐疯狂杀人的一幕,实在是令人胆寒!那样的小姐,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仿佛就是从地狱而来,杀人不眨眼的嗜血修罗!

想着将自己手中的墨竹哨摊开,给苏锦屏看:“这个是冷公子的,每次您有难,奴婢都是吹了这个冷公子才来的!”

不过这个哨子也是奇怪,根本就吹不响,她总是在好奇冷公子是如何听到声音的。

而冷子寒也在同时解了她的疑惑,伸出手,将自己腰间的那个看起来像是海螺一般的东西扯起来,开口道:“只要有人吹那个墨竹哨,这个海螺便会响!”

苏锦屏闻言,点了点头,半晌之后,才对着他开口道:“看在你帮了我两次的份上,我们之间的仇怨一笔勾销。”这话,就是已经不再讨厌他了的意思。

冷子寒闻言,一喜,而后开口笑道:“那,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朋友帮着自己,何乐而不为!“好了,已经很晚了,回去休息吧!”对朋友,她向来不吝于关心。

“好,你也早点休息!”冷子寒也不多话,说完之后,身型一闪,就消失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