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重了,以为军队是自己的私产,这不是图谋不轨吗?“皇上,臣绝无此意,臣只是……”

“够了!朕不想听!来人,传朕旨意,李柱国和慕容昊,手握重兵,竟公然斗狠,造成此等惨案,折损朕数万兵马,柱国府和慕容府,满门抄斩!”威严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浓浓的怒气!

马上就跪了一地的人为这两家求情:“皇上,两位将军也是一时糊涂,请皇上从轻发落啊!”

但是百里傲天闻言,却丝毫不为所动!倒是百里毅开口:“父皇,请听儿臣一言!”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怒气方才克制住了一些,李柱国犯下此等大错,是罪该万死,但若是自己真的除了李家,那他目前最看好的继承人就失去了争夺皇位的后盾了!“说!”

“其实这都是慕容家的错……”说着就将这件事情解释了一遍。慕容昊想要反驳,却无从开口,毕竟他的手上并没有百里毅谋害自家大哥的证据,而且慕容枫本来在大婚那日就已经死了,若是现下又牵扯出来今日才死,那还要多给他们镇国公府安上一个欺君大罪。

整个御书房都是一片寂静,按照七皇子的说法,李柱国的行为确实也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件事情造成的后果实在是可怕了,即便是因为如此,也不能脱罪啊!

这下,向来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百里惊鸿,却忽然开口了:“七皇弟的性命,确实是比数万将士的命,重要多了。”

这话一出,就像是火柴点燃了引线!将这件事情,以价值法来衡量,这不就是说李柱国为了救七皇子一人的性命,牺牲了数万将士吗?是皇子的命重要,还是数万将士的命重要,这一点先不论,但这句话却成功的挑起了武将们的怒火,这不就是说他们的命不值钱么?镇国大将军上前一步,开口道:“皇上,李柱国此举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国法难容,请皇上按国法论处!”

“请皇上按国法论处!”瞬间就跪了一地的武将。不少文官都在心中为百里惊鸿竖起了大拇指,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老皇帝看向百里惊鸿的眼神也更深了一些,在心中思虑了半晌,眉头越皱越紧,还是不愿意放弃百里毅,想着转过头看着平日不论什么情况下也力挺百里毅的大司空,开口道:“伊卿家,你怎么看?”

百里毅这才松了一口气,让大司空来说,不就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吗?大司空可是自己的人!可是,让他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皇上,老臣认为您应该严惩李柱国和七皇子!”

什么?!除了百里惊鸿,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司空怎么会讲出这样的话来?

“爱卿此言何意?”老皇帝皱眉,就是李柱国有问题,也牵扯不到小七的身上啊!这件事情小七明显的就是无辜受害者。

大司空跪下开口:“皇上,老臣有罪!明知道七皇子有不轨之心,却迟迟未能像您禀报!七皇子曾经不止一次对老臣说过自己想做皇帝,埋怨皇上为何不早些……不早些……无论老臣如何劝谏,他也没有半分悔改之意,想必今日李柱国之事,也是七皇子平日太过张狂,影响了李柱国所致!都怪老臣因自己一己之私,没有早日禀报,才酿成此等大祸!”

“胡说!本宫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百里毅登时大怒。

“七皇子殿下,不论您承不承认,老臣所言也都是句句属实,老臣敢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就叫老臣不得好死!”大司空说着低下了头,其实他说的都是虚言,七皇子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那不成器的独子伊冰可中了毒,找了无数名医无人能解,眼看就快不行了,今日却忽然收到一个纸条,让他按照对方说的做,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儿子一命,他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古人都是极为重视誓言的,大司空连这样的毒誓都发了,自然也没有人再怀疑他说的是谎话!

老皇帝听完之后,险些没站稳,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最中意的继承人人选,竟然一直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一时间气得怒不可遏,开口道:“孽障!畜生!来人,将七皇子也一并拖出去砍了!”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也没有一个人再敢为七皇子求情,都到了这一步,要是再求情,就是也巴不得老皇帝去死了!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这是有人陷害儿臣啊,父皇!”百里毅看着有人来拉自己下去,吓得面色惨白,飞快的开口为自己脱罪。

老皇帝冷笑一声:“冤枉?要是别人说这话,朕还真信你是冤枉的,但是向来维护你的大司空也这么说,你还有什么好冤枉的!拖下去!”大司空是两朝元老,怎么可能无故陷害他人?特别说着百里毅还是他力挺了很久的人!

“不,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

“皇上,皇上饶命啊,老臣……”

“皇上,求皇上放过镇国公府的其他人,这都是我一人之过,皇上……”

千言万语,也再也压不下老皇帝心中的怒火!直到他们都被拖出去砍了,禁卫军去李家和慕容家拿人,老皇帝的神智才清明了一些。扫了百里惊鸿一眼,现下他就剩下两个儿子了,一个是百里惊鸿,一个是百里奚,按理说怎么都该选择百里惊鸿了,但是没来由的,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优秀的过分的儿子,皇位传给谁,又成了一个大问题!

没过多久,禁卫军统领进来了:“皇上,镇国公府所有的人,都捉拿归案,只剩下慕容双还在大皇子府,大皇子说慕容双已经怀有身孕,请皇上网开一面!”

慕容双和大皇子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就已经是伤风败俗,现下又是未嫁有孕,这简直就是下作到了极点!老皇帝本来心中还在犹豫选谁继承王位,一听这话,现下是半点犹豫都没了,只剩下滔天的怒气,这个孽子完完全全的辜负了自己的期待:“如此妇人之仁,怎配当我皇家的人!传朕旨意,慕容双砍了,大皇子不辨是非,不知礼义廉耻,贬为庶民!”

而此刻,百里惊鸿听闻此言,却半点也不觉得意外。寡薄的唇畔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嘲,若是其他的帝王,可能真的为了皇家骨血饶了慕容双,可是他的这位父皇,亲生儿子都能毒瞎了送走,这般狠毒的性子,又怎么会在乎一个还没出生的孙儿?百里奚此举,能引起的只是这个人无限的厌恶。

这下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百里惊鸿,几位皇子死的死,废的废,现在可就剩下三皇子了啊!这皇位……老皇帝也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心声,纵使再不喜欢百里惊鸿,他现下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而且他也已经没有选择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昭告天下,封三皇子为皇太子,待朕百年之后承袭帝业!”

“谢父皇。”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一起跪下。

苏锦屏听着以陌汇报这件事情的结果,很是满意,原本她是准备让慕容昊杀了百里毅,再设计引慕容昊包围皇宫,没想到百里惊鸿改了规划,让人特意去李柱国那里放了消息,将事情弄成了这样。

原本以她的计划,是能除了百里毅和慕容家,来报百里毅上次想要射杀她和百里惊鸿之仇,可是那家伙竟然黑心得把整个李家也搭了进去,永除后患,够狠!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皇帝赐了一个太子府,虽没有现下的三皇子府辉煌霸气,但也算是庄严威武。

菜市口,慕容家和李家的人被处死,苏锦屏心情颇好的穿了一身男装,抱着金子去看热闹,两家几百口人,家丁、暗卫一个都没有放过!慕容双一见她,疯了一般的要起身冲过来:“苏锦屏,你这个贱人,你……”

苏锦屏远远的对着她做了一个口型:“你自找的!杀了我的人不用付出代价吗?”

慕容双一怔,却忽然笑了,这笑,让苏锦屏有些皱眉:“哈哈哈……苏锦屏,你想为浅忆报仇对不对,哈哈哈……原来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哈哈哈……”笑到这里,已经不再开口,看苏锦屏的眼神满是嘲讽,她知道自己难逃此劫,但是却不曾想对方对自己步步紧逼,为的居然是那个丫头,苏锦屏,你这辈子,也有失算是时候吧?慕容越的脸上也满是颓然,竟没想到自己一家人的性命,会葬送在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丫头手里!

听着慕容双的话,还有那眼底的嘲讽,苏锦屏凝眉深思,凤眸中也带了一丝深色,她这是什么意思?正在思虑间,却感觉自己身边站了一人,白衣倾城,凤眉修目,一出现,就夺走了所有人的呼吸,美如清辉的眼看着台上掉落的人头,淡淡的开口:“慕容家的人都没了。”

苏锦屏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那又咋了?

看她没反应过来,他顿时有些气结:“你答应过的……”

“答应过什么?”勾唇邪笑。

知道她又在逗弄自己,他方才淡定下来。眼中含着深情,凝视着她的眼,淡淡的开口:“明日,我们就成亲。”说罢,心中有些紧张,手心也沁出了汗珠。

苏锦屏看了他半晌,忽的,扬唇浅笑:“好!”

第二卷 ◆展芳华 【027】大婚风波

这一日,太子府和齐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不少人都带着厚礼登门,极尽溜须拍马之能事。齐国公府的人笑容满面的接待着客人。苏锦屏也因着要出嫁,所以回到了齐国公府。

灵儿也被调了回来,正和轩辕以陌一起为苏锦屏打扮。一袭红色的嫁裳似火,衣摆襟口处绣着雏凤,腰间束着玉带,宝石玉环镶嵌其间。一只彩金打造的凤头钗插在发间,那凤凰的眼睛竟用的是金刚石,璀璨夺目,叫人不敢直视,钗头垂着几条流苏,极小的东海明珠绽放着璀璨光华,诉说着此物的价值不菲。凤头钗的后头,又插着数根金簪,全是按着太子妃的礼仪,华贵异常。

苏锦屏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淡淡的坐在梳妆台前,忽的来了兴致,提笔细细的描眉起来,本来就是极好的容貌,那眉也是不扫而黛,可是偏偏在她特殊的手法下一扫,更显得一张脸美艳逼人。将一旁的七彩胭脂拿过,轻轻的调配,而后给自己扫上一层淡淡的眼影,也是红色,绮丽妖娆,一双美眸盼顾生辉,美得好比那叫人心折的仙女,却又像极了魅惑人间的妖精。

画完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今日,就要出嫁的,以前她可是想都没想过,可而今,心中竟然有着一丝期待,和丝丝紧张。偏过头,看着有些呆滞的以陌和灵儿,开口笑道:“我美吗?”

“美!”两人傻傻的点头,双生子一般的开口赞叹,“太子妃,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今日,她为他穿上了嫁衣,也要向他展示最美的自己。上一次穿上嫁衣,是为了骗皇甫逸,这一次,是为了嫁给心爱的人。

莹白的素手触上发间的凤头钗,开口笑道:“这东西,还真是挺好看的!”

“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亲手做的,自是不会差的。太子殿下的这个凤头钗,可是半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足足废了一块足斤的金刚石、一匣子东海明珠,和数百两彩金才锻造成功的。”轩辕以陌笑着开口为自家殿下邀功。

在现代,彩金不如黄金值钱,但是在古代,数量却极为稀有,所以比那黄金贵重很多。本以为苏锦屏听了这话,能高兴的夸赞殿下一番,岂知她却咬牙切齿的开口:“这个败家子,老娘还没嫁过去,他就开始乱用钱!不会打造不会让别人来造吗?浪费了老娘那么多东西!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再看着那美的惊人的钗子,她已经不觉得好看了,只觉得肉疼、心疼,甚至浑身都疼!

轩辕以陌顿时感觉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殿下交代过这东西的来历,是不能说与姑娘知晓的,可是自己一时嘴快竟然给说出去了,这……看姑娘的反应,要是姑娘找殿下算账,自己这是凶多吉少啊!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门开了。邓岚津拉着云紫衣的手一齐进来了,云紫衣起初看见苏锦屏还有些尴尬,但是见对方的眼神并无恶意,方才静下心来。“是母亲让我们过来看看你好了没有,太子府的花轿就要到了!”

邓岚津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跟前,笑道:“看样子,是已经好了,今日的新娘子可真是极美,与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真乃绝配!”

“大表嫂和我那表兄,不也是绝配?”苏锦屏笑着打趣。

越王府和齐国公府虽是定下了亲事,但毕竟还未成婚,苏锦屏这么一说,邓岚津就羞红了脸:“休得胡言!”

这模样,直直的逗得整个房中的人都笑了起来。这下邓岚津更是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里,冷不防的抬起头,看见了苏锦屏头上的簪子,开口道:“倒真是件好东西,太子殿下对你也算是上心!”

在南岳,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金银珠宝和美丽的饰物,因为那不止是财富,更是面子,邓岚津的面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了些许艳羡之色。苏锦屏看着她这羡慕的模样,顿时觉得倍有面子,虽然她不是特别虚荣的人,但是这人嘛,都是要面子的不是,所以原本准备好好的收拾百里惊鸿一顿的心,也瞬间散了下来。

对着邓岚津开口:“原来大表嫂喜欢这个?等到大表兄娶亲的时候,我一定也叫大表兄做一个更好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道浅黄色的身影跑了进来,一见苏锦屏,瞬间呆住了,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神往,呐呐的开口,“皇嫂,你好美啊!”

“公主,您这么跑到这里来了?”邓岚津愣了一下。按照礼节,百里蓉就是要出宫,也不该是在齐国公府啊,当是在三皇子府才对。

百里蓉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恶声恶气的开口:“怎么了?不能吗?我就是要比我皇兄先看到新娘子是什么样子!”柳眉横倒,一副很是生气的模样,显然不买邓津岚的帐。

这位公主殿下的骄横是众所周知的,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现下嫡亲的皇兄又做了皇太子,这身份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没人敢触她的眉头,邓岚津也无意和小丫头计较,淡淡的开口:“公主殿下恕罪,是臣女多嘴!”

“公主殿下,架子不小啊!”苏锦屏状似无意的开口。

于是,那刚刚母老虎似的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猫,蹭到苏锦屏的身边:“皇嫂,哪里敢啊,蓉儿这不是急着想见你嘛!”她还指望着皇嫂以后没事,就带着她四处去玩呢,千万不能得罪了!

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开口:“你最好乖乖的,以后跟着皇嫂才有肉吃!”

“嗯!”忽的抬起头,看到了她头上的凤头钗,“皇嫂,这钗子好漂亮啊,可不可以送给我,我拿自己所有的宝钗和你换!”她真的没有见过这么闪闪发亮的东西,实在是太美了!

这可是他亲手做的,苏锦屏当然不愿意给了。摇了摇头:“这个可不行,其他的倒是可以!”

“真是小气,还说是我皇嫂呢,哼!一个钗子都舍不得!我百里蓉没有你这样的皇嫂,我要告诉皇兄说你欺负我!”双手环胸,偏过头不看苏锦屏,很是不高兴的模样。

而就在此时,门口有一个下人经过,听见了百里蓉的这句话。看了一下门口,难道里面在吵架?眼神一顿,飞快的踏步而去……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苏锦屏被逗得笑了:“像个气球似的!等你出嫁了,我便亲手做个更好看的送给你!”

“此言当真?”百里蓉状似怀疑的看着她,只是眼底却闪烁着晶亮的火焰。

“唉……果真是女大不中留,我们的公主殿下已经急着想着嫁人了!”苏锦屏戏谑的声音。

百里蓉当即羞得跳脚:“皇嫂,你讨厌!”

就在笑闹间,敲门声响起了:“好了吗?太子府的花轿到了!”

这话一出,轩辕以陌赶紧开口:“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出来!”说罢便将红盖头盖在了苏锦屏的头上,牵着她就出了门。

门口吹吹打打,笑闹声不绝于耳。冷子寒作为苏锦屏的“哥哥”,肩负起了背她出门的重任,看着她一袭红衣似火,他的眼中只是笑意和欣慰,背起苏锦屏,邪肆狂傲的声线响起,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小锦,送你出门,我就走了!”

“嗯!”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一时间却说不上心中是何种感受。

“我的红尘,终究不是你的红尘!”似是而非的叹了一句,让苏锦屏感觉到自己语中的洒脱。在冷子寒的心中,小锦的幸福最重,若是能让她安心些,自己装作洒脱一点又何妨?

听出了他语境中的开阔,苏锦屏笑着开口:“你早就该想开些的,万丈红尘,总有一粟是属于你的!”

这话出了,他却没有再开口回话。是啊,万丈红尘,总有一仗是属于我的。可是小锦,你又怎知,万丈红尘,在我心中,都不及一个你。你又怎知,亲手背着你,将你送入他人的怀中,于我来说,又是怎样的煎熬,但是,只要你幸福,要冷子寒做什么,都愿意!只是把痛楚藏在心里,又算得上什么呢?“是啊,早该看开的,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记得吹这墨竹哨。只要冷子寒还活着……”

说到此处,却像是被什么哽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苏锦屏笑道:“只要还活着,便决不食言吗?”

不是,是……只要冷子寒活着,就是为你一个人活着,这是冷子寒活着……仅剩的价值。可是这样的话,他又怎能说出来让她自责内疚呢?“是!只要我还活着,决不食言!这墨竹哨收好了,可别又扔了!”说着,背着她的右手移到前方,将墨竹哨递给她。

苏锦屏笑嘻嘻的收下:“放心吧,你求我扔,我也不会扔!”

话音一落,就到了门口,冷子寒将苏锦屏放了下来。而大门口,十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红衣男子,一身谪仙般的气质,在红衣的渲染之下变得妖娆,两种极端的特性,却奇异的融合,在冲突之中形成了一股致命的诱惑。

似血的衣衫随风轻扬,凤眉修目,精美的五官就像是上天的杰作,墨发被火红色的血玉束在头顶,高挺的鼻梁含着凌云远山之气,形若芝兰玉树,身姿挺拔,淡然而立。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似清辉一般醉人,只是一眼,就让人沉沦其间,不可自拔。骄阳的光辉洒落在他的身上,却更渲染其倾世的风华,红地毯铺在脚下,一步一步,对着心爱的女子走过去,寡薄的唇畔微勾,美得像一株绽放在世间的火莲,叫人不敢逼视。

走的她的跟前,伸出手,淡淡的开口:“上穷碧落下黄泉,永生永世,定不相负。”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太子殿下,他们仙人般的太子殿下,为那个上官锦做的事情还少吗?斗琴比美,哪一个不是让人啼笑皆非?现下,竟然能在天下人的面前许下这样的诺言!

她听罢,伸出手,放到他的手中:“生生世世,只此一人!”

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冷子寒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疼痛,生生世世,只此一人?就连来生,她也不肯给自己机会么?

这话一出,百姓们的震惊感却不是很大,一个姑娘家,难道还想嫁两个人不成?当然是该只此一人了。可是,让他们更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百里惊鸿扬唇浅笑,笑得天地都瞬间黯然失色,而后,敛下笑意,淡淡的开口:“生生世世,只此一人。”他岂会听不出她话外之意,不过是在提醒自己她要的唯一,就是她不说,他也不会忘。

什么?!百姓们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没搞错吧?太子殿下是要登基为帝的啊,这……这是说从此废了后宫吗?

可是百里惊鸿尤觉不够,复又开口:“若有一日,有违此誓,便叫我堕入轮回,永落畜生道。”

什么?!天哪!他们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一定是最近生活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幻听,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苏锦屏笑了笑,便由着他牵走了。喜娘拿着那多余的红绸站在一边,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将她送入轿中,而后翻身上马,动作若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不少姑娘捂着自己的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迎亲的队伍离开了齐国公府的门口,一把扇子从轿中扔出,陈氏又去洒了水和米。一袭墨袍的冷子寒怔怔的看着花轿离开的方向,直到眼中再也看不见那刺目的鲜红,方才收回了目光,却忽的,“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比苏锦屏今日那一袭红衣,还要艳上几分。

“寒儿,你这是……”陈氏大惊失色。

冷子寒却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唇角的鲜血滴落到黑衣上,让那颜色更深了一些。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无事,便凌空而起,乘风归去……

太子府。

宾客们都在门口,等着新郎新娘的归来,太子娶妃确实是那仓促了一些,他们这些人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收到了请柬。原本以为这么仓促的婚礼,该有些纰漏,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风风光光,场面也是大的让人咂舌!

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众人皆翘首盼望。冷不防的,站在门口的灭不小心扫到了门口的火盆,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上前将那个火盆端得老远扔掉,以殿下对太子妃的那个德行,看见这火盆,别说是放火盆的人了,他们整个太子府的人都会跟着倒大霉!

整个太子府的人,除了毁之外,基本上都是喜笑颜开。原本毁也是很喜欢苏锦屏的,但是发生了上次冰心的事情之后,他已经很难对这个女人产生好感了,只要一想到对方当了太子妃,自己以后会不会又被送去给人暖床,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砍了她才好,而且那个该死的冰心,现在正在太子府里面找他,所以他藏得越隐蔽越好!而墨啸,穿着一身墨袍站在一边,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

花轿落地,百里惊鸿和苏锦屏执着红绸,一起入了太子府。

“挣!”的一声,如梦似幻的琴音响起,正是凌远山的琴声无疑,一曲本该是缠绵悱恻的曲子,在他的撩拨下,似山间流水般的净洁淡雅。很多人家中有婚嫁事宜,都会请凌远山前来,而无一例外的,这个人从来不顾及场合,只穿白衣,若是不满,便不去。所以今日,也是身着一袭白衣坐着,修长的手伸出,轻轻的撩动着琴弦。

他并不是百里惊鸿请来的,而是和冰心一起来的。冰心是苏锦屏的人,整个太子府的人都知道,所以也没敢拦。可是,某人听到这琴声,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今日是他和锦儿的大婚,总不能也如上次一般,过去比琴吧?

幽幽的琴声落下,凌远山起身,走到那两人的身边,对着盖着红盖头的苏锦屏开口:“恭喜!愿二位白头到老,百年好合。”清泉般的语调动听至极,干净而又纯粹。

“多谢!”苏锦屏点头。

“太子殿下,吉时到了!”司仪开口提醒。

喧闹的场面顿时静谧了下来,只剩下宾客们小声的笑闹,百里惊鸿淡淡的扫了凌远山一眼,牵着红绸,和苏锦屏一起进了大殿。两人站在殿中,等着司仪开口。

司仪仰头,高声道:“一拜天地!”

两人同时转身,对着门口,弯腰……

“太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好好的婚礼,就这么被打断了。百里惊鸿淡漠的面色头一次有些发沉,灭也赶紧上前去拦着他:“太子殿下的婚礼,什么不好了?你是不想活了吗?有什么事情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

可是那下人却很是固执的站着,对着百里惊鸿的方向一阵大吼:“太子殿下,蓉月公主被人谋害了!”

“什么?!”所有人都是一惊,苏锦屏伸手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红盖头,一张美若天仙,魅若妖精的脸展露在众人的面前,但是人们只是怔了一下,就回过头去看着那下人的方向。

百里蓉被人谋害了?方才她不是还和自己一起在房里说着话吗?一瞬间,她感觉到了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针对自己而来的阴谋,对方就是等着这一日,等着大婚的时候,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然后才动的手!

而百里惊鸿此刻已经到了那下人的面前,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张:“你说什么?”百里蓉是他唯一的亲妹妹,怎么能有事?怎么能!

“蓉月公主被人谋害了,她的尸体是在太子妃出嫁前的闺房被发现的!”下人飞快的开口。

果然!苏锦屏的眸色冷了下来,那会儿出了房门,她只顾着冷子寒的心情,却将百里蓉给忘了,忽视了那个爱热闹的小丫头,必定要跟着一起过来的细节,所以才会弄成这样。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转向了苏锦屏,眼中带着怀疑。上次平阳公主的宴会上,上官锦和蓉月公主闹得就不是很愉快,蓉月公主也曾经大骂过她贱人,若真是她为了报私仇,杀了蓉月公主也不是不可能。而百里惊鸿,却飞快的在脑中思索,锦儿绝对不可能动蓉儿,只凭蓉儿是自己的妹妹这一点,锦儿就一定不会动,那么,会是谁?

“去齐国公府。”淡淡的开口说了一声,便飞快的踏出了门。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在这里穷怀疑有什么用,百里蓉的尸首还在齐国公府,过去看看才知道结果啊!

苏锦屏也顾不得自己这一身繁琐的衣物,匆匆忙忙的跟着百里惊鸿出去了,这下宾客们也都跟着转移,往齐国公府而去。

进了门,就见齐国公焦躁的模样,一个公主死在自己的府中,这个问题能不大吗?看见百里惊鸿和苏锦屏都过来了,更是脸都青了!谁都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这才方走,马上就回来了,有多不吉利就不用说了!但是现下谁还顾得了这个?

一路到了苏锦屏的房中,就见百里蓉倒在血泊中,看样子刚死不久,旁边有一个大花瓶,碎了一地,应当是杀了百里蓉的凶器。在看到百里蓉尸体的那一瞬间,苏锦屏的眼中闪过一丝沉痛,而百里惊鸿更是觉得自己的脚步有些虚浮。蹲下身子,抱着百里蓉,身子隐隐有些颤抖,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心中满是愧意,蓉儿,对不起,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苏锦屏看着他这模样,没有开口,她知道他现下正是难受,所以没有出言打扰他。

京兆府尹也闻讯而至,一见地上的尸体,当即开口:“太子殿下,看样子公主应该是死了半个时辰左右!”

半个时辰,大概就是太子府和齐国公府一个来回的距离,也就是说,就在苏锦屏出嫁的时候,百里蓉遇害了!

这么算起来,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了。京兆府尹几个大步走到苏锦屏的身前,开口道:“太子妃,请恕下官无礼,您能否告知下官,公主为何会死在您的房中?”

“不知道。”这是实话,她确实是不知道,若是知道,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忽的,有一个下人瑟缩着上前,开口道:“大人,我有话要说!”那下人一边开口,一边颤抖着,强自让自己镇定,其实他原本不想管这些事,因为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一个不对,交代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但是公主殿下可是他们南岳皇族的人,而那个上官锦却是东陵的人,这种民族间的隔阂让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站出来指证!

那京兆府尹也正是为难,毕竟上官锦的身份特殊,现下是太子妃,说不准将来就是当朝皇后,他也不敢出言责问,现下见着有人开口,自然是喜不自胜!“你是何人,有何话要说?”

那下人是齐国公府的家丁,上前几步道:“小人是齐国公府的家丁,今日经过太子妃房间的时候,听着公主和太子妃在里面发生了争执,公主似乎是看上了太子妃的一个凤头钗,而太子妃不愿意给,两人就吵了起来!”

“胡说!”轩辕以陌上前一步,恼怒的开口,“太子妃何曾与公主吵起来?不过是公主生气,说了那么一句话,太子妃答应了公主,待到她出嫁的时候,便送公主一个更好看的,公主还很是高兴的问太子妃此言是否当真,你不过是听见一句话,就如此捕风捉影,诬告太子妃,该当何罪!”

“姑娘,你是太子妃身边的侍婢,所以你的话,不足取信!”京兆府尹冷着脸开口,打断了轩辕以陌的话。

灵儿上前一步,开口道:“我们的话不足以取信,那越王府的郡主,和齐国公府的大小姐,也都是见着了的,她们的话可以取信吧?而且那时候,下人一来催,太子妃就出去了,齐国公府的大小姐,和越王府的郡主都是跟太子妃一起出去的!”

京兆府尹一顿,复又开口:“与太子妃有亲的人,都应该避嫌!”这话,就是说苏锦屏的大表姐云紫衣和未来的大表嫂邓岚津的话,都不足以取信了。

“你!”灵儿顿时气结!

苏锦屏冷笑一声,开口道:“那大人的意思,就是我们的话都不足以取信,就凭这奴才的一句话,便能定了我的罪吗?”

“这……不是,下官没有这个意思!”京兆府尹赶紧低下头,但还是不屈不挠的开口:“太子妃,不论如何,公主死在您的房中也是事实,而且时间上面也极为巧合,现下更有下人指证您与公主发生过争执,所有的证据对您都是不利,您应当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才是,若是不能,下官也只好按照律法,将太子妃带到大堂审问了!”

“放肆!太子妃是什么身份,是你说审问就能审问的吗?”以陌登时大怒。

京兆府尹低头:“本官不过是按律法办事!”

苏锦屏看了他一眼之后,脑中有些凌乱,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么,金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到了苏锦屏的身边,走到百里蓉的跟前嗅了嗅,忽的对着那群世家千金冲了过去,引得众人惊叫连连!赶紧避开,而金子这一冲,就咬上了浅殇的衣摆!

“砰!”的一声,苏锦屏脑中的一根弦断了,浅殇!对了,是浅殇!她漏掉了什么,就是漏掉了这个人,今日在自己化妆打扮的时候,浅殇就一直默默在待在房中,什么话都没有说,而自己也未曾留意她们走了之后,浅殇也没有跟上!

是她做的吗?抬眸直视着她,却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浓烈的恨意!没错,就是自己做的,当初慕容双无意中在青楼遇见了她,而后慕容大公子告诉自己,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所以她才会答应他们,接近她,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姐姐报仇!这么久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上次将那只狼放出去想咬死她,竟然也没有成功。

要不是得到高人相助提点,她也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杀了百里蓉,嫁祸给这个女人,谋害一国公主,必死无疑,而且就算是被人知道是自己做的也无妨,因为她是苏锦屏的丫头,她杀了人,说是被指使的,不是很顺理成章吗?为了帮姐姐报仇,就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没错,那个苏锦屏是对自己很好,但是对自己再好,也换不回她亲姐姐的一条性命,若是她以为出于对姐姐的愧疚,只要对自己好一些,她浅殇就会感激涕零,那她就大错特错了,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这个虚伪的女人而已!

轩辕以陌也是一惊,没想到昨日只是猜测,就真的应了那句话!其实她们也都防着她,防的却是担心她对太子妃动手或是下毒,没想到她居然会使出这样的招数,现下太子妃就算能找到证据,说是这个女人干的,也洗脱不了自己的嫌疑!

苏锦屏深呼吸了一口气,拳头攥紧。半晌,凤眸张开,失望和复杂兼有的眼神扫到了浅殇的身上:“这件事,是……”

第二卷 ◆展芳华 【028】皇上饶命!当年的事情全是误会!

是我做的!这几个字还没说出,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就响起了:“不可能是锦儿做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着百里惊鸿,京兆府尹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所有的证据都直指太子妃,即便不是太子妃做的,她也应该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本宫说不是她,便不是她。”美如清辉的眼神扫到他的身上,不带一丝情绪。

这表情,让京兆府尹一阵胆寒,还想开口,却有些胆怯。

紧接着,向来铁面无私的刑部尚书上前开口:“太子殿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便是您有意袒护太子妃,也挡不住铁证如山,请您不要妨碍京兆府尹行事!”

浅殇在一旁紧张的攥着手,却猛然看见百里惊鸿的眼神正放在自己的身上,那眼神很淡,冷的惊人,让她冷不防的觉得有些害怕,却强自镇定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苏锦屏的心中也仿若千万只蚂蚁啃咬,百里蓉,虽是偏执了一些,但秉性却是纯良,不论浅殇是为了什么,也不该杀了她来报复自己,可是浅殇是浅忆的妹妹,她却不忍让她去死!而且这一招,确实是毒辣,已经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不论她说不说是浅殇做的,她都逃脱不了主使人的罪名,就算她用催眠术引得对方承认此事与自己无关,也不会有人相信。既是这样,又何必搭上浅殇?这才是她那会儿准备开认罪的原因。若说浅殇是慕容枫安排的,她信,但是浅殇能想到这么精妙的法子,却是打死她都不信的,这又是谁在幕后推动?

看着不远处的刑部尚书,苏锦屏冷笑一声:“想抓我,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个局已经是不能破了,那么,就只能另想他法了。想着昨日慕容枫的话,说会在黄泉路上等着她,想必也是算到了今日,这一局她是败了,败在了对浅忆的感情和对浅殇的信任上,但是她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若是真的被抓了,纵使百里惊鸿和自己有滔天的能耐,也不可能再洗脱这个罪名,说不定前方还是一条死路!

“做人,还是不要太自信!”儒雅的声音响起,正是挥着羽毛扇的墨啸,看了看苏锦屏,冷笑着开口,“原本以为你天生的凤格,本该是母仪天下之人,却不曾想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百里惊鸿一惊,放下百里蓉的身子,起身开口:“师父,锦儿不会这么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是慕容家的阴谋,是浅殇所为,以师父的睿智,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是大家一见墨啸,马上就反应激烈了起来,国师,那是他们南岳的国师,国师大人说的话,这么可能有错?紧接着,一队禁卫军冲了进来,正是京兆府尹带来的人,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所有的人都被请到一边,屋内,就只剩下苏锦屏、百里惊鸿、墨啸,禁卫军,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百里蓉。

“徒儿,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儒雅的眼扫在百里惊鸿的身上。

他自然记得,师父对自己说,算不透她的命……那么,师父误以为是她做的,也情有可原,毕竟师父并不了解她。“师父……”

“不必说了,她原本命中带煞,我就觉得她与你不配,若是真的做了皇后,说不定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女。现下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为师就算是不想怀疑她也没有办法!”墨啸的神色很冷,看苏锦屏的眼神和初见时一般的冷厉。

命中带煞?苏锦屏倒是不知道她还有这项殊荣,凤眸眯起,袖中的鱼肠已经悄悄的握到了手上,到了这一步,就算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墨啸也不会放过她了,只因为那一个“命中带煞”。下巴微微扬起:“那就请国师赐教了!”

话音一落,火红色的身影飞快的对着墨啸攻去,直击门面!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了,就算是彻底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但是现在,示弱只会死得更惨,因为她已经隐隐知道,是谁要对付她!墨啸执起羽毛扇回击,唇边却是冷笑尽显:“无知小儿!”

墨啸的出手,也是半分情面也不留,强大的内力压迫着人的肺腑,苏锦屏知道自己跟他对战,只能是近身搏击方才有胜算,只要稍微离远了一些,就会失去自己的优势,甚至会完全处于受制的状态,所以和墨啸的距离极近!

一旁的人也赶紧上来给墨啸帮忙,可是苏锦屏的手,却半点也不容情,只是打斗之间,就轻而易举的收割了不少禁卫军的性命!墨啸见此,眼中闪过赞叹,但是出手却更重了一些,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

禁卫军们的尸体倒了一地,剩下的人见此,也已经不敢上前了,怯懦的站在一旁,拿着刀观战。

正在打斗间,苏锦屏忽然一个回身,对着墨啸的胸口刺去,可是墨啸竟然站着没动,苏锦屏一怔,赶紧收手,他是百里惊鸿的师父,自己不能杀他!可是这一收手,墨啸的一掌就击到了她的身上……

一旁的百里惊鸿见此,飞快的出手化解墨啸的掌力,但是徒然凝聚的内力,绝对不及墨啸蓄谋已久的出招,这一掌,还是有一小半的力道打到了苏锦屏的身上!

“噗——”一口鲜血吐出,苏锦屏单手撑着地面,方才没有倒下去。杀手的大忌,就是在杀人的时候,不能失神,不能心软,只要一个破绽,就能至自己于死地!可是她今日却犯了,只是因为对方是百里惊鸿的师父,只是因为“情爱”二字,她手上的刀,已经钝了,再也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妖孽”!

墨啸重伤了她,却还没有放过她的打算,几个大步还要上前,百里惊鸿却挡在了她的面前,身姿如松,月色般醉人的眼扫在墨啸的身上:“师父,谁都不能动她。”方才不出手,是相信她有自保的能力,却未曾想到师父竟然……

“你的意思,你想对为师拔剑吗?”墨啸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冽,看着百里惊鸿的眼神极为失望。

淡漠的容色不变,宽大的袖袍下,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师父,徒儿不会对您拔刀,但是若是要动锦儿,除非我死。”

这话,就是不会还手,但就是舍了性命也要挡在她的身前了!嫣红的血从苏锦屏的唇角滴落,虽是内伤,但是她伤得并不重,只要调养片刻就能好,可是此刻却没有让她调养的时机。强撑的精神力终于绷不住了,瘫坐在地。

墨啸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舍不得打你?”话音一落,一掌就对着百里惊鸿击了过去,本以为危险到了面前,就是出于本能,他也该出手,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站着,莫说是还手了,竟连半点抵抗的意思都没有,掌风已经到了他跟前,收势不住,竟然硬生生的将百里惊鸿击倒在地!

然而,他很快的就站直了身子,艳红的血沿着寡薄的唇畔滑落,看向墨啸的眼神却极为坚毅,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师……师父,不能动她,无论如何,都不能……不能动她!”

“你!”墨啸气急!看着面前这张脸,和一张艳绝的面容重合,叫他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再出一掌,但是让他放了苏锦屏,这不可能,那个女子不能留在百里惊鸿的身边,这一定会毁了鸿儿的帝业!

正在僵持间,一道静雅似白莲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麻烦让一让!”

这声音,是凌远山的!屋内人的眼神,都扫了过去。只见一白衣男子优雅的踏步而来,带着一股子圣洁之气,清泉般的眼眸扫着一地的尸首,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复又看向苏锦屏,这一眼中,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愫,像是在看知己,又像是在看朋友,眼中有着真情和丝丝感激,甚至,还有一些决然,这眼神,让苏锦屏心口一窒,恍惚间明白了对方进来是想干什么!

紧接着,凌远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而后转过头看着墨啸,清雅的声音响起:“国师,凌远山是进来认罪的……”

“凌远山,你闭嘴!”一声怒喝从苏锦屏的口中溢出!她与凌远山不过是数面之缘,他有什么理由替自己认罪?若是因着自己当初说的“朋友”二字,那她愿意从来就没有结交过他!

苏锦屏这六个字一出,凌远山薄唇勾起,扬起一抹笑,好似白云一般纯净美好,看向苏锦屏的眼神也带了丝丝笑意,只是他想说的话,却还是没有因为苏锦屏产生丝毫的停顿:“蓉月公主,是我杀的!”

“什么?!”门口的众大臣瞬间惊呆了!平阳公主更是疯了一般的冲了起来,抓着他的袖子大吼:“远山,你胡说八道什么!你……”

“不!不是他,是我杀的!”这是她苏锦屏一个人犯下的过错,是她轻信于人,是她太坚持对浅忆的执念,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死,她也不能连累任何人!

原本都不认罪,现下却抢着认罪,叫人分不清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最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太子妃会和一个青楼的小倌互相维护?

凌远山却笑了笑:“太子妃,在下上次虽然帮了你,但是你也不用替在下顶罪,敢做,在下自然敢认!”他,别无所图。只是看不得再有无辜的人在自己面前流血,只是看不得有人如自己的父母一般,含冤受屈而死,只是看不得……那个对自己说出众生平等的女子遭遇不测,所以,他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