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苏锦屏摇了摇头,纠正她的说词,“今日之事,那孙小姐也看得明白,她的心中,未必就觉得君阡陌是对的。但是她还在站在她的身边,这说明,朋友是即便觉得你是错的,也会在心中为你找理由,迫自己相信你是对的。朋友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会包容你,在他们的心中,没有客观,只有主观。重要的不是他们是否相信你,也不是你到底做的是对是错,而是他们愿不愿意无条件的支持并信任你,对错有什么要紧,最真挚的朋友之间,不论对错,只有信任和支持!因为最真挚的朋友,她们都是护短的!”

在前世,这样的朋友,她只有一个,那就是妖物!到了古代,却是一个都没有,也许是有的,但是因着她没有真正的落到众矢之的的地步上,所以那些人还没有站出来支持她的机会。

君紫陌感觉自己多年的认知简直就在一夕之间被颠覆了,怔了许久,才呐呐的开口:“那,这件事情,到底你是对的,还是她是对的?”她已经被搞晕了!

“方才我就已经说了,事物都有两面性,不存在谁对谁错。是非只是世人心中的一把尺子,如何衡量那都是个人的事。对与错,都只在于你们怎么心中如何认为而已,比如现在大部分的人都认为她是错的,但是那个孙小姐,不会真正的认为她是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对错之分,只在于每个人心中的定位罢了。”就像君阡陌的这件事情,从苏锦屏的角度来看,君阡陌是有错,错在不该威胁自己,所以受点教训也是应该。

但从君阡陌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凭什么苏锦屏可以作弊,自己不能?君阡陌想要寻求的,其实还有“公平”这两个字,所以她认为苏锦屏抄到了,自己也该抄到。而自己没有抄到,苏锦屏也不该抄到,才有了她的威胁之举。两人都有各自的角度,两人也都不能算错。

唯一不同的就是谁有手段,然后就能成功的算计另一方罢了!

“唉,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皇姐也有点可怜!”以后再出门……不,以后可能都没有脸面出门了。

苏锦屏扬唇一笑:“那就看个人的承受能力了,如果我是她,我会感谢有这么一个人给了我血一般的教训,以后方能学会聪明一些,也免得吃了更大的暗亏。而不会去一味消沉,让亲者痛仇者快。你要知道,关键不在于一个人会经历多少风浪,而是在风浪之后,她是否能够学会成长。”

“说得好!”温和中带了三分冷冽的声音响起,君临渊一身龙袍加身,缓步而来,看样子是刚刚下朝经过此处。

对于苏锦屏的论断,他是最能产生共鸣的,因为他向来最厌恶的就是无能之人,在他看来,无能的人被算计的再惨,也是活该!而他当年,也就是因为无能,才被自己的母后算计,最后被多少人用鄙夷唾弃的目光去看?

直到如今,有多少人,仍然认为当初是他刻意献媚于冯振宇,目的是为了权势,而拿到了权势之后,便如同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般,将冯振宇杀了?他们看到的听到的,只是一个部分,而谁都不知道那中间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血泪。但,他不会怨天尤人,埋怨世人冤枉于他,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年无能,怪不得别人!重要的,不是他面临过多少目光,而是他有没有学到成长。现下,世人再议论他又如何,有多少人敢在他的面前言说?强者为尊,实力决定一切!

苏锦屏见他面露赞赏之光,笑了笑,又加上一句:“话都是别人的,握到自己手上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一个人若是永远被流言所困,被误会所扰,那他这一生都不可能以最高的姿态站在世人的面前。若是受了挫折,越是难熬,便越要做的漂亮,怎么也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若是软弱,被伤到的是关心你的人,还会无止境的磨灭你自己的意志!”

话音一落,两人的眼中,都涌现了不少惺惺相惜的味道!对苏锦屏来说,百里惊鸿是爱人;冷子寒、皇甫夜、皇甫逸是朋友;凌远山是恩人;皇甫怀寒不好定位,但她不太喜欢;上官谨睿是兄长;而君临渊,却是真真正正的知己!是最最能在思想上共通、并产生共鸣的人!

“那些想要看你不痛快的人,就高兴了!”君临渊接了一句。

“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苏锦屏笑着开口感叹。其实,她的人生是不幸的,因为时常被命运摆弄,但是她也是幸运的,因为她的身边站着很多人。有朋友、有兄长、有知己,有……爱人!而且她也相信,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认为她错了,这些人也会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无条件的信任,支持!人,能够活到这一步,其实就应该知足了!那个君阡陌又何尝不是如此?最后有那个孙小姐陪在她的身边,也是一种幸运!其他人怎么看,有什么要紧,在你危难的时候鄙视你的人,不必在意他们,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意过你,更没有把你当过朋友!

君临渊笑着点头,狭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道晶茫,人生得一知己,那就是说,她只有他这么一个知己。喜欢或是不喜欢,爱或是不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君临渊,在她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知己,唯一的知己!苏锦屏对于君临渊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温暖;而君临渊对于苏锦屏来说,是唯一的知己。其实有了这种牵绊,也该是一种幸运的!

君紫陌很是遗憾的看着他们两个,其实她喜欢他们发展成夫妻啊,做什么知己!真是的!

“今日的考核怎么样?”狭长的丹凤眼扫在这两人的身上,苏锦屏那会儿说的话,他听了一大半,但是具体什么情况,他还是不清楚。

问起考核,苏锦屏的面上就浮现出一抹尴尬,毕竟人生第一次作弊,还搞出这种事情来,确实不是什么光彩或值得高兴的事。只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的开口:“还,还好吧!”

君临渊倒是第一次看见她展现出这幅模样,好似很是羞愧。在他的印象里面,她不论有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一副自己是正确的的姿态,今日怎么能浮现这么一个状态来?让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随即,眼神又扫到了君紫陌的身上,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你呢?”被夫子告状最多的就是这个丫头,让他难免有些不悦。

君紫陌小鸡琢米一般的飞快点头:“皇兄你放心吧,我一定能通过的!”因为那些答案她都抄到了!

“待到结果出来,你就该教我学医了吧?”算算日子,明日就是能将玉蟾蛊引出来的时候了。学医术的事情,自然也不能再拖了。

“你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学好医术,然后回到他的身边?”君临渊的一句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有些尴尬,因为这话,语气太冲,酸味太浓,嫉妒之感也太强烈!

苏锦屏只当他是好不容易有了个朋友,所以不舍得她走,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开口笑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早日学会了医术,也好帮你治病。就这么一个知己,我可舍不得你折了!”

这话一出,如同点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温暖莫名。他不苛求什么,亦不奢求什么,因为他明白,人只有在知足的时候,才会觉得快乐,于他来说,有她这些话,就已经知足了!“待到明早,朕帮你将玉蟾蛊引出来,这考试的结果便也该出来了。能不能做朕的徒弟,就看你的本事了!”

苏锦屏自信的点了点头,一边点头,心里一边发虚。她百分之百确定这场考试她一定能过,但是作弊什么的,真的是让人好尴尬啊!

“什么?你要做皇兄的徒弟?那这不是低了一辈吗?”君紫陌极为不满的开口咋呼。

苏锦屏无语的看着她:“低了一辈怎么了?”

君紫陌还想说什么,但是感觉到君临渊有些不悦的眼神扫到了自己的身上,悻悻的闭了口,她也是为了皇兄好好么,为什么皇兄好似还不高兴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没怎么,我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小丫头撅着嘴,好似不大高兴。

苏锦屏笑了笑,也没有多话,只是开口道:“今日我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嗯!记下了!”每一字,每一句她都记下了。

君临渊亦笑着开口:“紫陌,你该觉得高兴,有人告诉你这些道理。不然若是凭借自己去摸索,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少挫折!”

君紫陌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头对着苏锦屏似模似样的开口:“多谢女夫子教诲!学生记下了!”

“砰!”的一声,苏锦屏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脑袋上:“调皮!”

君紫陌吐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离开了。

待她走远,君临渊对着一旁的苏锦屏开口:“紫陌是真的该觉得幸运!”很多东西,若是由自己亲自去见证,代价都是很大的!

“也许我今日对她说的话,只能让她警醒一些。以后她可能还是要遇见了挫折,才能学会成长。但毕竟也算是一个警醒了,成长的代价,都是残酷的!”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成长,做一个像君紫陌一样单纯可爱,不论犯了什么错,有了何种过失,也有君临渊帮她撑腰的人。但是毕竟人与人之间不同,有些事情都是羡慕不来的。

君临渊看了她一眼,面上都是惺惺相惜的味道。成长的代价都是残酷的,这一句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好了,今日考核也累了,回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日取蛊!”

这话一出,苏锦屏瞬间又尴尬了,她却是是考累了,有一半是作弊作累的!胡乱了点了点头,逃荒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南岳。泰山顶!

正在举行登基大典。百里惊鸿一袭龙袍加身,面上无任何表情,周身皆散发出一股冰绝之气,一步一步登上泰山顶!

到了桌案之前,司仪便开始念着登基诏书。祭天,上香,而后在司仪的手中接过玉玺,转过身看着众人!

袖袍翻飞,带着睥睨天下之感,这一刻的百里惊鸿,在世人的眼中不是淡漠的,不是孤绝的。而是霸气的、傲然的!一股王者之气,从周身散发而出,沐浴着眼光站在山顶,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更像是天生的王者!

众人皆俯下身子,顶礼膜拜,高呼万岁!不少人激动的身子还有些轻颤,因为他们不会忘记,当年墨啸国师说过,南岳有百里惊鸿为皇,便有望一统天下!自己的国家能够一统天下,这自然是每个国家、每个爱国人士的梦想,所以他们都非常激动。

而百里惊鸿,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扫在这些人的身上,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傲然而立。整个人美如明月清辉,灿若烈日光华,入目,皆是朝臣百姓。已然君临天下,他却觉得差了什么。差了什么呢?差了……她站在自己的身侧!

“众卿平身!”清冷孤傲的声音响起,朝臣们没有感觉到他的半点为君之亲和力,却感觉到神祗般的高贵傲然。这样的君王,于他们来说,不是拥护的存在,而是仰望的存在!他,也许不是一个温润圆滑的君王,但是他却是他们南岳的神!神,不容任何人质疑侵犯!

登基大典落下帷幕。一辆素净的马车,缓缓的驶出了皇城。修和殒已经被召回,又有齐国公云家这样的肱骨大臣,百里惊鸿离朝一些日子,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乱子。原本是准备称病的,但是毕竟是初登大宝,怕惹出什么流言或更大的乱子,所以便坦言离朝。

百里惊鸿坐在车内,手中抱着正在打盹的金子,听着窗帘之外的声音。

“你听说了吗,咱们陛下离朝了,去找皇后娘娘了!”

“皇后,哪个皇后,我怎么不知道?”

“陛下做太子的时候,不是成婚了吗?当日出了那么一件事情,砸了。后来未来的太子妃失踪了,但是陛下却说那是他唯一的妻,亦是南岳唯一的皇后,所以不论如何,他一定要去找到她。原本大人们都不同意,但是你知道陛下说了什么吗?他说,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何以保护天下苍生。大人们方才哑口无言!”

“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说过,咱们陛下的痴情也是前无古人了,只希望他早日找到皇后娘娘。要不然陛下不在,说不定还得出什么乱子!”

“放心吧!老天会保佑陛下早日找到皇后娘娘的!”

“是啊!老天保佑!”

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的抚过金子身上的皮毛,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他们都说,老天会保佑朕找到她的,你说是么?”

原本熟睡的金子,忽然睁开了它莹绿色的眼睛,“嗷呜……”了一声,然后往百里惊鸿的怀中蹭了蹭,表示一定会找到的!

一抹淡笑,绽放于他寡薄的唇畔。锦儿,会找到你的,一定会的……

翌日。考试的结果出来了,苏锦屏的论语以高分通过,女戒虽是不高不低,但也算是通过了。君临渊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一笑,了然于胸,女戒对于她来说,恐怕就算是狗屁吧?即便只以这个分数通过了,他仍然怀疑里面是不是掺杂着水分。但是不论如何,过了,就是过了……

让人传旨,让苏锦屏直接到梅林那边的茅草屋。苏锦屏很是老马识途的过去了,一进了那茅草屋,便看见他放了一个盒子在桌子上,待她一进去,便示意她伸出手。一针扎破,暗红色的血液涌出,慢慢的,苏锦屏看见自己的手背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看起来极为恶心,最后,从那伤口掉了出来,一个通体透明的虫子,出来之后,掉进了那个盒子里面,而后挣扎了几下,就死了!

苏锦屏瞪大眼看着它:“怎么死了?”

“玉蟾蛊给人修补经络,就是将自己体内的精华,全部吐出来给人修补。等事成了,它体内的精华耗尽了,自然也就没了。但是它的尸体还有用,若是制成膏体,便是治疗伤筋动骨最好的良药!”

“那这种东西肯定很珍贵吧?”这么神奇的东西,肯定不多。

君临渊笑了笑,开口答道:“传闻中是有一对,但是另一只在哪里,谁都不知道,这一只也是我无意中得的!”

“话说你救我的那个时候,好像很巴不得我死来着,竟然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成了朋友,苏锦屏自然就有些口无遮拦了起来。

这话一出,他冷艳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尴尬,咳嗽了数声之后,才开口:“这东西对朕也没什么用处,用了也无妨。那个,玉蟾蛊引出来之后,你的身手过些日子才会恢复正常。”

苏锦屏也知道自己问到不好的问题上了,尴尬的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得的病是什么病?”帮他治病,也总要知道是什么病吧?

“伤及肺腑,被称为‘喋血之症’。也被称为绝症!”君临渊不甚在意的开口。

其实苏锦屏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不喜欢他在谈及自己生死的时候,摆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样子。“我会努力的!”

“嗯!”他自然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

“这里的医书,随意翻看。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朕!”说着指了一下书柜上的书。

苏锦屏点了点头,便过去挨着翻看。猛然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盒子,刚刚拿到手上,一阵强大的内力袭来,将那盒子吸了过去。君临渊面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这里面的东西,按照门规,是师父死后,才能传给下一代神医!”

苏锦屏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心下狐疑,但是想了想古代门派确实有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所以也没有多做纠缠,翻看起了别的书,但是却也留了个心眼……

一人站着全神贯注的翻看医术。一人坐着,静静的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室内寂静,却是难得的祥和,君临渊的心,也觉得莫名的安定。

忽的,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跪下开口:“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这一章前半段讲的那些道理,并非是我想改行做夫子了,而是因近日所遇之事有感而发。有些知道内情的妞应该也能看出来。

相信妞们在字里行间,也看出了我的态度,山哥不会被任何困难击垮,越是难熬,便越是要做的更好!感谢近日一直陪在我身边无条件信任支持的人!

同时也是告诉大家,不论遇见什么事情,是对也好,是错也罢。因为人生不可能永远是对,总会出错。我们只要记得,永远都不要软弱,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乐观的心态。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至于跌倒的伤痛,就将之视为成长的代价!

加油,我们都会更好!

恭喜“boa琪琪86921”童鞋荣升状元!恭喜“星刘”童鞋荣升会元!恭喜恭喜,同喜同喜!

第二卷 ◆展芳华 【043】国库被盗!

因着君临渊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在梅林研究医理,旁人又进不来,所有有专门的安排了人,在君临渊不知道外面的事情的情况下,来禀报他宫内现下出的大小事务。这黑衣人就是今日负责之人。

苏锦屏也被惊了一下,偏头看着他,出事了?

“皇上,方才看守国库的人传来消息,说国库失窃,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洗劫一空!”黑衣人低着头说着。

“什么?!”苏锦屏惊了一下,国库被盗?那该是多少钱啊!

君临渊的面色也有些发沉:“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守国库的人说是一早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在那里守着,却全被一阵异香迷倒。那香非比寻常,纵使他们都完全无法抵抗。而后就有人潜伏了进去,甚至里面所有的机关都没有被触动,来者极为顺利的将里面的东西运走了。此刻丞相大人和列位大人都在御书房的门前等着您!”国库失窃,更离奇的是那些东西竟然一点不剩,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将里面的东西都运走?还不惊动任何人?

君临渊狭长的丹凤眼眯起一道诡异的寒光,起身,往门外而去。苏锦屏也赶紧跟上。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众位大臣都已经等着他了,每个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毕竟国库的钥匙,历代以来都是放在君王手中的,现下国库失窃,而且看那样子还是有人偷到了钥匙进去的,君临渊必定难辞其咎!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有责问帝王的胆量!

君临渊原本面色就不大好看,一见他们,脸色就更难看了,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冷然的声音响起:“怎么?众位大人都很闲?”这国库乃是国家之财,也是君王之财,他们都跑来,是想做什么?

“启禀皇上,国库失窃,此事非同小可,臣等焦心不已,方才前来求见,还请皇上恕臣等莽撞!”这话是老丞相说的。

丞相在君临渊这边,自然是有着一定的地位和说服力,所以他这话音一落,君临渊也没有再责问。

紧接着,君临渊又扫了他们几眼之后,便率先进了御书房,剩下的人都紧随其上。苏锦屏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不能进去的,所以便皱眉留在门口。

这件事情确实是很大,她只是站在门口,便能看见一拨又一拨的大臣进进出出,还有御林军、禁卫军统领几进几出,看样子,前者是在商讨对策,而后者,就该是在查此事是何人所为。而切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也可以想象君临渊现下的处境,毕竟国库的钥匙是在皇帝手上的,若说要问罪,皇帝便是第一个罪人!而且国库一空,他拿什么来维护国家的统治?

已经是朋友了,苏锦屏自然不愿意他忧心。可是这件事情,她似乎无能为力,不对!有办法的,一定有的!正在思虑间,君紫陌也闻讯到了,一见门口的苏锦屏,便开口:“皇嫂,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又听她叫“皇嫂”,苏锦屏已经懒得反驳了,只回答她的问题:“国库被盗了,现下那些大人们都在跟你皇兄一起商量对策!”即便苏锦屏聪明绝顶,也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能够商量出什么对策来。但是……

君紫陌今日也只听说是出了大事,来来回回也只听了一个大概,竟不知道是这么大的事情。只是以皇兄的实力,国库何以被盗?猛然想起她昨日半夜看见的黑影,眸中闪过一丝古怪。

“来盗国库的人,势必是能力超群,还与你皇兄有大仇的人!”这分明就是陷君临渊于水深火热之中,且不说国库里面那些银子的重要性,单论皇帝连钥匙都保管不好,就够被人议论了!但是谁和君临渊能有这么大的仇怨,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君紫陌秀眉皱起,开口道:“昨夜我看见有黑影去了我皇兄寝宫的方向,不知道是否交过手,难道就是昨夜那个人?”

“等你皇兄出来问问就知道了。”其实苏锦屏的心情是最不好的,因为君临渊答应过会把国库送给她,这话虽然不可全信,但是走的时候,敲一笔银子还是很有可能的,谁知这家伙连国库都管不好,转眼就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她想狠狠的敲诈他以达到发财的目的也破灭了,这可如何是好?

已经过了中午,里面的人还没商量出个对策来。苏锦屏和君紫陌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猛然想起君临渊的身子不好,怕是经不起饿,便对着君紫陌开口:“我们去御膳房给你皇兄拿点吃的吧,国事重要,身体也很重要!”朋友难得,饿出个好歹,就有她郁闷的了!

君紫陌摇了摇头:“皇兄不会吃的!”

“我要他吃他就得吃,既然已经答应了让我帮他治病,他的身子,自然由我来负责。敢不吃我要他好看!”苏锦屏虎着脸往御膳房而去。

君紫陌惊愕的长大嘴巴,不是吧,这么彪悍?“皇嫂,你这么关心我皇兄,你一定是喜欢上他了!”

前方的苏锦屏脚步顿住,颇为头疼的转头看着她:“紫陌,你听着。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不一定要爱情这两个字来维系。如果现下不肯吃饭的是你,我一样会这么做,因为我把他当知己,把你当妹妹!”

君紫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皇嫂,我明白了!”

“砰!”的一巴掌敲上她的额头,“不要再叫我皇嫂!”

“皇嫂,你就是不让我叫,难道是心虚了?”

“……!”和小鬼头讲话就是费力!苏锦屏懒得理她,径自往御膳房而去。

君紫陌却在她的身后露出一个偷笑的表情,其实她知道苏锦屏不喜欢皇兄,但是她却故意这么说,只盼着有一日能说到苏锦屏忘记了反驳,真的就以为自己和皇兄是一对了,那样,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拿回吃的,到了门口,便将手上的托盘交给门口的下人,那下人犹犹豫豫着不敢进去,甚至连通报都不敢。苏锦屏无比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径自上前去将门推开,下人们知道她身份特殊,也不敢出言阻拦。

门一开,苏锦屏便听见里面一阵略为苍老的声音传来,语气犹为咄咄逼人:“老臣斗胆敢问皇上,这国库的钥匙,分明是在您的手中,何以会落入贼人之手?”

“难到裴大人是在怀疑朕监守自盗?”狭长的丹凤眼眯出一道凛冽的寒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满是杀气跳跃。

那大臣还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出他面上的不悦和杀意,再次开口:“老臣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历代以来,从来就没有君王遗失过国库的钥匙,陛下……”

说到此处,却忽然被一阵清亮的女声响起:“这位大人的胆子,还真的大的让人咂舌!”苏锦屏话音一落,便缓缓的踏了进来。

所有的人都回过头看着她,御书房,大臣们议事,女人怎么能进来?而君临渊在看见她和她手上的托盘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苏锦屏几个大步走过去,将托盘放到他的御案上,而后转过头看着那个咄咄逼人的大臣,开口:“国库,乃是国家之财,皇上是一国之君。这钱财说起来就是皇上的,皇上家中失窃,你们身为大臣,不但不安慰于他,反而前来责问,是何道理?”

其实这财富,不是君临渊一个人的,是北冥百姓的!苏锦屏的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就是君临渊的问题,但是他是她的朋友,而她向来护短。朋友出了事,在内可以责难他,但是在外却一定要维护!

大臣们被她这义正言辞的样子给咋呼过去了。其实如果君王贤明,这句话是可以反驳的,国库之财,并非独属君王一人,若是君王不贤,他们讲这种话,便有找死的嫌疑!而他们的皇帝陛下,阴晴不定,说不准是贤明还是不贤明,所以这话,他们现下是谁都不敢反驳。

但是,有一个大臣站了出来,对着苏锦屏开口:“你一个女人家,前来掺合什么国事?皇上……”

“女人家都懂的道理,大人竟然不懂。真是可笑!众位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国家的安危前来,这国库既然已经失窃,皇上也派了人去追。不论如何,这都已经形成了事实,就是说再多也无法挽回。大人们不想着如何帮皇上挽回败局,重新填充国库,反而目无君上的前来责难皇上,这是何道理?还是众位大人认为,皇上愿意自己的国库遭人盗窃?”苏锦屏冷着脸开口。

这些大臣们都不是宫中之人,但也有听说皇上近日以来对某个女子格外优待,想必说的就是她了。她这一番话,直直的将众人说的哑口无言,嘴巴几张几合,也没能说出一句驳斥的话来。是啊,难道国库遭窃,是皇上甘愿的吗?

“这也便罢了,现下已经过了吃午饭了时间。众位大人来来去去,已是走了几波了,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就来了。我若是没料错,众位大人中有不少都已经吃饱喝足了,想必是酒足饭饱之后,专程来责问皇上的吧?莫非大人们都不知道皇上身子不好?总是一口一个衷心于北冥,忠于圣上,就没有一个人意识到皇上该用膳了?”苏锦屏越说越是恼火!要是她家小鸿鸿遇见这样的状况,她说不准就气得直接揍人了!

都是当皇帝的,他们容易吗?!

这下不少大臣们脸都红了!虽然是有丞相等人是一直陪在这里,但也确实是有不少是吃饱喝足了才来的。他们来得晚,大多是消息收到的晚,而非刻意吃饱了之后来找麻烦,但被这个女子这么一说,感觉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而丞相也不由得多看了苏锦屏几眼,这些年来,陛下的事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若非十年前陛下随口求情,先皇也不会饶了他一家的性命,更不会有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忠于陛下,也只忠于陛下!今日此来,不过是为了商量对策,却没想到这些大臣们说着说着,便都说偏了题,变成了一场责问。而陛下今日也似乎是被此事所扰,这么半天也没有惩处他们的不敬。

在他看来,陛下这些年所遭遇的,以及一步一步走过来,确实都是极不容易,有人这么关心陛下,得他另眼相待也不奇怪。

君临渊看她义正言辞的维护自己,面上也浮现出一抹暖色。笑了笑之后,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自顾的拿起筷子用膳了!

看君临渊已经开始吃饭了,这下众位大臣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惹恼帝王了,不然他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开始用膳。现下已经是摆明了对他们不满了,换一句话讲,要是这个女人没有进来说这些话,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皇上的怒气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要是继续激怒下去,他们恐怕就要被拖出去砍了!国库虽然空了,但是马上今天的税收就上来了,而且皇上可是一人独握军权,要他们的命,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于是众大臣马上识相的一起开口:“皇上用膳吧,臣等告退!”

“慢着!”苏锦屏笑容可掬的出言拦着他们。

众位大臣心中一怒,心道我们留着你不满,我们要走你还不让,这还有完没完了!但是皇上都没有吱声,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一个大臣强忍着怒气上前开口:“不知姑娘还有何指教?”

“众位大人不是都忧心国事吗?这国库失窃,实在是太严重了,众位大人都没有商量出解决之道,怎么能走呢?说来小女子倒是有一计!”苏锦屏的话虽温和,但是语气却是很冲,也十分的咄咄逼人,努力的造就出自己蛮不讲理的形象。

这语气自然是很不讨喜的,一个大臣成功的被她激得冷笑一声:“那不知姑娘有何主意,也好说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苏锦屏冷笑一声,而后开口:“小女子不懂政事,只是胡说八道一番。若有不妥,还请众位大人见谅。由我看来,大人们竟然如此忧心国事,现下国库空虚,何不将大人的家底拿出一部分来支援皇上?就小女子所知,这朝臣的俸禄都是不低的。若是真正的爱国人士,想必是不会拒绝我的这个提议的。当然,也有不少两袖清风的高士,有银子便用来接济百姓,所以他们的手上没有银钱。但还有些没银子的,大抵不是些不爱国的,就是些在外面随意挥霍之人,有挥霍的习惯,就极有可能是贪官污吏了!所以小女子认为,这国库失窃,未必是不好。这可以让皇上看出有多少大臣们衷心于他,也可以将那些都言没有银子用以支持皇上的大臣们,都查上一查,看看他们是高洁之士,还是贪官污吏!”

这是最便捷的帮君临渊弄到钱的办法,以君临渊高傲的性子,是断不会找自己的大臣要钱的。而且不论要不要得到,大臣们都会对他有怨言,说不定还要因为被触犯了利益,而要谋反。但是由苏锦屏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她不在朝中为官,得罪了这些人就得罪了,有君临渊的庇护,他们轻易不可能将自己怎么样。而且若有不妥,也可以说成她不过是个不懂朝政的小女子,无论如何都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来。

这话一出,丞相的眼睛一亮!这个法子其实他也想过,但是若是由他提出来,这些大臣必然都会记恨到自己的头上,成为了众矢之的,哪怕他有再高的威望,也会在朝堂上举步维艰。所以他没好开口,但是现下被这个女子说出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部分大臣也是目露精光,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但大部分的人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毕竟爱国与否是一回事,这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的取舍就又是一回事了,所以都有犹豫之态。

丞相带头开口:“这个法子虽是杯水车薪,但也还是有些用处的!老臣觉得可取,老臣愿意拿出六十万两的家底来填充国库!”

钟鸣鼎食之家,自然是有些钱财的!但是六十万两决计不是一个小数目,就是对丞相来说,恐怕拿出来了,以后的生活就不是那么宽裕了!

君临渊皱眉,其实这件事情并非没有解决之道,北冥原本就是四国之中,最为富庶之国,国库的银子和每年的税收,都是其他三国的数倍。而今年的税收后日就要交上来了,那些银子用来维持现下的状况,是绝对没有什么问题的。方才他不出声,只是乐于看她为自己出头,但若是丞相拿出这么多钱来……虽说丞相的俸禄高,但绝对到不了这个地步,这也等于是向世人承认他收过不少礼,甚至还有受过贿赂的嫌疑,能做到这一步,确实是真正支持他的人!

既是如此,他自然不能收丞相这么多银子:“丞相的好意,朕心领了。国库的事情……”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过去,这位丞相大人就在自己的人生中,第一次斗胆打断了君王的话:“皇上,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臣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这话一出,其他的大臣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上来符合上几句。也同时在自己的心中一边泪流满面着,一边进言要将自己一半以上的家底都拿出来,这要是皇上对他们提要求,他们还可以不答应,言君王不贤,甚至因着自己的利益被侵犯,策划一下谋反,但是现下是被一个不懂政事的女子提出来,再加上丞相这一番话,那他们再不肯拿钱,那就不是君王不贤,而是他们不忠了!

君临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不由得也觉得有些好笑。他的这些大臣,个个都奸猾得很,今日竟然被苏锦屏几句话就逼的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回去都要怄得吐血吧?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再推脱:“既然诸位爱卿如此忠心,朕就领了大人们的心意了!还有些爱卿没有用过午膳吧,朕就不留了!”

“臣等告退!”用午膳?他们气都气饱了,还有什么心情用午膳!

告辞之言说完,便都面上笑得灿烂,心中哭得悲痛的下去了。唯独丞相多留了一会儿,看着苏锦屏面上虽然跋扈,而眼底却闪着晶茫,显然这一切都是她有意设计,什么不懂国事,说错了也要见谅,其实不过是刻意制造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形象,借以达到最终目的!这样的女子,确实是出彩!一身芳华,再加上出众的容貌,若是还有个高贵的出身,就是母仪天下,也不为过!

想着对着苏锦屏一笑,而后退下了。

等老丞相一走,苏锦屏便对着君临渊开口:“看样子你的这个丞相,倒是个难得的大忠臣!”

君临渊点了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国库被洗劫一空,是绝对的大事,下面的人要反了君王都不是不可能,而丞相却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这样的人,确实是值得信赖的!“有眉目了吗?”

这一问,君临渊眉头一皱,想来也很是烦心。苏锦屏便也不好再问了:“好了,吃饭吧!别弄得我的医术还没学会,师父先饿死了!”

“你吃过了么?”说到这里,他的心情方才好了一些,今日她不仅给他送饭来了,还这般维护他,怎么都是值得高兴的!

“还没!”苏锦屏见他吃的香,但是眼底还含着些烦闷之色,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而后翻了一个白眼,“好了!好了!看在你今日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带你去吃更好吃的!”

说着拉着他就要出门,君临渊虽知道她这是看见自己今日国库遭窃,心情不好,所以才有此举。但他还是觉得很高兴,国库遭窃,原来也是好事!

一阵一阵烤肉香在梅林之中溢出,这是苏锦屏的拿手绝活!咳咳……唯一拿得出手的绝活,所以被称为拿手绝活!那烤肉看起来油腻腻的,还有金黄色的透明液体从那烤兔子中滴落下来,落入火中,发出咔吱、咔吱的响,闻起来极香。“君临渊,算你命好,老娘这辈子也就烤给两个人吃过,一个是百里惊鸿,一个是你!要不是看你今日心情不好,老娘才不会!”

苏锦屏一边翻动着烤兔子,一边开口。忽的,想起来一件事情,她貌似还烤给金子吃过,百里惊鸿、君临渊、金子,咳咳……

君临渊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笑,煞是夺目逼人,美艳至极。看得苏锦屏眼前一花,开口赞叹:“果然不愧为蛇蝎美人,真是好看,要是没有百里惊鸿,说不定我就来追求你了!”随口说着,用棍子拨着火。

这话一出,君临渊眼眸一闪,一个不察,竟让火种焦黑的木炭撞到了他月白色的衣衫上,染出了一片污迹。

苏锦屏白了他一眼:“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不过……随口说说吗?她又怎知,她不过随口说说,就能轻而易举的撩动他的心湖,造就出一阵惊涛骇浪呢?心中涌现一丝失落,面上却还是笑得好看:“不小心而已!”

烤好了之后,将那兔子肉递给他:“吃吧,机会难得,估计这辈子老娘不会烤给你吃第二次!”

他将兔子肉拿到鼻翼一闻,一阵辛辣感扑鼻而来,想起那会儿看见她往上面洒的粉末,开口道:“辣的?”

“怎么了?有问题?”烧烤不辣好吃吗?

“没有!”笑了笑,优雅的开吃。

苏锦屏也抓着另一只兔子肉,在一旁吃的欢快,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烤的东西好吃啊!“君临渊,其实这件事情我得说说你,这确实就是你的错,那钥匙在你的手上,却让人把国库给盗了,这责任你怎么都是有的。咱们是朋友了,在外人面前我自然是维护你的,但是在内,我还是得告诉你这是你的问题,以后定要小心些!”

“嗯!”君临渊点了点头,面上却带着笑意。

苏锦屏又吃了几口之后,忽然觉得有点食不知味了!随手拿起一根棍子,转过身背对着他,在地上哀怨的画起了圈圈!

君临渊看她好好的,忽然背对着自己,还拿着棍子不知道是做啥,嘴角不可抑制的抽搐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了?”

某女闻言,转过头,脸上挂着两根面条泪:“早知道你的国库这么容易被盗,我就先去了,现在好了,便宜了外人!心疼死我了!”

“噗——”他忍不住喷笑出声,真有一种冲动看看她的脑袋里面是什么构造,想的事情竟然与旁人如此不同!笑了几声,忽然咳嗽了起来,面色极为难看,不多时,又咳出了血沫。

苏锦屏心下一急,不明白他怎么好好的,又咳嗽起来了,也顾不得心疼国库的银子,开口道:“怎么了?”

“没事!”说着没事,又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好了,好了,别吃了,回去休息吧!”苏锦屏说着就要扶他起来。

他又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方才缓了下来。对着她笑笑:“没事!”唇边还含着一丝血沫,泛出一种苍凉的美感。

看得苏锦屏皱眉:“君临渊,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

“朕相信!”吐出这三个字,而后含着笑意看着她。

苏锦屏看他已经缓和了下来,便又开口:“我可记得你以前答应过将国库送给我的,现在国库被人盗了,等我走的时候,你也得给我一笔银子才成!”

“好!”干净利落的答完,便低头接着吃着那只兔子。就如她昨日所说,朋友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仍然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就算明知道是他的错,在外人面前还是极力维护。他是她的朋友,他很幸运!

吃完之后,苏锦屏笑着问:“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不错!”笑着点头。

“好了,你回去处理国事吧!梅园那边我自己去!”苏锦屏说着,便起身,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便往梅园之内而去,早日学会,早日治好他的病,也早日回南岳!

君临渊笑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了老远,面上强撑出来的常态才破灭,揪着胸口的衣襟咳嗽了半晌,又涌出了几口鲜血,才缓过气来。颓然的看了一眼天空,眼底浮现出一抹似解脱似悲凉之色,算算日子,已是没几天了……

“陛下,冷子寒那边已经没有接着再找皇后了!”按理说,冷子寒找不找,跟他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是好好的,忽然从疯找变成完全漠视了这件事情,这里头确实是透着古怪,所以首领才让他来禀报。

月色般醉人的眼眸徒然挣开,好看的眉头皱起。冷子寒不找她,是放弃了?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已经找到了!这个想法一出,让他的心中酸涩难平,若真是冷子寒比自己快一步找到她,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在乎她不如冷子寒多?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皇甫逸告知,冷子寒也不可能知道苏锦屏在北冥。

“陛下?”见他不说话,灭又开口提醒。

百里惊鸿顿了顿,而后开口:“接着找,但也找人盯着冷子寒。”若是冷子寒比自己先找到了,总会去找她或是露出些破绽的。

“是!”看样子,殿下是怀疑冷子寒已经找到皇后了,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们离找到皇后也该是不远了!

灭正要出去,百里惊鸿却忽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