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老人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要知道,上官谨睿的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他也确实只能活到如今,你这样强求,是逆反天道!”

“为了他,就是逆反天道又怎么样?我不怕!有什么劫难,我一人来承担!”为了他,她做的这样的事情还少么?父亲是东陵的忠臣良将,一世英名,全部毁于她手。现下不过是逆反天道,她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无忧老人见她坚决,却还是犹豫,他帮了她,必然会遭遇天谴。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死在他的门口而见死不救,他心中也有些不忍。叹了一口气,劝道:“姑娘,不论是你的容貌,或是才情,找到一个能够与你匹配的男子并非难事。何必一定要如此执着?”

“我非他不可!若是没救了,我也只有一死!求您救救他!”沐月琪说着,又对着无忧老人磕了一个头。

无忧老人被她这一句话惊住了,忽然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么一个女子,说非自己不可。可是他为了修道而放弃了她,她也当真是烈性子,从悬崖之上跳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这一直都是他半生之悔。所以现下看着沐月琪,眼神也不由得深邃了起来:“如果救他,是要你的命来换呢?”

“我甘愿!”这三个字,是毫不犹豫!

她知道,无忧老人该是有办法的,一定是有办法的!不然在她来的第一日,他就该对着她说自己无能为力。而不是等到今日才出来!

要她的命又如何?即便她死了,她也不愿意没有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活着!

无忧老人显然也是被她这般态度感动了,暮然想起自己为了明月那个臭小子拿了忘忧水给皇甫怀寒,暗示对方将只给南宫锦喝了,顿时也有些歉意!而这个男子,该也是南宫锦想要救的。想着,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逆天道,恐怕以后自己也想得道就更难了!但他还是挥了一下袖袍,进了洞府,也示意沐月琪跟上。

沐月琪心下一喜,便扛着他进来了……

而无忧老人也不过是吓她的,并不需要她的命。只是将他带到一个池子里头,并用结界锁着,泡了几日。并告诉她,那是洗髓池,一万个人进去,只有一个人能活,其他人都被化作一滩血水。如今也只能姑且一试。

终于,在结界的外头坐了几天,他也终于有了呼吸,被无忧老人带出来了。

想得正是认真,听见一阵脚步声响起,转头一看,正是无忧老人,他缓步过来,又给上官谨睿号了号脉。而后点了点头:“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他的身上受了太大的创伤,所以需要洗髓水来脱胎换骨。但你要有准备,脱胎换骨,就等于是转世重生。所以他醒来之后,会忘记这一世的一切!”

说着,他的声音也很是虚弱,逆天而行,对他的修为自然大有损害。

这话一出,沐月琪没有他意料之中的惊讶或是难受,反而十分高兴。忘记了也好,忘记了,以后他的心中就不会再有那么多无法割舍的责任。就像是他说的,若有来世,定将她视作心中唯一的责任,现下,他的人生几乎是一片空白,等着她去填补,她怎么会不高兴?

“我知道了,多谢您了!”沐月琪对无忧老人是真心的感激。

而无忧老人顿了半晌之后,摇头开口:“不必言谢!”这也是他欠南宫锦的,从当初设计将她强留在西武,到如今的忘忧水,他的心中确实是有一份亏欠的。现下帮她救了……哥哥,应当也是应该的吧?

“他今日就会醒,醒了之后,你们就走吧!”无忧老人说完,便转身走了,没有给沐月琪回话的机会。

沐月琪正要说什么,而这会儿,躺在病床之上的上官谨睿却忽然变了脸色!

他感觉很痛,彻骨的痛,痛至骨髓!

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撕裂了一般!

以至于他整张脸都纠成一团。

而脑海中是一片漆黑,漆黑之中却隐隐有幻象,幻境之中,他看见一场血光伏杀,巨大的黑熊对着他扑来,而一个青年男子将自己对着黑熊扔去,目的是为了救另外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

他看到一双蔚蓝色的眼眸,眼波之中是一圈一圈的流水激荡,温柔的几乎要将人腻死在里头。

他又看见一见竹屋,藏于杏林之间,蓝衣男子轻笑执笔,紫衣女子抱琴而抚。

但,却忽然看见千万支利箭对着他射来,剧痛之感,将他狠狠一刺,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一清醒,就是从床上直直的坐了起来!

沐月琪见此,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慌忙开口:“你醒了?有没有何处不舒服?”

上官谨睿愣了一下,使劲的摇了摇头,却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努力的搜寻了很久,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听得她这一问,他偏头看着她,一见她的脸,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皱起,跳过了她的问话,十分纳闷的开口:“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面熟?或者说,是面熟到几乎前世就刻进了心里,可是他的脑海之中却是半分印象都没有。

沐月琪闻言,心情大好,十分愉悦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几下,而后宣告所有权一般的开口:“上官谨睿,这一次救你的,是我!你可一定要好好报答我的恩情!”

他对南宫王朝那般尽心尽力,是因为南宫锦的母亲救了他。现下救了他的可是自己,以后是不是只剩下她这一个责任呢?对南宫家的责任,他那一死,就该是还完了。现下这条命,完完全全、原原本本只是她一个人的!

这话一出,上官谨睿莫名的有点想笑,然后他也真的笑了,这一笑,将那丰神俊朗的容颜点亮。一眼看着,仿若骄阳当空,层层叠叠的阳光照射而下,是真正的温暖人心。而下一瞬,就像是春风拂面,舒服到了极点。

这样的笑容,原本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到了,现下再看到,忽然感觉有些鼻酸。

“那,不知姑娘希望在下如何报答?”这声线十分温柔,像是山间溪水流过,缓缓的击打到石壁之上,带出一声脆响,醉人心脾。那双墨玉般的眼眸含着笑意,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他灼灼的眼神,忽然看得沐月琪很不自在,微微偏过头,脸色有点发红。但仍然强硬的开口道:“希望你以身相许,以答谢我的救命之恩!”

这话一说完,她瞬间感觉自己的脸颊都烧起来了,在心中暗唾自己,当真是跟南宫锦在一起待得太久了,这种不要脸不要皮的话她都能说出口!

上官谨睿听着这话,又看着她绯红的面色,不仅觉得新鲜,也还觉得十分有趣,于是也似真似假的道:“姑娘,在下是一个十分认真,十分负责的人。自然希望自己的伴侣也一样的认真负责。所以若是真的对姑娘以身相许,姑娘可一定要对在下一心一意,并好好疼爱在下才是!”

这话一出,沐月琪整个人都傻了!一棒子打死他,她也料不到这个人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还好好疼爱他!?

但,她很快的又明白过来了,上官谨睿之所以十分内敛,总是笑都笑得十分虚假而公式化,不过是因为他背负了太多太多不开心的曾经,从小时候的不幸,到长大后肩上所背负的责任,都让他很难发自真心的笑一次,性格自然也越发的内敛,叫人捉摸不透。现下他既然已经将那些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自然是恢复到了他原来的本性。

这一点是想透了,但是他的这一句话,沐月琪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面色越发的红了……跟着南宫锦变得豪放了一些是一回事,但她骨子里头可还是一个大家闺秀。

看着她这羞涩的样子,上官谨睿忽然大笑了起来,低头一看,见他们二人的手交握,想必是自己昏迷之中,她出于担心所以才抓着自己,灵机一动,故作为难的开口:“姑娘和在下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在下不负责似乎也不行了!”

肌肤之亲?!沐月琪一愣,也看到了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刹那间脸就红了,赶紧把手缩回来,转身就往外头走,红着脸嘴硬道:“哼!想对我负责?也要看老娘心情是否愉悦!”

上官谨睿又是一怔,看着她的背影,又想着那话,终于又笑了,笑得十分畅快。起身跟了上去:“娶娘子,自然是要花些心思的,在下定然想法子让姑娘早日心情愉悦!”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但,看着她确实是十分熟悉。尤其还能听到一句话在心中回荡……琪儿,若有来世,我娶你。他并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却觉得……应该和自己,和她,有走不脱的缘系。

三年之后,这天下之中出了一个八面玲珑的生意人,名为上官子言,他商行天下,唇边总是噙着一抹温雅的浅笑,却总在淡笑之中,轻而易举的将人算计。于是,在商场之上无往不利,也终于经过几年的锻造,成为了天下见有名的富商。与西武魅家,成为商界两大龙头。

这三年之间,曾经有人将他错认成当年被万箭射杀的上官谨睿,但,大家最终都打消了念头。上官谨睿之死,天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万箭穿心,岂可再有活路?那便更加不可能还活着出现在此处!再加上又有传闻说他是北冥广陵王府的世子,这神似,便也只被当成是神似了。

而这位天下第一首富,虽然无时不刻都在敛财,却似乎对金银财宝并不喜爱。每日追在一名紫衣女子的后头求娶,整整三年,乐此不疲。

“琪儿,这一次我们游的是雪山,下一次是何处?”她说她想游遍千山万水,他自然也欣然答应了,所以总是时不时随着她满天下跑。却也隐隐记得,自己曾经似乎是答应过谁要一起在这天下走一走,这一游起来,自然也更加觉得理所当然了。

沐月琪冷睇了他一眼:“下次还想跟着我一起?我说,一天到晚跟着我四处跑,你不忙吗?”她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了,出了天山之后,就开始爱上了从商,而他八面玲珑的性子和唇角那温雅的笑意,加上聪明才智,确实也十分适合做这一行,短短三年,便完成很多商业世家几代都没有完成的事情。

但从他刚刚开始走这条路起,不管多忙,也都是只要她想出去玩,他就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放下,跟着她。现下产业已经做大,他也可以将下头的事情都交给下人了,可也总该有些事情是要亲自处理的,就这么跟着她满天下跑,也不怕出了岔子!?

上官谨睿挥了挥自己手上的水墨折扇,轻笑道:“琪儿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当初你救了我,可不能救了就不管了,你要知道,你既然救了我,我就是你的责任,你需要一辈子对我负责!”

沐月琪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这是什么论调?她原本以为她说是自己救了他,他就会将她的一切都当成他心中的责任,什么时候他变成她的责任了?!呸呸!什么乱七八糟的责任,她自己都被搅晕了!

“哼!”沐月琪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揽尽天下之财,聘你为妻,你都不肯应。这可要我如何是好啊!”上官谨睿开始长吁短叹了起来。其实从商,不过是她想满天下跑,这四处跋涉,自然是累的。可若是有了很多钱,那就大不一样了,不管到哪里,都能吃最好的,住最好的,用最好的,自然也能少受一些漂泊之苦。

但,隐约之中,他似乎记得有一个人十分爱财。但具体是谁,他却记不得了。

就在这会儿,一个两岁左右的小萝卜头仰着头开口:“爹爹,你抓着娘亲再生一个妹妹,她就答应了!”

“砰!”沐月琪一巴掌拍上了那臭小子的头,十分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她是世家出来的女子,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这般不知事。

上官子风被甩了一巴掌,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小脑袋,不再说话。

这孩子,是有一日,她被这无良的男人多灌了几杯酒,然后……后来他志得满怀的想要成亲,她被这么算计了之后,就越发不想应了!自己当年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吃了那么多苦,风水轮流转,现下自然也不能轻易的便宜了他!可是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儿子,胳膊肘却总是往外拐!

上官谨睿闻言,倒很是高兴,十分赞赏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温柔的声线缓缓的响起:“子风倒是很有见地!”

沐月琪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上官谨睿无奈跟上,看来自己的追妻之路还十分漫长!

上官子风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的后头:“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祖父和祖母?”

这祖父、祖母,乃是广陵王夫妇。当初他们来认他,他没有半分印象,却不知为什么,就是十分排斥,所以并不过分热情。但这两个老人对这个宝贝金孙还是喜欢的紧,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上官子风很喜欢他们!

“等你娘亲愿意嫁给爹爹的时候!”上官谨睿无奈喟叹。

上官子风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大包子,对着沐月琪的背影飞奔而去:“娘亲,你什么时候嫁给爹爹?你再不嫁,我就给爹爹介绍别的娘子了!”

“砰!”又是一记爆粟甩到了他的头上!沐月琪顿时感觉心下窝火,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阴沉着脸看着上官谨睿,“教坏儿子,还联合儿子来对付我,你好!你好得很!以后你们父子两个一起过日子,别来找我了!”

“哎!娘子,我错了……”

“谁是你娘子?!”不屑冷哼。

由于群情实在激愤,所以哥提前将小上官和沐月琪的最后更了,赶紧把小上官还给你们!

剩下欠你们的番外,哥慢慢来……

不日小上官一家也会和百里惊鸿那坑爹的一家子遇见。

君美人和慕容千秋的番外,也会补上。

唉,能不能不要再骂了……~(>_<)~!哥真的知错了,哥再也不敢了!

☆、【001】贫穷的一家人!

苍山之中,群山环伺之下。翠竹衍生,百花竞艳,大片大片的桃花林中,粉嫩粉嫩的花瓣纷飞。

一间竹屋,摇曳于苍山之中,如同沧海一粟,渺小,甚至于让人觉得它微不足道。若是站在山顶上望一眼,一个不甚注意,便会完完全全的忽视,眼眼尾一个影子都不留。

而这竹屋门口,却坐着一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那般清冷孤傲的气质,无论到了何处,都会成为万众瞩目之焦点,更匡仑那只观一个侧面,便足以使人神魂颠倒的容颜。这样的人,在这样山清水秀的环境映照下,本该是极美而闲适的。

可,此刻,他那月色般醉人的眼眸,正静静的看着卧于自己掌中的三个铜板,素来淡薄而无甚表情的面色依旧冷,只是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悲苦。只因他现下是被罚坐于门前,若不是怕破坏了自己这个父亲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定然是罚跪。

三年前,舍天下,弃家国大业,他从未觉得凄苦。但现下,他着实是觉得自己太惨淡了一些。

就在这会儿,一个三岁多的小男孩,缓步走到了自家老爹的边上,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铜板。那和老爹一样深沉的面色十分沉寂,过了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问道:“爹,你又多花了一个铜板?”

他的心下也是无语的,他们家明明就有那么多用不完的钱,却不知为何娘亲就是舍不得用。以至于一个铜板都要精打细算,上次爹爹被罚坐在这里,是因为去买柴,花了五个铜板,但娘亲说那是四个铜板就能搞定的问题,于是……这次又……?!

百里惊鸿的心中也是无语的。从前即便在东陵为质,他也从未在银子的方面精打细算过,哪里知道已经有一天会堕落到多花了一个铜板,也要被闭门不纳还罚坐的地步?这几年慢慢的也被压迫过来了,知道了何谓勤俭节约,但今日之事,确实不是他的错。实在是金子要跟着,却不小心撞坏了人家的摊子,自己给人将摊子收拾好,却发现卖家的一个手串坏掉了,不得已只能赔偿。

而那个手串原本是三个铜板,他花了大气力才用一个铜板解决了,回来之后还是要受罚。面对儿子的询问,他心中悲苦,僵硬的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当然,比他更惨的,是闯了“大祸”,折损了南宫锦一个铜板的金子。此刻正以极为高难度的姿态,被倒挂在树上,一双莹绿色的狼眼里面满是盈盈水光,主人未免也太小气了!呜呜呜……

就在这会儿,南宫锦迈着八字步出来了,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百里惊鸿,开口道:“坐了半天,有啥感悟了吗?”

“有。”十分积极且狗腿的站了起来,飞快的跑到南宫锦的跟前。

南宫锦斜睨了他一眼:“说说看!”

“以后定不能再带着金子出门,它会惹祸,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财产损失。”百里惊鸿十分谨慎的开口,期间不断观测她的脸色。因为他深知,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接下来等着他的,就是一个月分房睡。

见他如此有“悟性”,南宫锦满意点头:“下次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

“嗯。”赶紧应了一声,心下的悲苦瞬间变为暗喜,原本以为要好好被折腾一番才能完事,却不想她今日居然这么大方。

确实!对于在公交车上多刷了一块六毛钱,也能伤心到穿越的南宫锦来说,今日的确是格外开恩了!她收回了自己责难的目光,看向那个和百里惊鸿一样酷爱白衣又十分淡泊的儿子,开口问道:“宸儿,你的功课做完了?”严母,素来是她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

百里瑾宸闻言,乖巧的点头,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勾勒着精致的五官,和百里惊鸿十分相似。淡薄若素,飘渺似仙,但眉宇之间也带着一点南宫锦的明朗,冷冷清清的嗓音响起:“做完了!娘亲可以去检查!”

南宫锦满意点头。她没想过她儿子必须得有多大的出息,而起码也不能太差劲,更不能浪费了他身上的优良基因,好吧,她承认自己的基因没有多优良,但百里惊鸿的基因够优良吧?

“娘亲,哥哥浪费!”就在这会儿,一个和苏锦屏长得十分相似的小丫头,从书房里面奔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纸,上头有一点墨迹。

南宫锦皱眉,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冷声开口询问:“什么情况?”

百里瑾宸的背后留下了一滴冷汗,看向自己双胞胎妹妹的眼神也变得非常不友善!不就是一张纸么?上头滴了一点墨迹,不能再用,他就扔了,这也能被这死丫头拿来告状?!

百里如烟一张精致小巧的脸上满是心疼之色,仿佛这一张纸的浪费,已经足以让她肝胆俱裂、伤心欲绝,甚至痛不欲生!哭丧着脸,如丧考妣的道:“哥哥把墨迹滴了上去,纸就不要了,其实这张纸还可以用来画画的。可是他竟然将它扔了,呜呜呜……”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偏头对着百里瑾宸十分恼火的开口教导:“百里瑾宸,你不知道我们家很穷吗?你竟然这样肆意浪费,你可知道,勤俭节约乃是民族的传统美德,你小小年纪就这样浪费,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这一教育,百里如烟狡黠的眸中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伤心。哥哥总是仗着比自己聪明,各种高傲、得意,而她百里如烟也不是好欺负的,没事算计他一番,是很能解自己心中怨气的。

百里瑾宸不着痕迹的瞪了奸笑的百里如烟一眼,又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自己的老爹。虽说浪费是不对,但他的洁癖虽然没有惊澜哥哥那么严重,也是不轻了。脏了的纸他确实是用不下去,可惜这一点说出去娘亲是不会理解他的,说不好还要抨击他的怪癖,所以只能寻求爹爹的理解。

百里惊鸿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了自己那古灵精怪,惯于打小报告整儿子的宝贝女儿一眼。对着南宫锦转移话题:“今日怎么没有看见白狐?”

那白狐,是当初慕容千秋留给南宫锦的,也是他致死都将自己的扳指给她,让她自己去看的。南宫锦也真的做了,拿着那扳指,去看了白狐,并且将它带了出来,养着,也算是个念想。没取名字,就用的白狐二字,因为慕容千秋当初没有给它取名。她也不想去破坏了这一份纯粹的美好。

而后来,在漠北草原受了百里惊鸿潺潺教导,不能给主人惹麻烦,所有要主动回来看南宫锦,而不是等着南宫锦去看它的金子,也因为思念自己的主人回来看他们了。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猥琐神勇的狼王陛下,居然和媚态横生的九尾灵狐看对眼了!这是南宫锦想了很久都没能理解的事情,这超越了种族的恋爱,实在令人费解!但,既然这两货成事了,作为主子,南宫锦也只能是祝福不是?这两货折腾了两年多之后,白狐终于怀孕,南宫锦也一直好奇它能生出个什么来。

听百里惊鸿这一问,南宫锦这才冷哼了一声,几个大步走到被倒吊着的金子身边,开口道:“算你们今天运气好,要不是白狐生了,我非扒了你们的皮不可!”

白狐生了?!

作为父亲的金子,在半空中飞快的蹬着自己的腿,绿油油的眼中满是谄媚与激动,想要下去看看自己的妻儿。

南宫锦也不是全然冷酷的人,冷睇了它一会儿,开口问道:“以后还敢出去惹事吗?”

金子伸出自己的舌头,摆出一副十足猥琐的模样飞快的摆头,表示自己绝对不敢了!

南宫锦这才满意,扬手一扯,那绳子就松了!金子也摔到地上,身上沾了一身的灰,但它在这升级成为父亲的、激动人心的时刻,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这些,飞快的往屋子里头跑,尾巴还在门口夹了一下!

百里瑾宸和百里如烟也很是好奇,他们确实是想知道白狐生出来的孩子是怎么样的,于是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南宫锦看着两个孩子和金子的表现,原本凶狠的表情也终于卸了下来,笑了一声,拖着百里惊鸿的手也跟着进去了。而百里惊鸿美如清辉的眼眸扫着他们相握的手,寡薄的唇畔也缓缓的勾起一抹浅笑,似是冬日里初融的冰雪,也像是初春新发的嫩芽,温暖而清浅。

进了屋子,白狐恹恹的坐着,一副疲累至极的模样。而它的身边,一只浑身长着银白色的毛,一张和金子一样的狼脸,身后却摇曳着九条大尾巴的不明物种。它全身银光闪闪,开启的窗子照射进来的阳光照射到它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辉,美极。

金子冲过去往白狐的身上蹭了几下,一副很是高兴的样子,而那刚刚出生的不知道是狼还是狐的动物,还趴在地上,十分虚弱,金子也在它小小的身子上蹭了几下,猥琐的表情消失不见,倒很有些舐犊之情。

百里惊鸿看了一会儿之后,淡淡的开口道:“金子牙齿有毒,而灵狐的血正好可以解了金子牙齿的毒。”

所以,这刚刚出生的小家伙,极有可能继承了自己父母的特点,于是二者都有?

这样的认知让南宫锦很是高兴。摸着自己的下巴点了点头,开口道:“那这小家伙,要是送到惊澜的身边,应该有点作用!”惊澜所处的环境,自然是有越多的屏障越好。这小家伙也许能帮到他。

这话一出,百里如烟就跳了起来:“好啊!送给惊澜哥哥,好久没有看见惊澜哥哥了,我也想见他!”

但南宫锦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将眼神放在金子和白狐的身上,寻求他们的意见。这一狼一狐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在那刚出生的小家伙的身上舔了几下,便对着南宫锦的方向点了点头。

原本在它们灵狐一族,和狼王一脉,刚刚出生的孩子都是放养式生存,并无一个是生活在父母身边的,所以南宫锦的要求对它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那小家伙睁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妈,又懒洋洋的闭上,接着休息。

南宫锦一锤定音:“那好!等这小家伙满月了,就送到北冥去!正好去看看惊澜!”

就在这会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百里惊鸿和南宫锦一齐回过头,约莫一分钟之后,风和墨画出线在他们眼前。

南宫锦看着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和握在一起的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们两个,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三年前在战场上,看着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她就知道,他们两个彼此都有心。但却因为墨画的那一巴掌,让他们的路变得很长,果然,也确实是长,整整三年的长跑,南岳消失在这片大陆,归了东陵。风这个将军,自然也做不下去了,后来又到了北冥去考武举,终于也出了头。而墨画早在三年前就后悔了,走到一起,似乎也是必然事件。只是时间问题。

而说起这天下局势,南宫锦不由得想笑!

当初皇甫怀寒以为没了百里惊鸿,没了慕容千秋,这天下就是他一家独大了!可,位于南海附近的渔民,有一次出海而行,在海面上飘浮了整整半个月之后,发现了南海的对岸,竟然有繁华程度半点都不亚于这块大陆的另一片大陆。并有那块大陆之上,有着东晋、南齐和楚国这三个大国。

就如同几千年前,中国还不知道大洋之外有欧洲、南极洲一样。于是后来,那边的三国,也知道了这边的这块大陆,然后便开始互相了解并有了交流。但南宫锦百分之百确定,在皇甫怀寒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定气得吐血了,花了多大的气力想完成统一,最终却发现还有几国自己根本都没听过。

而这块大陆的发展,和皇甫怀寒的设想却所差无几。南岳归入东陵版图,西武和北冥倒也乖觉,每年都会送上朝贡,表现出一副臣服之态。但,更让皇甫怀寒吐血的是,这两国,你说它没有臣服于自己吧,他们朝贡什么的,就如同自己的附属国一般,一样也不少。你说臣服吧,他们也没有昭告天下表示自己臣服。

于是,东陵这位伟大的帝王对他们的乖觉,其实并不满意,正当他彻彻底底的收归了南岳之后,预备以武力让西武和北冥从内到外的彻底臣服之时。却因为自己身上的毒,慢慢的拖垮了自己的身体,没了他亲自督战,西武好收拾,但北冥的两位辅国大臣,冷子寒和墨冠华可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持了现下的状态。毕竟这一眼看去,西武和北冥都是臣服于东陵的不是么?

正当南宫锦思绪飘远,风和墨画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原本他们从前在南宫锦的面前针锋相对,现下却……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过来说要在一起,但没想到还没开口,南宫锦就先看透了。风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开口道:“是的,所以我们是来向主子禀报,准备成婚的!”

百里惊鸿点头,表示应了。

“是要早点成婚了!冰心和毁的孩子都满青楼跑了!”南宫锦笑着开口。说起来也很有意思,修最终和鳯歌走到了一起,而灭和梦沉夕在一块儿,这还真的算是缘分。

若没有她和百里惊鸿在一起,这些人也都不可能遇见自己命中的人吧?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妙不可言。

就是殒,现下还没有着落。也不知道那家伙一天到晚说起亲事就是一副深沉的样子是想闹哪样,南宫锦说了几次,介绍了几次姑娘无果之后,干脆放弃了。百里惊鸿也暗示她不必再管。

这话一出,墨画的脸就羞红了,半天没好意思说话。原本在战场上张扬怒放的玫瑰,也会有害羞不好意思的时候,风也看出了她的不好意思,也不想她再尴尬,于是也不再做停留,开口道:“那我们就先走了,主子们若是有空,便也来北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几年百里惊鸿和南宫锦都是不问世事的状态,毁、灭等人的婚事,他们也没有参与更没有帮着张罗。所以风才会有这么一说。

南宫锦点头:“好,老娘若是心情好就去!”

“那就多谢主子了!”风笑着说完,正要出去,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皱眉开口:“主子,我怀疑上官谨睿没有死!”

“什么!?”南宫锦愣了一下,这几年,她一直拒绝知晓有关于慕容千秋和睿哥哥的一切。因为当年的一切都太过惨痛,每每想起,就像是心被血淋淋的挖开,痛到彻骨!尤其睿哥哥被万箭穿心那一幕,只要想起,她都会觉得浑身战栗,紧接着,便是无法克制的泪流满面。所以这三年他们过的生活,都十分单一,一直就生活在这里,隔一年半载就去看一次惊澜,其他所有事情都不问。

现下风告诉她……睿哥哥没有死?

百里惊鸿好看的眉梢也挑了一下,显然对这件事情也不知情。

风犹疑着将有关于上官子言的一切都说了,但也表明自己没有见过他本人,因为他一直在天下游历。但偏爱蓝色这一点,以及听见的那些关于他的传言,还有广陵王夫妇前不久才找到这个儿子,以及他身边还有一位沐姑娘的事情都说了。

南宫锦越听便越觉得是的!整个人甚至都抑制不住激动之心,有些颤抖了起来。百里惊鸿适时的攥着她的手,对着风开口道:“去查。要确切的结果。”

南岳他虽是不要了,但夜幕山庄的势力还在。皇甫怀寒毁了夜幕山庄的明面势力,却始终没有找到地下势力。

“是!”风应了一声,牵着墨画出去了。

南宫锦整个人还沉浸在激动之中,以至于手都有点颤抖,喃喃自语道:“是真的吗?睿哥哥还活着?”可,这可能吗?万箭穿心,那是她亲眼看见的事情,即便是自己这个神医传人,也不可能将他救回来。

百里惊鸿自然是明白她的心情,冷冷清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不论是不是真的,我们马上都会有结果,不要心急。”心下却有点责怪风不该就这样突兀的说出来,若那个人不是上官谨睿,这样希望之后的绝望,她如何承受得住?

百里瑾宸和百里如烟看了一眼自家爹娘,很是自觉的往门外走!百里如烟的表情是纠结的,对着双胞胎哥哥的眼神里面只有一句话——这两人八成又要肉麻了!我们还是撤吧!

百里瑾宸嘴角有点微抽,没搭理她。

“嗯!”南宫锦重重的点了点头,也终于在他的安抚之下了安定了下来。抬头直视着他的眼,当初皇甫夜给的解药,他吃了,身上的毒自然也都解了。这双眼,自然也还是当年那般美如清辉,仿若月色。忽然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年的事情,你怪我吗?”

一直想问,但一直没敢问。

当年,若不是她的义气,去救皇甫夜,也不会让他丢了江山。

当年,他说她是值得他为她倾尽天下的。但她却真的有点不明白,她是哪里值得,她真的有那么好?

“怪。”他直言不讳,“怪你的心中总有那么多人,让你在意,让你抛却一切去救。怪你心中总有那么多的义气,对我的爱并不纯粹。若你的心中只有我,只是我,便不会有当年那一切的发生。”

他的语气十分的淡薄,却说着南宫锦听来极为残忍的话。她必须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也是她一直逃避,一直不肯承认也不敢承认的事实!若是她的心中只有他,而没有其他任何在意的人,就不会……

“那你还……”南宫锦的声线低了下来,整个人也有些低沉,被他握在手中的手,也慢慢想要抽离出去。

但,却被他攥得更紧了。“但,爱一个人,除了爱她的好,还要爱她的瑕疵。这世上并无一个人是完美的,既然选择了你,不论你做的对也好,错也罢。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话,让南宫锦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发红。她何德何能,能得他这样的包容。

见她眼眶泛红,他淡淡道:“不必难过。原本我想要的是生杀予夺,握天下大权。可从我遇见你,便慢慢的太淡了,觉得这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有或没有,都没什么要紧。为你放弃,并不是因为你有多好,而只是因为我爱你。不论你是好是坏,我都甘心为你舍弃一切。而且,当初选择放弃南岳,还有一个原因的。也是因为皇甫怀寒比我更能做好一个皇帝。我可以在任何时候为了你抛弃我的子民,我甚至在心里,腾不出一点空位给他们,这样的我,没有造福天下之心,也是不会让他们幸福的。但皇甫怀寒不同,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东西比天下更重,所以若是交给他,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对南岳的百姓来说,也算是好。”

“这天下苍生,就交给想要操劳的人去操劳。我的心太小,装不下这许多黎民百姓,只能装下你一个人。说来我还要感谢皇甫怀寒,为我接下了肩上的担子,你我才能袖手天下,过得如此悠闲自在的日子。只是……”

一字一句,全是他的肺腑之言。南宫锦听着听着,忽然嗤笑了一声,却不得不承认,皇甫怀寒确实能做一个好皇帝,他所能为天下付出的,百里惊鸿、慕容千秋,哪怕是君临渊,都不可能做到。但,这却无法改变她对他的恨意,哪怕知道那个人因为身上的毒越发的严重,几乎都没有再睡过一天好觉,甚至几次自残,却拒绝治疗,说是要让自己痛。这都不能磨灭她心中丝毫的恨意。

听着他的话,还有一个“只是”,南宫锦仰头看着他:“只是什么?”

“只是我们的确不缺钱,可否不要再如此精打细算。”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清贫啊!他身上的衣服,从前都是流云锦缎,现下就是寻常百姓之家穿的衣服,最为郁闷的是,即便是破了,她也不会考虑买新的,而是缝补一下。

若是他们真的穷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几乎是有用不完的银子啊!当年国库带出来的那些,夜幕山庄的那些,还有她在西武产业的那些,即便是闭着眼睛挥霍也不可能轻易用完,需要一个铜板也计算的这么清楚么?

南宫锦原本被他那一番话说得十分感动的心情,顿时被破坏掉了,偏过头不咸不淡的看着他:“你说呢?”

前世她的钱就是多得用不完,却因为舍不得用,在贫民区住着。现下有这样的行为也很正常。百里惊鸿看了她一会儿,在心中蹦出了三个很有代表意义的大字——守财奴!

无语的叹了一口气,认命道:“我说……我什么都没说。”

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们是“贫穷”的一家人,所以格外需要勤俭节约……

即日起,番外三天一更,番外将展现男女主和宝宝的坑爹生活,以及北冥那两个不靠谱的师父冷子寒和墨冠华是肿么教育小惊澜的,还有慕容断袖和君美人的人生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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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两个不靠谱的师父!

一路上,百里如烟的神情都十分奇怪。当然,百里瑾宸的心中也是奇怪的,只是因为和老爹一样天生面瘫,所以脸上找不到表情。

因为今日发生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他们那吝啬到一个铜板都要计较清楚的娘亲,今日竟然给他们穿上了锦绣华服,流云锦缎,还是苏州第一绣娘裁制,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价值不菲”!

所以他们都想不明白娘亲今日为何如此大方,给他们穿这么好的衣服,而且一路上花钱都是各种大手大脚,这是他们多年以来很少有的。不对,恍惚之间忽然记起来上次来看惊澜哥哥,好像也是这样大手大脚的用钱来着,呃,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百里如烟终于没忍住,蹦到自家娘亲的面前,开口询问:“娘亲,我们家不是很贫穷吗?怎么能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

这话一出,旁边有几个过路的百姓看了过来,但很快的又将眼神收了回去。原来是穷人,还在外头装土豪!可耻!

南宫锦脸色一黑,小声道:“虽然我们家很贫穷,但是每次出门的时候,都必须光鲜亮丽,这一切都是为了面子!在外人面前我们应该是有钱的,至于贫穷,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明白吗?”

“……”无语的百里氏三父子。

一路招摇着,四处彰显着“我们是有钱人”,就这样大刺刺的到了皇宫的门口。门口的侍卫自然是认得他们的,十分狗腿的上前迎接他们,并且十分恭敬的带着他们进宫。谁都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干爹干娘,故而也没有人敢怠慢。

南宫锦抱着那只银光璀璨的不知道是狼还是狐狸的稀有物种,一条摆出一副“我是贵妇人”的姿态前行,并在半路上十分悠闲的询问:“惊澜现在在做什么?”

“回禀夫人,这个时辰,太子殿下应当是在做早课!”侍卫恭敬的低头开口。

做早课?!南宫锦脚步顿了一下,而后开口:“那就不要通报了,我们悄悄过去看看!”看看冷子寒和墨冠华是怎么教她的宝贝儿子的。

百里如烟兴奋的瞪大了眼睛,是去偷窥吗?娘亲是想去偷窥吗?也许惊澜哥哥现下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课,娘亲看见了一定会揍他,矮油!那真是太有趣了!

百里瑾宸看着自家小妹那幸灾乐祸的嘴脸,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丫头,似乎看见旁人倒霉,她就格外开心。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妹?接着,他不由得十分老成的叹了一口气。

再于是,就展现出了一副几个人一起前行,中间却有一个三岁大的小毛头,仰头十分深沉的叹气。让百里惊鸿和南宫锦的脑门都划过了一条黑线,一旁的侍卫们嘴角更是不断的抽搐。这孩子才三岁多一点没错吧?

南宫锦都这样吩咐了,他自然就乖乖的带路,并没有通传。但这路带的十分奇怪,因为他居然是带着南宫锦一路往御花园而去,南宫锦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御花园不是赏花的地方吗?上课的学堂不该在这儿啊,心下一奇怪,嘴上自然也就问出来了:“学堂不该往这边走吧?”

“回禀夫人,是墨大人说,御花园空气通畅,对太子殿下的身体有好处,所以就选取了御花园作为露天书房!”侍卫顶着满头的汗水开口回话。

南宫锦的嘴角也很给面子的抽搐了一下,是墨冠华自个儿在书房憋不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