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威压中透出几分高贵,似乎天生就带着神性,声线听不出喜怒:“北辰翔已经忘了,天有多高了么?”

北见歌低着头,问了一句:“君上,要动手吗?”

他觉得大皇子其实挺需要被教训的。

神慑天轻笑了一声,带着神性的声,再一次响起:“不知天高的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与神慑天为敌,比与天为敌更愚蠢!因为凌驾于天的,只有神慑天。不必管他了,本君现在只想钓鱼,你去备工具。”

神慑天的答案,没有出乎北见歌的预料。

这世上君上能看进眼中的人,少之又少,君上肯认真跟他们计较一件事的人,更少。而大皇子的实力,显然没到被君上看入眼中或是计较的地步……

北见歌转身,去准备工具。

忽然,北见歌想起来什么,又说了一句:“对了,君上,北辰奕奉命去边城了!”

神慑天淡淡问了一句:“北辰奕么?”

大道之上。

一辆马车,在道路的中间行驶。

来往的百姓们,都自觉地退避到了一边。

因为护卫马车的卫队,手中举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奕”字。

这能让所有人清楚,马车里头的人,就是他们的奕王殿下。

奕王在北辰皇朝的威名,无人不知。百姓们对于这个亲王,都是爱戴与畏惧皆有之。

这么多年来,奕王为北辰皇朝令下不少汗马功劳,所有人都很崇拜他。可奕王的许多手段,却又令许多人觉得闻风侧目,不敢靠近,只觉得可怕。

马车外面的气氛压抑。

马车之中,北辰奕闭目养神。他头上戴着金冠,金冠上雕刻着狼图腾,似乎彰显着他的野心。而那一身皇者才有的王者之气,竟比皇帝身上的更甚。

这个人,只需要看一眼,便会被人认为,他是天生的皇者。

而此刻。

一阵风撩起窗帘。

北辰奕睁开眼,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下一瞬,他神情忽然恍惚起来,似看见一名娇俏活泼的女子,就在马车中,指着窗外对着他笑:“北辰奕你看啊,外面多热闹!北辰奕……”

他无意识地伸出手,对着女子的脸触摸而去。

可下一瞬,女子消失不见,窗外的喧嚣也消失不见,只余下压抑到令人屏息的气氛。

他苦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阿曦,四年过去了,四年了……阿曦,这是惩罚吗?”

这是惩罚吗?

她死了,他还活着。他无时不刻都在想她,不能忘,也忘不掉,更舍不得忘。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人掀开。

北辰奕回过神,看向门口。

一名侍从进入马车,看向北辰奕:“王爷!”

北辰奕的面色恢复如常,已经是那般深沉的模样,低沉悦耳的声响起:“确认了吗?”

“确认了。边城突然出现的那名叫夜魅的姑娘,北辰邪焱的确对她十分上心,之前我们听到的那些,都不是谣传,全是真的!”侍从很快地开口。

北辰奕颔首,从袖中拿出来三个信封,递给侍从:“按照顺序打开信封,三件事情,依次去办。那个女人,将成为我局中重要的棋子!”

侍从立即点头:“是!”

侍从应完之后,便退了出去。

北辰奕收回眼神,眸光深沉如旧:“突然出现的女人吗?这种突来的变数,反而让游戏,变得更加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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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对手的赞美!

北辰奕闭上眼。

马车依旧在缓慢前行……

夜魅走向军营的途中,正巧看见欣悦雁和司马蕊,两个人在院子里头,做非常无聊的事情。

跳绳!

夜魅用一种宛如看小学生的眼神,看了她们两个人几秒钟,忽地,司马蕊跳起的时间没抓好,腿被绳子给绊住了!

又因为跳起的过程中,绳子甩动得太用力,这一下抽到腿上,她整个人的面色都疼得扭曲了几分。

可。

也就是这一幕,给了夜魅一个灵感。

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让她眼前都亮了一下。

正在夜魅愉悦之间,欣悦雁抬眼之间,也看到了夜魅,笑嘻嘻地过来打招呼:“夜魅姑娘,你要一起玩吗?”

实在也不好说,在二十一世纪,跳绳是小学生玩的,或者说……许多小学生都不玩了,她实在是无意客串一把小姑娘。

于是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司马蕊也看见了夜魅,提着手中的绳子走过来,笑吟吟地开口:“你有什么事情?说出来看看,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夜魅刚打算走,想了想,她们两个姑娘,要是让她们来监督做这件事情,说不定会比较靠谱。

于是她点点头:“那好,我的确是有事情要拜托你们!”

随后,夜魅回头看了一眼卢相桦。

她复又冷声开口:“你们三个都附耳来!”

她一副神秘的样子。

三个人也都把脑袋凑了过去,听着夜魅说的时候,卢相桦的脸色一阵扭曲。

而司马蕊和欣悦雁的脸上,则写满了亢奋。

两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并且随着夜魅的话,两个人的眼睛越发的晶亮。

等一切都说完。

夜魅看了一眼她们三个人,开口道:“另外一件事情,我让萧越清去做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了,不容有失!”

“嗯!”司马蕊算是第一次被夜魅委以重任,她心中很明白,这是夜魅开始信任她的表现,所以她当然会抓住这机会。

欣悦雁满脑子都还琢磨着,把夜魅拐回去当弟媳,这时候当然也是连连点头,非常愿意帮夜魅做点事。

卢相桦更是直接抱拳道:“夜魅姑娘放心,这件事情末将一定办好。相信您这个主意,一定会让大漠那群人吃大亏!”

营帐之外,骁钦的脸上戴着面具,负手身后,看向远处的黄沙。

这时候,他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骁钦回过头看了一眼,便见着了穿着僧衣的鸠摩诃。

鸠摩诃扫了一眼骁钦,笑着开口:“左翼王今日怎么又戴着面具?听闻左翼王不日之前,在战场上被夜魅斩裂了面具,展露的面孔极为俊美,用这么一张面具遮着脸,左翼王不觉得可惜吗?”

骁钦闻言,倒丝毫不动怒,只云淡风轻地道:“本王不曾质疑阁下为何穿僧人的衣服,阁下便不必质疑本王是否戴面具。人活一生,管好自己已是不易,何必质疑别人?”

“哈哈哈……”鸠摩诃当即大笑起来。

他当然知道骁钦话里有话,更知道对方嘲讽自己穿着僧人的衣服,其实是狼子野心,只是为了用出家来掩盖自己对王位的企图。

但鸠摩诃也不恼,倒是点点头,开口道:“左翼王说的不错,人活一生,管好自己已经是不容易。所以除了左翼王自己,其他的事情,在下也希望左翼王不要管!”

“阁下尽管放心!”骁钦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鸠摩诃一眼,“本王已经决定,明日就离开大漠!”

鸠摩诃一怔,倒是没想到骁钦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骁钦扫向鸠摩诃,笑了一声:“阁下与令尊多次试探,无非就是对本王的不信任,担心本王会成为你们的绊脚之石。如今本王没有兵权在身,阁下对本王敌意这么深,本王继续留下,恐怕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对于骁钦的推断,鸠摩诃倒是一点都不否认,反而扬眉笑起来,看了一眼周围,并无其他人。

鸠摩诃颔首道:“倘若左翼王效忠的人不是大汗,鸠摩诃倒是愿意结交你这个朋友!可惜……”

骁钦的话没错。

对方是效忠大漠王的人,而且对方的实力,也毋庸置疑。倘若自己要大漠王的王座,骁钦就不得不除。

鸠摩诃继续道:“鸠摩诃不像父亲那般天真,得到左翼王承诺不会挡路,就对左翼王放松警惕。毕竟危险,还是扼杀,才最安全。左翼王你说是吗?”

“本王理解!”骁钦立即点头,并诚心地称赞道,“阁下这样的心性,有称王的资本!”

相较之鸠摩诃的父亲,鸠摩诃的确适合称王得多。

倘若是他骁钦站在鸠摩诃的立场上,第一个要除掉的人,也会是自己。

骁钦这话一出,鸠摩诃立即笑起来:“看得出来左翼王这句称赞,是出自真心,所以鸠摩诃就受了!其实,左翼王也不一定要走,如果左翼王愿意留下,改变自己的立场,跟鸠摩诃共图大业……”

骁钦看向鸠摩诃,扬眉开口:“本王效忠过大漠王,就不可能效忠阁下。一个男人的立场,如果这样轻易就会改变,这与卖主求荣,有什么区别?”

鸠摩诃闻言,倒是又问了骁钦一句:“那么,左翼王日后会与大漠为敌吗?”

骁钦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道:“本王此生不会再参与,北辰皇朝与大漠之战之间的任何战务。”

随即,骁钦继续道:“相信阁下也明白,想杀了本王,对于你们来说,也并非易事。既然本王明日就会离开大漠,永不再回来,本王也建议阁下不要节外生枝。否则,本王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脾性,而本王下一步是选择离开大漠,还是选择与阁下的家族为难到底,本王也不能保证了!”

这也是骁钦对鸠摩诃的威胁。

鸠摩诃笑了一声,拱手道:“在下相信左翼王是言而有信的人,自然不会有节外生枝的道理,既然这样,就祝阁下一路顺风!”

“多谢!”骁钦点头,“那也提醒阁下,与夜魅交战,一定要小心,否则阁下,一定会吃你入战场多年来的第一次亏!”

☆、149 求你了,让我把你出卖了好吗?

鸠摩诃扬眉:“看来,左翼王对她评价很高?”

骁钦丝毫不隐瞒自己的赞赏,盯着鸠摩诃开口道:“相信阁下也知道,本王在大漠四年,也未曾尝过一败。但是上一次,不仅败了,而且是惨败。否则阁下也不会找到机会,将本王手中的兵权夺走了!”

鸠摩诃点头:“这倒也是!”

昨夜跟夜魅的交谈,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眼下听了骁钦的话,便也又高看了几分。

骁钦继续道:“承认对手,也是肯定自己。夜魅,她绝对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鸠摩诃扫了骁钦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左翼王的忠告,在下记住了!”

话音刚落,忽然一名士兵跑来:“鸠摩将军,有人找您!”

骁钦看了一眼鸠摩诃。

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开口道:“既然有人来寻,阁下就自便吧!”

鸠摩诃似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找他。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就对着骁钦点点头:“告辞!”

骁钦目送鸠摩诃走远,轻轻叹了一口气。

下一瞬,骁钦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地,有一名黑衣人,出现在骁钦身侧。那名黑衣人,看了一眼骁钦,开口道:“医邪已经考虑好了?”

医邪这个称呼,令骁钦笑了一声。

似乎不知如何评价这个称谓,但他到底也没有在意这个称呼。

他扫了那黑衣人一眼,冷声开口道:“我同意奕王的条件,你去复命吧。只是,也希望奕王明白,除了这个条件之外,骁钦不会为他做别的事!”

“好!”黑衣人点头,并开口道,“既然这样,奕王就等医邪登门了!”

骁钦摇头,旋即道:“骁钦会在北辰皇朝的边城,等着奕王!”

“也好,医邪的话,我一定传到!”

黑衣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鸠摩诃走回自己的营帐。

就看见了小甜菜老人。

小甜菜老人进了营帐,已经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着,大吃大喝着。

鸠摩诃看了他一眼,当即嗤笑了一声:“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师父大人!”

“嘘!”小甜菜老人立即对着鸠摩诃吹了一个噤声的口哨。

并且用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四面看了一眼,才很快地道:“我可是骗了你师妹,说你是我兄弟的徒弟!你小子这张破嘴,不要给我说露馅。”

只有天知道,他对着夜魅胡扯,假装鸠摩诃不是自己徒弟的时候,有多心虚。

“哟呵,师妹!”鸠摩诃仿佛来了兴致,扬眉询问,“师妹是哪位啊?又是哪个人瞎了眼,认您当了师父?”

这话,小甜菜老人听着就不是很高兴了,先是怒斥了一声:“我叫你不要说了,别被她知道!再说了,认我当师父,有什么不好,你现在混得不好嘛?”

鸠摩诃白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开口道:“这里都是我的人,她能听到什么?至于师父你,当年丢给我一本秘籍,就什么都没管你徒儿我,这些年还要我一直伺候你白吃白喝,你自认你这个师父称职吗?”

“咳……”小甜菜老人剧烈地咳嗽了一声,瞪着鸠摩诃道,“你也不要这样说,你要知道,想拜我为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鸠摩诃大步跨到主位坐下,不屑地瞟了一眼小甜菜老人:“不简单吗?反正我认为也并不困难!我的大师兄孤月无痕,你当年收他为徒,是因为他天赋异禀,在没得到你秘籍的前提下,小小年纪就已经无师自通了你的最高心法,你怕他哪天用你的心法打败你,于是诓骗了他的父母,强行收他为徒!”

“咳咳咳……”小甜菜老人直接被呛到,摆了摆手,开口道,“哎呀,这种陈年往事,就不要提了!你大师兄自己对我都没什么不满,也轮不上你来抱不平!”

鸠摩诃耸了耸肩,又继续道:“至于我那还没见过的三师弟,是哪一块大陆的皇帝来着?我忘了。不过我想,师父你收他为徒,也绝不是因为传说中的看上了人家的资质,定然又是看上了别的什么。”

小甜菜老人被他几句话,已经说得来了气,警告了他一句:“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样猜测你的师父,真的好吗?”

虽然他说的也没错。

但是自己也是好面子的好不好啦!

鸠摩诃对他的跳脚,丝毫不在意,只扫了他一眼,慢腾腾地继续开口:“说吧,收下这个小师妹,又是为了什么?她是谁?”

说着,鸠摩诃就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准备喝茶。

小甜菜老人斜着眼睛瞟着他,开口道:“为了什么就不多说了,至于她的身份啊,就是北辰皇朝边城,如今的领兵者,也就是那个夜魅!”

“噗——”鸠摩诃的一口茶水,就这么喷了出去。

并且成功地被呛到,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家师父半天。

小甜菜老人也是一脸的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强行平静了一下情绪,开口道:“所以啊,你明白了,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你也是我徒弟。不然她一定会怀疑,我要收她为徒,肯定是居心不良。这样你师父我好不容易收到的徒弟,就会这么吹了!”

鸠摩诃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才盯着小甜菜老人道:“那你就不担心,我怀疑你收她为徒之后,会帮助她算计我?我担心自己被你暗中出卖,于是直接将你拿下?”

小甜菜老人摇了摇头,果断地道:“这一点我还真的不担心,因为我根本不会私下出卖你。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来求你,让我把你出卖了好吗?”

鸠摩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