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会不会还设计,在大漠请了外援来帮他杀九魂?

北辰邪焱也不笨,夜魅能想到的,他当然都能想到。也就是因为能想得到,心中便也更是不悦。她就这么在乎那个乳臭未乾的小子,他当然高兴不起来!

北辰邪焱冷嗤了一声,睨了夜魅一眼之后,看向北辰奕,缓声道:“皇叔,活命的机会不是每次都有,你好好珍惜!”

北辰奕闻言,竟然也不动怒,反笑道:“那是自然!”

话音落下,北辰奕将手中的貂裘给自己披上,放下了马车的车帘。沉声吩咐:“走吧!”

清歌立即领命,架着马车,率先而去。

小官等人也上来,到了北辰邪焱身侧。

钰纬一脸纳闷地看着小官,实在是不太明白,小官既然已经找到了夜魅姑娘,为何不单独与夜魅姑娘前行,还要跟在北辰奕的马车后头,这小子想什么呢?

正在钰纬纳闷之间……

北辰邪焱便扫向小官,率先开口问了:“你为何跟在北辰奕的马车后面?”

“这……”小官一脸苦逼,低着头实话实说,“是,是这样……属下找到夜魅姑娘之后,她说,她说让属下直接在后头跟着就是了,属下也不敢违背夜魅姑娘的意思,故而,故而……”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了,但是他相信殿下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并且他内心十分希望,自己这话说出来之后,夜魅姑娘不要说出因为对自己不满意,所以没有单独跟着自己走。

钰纬一听小官的话,顿时为小官的情商着急,他说这种话,不是在搞事情吗?显然有挑拨夜魅姑娘和殿下关系的嫌疑啊!

北辰邪焱低下头,看向夜魅,缓声问:“所以,夫人是舍不得离开北辰奕吗?”

☆、245 你准备过三夫四君的日子?

这是什么跟什么?!为什么他能联想到这里?是他的想象力太丰富,完全跟她不在一个频道,还是啥?

还有,他这种危险的,可怕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小官听着北辰邪焱这么一问,也懵逼了……

钰纬同情地看了一眼小官。

挺好。

要是夜魅姑娘今个儿在殿下这里吃了瘪,小官才是真的惨了,指不定因为“挑拨离间”搞事情,被夜魅姑娘“惦记”上,以后果子都不好吃了。

见夜魅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不说话。

北辰邪焱嘴角淡扬,笑容优雅如旧,却是问了夜魅一句:“怎么,夫人不说话,是因为心虚吗?”

“我心虚什么?”这一回,夜魅的反应就快了起来,但是跟他说这些话,也是在是不方便钰纬等人听见,于是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四周。

北辰邪焱也明白她的顾虑,偏头扫了一眼钰纬等人,钰纬立即会意,一挥手,示意小官等人跟他一起退下。

一众人立即先闪到了一边。

于是这道上,就只剩下夜魅和北辰邪焱两个人了。

夜魅回头扫了一眼北辰邪焱,黑着一张脸开口为自己辩解:“我为什么要心虚,我怎么不舍得离开他了?你不要过分解读。我只是想着,总归也是要回边城,既然这样的话,有白坐的车我为什么不坐?”

说着,她更加无语,瞅着他道:“难道我一定要冒着严寒,跟小官在外头吹风回去,才能显得我很讨厌北辰奕吗?就是讨厌他,我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吧?”

她并不是那种看谁不顺眼,就要自己受罪也不跟人处在一个屋檐下的性格,她反而是那种越是跟人互相看不顺眼,就越是要占人家便宜的人。

这不,一路上坐了北辰奕的车,裹着他的貂裘,看着他受冻,不管怎么说,也比她冒着寒风赶路回去划算多了不是?

北辰邪焱睨了她一眼,优雅的声线,缓缓询问:“所以,这就是你披着他貂裘的理由?”

他的语调很危险。

但是夜魅作为一个钢铁直女,丝毫不觉得自己披了个貂裘有什么问题。抬头盯着他,黑着一张脸道:“那又怎么了?他作为我的仇人,我披着他的貂裘,我不冷了还能让他受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北辰邪焱:“……”

他盯着她一派认真的容颜,还有她美眸中隐隐约约的怒火,他也算是明白了,她当真是发自内心的没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并且……

她把这些事情,完全都按照逻辑分析,丝毫不分析情理。她理智得可怕,但情商也低得可怕。

这一瞬间,他忽然想敲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头都装了些什么。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已经意识到自己已经动了怒气,他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已经跳动了起来。

但是跟夜魅这么一个,忽然不觉得她自己有什么问题的女人,争执这个问题……最终的结果恐怕是……

果真,他正想着。

夜魅就无语地盯着他的脸,发表了一句:“北辰邪焱,你真的不要成天闲着没事,在这儿无理取闹了!”

是的,他就知道,她还要觉得他无理取闹。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觉得自己胸腔的怒火,简直快压制不住,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偏偏爱上这么一个思维比他还要男人的女人。

看着他一副压抑这巨大怒火的样子,夜魅只觉得这家伙是真的有点小气。但是她也是懂得分寸的人,瞅着他这么生气的样子,就算她不理解他的生气,她也认为自己这时候不宜火上浇油。

于是,她沉默着没有吭声。

而,也好在她没有火上浇油,所以北辰邪焱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地将自己心头的怒火,强压了下来。

默了片刻之后。

他盯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忍着额头跳动的青筋,缓声开口:“那夫人,你腰间的红玉箫,又是怎么回事?”

说着这话,北辰邪焱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嗯,不愿意离开马车,跟北辰奕分道扬镳,是因为不愿意自己跋涉赶路。披着北辰奕的貂裘,是因为她冷,并且还想让北辰奕受冻。这些说法,看得出来她是发自真心觉得她自己没问题。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忍。

但是,这红玉箫呢?

他怎么忍?

他根本没办法忍!

“呃……”夜魅的嘴角顿时抽搐了一下,方才还黑着一张脸,言辞凿凿的气势,这一秒钟顿时没有了。

并且眼神还左右漂移了起来。

其实在路上,她也是真的不止一次担心,要是北辰邪焱看见了这只红玉箫,她怎么交代。

因为这个问题,的确是有点儿严重。

她收了北辰邪焱的求婚礼物,才确定了他们订婚的事儿,所以可以将收下求婚礼当成一种仪式了。而这个时候,她还收下了孤月无痕的红玉箫,这么一个全天下都知道,这是求婚信物的玩意儿。

看着她的眼神四处看,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北辰邪焱心头的怒火更甚。

她从来是一脸冰寒,难以有这般模样,却因为这件事情,心虚到这样的地步,可见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的确是她有错。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使得自己再次冷静下来,没有直接便发作。魔邪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夫人,不打算解释一下吗?还是你准备过上三夫四君的日子?”

三夫四君这四个字,他说得尤其渗人,让夜魅听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但是她脑残了一下,忍不住直接辩解了一句:“哪里来的三和四?就算加上孤月无痕,也只有两个人啊。”

说完,她自己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

她是不是傻逼了。

这话……根本重点没抓到就算了,甚至还有承认她对孤月无痕有意思的嫌疑。

她这话一出,北辰邪焱魔邪的眸子,便沉了下来,盯着夜魅,优雅的语调,倒是温柔了起来,缓声询问:“只有焱跟他两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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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被媳妇气疯的北辰邪焱!

“不!”夜魅飞快的摇头。

这一秒钟,她甚至也为自己的智商感到着急了,扶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的意思是,就算是加上孤月无痕,也只是两个而已,不不不……”

为什么说来说去,还是这样?

就在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之间,夜魅猛然反应过来什么,抓住了所有问题的中心,开口道:“对!我想说的是,我说只有两个人,只是为了指正你算数上的失误,告诉你一加一是等于二的,不等于三也不等于四。我只是强调一个算数问题,没有其他任何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她这句话还算是说得明白,明确指出了,她只是强调他算错数了。

但是四皇子殿下听完,不但没有感到丝毫的高兴,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一秒钟,更加生气了。

很好,他在跟她谈感情,她却与他谈算数!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怀里的,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比钢铁还要钢铁的耿直大汉!

北辰邪焱沉默了几秒钟,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心中安慰自己,再耿直的未婚妻,也是他自己找的,活该!不能生气!

强迫自己冷静了半晌,他方才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点,垂眸盯着夜魅,缓缓地道:“所以,算数的问题,夫人分析完了。那么我们能谈正事了吗?你为何要收下孤月无痕的红玉箫?”

夜魅也沉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心里也明白,算数问题在这时候,的确不算是什么正事。

听着北辰邪焱的问题,她脸色僵直了数秒之后,瞟着他开口:“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原本不清楚这是什么订婚的信物,我走的时候孤月无痕将它送给我,说做个纪念。我也没多想,所以就收下了!”

她这话,却是让他听出了点意思。

他魔邪的眸子微沉,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优雅的声缓缓地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你起初不知道那是订婚的东西,收下之后知道了,便将错就错的收着了?”

“呃……”夜魅嘴角一抽,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冷声开口,“你想什么呢?什么将错就错。我回来的路上才知道这是订婚的东西,但是想着孤月无痕当时只说了是作纪念,根本没说别的,我贸然地当成订婚礼物,拿去退给别人,岂不是显得我很自作多情?”

说完这个,夜魅又继续道:“况且,孤月无痕武功的深浅我也不清楚,如果他因爱生恨,对我一顿胖揍。我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至于出什么事。但吃亏了咋整?”

她分析的倒是有条有理。

却是令他额角的青筋不住的跳动,很好。逻辑清晰,条理分明,说得头头是道,逻辑上挑不出一点毛病。

真正是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往哪里发。

正在他不悦之间,她还补充了一句话,将他所有的不满都堵在喉咙里面:“再说了,我要是为了退还个东西,被孤月无痕打出个好歹,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他顿时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很好。

现在倒还开始用她的安危来跟他交谈了,所以倘若他坚持说她应该在知晓真相之后,将东西还给孤月无痕,那就是他不仅不讲道理,还将她的安危弃置不顾。

是这样,对吗?

北辰邪焱默了几秒,最终垂眸盯着夜魅,缓声询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自己的行为,并没有任何问题?”

说着这话,他压制着巨大的怒火和妒意。

他当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是出于怎样强大的逻辑能力,才能把这种如何也说不过去的事情,解释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夜魅沉默了几秒钟,摸着自己的良心,坦诚地说道,“说我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也有点夸大其词了,其实我承认我自己是有那么一丢丢问题的。就是就算是有再多合理的理由,但是我收下了孤月无痕红玉箫,并且没有退回,这就是我的问题。”

是啊,不管理由有多么合理,故事发生的多么突然,事情又有多么始料未及。但这件事情最终的结尾,目前的事实,的确就是她已经收下了不该收下的东西。

夜魅作为一个钢铁直女,虽然思维是男人了一点,但是为人还是很有原则的。

她默了片刻之后,敢做敢到地道:“所以这个事情既然是我的问题,我接受任何相应的结果。”

她一本正经地说着,他更是来气。

撅着屁股偷听了半天的钰纬和小官,听着也是十分痛苦,甚至看夜魅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这个女人……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能在殿下已经吃醋吃到飞起的时候,面不改色地在这里,分析逻辑,阐述条理,最终还没有半点亏欠之心的表示,自己愿意承担责任。

我的天!

这种女人……他们深深地觉得,这亏的是被殿下看上,落到别人的手里,别的男人怕是一天得气死八百遍。她都只分析逻辑,只讲道理,不分析情理的吗?

北辰邪焱默了半晌,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敢作敢当的样子,倒是怒极反笑,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好!好!好!”

夜魅明白,他这是快被她气疯了。

但是她真的不懂,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了,她甚至还愿意承担责任了,那他为什么还这样的生气?

男人真是复杂的生物啊,夜魅默默地想着。

北辰邪焱说完这三个好字,垂眸盯着夜魅,优雅的声线,缓缓地询问:“夫人的意思是,任何的后果,你都愿意承担吗?”

“嗯!”夜魅坦诚地点头。

“那好!”北辰邪焱竟然也不多说了,直接便策马,往边城飞驰而去。

马匹跑得飞快,有那么一瞬间,夜魅都没坐稳。幸好是坐在他怀里,他的长臂就在她两侧,她才没有从马背上栽下去。

纳闷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声询问:“你打算怎么与我算账?”

☆、247 她订婚了,还收了我的红玉箫?

看这样子,是打算回去好好算了?

也是,毕竟这三更半夜的,在外面也的确是不好算账。但是回去之后,能怎么算?

夜魅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

她这么一问。

夜风中,传来他优雅却隐含着怒气的声:“夫人既然知道是回去算账,又何必明知故问!”

嗯。

好吧,是真的打算回去与她算账了。

夜魅不知道怎么地,竟然莫名地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貂裘。北辰邪焱的貂裘和北辰奕的貂裘,完全不一样。

北辰奕的貂裘上,有一股龙涎香,在披上之后,便容易令人在那香气中昏昏欲睡,甚至放松警惕,但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特性,所以夜魅披着的时候,反而不敢放松。

披着那貂裘的每一秒钟,感觉都跟与虎谋皮无异,让人充满不安。

但是北辰邪焱的貂裘,就完全不一样了。

上头并无什么味道,落到她身上,却有原本他身上淡淡的体温,披上之后便觉得温暖,甚至是安全。让人裹在里头,倒是真有安心的感觉。

她心思千转百回,怀着这样一种安心的情绪,她竟忍不住让身后靠了靠,离得他怀中更近了一些。

她这样的小动作,顿时令他一僵。

同时,也令他原本十分不悦的心情,在这一秒钟,倒是稍稍缓和了几分。还好,这个女人纵然“讲道理”到令他生气,但到底,她的心还是靠近他的。

可,即便是如此,他内心的怒火,还是迟迟无法平复。

钰纬和小官看着他们策马就跑了,赶紧出来跟上。钰纬二话不说也跃上自己的马,策马而去。

小官无语得带着一众手下在后头跑步……

他的心好累,作为暗卫,他们的行动当然是十分隐秘的,骑马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不管出使什么任何,他们也是使用轻功,也就导致他们的轻功非常好。

但是轻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