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神慑天笑了笑,指了指边上的几坛酒,开口道,“你跟我一起喝了它们,就算是庆祝你成婚!也算是全了我们多年情义,如何?”

北辰邪焱当然看得出来,神慑天今日是故意的,故意来说恩,也故意来说怨,其实目的么,不过就是为了,今夜把自己灌醉,破坏自己的洞房花烛夜。

但是,论起喝酒,他北辰邪焱怕过谁?

两个人便开始喝了起来。

时而不时的,神慑天还会想起来,北辰邪焱小时候练武的糗事,拿出来说一说。

直到两个人,都喝的昏昏欲睡。

钰纬上前来,递给了北辰邪焱一颗醒酒的药丸。神慑天一看,顿时气得指着北辰邪焱,一阵哭笑不得:“原来你早有准备!”

料到了,自己不仅会来,而且还会找他喝酒。

甚至还会喝到这样的程度。

北辰邪焱吃下药丸之后,眼神很快地清明了起来,看了神慑天一眼,缓声笑道:“虽然焱并不认为,与你之间有什么情分,毕竟情分这种东西,都是不够无情的人,用来解释自己对人宽厚的借口。可既然你一定要说有情分,焱也只好配合!”

说到这里,北辰邪焱继续道:“只是,焱总不能让心爱的女人,独守空房。”

神慑天笑了。

其实今日喝不喝这酒,他们也是成婚了,今日他们洞房还是不洞房,明日也是要洞房。他也不过就是,挣扎一下罢了。

其实,也许是自己心中唯一的徒弟大婚,所以,也忍不住向来祝贺,喝到一个不醉不归吧?但是偏偏,他要迎娶的女人,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挥了挥手,开口道:“去吧,去吧!”

说完这话,神慑天就倒下了,醉倒在桌案上。

北辰邪焱站在神慑天面前,沉默了良久,神慑天跟他不同。北辰邪焱除了对夜魅,对旁人都是无情无义,但是神慑天不是。神慑天不仅在世人心中高远,而且重情重义。

所以,北辰邪焱明白,神慑天今日来,其实也有祝贺自己的意思,祝贺自己这个,他一手带大,一手教大,却并不愿意承认的徒儿。

北辰邪焱的手,终于还是落在了神慑天的肩头:“谢谢。”

北辰邪焱转身离开。

神慑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没一会儿,北见歌过来,把他给拖走了。

回凌山行宫的路上,听见他半醉半醒地撒酒疯:“小家伙,你娶谁不好,偏偏娶她……你真是……要师父的命……”

新房。

夜魅本来就不是那种,贤良淑德,等着夫君回来的女子。所以,她早就取下了头顶上,沉重的凤冠,在床上打坐,也是在思考。

其实。

她也不是……完全不紧张。

毕竟,是新婚之夜。

一直到天黑,夜魅都已经打了个盹儿,房门才被推开。北辰邪焱也迈着猫一般优雅的步子,走到了夜魅跟前。

夜魅抬头看着他,这一瞬间竟有点心慌,却强自镇定着,盯着他:“盖头我自己取了!”

他颔首,缓缓笑道:“这样更美!”

夜魅:“……那……”

还没想好说什么,他便已经坐下了,就坐在床头。

“夜魅!”他气度优雅,似高贵的神祗,撩起她胸前墨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嫁给我,当真只是为了利用我?”

他眼中含着期待,似乎期望,这一次,在她口中听见的,是不一样的答案。

她一怔,旋即神情冷若冰霜:“不错!”

他顿了顿,眸中邪光一炽,不见喜怒,扬手放下床幔:“被你选中利用,是吾此生之幸!”

话音落下,便将她压在被褥之中。

夜魅竟然没有反抗,甚至乖顺得厉害。

他褪开她的衣物,唇齿缠绵,肌肤相亲。他原本以为她会拒绝,可她竟然没有。

这种狂喜,让他几乎忘记了理智。

她忽地抓住了他的肩膀,苍白了脸色:“痛!”

他低下头,便看见了床榻上的血迹。他一愣,魔邪的眸中,掠过喜色,低头看着她:“你和孤月,没有过?”

看着他的眸光,夜魅也不知是不是害羞,红了脸偏过头,没有回答。只低声说:“你轻点!”

啦啦啦啦……没猜到吧,没猜到这么顺利吧?没猜到吧?!啊哈哈哈……哥的套路就是,让你们猜不到套路,略略略……

☆、57 如果不能爱,那就恨吧

她所有的声音,都被他的吻吞入腹中。

这也是夜魅第一回知道,情爱之事,是何种感觉。她从未想过,他与她竟然能这样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合二为一。

灵与肉的结合,令她阵阵战栗。

他技术真算不得好,但逐渐也能掌握窍门,似乎对于这样的情事,男人天生就有一种本能,让夜魅难以招架。

这一夜,他们始终十指相扣。

他一遍一遍的要她,似乎一头野兽,不由分说,不知止歇。她的指甲并不长,却在他背后留下一条一条的血痕。

她原以为自己体力算好,定能反客为主,反守为攻,却没想到,竟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只能被动承受。

第二日一早。

夜魅望着床顶,在心里默默地把北辰邪焱八辈祖宗,都杀了一遍。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尤其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必看她都知道,定然一片旖旎,红肿不堪。

而某些人,还食髓知味一样,趴在她身上,还想乱来。

夜魅脸色铁青,想把他给推开,却发现自己动一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她默默地闭上眼,有点认命的意思,任他索要。

不知又激战了多久。

夜魅忍无可忍地问了一句:“你真想让我死在床上吗?”

“怎舍得让你死在床上!”北辰邪焱心情颇好,便像是吃饱了猫,终于放过了她,并且心满意足地道,“受不住了,焱停下便是了。来日方长!”

如果不是夜魅这会儿,真是有点恼火。

她都要问一句,来日方长?方长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日丨它?

说是停下。

他的手却未曾安分,魔邪的声,也缓缓响起:“为何骗焱,说你与孤月无痕,已经……”

夜魅顿觉尴尬。

昨天晚上他知道这个事儿,她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问。原本她还指望天亮之后,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看她不说话。

他一口咬在她脖子上,闲闲地问:“为何不说?是希望焱再来一次?”

卧日!

夜魅当然听得出来,他话里面的威胁。她的脸色顿时青了又绿,绿了又青。感觉到他不是说着玩,显然又是要再来。

夜魅赶紧道:“一个借口罢了。”

他这才算是停下。

魔邪的眸子,却凝锁着她,缓声询问:“借口?一个什么样的借口?一个让焱放手的借口?夜魅,你能不能坦诚一回,回答焱,你究竟,爱的是他,还是我?”

现在,他们是夫妻。

他们也已经圆房。

北辰邪焱并不傻,他深知夜魅的个性。如果她真的一点都不爱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跟自己圆房。这样的无缘无故,挣扎都没有,不符她的个性。

更匡仑,她之前一直坚称,她与孤月无痕,早已有夫妻之实,眼下验证,也不过都是虚假之言。所以,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中所想,当真就是她嘴上所说那般?

他……不信了。

她若是真的爱孤月无痕,岂会不仅没选孤月无痕,还把第一次留给他北辰邪焱?

他又问:“你,根本不爱他,对不对?”

夜魅心里明白,如果自己把第一次给他,他肯定会怀疑,怀疑自己之前说过的所有绝情的话。但是……

她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把第一次给别人。

既然已经选择跟他成婚,她便已是愿意,也只愿意,将自己交给他。眼下,面对他这样的疑问,对于她而言,其实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她沉默了片刻,冷声说:“对!你说的没错,我是不爱他。因为我不想跟你再纠缠,所以找了个借口,跟你分开。这样够不够?”

她这话一出,他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原来,纵然她没有跟孤月无痕在一起,纵然她对孤月无痕,不是她之前所说的情爱,但是她对他,也依旧还是那般态度。

他静静看了她半晌,缓声问:“那……我们昨夜,算什么?”

明明,昨夜。

她也曾经有那么数个时辰,那么疯狂的迎合他,紧紧抱着他。让他一再的以为,她也是爱他的。让他一再的觉得,幸福其实已经在自己掌心。

可今日,她又是这般冷漠的态度。

仿佛昨夜的她,是另外一个人。

夜魅偏过头,闭上眼,冷声说:“你我之间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交易。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我既然利用你,那么……这就算对你的报答吧!反正,也不能让你一无所得,觉得自己吃亏了不是吗?再说了,得到我的身体,你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这话说完,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已经下降到冰点。

她其实清楚,她这样说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都很残忍。

她这甚至是在侮辱他的感情。

侮辱他,不过就是想得到她的身体。可是除了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讲。

他冷笑了起来,缓声道:“好!好!”

话音落下,他眸中竟掠过凶光,盯着自己身下的女人,慢条斯理地道:“既然你把你的身体,作为交换的筹码。那么,是否焱也不必,再这般怜惜了?毕竟,这身体,已经是焱的了,不是吗?”

“你……”看着他的样子,夜魅忽然有些心慌起来。

还未及反应。

他便狠狠的吻她,再一次要她。而这一次,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没有之前视若珍宝的温柔,更像是一场惩罚,更像是一场掠夺,丝毫不再顾忌她的感受。

他的粗暴,一再将她弄疼。

夜魅闭上眼,眼角不知落下一滴泪。她知道自己激怒了他,否认对他的爱,并且侮辱了他的真心。她也知道,他现在的行为,都是她自找的。可她的心,还是疼得厉害。

“痛吗?”

他忽然问她。

夜魅没说话,怎么可能不痛。

他眸中的怒,却丝毫未散,缓声道:“焱就是要你记住这痛,如此……你或许能记住我更久一些。”

她只觉得痛得入骨,不仅心痛,而且身体也痛。

最终,听得他在她耳畔,低声道:“夜魅,如果不能爱,那就恨吧!”

☆、58 避子汤

如果不能爱。

那就恨吧……

恨么……

下一瞬。他的指尖,忽地触碰到一丝温热,他怔住。看了她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已经落泪。

眼泪沿着她的眼角,落入鬓发,虽只有一滴,却如此明显。

“真想让你,一直这样痛下去!”他口中说着无情的话,动作却到底温柔了起来,他的唇畔落在她眼角,吻去她的泪,缓声道,“心再疼,终究,却还是看不得你落泪!夜魅,你爱过我的,对吗?”

她没有回答。

他也终于停止了这样的疯狂,他是想让她一直痛下去,哪怕恨他入骨也好,至少会将他放在心里。

可他却……

舍不得看她再落泪。

她昏睡了过去,北辰邪焱静静坐着,看了她许久,最终起了身。走出了新房……

她刺伤了他的心,侮辱了他的感情。而他,弄伤了她的身子。

谁都没想到,洞房花烛,竟是这样收场。

他们两个人,竟都不知不觉的,将这段感情,逼到了绝境。

按照礼节,夜魅今日原本应该去宫中谒见皇帝和皇后,但是北辰邪焱下令,让人往宫中传信,说她身体不适,不能出门。

昨夜便是洞房花烛夜,能是怎样的身体不适,大家心里也都能猜出一个大概,于是所有人都开启了一波暧昧的讨论。

大家都在诧异,夜魅这样的女人,竟然都会没法去宫中见皇上皇后,可见四皇子殿下,是如何的勇猛。

皇帝也没有在乎这样的细节,听说了之后,也就表示了一下关心,还让人送上礼物慰问,并特准了几天假期,以示恩宠。

司马蕊大中午的,就收到了北辰邪焱的消息,说让她去看看夜魅。

没想到这一看,就让她怒不可遏。

帮着夜魅擦药,司马蕊也很是心疼,纵然是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是那红肿,也着实太严重了几分。

她忍不住怒道:“女儿家的第一次,他怎么能这样粗暴?”

夜魅这时候已经醒了,她脸色苍白,冷色坦诚:“是我逼他的,是我自己激怒他,说跟他圆房,不过是拿我的身体换取利益。我还说,他求的就是这个!”

“你……”司马蕊顿时被她气到了。

她忍不住道:“你一直伤他的心也就罢了,何苦还要这样侮辱他的感情?他这……必然是会动怒的啊!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是何苦,这样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好的新婚之夜,原本她以为,就算他们不能恩恩爱爱,至少也是相敬如宾,但是最终成了这样。

夜魅冷了脸,冷声道:“昨夜圆房,他想要,我竟没想过拒绝,我甚至早就准备给他。阿蕊,我太在乎他了。所以,我只能这么做,我不将他推远一点,我自己就一定会陷进去!”

司马蕊也知道,夜魅所处的位置,也实在尴尬,以后竟然还要做仇人的儿媳妇,管仇人叫父皇,这样认贼作父,谁都接受不了。

这时候她要是还放任自己对北辰邪焱有情,她或许会疯掉。

只是,司马蕊还是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这样折腾自己了。你身上的伤,我看得出来,他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是保有几分怜惜,并非是全然无情。你就不要再这般激怒他了,让自己受苦又是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