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想,夜魅跟他非亲非故,之前还有过节,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他?

话到这里,心满意足,并且沉浸在自己打败了北辰奕一回,于是十分高兴的皇帝,就让众人退下,自己要休息了:“好了,都散了吧!”

众人很快地就散了。

司徒曌出去之后,却是叫了北辰翔一声:“大皇子殿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先去拜会皇后吧!”

反正自己想要劝什么,北辰翔是听不进去了,只好去看看,自己的妹妹能不能把北辰翔给说服了。

北辰翔看了一眼钟山,开口道:“那钟大人……”

在他看来,自己要跟舅舅、母后一起商量事情,是应该带上钟山一起的,因为都是自己非常看重的臣子。

司徒曌却是不满地开口道:“大皇子,臣只是想跟皇后,还有您,说点家事,你叫外人干什么?”

那要是说家事的话,钟山的确就是个外人。

北辰翔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钟山,见钟山面色淡然,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于是也放了心,赶紧跟着司徒曌走了。

他们两个一走。

北辰邪焱、夜魅,钟山就一起往外走。

夜魅看了一眼司徒曌和北辰翔的背影,问了一句:“你们猜,他们这是要去商量什么?”

北辰邪焱轻嗤了一声,优雅的声,漫不经心地道:“无非不过就是说,焱不可信,你不可信,钟山也不可信。”

夜魅立即扭头,看了一眼钟山:“那你方才还不坚定地跟上,赶紧去为我们挽回一下信任?”

她话是这么在说,神情却是似笑非笑。

钟山也是一摊手,开口道:“臣为什么不去,您心里也明白不是吗?以北辰翔表现出来的智商,司徒曌要是能说服他才怪了,皇后的脑子也是……嗯,算了,我不喜欢评价蠢女人。放心吧,根本就不需要我去,他们母子很快就能把司徒曌气一个半死!”

夜魅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星河,冷声道:“是啊,说真的,这一瞬间,我真有点为北辰奕可惜!”

这么一个愚蠢的人在做皇帝,而北辰奕这样的聪明人,却只能当一个王爷,也不知道北辰皇朝的先皇,是怎么想的。

钟山把手笼在袖子里,叹息道:“北辰奕,生母身份太低微,败在出身啊!北辰皇朝的先皇其实是聪明的,他看好的是北辰奕,但是满朝文武那儿说不过去,毕竟一个庶出的皇子,百官一定不服。所以他给了北辰奕一道圣旨,覆灭三国,则取帝位而代之,那是改变他命运的机会,只是……”

只是命运依旧是弄人。

在能够名正言顺登上帝位的时候,因为他爱上宗政曦,又错过了一切。北辰奕,最不愿屈从于命运的人,最终却又被命运玩弄至此。

夜魅冷笑:“也许当年先皇直接把皇位给他,也能免了宗政皇朝的浩劫。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却要拿别人的生命铺路,何其残忍!”

夜魅这般一说,钟山笑了笑,便也不再开口了。

☆、84 锤死北辰邪焱!

其实,在政客的眼里,能谈笑之间指点江山,便是政客最辉煌的时刻,其他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算什么呢?根本不值一哂!

走出大殿,钟山看了北辰邪焱一眼。

暗示自己有话要跟夜魅说,希望他回避。四皇子殿下怎么会看不懂他的眼神,他眸色沉了沉,魔邪的眼眸,看向夜魅。

事实上,他也很不愿意吃醋啊。

但是事实就是,最近钟山跟夜魅,实在走得太近,动不动自己这个正牌夫君都要回避了。

之前是跟夜魅之间关系紧张,不敢计较,也不能计较。

但是今天跟夜魅把一切都说清楚了,那自然就要计较了。

然而,夜魅却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离开。

四皇子殿下这会儿,就觉得自己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夜魅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感受。

可是,看着夜魅的神情,想着他们两个人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绝对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分崩离析,于是,他只好暂且出去。

等钟山跟夜魅商量完这一回,再好好跟夜魅提一下,自己的不高兴。不管怎么说,钟山也是个男人!

等北辰邪焱离开之后。

夜魅扫了钟山一眼,冷声开口询问:“查清楚了?”

钟山点点头,并且悄悄递给了夜魅一张纸。同时他道:“夏初墨的父亲手中有兵权,为了以后用上,我故意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细作,是她的贴身婢女,名为秒针。她对秒针十分信任,所以在秒针的建议之下,去问了慕容瑶池。慕容瑶池说她的话都是真的,所以四皇子,很有可能的确就是她腹中孩儿的父亲!”

夜魅听到这里,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钟山顿了顿,扫向夜魅,开口询问:“这个事儿你怎么看?那截布料是证据,如果当真就是四皇子身上的,那……”

夜魅想了一会儿,大步往外走:“这件事情谢谢您了,您先回去吧。”

钟山皱眉,这个节骨眼儿,他认为夜魅不宜跟北辰邪焱闹翻,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该闹翻,于是他问了一句:“您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夜魅大步往外走,冷声道:“不要跟我讲什么大局,我现在不想顾全大局。我去问北辰邪焱,他要是交代不清楚那截布料,我就锤死他!”

钟山:“……”

好的!是您牛!

有那么一瞬间,钟山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至少他自己生长的这个时代,从来没有见过夜魅这么狂暴的女人,嗯,去找北辰邪焱解释,解释不清楚就怎么着来着?

哦,对了,锤死他!

夜魅冷着一张脸,走出了宫门口。

北辰邪焱站在门口等着她。

边上就是马车。

看着夜魅的脸色不好,四皇子心里暗戳戳地想,莫非是钟山说自己坏话了?还是在背后捅自己刀子了?难道钟山是个隐藏的情敌?

就这般想着。

等到夜魅到了自己跟前,他优雅扬眉,慢条斯理地笑道:“怎么了?面色如此难看?”

夜魅看了一眼夜幕,虽然是没有人,但是在这里说话,难免被人听到。

于是,她直接上马,并且非常不客气地揪着北辰邪焱的衣领,就把他往车上拽。

四皇子殿下见状,倒是心花怒放。

上了马车之后,魔邪的眼神看向她,一把把她揽在怀里,缓声道:“怎么?夫人是等不及想要了?怀念我们下午出宫的时候?”

“闭嘴!”夜魅冷声呵斥了一声。

她的脸色一直沉着,看起来非常难看。饶是北辰邪焱的情商再低,这时候他也意识到,夜魅是真的生气了,并且心情非常差。

他缓声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夜魅回头看向他,冷声道:“我刚才不与你在外面说,就是怕来往的路人听见了,知道你给我带了绿帽子,丢了我的面子!我夜魅可丢不起这么大的脸!”

北辰邪焱:“……”这是什么跟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给她戴绿帽子了?

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倍感自己冤枉,就连一贯优雅的声线,也不复云淡风轻,因为他心里明白,要是被夜魅认定了这么一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就是有再深的感情,他们之间也完了。

他开口道:“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会不知道?”夜魅冷眼看向他。

北辰邪焱:“……?”他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脑海中思索片刻,很快地想起来,今日一直缠着他,莫名其妙说怀了他的孩子的慕容瑶池,眉心一动。

脸色也沉了下来,盯着夜魅冷艳的面孔,缓声道:“你莫不是在说,慕容瑶池的事情?”

“不然呢?”夜魅扬了眉,拔高了声调。

他倒是还知道,自己说的是慕容瑶池的事情。所以这说明什么?说明北辰邪焱心中,原本就有鬼?

她便看见他眸中有暗涌掠过,很显然,他也是生气了。或者说,除了大婚当日,在自己刻意激怒他之下,看见过的愤怒之外,今日算得上是夜魅看见他情绪最差的一次。

北辰邪焱几乎是冷笑了一声,盯着夜魅的眼睛,询问:“所以,你相信她的话,不相信焱?”

慕容瑶池的确泼了脏水,他也解释了。

但是,她却愿意相信慕容瑶池,却不愿意相信他。

夜魅看着他似乎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没底了,但是,她想起来钟山查回来的消息,冷声道:“我倒是想相信你,也不愿意相信被戴绿帽子这种丢人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但是……你如何解释,大婚之后三日你不在府中,那三日你的下落是在何处?还有,为何慕容瑶池那里,会有你衣服上的一截布料,你那日回来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你衣服上缺了一角!”

要是没有这截布料,她当然是相信他的,但是人家证据都拿出来了,时间线也对得上,还有人去问了慕容瑶池,她怎么可能不怀疑?

布料?

北辰邪焱也愣了一下:“什么布料?”

☆、85 她家住哪儿焱都不知道

看着他一脸懵逼,一点都不像是装的。

夜魅眉梢皱了皱,冷嗤了一声:“难不成你忘记了,你莫名其妙离开四皇子府,谁也找不到你那三天,你身上衣服的布料,少了一截?很不巧,那一截布料,就在慕容瑶池的手中!她说那是你跟他巫山云雨了三天之后,留在她那里的!”

说起来这个事儿,夜魅就很生气,并且越说越气。

这都是特么的一堆什么事儿啊,本来她以为老天已经够考验他们两个人了,好不容易决定什么都不管了在一起,结果又搞出这么一个事儿,人家怀上孩子,都带球上门来了。

并且还有北辰邪焱就是那个奸夫的证据。

真是气人!

听得出夜魅这番话里面的冷嘲热讽,北辰邪焱却是怔了,他几乎有些纳闷,扫了夜魅一会儿,缓声道:“焱的确不清楚,那截所谓布料的问题。但是,焱能保证,焱根本没去找过她,焱连慕容瑶池的府邸在哪条街都不清楚,如何可能?”

他哪里来的闲心,去注意慕容瑶池这种不值一提之人的府邸,在何处?

又是哪里来的自污的情绪,会去与那般愚蠢的女人,发生关系?难道他的品味看起来,已经这样差了吗?

看北辰邪焱说得十分认真,语气也不复寻常的云淡风轻,不像是在开玩笑,更不像是在敷衍,夜魅的心头也狐疑起来。

她皱眉道:“难道不是因为大婚当日,你对我很生气,很失望,看见我喝了避子汤,更是把你气坏了,所以你就去睡了慕容瑶池,打算专程气我,让我知道我不给你生孩子,总会有别人生?”

看夜魅说得一脸认真。

他抚了抚额头,想起来当时,慕容瑶池的确是对着夜魅,说过这样一番话。那时候他全当笑话听了,只认为慕容瑶池是为了诬陷他,嫁到四皇子府,所以不择手段胡说八道,现在看来……

他一句都没放在心上,夜魅却是都听进去了。

他沉眸,优雅地缓声道:“慕容瑶池的胡言乱语,你竟如此上心吗?她胡编了什么,你就信了什么?”

“你别给我打岔!”夜魅虽然也觉得,慕容瑶池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好像显得自己的智商,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的问题。

但是,总不能盲目的信任他,枉顾事实和证据啊!

她瞪着北辰邪焱说:“我找人去问过慕容瑶池了,人家那可是一副被人骗了身子,怀了孩子,不得不嫁给大皇子保命的委屈样子。她骗我很正常,但是没理由骗她自己的闺中密友吧?”

北辰邪焱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在意,是谁去帮夜魅问的,以及慕容瑶池的闺中密友,为什么要帮夜魅去问这种问题的时候。

先把自己解释明白,才是他现在必须要做的第一要事。

他顿了顿,缓声道:“谁知道是不是有人骗了慕容瑶池,慕容瑶池误以为那是焱呢?难道焱连自己碰没碰过那个女人,焱都不清楚吗?”

“你就不要狡辩了!你给我实话实说,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夜魅的脸色很难看。

并且已经在心中想好了几百种,怎么锤死这个王八蛋的办法!

北辰邪焱:“……?”狡辩?!

他狡辩什么了?

难道现在为自己证明清白,都已经是一件不容于礼法的事情,要被解读成狡辩了吗?

为什么从前,他一点都不知道,夜魅竟然是如此……

想到这里,他魔邪的眼神,含着几分戏谑盯着她,忍不住直接说了出来:“夜魅,为夫从前怎么丝毫不清楚,你会有这般蛮不讲理的时候?”

“谁蛮不讲理了?”夜魅被他戏谑的眼神,看得脸都绿了,她不讲理吗?她一直认为自己很讲道理,是标准的钢铁直女,并且讲理大过感性啊,怎么到了他眼里,自己都不讲理了呢?

他优雅一笑,盯着她,缓声道:“焱此刻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不相信,焱发自内心的解释,你又说都是狡辩。既然说什么你都不信,那为何还要问焱?”

他这话,倒是把夜魅给噎住了。

如果他说什么她都不相信的话,她跑来问他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就毫无意义了。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把自己心头的怒火都压下去。

看着他俊美魔邪的脸,冷声道:“那好,那你先说说!”

看她是真的冷静下来,愿意听自己说了。

北辰邪焱才缓缓开口解释,并且条理十分分明:“其一,焱并不知道,慕容瑶池今日为何会说那些话。其二,一直到现在,焱也不清楚,慕容瑶池的府邸,到底在何处。其三,那一截布料,焱的确是不清楚,是如何失落,又如何落到慕容瑶池府中的,但是只要夫人愿意给为夫时间,为夫一定能找出一个满意的答案,交给夫人!”

他寻常穿衣服,根本很少注意那些细节。

怎么会关注到,自己哪件衣服忽然少了一块?就是下人们发现了,想必都不会跟他提,直接就换了一件新的衣服去。

所以,他目前,就连夜魅说的是哪一套衣服,他都没多少印象了。

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把一切的事情回去一查,就会水落石出了。

夜魅狐疑地看着他。

冷声询问:“你确定?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当然!”北辰邪焱看向她,眸光坦然,没有半点躲闪,也没有丝毫在说假话的意思,反而那眼神里头藏着几分戏谑,似乎看着她生气吃醋的样子,让他老人家心情很好。

一见他这样的眼神,夜魅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怎么明明是她来算账,反而好像是被他调笑了呢?

她很快地想起来一个细节,厉声问他:“好!就算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大婚之后,那三日你忽然失踪,是去哪里了?为什么钰纬都没有带着?为什么整个府邸的人,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当真不是去见她了吗?”

☆、86 犯罪嫌疑人北辰邪焱

她这么一问,北辰邪焱顿时沉默了。

夜魅冷眼瞅着他,冷声道:“怎么?说不出来?解释不出来自己去哪儿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特别阴阳怪气。

夜魅自己心里也有数。

但是吧,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也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内心除了想揍人,就还是想揍人!

很快地,北辰邪焱缓声道:“停车!”

车夫果真停了下来。

夜魅扭头问了他一句:“干嘛?”

话音落下,他便抱着她的腰,出了马车,很快地飞驰而去。夜魅原本打算运起轻功,然而发现,在他身边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运功,他直接就能带着她飞。

既然这样,夜魅也懒得再折腾。

索性就由着他抱着她飞了。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郊外,一处小溪边上,并不见得景色有多美,但是很快,北辰邪焱就抬手,指了指一棵树上的树枝,缓声道:“那三日,焱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