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哭,不说话,哭声变大了。

她这委屈的样子,让他众多斥责都说不出口,看了她许久,“你这个死女人。”

他真想掐死她。

她还是哭,“对不起,我错了。”

还知道错了。

“你认错比犯错快。”他笑自己还没气糊涂,知道她本质。

她的手抓着他衣服,“别生气,我保证没下次了。”

他双手抱胸,“出去。”

她撒娇般不肯放手。

他拉掉她的手,然后把她抱起,直接往房间走去,直接把她扔在床上,然后他自己出去,把门关上,“不准离开这个屋子一步。”

他自己向书房走去。

他有轻微的强迫症,某一项工作在计划的时间内没完成,他会各种不安各种不释然。

他很无语的开机,因为之前那文件未保存,他得找出资料,凭着记忆里先写初稿,再慢慢修改。

白诺言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只要她犯错了后,一定很乖巧,让她不出去她就不得出去。

而这一夜,她觉得委屈,又哭了一次,然后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程沂哲是一夜未睡,陪着电脑一起熬夜…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写着很没有感觉,不知道该如何写下去。我自己把节奏放得很慢,不可能直接就大跳跃。你们也说说自己的看法,或者看到现在的想法吧。我很怕写崩了,今天一天都没有码字,也无存稿,明天再做打算了。

第五十一季

程沂哲大概只在天亮的时候躺到床上眯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他连睡衣都没换,根本没有打算睡很久。她摸着手机,才发现,他睡了半个小时。她在床上弄出动静的时候,程沂哲已经将大门关上。在那一个声响后,她立即睁开了眼睛。她不是要故意装自己睡着,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太丢人了。她记得自己很少这样在人前哭,小时候的确喜欢哭,想点悲伤的事眼泪就跟珍珠掉了链子似的,可长大了后即使哭也只会选个角落悄悄的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哭,也许只是为了发泄,也或者是他真的生气。更多的却是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撕心裂肺的大哭一场。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自虐,起床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把另一台电脑打开,寻找一部她读小学时看了一点的电视剧。程沂哲这点说得真没错,她真早熟,而且是不可救药的早熟。

她想自己很脆弱,因为她还来不及将视频点出来,就又哭了。

《塞外奇侠》,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记着这个名字,已经那么遥远。在她脑海里,永远闪现着那一幕,一袭红衣的飞红巾策马在大草原上奔腾,如此美丽,如此妖娆,如此迷人。虽然,那个她爱的男人,选择了另一个女人。

因为飞红巾一夜白头,所以白诺言永远都不会喜欢那个抢她爱情的格格,无论那个女人多么善良多么端庄多么美丽。白诺言恨透了那个格格,哪怕到现在,也一样。

坚强,好像成为了女人的一种错;男人都只想去保护那个柔弱的女子,可却忘记了身边那个故作坚强的女人,她为了他变得坚强,他却以此为理由更好的抛弃,将另一个不懂坚强的女人放入自己的怀抱。

白诺言的内心充满了邪恶,她想要是她是飞红巾,她一定让他们生不如死,哪怕最后同归于尽。这样的想法太可怕,所以她又鄙视了自己一下,虽然这样的冲动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爱飞红巾那样的女子,甚至爱到,有人在她面前说喜欢的是那个格格,那她会毫不犹豫和那个人绝交。

她果真不是一个好人,可这会儿却像个泪人。她真没勇气,连剧情都不敢看,害怕那种撕心裂肺的感受。

因为知道结果,因为知道过程,所以不敢触摸。

她反反复复的翻着那些旧电影,前提是她没看过,一边看一边哭,一边哭一边看,像个神经病。

程沂哲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知晓,甚至不知道原来天已经黑尽了。

当她感到微弱的气息传来,吓了一跳,看向他,脸上还浮着一层薄泪。

程沂哲脸色很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副狼狈样儿影响了他感官,他厌恶的撇开自己的头,视线竟然停留在她现在看的这部电视剧上。

最近这部电视剧很火,半偶像半都市,画面质感非常好,最关键的是它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任季节随意思念》。根据同名小说改编,这创作的作者听闻有人想拍这部小说,提出的一个要求便是保留这个名字,用男女主角的名字合成的小说名。

白诺言看了他很久,才拿起身前不远的纸巾擦着脸,她没想在他面前一二三的丢人。

眼睛有些肿,而那些发干的泪水像胶水似的沾在她脸上,想笑,却扯起那个弧度时感到疼,可疼得不是很剧烈,她还是笑了,“多流眼泪可以排毒。”

程沂哲许久才又将目光放在她脸上,似乎这个时候才知晓,原来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他没回应,她尴尬的转移话题,“觉得这部片子不错?”

程沂哲还是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这样让他身形更加笔挺。

他抿紧了唇,打主意不说话一般。

她添了添自己的唇,知道自己也没有什么形象,索性也不太在意。过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将伸在茶几上的腿收回来。

他这下,终于开口了,“你真把这里当成了你的家?”

语气里有不悦。

这样的不悦不应该只是她的动作,还因为她犯的一系列事,或者说她似乎慢慢在超出底线,比如随意的跑来,太过随心所欲了。

他不太满意这样的现状了,有些东西似乎需要改变改变。

白诺言没开口,只是将收回的腿又伸到了茶几上。他们都不说话,由此显得电视剧台词的声音更为刺耳。

故事的开始,讲述在大三的任思淰遇到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季柏轩的故事,任思淰美丽妩媚,季柏轩优雅高贵,两个人并未有着不妥。可白诺言不敢继续看下去,他们的恋爱太美了,就像一个陷阱,她宁肯在这里为止,因为她几乎能猜到后面会有大虐。原因很简单,季柏轩这个追求者,太突然了。尤其是在季柏轩送任思淰回寝室后,站在女生寝室下自言自语:女人都是傻子。

当然,任思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喜欢的是即将成为她姐夫的游柏林。

白诺言为这个故事哭了一次,就哭在游柏林身上。在任思淰和季柏轩分手之后,心情非常不好,恰好遇到游柏林和任思颖订婚典礼;任思淰想干一点坏事了。

任思淰将游柏林扶着进房间,这个男人是她小时候一直暗恋的对象,而且也会成为她的姐夫,可今天她真的很想干点什么出来;游柏林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任思淰说,“我从不后悔我爱过游柏林这个男人,哪怕他从未爱过我,哪怕我在他心中就是一个不善良还有着心机的女人,可我一点也不后悔我整个青春都花费在这个男人身上。”

只因为,当她扶着醉了的游柏林进入套房时,游柏林推开她:你不是她,她身上不是这个味道。

那一刻,任思淰哭了,哪怕这个男人在醉了的时候也知道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他要的那个不是他爱的那个。游柏林对任思颖如此,她还能做什么。任思淰也笑了,笑自己当初放弃是对的,即使她知晓就算游柏林不推开她,她也不会和他发生点什么。她要的不过是门外那个男人能吃点醋,顺便给他点教训。

这一幕,白诺言也哭了。

一个男人能在醉酒的时候做到这点,还怕他会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

如果她是任思淰,对于这样的男人也铁定会放弃,只因为他的心永远也夺不回来。

她将目光放到程沂哲身上,可你是这样的人吗?但凡你能够为江桑榆做到这点,她白诺言绝对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他身边。

既然他不是什么痴情烈男,那就不要一副看不起她的姿态。

她将电视机默默关了,她已经提前看了任思淰和季柏轩的结局,所以后面的过程不太想看了。

她咬咬牙,看了看他,轻轻的笑着,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公司忙完了?”她挑着眉。

她情绪多变,话题多变,思维多变,程沂哲只是幽幽的看着她。

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难得,一点也不感到饿。

僵持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你不请自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她突的看向他,装作吃惊,“你很惊喜?”

他走上前,捏着她的下巴,“惊吓。”

她直接伸着双手套住他的脖子,使力将他也拉到沙发上了坐着。然后一翻身,就坐在他的腿上。

她的手解开他衬衣的三颗扣子,将手伸进他衣服里面,不停的滑动游走。

程沂哲并不阻止她,只是看着她的脸。

眼睛还很红肿,眼角下面却是青黑,诡异的一幕,她应该哭了很久,却又偏偏没睡好。

他不太确定她现在的情绪了,因为她的手移动到了禁区。

很久以前,具体多久,他不太确定。他们也一起出去过,而在车上,她要求他一定得和她不停说话。因为这里才能转移她注意力,否则她一定晕车。他当时没理会她,结果她吐了一路。她却解释,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坐车,她铁定晕车。

一个古怪的人,他一直都如此认为。

裤子被她扯得松松垮垮,她却嘴角含笑。

他不动,就看着她玩,就好像在等待着看她能玩出个什么名堂。

她的手在他腿间摸索着,表情却够坦然。

这让他又想到了很遥远的事,她第一次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挺好奇,可好奇也抵不住她心中的厌恶。她肯定是厌恶,因为她不肯看,更别说用手摸了。人的逆反心思总是稀奇,她越这样表现,他就越喜欢在她面前袒胸露乳。

实践果真神奇,可以让人从厌恶到理所当然。

他抱着她的腰,一翻身就将她压倒了身下。

这次做得很激烈,因为他其实没太大感觉,想快点结束,可真做的时候,感觉似乎又来了。她似乎懒得配合了,一副任君随心所欲的姿态。她挑起的火,总是希望你自生自灭。所以他一口咬上了她的唇,让她付出点代价。

痛了后,她也认真了不少,至少懂得怎么让他愉快点。

但这次完得很快,她并未直接从他身上出来,反而用她那双看似精明的眼睛看他,“程沂哲。”

“恩。”他抬抬下巴,手整理自己的衣服。

她突然笑了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突然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则微博流行的“天线宝宝”,将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抓立着,还真有几分像。

他打了一下她的手,她顺势又躺进他怀中。

她真不是个好女人,因为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他轻轻揉搓。

她并不想做,可就是喜欢这样做着灵魂深处最深的亲密行为。

“你不用急着赶我。”她抬头看进他的眼里。

她并不笨,也知晓他话中的含义,只是多数时候她选择自己喜欢的解读方式。

程沂哲扯了扯嘴角,不开口。

“你想想,如果你真赶走我了。而你那位女神又放你鸽子,你不是白忙乎了一场,弄得个鸡飞蛋打?”她挺了下胸,他的手在能感受到,“我还是有点用的,是不?”

程沂哲还是不说话。

“其实你婚后也可以找我的啊,我又不介意。”

程沂哲收回手,“我结婚后一定不会和其他女人有任何来往。”

还是个婚姻守护者,难得。

她又抓住他的手,看了又看,研究珍奇怪兽,“给我画一幅画,好不好?”

程沂哲勾了勾嘴角,“不好。”

“就浪费点时间而已,要不我免费陪你了,不用你付款?”

程沂哲冷哼了几声,“谢谢,你没我画贵。”

他抽身离去,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背影。

在你心里,我就廉价,对不对?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我的人,因为你们,我才有了码字的激情以及写作的热情!

第五十二季

程沂哲也说不太出来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并不讨厌白诺言,可现在他只要看到她就感觉莫名的烦。可他又不想对着她耍脾气,他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不想看到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当她眼睛充满委屈看着他时,他会比看到她更感到烦躁。而且他不想赶她,虽然她做出很多超过底线的事,却似乎一直没达到属于他的临界点。有时候他很想知道,自己对她的忍耐度究竟是多少,会在什么时候忍不住直接将她摔在门外,彻底的将她当成陌生人。

他心中竟然默默的期待着那一幕。

他并不是个耐心的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尤甚。也因此,他好奇自己对白诺言如此多的耐心从何而来,后来他给予了自己最佳理由,她把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予了自己,女人能有多少个六年?

而且这样的年华,没有任何身份,即使他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并不欠她。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一切公平。

可她在他身边太久了,或者说他内心深处也有着那么一点处女情结,由此他对她能忍则忍,前提是他知晓她不会翻出多大的浪来。

她看起来胆子挺大,实际上就是个胆小鬼。

他不想看到她,可不想做得太明显,恰好他老妈让他回家,成为了他最好的选择。

他从未觉得,回家是一件如此享受的事。他的听话,让徐素青也诧异,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自然也少不了嘘寒问暖一番。

程沂哲幽幽的躺在沙发上,露出疲态。他这个时候才反应回来,叫自己回来肯定不得是想自己了,那一定就是有事,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儿?

一顿饭的气氛还算好,他们家就这点好,从不在饭桌上说公事,当然私事也少。

这避免了他食欲受到影响。

吃了饭,程志峰像往常那样问了问公司最近的情况,他下一步的计划,他规规矩矩的回答,程志峰也就满意的自己离开。

程志峰一走,程沂哲就知道,看来事情是由自己的母亲开口。

他做出很累的样子,公司最近一直忙一个项目,他的“累”也是理所当然,只希望母亲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话能少则少。

徐素青打量了自己的儿子很久很久,才笑道,“我儿子能将公司的琐事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怎么追个女孩子就这么不上道?”

话题才抛出,程沂哲就暗地里分析,看来是想说他的婚事问题了。

这还好点,可随即又觉得不对,这肯定只是个引子。

“我擅长长跑。”他的表情缓和了很多,“短跑比的是天赋,长跑比的是耐心,天赋不是人人都有,可长跑靠的是自己。”

徐素青摇摇头,“和你老妈也胡说?”

程沂哲蹙着眉,有点不明所以。

徐素青脸色稍稍放严肃,“外人怎么看那人外人的看法,我就问你句实话。你是真对江家那丫头有兴趣?虽然别人说你追得紧,也不见得你就真做了什么,也不见得有多勤。”

原来他母亲是这样看待。

“那应该如何?”他有些好奇。

儿子这不以为意的态度让她直摇头,“不会金屋藏娇吧?”

只是一句随意的话,程沂哲却抿了抿嘴,“瞎想,瞎说。”

凡事提个醒就是了,说太多也招人烦,徐素青想了想才开口,“最近和你堂弟有联系吗?”

“怎么了?”看来这才是重点。

“现在你叔叔婶婶都气到不行了,沂北什么都没告诉你?”徐素青试探的问。

“出什么事了?”

“程家的儿子,看着乖巧,全是做给别人看的。真在大事上,从来不靠谱。”提到这个,徐素青还真来了气,“你也老大不小了,感情的事也不定下来。你要是定下来,也给沂北当个好榜样,兴许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折腾。”

怎么又到他头上了,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打起了精神,“沂北怎么了?”

“他和泽芸分手了。”

程沂哲脸色一凝,这小子还真有骨气。

当然这话不敢说出来,只好答应着一定去劝一定去劝,心里却好奇程沂北做出这样的事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