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母都亲自来此了,肯定不是只来聊天玩乐,一定是关于他们的终生大事吧。

白诺言不由得腿打颤。

她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出来,可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这感觉,比任何时刻都难以承受。

他们都在笑,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着对方的孩子如何如何好。

白诺言咬了咬唇,这才发现,原来江桑榆也在,只是去泡茶出来给众人。

江桑榆对白诺言笑笑,“姐。”

徐素青和程志峰对江桑榆似乎极为的满意,脸上的笑如此刺眼。

白诺言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她肯定不能留在这里,听他们讲述幸福。

江桑榆将茶端上来后,走到白诺言身边,语带关切,刻意减小声音,“喝酒了吗?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喝点什么?”

白诺言将她的脸看了好几遍,最后闭了闭眼睛,“我今天有一个朋友过生,我答应了他帮他庆祝,我回来是让你们别担心我,我今天

不在家里住。”

白诺言没有听清楚江桑榆说了什么,或许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说。白诺言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憋着的那个笑有没有展示出来,她像一个被

大败的敌军,只有选择落荒而逃。

不战而败。

就是这样的感觉。

她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她冲出江家别墅。

这地方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里。

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里折磨着自己。

她恨透了自己,像不像以为自己很有能力,却到了事情重要关头什么决策都做不出来,她就是那样一个蠢蛋。

她的步子越来越快,胸口因喘息而剧烈的起伏。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哭了。

直到一辆车在她不远处猛的踩了刹车,她站在原地,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然后,蹲下了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

她在哭,可并没有哭出声音。

程沂哲在车内犹豫了几秒,下车,走到白诺言面前。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犹豫的伸出手,将她的头抬起来,看到她脸上的泪很不可思议。

他哑了哑口,“怎么了?”

她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程沂哲拧了拧眉,想将她拉起来,她却死活不肯,“出什么事了?”

她还是不说话。

程沂哲看了她几分,“就算你打算一直伤心难过,也请移开,让我把车开进去。”

她终于抬头看他,目光中带着幽远。

他却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低着头。”

她抿紧了唇,不说话。

程沂哲叹了叹,“泪腺发达也不要随时都哭。”

他站起身,似乎觉得她的行为充满了幼稚和不可理喻。她此刻伤心难过压在了一起,当他起身的那一刻,用手抓住了他的腿,“别走

。”

程沂哲俯视的看她,而她扬起泪眼朦胧的脸,对上他的视线。

他没在动,不确定她想要做什么。

她终于站起身,“可不可以带我走?”

他想开口说点什么,今天是大家都约好的时间,一起商讨他和江桑榆之间的事。他的父母在这里等着他,江桑榆在这里呆着他,就连

她的父亲都在这里等着他。

可他说不出来,因为她在哭,没有声音,泪水从像断不掉的线不停的串出来。

她的眼神,呆着哀怨。

他伸出手,抹掉她的泪水。

她却抱住他,“可不可以?我就要这一夜,然后我再也不打扰你,你们可以拥有那么多时间,我就求你给我这一夜,不行吗?”

他的身体僵了僵。

他一向做事是决定了就不得反悔的人,就像决定和她分开了,就没有打算和她有任何瓜葛。

她的提议,超出了他的底线。

可她还在哭,让他拒绝不出来。

他不动,她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程沂哲叹了叹,抱起她软软的身体,将她丢进车里,然后自己也钻进车中,倒车,然后离去。

车里,沉默与安静。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并没有看到,在别墅的阳台上,因为上去拿药的江博远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们,目光疑惑不定,手紧紧的抓在

栏杆上。

江博远下了楼,脸色不太好,李晴十分的关切,他也只是笑笑说没有大碍。

而在下一分钟,徐素青就接到电话,很不好意思的开口,“沂哲刚打来了电话,公司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了。”

江博远的目光闪了闪,“怎么就这么突然了。”

李晴拉了拉江博远的衣袖,他的话让人尴尬了,只好自己赔笑,“确实应该以事业为重。”

李晴不明白江博远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江桑榆笑笑,“那就是他没有口福吃这些菜了,后悔的可是他自己。”

大家也就一起笑笑,少了不少尴尬。

江博远却不停的叹着气。

程沂哲一边开着车,一边打量着白诺言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太大异样,心下也不由得放松下来。

“出什么事了?”他不觉得她是个爱哭的人。

她抬头看他,“能不问吗?”

他抿紧嘴唇,真的没有开口再问他这个。

到了“云城”,白诺言随着程沂哲进电梯。她脑海里闪着无数种可能,江桑榆说她看到那本书,那是不是已经证明了程沂哲带了江桑

榆来这里。哪怕是她已经和程沂哲分开,却还是很私心的希望,自己能成为某个特别。

她不想问,害怕答案与心中所想相矛盾。

某种时刻,她选择自欺欺人。

“去洗澡。”他看她一眼。

她身上有酒气,以及烟的味道。

她进浴室的时候,他又很想叫住她,想告诉她在另一间屋子的柜子里有一件还未开封的睡衣。可那睡衣是他买的,如果她问起,他不

知道该如何作答。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清楚,莫名其妙的就把那睡衣给买下来了,只因为她应该很喜欢那种裙摆的设计,碎花的形态。

可她没有任何停留。

她出来的时候,他也在另一个浴室洗了澡了。

她第一次围着浴巾出来,脸因水汽而迷蒙,像雾中的一朵玫瑰。

他哑了哑口,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也没有说话,但行动代表了一切。

她走到他面前,用手直接扯着他浴袍的带子。他手抬了抬,却并没有抗拒。就在将她抱上车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

这个时候来阻止,来矫情了。

她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手扶住她的腰,嘴唇贴到她的下巴上浅吻,慢慢向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她解开自己的浴巾,胸口贴在他的胸上,感受着彼此心跳的速度。

气温,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她不是个好女人,江桑榆真没说错,确实是她主动来勾引程沂哲的。

身上的浴巾和他身上的浴袍被甩到地上,他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

她迷离的双眼倒影着他的影子,红嫩的脸庞透出极致的妩媚。

他笑了下,双手握着她白嫩的双腿,分开在自己的腰上,猛的撞上去。

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

她的眼神更为迷离了,手抓着沙发上的棱角,随着他不停晃动的动作,全身也显出一定的节奏。

然后他抱起她,像卧室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将她的腰贴近他,进进出出几次。

将她甩在床上后,他直接扑上去,用手揉搓着她的胸,动作迅猛而急切。

她则用双腿缠着他的腰,比任何一次都用力,达到彼此的极致。

他的汗水,滴落在她身上,化成她眼里的泪水。

白诺言记不清这天他们一共做了几次,好像是任何地方都没有放过,床上浴室洗手间厨房,以及阳台上,她像迷路的风筝,随着他任

意的摇摆。

最后,沉溺在湖水中。

他会游泳,可她知晓,她不会。

最终,剩下一室的寂寥。

她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看着迷蒙在黑色中的天花板。

“为什么就不能够爱我呢?”

这才是她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个情绪化的人,所以没有回复留言,但看到了大家的留言,也确定了后面会怎么写。本来这章是打算昨天更新的,结果后台怎么都打不开,于是在今天才和大家见面。这一章对于我,也属于不正常的章节。希望大家期待下一章,改变了写法,情节进展比较大。因为快回家了,所以在努力码字,也不知道能写多少,但能写多少算多少吧。我自己也被这冗长的情节弄疲倦了,所以后面情节比较清晰明了。我也不适合写虐文,哎…

第六十九季(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也算不上大修了,情节没变,过程没变,将中间那段小程程对白诺言比较“狠”的内容改成了是白诺言自己做的梦,发生在现实里的就是最后小白看到程沂哲和江桑榆进了“云城”,这样来说,小白就还没和小程程见上面。我自己想了想,小程程不会对小白那样的,原来的内容让我有种程沂哲精神错乱的微妙感,现在这样比较好,其实细心的可以看出小程程对小白还是挺好滴…我不知道我写了什么了,我已经风中凌乱了,你们是希望我继续凌乱下去(不保证质量),还是希望我断更休息几天再写(还是不保证质量)… 当程志峰与徐素青离开之后,江桑榆心里感到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给程沂哲打电话,对方却是关机状态。这样莫名的慌乱,就像是在向某种不好预感靠拢。她有点担心程沂哲是不是出事了,毕竟今天的会面算比较正式。难道他们之间的缘分被上天不看好,在这样正式会面的时刻也会遭遇意外,这样乱想的思绪,让她自己笑起来。从什么时刻开始,她如此的患得患失。

也许公司真的有急事吧。

只是在睡觉前,江博远却叫她到书房去,这让她很是意外。

但也并没有想太多。

她向书房走去,也想了想,大概父亲只是想问一下自己和程沂哲之间的感情。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猜错,因为江博远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最近和沂哲之间的关系如何?”

“很好啊。”她觉得不止是自己会患得患失,作为父母大概也会担心自己的孩子在感情上吃亏。

江博远却蹙紧了眉头,“感情一直都很稳定?”

江桑榆点点头,“一直挺好的。”

没吵过架,没有什么争执,都和和气气的。她也会想,也许有时候自己也会幼稚,可他都不当回事。

江博远的手放在桌子上,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江桑榆也察觉到江博远内心的纠结。

江桑榆等着,似乎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

“言言是什么时候成为‘环艺’的代言人的?”江博远终于开口,却提及了白诺言。

“有段时间了。”江桑榆打量着自己的父亲,想看出点别的东西来。

江博远点点头,“那也够累的,有空的时候你也劝劝她,少工作,女孩子那么累不好。”

江桑榆笑了下,她的话,白诺言能听进去才怪,却也只是叹息。

“桑榆。”

“恩?”

“说说你对沂哲是怎么想的。”

江桑榆有些纳闷,“不是在商量订婚的事了吗?”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江博远闭了闭眼,“我明白了。”

江桑榆歪了下头,不明白江博远问这些做什么。可她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关键词放在“程沂哲”和“白诺言”身上,一切都好解释了。

江桑榆停下脚步,又转过身看着江博远。

她的目光坚定,“爸。”

江博远抬头看着站着的江桑榆,表情沉静。

“我知道你很想弥补对姐姐的亏欠,想要给她一切她所想要的东西。你一直在尝试着弥补,尽力做到你所能做的一切。但我想说,有些东西可以成为补偿,可有些东西不能,比如爱情。”

她很坦然,这让江博远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别想太多。”

她点点头,“爸,你也早点睡。”

在她身后的老人却只有漫出苦涩的笑,他万万没有想到,白诺言会和程沂哲有着那样的关系。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对白诺言是有亏欠,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站在白诺言这边,将另一个女儿的幸福毁掉,他做不出来。

可白诺言的性格,也由不得他去说教。

要等到第二天,白诺言回到江家别墅,在江博远的含沙射影之下,她才明白,原来这位父亲这么的关心她终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