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那个樱的性子可是最标准的外柔内刚,我看她不像爱拿分手表演欲擒故纵的女人,要让她重新接受你,不会很容易哟。”

“我不分手!”

上帝,拜您老人家所赐,我听了第十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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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十章]

原诺梵看见柏樱汇同着下班人流从交易所出来,东方人的清灵纤细使她格外引人注目,也使他第一眼便锁定了她。推开车门,大踏步走了过去。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了一步。

他脚步未停,脸色阴沉地眯起黑眸。

“樱,我不分手。”

柏樱扫一眼并不打算介入这场骚扰的两位同胞,一个人向公车站方向迈进。当然,不包括粘在她背后的某人。

“樱,我不分手。”

“樱,你听我说,我宠爱宝儿的确是一种习惯,但这种习惯是从十几年我亲生的妹妹……”

“够了,斯南枫。”她倏然驻足,冷颜睨他,“我没兴趣听你的恋妹史,可不可以放过我?”

“不可以,不放!”他要握她的手。

她甩头再走。

他亦步亦趋的赶上。“樱,你不公平,你不能不听我申诉就判我死刑!”

“对于一支垃圾股,我向来不会耽误我的时间。”

垃圾股?他又成了最英俊的垃圾股?“可垃圾股说不定只是暂时的啊,你是操盘手耶,你也知道有时候绩优股的前身就是垃圾股。”

“那指得是有能力成为绩优股的垃圾股,但对于那些只能成为垃圾股的垃圾股,没有这种可能。”

“樱,我绝对是能成为绩优股的垃圾股啊,只要你购买了我,我绝对有升值潜力的,而且潜力无穷哟。”

“斯南枫,我们分手了!你不明白吗,分手的意思就是我和你将回到陌生人的状态,请你不要骚扰一位女士。”

“没有,我不要分手!”

又来了。柏樱向遥远的东方老天爷叹气,“我警告你,你再站在我三尺之内,我不介意报警!”

“我……”

“离她远一些!”

“我不要……嗯?”是哪个多嘴的混蛋?“原诺梵,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教你离她远一点!”原诺梵三个大步,将柏樱护持在自己身后。

斯南枫俊脸闪过一抹阴鸷,“走开。”

原诺梵冷冷地:“是,你的确应该走开!”

柏樱意欲自眼前男人的背后闪出来,却被男人修长的膊臂阻住。

“原诺梵。”澄蓝的瞳眸盯在他那只臂上,“放开她。”

“斯南枫。”湛黑的豹眼冽然相对,“当女士不想让你靠近的时候,请保持风度。”

切,还真是笑掉大牙。最该保持风度的是谁?“原诺梵,我警告过你了,最后一次,把你的手从她身上拿开。”

“与你无关。”

两个一米八几、两身名牌的大块头当街对峙,而身为对峙的诱因,柏樱只觉幼稚,两位有兴致尽管闹个高兴,她没兴趣作陪。所以,很努力地掰着横在她腰上的手指。

猝然间——

“嘭!”也许形容得不太准确,但拳头击在人脸上的音质差不多是这样。

然后——

遭到攻击的原诺梵以手背轻轻触了触受创的唇角,轻轻松开了左臂弯里的女人,再轻轻向前踱了两步,而后——

“嘭!”又一声拳头与人脸相击的声音。

“嘭!”“嘭!”“嘭!”紧随其后的,分不清谁打了谁,谁又挨了打,因为二位已纠斗成难解难分的一团了。

此时,正值下班的高峰;此地,乃美国的象征之一——华尔街。那些走出银行走出写字楼的菁英之士们,无须动用荷包里印有华盛顿头象的物什,便有幸目睹了一场世纪大决战。

更有报社同仁,耳明眼亮地认出了沉浸在互殴大戏的两位主角的真面目,眼疾手快地扼杀掉一张张菲林,拍下了绝对有头条价值的精美图片无数。

直到有热心社会人士报了警——美国乃法制国家,岂容人当街违法乱纪?

“原门总裁VS汉斯少东,不惜动以拳脚,争爱反目?”

“汉斯原门大对决,不为商场为情场?”

“两位黄金单身汉,撕破脸面为哪般?”

“……”

翌日,各大娱乐报刊的头条纷纷出炉,英语报、华语报争相斗艳,好一派繁华热闹景象。不管题目如何别出心裁、夺人眼球,内容了都不过围绕在一场豪门三角恋而已。而其中最引人暇想同时也是令人惋惜之处,是这场三角恋的女主角实在是模糊得可以。

据目击者称,起初,的确是有一位皮肤奇好的东方女孩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谁知,在两个男人如花如荼地为她而战时,这位女孩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于是——

在接下来的数日里,“寻找神秘的东方女子”,又成了各大娱乐报刊的主题。

此刻,那位神秘的东方女子,身着没有丝毫神秘气息的家居服,一头青丝由一根长簪挽就,两排贝齿不时向困在五指内的苹果痛下杀口,另一手,则翻动她平日极少投注注意力的报纸娱乐版块,恶补向来缺乏的娱乐知识。

这家文笔尚可,这家评论中肯,这家立意鲜明……

几家?看看她面前案上累积的堆高就知莫小姐是在博采众家了。

很悠闲?的确,因为莫小姐在休假。

对于自己在“斯原大战”现场跳上公车扬长而去的行径,她丝毫不觉得抱歉。但翌日公司同事停留在她身上意味各异的目光,使她不免危机感陡生——她敢保证,再多呆一秒,神秘的东方女子必将揭开神秘面纱,而揭开面纱的东方女子毫无应对媒体的经验和兴趣,所以,风紧——扯乎!

这种情形下,终于体认到特权的魅力,尹剑是她目前的老板,想来,随便她休几天,老板也不会炒鱿鱼给她。既然如此,何不避祸避个不亦乐乎?

“莫姐,我好羡慕你喔。”

“为什么?”

“两大帅哥耶,为了莫姐你当街大打出手,多幸福啊。”

幸福?何时幸福的定义这么广泛了?“是吗?”

“当然。”可可拼命点头,双眼梦幻朦胧,“如果有两个骨灰级帅哥可以这么对我,我此生无憾了。”

“嗯。”“咔嚓”一口果肉。

“莫姐,原先生和斯先生,他们两个,你喜欢谁啊?”

“嗯。”“咔嚓”又一口果肉。

“莫姐!”

“什么?”

“人家问你……”

“莫姐!”门被撞开,大卫气喘吁吁冲进来,“大事不妙耶。”

何时,人们都变得这么戏剧性了?“哪里大事不妙!”

“我们的楼下突然多了一些鬼鬼祟祟的人,今天下班回来时已经有感觉不对了,刚刚下楼,人好像更多了,而且盯着我的眼神也很不对劲。”

“我有不祥的预感。”可可捧起脸颊装可爱。

柏樱走到窗前,六层的楼高,下面的情形一目了然。大卫说得没错,公寓大门附近,的确多了一些彳亍的守卫者,而且很明显,每位或怀里或包里都揣着些什么东东——相机?

“乖乖。”跟过来的可可咋舌不已,“他们是来寻找神秘的东方女子的吗?”

当真如此的话……整幢大楼有几位东方女子她不得而知,但照这个情形,她的“神秘”面纱是维持不久了。

“可可,你当真羡慕我吗?”

“耶?”

“你真的很想化身两大优质帅哥争风吃醋的对象?”

“耶?”

“恭喜你,你有机会了。”

“耶?”为什么她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哈哈……”

“阿云。”

“哈哈哈……”

“麦云。”

“哈哈哈哈……”

“麦小姐。”

“哈……你不能怪我……的确太搞笑了嘛……哈……两个功成名就的大男人耶……像两个争风吃醋……的初中生……哈……忍不住……这叫情不自禁……”

“你可以笑完再说话。”因为这支离破碎的叙述句比笑声更打扰人的脑膜。

“哈哈哈哈哈……”麦云当真听话得不得了,滚在床上笑个淋漓尽致。

这边的柏樱只得把话筒放在桌子上,以待麦小姐的情不自禁发挥完毕。

“喂喂喂,樱,回来啦,人家笑完了。”

柏樱慢条斯理重将话筒放在耳边,“请讲。”

“嘻,”麦云仍有憋笑的趋势,“你楼下真的有记者站岗吗?”

“他们很注意出入的东方人,刚刚让可可下去走了一圈,的确有人跟在后边偷拍,估计是想拿回去确认。”

“很棘手耶,如果你让他们拍到,你在美国的日子别想太平了。我到网上查了查,他们两大家族的结亲对象非富即贵,从来没有出现过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这绝对是个大噱头,媒体不可能轻易放过。而且,那两大家族的家长绝对会找到你,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拿一张支票,给我消失在我儿子面前’,喂,到时候你一定不能装清高把支票甩回对方的脸上喔,拿回来救济我嘛,我很穷的耶。”

“我会考虑。”

“谢谢。”麦云眉开眼笑。“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我正在考虑。”

“你不能回国吗?秋秋的好事估计要近了,你怎样也要参加她的婚礼的是不是?”

值得考虑。

“东方人在西方人眼里的差异都不大,就像他们在我们眼里一样。所以,你那位非常羡慕你的同事可可还可以再派上用场。”

很好,果然是损友,死别人不死朋友。

“或者,打一通电话,叫那两个混帐男人中的一个想法把楼下的记者引开。”

两个混帐男人就不必了,他们的朋友也许愿意出面一下下。尹剑或是司徒珏?

“还有,我也要告诉你,我谈恋爱喽。嘻……”

唔?原来两个朋友都是好事将近。“难怪幸灾乐祸成那样,原来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看我出糗很高兴?”

“哪有,人家只是一想象那两个大男人满头包的样子很搞笑嘛,哈……”

“回去再说。”

“回去?”麦云惊喜地,“你真要回来?你那边工作没问题吗?”

“如果公司认为有必要,再派一人完成余下的三个月时间就好。”

“哇噢!樱要回来了耶!”

尹剑很乐于帮忙,既然是他设法把人家大老远从中国惊动到此,何妨再设法给送回去?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于柏樱,他心底是有那么几分愧疚的,当初……唉,不说了,事已至此,很多事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只不过单从人才的角度出发,他是深深惋惜的。柏樱对于数字的敏感是天生的,尤其在股市中,有着很多人难以企及的第一直觉,如果可以,他不介意花重金留下这朵股坛奇葩。但是……唉,天不从人愿,怨只怨那位老友留不住人家。

这边由可可出面,引开那些记者的注意力;这边,戴了尹剑送来的金色假发的柏樱上了接应的跑车,一溜长烟,直奔机场去也。

途中,开车护送在后的尹剑给某友打了电话。

机场,扔了假发的柏樱随着缓行的队伍慢慢前行。

突然——

“樱!”一个灰色人影穿过来。

她回头,“诺梵?”并不意外,那尹剑已经很够意思了,没在第一时间内就把她卖给他。想来,她利用的对方的那一点愧疚心还不够用。

“樱,别走好不好?”

这一声充满恋求的挽留晚了十年。

“樱!”

她摇摇头,摆摆手:“再——”

“不要说!”他把她圈进怀里,“永远不要说再见,不要说。”

尹剑不忍卒睹,好友这样惊恐的表情他前所未见,看来,他尹先生要负上一辈子的心债了。

“你挡到别人了。”她推他,他却只把她带出前行的队伍。

“樱,不要走,好不好?”

“没用的,诺梵,我今天不走,明天也会走,我的家不在这边,我的孩子们也不在这边。你放手吧。”

“不要,樱,告诉我,怎样你才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