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慎推开了新房的门,转头望了望前厅的灯火通明,又轻轻地合上,看着坐在床上一动未动的新娘子,他的五官。

五官已是他的妻,就在刚才,在他的曾外公,圣城人的见证下,他们行了礼,拜了天地,已然成亲。

原本定在郊外举行的成亲仪式定在了西胡同内,须王慎虽然不明白应天宇的安排,但这却是他所希冀的,因为在这里有他母亲的外公,他的曾外公在。

轻轻挑开了喜帕,是五官粉嫩的脸庞,不是美艳,不是绝色,而是一种淡定和素雅,她微微笑着,就如一朵盛开的苗圃花儿,缓缓地绽放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幽静。

见须王慎一直望着自己,五官微微一笑,走到桌边,拿过匏包,剖成两个瓢,又将酒倒进了这两个瓢里面,一个给了须王慎,道:“王爷,给。”须王慎接过,喝了交杯酒。

“这酒怎么苦的?”一喝完,须王慎便皱着眉头盯着瓢酒。

“这酒不苦,苦的是匏包。”五官笑道,“老人说,只要成亲的新人喝了这合卺酒,他们便能同甘共苦,还能苦尽甘来,幸福长久。”“是吗?”须王慎咧嘴一笑,道,“那我就多喝点。”说完,又把洒倒进了瓢里,多喝了几口。“五官仿佛也感染到了须王慎的欢乐,合着也多喝了几口。

“这样,我们便能幸福永久了。”看着空空的酒瓶,须王慎满足地一叹。

“嗯,幸福永久。”五官点点头,只觉头有点晕,摇摇头,却见须王慎正深情地望着自己,不禁一愣,心不由得漏跳了几拍。

“王爷?”五官微喃,想说些什么,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五官。”须王慎一手抚上了五官不知道是因为酒气,还是胭脂已然陀红的脸,轻轻地为她摘去了头上的凤钗和合鸣朝顶。

凤钗,合鸣朝顶是大应朝男子娶正妻时所必有的新娘头饰,男子若再迎娶其他的女子时,是其余的妾氏所没有的。在须王慎的心里,五官就是她的正妻,两天前,她让五官拜入他曾外公至友斐家,当了斐家的女儿,依礼,在成亲时,他行了“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只不过最后一宗亲迎,他是在家门口完成的,而这,也是娶正妻的六个过程。

唇被轻轻地覆上,五官闭上了眼。

大红喜袍褪去,须王慎抱起了五官。

床上的冰凉,让五官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的须王慎,他的吻很柔,很轻,她只觉自己在他的吻中仿如珍宝,一种被珍惜的感觉,内衫的扣子已被除去,沿着耳坠,须王慎的吻渐渐地落于了五官的胸前,是那样的温柔和多情。

衣衫全部褪去之时,须王慎的手已然伸至了五官的腿上,轻轻地分开了它们。

“五官,看着我。”“嗯。”五官抬头,望着须王慎脸上已然的潮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落下,滴入了她的胸前,身上,因为他的汗渍,她的全身已然湿黏。

他的眼是专注的,狭长中闪着如星光一般的光芒,是渴望,是深情,深深地灼痛了她的视线。

“王爷?”五官的喉咙一动,却在看到须王慎紧抿着的薄唇时,皇帝冷肃的面容突然间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五官眨了眨眼,只觉胸口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上。

就在五官怔忡之际,她的唇已然再度被覆上,须王慎一个挺进,深深地进入了她的,五官惊呼出的痛全部埋没在了须王慎深情的吻中,脑海中的面容开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须王慎双眸中的深情和他近乎完美的容颜。

夜,漫长,红烛燃烧至天明。

心绪有些不宁,皇帝来回的踱步在御天殿偌大的空间里。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呢。”李得胜在一旁道,此时已是二更天,再过两个时辰,便是皇帝该早朝的时候了,再不睡,可得一夜无眠到天亮了。

皇帝停下了不安的脚步,抬眼望着御案旁的位置,平时,只要他一抬头,便能见到五官漠然地站在那个地方,时不时地,能听到她会说,“皇上,奴婢给您泡杯茶吧?”“皇上,御膳房的点心到了。”两天了,已然两天了,她到底去了哪里?想到这儿,皇帝皱着的眉更紧了,心,痛!那痛,几乎让他发狂,他从不知道,在乎一个人时心会有那么的痛,痛得没有余留,仿佛那心要从胸膛里给蹦了出来。皇帝知道,五官这个名字已浸到了他的骨髓里,在他还没有发觉时,已然静悄悄地毫无知觉地一点一滴地渗进了他的血液中。

他爱她,这是一份后知后觉的爱,却已然是埋藏了多年的情,他三年的挣扎,三年的自我抑制,最终在她漠然的双眼中,依旧臣服。

悔恨,他悔恨,悔他曾那样残忍地对她,恨他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

就在皇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暖帘被掀开,战善带着一脸的疲惫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

“皇上,有消息了。”“快说。”“下面的人已然追踪到了二位秀女的行踪,但是,照飞鸽传书中所说的,她们似乎并不是被应熊立给带走的。”战善道。

皇帝眯起了双眼。

“而且,依纸上所言,二位秀女旁除了小环,并没有五官在。”战善亦皱紧了眉头,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皇帝不言语,但他的身上却发出了一股冷咧的气息。

“这两天来,二位秀女东躲西藏,利用各种诱敌深入,弃壳脱身之战术摆脱了臣下的部人,并不是因为应熊立,而是,”战善看了一眼皇帝,才道,“而是秀女秀丽的计谋。”战善在心里叹道:真是个奇女子呀。

皇帝一怔,苦笑,她终是走了,皇宫虽然关住了她的身,却关不住她的人。

“皇上,臣已下令多派了二十人去追赶。”皇帝略微沉思,便道:“不了,让她们走吧。”战善微讶,不解地看着皇帝。

“心若要走,想留也留不住。”“那安安呢?皇上,您可是要在两个月后便立安安为后的呀。”战善奇道。

皇帝苦笑,并不语,安安会走,恐怕是知道他爱上五官了吧,她是个单纯的女人,但并不笨,只是,他没有想到安安会跟秀丽一起逃离皇宫,这两个女人,他是注定要负了她们了。

第99节:第二十三章 挥袖中的惆怅(4)

此时,殿外武士道:“禀将军,又有飞鸽传书到了。”皇帝和战善相互看了一眼。

“进来。”战善道。

“是。”侍卫进来将一小纸片交给了战善,便退了下去。

当战善将纸条放平细看时,脸上的表情先是疑惑,然而,越看到下面却越是苍白。

皇帝奇怪地看了战善一眼,一把拿过纸条,却在看到纸上的内容时,目光越来越冷,冰冷却僵硬地吐出几字:“古楼生。”“皇上。”战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道,“就算相爷曾是孝德皇后的心腹,但这么多年,他都一直为您忠心耿耿,并没有背叛您呀。”“忠心耿耿?忠心耿耿还会去未央湖缅怀故人吗?”皇帝冷笑。

“缅怀故人?”战善听着一愣。

突然,皇帝的目光犀利了起来,古楼生那天在未央湖所说的话不期然地映上了他的脑海,“看望一个故人而已”,“臣只不过是无意间想到在这里还住了一位故人,便来了。”疑惑又重涌上皇帝的心头,古楼生为何会在那时“无意间”想到这位故人呢?

皇帝沉下了心思,他平常并未在白花林见到过古楼生,没道理在那拜蛊教的节骨眼上他就缅怀起故人来了。

皇帝突觉思绪纷乱,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李总管。”战善见皇帝在沉思,便走到李得胜旁,轻问,“须王爷这些天有来过宫里吗?”他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须王慎了。

“回将军,有,不过都给贤王爷给挡回去了。”李得胜在一旁答道。

“贤王爷为何要挡?”战善奇道。

“呃。”李得胜看了皇帝一眼,轻轻地对战善摇摇头。

就在此时,皇帝突然道:“战善。”“臣在。”“你去查一下,这些年天慎是否去过白花林里的冷宫。”战善一愣,才道:“是。”一旁的李得胜看了皇帝一眼,恭敬地立在一旁。

“慢着。”就在战善转身欲走时,皇帝突然制止。

“皇上?”“不用查了,从现在开始你直接去盯着须王慎的一举一动。”皇帝下令。

五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奴才,拜蛊教又怎么可能抓她?皇帝只觉全身一冷,暗恼自己的糊涂,若不是安安和秀丽的出走,使他怀疑她们二人是被拜蛊教所抓,他也不会把五官的失踪跟拜蛊教扯上关系,可是,如果五官并不是被拜蛊教的人所抓走,那么五官又如何会失踪呢?想到这儿,皇帝的手捏紧了,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须王慎了,而古楼生则是帮凶,不管是为了孝德皇后,还是他的女儿,他都会如此做。

夜,漆黑一片,天边,几道闪电如皎龙翻滚,一闪一黑之间透着压倒大地般的狂肆由远至近。

此时,在落霜宫里,双言替主子陌寒倒了一杯浓浓的橘怀春,水一入杯子,便香气扑鼻,既有着橘子的浓酸味,亦有着迎春的春味儿,谥香无比,与宫外的沉闷完全不同,此时的落霜宫内,哪还有往常那般的阴森。

陌寒凤目一抬,望着下方的李得胜,轻押了口茶,道:“虽然跟我安排的有些不一样,不过,也多亏那两个逃走的秀女分散了皇帝的注意力。”“是。”“皇帝也不笨嘛,查到了古楼生那里,不过,他是注定要多绕圈子了。”陌寒冷笑,想起古楼生,这个曾经常常在她后面深情注视着自己的斯文男人,她待他也不薄啊,不过,他选择的终究是先王,而不是她,不过,这也好,皇帝既然认为他是自己的心腹,那就将计就计吧。

“娘娘英明。”李得胜恭敬地道。

“你下去吧。”陌寒玉手一抬。

“是,奴才告退。”李得胜退了下去。

看着李得胜的离去,双言道:“主子,你这样做不是也把须王爷给害了吗?须王爷那么喜欢五官,若知道您利用五官…”陌寒悄然抬眼,望着双言寒光一闪。

双言立时噤了声,站在一旁不语。

久久,陌寒才道:“那丫头虽然聪慧,但天下丫头都长成她那样,慎儿只是盲目地喜欢她,她并不特别,在民间,跟这丫头同样的人有很多,她会特别,是因为她在皇宫。”陌寒顿了顿才道,“慎儿若走出皇宫,便会知道贫民堆里尽是她这样的丫头,皇帝也一样,情,若经不起考验,便无法真心拥有。”双言一怔,知道陌寒虽然说的是须王慎,但其实说的是先王。

“主子,您说得对,但若做得太过,便伤人了。”双言在心里幽幽一叹,就像当年她的第一位主子那般。

“太过伤人吗?若不太过,他又怎会出现。”陌寒抿嘴一笑,虽笑却是讽笑,“皇帝若不尝尽情苦,他又怎知我的苦?我要让他看着他心爱女人的儿子受着我曾受过的苦,重演历史。”说到最后,陌寒手上的茶盘砰的一声被捏碎,鲜红的血顿时从她的手掌心里直冒了出来,滴滴落于地上。

双言一惊,忙进入内屋里欲拿出纱布,却在转身时,背后突然一麻,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你的苦?是因为我吗?”一道慵懒的声音在陌寒的身后响起,无尽的魅惑,无尽的惬意。

然而,陌寒却在听到这一道声时,竟然全身开始僵硬。

“怎么?才半年不见,便不记得我了吗?”慵懒的声音渐渐地逼近了陌寒的耳侧,薄唇开始欺上了陌寒完美的侧颈。

一双修长好看的手绕过她的腰采上了她的胸前,熟练地解开了她的外衣。

“你来做什么?应修立,不,应熊立。”陌寒猛然转过了身,一张白得近乎于透明的脸映入了她的瞳孔中,至阴至柔的结合使他浑身都充满了一种阴美,他是那么的无邪,那么的纯洁,然而,他的手却又是如此的邪恶,在她已赤裸的身上游走。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声音依旧慵懒,惬意而自在,他抿嘴勾起一抹弯弧,天真地道,但双手却并未停下。

“滚开。”陌寒恨恨地道,她厌恶这张脸,厌恶这眼神,厌恶他一切的一切。

“你不乖哦。”应熊立眨眨无辜的眼,修长的手指出其不意地在陌寒的胸前一点,顿时陌寒无法动弹,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淡蓝色的罩杉被褪下,轻轻地覆于地上,应熊立对着陌寒灿烂地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然而,陌寒却是恐惧的,她的双眼中透着强烈的恨意,十八年前,他就是这样毁了她的清白,在她毫无防备的心灵上,硬是划下了深深地恨,而那人,却在她的宫门前,与她的妹妹说着情话,远去,他明明看到了她求救的眼神,明明看到了自己脸上滑落的泪珠,可他,还是选择了晴柔。

应熊立看着身下的女人,她依然美丽如旧,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亦如那年,高贵,骄傲,跋扈,冷情,深深地吸引着他的视线,他终于忍不住,在她十六岁的那一年,摘下了她的骄傲。

应熊立笑了,他知道她恨他,但他也知道她不能没有他,一个月前,当她传书给他时,他便知道她要展开了她的报复,他便带了十几个亲卫在圣城上演了一场戏,也在三天前的晚上,大闹了皇宫,让皇帝的视线被他所转移。

没有任何的前戏,应熊立闭上了眼,吻上了她的,霸道而肆虐,深深地与她结合,也在这一瞬间,他解开了她的穴道,亦如每一次,当穴道一解开,她便开始挣扎,然而,她的手刚有所行为时,他便已将它们给压住,用一只手固定在了上方,而另一只手便在她的身上游离。

如果陌寒不是那么的愤怒,如果她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内心,她便能发觉在应熊立看似粗暴的行为下那深深地温柔和眷恋。

第100节:第二十四章 情形的严峻(1)

八天后。

杨柳弯弯,绿意飞扬。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湖泊,清澈见底,水中,依希还能见着鱼儿的嬉戏,湖边的杨柳迎风飘摇,如一个个婉约的女子在空中飞舞,湖泊的中央,白玉桥头,燕紫晴琉璃栏杆筑成的水上长廊从西向东横跨了整个湖泊,宛如一条连绵的玉带,春天的风带着大地的青草味儿从湖上吹过,吹起了亭子四周围的白色蔓纱布,露出了亭内正专注写字的二人。

“王爷,你看,我能写自己的名字了。”五官兴奋地拿起石桌上自己所写的两个字,只见在透白的纸上,“五官”二字工整地书写着。

“嗯,总算像个样子了。”一旁的须王慎满意地点点头。

“那是当然,我可是练了五天了。”五官感叹道,没想到练字也能如此辛苦,可是这辛苦值得,因为现在她已然能写自己的名字了。

“累了吗?”须王慎心疼地拿过五官的手左看右看,只见在她的手掌心因为这些天一直练笔的关系已然有了几颗茧。

“不累。”五官收回手,抿嘴一乐,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幸福地道,“王爷,须王府好大啊。”真是气派,王爷的府邸竟然能有那些大的湖泊,她的这一辈子还没有看过这样气派的住处呀。

“当然,这里可是我们的家。”须王慎从一旁拿过迎春茶递给五官。

五官伸手接过,喝了几口,又感叹道:“真是好喝。”这种日子过得很是舒服呀。

“还有这个。”须王慎看着五官的知足样,乐呵呵地从一旁的石凳上拿过糯米甜糕给五官。

五官接过,一张嘴便把糯米甜糕给吃下了腹。

须王慎见状,双眉一挑,奇道:“五官,我记得以前你吃东西很小口,很慢的,怎么这会儿吃得这么快?小心咽着。”很快的,五官又吃下了一个糯米甜糕,道:“那时和现在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王爷,那时五官是一个奴才,好吃的东西当然要留着慢慢吃,现在我是个二姨太了,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吃都行,当然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解解馋了。”五官在说话之时,又吃了一个糯米甜糕,其实,在另一方面,她总感觉这样幸福的日子像是偷来似的,说不上来为什么,总带有点不实际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等梦醒了,一切便都消失了。

“嗯嗯,说得对,有吃时就得吃。”须王慎对于五官的话从不论好坏,反正只要是五官说的话,坏的也是好的,错的也是对的,他只要听并且接受就是,于是,他也拿起盘上的糯米甜糕吃起来,唔,甜丝丝,黏糊糊的,真是好吃。

“好吃不?”五官嘻嘻一笑。

“好吃。”须王慎点点头。

两个已然成亲的人在此时就如那孩童般,满心知足地吃着普通的糯米甜糕,吃得不亦乐乎!

此时,湖泊尽头,一个四五十岁穿着家丁服的男子匆匆地跑进了亭子里,从怀里拿出一张红帖子,对正吃着甜糕的须王慎道:“王爷,两天后你大婚时所要准备的事情下面的人都已一一办妥了,不过还有一些礼单要您亲自过目。”说完,便把帖子递到了须王慎的面前。

须王慎原本快乐的脸霎时仿如被蒙上了灰,对道男子道:“朱贵,你是这里的管家,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用得着来问我吗?”管家朱贵表情一呆,半晌才道:“王爷,王妃过门,这些礼单是何等的重要,奴才不敢擅自做主。”“王爷,这东西你是应该亲自过问的。”五官在一旁说道,见朱贵朝自己感激地一笑,五官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下意识地嘀咕着:这朱贵是个管家,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得他管,自己要跟他套好关系才行。

“都是一些玉器,金饰之类的,大同小异。”须王慎不满地在桌底下拉了下五官的手。

五官并不理睬,只道:“管家,麻烦你报一下上面的礼单。”“是。”朱贵点点头,便念道,“八寸大小的玉马一座,千年玛瑙链子一条,金凤玉环神鼎一个,玉器二百六十六件,金饰五百六十六件,子鼎银铜二座,丝锦红绸五十匹,上等翡翠七十件…”“够了。”朱贵还没念完,须王慎突然大喝道。

朱贵一愣,忙垂手恭敬地立于一旁。

“王爷?你怎么了?”五官道,这朱贵不是念得好好的吗?

“下去。”须王慎对着朱贵道。

“是。”朱贵心中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觉这个王爷真是喜怒无常,便匆匆出了亭子。

“五官,当初我娶你时并没这么多东西,你会不会怪我?”当朱贵离去后,须王慎愧疚地看着五官,狭目中带着自责。

五官一愣,已然明了须王慎的生气是因为在她成亲时他无法给予她太多这些物质上的东西,心里感到难过。

第101节:第二十四章 情形的严峻(2)

轻轻地摇摇头,五官心中一暖,将头靠在了须王慎温暖的肩上,道:“不怪,王爷已经给五官太多的东西了,虽然五官名义上只是个小妾,但却是王爷名媒正娶的,五官满足了。”“真的?”须王慎轻轻地环住了五官的腰,柔柔地道。

“是呀,而且那时王爷不是也赏赐了好多东西给我吗?”说完,五官伸出一只手来摊在须王慎的面前,只见在她的一只手上赫然戴着两只玉镯子,两只金镯子。

须王慎一愣,奇道:“五官,这些东西戴着不重吗?”“重呀。”五官如实地点点头,不重才怪,她在暗地里悄悄地咬过,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呀。

“那你干嘛戴这么多在身上?”“我以前从没戴过嘛。”手轻轻一动,这些镯子撞在一起,便叮当叮当脆响着,五官闭上眼,细细地听着,只觉百听不厌。

“可你戴着这样子太俗气了。”须王慎心中虽心疼五官小时受的苦,但又觉五官把这些东西全部戴在身上有说不出的怪异。

“怎么会?我觉得挺好看的。”“不好看。”须王慎摇摇头,看来,哪天他得让双姨过来好好地教导一下五官对穿着和美的认识。

“好看。”五官坚持自己的看法,在街上,哪个姑娘不是把家里最好看的首饰戴在身上的?

“就算好看,但这么多东西戴在身上走路都不灵活。”“是呀。”五官点点头,想了想,道,“习惯就好。”一听五官此话,须王慎的脸上不禁多出了几条黑线。

“王爷,两天后便是你大婚的日子了,昨天织绣房已把你的喜服拿来了,要不要去试穿一下?”五官突然望着须王慎道。

“不试。”“那怎么可以?万一在大婚那天喜服出了什么事,王爷那时可要丑大了。”五官嘻嘻一笑,拉起须王慎的手便往她们的新房走去。

“我并不准备跟她拜堂,有什么好试的。”须王慎突然道。

“什么?”五官转过头来,不解地望着他。

“拜堂那天我要抱病在床,让别人代我迎娶那女人。”须王慎认真地望着五官,执着地道,“我的一生只娶你当我的正妃,不需要别的女人,我说过,我虽然只是个王爷,但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定会的。”五官一怔,被须王慎眼中强烈的执着所吓,不禁愣愣地道:“就算王爷不给我最好的,五官对王爷也会好的呀。”“是吗?”须王慎突然眼中划过一抹受伤,但只是一瞬间,便消失于无形,让五官以为她只是看错了,“那是谁说只要王爷一直待我如现在这般好,我的心便会永远向着王爷这话的?”这话不是许久以前自己在白花林里时所说的吗?五官微讶,没有想到须王慎竟然还记在心里。

“五官,”须王慎突然握紧五官的手,有丝紧张地道,“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向皇兄说取消与张佟儿的婚约?”五官身体一僵,在还未理清心头突然涌上的奇怪感觉时,便已然摇摇头。

须王慎轻吁了口气,他以为五官会怪他,幸好没有,但他还是道:“我必须迎张佟儿过门,她是重臣的女儿,我若不娶她,那些大臣们会对皇上二哥有意见。”五官望着须王慎点点头,在这一瞬间,她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觉心中怪怪的。

此时,管家朱贵又从湖泊的桥头处匆匆跑来,对着须王慎道:“王爷,战将军求见。”五官一听,便道:“王爷,你快去吧,我再坐一会儿,喝点茶,练会儿字。”“嗯,好,我一会就过来。”须王慎不舍地看了眼五官,便随着朱贵离开。

目送着须王慎的离去,五官喃喃道:“这战善怎么每天都来呢?奇怪的人。”说完,便走进亭子里继续享用她的糯米甜糕和迎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