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起了眉,陡的,目光一动,道;“好,你要找她玩可以,不过,你必须得在白天才能找她玩。”

“白天?”

“恩。”

“白天使什么?”

“就是你睡觉的时候。”

想了想,应修立点点头,“好,我白天不睡觉去找她玩。”

“那现在你可以回你府上去了吧?”

“那皇兄呢?皇兄去做什么?”

“朕自然要回‘景仁宫’。”

哪知,应修立突然抱住了他的双臂,叫道:“陌寒是我的,你不能去找她玩。”想起方才两人的赤裸,应修立心中似被一击闷雷给打了般,痛得很,所以,这以后都只有他才能找陌寒玩,就算皇兄也不可以。

“修立,不许胡闹。”皇帝沉下了脸。

应修立亦紧抿了唇,望着皇帝的目光透着坚持还有一丝隐隐的不悦,突然,他挑了挑眉,眼珠一转,道:“皇兄,如果你打得过我,就让你出去。”

皇帝失笑,“好。”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皇帝也未出现过。

当陌寒悠悠转醒。望着窗外的一丝暖阳,叹了口气,然而,一想起昨夜,真恨不得有人拿棒子直接将她打晕算了。

就在陌寒躲在被褥里生着闷气的时候,进来服侍她起床的宫女关心的问道:“皇后娘娘,您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我没事。”陌寒闷闷的道,半响,她才钻出了被窝,望着眼前的宫女,“皇上呢,可上朝去了?”

宫女点点头,“听‘御天殿’的奴才说,皇上昨夜自娘娘这里离去后,一宿没睡,只批着折子呢。”

第四卷10 可笑的威严

“批着折子?”陌寒一愣。

“是啊,而且听说还不时的传出一些‘碰碰’的声音,‘御天殿’奴才说,定是皇帝看到了一些不好的折子生气时摔得。”见皇后娘娘起身,宫女忙过去服侍。

陌寒心里闪过失落,为什么皇上没有再来这里?送了王爷回去之后,皇上应该…此时,听的宫女又道:“不过今天一早,皇上去上朝时,修立王爷也是一起从‘御天殿’出了来的,皇上对王爷真好啊,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总是带着王爷。”说到这里,那宫女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虽然修立王爷是个弱智的人,可长的真是好看呢。

“王爷昨晚没回自己的府里吗?”听宫女如此说,陌寒心中一沉。

“看起来应该没有。”

“啪”的一声,陌寒手上的梳子落地。

“娘娘,您怎么了?”宫女拾起梳子,奇道。

“没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陌寒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如果皇上昨天没送修立回府,也就是说他们是相处了一个晚上了,那?陌寒紧咬下唇修立可把她与他的事给说出来了?想起自己与修立的亲密,陌寒恨不得那一切都未发生过。

就在此时,方才的宫女又进了内寝,福礼道:“娘娘,夏秋姐姐从‘东宫’过来看您了。”

夏秋?夏秋才去了东宫两天而已,怎么就回来了?陌寒赶紧道:“快叫她进来。”

“是、”

不一会,夏秋进来了,福道:“奴婢见过娘娘。”

“快起来,怎么瘦了?”陌寒忙扶过夏秋,打量着半响,这才道。

夏秋淡淡的一笑,摇摇头,“奴婢没事。”

“怎么了?”觉察到了贴身丫鬟似心事重重,陌寒奇道,“太子对你不好吗?”一想起太子,陌寒心中不禁有气,不过又觉得好笑。

“也不是不好。”夏秋低下了头,想起这几日来自己所受的遭遇,幽幽地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突地,夏秋跪在陌寒面前,道:“请娘娘让秋儿回到娘娘身边伺候吧。”

“这怎么行?我既然把你送给太子,除非等太子厌倦可你,若不然,太子会有想法。”

“可是,”夏秋面色一红,粉粉的道:“太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宠幸过奴婢。”

“怎么会?”一顿,陌寒笑了笑,夏秋过去也就几天,太子没叫她侍寝也并不为过啊。

“是真的,两天了,太子每天只召双言侍寝,我,我…娘娘,东宫的人都在笑话奴婢呢。”

“笑话你什么?”

“笑话奴婢是娘娘拿热脸帖太子的冷屁股的丫头。”夏秋恨恨的说。

“放肆。”陌寒突地站了起来,脸色一沉。

“娘娘息怒。”夏秋被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似说了不该说的话,心中不禁暗骂自己是被气昏头了,竟然把如此气人的话捎到了娘娘的面前,“娘娘,是夏秋记错了,东宫的人压根没说过这样的话,娘娘,您”

“秋儿,是哪几个奴才说的?”陌寒面上带霜。

“娘娘?”夏秋害怕的一抖擞。

“说。”

“是,是王图和他手下的奴才说的。”

“王图?好个王图,来人。”

“奴婢在。”宫女走了进来。

"去告诉内务府,王图对皇后娘娘不敬,令他们责打三十大板。"陌寒冷冷的道。

“是。”

"娘娘,这?”夏秋在一旁着急,这王图是东宫太子的人,娘娘这样让内务府的人去抓王图,岂不是跟太子对着干吗?

空气中有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夏秋望了眼主子,却见主子脸上似乎并没有因为王图的事气恼,而是一副忧愁的模样,心中微奇,,正欲问,便见宫女走了进来,道:“禀娘娘,奴才刚才去了内务府传话,哪知内务府的人一听说娘娘要治的是东宫的总管王图,竟,竟说,说让娘娘自个去东宫抓人。”

“什么?”正想着事情的陌寒一听宫女如此说,目光一冷,这些奴才,知道她不受皇帝的宠,竟敢如此欺凌她,她好歹也是皇后,“内务府的人真的如此说?”

“是的,娘娘。”宫女脸上愤然一片。

“那个说的人叫什么名字?”

“是内务府的副总管方一才。”

方一才?夏秋皱眉,那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吗?娘娘若是责了他,那皇上那边?忙道:“娘娘,内务府的人不好惹啊,我们还是算了吧。”

“夏秋,若算了,你以为这深宫中还有我这个皇后的一席之地吗?”陌寒幽幽地道。

夏秋一怔,脸色黯然,心中自责自己竟然给主子带来如此大的麻烦。暗暗着急,却又使不上力。

“走,我们上内务府。”陌寒起身出了寝宫。

内务府位于皇宫最南边,距‘御天殿’与‘景仁宫’都很近,专管皇宫的宫廷事务。

此时,内务府的副总管方一才跪在陌寒面前,诚惶诚恐的说:“皇后娘娘,奴才真的没有说过这句话,奴才就算是向天借了胆子,也不敢说让皇后娘娘亲自去东宫抓人这种大逆不道,会砍头的话啊。”

“哦?那看来是一场误会了?”陌寒冷冷的望着下跪在地的方一才。

“是,是,定是误会。”

“既是误会,那你就命人去东宫抓王图吧。”

“这个,”方一才为难的道:“娘娘,这王图再怎么不好也是太子的人,奴才若是去抓,这,不大好吧?”

“看来,你是不把我这个皇后说的话放在眼里了。”陌寒面罩寒霜,知道她是碰上一个刁奴了。

“呵呵,奴才不敢,娘娘是后宫之主,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又怎么会…”未等方一才说完,陌寒厉声道:“夏秋,给我掌嘴。”

“是,夏秋二话不说,便上前给了方一才两个巴掌,在方一才还未回过神之际,便又退回到了主子身后。

“娘娘?”方一才的眼中闪过丝狠毒,却在见到宫门口那道明黄的身影时,那丝狠毒变成委屈,“娘娘,奴才知道您在生气,可奴才真不知道您在气什么,您可以打奴才,但奴才”

“夏秋,再给我掌嘴。”

“是。”‘啪’一个巴掌落下,就在夏秋欲落下第二个巴掌时,明黄的身影开口了,“皇后,方一才怎么了?”

“奴婢(才)见过皇上。”一见皇上进了‘内务府’所有人跪了一地。

“陌寒见过皇上。”

“都起来吧。”皇帝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陌寒的身上:“皇后今天的脾气不小啊。”

觉察到了皇帝眼中的冷意,陌寒一怔。

“方一才,你怎么惹娘娘生气了?”皇帝这话是对着方一才说的,但目光确是冰冷的望着陌寒。

“禀皇上,娘娘让奴才去抓‘东宫’总管王图,奴才说,王图是太子的人,太子又是一国之储君,奴才若是如此去抓人,怕会给太子难堪,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说了不该说的话,奴才该死。”方一才边说边朝陌寒叩头:“求娘娘大发慈悲,饶了奴才这次吧。”

“是这样吗?皇后?”皇帝望着陌寒的目光更冷了。

陌寒皱了皱眉,望了方一才一眼,才道:“王图对我不敬,我自要治他。”

“这奴才说的没错,皇后,太子时储君,你如此明目张胆的让人去‘东宫’抓奴才,太子的威严何在?”皇帝眼中露出了一丝反感。

“那我呢?皇后的威严呢?”陌寒反问。

“你有当过自己是皇后吗?堂堂的一国之母会在内务府撒泼,还会动手打皇帝的人吗?你又将朕的威严立于何处?”

陌寒突觉喉中一涩,直视皇帝那双幽深如冰潭的眸子,在这双眼睛中她知道了他是如何看她的。嘴角上扬,嘲讽一笑,想起昨夜皇帝对自己说的话,重新开始?他原本就不信她,甚至从不为她着想过,重新开始也不过是一番空话。

她这个不受皇帝宠爱的皇后,早就被宫里的奴才们轻视着,若不是她有个当宰相的父亲,此刻那些奴才们早就欺凌到她的头上来了,她若不凌厉,不凶悍,若不懂的保护自己,在这皇宫里 还有谁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陌寒望着皇帝的目光渐渐冰冷,直至毫无温度,桀骜的直视着眼前的男人,道:“皇上,陌寒想知道,一个不受宠的皇后,一个早被奴才视若无睹的皇后,该如何建立她在宫中的威严?是仗着皇上的妻子这样一个身份吗?是仗着太子的母亲这样的身份吗?”说道这里,陌寒一顿,毫不畏惧的望进了皇帝变得更为深邃的幽暗里,“可笑的威严。”说完,陌寒冷笑,转身出了内务府。

皇帝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愠怒。

方一才服侍皇上也有十来年了,自然知道皇帝眼中的愠怒代表什么,有些幸灾乐祸,忙起了身,至皇帝的身旁,道:“皇上,奴才服侍皇上回‘御天殿’吧。”

“来人。”皇帝突然道。

“奴才在。”跟随在皇帝身后的太监忙恭敬的站至了皇帝的面前。

“赏方一才二十大板。”皇帝冷冷的下令,转身出了‘内务府’。

方一才一怔,一旁的太监也是一怔,半响,才道:“是。”

春风徐徐,暖人心。

湖旁,应天宇望着偌大的湖泊出神,一旁的双言则是痴痴地望着他的侧脸,直到应天宇转身,四目相视,双言脸上一红,赶紧垂下了羞红的娇脸,心却碰碰的跳个不停。

“走吧。”应天宇微微一笑。

“是。”双言低首,转头之时竟见一脸忧愁的朝他们走来,心下微奇,道:“夏秋姐姐,你怎么了?”

夏秋抬头,却在见到双言旁的太子时,忙福了一福,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恩。”应天宇淡淡的点点头。

“夏秋姐姐,你不是回‘景仁宫’看皇后娘娘了吗?发生什么事吗?脸色怎么这么白?”双言目露关心。

偷望了应天宇一眼,夏秋只道:“我没事,奴婢先告退了。”说完,便离去。

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时,应天宇的心猛地一跳,却佯装没事的看看周围,知道夏秋离去,才佯装漫不经心的道:“她去‘景仁宫’做什么?向那女人告我的状吗?”

知道太子与皇后的不和,双言只得道:“怎么会呢。夏秋姐姐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奴婢也奇怪,她去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却一脸的苍白呢?”

应天宇一怔,那女人发生了什么事吗?这才对着双言道:“你怎么不会‘晨仪宫’看你的主子?”

“奴婢要服侍太子殿下。”

“今天我就放你一天假吧,你可以到晚上再回‘东宫’”

双言面上一喜,心中却也有股失落,想这几天晚来,太子虽天天召她侍寝,可两人却并未发生什么事,只得行礼道:“奴婢谢太子殿下。”

“那去吧。”

“是。”

就在双言离去不久,应天宇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叫道:“朱贵?”

“奴才在。”守在殿外的朱贵忙过了来:“太子叫奴才有事吗?”

应天宇踌躇了半响,才应声道:“你去打听一下皇后娘娘今天可发生了什么事?”说完,脸上出现抹不自在。

朱贵一愣,这才道:“是。”

“慢着。”应天宇想了想又道。

“太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记住,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我叫你去打听皇后娘娘的事。”应天宇顿了顿,才道。

“奴才知道了。”朱贵在心中纳闷于今天太子的举止,心中却也高兴,太子对皇后娘娘还是有些关心的,这件事他得向宰相大人报告啊,也省得大人担忧皇后娘娘与太子之间的紧张关系。

第四卷11强迫

自从回了‘景仁宫’后,陌寒便换上了一身的素白轻纱,稳稳的坐在宫内的小花园里出神,想起自己方才与皇帝的顶嘴,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然而,却并不后悔,她已经忍得够久了。

“姐姐,”一道怯生生的声音在陌寒身后响起。

转头,却在见到那道娇小的身影时,陌寒微皱起了眉,“你来做什么?”

“妹妹来看看姐姐。”苏晴柔懦懦的道。

“不用了,你回你的晨仪宫吧。”陌寒偏过头,继续打量着眼前各式的花圃。

“姐姐,妹妹听说你和皇上再‘内务府’吵架了。”苏晴柔走至陌寒的身边,柔弱的道。

陌寒挑眉,“消息传得可真快啊,难道你在我宫里装了耳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