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没时间上网。。。

第 5 章

【7】

我在坑中候了半个时辰,宁致远未曾醒来。

半个时辰之后,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只听一个声音大笑道:“钊弟你看,好俊的马!”

寻梅闻声前蹄扬起,而后嘶鸣一声在坑边踏出数步,惊起无数灰尘。然它并未跑开,而是扭头望下大坑之中,我飘出坑底,便看到两名男子快步过来,其中一人年长,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他身着灰色劲装,脚下生风,声若铜锣,只听他道:“原来坑中有人,好马护主,此马甚是灵性。”

宁致远本是仰面躺着,此番那大汉瞧见他面貌之后大喜道:“钊弟,竟是个俊俏的小娘子。”

得了夸赞,我难免有些得意,那被唤做钊弟的青年五官清俊,脸部轮廓分明,俊逸非常,而那双眼睛更是晶亮无比,堪比天上星辰,他用一根橙色发带将青丝束起,此时清风吹拂,使得他发丝飞扬,端的是飘逸。如此男子,自是让我心头神往,看上几眼之后,便欲伸手去摸,只可惜我乃魂魄之体,五指透脸而过实在可怖,我看着自己的手嵌在他的脸中,刚刚涌起的那点儿旖旎心思顿时淡了下去。

“钊弟,她伤得重不重?”大汉有些担心,那钊弟俯身蹲下,将宁致远翻过身去细细查看,随后顺手撕了那大汉的衣袍,弄成布条将宁致远的头部伤口处缠上,轻描淡写地回答,“头破了个口子,流了点儿血,无碍!”

“娘们儿就是金贵。”大汉一边说着,一边将宁致远抱了起来,他抱着宁致远显得十分轻松,还微微掂量了一下,然后笑道,“好细的腰。”

我面上一喜,他又道,“好挺的胸脯。”

我:“…”

那叫钊弟的男子瞪了他一眼,大汉哈哈一笑之后,浓密的胡须之下也有点儿绯红艰难的透了出来,“这启夏关好久没有这么标致的姑娘了。那十个梁国娘们儿鼻孔朝天,长得跟爷们似的,还是娇滴滴的姑娘合咱胃口。”他又将手中的宁致远掂了掂,“轻飘飘的,统共没几两肉,胸上倒涨了不少。”

我脸都黑了,飘在宁致远身边使劲呼喊,“你快起来,再不起来,恐怕清白都不保了!”

我自然不愿自己的身体被人玷污。

我也想象不出,宁致远他一个爷们,被人压在身下的情形…

“你会吓着她的。”叫钊弟的青年无奈地笑了一下。

那大汉笑着反驳,“反正睡着,不碍事不碍事。”

青年摇了摇头,伸手欲去牵着寻梅,寻梅连忙跳开,他顿了一下便与大汉一起离开,走出一截之后回头一望,寻梅已经缓缓跟上,此时他才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加快了步伐。

等到他们走远,我才回神,连忙跟了上去。

这二人进了启夏关,大汉将宁致远一路抱着,周围有许多士兵笑眯眯地打招呼,也有几个妇人在晒衣服,她们见着那青年钧是面露喜色,其中一人高声道,“秦校尉,我闺女今日做了桂花糕,送到你营帐中没见着人,原来是出了城。”

“咦,张教头,手里怎抱着个闺女?”另一个妇人又道,“这模样俊的,莫不是把那山里的妖精捡来做媳妇,当心晚上榨干你…”

说完之后,周遭众人哄笑,我扯了扯嘴角,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虽说这里军民一家其乐融融,但民风这般彪悍,便是街上随便一个妇人也说着这些害臊的话,如此看来,这宁致远,竟似被掳进了个狼窝,他不会真的穿着我的皮囊,嫁给这姓张的大汉吧?

我,我死了算了。

不对,我死不瞑目啊。

那两人将宁致远抱入了一条小巷之中,我心急如焚,在宁致远身侧又抓又挠,大声叫嚷,“醒醒,醒醒,宁致远快醒醒!”

他双目紧闭,纹丝不动,就在此时,刚刚被唤作秦校尉的青年敲了左侧的房门,一个姑娘开门出来,脆生生地喊,“秦校尉,你怎么来了?张教头,你手中抱着的是谁?”

这小姑娘竟是先前洗衣的那个,她见到宁致远也是一惊,“这是刚刚那位姐姐,怎么受伤了?”

“你们见过?”秦校尉眉头一挑,出声询问道。

“刚刚在溪边洗衣的时候见过,这姐姐还以为我是梁国人,对我好凶。”小姑娘说完,那大汉哈哈一笑,“梁国人粗鲁野蛮不说,还狡诈卑鄙,小娘子嫉恨梁国人,甚好啊!”

“嘘!”小姑娘压低声音道,“也不怕别人听到。梁国来的使团还在你们营帐中呢!”

“听到怕什么?我老张什么都不怕!”他一声吼完,手里抱着的宁致远哼了一声,我心头大喜,脑袋都凑到了宁致远面前,却见他并未睁眼,只是微微动了一□子。

“这小娘子一声娇吟,我竟浑身有力,钊弟,比你那鼓声更激愤人心。”张大汉又是笑了两声,“海儿姑娘,我这小娘子这几日就托你照顾了。”说罢之后,他走进屋内,这小屋甚为简陋,进去之后最里面便是一张木床,张大汉将宁致远放上去之后在床头坐下,他伸手欲去摸宁致远的脸,却被旁边站着的秦校尉挡住了。

“张大哥,别胡来。”他叹息一声道。

“是了是了。”张大汉讪笑两声,“这小娘子兴许是巫启国人,那边的姑娘名节什么的看得忒重,若是知道我摸了她,没准要寻死觅活,还是算了。”

我心头一宽,就听他又道,“我悄悄摸两下,你们别告诉她。”说完之后他又伸手过去,只不过这次的目标是宁致远的手背,此时叫海儿的小姑娘冲了过去,一巴掌打在张大汉的手上,“张教头,没脸没皮!”

几人在屋内又说了几句,离开之时秦校尉悄悄放了点儿碎银在小姑娘的桌上,张大汉站在门槛上喊,“替我照顾好小娘子,我明日再来看她。”

我默默地飘到了宁致远旁边,心情格外沉重。

他穿着我的皮囊,招了我生平第一朵桃花。

那桃花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是个豪放的流氓,估计已将他视为囊中之物,待他伤势恢复,便强娶过门。

若是宁致远真嫁给那莽汉呢?虽然我心情很沉重,但想到此处,却又有点儿想笑。

“宁致远,你醒醒!”我蹲在他身前,俯身在他耳畔轻声唤,“快醒醒,起来跟莽汉成亲了。”

宁致远的头微微一动,片刻之后,他睁开了双眼,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后,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姐姐,你醒了?”小姑娘坐在门口洗菜,听得动静之后回头欣喜地道。

“是你?”宁致远双眉深锁,“这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竹马脱离原来轨道,有点儿崩坏,因为青春岁月的原因,想认真写不忍乱崩,所以最近在大修。而且上网时间很少,有多门考试。更新会各种缓慢,需求体谅。

前几天看有人说,这个作者很高产啊,我顿时觉得我的坑品已经被挽救了,已经不需要再挽救了。。。

所以…

我是个有品的人。哈哈哈哈

还有,这是恶搞吐槽性质的古言,背景架空,所以嘛,语言比较贰逼,不会很正规。

第 6 章

【8】

经过海儿小姑娘的解释之后,宁致远走到房间门口,一脸平静地打量屋外的环境,他倚靠在门边,身子虽然打得笔直,但是因为头发有点儿散乱,显出了一点儿慵懒的姿态,我在屋子角落桌子底下的阴影处蹲着,恰好看见他的侧脸,阳光正烈,那半张脸显得很朦胧,让我有点儿恍惚,那还是我么?我还回得去么?

“姐姐,我先把菜给张教头他们送过去,你好好休息。”海儿将一大箩筐菜叶洗干净之后端了起来,她小小的身子端着一个大的木盆,看起来格外吃力,我以为宁致远好歹要搭把手,岂料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回到屋中。

真是个渣!

等到小姑娘走了,他坐在床上左右望了一圈后道:“你还在么?”

我因对他更加厌恶,故而不想搭理,继续在桌子底下蹲着,结果就听他继续道,“难道已经投胎去了?”

“做梦!我肯定要抢回自己的身体,你才要去投胎!”我心头恨恨地道。我蹲在桌底诅咒他快点儿灵魂出窍,连他何时出现在我面前的都不知情,只是刚一抬头,就看到他蹲在旁边与我脸对着脸,吓得我往后一倒,伸手连抚了好几下心口。

“你干嘛?想吓死我?”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他神情稍冷,嘴唇紧紧抿着,眼神格外锐利,质问人的表情就像个女杀手,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从前我若有如此的王霸之气,估计师兄们就不敢让我做粗活累活了…

“天气太大了,躲太阳。”我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这房间颇小,门又开得大,此时是正午,整个房间里亮堂堂的,就是先前宁致远睡的那张床也被阳光照着,在太阳底下站着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心里会格外发慌,所以我才会在角落里呆着,其实也算不得撒谎。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宁致远的眼神稍微的柔和了一些,“早日投胎去吧,听说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魂魄就会从世间消失,若是误了轮回,不是做孤魂野鬼就是灰飞烟灭,真是尘缘未了,说出来,我会放在心上,有机会替你完成。”

我:“…”

我嘿嘿一笑,把头昂起来指着他的肚子高深道,“昨日黑白无常来过,说我既然放不下自己的肉身,时刻想着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心志坚定足可撼天动地,所以他们愿给我一次机会。”我笑得极为猥琐,还伸手做了一个抚摸他肚皮的动作,“投胎,甚好,我要投到你这里,你快点儿办事吧!”

宁致远的脸瞬间青了,他站起来嘭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那木桌本来就不有些不稳,此时被拍得左右摇晃,掉了不少木头屑子。

“我劝你绝了这龌龊心思。”他大声道。

“非也,非也。”我摇了摇头道,“今日救你回来的那个大汉已经唤了你数声娘子,就等你醒来养好伤了娶你过门。”

虽说那张大汉喊的是小娘子,不过差不了多少吧,我此时只想吓吓他,故而捡着他不想听的说,看他脸色变得青白顿时笑咧了嘴,让你不懂礼,让你不尊重人,让你欺负弱小!让你占着我身体!让你去嫁人!哼!

我瞧着宁致远脸色一变再变,正欲再奚落几句,就见他捏紧了拳头,然后慢慢地抬起了手。

他一掌向下劈出,带出一道劲风,本不结实的木桌竟然轰隆一声散了架,接着他又是侧踢出去,肘关节往前一送,双腿立时弹起,右腿嘭地一下飞踢而上又顺势劈下,站定之后握了握拳头笑道,“你习武?”

“那是当然,我打遍招摇山无敌手!”我洋洋得意地道。

“我熟知多种拳法,剑法。”他面露喜色,从地上捡起一根桌子腿就舞了起来,我看他动作僵硬,丝毫不见连贯性顿时撇了撇嘴,并顺便讥讽了几句,然而他并不停顿,而是一直重复那些动作,到最后把一根桌子腿舞得虎虎生风,直叫我目瞪口呆,最后他收势停下,将桌子腿抱在身前一脸欢喜的模样,让我以为他脑子出了问题。

“谢谢你。”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对着我说了声谢。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还欲再问,就听到一声惊呼。

海儿回来了,看到家里一片狼藉惊呼出声,“姐姐,怎么了?”

宁致远没吭声,回到床边从包袱里拿了几两碎银递到了海儿的手里,然后坐到床上闭着眼睛休息,那海儿一脸疑惑却又不敢再问,只能开始收拾房间,一边拣木头一边嘀咕,“要去找谭木匠做一张桌子了。”

宁致远一直在海儿家养伤。他甚至想在这附近置一处房屋,我搞不清楚他的想法,询问他却得不到回答,只能盼着那张教头过来好好吓一吓他,结果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没有过来,我出去晃悠,倒听到了点儿消息。这里妇孺不少,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听了几天墙角,我便把这启夏关内的情形摸了个清清楚楚。

启夏关处于巫启国和南夏国的交界处,对南夏来说,巫启国不过弹丸小国,总人口只有不到二十万,而且几代国君沉迷修道,追求长生,军队都派出去寻仙了,根本不足为虑。是以此处常年无战事,无仗可打,自然也得不到军功,来这里参军的基本都是混日子的,关内士兵总共也不过百人,最大的官儿就是秦校尉,据说是因为得罪了京城权贵被贬到此处。

所谓天高皇帝远,在秦校尉没有到来之前,这里的士兵基本都在种田,有的跟当地的人结婚生子,有的甚至将自己远在家乡的亲人都接了过来,虽然条件苦了点儿,但一家人在一起倒也其乐融融。直到秦校尉出现,那些士兵才重拾生了锈的刀剑,不过农忙时节,便是那秦校尉都要下田种地。

现在,秦校尉他们带着一队人护送梁国的使团去了登州城,这里离登州城很近,来去不过两天的路程,他们还没回来,就怕出了意外。几个妇人便是越说越心慌,她们身侧一个补衣服的姑娘更是脸上淌着泪,把衣服都给打湿了。

我瞧着那秦校尉生得很俊俏,英气逼人,又是京城来的知礼数,这里的少女十之八九心里想的都是他,我一路走了好久,发现好多姑娘眼圈都是红的,时不时抬头望着登州城的方向,盼着他们回来。

我受了她们影响,也到启夏关的破城墙上飘着,站了没多久,就看到一队人马奔了过来,身后烟尘滚滚,在半空中行成了朵蘑菇。变成灵魂之后,我眼神就极好,那群骑马过来的不过二十来人,领头的便是秦校尉,前面数十骑紧紧跟着,后面却是两辆马车,那张大汉驾着其中一辆,他一边甩鞭子一边吼,“哎,等等我啊!”

嗓门之大,隔了这么远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进城之后自然受了热烈的欢迎,几位大妈围着秦校尉问东问西,他被人团团围住也不见恼,而是笑着一一应答,最后还吩咐张大汉将车里的箱子取出,我飘过去看,竟然是胭脂水粉,还有许多细小首饰,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但是做工精细,看起来也格外漂亮,连我都想摸一个来带带。

“张婶,你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他将箱子递了过去,那张婶接过之后嘴角笑得都没合拢,“还是老样子,一人一件对吧?”

“嗯。”秦校尉微微点头,他招呼众人回营,结果还未离开,那张婶又道,“那海儿家那姑娘有份儿没?”

旁边的一个胖婶子立刻接嘴,“她又不是我们启夏关的人。”

秦校尉还没说话,就听那张大汉哈哈笑了两声,“小娘子还没离开啊,太好了!我一路就担心她跑了呢,至于东西嘛,你们就别管了,我老张给她带了礼物的,哈哈哈。”

我:“…”

我兴致勃勃地跟在了张大汉身后,等他们把马车里的物品全部卸下装好之后,他腆着脸将秦校尉拉到了一个僻静处。

“钊弟啊,你陪我一起去。”张大汉搓着手,看起来还有点儿害羞。

“我还有事。”秦校尉摇了摇头。

“那可不行,那小娘子我瞧着腿都软了,倒时候说不来话。”

“上次你说得很好啊,还要去摸人家姑娘。”秦校尉笑了一下,拍了两下张大汉的肩。

“上次姑娘昏着啊,不管,你得陪着我去,顺道看看她伤好了没!”张大汉说完之后,驾着秦校尉就往外走,我等得心慌,见这二人终于动身,这才松了口气。

到了海儿家的时候,宁致远正在海儿家的房顶上舞剑。

我对他踩人房顶的行为格外的不理解,不过看到海儿崇拜的目光之后便明白他这是在装逼。

“宁致远,你救命恩人来了!”我在下面冲他挥手,宁致远身子一顿,他看了我一眼之后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脚尖点地,身形轻巧,如蜻蜓点水,颇有几分仙人之姿。

那张大汉愣了片刻,喝了一声,“好轻功。”

宁致远眉头一皱,“做什么?”

“咳咳,看看你伤好了没?”大汉搓了搓手,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用胳膊肘小心地捅了一□侧的秦校尉。

我自然明白张大汉对宁致远的好感,不过宁致远显然不明白,他后退半步之后,用手中的木剑朝张大汉面门刺去,那大汉一时没反应过来,险些被刺中眼睛,幸得旁边的秦校尉将其一带,往身侧移动些许将木剑险险避开。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大约因为武器是木剑的缘故,秦校尉虽然皱眉却并未动杀心,而是揪着发愣的张大汉,面色阴沉地看着宁致远。

“士兵素质已经如此低下了?”宁致远冷声道,“上了战场敌人的刀剑来了也不晓得躲?”

我不满道,“这又不是战场,再说那张教头无非是因为在你面前过于紧张。”

“更何况他是军队教头!”宁致远厉声道。

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校尉面色不善地道,显然他同我想的差不多。

宁致远眼睛一眯,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参军。”

我:“噗!”

第 7 章

【9】

宁致远的话音刚落,那张教头便回了神,他蒲扇大的手连连摆动,嘴上也没闲着,“不可不可,小娘子细皮嫩肉,怎可参军?”

那秦校尉也点了点头,“女子不可从军。”

宁致远冷哼了一声,“南夏国陈皇后当年跟随始祖皇南征北战,得‘夜叉’封号,令敌军闻风丧胆,夜可止小儿啼哭,女子为何不能参军!”说到这里,他还瞟了我几眼,似乎在嫌弃我那身体是个女儿身。

我当即冲他吐了个舌头,然后大声道,“呸!”

宁致远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更何况,我南夏国并未规定女子不能参军。”

秦校尉并未回答,而是将拳头放到下巴处轻咳了一声,“姑娘为何参军?”

宁致远眉毛一竖,厉声道:“保家卫国!”

我顿时笑到打跌,他被我笑声所扰,狠狠瞪我一眼,只不过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下,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保家卫国有我们就够了。”张大汉讪笑了一声,他还欲再说,宁致远已经伸手划了个道,“张教头,请赐教。”

张教头自然不愿应战,而那秦校尉也摇了摇头,“启夏关无仗可打,即便你参军,也不过是在这里混日子,关内的士兵几乎被遗忘,数十年无一人从此处调离,若你想上战场,此处并不能如意。”

“反正先入伍了再说。”宁致远站得笔直,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校尉看,我瞧那秦校尉被看得脸上泛红,还略有些尴尬地转过头,当下提醒宁致远不要看得太过火,岂料他并不理我,灼热的视线紧盯着秦校尉,活像要将他戳个窟窿,旁边的张教头顿时急了,他挡在了二人中间道,“小娘子要参军,我老张允了。”

秦校尉还欲说话,被张教头直接拖走,他拖着秦校尉走出巷子,才回头挥了挥手,“小娘子明日来营帐报道。”

我因最近起了听墙角的兴致,所以一路跟了上去,那二人在路上起了争执,不过最后还是秦校尉妥协了。

张教头的意思是启夏关天高皇帝远,而且远离战场,允了宁致远参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如此一来还能留住那美貌的小娘子,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没准便能瞧出老张的好,到时候娶来做媳妇,生一窝小崽子,甚妙啊甚妙…

我顿时觉得自己超脱了,我都忽略了那是我身体的事实,而想到了宁致远给孩子喂奶的情形,顿时乐不可支,回到海儿的住处还飘在墙角笑个不停,最后惹得宁致远夺门而出,似是不忍与我相处,我自然也是乐得清净。

第二日天还未亮,宁致远便起了床。他昨日出门买了不少东西,其中就有一段白布,此时我看到他竟然用那布匹来缠胸,顿时觉得格外肉痛,虽然我因习武也会缠,但绝对不是像他那样啊,简直是往死里裹啊,我看他脸色泛红,呼吸困难,像是要把自己给活活缠死…

“宁致远,你神经病啊!”

他并不搭理我,而是咬紧牙关,又缓缓裹了一圈。

“都知道你是女的,有什么好缠的。”我不满地道,“若是变形了怎么办?”

他眉头一皱,片刻之后缓缓道:“很痛。”

“你这么缠当然会痛!”

“昨日不小心撞到了,很痛。”宁致远此时目光深邃,他站得笔直犹如一把刚刚出窍的利剑,表情十分严肃,“军中训练应当十分严格,必须将要害部位牢牢护住。”

我无言以对。

宁致远兴致勃勃地去了营帐,他到的时候天还未亮,周遭灰蒙蒙的一片,不过此时那训练场上已经有了人影,张教头更是早已在入口处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