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与顾惜然私会的时候找个风花雪月的地儿啊。”我笑着道。

他神色瞬时一僵。

我要去找城主,所以也出了门,在门口的时候很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王兄,放心,我不介意。”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我超过他之后又回头冲他挤了挤眼,“地下情很苦恼吧,要不我去跟父皇说说,让你娶她为妾?”说道这里我还摸了摸下巴,“驸马能纳妾么?”

应该不能吧…

想到这里,我甚为同情他,于是朝他摊了下手道:“你受委屈了。”

王辰安一直紧紧地攥着拳头,此时却突然大步上前,他一手扣住我肩头,沉声道:“公主你多虑了,王顾两家乃世交,顾小姐是顾尚书家的独女,若是此事捅到建康,罪名可大可小,建康内乱刚平,实在经不起此等混乱。”他眼神黯了黯,“我自幼学习兵书剑法,并无闲余时间顾及儿女私情,只是…”

王辰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呼,“王将军,不好了!”

我与王辰安一齐转过身去,一个身穿铜甲的亲卫跑了过来,在王辰安面前唰地一下跪下:“南夏俘虏今日一直咳血,经军医诊治他体内有毒。”

“体内有毒?”王辰安脸色大变,“被人下毒了?”

亲卫摇了摇头,“是也不是,我也没明白,反正就是一直咳血,情况危急,军医甚至还说不晓得能不能熬到天亮。”

听到这里,我腿脚一软,险些跌坐在地。

明日南夏便会带着赎金来赎回宁致远,若是宁致远出了什么差池,两国大战避无可避。王辰安顾不上顾惜然,直接朝军营而去,而我猛地揪住了那亲卫的衣领,“七皇子在哪里?”

“回禀公主,现在正在军中医治,在军医的营帐内。”

我飞奔离开,速度极快,远远地将王辰安抛在了身后。等到了军营之中,有些恍惚地寻找军医营帐之时,一直跟着我的三个隐卫才现出身形,“公主这边。”

他们脸色都十分怪异,想来对我的行为不解,不过此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头扎进了营帐之中,并命令他们三人将营帐内所有人赶了出去。

“七皇子安危干系重大,若他出了什么意外,两国必将交战,民不聊生。”看着床上的宁致远,我有些腿软,却只能握着拳头与三隐卫交谈,“我当初在招摇山学了一点儿医术皮毛,或许能够将其救回来,不过此等秘法不能有旁人在侧,你们在帐外替我护法,万万不许任何人进来,否则不光是他,我也有性命之忧。”

三个隐卫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领命出去,守在了营帐门口。

我松了口气,随后跑到宁致远面前,捏了捏他的脸。

不是说快死的时候他会进入我的身体,而我会灵魂出窍么?所以他现在应该不是很严重吧?虽然如此想,但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我还是有些心惊,随后从头上取下一根朱钗,对着手掌狠狠地划了下去。

我将自己的血一点一点儿挤入了他口中。

师叔说我的血能解白毒,上次那个死干尸都能救回,这次救下宁致远应该也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突然从我脑海里闪现。

南夏,四马拉棺,商将军,干尸,唤小黄宁致远时商将军的表情,种种细节联系到一起,我终于明白,原来宁致远的本尊就是当初的那个干枯瘦肉如同僵尸一样的人。

难怪他从前会说,虽然是个女人,却是健康的。

难怪他从前只会纸上谈兵,有那么一幅身体,他怎么可能有实际经验呢?

难怪他后来一直没有来找我,是因为身体太差一直在调养吧,他肯定是身体稍微好了一些便赶去了西齐。

我一直晓得他体质弱,也听他说过他中过毒,却不知道他一直余毒未消,不好好养着身体,反倒去当什么修罗将军,还把自己给晒黑了。我一边挤着手心,j将血滴入他口中,一边揪着他的脸颊,嘴里骂道:“让你不好好休息,让你逞强,让你当俘虏,让你…”

念叨至此,不知为何眼睛有些发酸,我眨了眨眼睛,便看见一滴泪珠滚落,恰好落在了他脸颊上。

他忽然咳嗽一声,嘴角鲜血溢出,不晓得是我的还是他的,于是我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正要出去找刀子割手腕放血的时候,就听他呻吟出声。

“你醒了?”我惊喜地看着他道。

“我没昏迷。”他说。

我:“…”

我顿时戳着他的肩膀骂道,“没昏你装什么装,找死啊你。”

他本来面无血色,见我骂他不以为耻反倒没脸没皮地笑了一下,我恨不得扯他的脸,就在这时,他居然伸出舌头在我手心里舔了一下,我顿时缩回手,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小七,你的血味道不错。”

“哼。”

“我体内余毒未消,须得饮你血三月。”他轻声道,说完之后,嘴角笑意更浓,“否则,我会死。”

“哼!”

“若是我身体彻底死了,没准就得赖在你身体里不走了。”

“想得美。”我翻了个白眼,“等到每月月事那几天,想要多少血就有多少血,你慢慢…”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些恶心,故而将喝字省掉,还放低了声音,“慢慢解毒。”

他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良久无语。

【71】

因为外面一直有人等着,待宁致远气色稍微好了些我便让他们进来,见到宁致远转危为安众人皆松了口气,便是王辰安也走到我面前行了大礼。

见到王辰安,我便想起他先前求我的事。

只是我现在心情不算太好,又有些担心宁致远,所以不愿前往,便命杀前去城主那里说明情况,即当时是顾惜然一不小心扭到脚,结果因为本能反应拉住了我,纯属意外,并非对我不利,杀自然黑了脸,不过在我坚持之下还是去了。

王辰安一直站在帐中不动,营帐内点了数盏油灯,使得里面亮如白昼。王辰安面沉如水,眸中可见油灯的火光飘忽,更显得他心事重重。我伸手揉了揉眉心,“你去牢里提顾惜然吧。”

他没有回答,反而盯着我的手看,“你的手?”

我握起了拳头,将手心的伤口遮住,“无妨,此乃治病救人的秘术。”

“我先送你回府。”王辰安忽然出声,我正欲回答就听身后的宁致远异常揪心的咳嗽起来。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我转过头便看到宁致远一脸诚恳地给我道谢,态度端正得让我以为他要以身相许。

“公主刚刚说我还未渡过危险,今夜需要彻夜守护在侧,以免生出意外?”说完之后他咳嗽了一声,结果嘴角还渗出了血丝,让我眼皮一跳。

“恩恩。”我点了点头,“七皇子命悬一线,要死也得明天回去了再死,今夜我必须守着。”

宁致远咳得愈加撕心裂肺了。

“公主,万万不可。”隐卫潜道。

我摆出了一幅忧国忧民的神色,“此事兹事体大,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西齐自然理亏,不仅要承受南夏的怒火,或许还要承受天下人的指责,毕竟我们答应谈和,却让他死在这里,堂堂大国,不能失信于人。”

王辰安紧紧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朵花来,想当年偷鸡摸狗之时,我早锻炼了死皮赖脸临危不乱的本事,此时被他这么瞧着自然不会心虚,对视许久之后,宁致远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水。”

王辰安眼神闪了闪,转身告退。

隐卫潜权衡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守在了门口。

杀去见城主了,剩下的两个隐卫一人休息,一人值夜,均守在了营帐外。我让值夜的小兵抱了两张毛毯过来递给他们,自己则在旁边的矮塌上坐下,准备闭着眼睛休息,之后又觉得营帐内灯火太亮,我便起身吹熄了几盏油灯。

“水…”宁致远又捂着心口道。

我恨不得将茶壶甩到他脸上。等我端着茶杯走到他身边之时,便听他轻声道:“发生了何事?”见我一头雾水地瞅着他,他补充道:顾惜然。”

我便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小声的说给他听,讲到王辰安同意助我出国旅游之时,我还忍不住得意了一番。

“蠢。”宁致远道。

“说谁呢?”

“你和王辰安。”他挑了挑眉,“你蠢可以理解,不过王辰安…”他顿了一顿,“应当是关心则乱。”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你那三个隐卫并不听命于你,再者他想得如此天真,齐宣王能够从当初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变成西齐帝王,自然不是省油的灯,这阳城不比他当初的建康将军府,他想瞒,岂能瞒得住。当然,你如此说辞,齐宣王即便知道真相也不能做得太绝,顾惜然是顾尚书的独女,乃朝中重臣,西齐上次叛乱牵连诸多,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听宁致远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顾惜然这次前来阳城,肯定是离家出走,她一闺中女子离家出走,顾家自然不会声张,所以消息传回建康,顾尚书绝对不会承认行刺你的是他女儿,或许还能找出个容貌相似的女子露面,把干系撇得一干二净。”

“容貌相似的女子?哪能那么容易。”

宁致远嗤笑一声,“皇城里的那位,不是跟德馨皇后很有几分相似?”

“那现在这个顾惜然?”

宁致远眉头一挑,“弃子。未嫁的女儿为了男人千里迢迢地追了出去,顾尚书丢不起这个人。大概会悄悄弄回去吧,但至少目前,顾家是不会承认她身份的。”

“真惨。”

“蠢祸,她要害你,你还替她说话。”宁致远似乎动了怒,寒着脸瞥我。

我吐了下舌头,“是挺惨的,所以说不能与我为敌啊,否则自有天收。”说到这里我叉腰一笑,随后指着宁致远道:“听到没?以后要听话,与我为敌是没有好下场的。只有顺着我,才能寿与天齐。”

“好。”他点了点头,随后伸手过来拉住了我的手,他将我的手指掰开,用食指轻轻地抚摸那道伤口,被他拂过的地方又麻又痒,明明接触的地方是手心,我却觉得心里都跟着痒了起来。

他此时低着头,神情格外专注。

我想起了三师兄说的热恋期,默默地吞了口唾沫,帐外便有隐卫守着,我实在不能妄动,否则被捉奸在床,就死无全尸了啊。

不过我堂堂一国公主,即便是扑了个敌国皇子,也没什么吧?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宁致远将我的手执到嘴边,手心贴到了他的嘴角,让我的心跳瞬间加速,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以为他会像轻轻地吹气,然后怜惜地问我疼不疼的。

结果他停了片刻之后狠狠地一捏,随后挤出鲜血舔入口中。“刚有点儿头晕,因是体内余毒作祟,估计是先前喝的血不够。”

我:“…”

我日你大爷哟。

“公主!”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来人是浅浅,我不用转头也知道。

“你们,你们…”

我反手扣住宁致远的手腕,恶狠狠地道:“吵什么吵,没看到我在把脉么?”

我使劲地捏着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等我松开手时,他手腕上已经起了一道青紫。

“将军命我过来伺候着。”浅浅说完之后往后招了招手,几个仆人抬着贵妃榻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抱着丝被,一人端着点心,让我眼前一亮。

“将军担心公主受凉,命我们把这些东西送来。”浅浅又道。

宁致远轻哼了一身,躺在了床榻上。

我也有些困了,便直接在贵妃榻上坐着,不知为何,还鬼使神差地夸了一句王辰安细心,结果宁致远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我。我心头偷笑,也躺倒在了贵妃榻上。

我睡不着,如同昨夜一样。

今夜似乎比昨夜更难以入睡,营帐中绵长的呼吸声让我心慌意乱,却又不能乱动,免得让他们知道我失眠。

许久之后,我悄悄地抬了眼。

此时夜深人静,营帐外有一个黑影笔直地站着,不知道是哪一个隐卫。而营帐内油灯如豆,昏暗的灯光下,浅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就像是小鸡啄米。

我轻轻地转过头,视线落到了那边躺着的宁致远身上,他此时依然是侧着身,只不过却是面朝外,他眼睛紧紧地闭着,应当是睡得很香。他体内余毒未消,我不知道他从前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只是明日南夏便会前来换他回去,不晓得我有没有机会能够跟他一起离开,至少,我得治好他。

我必须治好他。

第 50 章 ...

【72】

第二日一早我便去找了王辰安,想让他安排我出城。他说护送我去招摇山,需要调遣五百精兵扮成客商,一定要妥善安排,确保我的人生安全。

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宁致远会说我蠢了,而这个认知让我有些沮丧。

自从到了西齐国,我觉得我的活动一直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偏偏这些人又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再加上我势单力薄,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一直处于劣势。我的靠山是齐宣王,但很显然,如果我告诉齐宣王我要去招摇山,即使他点头同意,也一定会命人严密保护,所以我想要离开,是万万不能通过他们的。

我只能不告而别,问题是三个隐卫都是绝世高手,想要避过他们悄悄离开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烦躁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就在一筹莫展之时,浅浅送了一封信进来。

“是神医莫逍遥的信。”浅浅将信递给我道。

我检查了一下封口处的红泥,确认没有发现问题之后才将信封拆开,里面只有几个字,依旧是老惯例,前面的是师叔写的,后面的则是青伏所写。

“师叔算到你不日便有大劫,特来为你呐喊助威。只需黄金万两,师叔便为你开坛做法。”

我:“…”

“装神弄鬼,趁火打劫。”——青伏

我对他们无语了。师叔说会来助我,莫非是他又要跑到阳城来?只是他上次不是说去梁国了么?难道中途掉了头?师叔算命的本事是整个招摇山最差的,我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只是看到信还是觉得有些亲切,便攥在手里没有撒手,片刻之后,手心便渗出了汗。

“公主,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气。”浅浅忽然出声,我心头一跳,随后看似随意地将信纸划过鼻尖儿,感受到了那一丝清香,顿时浑身一震。

我将信纸贴身的收了起来,随后将窗户完全推开,指着院中的一丛栀子花道:“是花香吧…”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回头朝她微微一笑,只是我甚少有这般婉约恬静的时刻,是以笑容大概与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结果导致浅浅眉头颦起,眼中一片焦虑。于是我只能怏怏地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等到房间里没了人,我才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将信纸拿出来使劲地嗅了一下,这信纸,果然被药汁泡过,仔细辨别,里面有曼陀罗花、闹羊花的味道,还有一些因为我水平有限无法辨识,却也知道,师叔出品,必属精品,断然不会污了他神医的名头。

如果将这信纸点燃,不管是武林高手还是体壮如牛,绝对会被瞬间放倒。青伏先前写个趁火打劫,想来是提醒我将信纸点燃,不过我或多或少还是懂一些草药医术,自然能看出这信纸的价值,不用她提醒,也能联想到其用途。

我终于挽回了一点儿信心。

将这个杀手锏揣入怀中,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也寻思着将我那半吊子的医术合理运用起来,没准日后也能派上大用处。

【73】

未时三刻,南夏使团进入阳城,城主设宴款待,我也应邀出席。

宁致远换了一身华服,他出现在宴席上,让南夏使者一直板着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放松,之后便是冗长的交接仪式,南夏用城池、布匹、骏马以及避退三舍的承诺换回了七皇子,阳城城主满脸堆笑,眉飞色舞地挽留他们参加晚上的宴会,说晚宴上有健康城最富盛名的舞姬表演,定能让他们大饱眼福。

南夏使者自然齐齐用鼻孔出气,冷言谢绝之后直接离开。

宁致远与他们一同出了城主府。他离开大厅的时候回了一下头,嘴角勾着一抹冷笑,眼中的视线有些飘忽,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我,不过我看着他。

我对喜欢的人和事一直很执着,譬如说冒着被师傅责罚的危险坚持到山脚下的猎户家偷吃红烧肉。

现在的宁致远在我心中,便是一坨肉,是烤鸡,是红烧肉,是满汉全席。我有点儿喜欢他了,当然,这么比喻的原因是,我更想吃掉他。所以此时他走了,我视线还粘在他身上,等他走得彻底看不见了,我便先行离了场。

今日一切都是阳城城主出面的,王辰安并未露面,我想他应该是忙着安抚顾惜然去了,没曾想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出现在我屋外。我与王辰安来到阳城已有一月有余,刚来的时候他忙着整顿军务,吃穿住行皆在军营也说得过去,现在阳城的一切都颇为顺利,还赢了南夏一局,获益颇丰,作为夫妻日夜分离实在不妥。

阳城不是驸马府,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当初我说我与王辰安夫妻情深不忍分离,死活要来阳城,如今两人却聚少离多,并且从未同房,自然会引得猜疑,再加上顾惜然的事件,不晓得是城主还是隐卫给齐宣王汇报了此事,于是王辰安便出现在了我屋外。

他虽然三言两语便交代完了背景,但我瞧他神情沉重,眸中焦虑,想来今日抛下顾惜然前来,心中定然十分不舍。我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放心,等夜深了,你偷偷溜出去会你的小娘子,我不介意。”

我的手落在他肩头,引得他浑身一僵,我知他不喜,便将手揣回袖子里,轻声道:“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他沉默不语,我便当他答应了,自顾爬上了床,然后钻进被子里。许久之后,他吹熄了灯,窗户紧闭,室内并没有光亮,只是隔得久了,眼睛还是适应了黑暗,我瞧着他端坐在那边,莫名有些愧疚,他娶我嫁都并非自愿,只是他是为了顾全大局,并且因此与心爱之人分离,与之相比,我比他要好上太多,至少,那时候,我大约还没喜欢上别的人,至少,这个时候,我依然有信心能够偷偷离开。而他娶的是我,是西齐的宝珠公主,他与顾惜然几乎已经绝了可能。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随后轻声唤他,“王将军,你睡着了没?”

我瞧着他背影微微颤了一下,顿时接着道:“不如我去向父皇说情,让你纳顾惜然为妾。”

他没有动静,黑影像矗立在远处的一块顽石。

我顿了顿道:“就说我粗枝大叶,伺候不过来?”

“她推过你。”王辰安沉默了一瞬,缓缓道。

“她推不动。”我正色道,随后还从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她。”区区弱女子,在我这样的武林高手面前哪里掀得起风浪,完全不是一个境界的,我丝毫不放在眼里。再说,要是有人敢抢我男人,我非毒死她不可,岂是推一下就能了事的。

当年那些同我抢肉吃的师兄弟们,哪个不是遭受了我的残酷报复,哪怕是与我关系最好的三师兄,我也丝毫没有心软。

王辰安没有说话,但他手臂在动,似乎摸着黑在倒茶,我想了想又继续道:“好像不行,要不说你太生猛,我抵挡不住。”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