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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少璃唇角微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拂袖而去。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恼怒成性。

大哥昨天突然出现在宝之琳,他也奓着胆子辩了几句,本来么,定下婚事的未婚男女,试婚都是正常的。可大哥眼神犀利,就两个字不准,非将他送了回来。

问了二哥,他却只笑。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日上三竿,小童回来说,二公子起了,却也没瞧见颜想从他屋里出来。沈少璃心下一动,看着他问道:“大哥回来了没有?”

小童想了想,以往这个时间已经下朝了,也不敢乱说,只含糊说了不知道。

少年扁着嘴,将茶碗挪过来又挪过去,终于打定了主意,他起身一股风似地跑了。

沈少卿刚回到书房,就已经有人对他说了颜想的去处,他一碗热茶还没喝到口中,弟弟就一溜烟刮了进来。沈少璃因步子急,呛了两口凉风,他返身关好书房的门,定了定神这才走到大哥面前。

男人冷清的眉眼,看着他:“怎么了?”

少年扬起下颌来:“我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颜想成亲?”

一个家里必须有大家长,沈家就是沈少卿,其实早前拒绝这门亲事的根本就不是沈母,沈少君是怕颜想日后厌烦大哥不肯成亲,这才让沈大说谎。

当然,沈大一直抗拒这样的婚事。

而这些,沈少璃又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成亲。

沈少卿微微抬眸:“颜想?成亲?这么着急是不是你二哥又撺掇你了?”

少璃有点委屈,却梗着脖子不肯低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二哥能和她亲热而我不能,我最小难道不是应该让着我么?大哥你就是偏心!”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可这少年的眸色当中分明是认认真真。他犹豫片刻,尝试着说服他:“等你真的成亲之后,会让着你的,现在你先回去,我去找颜想,问问她对于婚事的打算。”

他听了显然很高兴:“真的?大哥你叫她也给我弄个我的小人来!”

沈少卿点点头,垂眸不语。

他面无表情,等弟弟走了之后,突然挥袖将茶碗扫落!

外面的人听见声响,轻轻走了进来:“主子?”

沈少卿冷冷问道:“颜想在哪里?”

那人答道:“在二公子院里,一早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沈少卿已经站起身来,他一脚踩在茶碗上面,轻轻掠过,袍角翻飞。

一手推开房门,屋内暖意立即涌了脸上,他回手关上门,看见沈少君正在外间的炭盆边上摆弄个玩具。走近才发现是个小小的玉人,他掩住一闪而过的情绪,目光落在他颈间的红痕上面。

“颜想呢?”

“哦,她还在睡。”

沈二将两个玉人小心用红绳绑了在一起,头也不抬。

沈大皱眉,他身上穿着貂绒的斗篷,在这屋里已经感到了热,沈少君穿得很少,他一边脸颊被炭火烤得微红,他这才感到有什么异样,这屋里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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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想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许久以来的那些情绪,包括不甘包括懊恼包括许多说不清的情愫都似乎有了一个宣泄口。两个人缠绵多次,直到沈少君疲惫不及,她的困意也席卷了整个人,沉沉入睡。

这一睡,竟然还做了个梦,梦里她掐腰大笑,笑着笑着就流出泪来,白茫茫的雪地上,只有她一个人又哭又笑。寒风刺骨,梦中的自己什么都没穿,大雪像刀子一样落在后背上面,哭得背过气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最先发现的是自己麻掉的右手臂,她不知什么时候趴着自己胳膊睡死了,此时一动,麻劲顿时上来了。颜想一动之下,这才感觉到后背的凉意,缠绵过后,她赤-裸着身体,此时大半个后背都袒露在外。

手臂麻得不敢乱动,痛得不由得嗤地一声低吟出声。

一男声顿时在旁响起:“醒了?”

淡漠的语气,低沉的声音,颜想扭过头来,发现沈少卿仙骨依然坐在一太师椅上面,距离自己不出一丈远。

她光洁的后背还露在外面,只得单手拉过棉被盖住自己。

“少君呢?”

“他不在,”沈少卿放下账本,目光如刃:“你胆子不小么。”

颜想发麻的手臂已经缓了劲头来,她坦然面对他,毫无怯色:“大公子何出此言啊?颜想胆子向来都小,莫要将那莫须有的罪名都扣在我的头上。”

他一动不动:“少君糊涂也就罢了,你连少璃都糊弄,我早前与你说的话都忘记了是罢,我两个弟弟都吊着胃口呢,颜想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歪主意?嗯?”

她好笑地看着他:“大公子你想得太多了,约定还作数,我不会反悔。”

颜想缩在被底,见他目光冰冷,索性坐起身来。

她拿起床边的衣物穿戴起来,女子光洁的肌肤上面欢-爱痕迹十分明显,胸前那两团在他眼底一晃而过,沈少卿忙垂了眼眸。

耳边尽是穿衣服的窸窣声,半晌也没有声音,微微抬眼,女人披散着长发,正好奇地盯着他。

她长发未梳,更显有些稚气:“我睡着的时候大公子看了半晌,现在装正人君子还有意思吗?”

沈少卿眼角一跳,眸色漆黑。

颜想又笑:“我知道,大公子是来问罪,这事我也不瞒着你,做了就是做了,随意处置吧。”

他冷冷盯着她:“你还有道理了?”

她摊手:“男欢女爱,实属正常。”

他目光更冷,她从容披上外衫,到底是不愿意和他多费口舌。

“好啦,”颜想一边穿鞋一边嘀咕道:“就是回来和他告个别,大公子放心,日后就是沈家八抬大轿来抬,我颜想也不会回来。”

他顿时嗤笑出声:“八抬大轿?”

她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也举手笑了:“是的,在此立誓,若违此誓五雷轰顶。”

说完也不等他做出任何的反应,转身就走。

只剩男人片刻错愕。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他为自己挖的最深的坑…

颜想从沈家出来,心里似有火在烧,她再无时间做其他事情,整日给自己关在宝之琳的楼上。每天都睡不到两个时辰,就有一股劲在血液当中游走,这股劲一直忍到双面屏绣工完毕。

她叫清风将东西送去了沈家,又当街巧遇了苏少遥。

这一次,她并没有拒绝他游湖的提议,两个人当街游玩,他动作亲昵,有意勾引。颜想假意不知,偶尔看着他妖媚的脸出神,久久也缓不过来。

年前太后寿诞,普天同庆。

颜想从罗成的口中得知,沈家送上了那件双面台屏,苏家送了珊瑚玉雕,她费力打磨的周身镂空的玉器则成上那玉雕上面的挂件。她笑笑,全然不当回事,每天依旧在宝之琳过活。

一切照旧,只沈少卿不知用什么绊住了少君,自从上次回沈家,二人便不曾相见。

这样更好,她收到了沈家送来的银票,厚厚地一沓,连夜缝在了枕头里面,一晚都不曾睡着。

一年之约,尚未到期,可是颜想就知道,这个故事应该结束了。京城当中开始流传她和苏少遥的传闻,一如当年紫玉公主脚踏两家的婚事。

苏少遥满口谎言,总说已经报与太后了,会和沈家共妻。

颜想从未相信,他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亲密,偶尔也在街头假装不经意地碰触到她,就像是刚刚坠入爱河的少年。她只觉好笑,从未揭穿。

其实冥冥之中,她也知道,用不了多久,沈少君定然会找上门来。

当然,就在他真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刚好被苏少遥挑起下颌,想也没想双唇就贴了上去。两个人刚刚还约了去看戏,男人的动作也就只是滞了一滞,很快就咬住了她的下唇…

一天之中,沈少君拖着她走了两条街,她走不动了才甩开他的手,摊牌说自己是沈少卿用两万黄金雇来的,如今一年之约即将期满,她和沈家的婚事也就此作罢。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因这是他的主意他的黄金。

可是女人脸上全是无情的嘲弄,她提及苏家公子的好,说他沈家只会用银子压人一等云云…

沈少君脸色苍白,只问她苏少遥给了她多少银钱,他说他付双倍。

她说她尝过了那男人的滋味,分文不喜。

她最喜爱的金银她都不喜了…

他想说颜想你知道吗,你只要再坚持两个月,沈少卿就必须承认她真正身家未婚妻的身份,她待他真心,他感觉得到,只要在坚持两个月,没有苏家公子,这个令沈少卿难堪的人,他沈少君就能逾越大家主,娶她为妻…

可女人拂袖离去,说和苏少遥还有约。

他闭上双目,再睁开时候已经全是冷意,颜想做什么事情他都不变心思,唯有一样不行,那就是与苏少遥有染。

也在这一天之中,沈少璃得了消息,到宝之琳破口大骂,他气得跳脚,颜想闭门不见。

沈少卿是最后出场的,他撕毁了婚书,当众宣布婚事作废。

颜沈两家,从此陌路。

结束了,都结束了。

颜想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了,她并没有理会和苏少遥的邀约,将自己关在楼上,天气格外的好,明明又下雪了,可竟然感觉不到冷意。伸手推开封死的窗户,还能听见外面街上的欢声笑语。

她出神地看着,忽然听见捠地一声,然后是噼里啪啦地鞭炮声。

西北风吹过窗外,卷起了她额前的碎发,颜想伏在窗前,忽然听见背后的脚步声。

一人缓缓走近,她以为是清风来叫用饭,头也不回:“你们先吃吧。”

男子一身冷冽的气息,他站在她的背后一手扳过她的脸按在怀里。

熟悉的气息窜入鼻尖,颜想闭上眼,依偎着他:“安慰我么?没有必要。”

他轻轻抚着她的长发:“可怜的颜想。”

她笑,眼泪却从紧闭的双眼中流了出来:“颜正…”

男子不知用什么敲了一下她的头:“颜想接旨!”

她睁开眼睛抹去泪水,好笑地捶了他:“你还有心思逗我玩儿!”

颜正推了她,在她诧异地目光当中摊开皇绢:“民间有女颜想,出身土商,一双巧手,巧夺天工,太后甚喜,特御赐天下第一手,昭年过进宫…”

颜想已经不能言语了,颜正一本正经地卷了起来,随即在她头上又敲了一下:“你总算做对了两件事,颜想。”

她咬着舌头,哭笑不得。

外面鞭炮声又起,他如遇春风,面如冠玉。

“走,我带你回家过小年。”

作者有话要说:o(>﹏<)o千万别激动,千万别觉得窝火,颜想逆袭的时刻到啦~(≧▽≦)/~啦啦啦

同时也有一个消息想要告诉你们,此文将在这个周日入V,按照惯例,依旧是当日三更。

大家放心,裙下那个文就等这个文V呢,到时候全程启动码字状态,你们就瞧好吧呼儿嘿呦!

能继续陪伴的朋友,鞠躬感谢,曾经陪伴的朋友,也挨个抱抱。

顺便报一下近况,大病号养病稳定,他已经从102变成了127斤了…

感谢所有祝福,感谢你们。

23共妻守则

第二十三章

艳阳高照,日头暖暖的,六月的天气正值初夏。

皇宫内院永乐殿内,几个小子宫女在池塘边打理莲花,正是闲情逸致地说着闲话,忽听清脆的铃声断断续续地由远至近,都忍不住抬头观望。不远处,一女子袅袅而来,她今日又换新衫,布料绣工自不必说,两袖皆是薄纱,雪白肌肤若隐若现,□竟然穿着紧腿裤子,一双短靴精美华贵。

走到近前,早有嘴甜的对她笑笑:“颜姑姑!”

来人正是颜想,她捂了一冬的肌肤雪白冰莹,刚到初夏又难抵暑气,忍不住改良了衣裤。可是这古代思想保守,能把衣袖上面改成两袖薄纱已经是极限。

小宫女们站成一排;“给姑姑请安。”

她腰间两只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不已,这声音几乎已经成了她的标志,就连太后也常常拿此物取笑。几个人都用一种几近于崇拜的目光盯着她,颜想无奈笑笑:“整天这么叫,我都被你们叫老了。”

她只是路过,随手对她们摆了摆手。

这半年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

第一件事,颜想二十一而未婚,成了大龄商女。

第二件事,太后下旨诏她入宫,她老人家大大方方地一个赞赏,皇帝大人登时下了封赏,御赐天下第一手,赏银若干。颜想凭着自己的手艺,到底是在后宫红了一把。皇帝也是百般试探,她将自己多年来积攒雕玉的工具和手段道出一二,急需发展商业的管越,自此多了一位女官,因为官职特殊,小宫女们亲切地称她为姑姑。

被称为姑姑的其实都是后宫女官,要司尚宫的,这个世界很少有女官,因为女子历来都早婚,精力都在府邸内宅上面,鲜有不婚的。颜想能得到太后的青睐,绝对不是偶然,她手巧嘴甜,还会哄老人家,每日除了去官窑督促工具的进程和改良,还要进宫陪伴太后。她名正言顺地开了第一绣坊,整日忙得不亦乐乎。

当然偶尔,也会遇见皇帝,他很和蔼,对于她脑子里面那些新奇的东西很是好奇,老百姓都说颜想命好一步登天了,不时关注着她的动静。也是她逃离了婚书的束缚之后,对于别的事情更加上心了,无事的时候就自己改改衣裙,给太后以及皇后做上两件小玩意儿。

多少人每天口中都不离她的传奇,不知什么时候起,京中的小姐们开始模仿她奇特的穿着,甚至模仿她走路的姿态,她知道之后更是哭笑不得。

还有一件事,解除婚事之后,沈少君就去了玉田开采处,沈家和颜家井水不犯河水再无交集。

剩下的都是些许琐事…

她脚步轻快,本来是在催尚宫那教小宫女刺绣的,太后却突然传她过来永乐大殿。不等到近前,就听见里面一男人的笑声传了出来。

“太后好福气,这么一大块玉实在罕见啊!”

她脚步一顿,是苏少遥。

这个男人,没脸没皮。

半年之前,就是拿着他做由头,和沈家解除了婚事,之后两个都在演戏的人不了了之。

世间曾有传言,说颜想也是贪心不足,就像紫玉公主那样想要吞进沈苏两家,这才翻了船,被人识破才退了婚。或许在他心目当中,她也不过是受了诱惑…

她只笑笑,从不解释。

走进大殿,太后的目光顿时从地面当中的玉器上面挪到了她的身上:“颜想你快过来看看,这么大一块玉呢!”

颜想行走之间,腰上铃铛叮叮呤呤,清脆好听。

她低头走近,微微躬身。

太后早就说过了,在她面前不必多礼,只一个劲地催她:“快点过来吧,那么多礼干什么!”

可见对她宠溺。

她称了一声是,一抬眼,不期然却撞进一双黑眸。

沈少君一身素衣,上面连一点刺绣都不见,他面目清瘦,脸色微白,随即别开了目光。他身边沈大倒是锦衣华服,只那冷清的目光一直盯着殿中的那块白玉。

颜想坦然地移开目光,走到太后身边站定。

大殿当中有一大块玉器,有一人多高,神奇的是上面纹理清晰,竟然神似一女子,雏形可塑。

太后笑得合不拢口,抓了她手笑道:“颜想你可是行家,快给哀家看看,是不是天然的?我怎么看着这么像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呢?”

她点头,拍了拍太后的手,走到白玉面前,上面女子的脸尤其清晰,一双狭长的凤眼半阖着,和蔼慈祥。颜想伸手在那些纹理上面轻轻划过,苏少遥盯着她,余光当中瞥见少君追随的目光忍不住开口笑道:“颜可要仔细看好了,是天然形成的呢,还是有人投机取巧呢。”

他尾音当中拉了几个调调,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在和亲近的人说话。

沈家兄弟眼皮都跳了跳,少君惬意地拂了拂两袖,只盯着颜想:“她是第一玉匠,再公平不过。”

颜想围着这玉器转了一圈,她摸着纹理淡然回眸,好似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沈二,心里明明白白这么大块的玉器若是天然形成的,那几人欢喜几人忧,若是有心人为之,那又当何论。

太后也盯着她呢:“怎么样?很是难得吧?”

的确难得,官窑里面的器具还未全造出来,这送玉的就掌握了一二,不着痕迹地弄出这么一大块玉,上面纹理清晰,人物轮廓略微模糊,很像天然形成的。也是够为难这玉匠师傅了,既要有太后轮廓,又要把握住功底纹理上面弄出自然风貌。

她知道在场的几个人都看着她,笑了笑:“的确难得。”

苏少遥已到身边,他盯着她的眉眼语气轻快:“我不大懂玉,也是友人相赠,这可都是托太后的鸿福呢!”

哦,原来是他送的…

太后对她招手,到了跟前才问:“是自然形成的么?”

沈家兄弟的目光若是能有形,早将她捆起来了…

颜想仿若未见,笑道:“是的呢!”

苏少遥勾起唇角,太后笑道:“知道你忙,就叫了少卿来,刚好少君从玉田回了,可他们和少遥争论不休,弄得哀家呀这个头疼,现在好了,这块玉器就交给你了,好好替哀家打算打算!”

她自然是应下,沈苏三人随即告退。

老人家摒退了其他宫人,她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半阖着眼就收起了笑脸。

大殿上那块玉器正对着她,颜想走到她的面前单膝跪下:“太后恕罪。”

太后苦笑:“你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