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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传言者说得有理有据,从玉田到沈少君生病的这一年半,多少停当的买卖开始流传,说得是有鼻子有眼。本来这京城里面是有两家银号的,陈家圆丰本来是礼部尚书陈家子所开。

当年,皇帝发现国库空空,是鼓励官员们四处想法子折腾的。

也有不少人一下就发了家,也充盈了国库,乃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陈家就有其中之一,如今老百姓土商官商不少平日和沈家要好的商铺都从观望状态,调整到了兑换的状态。短短的三天时间,从汇丰流出的银子,也不知多少都流了出去。

偏偏圆丰见死不救,还大有吞并他的意思…

颜想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是苏少遥拿着这慈母玉做文章。

太后本就有意化解,没想到这一护,更叫人看见了沈家要失宠的苗头,连带着对银号不敢相信,并且疯狂的来汇丰取银,一时间,拿着汇丰银票的人是个个心慌。

马车就停在当街,她掀起一点缝隙,从当中窥看。

汇丰门口老百姓都排着长龙,这细水长流的,也恐怕早晚将沈家掏空。

那些玉还压着货。

更甚至,她怀疑,现在他就空了…

27共妻守则

第二十七章

汇丰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沈家上上下下都处于忐忑不安当中,尽管当家人沈少卿出入时候依旧是平日模样,可就从他出入的次数上面,也都嗅到了一丝不同于往日的紧张情绪。

皇商之争到底也是有人相争,用脚趾头想那苏少遥远一直作对,定然背后有人。沈大从朝中议事归来,直奔汇丰后院。马车从后门停下,他挥手让侍卫先行回府,直接步入,看门的老汉见了他一脸的愁苦像。

他登时抿唇,加快了脚步。

后院的厢房当中,七八个掌柜的都坐在一边小声议论着,沈少君坐在上首一侧。他低头看着本书,一身白衣,素白清净,连个绣边都没有。

见少卿进门,掌柜们连忙起身,一人带头道:“家主你可回来了,现在情况不妙啊!”

沈少卿走到少君身边坐下,示意他们先坐下:“情况怎样?”

沈二只随手翻页,仿若未闻,那带头人又道:“各个商铺存银都逐一来取,借出去的银子讨要不回来,当然现在也不是讨要的时候,怕是更失人心的。老百姓们都胡乱闹事,外面取银的队伍排了老长,那圆丰趁机高息借出,商家门见风使舵都转去他家了。”

沈大看向弟弟:“少君你什么意思?”

沈二也不抬头:“没事,兑换照常。”

众掌柜的开始头疼:“可一时兑不出太多的银子了!”

“是啊!是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报账,因为在玉田上面花费了太多,下面掌柜的的都十分为难担忧。汇丰是银号,若是没有银子,砸了招牌,那皇商一事,决计会彻底泡汤。

沈家亦危矣。

沈少卿揉着额头:“圆丰那边怎么样了?”

一掌柜的连忙说道:“陈家趁火打劫,利息长了三分,可人家现在客源不断,存银的借银的,看来是要和咱们硬拼到底了!”

又一人说道:“可人家是有进有出,底气自然比咱们足啊!”

又一人:“是啊!大家主还想想办法吧,到时候沈家没有银子了,陈家就要独霸这一块了啊!”

又一人:“二当家的,平日都是你带着咱们的,现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沈家在这小阴沟翻船啊!”

是啊,多少大风大浪都过去了…

沈少卿皱眉,不多一会儿,一小二从前面跑了过来,他也顾不得施礼了,对沈少君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送来十个金坨子,个个都这么大!分明就是陈家故意使人来的!”

他比划了一下,众掌柜的都变了色,沈二唇角带笑,瞥着他们:“看把你们吓的,这么大的金坨子没见过吗?十个而已,给他兑换,他这是在探我的底呢!”

那小二也不犹豫,一溜烟地跑了。

沈少卿静坐片刻,让人送了众位掌柜的从后门坐车出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越是紧张越显得心虚,还不如唱个空城计拼一次。

等人都走得干净了,他这才一把夺过少君手中的书,拿在眼底一看,竟然是本市面上常见的艳书,气得一把拍在桌上,目光如霜。

沈二不以为然地看着他:“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你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说着,伸手来拿。

沈少卿盯着他的眼,修长干净的五指紧紧按着书:“我只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你给我想想。”

少君抬眼,目光清澈如水。

沈二冷厉道:“咱们家从一开始到现在,多少大风大浪趟过来,也不无紧凑时候,可如今风头正茂,因这玉田的时候,压住了银钱也多半还有转圜之地。银子突然紧缺也因太后要建行宫,国库借去了,这件事连苏少遥都不知道,只你知我知,那么是谁走漏了风声,半真半假地叫那姓苏的拿起兴风作浪的?”

沈少君笑:“大哥觉得呢?”

沈大气道:“我不知道才问你。”

沈二回身坐好,低眉道:“没错,是我。”

沈大霍然起身,一把挥落那本艳书掉在地上:“沈少君!你在干什么!”

沈二勾起唇角:“拿我的所有身家,赌一把。”

外面脚步声又起,那小二又跑了回来:“二公子不好不好了!”

沈二却是心不在肝上,心想要是颜想的话,她一定会瞪圆了眼睛,说:“什么叫二公子不好了?你家二公子好着呢!”

他一头扎了进来,沈大顾不得训斥弟弟立时皱眉:“怎么了?”

那小二惊道:“又有人送来二十个金坨子!”

亭内凉风习习,石桌上面摆着一盘棋局,翩翩状元郎两指捻着一枚棋子犹豫不决,一边颜想挠着头发抓狂道:“我说罗兄诶!和我这么个臭棋篓子下棋你还用想那么久的吗?”

他笑,迅速落子:“我在想放在哪里才能一点点吞噬掉,而不是几步就赢了你,那样的话你下次还肯陪我下棋了吗?”

说的也是,颜想捧脸,随便放了棋子,回头看天边的云。

晴空之上,各种形状的云朵一动不动,她看得出了神,直到罗成出声唤她这才回头。

颜家后院原来有个废弃的池塘,后来被二爹爹给改建了下,小亭当中看着园林景色倒也惬意,因为两人是邻居了,她不时也会邀请罗成过来聚聚。

她不喜欢下棋,可这是罗成最喜爱的,非要教她。

偶尔在一起颜想也会静下心来诚心诚意地学,但是显然,她就是一名臭棋篓子,也难为罗成每次下棋都要琢磨着怎么赢了她,还要教她还要要她有那种我又进步了的感觉。

已经九天了,沈陈之争一直没有结束,冷眼旁观,这件事涉及很多事情,颜想也一直怀疑,苏少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不过陈家抬高了利息这倒是真的…

罗成一身青衫,见她心不在焉地,也不在意,仍旧是想了一想,才落下棋子:“该你了。”

颜想低头一看,围杀之势已经形成,顿时一手在棋子上面拂乱了去。

她笑意吟吟,耍赖道:“好啦,现在平了。”

他宠溺地盯着她的笑脸:“就该防着你这一手,每次不想玩了就这样,不想陪我下棋就说么。”

她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

动作之间,腰间的银铃叮铃响了起来,罗成瞥了一眼,勾起双唇,泄露些许笑意。

颜想被他这么一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人家邀请她过去,她贪凉不爱去,就将人请了这小亭当中来,两个人在一块百般无聊,就说好了下十盘棋,谁输了谁请吃酒的。

可自己一时忘记了这正经八经的赌约,刚下了两盘输掉,就平了棋盘…

她厚颜无耻地摆平棋盘,讪讪笑了:“要不这盘不算?重来?”

罗成完全没有意见,一本正经地问她:“让你几子?”

颜想笑:“还是五个吧,这次我一定要扳回一局。”

他看着她分开乱掉的黑白棋子,也伸手帮忙。

很快,新一局就开了来。

正是厮杀正浓这时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他规规矩矩对两个人施了一礼,对颜想说道:“不好了二小姐不好了!”

颜想回头瞪他:“什么叫二小姐不好了?你家二小姐我好着呢!”

那小厮跑得气喘吁吁:“小姐不是让我看着沈家么,今天有人一口气送过去那么大的金坨子,先是十个,后是二十个,刚才听说又见着抬过去十九个!”

颜想略一想:“那就对了,四十九个金坨子,陈家的压箱底。”

罗成安安静静地倒了茶水递过来,她一推,在亭中走了两圈,疑惑地问他:“那沈家呢?都换了?”

那小厮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每次换银子都很快,这十九个怕是换不出来了,沈家的小二脸色都变了,前面闹哄哄的,一时半会也拿不出银子来看样子是见底了!”

她抓了两下自己的辫子,管越的女子从订婚到成亲都会梳成发髻,唯有姑娘家才梳辫子。

颜想在心里算了一算,自言自语地低喃道:“陈家家底不如沈家,可这沈家的银子都流了出来,多半还在陈家,九天了,九天借出去的…他可真是胆大,看样子是想要吃掉沈家啊!”

罗成挥手让那小厮先走,他静坐石桌旁边,抿着茶一言不发。

她又在亭中转了两圈,脑子里面乱哄哄的,先是沈少卿那高高在上的模样,然后是沈少璃的傲娇模样,最后是少君那晚抱着她亲密地唤她的模样…少君有难,少君有难了…

一抬眼,才发现那小厮早走了,心一急更是脚下生风,颜想突然转身出了小亭。

她走得很急,出了亭子才想起里面还有罗成,顿时转身:“我出去片刻,罗兄等我!”

罗成郑重点头:“胜负未定,我等你。”

沈家却是慌了神,库里没有银子了。

银票什么的都如同废纸,里面唯有黄金,可若是真的拿了出去,那也是承认了已经见底的事实。

沈少君看书喝茶,就当是没有这回事情一样,沈大从前面回来,恼怒万分。

仍旧是那本小艳情的书,他一把夺下,气得撕了两把才扔在地上!

“你行商这么多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八个字还没看清吗?两万黄金买你一条死心,还不够吗?沈少君,你相不相信,你所做的这一切只会毁了沈家,什么也得不到!”

“大哥那你告诉我,怎么做不毁沈家?”沈二挑眉:“相看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还是和紫玉公主联姻?或许这些都能让沈家更上一步,但是她们家世再好,她们再好也终究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抱憾终身?”

“你…”沈大抖着手指了他一指,随即回身坐在桌边,他拂掉袍角沾着的书页,淡漠如斯:“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沈二也端端坐了,甚至还推了倒好的茶水给他:“大哥喝茶,消消火气。”

前面闹得乱哄哄的,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堵在门口,小二们已经在后面准备抬金子了。

又过两刻钟的时间,前面一人忽然跌跌撞撞地冲到了后院,他一脸喜色,对两个人叫道:“大公子二公子!街上全是一车一车的金子!”

沈二笑问:“谁家的?”

那小二回道:“听说是颜家的,坐了马车也看不清是谁,带着车队往陈家去了!”

话音刚落,沈少卿冷笑道:“你摆了这么一大盘棋,可惜她颜家就是顺了你的心,也未必能出那么的金银救你。”

当初颜想要的是一万黄金其余都是白银和银票,当然,为了不被她察觉到沈家的银号,银票都是陈家圆丰的。换算一下,一万黄金,相当于二十万白银,现在陈家得势,恐怕不能救场。

沈少君看着他,却是笑得得意:“你看,她还是我的颜想。”

他眉眼之间尽是笑意,素白的袍子映衬着俊秀的个人,站起身来,沈二再不能坐定了。

“大哥你坐一会,我换换衣衫去会会陈家,”他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笑道:“大哥你知道吗?颜想十二岁当家,这几年与我行商,连我都探不到她的底呢!”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至少日更,双更和三更看情况。

坐在马车当中的人是谁你们猜猜?

颜想在哪里你们猜猜?

这是沈少卿对颜想改观的第一次,想要虐他的童鞋不要着急。

颜想的好日子是蒸蒸日上啊!

28共妻守则

第二十八章

圆丰与汇丰距离不远,陈老已经告老了,平日都在家里养花弄鸟,这日却不得不到银号来。

沈陈两家暗地里已经不知道斗了多少次了,儿子陈玉书一见了他脸色更不好了。

他还老到要看他的脸色,走到近前去赶走了小厮二掌柜的,拿了茶碗一碗水酒泼了过去!

陈玉书见老爹正在气头上,不敢躲开,刚好被当头淋下,皱眉说道:“爹,你这是干什么啊!”

陈老怒道:“让你清醒清醒!”

儿子当然不敢忤逆当爹的:“有话好好说嘛!”

咣当一声,老人家将茶碗摔在桌上面:“九天了!我叫你给沈家留一条路你听进去了么!人家那也是皇亲国戚,若是发起狠来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玉书拿着帕子擦着脸,只是冷笑:“爹爹放心,只这一争,争到了那皇商之路就通顺了!”

陈老却是作势要打他:“现在呢?现在你通顺了?利息抬得那么高,取银子还少了?你借出去的有多少了?沈家的金子还未出库,你就先送去了金坨子,那沈二可是好相与的?要是不留后手他还能坐得住?你长点脑子就不能继续浑下去!”

陈玉书胜券在握:“我怎么不长脑子了?爹我告诉你吧,沈家要是出金子他就败了,据可靠的消息说,太后要建行宫,那些金子可不是谁都能动的!”

父子两个人正是争论不休,忽然外面传来了焦急的敲门声。

打开门来,陈家二掌柜的面色焦急:“当家的快去看看吧,外面来了几辆马车,上面都是金子。”

陈玉书连忙撇下爹爹,随他走到前堂,小二正在招呼客人。

二掌柜的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颜大人今日不当差吗?”

来人正是颜正,他身上还穿着官服,腰间别着长剑。

陈玉书对他点头,随即挥手,顿时有人奉茶过来。

“请坐。”

“谢陈老板,”颜正不客气地端了茶碗抿了一口,随即略苦恼地看着他:“是这样的,听说贵号利息一下长了三成,我那贪财爱小的姐姐颜想就非要我来,兑换兑换。”

“额…”陈玉书略一思索:“是外面那些黄金?”

“嗯,”颜正点头,又从怀中拿出一沓银票来,有的多有的少,他推了过去给陈:“出门之前,姐姐她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先将这些小钱给换了,想必陈老板不会介意吧?”

颜想有多少黄金?

陈玉书略有耳闻,沈家的聘礼就是两万黄金,刚才他在门口瞄了一眼,马车上面好像都是。

前面那一辆甚至还能看见黄金闪光,他看着桌上的银票,上面一张的是一百两的数额,是的,他仔细一看,没有看错还是一百的数额。接着翻了两张,还有一千的,他很是自然地笑了笑:“这有何难,给颜大人换了就是。”

颜正继续喝茶:“没有问题就好,先兑银子,你知道颜想一直是我颜家的家主,她说要白花花的银子不带回去定然会生气的。”

陈玉书叫来小二,神情惬意:“给这些银票…”

话未说完,一把将那下面未拿起的按了住:“等会!”

他瞄了两眼,忽然面如死灰,外面马车上面不只两万的模样,两万黄金按照他给的比例,现在将近五十万白银。如果后面马车上面都是黄金的话,那至少上百万。

若只百万,他并不担心,可是这银票…

他一抬眼,正对上颜正似漫不经心的一瞥。

“怎么?”颜正皱眉:“陈老板别告诉我,银子利息不涨了?”

“呃…”陈玉书犹豫道:“陈某和颜老板也算是见过几次的,不知她一次取这么多银子有何用途?”

颜正奇怪地看着他,他顿时察觉出自己问得有些不妥。

这半年来颜想成了太后面前的红人,她的绣坊也是做得有声有色,他早有耳闻,可若是说她替沈家出头,他不相信。

他犹豫再三,还是按住了银票不肯松手。

“颜老板和沈家的婚事闹得不欢而散,这件事情京城人人皆知。她不会是真的想替沈家出头吧?”

“陈老板此言差矣,三成利息对于存银来说如同暴利,家姐说历经沈陈之争,再存着利息会很快就降下来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