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下半夜时分,天地之间,黑压压的一片,只有风呼啸着刮过,荡起了瑟瑟之音,而冬风临身时,更有透骨的凉意。

然而,一线天城外,却是亮如白昼。

在那宽阔的平原上方的万丈高空中,成一字形的亮着两排巨型大灯,一排在一线天城外万里之外的平原上空,一排在幽莽出口外的平原上空,两两相对而照。

那浮在空中的灯,形似宝塔状,高达百来丈,全由透明的水晶矿石铸成,而每一盏大灯的灯体,都分为数层,每层之内,都全部装满了离火珠,那离火珠的光线便从透明如镜的灯面照射而出的洒向四方。

被无数离火珠填充成的巨型大灯,高高的飘在夜空中,大约是每隔百里悬一盏,一路而去,一眼望不到边,约连绵了近十万里。

那无数大灯所射出的光线,临近炽白,夺目而耀眼的光芒,在空中交织成片,将天地之间映成了白昼。

灯光之下,正是那一望无际的平原。

而此刻,平原之上,却正是两军对垒时。

在距一线天城外的平原之上,是密密麻麻的青色营帐,那青纱帐蓬的大小、高低统一,其每一排都扎在一条水平线上。

帐蓬是以背朝城向的方式安扎,最后一排距城约有万里,从最后一排往帐门所对的方向,其每一排帐都是与前后两排帐蓬成三角形排列,因而无论是横竖相看,都成横纵直线。

青纱帐一排排一列列的铺延着往东西与南而去,左右看不见边端,亦是望不到尽头的前方,却已经在了平原之中心线上。

青色,正是啸月堡所属。

在第一排,也正是正对一线天城城门中线的地方,是啸月堡的主帐,高七十丈,宽七十七丈,金光闪闪的帐顶上方竖着绣字金旗,其左右方约相隔一丈远的空地上,各竖着两杆高达百丈、直径近三十丈的大旗,旗面分别描金刺着“啸月堡”,“君临”几个大字。

与青帐相对的,在幽莽森林山谷出口的平原之上,亦是同样密集的营帐,那一路纵横成阵的营帐,全部是绿色,左右两方无休止的漫延着,而最前的一排,已经到了平原上三分之一处。

绿色,便是那凌风堡的标志颜色。

凌风堡的主帐却是正对啸月君临的金色大帐,一帐的绣花锦蓬,大旗各竖一边,顶上的小旗迎风而动。

在此刻,那双方的帐前,都站满了全副铠甲在身的人员,其各自的阵列,宽过万里,而双方的最前一线,相距不足十里。

无论是啸月堡还是凌风堡的人,都分成了两拔,一拔浮在了天空中,一拔正双足踏地而立,在天空中的人,退后地面一拔约十来里,距地面亦约有十来里。

天空中的灯光,将一切照得透亮。

在白昼般的夜里,双方阵前亮起了两团巨大的赤橙色,那赤橙色,直径宽过千丈,如两座大山相碰在了一起。

赤橙之各侧,在啸月一边的,是一位一身淡金铠甲,外表年约三十的绿眸男子,而凌风堡的一边,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一身深红铠衣的灰眸男子。

在绿眸男子的身后,是一百位踏离了大队约有十来步的一列,约有百来人的男女,全部在年约二十到四十岁之间,都其为年青。

而红铠灰眸男子的背后,亦有一列离了大队的百来人,其领头的人,正是凌风堡的老大,身着一身暗红色的铠甲,死抿了双唇的吴候来风。

以力量相撞的两人,双足距地约有半丈,而两人的脚下的平原,早已见不到一棵完好的草木,那地面的表层已经被揭掉,土层裸露在了空气中,呈现一片褐黄色。

同时,整个地面上更是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一片坑洼不平,那景像,更是以无限延伸的方式,向着左右前后漫展了去,一直到了茫茫平原的无尽头处。

此刻,赤橙僵在空中,两方的人,亦各自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对方。

茫茫虚空中,却听不见半丝魔兽的嘶鸣。

寂,一片寂然。

无声无息中,麒麟泪自东方飞至,浮停在了啸月堡的营帐上方,隐在了那早已隐有飞行器与各种魔兽的空中。

麒麟泪滴内,感应灯所照耀着的如白昼的主建筑中,主楼前的地面上,除了沙权、沙风两人仍然躺着外,便再无一个人影。

与外面的夜空相似,亦是一片安静。

在二楼,相思的居室中,宽宽的屋子由屏风隔开,分为了内外两层,而在外间,却是坐了满满一桌子的人。

银瞳、兰西、雪昊、黑曜、翡翠、墨墨、兔兔、小白、银银、晴紫十人,分别绕着桌子坐着,一双双眼睛却是全部望向了那一扇挂着轻纱珠帘的门。

而仅一帘之隔,那近窗的内间,宽大的冰玉床上,不知正被人望眼欲穿等候着的人,正在呼呼大睡。

平平的仰睡着的人,并没有盖铺被,那纯洁的被子被折叠在一边,只是很寻常的躺着,长长的发丝如瀑布铺了三分之一的白玉床面,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长长的裙子遮住了靴子。

气息平稳、均匀,与其说是在沉睡,还不如说是已经进入了忘我境地的修炼中,只是,那一双细长的秀眉,却是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紫极,随风二人,正在里间守着,紫极在床头处侧坐着,倚着了床的靠背,手中还拿着她那条长长的红缎带,微眯着一双紫眸,盯着床上的人。

而随风,却是搬了一张椅子,押在了床边,自己却是浮坐在了椅子背上,似是在鉴赏某件艺术品一样,正一遍一遍的欣赏着某人的睡姿。

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睡着?

而且,被人看着,都还不醒,真是厉害。

“小紫,小千雪真是睡着了?”在足足来回的看了十遍后,随风终于折服的收回了视线,异常不确信的望向了另一人。

“不是睡着了,她是自我封闭了意识,进入了空冥之境。”抬眸,瞧了眼一边的小家伙,紫极又转回了视线。

“小紫,你说,她,她进入了空冥之境?”一瞬间,随风一下子鼓起了两只大眼。

“呼”,下一秒,一晃身,一下子离了椅子,一屁服坐到了床上,双目一眨不眨的又一次在仰躺着的人身上来回的扫射着。

空冥之境,无喜无悲,无情无欲,无意无识,人,身在,却不会有任何感应,而神魂已离体,一切归于虚无。

“嗯。”紫极点头。

“小紫,这下怎么办?”随风急了:“小千雪还没成年,连神阶都还没到,这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进入空冥之境了?”

空冥之境,有好有坏,好处在于,入空冥,能炼神识,提升精神力与感悟力,更有可能悟透天地之源道,进军令无数人红了眼,却也只能望而兴叹的最高阶。

坏处在于,修为不足时,一入空冥,便可能被吞噬了意识,只留下一具如植物人一样的躯体。

他,何尝不担心?

“千雪是七系极品平衡之体,随时可能进入空冥之境,悟天地之法则,炼魂魄双灵,那也是无法逃避的事。”暗叹一声,紫极低眸,掩去眼中的忧色:“既是天地宠儿,天地垂怜,成长到了如今,就算早一些,应该会平安无事的清醒。”

什么是应该?

难不成要跟某一位一样,早早的夭折了?

那可不成,这一位若没了,他还得无数次转世的转下去。

“小紫,你一边去。”极度不愿在转世重生的随风,非常不满的蹿起身子,一伸小腿,一脚踹向了紫极。

紫极一侧身,往外横移了二尺,避开了那一脚,也让出了地方。

“小千雪,凌风堡的人来抢麒麟泪,快跑啊!”一低首,随风凑到那睡得香甜的人的耳边,扯开嗓子,吼了一句。

“轰”,狮子吼一样的声音,冲天而起,如雷一样在空中炸开。

嘶——

毫无防备的银瞳等人,被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突兀的,一道气腾腾的声音,亦如幽灵一般冒现。

“他丫的,谁敢来抢老娘的宝贝?”

浪迹沉沦 第九十一章

“呼”,亦在那瞬间,床上躺着的人,一个“鲤鱼翻身”一跃而起,直直的浮停在了床上方约三尺来高的地方,长长的黑发垂落在了床面上,而她本人却似一只遇刺激而竖起了全身长刺的刺猬,浑身冒着寒气。

醒了?!

竟然给吼醒了?

紫极蓦的侧首,眼中尽是愕然。

真给唤醒来了?

还是宝贝够份量啊。

银瞳与众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眸中溢出点点无奈。

宝贝…

随风一愣,随即唯有无语的望天。

人呢?

抢宝的王八蛋呢?

“打我宝贝主意的那群王八蛋在哪?我去剁了他。”美瞳一扫,气咻咻的人,还是一脑子迷糊的没弄清啥情况。

“千雪,我是谁?”轻轻一晃,紫极浮起身形到了冰玉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平视着那双乌目。

啥意思?

她又没傻,哪有认不出来的?

“紫极,你回来了啊,那只蟹驯服了没有?”视线在对着自己的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了一遍后,相思异常的不解瞅着那张面孔。

幸好幸好,又过了一劫。

他又可以不必转世了。

随风抹了一下额角,拭着并不存在的汗。

还好还好,没傻没痴。

“驯好了,随风送去了岛外的一处地方,以后随时可召来助阵。”暗中嘘了一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的紫极,一把将人揽下,拥紧在了怀里,坐在了床上,神情仍是小心翼翼的:“千雪,你不知道我们哪时回来吗?”

丫的,不让她去看,她睡着了,哪会知道?

再说,那可是他让她回来睡的。

只是,她以往睡觉,只要有人靠近百丈以内,无论睡得多死,都会自然察觉到,怎么这次竟然一点感应都没有?

“你不让我去看,我又怕听到声音忍不住,只好闭上眼睡觉,睡着睡着就睡沉了。”心中一片郁闷的相思,瞥了一眼事主,抱怨似的嘟了嘟嘴,又瞄向了那抹虚汗的小娃儿:“小风风,你叫醒我,有什么好事儿?”

唉,终于正常了。

真不容易。

“小千雪,小泪已经到了一线天城外,你要不要去看看外面?”悄悄暗自嘀咕了一下,随风一脸的平静。

到了?

啸月的人,可还好?

“现在什么时候?外面,好不好?”一抹牵挂如水漫上心间,近场情怯的相思,神情一滞,突的有些怔然。

没有及时跳起来去查看,视线反而在紫极、随风两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儿,即是希望能得到一点提示,也是在调整心态。

“下半夜,那两家还在对峙着,看样子,两边的人都没什么太大的损伤。”松开手,紫极小心的将红缎给搭回其主人的两臂弯处,说到外界的情景,表情更是比云还淡然。

如此就好。

只要啸月没事,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去看看。”有道是“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听到双方暂时没事,相思终于松驰了全身的紧张细胞,甩了甩胳膊儿,准备行动。

“一起去,一会找个树木茂密的地方,让随风、雪昊去打探一下。”没有给人拒绝的余地,紫极又一紧手臂,揽着人起身,轻飘飘的向外迈步。

呃,唉…

她是懒人,不需走路最好。

这不是堕落,这是在缓解生存的压力。

知道所谓的拒绝与提倡自由行动都是浮云般的存在,已经无话可说的相思,暗中给自己找了一个不被自己鄙视的理由。

“哗”珠帘轻响。

“唰”,一双双眼睛准确无比的投了门处。

“小主人,你醒了。”

“小主人,我们回来了。”

“小主人,…”

平静清淡的语气,却透着藏不住的丝丝亲近与关怀。

“我睡醒了。”视线一一扫过伙伴们,相思还与了一个安心的微笑。

“银瞳、雪昊、随风跟来,其他人先去歇着。”紫极看了众人一眼,只随意点了三人的名,仍然脚步不停的往楼下飞行。

他们,去睡觉?

眼中带着疑问,却又不敢问的黑曜、兰西等人,鱼贯跟着步出房间,立即往各处散去。

长腿一迈,便自此处移去了那处,宛若乾坤大挪移般行走的紫极,只几个闪身,便下了二楼,越过了走道、大厅,出了大门,又到了外面的石阶地面上。

银瞳、雪昊、随风二右一左的紧随在后面。

全都搬运走了?

那跟沙权的几个,她好似是封印了筋脉的。

“紫极,那跟着沙权的四只火眼金睛兽,你也给驯服了?”目光一扫,不见了那排成大蒜的众人,轻轻的颦了颦眉,相思恍然抬眸,眼中是肯定。

“嗯,那四个实力还过得去,我便留下来,一并交与龙蟹统领着。”紫极点头:“只留下那边的一只沙鳖一条老泥鳅,以后宰来喝汤。”

呃,悲哀的沙鳖家族。

不招紫极青眯,比得罪她的下场还凄惨。

“嗯嗯,你作主就好。”一时用不上,相思也就先将那四只被封印经脉的兽兽给搁下到了一边儿,只向沙权两人投入万分同情的一瞥,一个劲的无条件的顺从着点头。

嘴角上弯起一个弧度,紫极笑而不语,只是以眸示意看外界。

纵然明知啸月无事,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的相思,闭上眸,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慢的睁开了眼,然后,调出泪镜,一双有着期待又染有一抹复杂的乌瞳,霍然外视。

隐形着的麒麟泪滴,正停在啸月堡青色营帐的上方,约在居前方的一半上,却是面向一线天城而停。

而麒麟泪下,啸月的青色帐蓬,整齐如一的稳扎不动,只有风过时揭动着门幕来回的晃荡,那帐内,却有近一半的地方,全部是有人居住,而且,还全部是在打坐的歇憩着,沉稳的气息在营帐上空盘旋不散。

一眼望去,并看见不到成群结队的人浮在空,只有偶有影子在空中来回的穿梭,却是一划而过。

竟然也没有人出阵?

难不成也在僵持着没有进展?

相思疑惑的一皱眉,立即又调转了泪镜,看向另一端。

正在交手?

那她也得去添点力才行。

远远的一视,瞳孔中呈现出那一团赤橙色时,相思的眼一凝。

“银瞳,我一会儿又去给凌风堡的人添点料,你驾着隐形城堡,帮我联络上小羽羽,让他别惊动我母亲,悄悄出来拿解药。”一回首,手一弹,将隐形城堡给弹落在空中。

“将解药给他后,你就在这边看着,等我回来,不过,记得可别让我母亲知道,我已经到了这里。”同时,又一晃手,取出一把小瓶子,全部送到了银瞳面前。

“银瞳明白。”往前一跨,银瞳轻扬手,将一把小瓶子全部收好,又立即踏入了隐形房子中。

“如果有隐形魔兽发现了你,你就亮出这个给人看看,告诉他,你是奉令传口信给慕相思。”微微一顿,相思又往移动城堡中丢入一只小盒子。

一将物品丢入房子中,意念一动,一瞬间,隐形房子带着银瞳,轻飘飘的飞出了空间,落入了啸月的青纱帐上方。

同一瞬间,麒麟泪一旋,调了个儿,疾蹿向那两方对峙,而相思只看见一片赤橙的地方。

隐形城堡化为一粒尘埃,浮在了空中,而银瞳,却在房子飘出空间断层的瞬间,立即启动了传音,寻找风羽。

一点灵魂之音,化为空气,走出一条条特殊的路径,寻找着目标,亦在片刻间,便搜寻到了目标,传达到了指定的人耳边。

小主人回来了?

一瞬间,正停在啸月主帐的上方一处隐形物中的风羽,面上陡然一喜,悄然回音一句,长身一起,瞬间现身在了夜空中,一路向后方飞掠。

而银瞳,亦同时向主帐处飞掠,一路竟然无阻无拦,转眼间,两人在中途相遇。

却在相遇的瞬间,风羽身形亦从夜空中消失,不过在片刻后,又一次露出身形,再次疾掠着返向了主帐。

在将银瞳送出空间后,相思驾着至宝,向着前方狂飚,那麒麟泪如流星划过空中,留下一道无人可见的美丽弧线,只几个飞越,便已经离了啸月的帐蓬,到了浮在天空中的人群上方,并以一跃千里的速度向着双方相对峙处接近。

而一双眼睛紧盯着查看下方情况的相思,两道秀眉越收越紧,脸上更是一片无法掩饰的惊讶。

啸月所属的阵营中,地面与天上浮站的所有人,前排与后排之间,相距半丈,人与人左右相距四尺,同时,前排与后排的人,呈三角形排列。

那队形,往前冲时,第一排击杀一部分目标,另一部分留着从空隙间落给第二排,然后,第二排又留下一部分给后一排,能一路延下,能最大程度的减少自身的伤损,给对手造成最大的损失。

同时,那三角形的队形,亦是一种随时互救互补的队形,无论那一处有人战损出现空缺时,后面同一列线上的人,能随时集体往前越前一排,填补上空档,将队伍保持完好。

而此刻,那摆开去,似无边无际的队列,却在近一半时,后面的一部分,无论是天上的还是地面,全部是合目休憩,随地修炼的状态,只有前一部分的人,是目不斜视,保持着警戒的战斗状态。

如此阵势,也能修炼?

休养生息,以备后继补给么?

真是有备无患,如此,交战再久,想来也不会出现疲惫吧。

惊讶过后,相思终于了然的霍然开朗。

终于,在无声无息中,麒麟泪一个急划,划过了浮站虚空的队伍上方,又一个急促的停身,稳稳的滞留住。

麒麟泪外,仍然寂的只有风啸的声音。

如山相撞着的赤橙,却浓到了极致,跟那爆涨着的汽球一样,也鼓涨到了极致,那隐隐的显动的光泽,预示着随时会爆破。

如昼的夜空中,一双双眸子,却是沉如止水,不见半丝波澜。

咦,正主儿竟不在?

都藏在隐形城堡中看戏么?

飞快的扫过一眼,没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相思陡然挑起了眉,一双眸子似扫描仪一样在虚空中来来回回的扫射着,而那凌风堡的吴候来风,则直接被某人视而不见的给当成了空气。

“沙”,而亦在这一瞬间,那一团赤橙蓦的一抖。

“砰——”,一声汽球涨爆的闷响,亦在瞬间爆响,那赤橙相撞处,陡然一裂,一道道艳丽的颜色,如烟花乍现。

一刹那间,方圆千丈以内的上空,那炸裂的赤橙色化为道道狂风,呼啸着向四面八方狂飚。

亦在那赤橙炸开的瞬间一深红一淡金的人影,向着各自的阵营中倒退而回,同一刻,二道炫丽的光芒如彩虹惊现,转眼间,那深红铠甲与淡金铠甲的绿眸男子皆置身在了各自的保护罩内。

“唰”,身着淡金铠甲的男子,在倒退出三丈来远时,身形一顿,在空中停住。

“呼”赤橙一晃,那倒着飞出几丈远的深红铠甲男子,亦收住脚步,悬立在空中,双目凝视着对方。

“吴候来雨阁下,我们堡主有令,等你们凌风堡哪时后援全部到齐,啸月便与凌风堡对阵阵前,”淡金绿眸的男子,冲着对面的灰眸男子悠悠一笑,“如果你们睡不着,尽管一个个的来,刚好本长老跟众兄弟久不活动,技痒了,等凌风堡的后援来齐,咱们对阵时也能更顺手一些。”

“绿风阁下,今日,我们堡主誓要与啸月一战,你再阻拦也无用。”吴候来雨沉下眸子,面色阴若暴雨来时之天色。

“啸月随时候着。”绿风笑嘻嘻的一耸肩,一脸的不以为意:“我们堡主不到天明不见客,晚上由我们众兄弟们作主,凌风堡的各位尽管来,本堡的众兄弟替代我们堡主接着。”

“哼,那你们就接着。”一直在十里之外关注的吴候来风,重重的一哼,声音很轻,却是百里可闻。

在那一声之后,吴候来风周围气势陡然爆涨,一股尊者巅峰高手的势压,如云腾起,亦在同一瞬间,吴候来风身边的百余来人,不约而同的气势大涨。

一霎时,一股由尊阶者混合成凝成的势,化为一座巨形大山,向着十里之外的那一排人轰然砸去。

“来得好!”绿眸一扬,绿风欣喜的大喝出声,浑身气势亦在瞬间爆涨。

而绿风身后的百余名青年男女,眼中划过一抹嗜战的狂热,几乎是同一刻,全部人浑身的气势亦狂涨而起。

一股浓厚的,亦是全由尊阶都汇聚的势,更染杂着魔兽的先天威压,如火箭“腾”的升起,如潮水般狂扑着撞向那一股砸来的势。

“轰”,两股蕴含了阵阵杀意的无形之势压,以比慧星撞地球更快的速度空中相碰,周围的空气一滞,仿佛凝成了冰,蓦然停止了流动。

一股阴沉沉的死气,如雾起山谷,漫染上夜空,一瞬间,方圆近百里的范围内一片萧索。

我靠,竟拼起气场来了。

拼吧,恕她不奉陪。

她忙正事儿去。

“紫极,小风风,我们又送礼去。”停在高处,并没有受池鱼之殃的相思,咂咂舌,瞄了瞄凌风堡背后的营地,眼中一片灿然。

“好好,快去,看看这回能迷晕多少。”随风一乐,生恐反悔似的,连连催促:“你选地点,我来帮忙。”

紫极闪眸,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置可否的撇了一下嘴角。

不是一家人,不进家门,真是太对了。

瞧瞧,这爱好多相似。

“走了。”心中乐滋滋的相思,笑咪咪的瞧了瞧那水嫩嫩的小家伙,眼中冒着红星,一动意念,麒麟泪越过吴候来风等人的头顶,斜飞向近南方的营帐。

细细的算过距离,相思越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头,钻入了离主由帐约五万里,离吴候来风最前排有五千多里的地底中,一直到了沉入地层中近四尺左右时才停下。

“唰”,随风在麒麟泪一停时,立即回复了本体,化为一棵小小的千丝柳树,伸枝展条,准备任务。

“小风风,交给你了。”取出一只小瓶子,抛入那翠绿的枝条中,相思便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