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中,两只白哲的手探出,交错着疾闪几下后,便一手各握了两缕,又默默的隐去,一时,浓浓的一片墨色里,只有不知何处飘来的点点异味。

哦,不动了?

紫极搞定了?

隐形在黑色中,以玄力支撑火焰的相思,感应不到里面的动静时,有几分讶然的挑了挑眉。

“小主,竟然没有我出手的机会。”白冰的声音轻轻的飘到了自家最伟大的族主耳朵边,带着点点没有表现力量的遗憾。

“没事,下次全部交给你,我一边看着。”心情变好的相思,嘻嘻一笑,眉毛弯成了柳叶儿。

那样,她一个人还真不行。

“小主,你当没听见我说过话。”隐在自己房子中的白冰,瞪了一下凤目,自认无能为力。

相思暗自摇头了,不置可否。

黑色如云,片刻后,火球中再无任何异味,火焰又回复了原本的气息。

全部搞定。

她以后还是可以回圣地的。

“我们回去了。”一收手,召回地狱火,相思瞟了瞟虚空,驾着房子,飞回了麒麟泪滴中。

而虚空中,那曾起过黑云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阴黑的秋夜,很冷,只有风过。

空间断层内,紫极悠闲的站着,左手指上跳动着一小团橙光。

随风在一边嘟着嘴,不吭声,表情却有似有人欠了他八百万钱一样的郁闷。

“小泪,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云宵楼中去。”相思一回到麒麟泪滴中,立即钻出的隐形城堡,急急大呼。

麒麟泪了然的一动身,全力以赴。

“小千雪,又多了一份祭器的材料。”紫极晃着手指,冲着那一身紫袍的人扬眉浅笑。

呃?

竟又捉回来了,还炼化了?

这速度,果然非人力所不及。

“帮我装起来,我有急事。”暗赞了一声,相思丢出一个小瓶子,然后,两手上举,轻轻的托起了脖子上的小童子,她可是记得,将人放脖子时,看到了小家伙身上的伤并没有好多少的,

小童立即松开了抱着乌发的手,任凭举起了身子。

紫极接过瓶子,看了一眼那动手后,便二话不说的开始工作。

将人抱下,只扫了一眼,相思悲催的两眼一鼓,成了死鱼眼。

那小童身上,除了衣服上的暗色消除了,那冒着血珠的伤口止住了外,所谓的新伤旧痕,全部俱在,只是表面略好了一点点而已。

我丫的,她的水平退步了?

药剂无效?

再一一检查过,确认之后,相思的脸就乌黑乌黑的,足可挤出几瓶墨汁来。

“姐姐,不是你的药没效,只我的身体很弱。”似是看出了那份自责,小小的人启唇,给了一抹安慰的笑容。

很浅很浅的笑,但那张面孔,却在那微笑乍现时,生出的无限生机,似是春回大地一般,周围亦渗出的温暖的气息。

一瞬间,紫极、随风两人震了一下身子,又在转瞬间视而不闻的装聋作哑。

姐姐?!

迷失在那笑容中的相思,心中一“咯噔”后,惊得小心脏如受惊的兔子,开始狂跳。

她明明是男装,咋变成了‘姐姐’?

“你,叫我‘姐姐’?”相思傻呼呼的追问了一句,表情是:我不相信。

本来就是女孩子啊。

“本来就是姐姐。”小童静盯着那双乌黑的眼睛,偏着头:“姐姐,我叫灵儿,你给我取名时,可是取得很对呢。”

灵童,您老别玩好么?

小千雪玩不起的。

一瞬间,紫极抬起头,瞅着那小小的人,无声的交流着。

小小的灵童回瞪了一眼,直接无视。

随风撇嘴,坚决的不参入。

靠,终于准了一回。

“如此就好,在你家人找到你之前,你跟我姓一回。”心中一激动,相思扑闪着大眼,向着那小脸狂啃了下去。

完了。

那可不是一般人啊。

紫极心中一揪,冷汗狂唰唰的直冒。

随风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吧唧”,一瞬间,一个脆脆的香吻印下,某灵童的第一次光荣的丢失。

灵童眨着眼,有些怔怔的。

“小灵儿,我要准备给你洗澡。”占了便宜的相思,满足的半眯起眼,那心儿飘到了云端。

还好。

没火。

“怎么个洗法?”紫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手将瓶子递回,有几分好奇。

“药泡。”相思瞅向外界:“回到茶楼后,我立即给灵儿熬药。”

紫极扫了外边一下,满心期待那所谓的药泡。

“对了,小绿呢?”相思扫了扫周围,没见了那送回的绿鹏:“他不会也晕了吧?我第一次回来时,可是不见他在一边来着。”

“睡觉去了。”随风无奈的翻个白眼:“你那烟,除了神阶以上的人,只要闻到了,早晚会倒,小绿也免不了。”

真是对神阶无效,看来,还得加强。

得加强到天使的眼泪一样才行。

相思摸下鼻子,有些小小的失望。

在这一瞬间,麒麟泪一晃,越过了虚空,又自天窗中钻入了茶室中。

茶室其实是很宽的,共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供客住的房间,另一部分便是看风景的茶厅,厅内足可摆下十桌,不过,却只有临窗的一排摆了二桌而已。

麒麟泪一停,相思抱着灵童,立马就钻出了空间,迈着小腿儿,走向客房,准备煮药去。

“水小子,让人好等。”却在她迈步的一刹那间,那悠悠的男音,轻轻的在茶室中响起。

凰遨玄武 第十五章

等她?!

心一悸,相思蓦然顿足。

不在室内?

唬她?

双眸如电,飞速的一回巡,却什么也没有见,长眉一挑,心中百思不解。

却在这一瞬间,门轻轻一响,裂开了一道缝,一抹蓝光一闪而入,瞬间便飘到了相思面前。

“水小子,回来的有些慢了。”蓝光一定,声音亦起。

心又是一悸,相思凝眸,眼中闪过了震惊。

眼前,是一位男子,外表看似不足双十,精致的铠甲,纹痕一眼可分得出首尾,表面流转一层淡淡光华,却是内敛得并不见任何耀眼之处,只有一份自然的夺目明华自平淡中透出,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

面容同铠甲一样的精致,更透着一份不容亵污的高贵,如长剑有型的蓝眉下,一双蓝眸平静如斯,而无形的犀利却比刀峰更锐利。

蓝缎般的长发披肩,柔顺得如静止的瀑布,他自进门到站定,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连发丝与衣角都没有动过,甚至连心跳与呼吸都没有,如果不是看到人,无人能感应到其存在。

“吱”,被推开的门,终于合上了缝。

相思凝视着如若不存在般的人,目光似想要将人看穿,而蓝发蓝眸的男子只是任由她看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静静的,茶室只有一个浅浅的呼吸与心跳声。

“随意坐。”深知无论如何看也看不出任何可以分析的痕迹来,相思认输的沉下眸子,一折身,径自走回了窗边的椅子上坐了。

“水小子,有这么待客的么?”平淡的问语声中,人已经归座。

“这是你家,无论是客随主便,还是主随客便,你都可随意。”相思凝了一眼,也是不急不徐。

同一刻,将怀中的灵童放在腿上,两只手一阵挥动,一瞬间,空中片片阴影片现,有条不紊的开始下落。

“还真是如此。”点头,深深认同。

“叮”紫光一闪,相思的圆形鼎炉落到了地面。

一刹那间,蓝发男子的眸子终于动了动。

相思并没有看过桌子另一侧的人,只是连连挥手,伴随着阴影晃闪间,鼎中“哗”的一声注满了水。

玉手一扬,“哧”的一声,炽白火焰一爆,飞落了炉门内,腾起一片火云,将那空间完整的填满。

男子的眼角略上扬,看了一心一意干活的少年一眼。

相思视而不见,一大片一大片的药草全部丢入了药鼎中,直到将漫到了距鼎顶一寸来高时,才住手,随即空中的阴影退去。

“茶圣大人,有何请教?”相思终于转回了头:“我记得,茶资早付,没赊欠。”

“你去了一刻钟。”茶圣眼角瞟向了外面:“万里之内,人兽皆晕,狠了些,该给解药了。”

“谁说我出去呢了?”闲闲的看向了一边的药鼎:“本少的幼弟一身是伤,我可是忙得分身乏术,连熬药都没空,哪还有时间出去。”

“水小子,别绕圈,给解药。”茶圣瞅了瞅那小小的人一眼:“过了万里之内,与本圣无关,你早该明白。”

“待我的药味浓香时,我自会扔出解药。”翻翻眼皮,意思很明显:该解时我会解,你可以走了。

可惜,茶圣却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不移不动。

丫的,厚脸皮。

这是什么圣者。

无语的相思,眼角瞟了瞟不动如山的人一下,干脆的不理了,瞧了下鼎炉,看药草下沉了一些,立即又丢了一堆进去。

之后,一回身,手往桌上一伸,一只捣药的舀就落到了桌面上,随即又是亮光一闪,装在银玉盘中的玉珊瑚果、玉珊瑚花、玉珊瑚枝各飞出两份,悄然落定。

一瞬间,被抱着的小童眼睛亮了一下。

茶圣的眼角又上挑了一下。

相思啥也没说,取出药舀,将珊瑚枝、果子、花朵,全部放入,轻揉慢按重捣中擂的开始捣药。

药鼎的药草一分一分的下沉,只在片刻后,全部沉入了药汁中,随着“汩汩”的冒泡声,浓浓的香味四溢,渗满了茶厅中的空气,又从天空窗飘出,散了外面的空气中。

相思捣的药,也在有节奏的声调中,全部化为了一舀透明的汁。

“啪”相思放下药舀,一挥袖子,扫开了近前的窗,将一只小瓶子丢到了外面的虚空中。

一瞬间,一抹轻烟钻入小瓶,化为了空气。

瓶子轻飘飘的飞回,窗房“啪”的一声后,又严严实实的关上。

却在这一瞬间,茶圣手一动,一片银光如水散开,在光芒一亮后,化为一个银罩罩住了茶厅的一部分。

讶异的挑挑眉,相思深深的凝了一眼那仍然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子,一手抱起灵童,一手拿起药舀,走到了药鼎旁。

“咕咕”,药鼎内的彩色药汁阵阵翻滚,漾开浪花朵朵。

看一眼,相思将药舀一倾,往内注入了一半的透明药汁,亦在瞬间,炽白的火焰一暗,只余下小小的一簇。

“灵儿,怕不怕烫?”低眸,瞧着那一身伤痕的人,心中有些狠不下心。

“不怕。”灵童扑闪着大眼,没有一丝惧意。

“可能会很痛,忍着些。”狠狠心,相思撇过头,一片赤橙爆起,将抱着的人托起,缓缓往鼎中沉去。

“噗嗵”,一团落入了滚烫的药汁中。

不过,除了药汁上升了一些外,并无任何异样,没有灼伤皮肤的焦味,也没有吃痛的声音。

勇敢的孩子,竟然连哼声都没有。

心颤了一下,相思回首,却又在瞬间睁圆了双目。

药鼎中,灵童似没人似的浮着,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沉在了药汁中,一双眼睛闪着星星似的亮芒,好似在洗澡一样,表情悠闲的不得了。

我的天我的地!

她都捡了个什么宝贝幼弟?

那可是连她自己都寒颤的药汁汤啊,小家伙竟然没半点感觉似的?

相思郁闷了,如果那不是她自己一手所经办,她会怀疑有人作假,不过,这会儿,她自己绝对不想去试。

“哥哥,好舒服。”眨巴下墨黑墨黑的大眼,灵童冲着吹胡子瞪眼的人直笑。

我丫的,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那前浪都那啥在了沙滩上。

她老了,她落后了,她不如一个小孩子。

一鼓腮帮子,相思彻底的服了。

“等等,还有药没加,你要一直泡着,直到药汁再无颜色才能出来。”略略一怔后,手中的药舀一倾,药液一滴不余的全部倒落。

收起舀,手平伸,一排排瓶子排队出现,瓶品一倾,一道道细线化为瀑布,相继飞流直下。

一瞬间,一片彩雾腾起,将鼎炉上方的虚空全部笼罩住。

瓶子一正,盖子合上,又在瞬间隐去。

相思轻飘飘的退回了椅子上坐了,不过,却亦没闲着,又是随着玉腕轻抬,一套茶具落在桌面,连煮水的炉子都没落下。

一瞬间,茶圣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异彩。

相思抬指,一点炽白飞入炉中,点燃了精炭,动作干净利落,随即,揭开茶壶盖,取出坛子,往内注入了甘冽的竹叶露水,不过,绝对不是那是极品的紫竹叶露,那个,她可舍不得。

注好水,收坛,煮水,然后,取出一把苍翠的绿色茶叶,投入了另一只小茶壶中,将杯子出,摆放整齐。

忙完后,静坐着,也不出声,只静静的等着水开。

“咕——”片刻后,炉子上的水冒出阵阵白烟。

起身,提壶,另一手揭开小茶壶的盖子,往内注入了水,再提起小壶茶,往一套小杯子中注水。

随即,将所有余下的带点浅淡颜色的茶水倒掉,再注入新的一壶水,等茶,洗了一遍杯子后,再次提壶,正式倒茶。

自始自终,茶圣都没出声,只是闪了闪眸子而已。

“请。”倒好茶,分出一杯,往对面推了推,相思坐下,自己捧起一杯,慢慢细饮。

“好茶!”端起杯子闻了闻,茶圣饮下一小口,蓝眸半眯,失声大赞。

笑话,不好的话,她敢拿出来么?

谁让这里的植物都起了黑紫色,都成了次品呢,那只能成全了她,现在,她随便拿一样也是比这里的好。

相思浅笑不语,心中不以为意。

茶圣饮下第一口后,又将整杯饮尽,放下杯,盯着那茶壶,眼中闪着渴意。

相思立即再次斟茶,而茶圣却又在转眼间又全部饮尽,她只得再重复。

然而,那茶圣却似是一头牛一样,一杯一杯的狂饮着,好似喝着玩儿似的,转眼间,又喝到了第二壶。

我擦。

牛嚼牡丹。

再次将最后一盏斟入杯中,相思极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好几万年没有喝到如此好茶了。”饮一口,茶圣的眼子有一丝思忆:“自器圣雪无双的好茶喝尽后,这几万年喝的不是茶,都是没有任何灵气的清水,今日也不枉等候一场。”

丫的,要不是看在没坏心的份上,才不请呢。

她的茶,可是很珍贵的。

“我很亏,本来是云宵楼供我茶喝的,结果,却是我出大血,请茶楼的楼主。”相思郁闷了一把:“现在,解药也给了,茶也喝了,圣者大人,你还有什么事,一块说了吧。”

一点面子也不给,还真是无视他。

“你的双火不错,”暗自摇头了一下,茶圣还是雷打不动的表情:“就是外出的有些久,竟去了整整一刻钟。”

一…一刻钟?

丫的,这老家伙盯上她了?

都摸清她的底了?

“我哪有双火,我明明只有六月雪火,”确定之前不是唬人的,相思两眼一瞪,睁眼说瞎话:“哪果那一天成了混沌火,那也是进阶时发生变异。而且,我可是一直呆在茶厅中熬药,外面怎么了?谁打架了?”

“万里之外的事,本圣管不着。”了然的茶圣,饮了一口茶:“水小子,你跟雪家那最小的小子交情不错?”

那还差不多。

当没看见就算了。

“在龙泉山有一面之缘。”相思眨眨眼,领会了意思后,心中豁然开朗:“看样子,您老跟九宵云城的雪城主有交情,其实,我现在发现,两地的名字,还真有些缘份。”

“器圣之器,天下无双,”茶圣斜了一眼:“跟那老儿打交道,除了喝过好茶,都是蚀本的。可惜,你不是炼器师,否则,说不定能完成我的心愿。”

谁说她不是炼器师?

“茶圣大人,请教您老一件事,”摸摸小下巴,相思坚决的不将自己的老底揭露:“那个,圣者,为什么要吞食有灵气的小童?”

“你竟不知道?”茶圣很奇怪的扫了一眼:“修到圣阶,进程会极慢极慢,几十万年不一定能进步一分在吞食有灵力的小童后,可以将小童身上的灵力吸附到自己身上,形成自己的力量,以助增长修为,一千个有灵气的童子,可合成半星。”

“另外,圣阶后,可以将力量转移给别人,”茶圣幽幽的嘘口气:“今日的那几家,有几位圣阶便是巅峰圣者以力量转移造就,而圣阶又以吸附灵童之力,给家族造就了一批神阶以上的强者。”

吸星大法?

活生生的吞食?

“大陆,共有多少圣阶?”背皮一麻,相思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小脸有些白。

“玄武二十八圣,”茶圣看了看,顿了一顿才出声:“雷、虎、青三家共十五圣,云城三圣,花城二圣,自由双圣形踪不定,暗黑圣地中尚有力量已无却仍键在的师家、归氏二圣,一圣已隐世,一圣闭关,一圣稳坐圣殿圣地,不问大陆任何事,你要防的,是那十五圣,花城二圣,就得看你的造化如何。”

青家?

翼龙一族么?

如此多的圣者,面对凤凰一族被围攻,竟无一人相助,人心,薄凉如纸。

“这大陆,真的该毁灭。”相思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如此多的圣者,不过是个摆设,数千万年来,竟无人援助凤凰一族。大陆人如此的寒凉,倾覆了,也未尝不好。”

如果,这大陆已经腐朽,她又何必去拼命?

她再如何的努力,人人冷漠如斯,那又有何用?一人之力薄,众人之力才能齐,何况,她从做独挑任,做圣人的心,她来,只是因为责任而已。

竟然不能共同生存,或者,全部灭亡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一瞬间,相思心中一片苍凉。

“水小子,暗黑一族的结界,绝不是有人想破就能破的事,”茶圣有片刻的迟疑:“历经七代‘言’之手,十四重封印的结界,如果真的破除,那玄武,离毁灭已经不远。”

多少重封印,她不管。

她只知,有无数人旁观。

“他日若有人相助那三家,我不介意血洗大陆。”低眸,心中涌嗜血的爆动:“竟不助凤凰族,除非再次袖手旁观,否则,便是与我为敌,而我,只要活着,便绝对不能让我的对头活着。”

“力量太弱,自行小心。”茶圣起身,抛下一物:“自个慢慢瞧,这里给你留着,可随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