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会影形的青龙?

“小主人,影形青龙出现了吗?”蓝衣拧了一下眉,又瞬间舒开。

三爪翼龙的血脉,共有数种,分为红龙、青龙、黄金龙、乌龙、银龙、紫龙,其中,只有青龙会影形。

她哪知是青龙还是白龙?

她又看不到隐形物。

“应该有,一会随我出去时,你找找,反正我只看见红头发的一条小龙。”啥也看不到的相思,摸下小下巴,有些郁闷。

同时,左手一抬,将龙蓝衣给送入移动城堡中,让其与里面早候着的银银、兰西两人去作伴。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射着万物,而停在空中的车驾四周,却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空中一片空寂。

“左方的那位阁下,可是要我们家公主亲自去请才肯现身么?”静默了半刻,雷氏的车队中,那男音又起。

丫的,原来真有隐形青龙在车驾前。

在左方,会是谁?

捕捉到了空中的声源,相思冲着外面翻个白眼,立即依言,好奇的望向左方。

同一刻,雷氏车驾内雷傲鸣身侧的虞红泪,与左方座上的虞忘愁,连同随行的一千多人,同时转了视线,俱看向了声源所指处。

虚空中,那原本停在大道树梢中的白墙琉璃瓦的城堡,突的一弹,稳当当的飞越到了空中,直直的落到了车队前方。

亦是在停下的瞬间,一条人影一射而出,一瞬间,空中金光一闪,暖阳下便多出的一位身着淡金衣袍,俊美似仙、风流高雅的少年男子。

靠!

那家伙咋跑这来了?

两眼一鼓,相思有些傻眼了。

来人,赫然便是才刚被医好的花流年。

是他?!

几乎是同一瞬间,青语鸣瞳孔陡的缩了缩,一抹惊诧亦自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竟是他?

他的身子,可是医好了么?

虞红泪亦是一愣。

竟会是他?!

雷氏的随护人员中,数百人蓦的一震,呼吸有片刻的滞重。

是他,另一人同否同来?

雷傲鸣一挺身,‘呼’的坐直了身子,一双妙目,一寸一寸的扫视前方的虚空,寻找着那抹风华无双的身影。

“花公子半路拦截公主车驾,意欲为何?”隐形中的男音,又一次响起,却是异常的平淡,好似丝毫不担心眼前的人会闹出乱子来。

“红泪,闻知你与王孙大嫁之喜,流年特从花城迎来,在此候你二位。”深幽似水的双瞳,轻轻略过前方的车驾,花流年笑望着一身水蓝的少年男子:“再对饮一杯,如何?”

认…识?

也是,同是四骄之一,怎么可能不认识?

只是,这丫的竟抢了她的先,这事儿,还得斟酌斟酌再动手。

相思双眼一眯,惊疑了一下,又摸摸后脑,有些讪讪的抽了一嘴角。

大嫁么?

所嫁非人,何喜之有?

扇骄如旧,而他,却已人是心非矣。

“数千年未见,流年的性子还是如此直爽。”暗然一叹,虞红泪掩去眼中忧伤,强颜轻笑:“只是,红泪正随公主赶程,唯有谢过流年远来的好意。

花家的人既已康复,想必,那人亦随行而来。

“即是为你饯行,你们便去无妨。”扫过一遍后,还是没找着人的雷傲鸣,眸子一闪,大方的颌首。

如此好说话?

何时竟转性了?

“多谢公主。”一侧眸,诧异的看了看一直任性而为却突然变得体贴的刁蛮公主,虞红泪立马顺着杆子上爬的站了起身。

虞红泪走出车子,他一边的伴童立即跟着跨出车驾,一起站在了虚空中,一同望向了左方。

虞忘愁偷瞧了一眼右方的人,又飞快的垂下眼。

“姑母,花公子相邀西海的王子、王孙对饮,我应许了,你意下如何?”往一边一侧,雷傲鸣笑吟吟的望着自家姑母,眼神中隐着一抹挑衅。

又借故拖延?

“傲鸣,一路已经误了不少时间,你还想胡闹到何时?”气血一涌,青语鸣差点想蹦起来跳脚大骂。

“姑母不想歇,那就先行一步,我迟些再跟上,当然,如果姑母有事也可先回圣地,不一定非得与我一起同回,我想,祖父一定会理解的。”懒洋洋的向后一侧,雷傲鸣干脆的躺下了。

同去同归,父亲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她为长,却赐个晚一辈的王孙为夫,还得同时迎娶,这又是为何?那丫头,有那么好的,父亲要如此偏爱?

“还愣着干什么?人家请你去就赶紧去,别一副受气包的样,真是碍眼。”一想着那道不能违背的命令,青语鸣气得满面青铁,狠狠的瞪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小不点,语气凶凶的。

“是。”浑身一僵,虞忘愁瑟瑟脖子后,细细的应了一声,与伴童一起轻若无重的飘出车驾。

未曾至居地便已如此,忘愁能撑到何时?

他尚好,至少还有相等的修为可以成为利用的价值,而侄儿年少,若无人屁护,想活到成年,只怕难矣。

人鱼族,真的罪至如此么?

一抹痛楚涌至心间,虞红泪伸出手,怜惜的拉起侄儿,带着两鱼童,凌空踏步,飞向前方。

“不过是质子而已,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青语鸣冲着四人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气咻咻的一转头,也侧躺下,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瞬间,飞行的着的虞红泪四人身子蓦然一滞,在略顿了一下后,又直掠着继续前行。

雷傲鸣扬了眉,心情超好的倚子车驾,淡笑不语。

车驾在无声无息中轻轻的启动,一步一挪的向前移。

而花流年,在见人飞向前来时,红唇启开一丝笑意,随即一挥手,将一方宽足二十丈、厚约一丈余的青花纹路石板取出,平铺浮放在了空中。

青石一稳,花流年踏入其上,行到近中心时,又轻轻的抬指,取出一套茶桌,茶具,连带茶炉一应俱全的全部到位,那茶炉更是已经早已经燃起了碳火,从水壶中冒腾出一阵热腾腾的白雾。

将一切摆放好,花流年又一扬袖子,随着“嘭嘭一”的一阵声响,一排十二只小酒坛落在了桌面的一侧。

将一切准备好,花流年自己坐下,等着四人。

丫丫的,真是好机会!

人都聚到了一堆,那岂不是可以一举抢回?

“小风风,等他们准备离开时,你就给将那四人全部带回来。”瞅着一路同行着的四位俊美男子,相思兴奋了。

“是个好时机。”紫极瞧瞧,也赞同的点头。

随风扫过几眼,也无声的颌首。

虞红泪四人行如流水,片刻间便飞到,轻飘飘的落在了青石上。

“流年,可好?”虞红泪走向花流年,那身姿,形如杨柳,婀娜袅袅,举足间尽是风流。

“托福,已好。坐!”眼一动,花流年眸子中闪过一抹暖意。

虞红泪牵着虞忘愁在对面坐下,两鱼童随在其身后,而虞红泪坐下后,中是默视着对面的人。

回视了一眼后,花流年提壶亲自泡茶,一时双言俱有万言,也化为了沉默。

这样,饯行?

“我去凑热闹,小风风,你们做好准备。”无语的瞪瞪眼后,相思一弹身,落到了天晴背上,向着外方冲去。

“有茶有酒,竟然也不告诉本少一声。”

凰遨玄武 第三十五章

人未到,声先闻,那清悦的声音,如雨滴落入了宁静的湖面,晃碎出一池波澜,午后的沉寂,恍然而破。

“谁?”声音初至的瞬间,一声质问自无形可寻的空荡中荡起。

他来了!

同一刻,雷傲鸣一个晃身,瞬间坐正了身子,红唇边悄然渗开一丝轻笑。

谁?

青语鸣皱了皱眉,怒意未消。

谁?

虞红泪、虞忘愁与两伴童四人不约而同的蓦然抬首,看向声源来处。

终于来了。

“无天,你终于到了。”一抹浅笑浮现嘴角,花流年侧首瞧向左方的虚空,眼中有一丝明亮的色彩在晃动。

丫的,难不成是在等她?

正要露形的相思翻了个白眼。

同一瞬间,空中银色伴着紫光一恍然一亮,侧坐着身子,一脚垂落,一脚支跨在独角兽的背上,左手变是轻撑着,右手搭在支起的右脚上的人,顿时出现在明媚的阳光下。

好个俊俏的少年。

青语鸣眸子一抬,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此刻的相思,华贵的紫袍被那带着温意的白光一照,点跃出点点星芒,有如群星在眨眼;搭在右膝盖上的手,春葱似的手指在阳光中宛似透明的纯净羊脂玉;倾城的脸上挂着一抹若不留意便寻着痕迹的笑。

前额流海轻动,其后背披散着的长发,从天睛的背上直直发垂落在空气中,从后方看,似一方巨形黑瀑飞流直挂,而对面的地方看去,正好看到露出兽腹后的一部分,如天晴飘扬着银发一左一右的晃动,有着别样的风景。

其人,光华刺眼,如明珠耀眼。

真的是他。

竟越来越俊美了呢。

雷傲鸣眼一眯,双目锁住了那一抹人影。

无天?

药剂宗师水无天?

心微微一颤,虞红泪瞬间眯了眯眼。

竟然还有比玄武四骄更美的人?

虞忘愁看着那张脸,表情懵懵的。

呃,她已经很低调了的说。

咋还是这表情?

难道说,她真的美得天上少地下无的境地么?

“花美人,你弃我先行,竟为绝色双骄;有酒有茶,也不知会一声,如此的见色忘义,难不成,本少真的很招人嫌?”乌溜溜的双眼巡过一遍,自恋了一把的相思,瞅着那一身金光闪闪的美少年,眼神一片幽怨。

而只在那略略的一顿后,天晴抬足,走向青石,银丝与黑发被风一荡,在空中纠缠着起舞。

银兽踏空,人随兽动,那一抹动意,将周围的阳光踏碎,化为了跳动的月华,在空中点点飞扬。

有那么一瞬间,虞红泪直觉得那人不属于天地间,随时会凌风而去。

在千余双瞪瞪目光中,天晴踏上了青石板。

还是如此的令人惊艳。

究竟是谁先弃谁而行?

“无天,让我好找。”为那巅倒了黑白人惊艳了一下后,起身,走到停下的独角兽前,花流年伸出手去迎接。

“美人,你跑得太快。”相思笑着伸出右手,递入那白皙的手掌中,轻飘飘的自天晴背上跳落。

“以为你会先到,谁知竟还落在了后面,想必在路上又见到美人,误了时。”花流年牵着只有自己手掌五分之三大的柔荑,走向坐椅。

这丫的,得了便宜叫肚疼。

他若是自己走,她肯定会抢在前面到。

唉,圣者,速度,差得终是太远了。

“见过了花美人你,其他的莺莺燕燕,能入本少眼者,少之又少。”自认不及人家的相思,唯有苦笑的份,一屁股坐到了椅子内,双眼放亮的瞪着了对面的两位:“从西海而来的美人,玄武四骄之一,貌胜天仙一般的人儿,花美人弃我先行也是情有可原。”

“无天,你又想到哪去了,”花流年嗔一眼,再次壶沏茶:“这位虞红泪,是我朋友,说起来,已经有近五千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呢。”

伊人红泪?

真要应那古人之言,泣泪出嫁,保全族人?

相思颦颦眉,恍然中,仿佛看到了西施泣泪出嫁吴王的故事。

大陆如此人物,从此再无绝色可言。

那几人,真是福缘不浅,竟同时遇上了此人。

可惜,晚生了数千年,若是早生一些,想必也会有缘相识一场。

“无天阁下人如传闻,果然是艳压群芳。”虞红泪淡淡的一笑,眼中划过一抹漾色:“流年、雪家少主能结识你,真是福气。”

福气么,又岂止是福气而已?

那,也是缘分所至。

花流年微微一顿手,心中流过一丝欣喜,微笑在无声中漾满了一张俊面,又在倾刻间,将最后一杯茶斟好,放下壶。

福气?

那倒未必,也有可能会成霉运的源头。

“愧不敢当。”收回神,相思自嘲一把,又看着对面神情还是有些傻傻呆呆的人鱼小王孙,突的一笑后,身子一晃,出了椅子,绕过花流年,自桌面直掠过去。

“无天?”人眼一闪间,虞红泪、花流年同时轻呼了一句。

而在转眼间,相思越过了桌子,又落到了另一边。

“小家伙,这么可爱的小脸,绷着太可惜了。”一双魔爪一探,捏住了那张粉嫩的小脸蛋,相思的笑,跟狼外婆有得一拼。

一瞬间,虞红泪、花流年瞪了一眼,也只有旁观的份。

自己的私有物被人占了便宜,青语鸣脸一沉,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雷傲鸣闪了闪眼,随着车驾慢慢靠近。

“唔,不许摸我的脸。”被惊醒的虞忘愁,脸‘腾’的一下蹿出两朵红晕,忙忙的伸手去推放在脸上的一双爪子,那声音软软的,似江南柔弱少女的腔调。

“好,不摸,现在才可爱嘛。”一松手,笑咪咪的改摸了下那头蓝蓝的长发,相思往后一退,倒飘着往回飞。

“谁要可爱了。”再次摸上脑袋,虞忘愁瞪了一眼,声音闷闷的。

“可爱的小家伙才招人疼嘛。”绕过人,坐回原处,相思笑得双眼弯成了月牙似的小丹。

虞忘愁怔了怔,又无言的垂下头。

“无天,你手下留情,小王孙年少,可比不得我跟雪家、寻家的兄弟们。”将茶盏一一递开,花流年浅笑吟吟。

啥意思?

她有那么恶劣吗?

她只是逗逗小可爱而已,竟将她说的好似是辣手摧花的坏蛋一样,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年少更有意思。”不服的瞪一眼多管闲事的人,相思执起茶盏,笑得意味深长。

“红泪,饯时无话,以后自有相见之期。”举盏,花流年淡笑,直接无视某人话中的意思。

“谢。”虞红泪回以一抹微笑。

茶盏触唇,饮下了朋友之间的忧虑与牵挂。

茶入喉,一抹苦涩慢慢渗开。

这茶?

苦亦甜,苦中乐。

还真是用心良苦。

心底一怔,相思恍然而悟。

虞红泪浅笑如风,眉眸中有一抹释然。

花流年唇中抿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又执壶,沏下第二盏,举杯饮过,再沏第三盏。

转眼,茶过三盏。

而雷傲鸣、青语鸣乘着车驾,已至青石不足一里,同时,车驾慢慢停下,却也无人走近。

“红泪,无天,接着。”放下茶盏,花流年一伸手,将二只小坛扫向空中,一只奔向对面,一只奔向侧面。

虞红泪单手一举,轻飘飘的托住那只照着面门砸到,表面光泽,呈灰色的酒坛。

相思亦眼皮都没抬,举起左手,托接住了小小的坛子。

“年叔,我的那份呢?”见没有自己个的份,虞忘愁眨巴着眼,巴巴的瞅着了酒的主人。

“还没成年的小孩子,不可以饮酒。”花流年淡望一眼,坚决的将其撇在一边。

“我是男人。”虞忘愁一挺腰板,声音异常的响亮。

小毛孩一个,也敢说是男人?

不过,如果灌醉,肯定很意思。

“小家伙,你知道男人的意思吗?”相思举手拍上坛子封口,脸上一片狡诈。

“好酒!”飞快的看过一眼,虞红泪一举拍开封口,紧随其后的赞起一声,以此吸引住人的视线。

亦随着那封口一开,一股浓烈的香味,瞬间便冲入了人的鼻子内,又向四方散开,漫渗到了空气中。

“红泪,无天,我先干为敬!”极速的一拍坛子,解去封后,花流年站起身子,豪迈的一举坛,一仰首,将整坛酒一倾,全部倒出,直直的灌向口内。

虞红泪眉一抖,亦瞬间离座站起,举坛,以同样的方式痛饮。

“哗啦,”一时间,酒水似是九天之上倾下的瀑布,飞溅着落下,一部分入了口中,一部分自口角两边溢出,顺着下鄂留下,在两人的脖子与衣衫上留下了一片香渍。

“咕咙——”酒入喉,两人口中发出一声畅爽的轻音。

举杯浇愁更愁?

靠,真是妖精,引人犯罪。

望望两人,看着那鼓动着的喉结,与那略斜开的胸膛上的水渍,相思暗自咽了口水,也学着两人,让起来,再慢慢的倾斜坛子,就着坛口,如牛喝水似的,“咕咕”的一口气咽下了几大口。

“腾,”却在那酒入喉的瞬间,如一股烈火,灼得四肢百骸一片滚烫,相思顿觉心头一热,脸上一片晕红。

“嘭一”饮尽一坛,虞红泪、花流年将酒坛重重一拍落在了桌面上,长长的嘘了一口气。

“好酒!”伸手一抹嘴角,两人对望一眼,笑得灿然。

“好烈!”狠咽一下一口,相思将酒坛捧在怀里,两眼亮亮的望着两人,她的两腮发红,如云霞染空,为那张绝色的脸添上一抹妩媚,眉目轻动间,溢出风情万种。

一瞬时,无数人直了眼。

“无天,男人喝酒要有男人的风度,应该这样才对。”瞳孔一幽,花流年伸出手,将那坛酒给举了起来,贴到那腮红眼亮的人唇边,蓦然一托坛底,将酒一股脑儿的倒了下去。

“噗一”被弄了个措手不及的相思,呛了个晕头转向,脚下一个踉跄,向着后方摔去。

“无天,小心!”一声娇呼声中,一抹人影一晃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