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里青、花流年听着那话,差点没笑出声,心底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是,如此大事,被人当众打了脸的雷蒂斯家,却一笑置之,竟然视小儿玩闹般的不再追究,可有为他们所不知的玄机?

而一想到某些人的反应,两人顿时又在瞬间轻颦了眉心。

羊城城外的抢亲事件,被所有监测的仪器探的一清二楚,在当时便满城皆知,传至花城时,差点将守候着的各方人马吓出个好歹来。

按照以往的行事,大陆的最强盛的两大家族但凡有一点吃亏之处,必会闹得满场风雨,而这一回,那胆大包天的行为,无易于当街甩了雷蒂斯、青氏两族的脸,两家的执权者必会勃然大怒,通告大陆,全力通缉那罪魁祸首,以找回颜面。

于是,满大陆的人心惊肉跳的等着那漫天的追杀令,然而,在众人揣揣而测中,日子却是一天一天过去,不仅不见雷雨,更不见一丝风兆。

等到第三天时,雷氏才发出通告,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事情一言盖过,即将轰动玄武的事便隐匿于无声之中,个中玄机,除了两家当事的掌政人,其族人也一无所知。

那一举动,再次将满大陆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其程度,比眼见天下无故落下晶币的事还震憾,为此,就连花城、云城两大老研究了好几天。

无天身上有何秘密,能让雷氏既往不咎?

雪里青、花流年两人,那是越想越纠结,斜视着某人的视线也带有了一丝探究的意味。

竟是因为姑母么?

“无天,上次全是我姑母一人所为,你可不能扯到我身上来。”轻嘘口气,雷傲鸣反而释然的浅笑:“你若要算帐,找正主儿去,别冤枉我。”

一句话,不拖池不带水,干脆利落的将所谓的姑母给出卖的一分不留。

姑侄不合,愈演愈烈?

上次之事后,可是有窝里斗?

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顿时竖尖了耳朵,等着听更劲爆的好料。

啧啧,某人的人缘,还真是差。

“让本少去找那女人,然后,你再在后面捅刀子?”咂咂舌,相思浅浅的笑了笑:“雷家小公主的计划,还真是省力又合算。”

“无天,你真要如此气我么?”心底气血一涌,雷傲鸣气得也不管场合的直跺小脚:“你借去了人鱼族的两位王子,我跟祖父都不计较你的行为,你,你还想要怎样?”

想她堂堂雷氏第一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甭说族人不敢过问她的一切,连父母亲与叔辈们也不敢给她脸色看,想要美貌小妾,一句话下去,不出三天,便会有一堆人送到跟前任她挑选。

而今,自己看上一个真心想要征服的男子,处处忍让了,连惹下的祸事都给一力承担了,竟还不领情。

她这是何苦?

心里一委屈,雷傲鸣眼角瞬即便泛红,粉色宽袖里的手绞叠在一起,神情有几分凄状。

他没看错吧?

大陆…奇闻。

竖直耳朵偷听的三人,惊得俱是心脏一颤,暗中直抽凉气。

咳,这女人,貌似是动真格的了?

一抹诧异划过眼底,相思扑闪了一下大眼睛,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摇,跨着小碎步,走向正欲泫炫而泣的美人。

雪里青、花流年的视线紧紧的随着紫色移动,雪里红空了的两手扶在了椅背上,手背的肌肉绷的很紧。

雷傲鸣咬着唇,微垂了眼,看着紫色衣袍的袍摆移近,心底涌起一抹即将紧张又期盼的复杂心绪。

相思走近,又飘浮着立在空中,高过低头的人,手指轻轻的一勾,挑起了那小小的下鄂,视线落在了那张含羞带嗔的脸上,然后,一张俊面慢慢下低,转眼间后,两人的肌肤便几乎两两相触。

被近距离的一视,心跳蓦的加快,如小鹿乱撞,那奇怪的感觉漫至身心,雷傲鸣突然觉得有一丝慌乱,眼神在倾刻间变得有些迷茫。

眼神一幽,相思心中闪过一抹邪恶的闪电,温温的唇如轻蜒点水的啄过有些点抖的红唇角,在引得人一阵轻颤后,又上移,落在了一颗黑宝石上。

男…男女通杀?!

雪里青眼角一抽,差点没惊呼出去。

上次他可以理解为醉洒,这回,玩真格的了?

雪里红死瞪着眼,傻了。

这这这怎么可以?!

花流年嫉妒的眼珠都涌起了一丝红色。

“无天——”一瞬间,而正是当事人的雷傲鸣,则轻轻的抖了抖身子,两只手将握在一起,绞的手指发白。

“唉,”轻轻的叹息一声,放开手,相思看着那双带点痴迷的眼,露出一脸的无奈:“被那种肮脏的毒药袭身,我心里不是不痛快么,说话难免冲了些,你如此,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岂不是让我更难过。”

“无天,你真的没生我的气?”绞着的手松开,雷傲鸣心中一喜,伸手扯住一只紫袍,小女儿姿态尽显。

完了!

无天被魔女盯上了。

若是有一天揭破真身,那还了得?

雪里青心中一咯噔,想到某种可能,直觉头皮发炸。

这身衣服,也许该扔掉。

“雷美人,我若真生你的气,听到你的声音时便躲起来了,哪还会见你?”低眸扫过被人捏在手心的袖子,相思心中划过厌恶,却不得捉起那只爪子,轻轻的握在了自己掌中:“而且,我有自信,只要我想躲,便没有谁会寻得到我的行踪,你说是不是?”

原来,这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感觉。

人美,药剂水平踏临巅峰造诣,这样的人,祖父弃人鱼而尽力招揽,她可是捡了大便宜。

“你刚刚脸色很差,我以为你真生气嘛。”手上的温意传来,心脏颤颤的雷傲鸣,飞快的抬眸看了一眼,立即破涕为笑,脸上浮露出一丝羞赧。

这女人,真是曾经那个没事就发钗乱飞的魔女么?

还是所谓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无天以那胡作非为的举动,误打误撞的将眼高于顶的人也给降伏了?

对瞅一眼,连雪里青、花流年都有些魔怔了。

“你的好,我心里明白,”拍拍那只爪子,相思叹气,声音轻细:“我生气,也是气那只小红龙,那女人哪怕有你一半温顺可人、美丽在方,我也能忍一下,可是,那女人长得丑就算了,还一脸爆戾,实在是不讨喜,以至于波及到了你,可别放心上,如果实在还在生气,你要打要骂要罚,我都认了。”

这个,是在哄她么?

奇怪,为什么后院里的那些美人如此哄她,她会觉得闹心,而他这么做,她会觉得开心了呢。

“无天,我,没没放心上。”脸微微一红,雷傲鸣眼眸中溢出丝丝缕缕的娇柔,一时竟不敢正视注视自己的款款双目,垂下了双眼:“无天,大会上的人都等着你,你去露个面,可好?”

“等我?”相思陡然提高声量:“我又不去参会,等我干什么?不去。”

“无天,你去一下吧!”

雷傲鸣还没回声,一直有些发怔的雪里红突的蹦出一句。

“为什么?”相思蓦然回首,十万个为什么又冒出来了。

“那个,那个…”被那双眼一瞅,雪里红心中一惊,嚅了嚅唇,愣了半秒后,眼一闭,豁了出去:“你不出去,我,我我会输!”

凰遨玄武 第四十五章

输?

“你又是药剂师,输什么输?”没明白什么意思的相思,没好气的瞪着闭上眼的人。

“赌约,你不出去,我就是输的一方。”反正已经说开了,雪里红干脆的老实招供了。

赌约?

“我不参会,有什么可赌?”恍然大悟的相思,浅笑着,轻若无物的飘落于地面,慢慢的又晃回座上。

雷傲鸣客随主便的自己也寻了一处座。

“无天,你的消息还是闭塞啊。”雪里青笑瞅了一眼:“这一场大会的结果,不管谁胜谁负都是其次,半个多月前的那一场以你为中心的豪赌才是最后的重头戏,看你这样子,想必还是不知道吧。”

豪赌?

主角是她?

“你是说,大陆人拿我打赌?”一无所知的相思,长眉一挑,立即来了兴致:“说说看,怎么个赌法?”

“赌法有二种,”慢慢静下心神的花流年,绽开一抹灿若春花的浅笑:“第一种赌是场中之赌,这是药剂师的赌,赌的是你参不参与药剂大会,会不会一艺压全场;第二种是场外之赌,赌你会不会出现在大会中。”

貌似,还不错。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懒洋洋的往后一靠,相思倚子椅子,状若无骨的偏头浅笑。

“谁让你跑去羊城来了那一招,大陆人对你可是炙热以待,”雪里青嘴角一弯:“那赌约一出现,可是风卷花城,几乎是家家有份的下了赌注。”

羊城之事后的第二天,在花城中揣揣而待的一群人,闲着无事,作出了大胆的几种猜测,在各执己见的相持不下时,最后演变成了一场豪赌。

有意思。

那种情况下,竟然有人出来设赌。

“除了小雪雪,你们还有谁参入了那场豪赌?”明眸一扫几人,相思面上一片明媚。

“我与我姑母私人赌了一把。”雷傲鸣小心翼翼的看了那笑得意味不明的人一眼:“我赌的是你在大会结束前必会现身,你若不下去转转,我就会输给我姑母。”

这么有信心?

“我出与不出现,各占五五之数,看来,真是一场真正的豪赌。”相思回眸:“雷美人,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我输了,愿听姑母的吩咐;若姑母输了,则听我的吩咐。”轻轻的说完后,脸上悄然涌起一丝红晕,雷傲鸣咬着唇,只用一双大眼睛瞅着作为赌约本身的人。

“小雪雪,你的呢?”淡然回首,狐狸般的笑容一闪而逝。

“我赌你必会现身。”雪里红赶紧的又轻轻的给敲肩:“无天,我可是在笑氏的某位面前扔下了重话,为了我的后半生幸福,你一定要让我赢,只要我赢了,你说什么都好,哪怕给你叠被铺床,洗衣扫合都行。”

“哧——”雪里青、花流年一个没忍住,闷笑出声。

是啥重大的赌注,竟连后半辈子都赔上了?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勾勾手指,示意靠近些,相思一脸拐骗人的神色:“说具体些,也许,我可以考虑下。”

“嗯嗯,”殷勤的点点头,雪里红立即乖乖的低下头,开始咬着耳朵说悄悄话:“那个,若是我输了,我就娶笑氏世家的一位小姐为妻,若赢了,笑氏世家的药草,我有第一选购权,每年还可分文不取的挑选价值低于百兆晶币以内的药草一批。”

娘耶!

这是什么赌注?

“傻瓜,这种赌注,你也敢应?”相思一激动,扬手就敲了一个响指出去。

“啪”半分不差,爆炒粟子落得很瓷实。

“老幺,你都着了笑氏小姐几回的道儿,还是学不乖,再有下回,肯定会被骗上求亲的车驾。”花流年同情的叹气,笑得非常欠扁。

“嗯嗯。”雪里青立即附合:“还是没学乖,老幺已经被那丫头吃得死死的,很难翻身。”

“这个,不能怪我嘛。”摸摸敲到的地方,雪里红看看几人,皱了皱鼻子,有些傻样:“谁让那位口出狂言,说无天肯定会当缩头乌龟的躲起来,至少有数年不敢出来见人,人家也是气不过。”

很难翻…身?

有JQ?

不过,这小子还有点良心,儒子可救也。

“你们两个有没有赌一把?”眼角抽了抽,暗中颔首了一下,相思又看看左右两尊佛。

“没有,小孩子家玩的事,我懒得去插一脚。”花流年大有看透人情的架式,说的道貌岸然。

雪里青只轻笑了一下,什么也不说。

“无天,一定要帮帮忙,好不好?”没见什么表态,雪里红心里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下八下的没个准。

不想要美人?

那刚刚还以一敌七?

“小雪雪,你娶了笑家小姐也不错。以后有人束着,省得你留恋美人楼,夜夜不思归的让家人担心。”回想了一下初时门时的情景,相思一手支了扶手,似笑非笑的侧斜着满面郁闷的家伙;“要不拿出你那以一战七美的雄风来,保证让笑家小姐唯你是从,以后,你还是可以流连花丛的。”

“噗!”花流年再次闷笑出声。

雪里青抿着唇,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不要,”雪里红顿时急了,赶紧的从后面揽住救命草,摇头像甩波浪鼓:“无天,你一定要救救我,你若不管我,我的下辈子幸福就没了。你帮我一次,以后,你当大哥,我当小弟,行不?”

原来如此。

想必是因为快到结束时,以为自己个输了,所以,连屏幕都遮起来,开始眼不见为净的享受最后的单身生活。

“赌注归我,也许我可以考虑。”瞄瞄墙上的白屏,相思心下终于了然,表面功夫却是做的十足。

“那些药草,本来就是准备赢回来送你的。”眼一亮,雪里红明白,事已经成了,那怀揣着的巨石终于落地,换上了一脸轻松的神色。

可爱的娃。

“大会还有多久就可结束?”暗笑一下,相思转头,冲着天虹招了招手。

天虹立即巅巅的上前,站在了一侧。

“马上就要结束,已经到了最后的评估时刻。”雪里青也没看四周,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

“那就去亮亮相。”好心情的站起来,相思拍拍衣服,准备去赚取红利。

“无天,我先走了,我赢了,我姑母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雷傲鸣一见人动身,抛下一个媚眼儿,飘身飞出窗门。

又赚到了。

青龙家的人不找她麻烦,那她可以暂时过些安稳日子,不爆露的机会也大一些。

“又赚了。”相思一乐,脑子中思维一转后,又满面的懊恼:“可惜,都不是熟人,如果认识,我还可以问赌赢的人分点红,哪怕分个十分之一,也会赚翻,那可是成千上万的人下注啊,这一回,又亏本了。”

“如果你真想分红,只要吼一声,赢的人肯定愿意双手奉上一份。”雪里青起身,飘到一边相随。

“要不,我给你吼一嗓子?”花流年站另一端,抛下身份毛隧自荐,甘愿以身作则的冲峰陷阵。

好似还真是不错的主意。

只是,会不会分到的不是红,而是口水一片?

“看场合。”本来信心大振的相思,瞬间又蔫了下去。

“无天,请容我失礼。”雪里青一弯腰,瞬间便捞起那纤细的人,又侧抱在了怀里。

而在他伸手的瞬间,原本想闪身避开的相思,在即将移动的时,又硬生生的停下,当陌生的气息一沾身时,身子又自然的有些僵。

抱起人的雪里青,默默低眸看了一眼,轻轻一弹,端坐到了天虹背上,曲膝跪坐好,还是没放开手,只是将侧抱改成了一前一后的姿势,将其一头长发捞起,搭在了自己的左手臂上。

见雪里青抢了先机,花流年默然飘身而上,坐到了左侧,有些郁闷的雪里红嘟着嘴,并坐到自己大哥的右边。

雪里青抱着人,以自己的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心,两只手揽着她的腰,因为至少高出一个半头的高度,喷出的鼻息斜下,拂动了她的留海。

而相思,忍不住的脖子一缩,浑身的肌肉再次僵硬,连神经也绷的紧紧的,有些像木头。

“无天,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对于那肢体自然的排斥反映,雪里青有些黯然,将人揽的更紧些:“我们都不会害你。”

“雪大哥,我知道。”心尖颤了颤,相思尽量放松身子,又保持着上半后倾的姿势,让臀部远离不该碰触的某物,才拍了拍天虹。

天虹依令,轻轻的扬蹄,落到了窗前。

“出窗后向下落即可。”花流年立即一挥袖子,扫到了一边的按钮上,“嚓”的将窗全部打开。

天虹瞬即起身,蹿出窗子,浮飘到了窗外。

相思往外一巡,瞳孔陡然缩了缩。

窗外,是一个巨形大场,呈圆形,最底层似罗马的古斗牛场,自底层到屋顶都是通畅无阻。

其第一层的座次,亦是自底层一路向外方的依次叠加上升,延伸到每层楼的小分层楼高时止住,后一排高于前一排,以至坐在任意一处都可以观看场中。

到了第二小分层时,便似阳台斜出,又以从低向高的排位,其一层层上排,一直到第四层楼时为止,上方的楼层,却是三层墙成实,只按第楼层每分层的开窗。

环形座次中,又分离成块,一楼分八小块,第一小块至少可容十亿人,同时,每层中,还成品形的竖有高大的镜面,坐在座上,即可以选择亲睹现场,也可以选择看屏幕。

赛台便是正中的圆形台,分有四层,主评台则在南方,与右左、后三方隔绝,形成独立区域。

而此刻,每一层的座席中俱是人,扫一眼全场,无论上下哪一层,都不见一个空位,真正的座无虚席。

唔,这人,也太多了吧?

一人一口水就可以将主评台的人给淹死,花城的人在如此视线下,还能稳如山岳,真是强悍。

心中巍巍颤颤的相思,对于主评台上静定自若的人,那是心服口服,至少,她自认为,若将她扔到那上面,不出半天时间,她肯定顶不住的会逃跑。

天虹如流星一般,向着底层降落。

花流年在天虹下降的瞬间,伸手抓过了那一把长长的乌发,防止乱扬。

因为如此,下降时上扬的风,将并列而坐的三人长发吹起,在空中凌乱的起舞不休。

“嘶——”却亦随着天虹载着三人出现在赛场上方,在下降了片刻,还没降到第四层楼,那四方的楼间便传出阵阵抽气声。

相思的眼睛只盯着主评台,落在主座上的人身上。

那人,与药圣花乱容颜极为相似,以人类的外表而论,看起来顶多二十二三,满面的英气,一袭纯白的袍子,更衬得刚柔并济。

那是花流年的大哥,花家长公子——花英年。

银影如云,转眼便越过了上方的三层,以直坠下方。

即将到达第四层的瞬间,花流年突的扯开嗓子,冲着虚空吼了一声,声音悠远深深长:

“水无天阁下到——”

“咳!”没有心里准备的相思,被那炸起的吼声一惊,一个呼吸不顺,大大的呛了一下。

同一瞬间,雪里青、雪里红两人同时紧了紧心,神经紧绷。

“没事没事。”绷紧了心神的雪里青,一见被呛着的人,赶紧的给抚了抚背,让其顺气。

还没事?

相思瞪眼,无语。

“什么?!”而那磬钟般的长声,恰如惊雷滚过,一瞬间,一阵惊震的声间自四方八面陡走。

“水…水无天来了?!”不敢致信的声音,毫无预警的爆起。

“嘶——”一阵倒吸凉气声中,无数颗脑袋一仰,所有的视线直唰唰的一射,便投向了空中。

天虹疾迅下落,只一瞬间,便已经过了四楼。

“啊——”

“我的天!”

“我的娘!”

“水无天到了!真的是水无天到了!”

…随着那一仰望,一双眼睛一抽,傻的傻,呆的呆,惊呼声乱成了一锅粥。

主评上台上的人亦瞬间抬起了头,一双双深隧的眼中,划过惊艳之色。

胡闹。

都这么大了,竟还全部如此乱来。

而惊艳过后,看着下落的四人一兽,花英年心底的冷汗开狂飚。

不止是他,整个主评台的人一群俊男美女,全部无语的狂抽嘴角。

不过,却没有人去追究那不合规矩的出场方式,一双双眼睛只忙着捕捉那下落的身影。

而在乱七八糟的杂音中,天虹背着四人,迎着一堆人的注目礼,越过几层楼,一晃到了平齐主评台的圆形赛台上方的空中,昂首平踏,四足挺如颈竹,面南背北而立,精清气爽,英姿勃勃。

花流年、雪里红立即飞身离兽,站在了一边。

纵是不舍怀中的软香温玉,此情此景,也由不得随心所欲,雪里青万般无奈的松了手臂,后退着飘身落到空中。

高洁的独角兽背上,唯有相思一人,而她,长发逶着垂落下,如墨染春雪,紫袍艳艳如霞,没有气息外放,无形中的气势却似一把出鞘之剑,透着欲破苍穹的凌厉与狂霸。

杂音,突的静止,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这场合,还真是刺激。

“各位阁下,水无天姗姗来迟,惊挠各位的雅兴,还请包涵一二。”被一片视线瞅得背皮发麻的相思,咽咽口水,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向四方点头打招呼。

“无天阁下光临大会,令满场宝壁添华辉,花城之幸也,花氏花英年谨代花城,向阁下致以最诚挚的欢仰。”花英年在收到那点头礼之后,瞬间起立,弯腰,恭敬的施了一礼。

那一礼,即有对于客人的礼貌,更有对于敬仰者的尊敬,也是敬服。

“欢迎无天阁下光临!”主评台上的男男女女,亦瞬间起身,也施下了一礼。

“欢迎无天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