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在这一瞬间,花城的无数角落里爆起急促的抽气声,在无人能瞧见的地方,无数人皆僵成了木桩。

花楼内的人,在花楼花楼主出声已经全部自原本的各行各事的状态中转为关注,皆静候外面的动静,那最外围一圈建筑中的人更是紧盯着结界外,而在那火焰乍现时,个个爆睁了眼,张着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

花楼最顶层的那间四面皆是镜子的房间内,原本盘坐的楼不离,拔身一跃蹦了起来,长身玉立,盯着镜面,眼里满满的是不敢致信的神色。

那火焰出现在距花城的建筑不足万丈的地方,恍然一现已经爆起近万丈高,将雷氏所有人全部淹没,亦将浩浩长空尽数吞噬。

灼灼混沌火,炙炙照天地。

建筑上的雪层,在倾刻间开始融化。

一切来得太快。

水无天?!

刹时,就连雷佳斯阅、雷风、巨毁、雷印亦瞬间失神。

而紫极,在召出火焰后,立即轻轻的将抱着的人放下,两人手挽手的站在花楼结界顶面上方。

我的娘吔,不带这么吓人的呀!

刚刚站稳的相思,亦猛的一个冷颤,傻了。

眼前的情形,太令人意外了。

曾经在天照、蓝川两城放火焚人时,那火焰虽烈,出现的亦是极为迅速,但是,却远不及这一次,所覆盖的范围亦远不及这一次宽广。

前二次,仅仅只是覆盖住了整个城主府上方的天空,这一次,却是将整个花城的天空全部付之一炬中。

紫极,领悟了圣者领域中的奥秘?!

脑子里突的闪过一种猜测,相思心一热,涌起一份浓浓的喜悦

都说心有多高,梦有多远,同样的,每位圣者的意念有多强,精神力所能涉及的范围有多广,自己的力量便能涉及的有多广。

那力量,仅只是本身源力所能涉及的地方,并不抱括特殊的技能在内,似圣者所有的火焰、冰息之类的,那是要依圣者本人所拥有的控制力而定。

这一次的杰作,她本身没有出多少力,她能控制的火焰活动范围的最大极限是在五十万里以内,而且,也只能保证在三十万之内火焰温度能持保最高温度,远一些的地方则气势较弱一分。

而若超过五十万里的宽幅,她则无能为力,若强行控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若弄不好还有可能因掌控不住被反噬,一旦真被反噬,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使用火焰。

因而不到万分危急时,她是不会强行冒那种险。

她召出的火焰,只涉及在自己能撑控的最大范围内,那覆盖整个花城天空的杰作,自然便是紫极一手所为。

一个意念涉及百万里之遥,火焰温度还能保持最高,这一现象便昭示着,紫极在短短的时间已经悟透一些圣者的秘密,能够自如的掌控自身的力量。

伙伴实力又上一层楼,那与她自己实力提高一层并无两样,她能不高兴么?

与有荣蔫感顿生,相思嘴角弯起一笑弧。

紫极感应那愉悦的气息,侧眸,温柔的握紧手中的柔荑,对于火海中狂冲着的人群,仿若似而不知。

相思微微一挑眉,又在瞬间舒开,身子一移,紧紧的贴到紫极身侧。

两人相视浅笑,比肩而立。

隐着的城堡中,雷佳斯阅、雷风四人只在微一滞后,又倾刻间回神,八只眼睛里闪过震惊与惊讶。

既然这么快就来了?

雷佳斯阅盯着停在花楼之顶的两道人影,视线阴森如蛇。

巨毁望着外面的熊熊烈火,心中寒意顿生。

水无天…

“族主,我去接回外面的人。”狠狠的一咬牙,雷风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却恍然记起还有百万战力在火海中,拔身便走。

“回来。”雷佳斯阅爆喝一声,挥手劈出一道银光挡在前方。

“族主,外面,是我们的人。”一个滞身,雷风顿足,转首,满面的骇然。

“迟了。”雷佳斯阅冷冷的盯着外面:“混沌火一出,纵是不死也是残,你带回来也是无用,放弃。”

“放弃?!”雷风瞳孔一缩,声音中有一线颤意。

“他召火焚空,那区域内,圣者无力撕裂空间,他的目的就是逼我们自动现身。”雷佳斯阅阴冷的视线停在一抹九色铠甲身上:“那少年是麒麟王,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在他的混沌火里,你虽然是圣阶巅峰,仍然没有多少胜算。”

他曾经的契兽亦是麒麟王,那一族的力量如何,他太清楚,他苦心经劳近千万年,就算取得其伴灵的合作都没有将其一击毙命,由此可见,麒麟王有多强悍。

那人,当年还是没有以心交付,他此次的行动才会出现失误。

心中浮过一张面孔,雷佳斯阅的眼眸神色乍幽。

咻-

一霎时,巨毁突的一凛,心中莫明的横生一股惧意。

麒麟王?

竟是麒麟王?

“真的,要放弃?”眼一滞,雷风有几乎不相信的盯着银光之上的两人,语气带着一丝沉痛。

那是百万神阶,不是一千一百的神阶。

就算家族中神阶过千万,那也是一年年积累所来,培养出一位神阶不容易,每一位神阶都是为等到最需要的时刻备用的战力。

如今,还不到最后时刻便已接二连三的折损,怎么能令人甘心?

雷风不甘心,一点也不甘心辛苦培植出的力量没有收到任何回报便全部失去。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若不舍去这一部分人,又如何能耗尽那人的部分力量?

“只能放弃。”雷佳斯阅明白雷风的不甘,没有看他,只冷瞅着外面:“混沌火消耗巨大,他撑不了多久。”

原来如此。

雷风突的明白,抿唇以待。

悲哀啊,百万神阶皆成弃卒。

“紫极,雷氏放弃了呢。”默候着的相思,并不见圣氏圣者行动,微微一叹,禁有些为那火海中逃蹿的人感到悲哀。

“这是雷佳斯阅一贯的作风,他想等我们力量耗尽时捡便宜。”紫极悠悠轻笑,丝毫不觉奇怪。

捡便宜么,那好像一向是她的最爱。

这一次碰上同道人,那就看看谁人品好一些。

“他们不出来,我们也可以去喝茶。”相思不以为意的瞟瞟火海:“那些人交给你解决。”

“有奖励没有?”紫极亦知道有部分已经逃至边缘,却仍是不急不徐的为自己争取利益。

“看表现。”笑咪咪的瞅一眼,相思闲闲的丢出几字。

“焚掉这些,再解决掉其他藏头缩尾的人后,”紫瞳一晃,视线灼灼似火焰燃烧:“小泪赶来之前的二天,你归我一个人所有。”

丫丫的,还讲价?

他以为圣者是大白菜,说解决就解决?

抹把冷汗,相思甩个白眼,不搭理。

紫极将那当作默认,立即神彩飞扬。

想逃?

心情大好的紫极,对于只差不足千来丈即可脱离火焰的人群连正眼也没给,不屑的一挑眉,立即将家族秘术与圣者的威压一同施出,令其倾刻间与火焰融为一体。

烈火中的一干人,原本狂飚着的身子突然的停滞,金色的防御层抵不住威压之力,圈圈破碎,一个个化为一具具僵尸钉立不动。

刹时,无力行动,失声失音的一群人,面色惨白如雪,瞳孔中尽是绝望。

那炽白的火焰,却是毫不客气的抢占住空气所占领的空域,见物焚物的卷上没了保护的人群,将目标化为一根根火桩。

棉帛焚化的味道才刚冒出又被火焰焚化,唯有来不及全部被噬净的淡淡的焦肉味在火海中飘荡。

雷斯佳阅面具下的脸,一片青铁。

紫极与相思说话时并没有掩饰,只要稍稍留意,任何人都可偷听到。

雷风、巨毁、雷印亦满面阴沉。

强悍!

难怪之前会赞同花城的人撤离,若花城的人在,岂不是真的让人束手束脚?

雷家的人,这回真的踢上铁板了。

一霎时,恍然大悟的相思,再也不看焚成火柱子的人,只默默的为雷氏众人默哀。

“竟然放弃百万神阶?雷氏还真的大手笔。”楼不离望着镜子中的火海,幽然叹息。

“雷佳斯阅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淡淡的男音自虚空飘起:“若非有预知,他需要对付楼顶上的这两小家伙,青虎两族的伙灵也不会活到现在,以他的狭小气量,容不得那两族的存在。”

“除去青、虎两族,他一人独大,那倒不错。”楼不离一点也不质疑楼主的话,心中也认定雷家的做得出来。

连自己的契约同伴都谋害,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不离,一会打开花楼的所有镜子,闷了这么多天,也该让客人开开眼界了”虚空荡起笑咪咪的声音:“我准备等会拎两小家伙来喝茶,你帮我备好一切。”

又是喝茶?

但愿那两位不会吓跑。

楼不离突的汗颤一下,同情的看了看镜面上浮现出的两人。

花楼结界之顶,紫极、相思可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两人浑不在意的凌凌浮立,看烈焰涛天。

不足片刻间,根根火柱上的火苗与炽白重合,漫漫火海将焦味吞噬后,周围只有火焰的气息。

紫极瞟一眼,将火焰一召,一刹时,随着炽白一亮,花城上空又成灰濛濛的一片,只有花楼周围的万里之内被银光照成白昼。

“喝茶去。”紫极牵着人,晃悠悠的飘向结界。

“水无天-”终于等到机会,雷佳斯阅霍然身动,飞扑花楼结界而去,喝出的声音,杀意凌凌。

尘埃定 第二十七章

唔,不当缩头龟了?

挑挑眉峰,相思冷睨着自东南角扑来的人影。

这个时候出来,想乘虚弱时捡便宜?

紫极顿身,嘴角勾起,满是叽嘲之色。

族主?

那一边,雷印见族主不顾不管的离开,也跟如影相随。

巨毁、雷风生怕有诈,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瞬间掠出城移动城堡,在空中一分,以包抄的围势掠向花楼。

雷佳斯阅、雷印两人在东南向,雷风、巨毁两人绕了一个弯,一南一北的夹击,四人一出现虚空中,各人的双掌上已亮起浓浓的一团银光。

一二三四,竟来四圣?

那雷氏族地岂不是顶多只有一二圣,空虚得有如无人之地?

我靠,为了花城,好好的踹掉人家老巢的机会就这么溜了,错失良机啊,亏,亏大了,亏得呕血哇!

默注着出现的四道人影,相思眼一瞪,有想捶足顿胸的冲动。

然而,就在她暗自悲催的时刻,雷佳斯阅、雷风、巨毁可是没闲着,在离尚有一段距离时,那暗自蓄聚齐的力量在双掌上一亮后,已经呼啸着袭向目标。

巨毁、雷风在出手时更将余下的一方后路堵死,加上雷佳斯阅的正方攻击,形成四方围攻之势。

四圣各力,处于四方合力之中,若是被力量交峰炸开防御,那下场就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不自量力。”紫极连眼皮都没抬,叽嘲的哼出一句。

雷佳斯阅、雷风眸子一沉,后继之银光再次出后,一道呼啸着横切在结界与人之间,将另一方的路阻死。

“多此一举。”紫极不屑的一撇嘴,再次冷冰冰的丢出一句。

雷佳斯阅、雷风气得眉角一抖,差点破功。

以多欺少?想占她的便宜?

丫丫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儿。

冷嗖嗖的瞟瞟即将接近的重重银光,相思绷着脸,一伸手取出小琉璃弓,拉弦涨弓起,箭指正前方。

同一刻,一点玄力注入铠甲中。

“咻咻”那小弓在爆涨成大弓时,箭矢上的光芒已经变为银光,外围的七彩不变,随着纤纤玉指轻弹暗动,艳艳彩芒如流星闪现。

彩光护着的银光在离弦之时,雷佳斯阅三人袭来的银光距及不足三丈,那自四方而来的银光中的势与杀意,森森如刀芒冷锐。

相思与紫极的长发,感杀气而自行飞舞。

果然很厉害。

切身感应一回,相思心中也不得为那份强悍的令人心惊胆颤的圣者力量的威压气势而叹服。

那种力量中的势与威压,不是圣者本身发出的等阶所拥有的威压与气势,而是当力量积蓄到一定程度时所自形成的独特特性,并随星阶的增高而增浓增烈。

当那一份无形中的力量势压扑面而来时,意欲令人屈服的精神攻击亦同时而至,相思有瞬时竟有些窒息,全身的肌肉与神经更是刹时自行绷紧。

自知开不能玩得太过火,相思也不再以身犯险,在第一批箭矢飞出后,立即开启战铠的防御。

随着意念的牵引,铠甲表面的流光一亮,炫丽的紫、蓝、金三色彩光一爆,撑起距表面三尺宽的防御层,将主人护住。

一霎时,相思身心霍然轻松,一时也不急了,举弓不发,寻找时机。

雷佳斯阅、雷风眼角微不可察的跳了跳,奥恼之色自眼中一划而过。

早已吃过一次亏的巨毁,心中暗自一凉,心中惧间更浓。

叮叮-

亦在倾刻间,一片彩芒与前方的银光在半道相遇,却好似是铁钉撞上了铁板,彩芒与银光双双僵住。

一力抵千均。

为数不多的光矢,硬是阻住了七星圣者的力量。

雷印的瞳孔陡然呆滞。

而雷风、巨毁二人的自三方射来的银光却已瞬间涌至,铺天盖地的笼向小小的一团彩光圈。

轰-,三方一撞,炸起一阵闷闷的巨响,乱蹜的银光一抖,瞬间将三色光团淹没,又在瞬间溃散至四方,以跟圣者力量同等的速度回弹。

去势如飓风,乱晃晃的银光令人眼花缭乱。

一部分反卷后撞上相思弹出的一片光矢,那后劲力一推,光矢如火箭抵破阻碍,在“噗噗”声中层层激进。

彩箭光矢隐入银光层中,雷佳斯阅所拍出的最前的力量团还末曾破裂,与反弹的力量砰然碰头。

嘭-,银色碰上银色,冤家碰上对头,两两一滞后,雷佳斯阅的力量炸开,反弹的部分力量亦化为片片银云狂射。

银光刮过,震波划破空气,破空之声道道似刺耳,其中更有少量的部分撞至横搁在结界上方的一片银色上,又爆起轻重不一的砰砰闷声。

连锁似的反应,令空中只余银光乱旋。

被四方攻击一回的三色光圈,只在力量相撞时轻晃一下后,仍是流光溢彩,光芒灼灼的屹立,若仔细观察,仅能发现它稍稍下移了几寸而已。

炫丽的三色在霍乱的银色之中时隐时现,刺痛了人眼,雷佳斯阅、雷风眸子一半眯,挡开狂蹿的银光,默默的停立。

雷印紧随在雷佳斯阅右侧相护;巨毁紧守偏北一方,与雷风、雷佳斯阅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四人八只眼,凝视着偶尔可见的紫、蓝、金三种彩光层,眸子中的神色深沉的令人不敢正视,那是意欲将人毁灭的恨意。

毫发无伤相思、紫极两人,淡观铠甲护体光圈外的人,权当是在观耍猴儿戏,对于那份杀意,无视之。

自己的敌人,若对自己没杀意,那就是天方夜谈的笑话,深明此理的相思,对于四位准备以多欺小的圣者行为,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没半分不适感。

当然,铠甲的护体光芒本来就挡去了所有力量攻击,对于那种犀利的视线更是直接屏蔽,因而,哪怕四人的目光化为实质的烈火,也烧不到里面去。

雷家的走狗,巅峰?不错。

雷老王八,圣阶七星?

咦,圣阶七星,不是巅峰吗?

闲着没事儿,相思研究一番雷氏四圣的实力后,终于像拿破仑找到新大陆一样的找到了一点异样。

‘言’的实力,没有一件宝器高?

呃,该不会又是紫极前任的功能吧?

“紫极,那雷老混蛋的实力,好像不到巅峰哪,比他的兵器实力还低,他不觉失脸么?”从来有话必问的相思,立马瞪圆了凤目,好奇的用手肘撞撞紫极。

“你没见他戴着面具么?”紫极瞳目一闪,笑咪咪的侧首。

唔…

这家伙,竟也学会幽默了。

“跟你的前任有关?”被那幽默小呛了一下,相思也不拐弯磨角,直奔主题。

“嗯,有关,是实力这一点,”紫极冷泠泠的斜过带着银面具的某人一眼,还特别强调的做细致的区分:“前任离开时,两人俱是七星巅峰,契约解除时,前任以血咒令雷佳斯阅实力倒退至五星。经历四千多万年,他能重修至七星,天赋不错。”

其实,雷佳斯阅的那二个星的力量,并不是因时间积累而来,而是在四千多万年的岁月里,秘密的吞噬了无数有纯净灵气的童子才提升到七星。

在到七星后,当吞食再多的灵力小童也不再增长时,他才将小童们交由其他圣者吞食,踏着地数无辜孩子的血肉,为雷氏造就出几位圣者,又由圣者造就出一批神阶。

紫极亦是明白那实力的来历,只因太过于血腥,不愿给自己宝贝着的人添堵,才绕着避过。

就知道少不了麒麟王的掺和。

四千万才二星,天赋还不错?

若是换她,她也没脸见人。

“难怪要戴着个面具,真的是没脸见人,”相思露出“我就知道如此”的神色后,恍然大悟的轻笑:“若是我的天赋也像他那么好,我自己跳虚海去。”

“他的母亲,其实也是魔兽,”瞳孔中映着仍在层层散开的银光层,紫极幽幽叹息一声,声线有些低沉:“因天生天赋被封印,他幼时受尽欺压,面容被毁,没及时医治留下永生不可抹除的痕迹,自我的前任找到他后,便一直以面具遮面。”

又是一个悲催的娃。

“紫极,该不会就因为如此,他憎恨魔兽,不惜隐忍千万余年,诛杀兽族,以满足自己的私心吧。”叹息一把,相思冷汗了。

“谁知道呢,”紫极嘲弄的自叹:“前任麒麟王找到他时,雷佳斯阅已是年近八十,也是历代以来解开封印最晚的一人;他在羽翼丰满时,一举将母族与父族所有亲系全部诛灭,只留下父系中跟自己交好的旁系,经历千万余年才壮大,形成他的家族力量。”

“我的前任知自己的契约者幼时所历之苦,遵遁着大陆两族的生存原则,对于雷佳斯阅的行为一直没有规劝,更没有阻止,有时更倾力支持,或许,也因此令雷佳斯阅没顾忌,再敢背着麒麟王暗地行动。”紫极瞳目中划过一划沉痛:“前任,太信任雷佳斯阅,纵是雷佳斯阅的种种反应有异样,他亦从未曾怀疑,才至于被伤得惨重,更累及兽族,这一劫,麒麟王本身有一半的责任。”

信任契主,那是麒麟王的美德,只是好心没有好报而已,那,也怨不得第八任兽灵,更不是第八任的过错。

“你也信任我,不是么?”左手放开,相思轻轻的握住紫极的手:“若无信任,又何必结下盟约,纵使玄武覆灭,那也不是麒麟王的错,人类心中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也从来不会消停,这一切,只不过是雷佳斯阅个人的私念太强,才祸及整个大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劳其心,以她之见,或许,玄武的历代人灵之主幼年应都有一段血泪史。

她有,别人亦有,只不过,因各人的心境而处置的方式不同,其他人或许跟她一样,只将最重要的罪魁祸首毁灭,而雷佳斯阅则是以此迁怒整个兽族而已。

身为将来代执天地之力,守护大陆的‘言’灵,若一出生不曾受过任何风雨,又如何以平常之心,以平等之心对待人、兽两族?若遇到突发事件时,又怎能做出公平的决断,以平衡大陆的繁衍?

一个人唯有炼就出坚定的意志,铸就出一颗坚强的心,才能在重重困境中不退不移的继续前行,在迷雾找到自己的路,执着的坚持到最后。

人灵的封印,或许正是因天地之灵对其的考验,那悟透了困苦、明悟了所受磨难原因的人灵,必会紧记自己的使命,在受万物万灵的崇敬中度完自己不悔的一生。

若将曾经的磨难揪着不放,耿耿于怀一生,纵是站在高处,也是混混耗耗的,找不出自己的目标,找不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因幼时的一点痛苦而迁怒报复整个兽族,那不是理由,如若照雷佳斯阅的心态,她,岂非要屠尽人类才能平息心中之怒?

纵是雷佳斯阅有他祸及兽族的理由,她,她不会因此放手,为自己所受的苦报复回来,她理解,但若累及无数无辜的生命,她,不能苟同。

雷佳斯阅纵是千该万该,就是不该违背天地圣殿中从恒古留传下来的规则,以一己之私念而污染天地。

仅此一点,她,绝不会因他的身世而不追究。

心中百转回肠,相思只是握紧紫极的手,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与决心。

紫极万般珍爱的牵起掌中的小玉手,抿唇轻笑。

银光终于层层散开。

对峙,亦终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