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有本事别跑”落凤阳站在原地,看着始终离他不远,可他怎么也追不到的白衣男子,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大声的说道。

“好吧,我这人最尊老爱幼了,竟然您老人家说不跑,那我就不跑”卿鸿璀璨的眼眸戏谑的看着落凤阳,微微的耸了耸肩,笑颜如花。

“你说的啊”落凤阳此时哪里还有一个高手的觉悟,完全就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听到卿鸿说不动,一双眸子中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落岩看着这样的落凤阳,嘴角不住的抽搐着,他用手稍稍的将脸挡住,唯恐让人知道他是自己也爷爷,太丢人了,简直太丢人了,落岩在心中暗自腹诽着。

“我说的”卿鸿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之前说的话。

落凤阳听到卿鸿的肯定,身子一跃而起,如出闸的猛虎一般,淡红色的武气萦绕在他的周身,一掌出,随着掌心所到之处,空气皆是一阵扭曲,看似很慢的出动作在眨眼间,手掌已然来到卿鸿的身前。

看着掌心的接近,卿鸿也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玉手,“嘭”的一声巨响,两掌所接之处涌起了一片巨大的烟尘,一时间栖息在树上的群鸟争相飞走,强劲的气流即便是身处在落岩这个位置也依旧能感受得到,感受着这气流的强悍,落岩心中一惊,连忙飞身一跃,挡在了落炎燃的身前。

强劲的气流,凛冽如刀,刮的人脸生疼,落岩等人只好用衣袖挡住脸面,然而就在这时,从两掌对立的地方,传来一声大叫,随即便是一阵“嘭”的一声,响起了重物撞在巨树上的声音。

清风吹散四周的烟尘,再看时,那处只剩下一抹白衣胜雪的身影,卿鸿一拢云袖,拍了拍身上萦绕的灰尘,脸上还是挂着云淡风气的笑容。

落岩等人放下挡在脸上的衣袖,看着原地淡然而已满眶浅笑的男子,心中一惊,旋即连忙的寻找着落凤阳的身影,不由得目瞪口呆。

远处,在一片被拦腰斩断的巨树前,落凤阳狼狈不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恼的用手扯下插在他头上的树杈,震开压在他身上的树干,一个箭步便回到了卿鸿的身前,狠狠地瞪着一脸笑意的卿鸿,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落岩等人看到这般狼狈的落凤阳,心中无不狠狠地一震,落凤阳是怎样的修为他们不是不知道,初级武圣,即便是在这个大陆也是稀有的存在,虽然仅仅是一掌,可是他们却是看的真切,那一掌落凤阳虽没有用上全力,却也有他五成的功力,落岩自问,就算是中级武宗的自己,也抵挡不了,更何况是将人震飞。

“好小子,是老夫轻敌了”落凤阳满眼赞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随着他说话,鼻子小的两撇小胡子微微的一颤抖,便有灰尘从上面落下。

卿鸿看着他的模样,嘴角裂开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却道:“老爷子,打不过我要承认,不要找那些有的没有的借口”

“你…。你”落凤阳被他这句话噎得够呛,什么叫打不过,他还就不信自己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来。

“再来再来,***,老子不揍的你找不到北,老子就跟你姓”落凤阳眉头一横,恶狠狠地对着卿鸿大声的说道。

“别,您可别这么说,要是您真随了我的姓,这多不合适啊!”卿鸿怯怯的一笑,对着落凤阳满脸真挚的说道。

“气死老子了”落凤阳大喝一声,不等卿鸿再说什么,身子再一次的向着她跃去。

卿鸿无语的望了望天,天地良心,她说的这句话真的没有半点嘲笑他的意思,他怎么就急了呢。

要是落凤阳此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一定会被气的背过气去,不过还好,他并不知情。

看着全力向她攻来的落凤阳,卿鸿心中一喜,不在躲避,而是向着他迎面奔去,只是跟刚才一样,她的身上却是没有萦绕着一丁点的武气,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愣小子一般。

出拳出掌,你来我往,这两人丝毫没有打算用自身的招式,就这样用最原始的打斗战斗着,四周皆是残影划过,落岩等人一边留意着落炎燃,一边观看着二人的打斗,即便是再过的聚精会神,也无法看清二人的动作。

“嘭”随着一声巨响,两人这才停下了打得酣畅淋漓的身子,而此时,二人身上汹涌的战意却是有增无减。

“玉崖圆月诀”落凤阳的眸子一下子变得锐利,瞳中锋芒毕露,一声大喝过后,他的身子徐徐的涌上半空,凌厉的武气从他的丹田喷涌而出,一把由武气而成的大刀出现在落凤阳的手中。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一股滔天的威压出现在落凤阳的身上,他缓缓地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宛如雨点一般密密麻麻锋利的刀气从天而降,就像是一股巨大的由刀气形成的龙卷风,呼啸的向着卿鸿袭去。

看着这散发着强劲威力的招式,卿鸿的神色一凛,压制的武气喷涌而出,此时的她不敢托大,双目晕染着璀璨的光芒,满是炙热的看着面前气势蒸腾,每一缕都含着无限威压,由刀气形成的龙卷风,身形一跃入空,深红色的武气萦绕在身。

“苍龙”低沉却好似带着无尽力量的话语从卿鸿的口中流出,她缓缓地抬起手臂,指着将所到之处接连吞没的龙卷风,一股宛如毁天灭地一般强大的武气顺着她的玉臂流出,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一时变得阴暗诡异。

“吼”一声宛如苍龙吼叫的龙吟从卿鸿的身上流出,紧接着一条浑身散发着盈盈金光的巨龙盘旋在卿鸿的头顶之上,一瞬间,空气变得压抑,就连一直汹涌而来的龙卷风也好似停止了旋转,即便是观战的落岩等人都感觉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压力死死地将自己囚困在其中,就更别提直面着威压的落凤阳了。

看着对面被深红色武气萦绕在其中的男子,落凤阳的心中深深的震撼着,深红色的武气代表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此时他却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如此之小的男子竟然有着这样的修为。

而此时此刻,在众人的眼中,那凌空而立散发着滔天之势的白衣男子,就是这个世界无上的王者,即便是一个眼神,都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

“去”卿鸿玉手一挥,那一直悬浮在她头顶之上的巨龙呼啸的窜进汹涌的龙卷风之中,“轰隆隆”就像是要将这个世界毁灭一般的巨响响彻在整个天空之中,就连地面也随着这巨大的冲击而微微的颤抖着。

“咔嚓”坚固的大地出现了一丝裂痕,飞沙走石一时眯了众人的眼眸,耳边巨大的轰鸣声接连不断,就像是整个天地就要因此而塌陷一般。

落岩见事不好,连忙一把抱起落炎燃的身子,与玉秀儿等人一跃到天空之上,飞速的向着反方向的踱去。

半响,当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宁静之时,落岩等人看着脚下的地面,心中狠狠的一抽,巨大到让他们无言以对的震撼浮现在众人的面容之上。

入目,刚刚完好的土地,此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鸿沟,十尺来宽,竟然一直绵延了数里,深度更是让人一眼看不到底,这样一个类似悬崖的鸿沟,到底是怎样的威力才能造成。

风,轻轻地说过,显出了悬浮在空中二人的身影,白衣男子依旧云淡风轻风度翩翩,而落凤阳此时此刻,他一身青衣变得破损不堪,就像是一条条用破布组成的衣衫般,衣不蔽体。

花白的头发被灰尘所覆盖,变成一头灰暗的长发,灰头土脸的就像是刚从泥坑中爬出来的人一般。

这巨大的反差让众人认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落凤阳输了,在他用尽全力的情况之下,依旧惨败。

落凤阳看着面前的毫发无伤的卿鸿,心中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却是激动,原来传说是真的,一念至此,身子一歪,便再也支撑不住,从天空之上飞快的向下落去。

“爷爷”“阳哥”看着落凤阳急速的下落,落岩等人心中急切的大声叫着,更是飞快的向着他坠落的方向赶去。奈何,他们之间相距的距离太远,即便是他们用尽全力,也依旧阻挡不了落凤阳下落的趋势。

“哎”卿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身子向下一探,在落凤阳落地之前,一手抓住他的衣襟,让他慢慢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卿鸿一手扶着落凤阳,一手搭在他的手腕之上,在得知他只是脱力了之时,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刚刚自己可没有使出全力,而且招式还没有冲着落凤阳而去,他怎么会受伤呢?原来是无力了啊!

微微的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鸿沟,卿鸿的嘴角不自主的抽搐着,这一招的威力有这么大?竟然硬生生的开出了一个深渊,看着绵延数里的巨大裂口,卿鸿的小心脏也在剧烈的跳动着,娘的,以后这招还是少用为好。

卿鸿想着,纵身一跃,带着落凤阳落到落岩等人赶到的地方,随后将他轻轻的放在地面之上,看着一拥而上的众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而就在众人将视线全都聚集在落凤阳身上的时候,一抹强劲的武气从落炎燃的体内流转而出,刚刚晴朗的天空再一次变得阴郁,四周浓郁的灵气紧紧的环绕在落炎燃的身上,在场的众人错愕的向他望去,心头皆是一跳,这是要晋升了?

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就连卿鸿都不由自主的挑了挑黛眉,不得不说,这祖孙三代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就连卿鸿都没有想到,落炎燃竟然能够这么快的晋升。

“啊”随着一声又似痛苦又似舒适的大叫,落炎燃浑身所散发着的汹涌武气一时间疯狂的涌进了他的丹田之中,深紫色的武气开始转变,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间,慢慢的变浅,一抹浅淡的红色出现,随后便将整个武气印染成红。

风停,流转在落炎燃身体中的所有武气都变成了淡淡的红色,天空再一次恢复了晴朗,一切都好似回归了原貌一般,当然除了落炎燃变了颜色的武气。

“多谢前辈,请受落炎燃一拜”落炎燃站起身,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从都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威压,感受着自身的变化,即便是落炎燃很少有表情的脸上也不禁扬起了一抹笑意,从晋升的喜悦回过神来,他便一步迈到卿鸿的身前,对着卿鸿恭敬的一拜,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卿鸿的感激。

“不必”卿鸿一把抓住落炎燃的手臂,阻挡着他下拜的身子,虽然卿鸿帮了他是事实,不过卿鸿却不能承受他这一拜。

一来要是按照辈分,落炎燃怎么说也得是卿鸿爷爷辈的人,哪里有长辈给小辈行礼的道理,二来他儿子落岩是自己母亲的旧时,自己又与落岩熟识,卿鸿可没想过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这要是接受了他老子的一拜,不说落岩,反正日后要是在遇见他们的时候,自己多少也会有些不自在。

“前辈?”被卿鸿阻止了动作的落炎燃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容,那细如凝脂的肌肤,他连忙的移开了眼眸,小心脏没出息的狂跳着。

卿鸿被他这一声声前辈前辈叫的头皮发麻,将落炎燃的身子扶正了之后,身子向后一退便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众人看着落炎燃此时的举动,就算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他此时的晋升都是眼前这个看似稚嫩的白衣男子所为,除了震撼,众人更多的心惊,此时此刻,就连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一抹崇敬之情在他们的心中悄然发芽。

“多谢兄台手下留情”此时,落凤阳已然缓过劲来,感受着自己儿子身上的波动,他的心深深地颤动着,而他看向卿鸿的眸子越发的炙热,在他想来,一个有着高级武圣实力的人,怎么着也不会比自己年轻多少。

看着一个叫自己前辈的落炎燃,一看要跟自己平辈论交的落凤阳,卿鸿此时只感觉头上竖起了一根根巨粗无比的黑线,眼眸微微的一跳,卿鸿一步跃到落岩的身边,满脸笑意的叫道:“落岩叔叔,这才几日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银瓶乍破,这叫声就如一声闷雷,狠狠地劈在众人的身上,雷的他们外焦里嫩,不仅仅落凤阳等人愣在了原地,就连落岩错愕的睁大了眼眸,看着眼前这近在咫尺的容颜,嘴角不住的抽搐着。

看着这样越看越熟悉的脸庞,落岩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心中的念头像是长草了了一般,不住的往外窜,落岩叔叔?几日不见?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他阐述着一个他绝对不能相信的事实,眼前,这个武艺高强,风姿超凡的男子难道是…。

“你…你不会是鸿儿吧”落岩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他此时只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就算现在有人跟他说这是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宾果,答对了”卿鸿的脸上笑颜如花,赞赏的拍了拍落岩有些僵硬的身子。

听到这肯定的回答,落岩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被惊得晕了归去,原来真的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想掐死眼前这个笑的灿烂无比的少女。

“小…。小岩子,这是怎么一回事”落凤阳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脸铁青,浑身僵硬的落岩,听着二人的对话,一个让他们集体想要去撞墙的想法浮现在众人的脑中。

看着众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的神情,卿鸿摸了摸鼻子,心中多少有些猥琐,其实她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表明自己的身份,一是她知道以落岩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自己是沐卿鸿的话,一定不会对她真动手,而第二卿鸿就是在期待落岩这一副深受打击的面容,看着一向只会阴别人的落岩此时此刻的表情,卿鸿的心中就一阵暗爽。

“还是由我来说吧”卿鸿看着落岩一副傻愣愣的模样,很是贴心的将这个让他再次深受打击的介绍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众位前辈好”卿鸿对着落凤阳等人微微的行了一个礼,随后说出来一段让他们口吐白沫的话:“我叫沐卿鸿,年方十六”

看着一脸言笑晏晏的少年,众人的身子却在风中凌乱…

——我是邪恶的分割线——

深夜,流云国皇宫阴冷漆黑的地牢中,一直关押在水牢之中的沐剑河豁然的睁开眼眸,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的几名黑衣人,苍白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凌厉的目光,随即便掩了下去。

“沐剑河”为首的黑衣人看着一身武气被废,颓废无比的沐剑河,眼眉微微的一挑,却是疑问可语气中却是异常的笃定。

“是我”半响,沐剑河抬起头,接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前来的几人,混沌的眼眸变得锐利。

“武功被废,身处在这阴暗无比的水牢中,我倒是没想到,沐将军还是一样的气势凌人啊!”看着沐剑河的神情,为首的黑衣人嘴角微微的扬起,眼眸中说不清是讽刺还是戏谑的说道。

“如果阁下前来只是那我打趣的话,那么你就可以请回了”沐剑河听到他的话冷冷一笑,眼眸中闪烁着的寒光转瞬即逝。

沐剑河本来刚刚还有些拿不准他们是前来做些什么,不过此时却是心中有数,即便已经知道他们的想法,沐剑河此时倒是心中大定,反正他如今已经落到了这幅田地,纵使是在惨到最后不过也就是一个死字。

“沐将军不要动气,我等这次前来不过是想跟沐将军做个买卖而已,答应便能还你自由,还能手刃仇人,要是不答应也不过就是紧着呆在着牢房之中而已”为首的黑衣人看到如此的沐剑河,心中一凛,随即收回了轻视的神色,倒是将他放在了同等的地位,耐心的说道。

“哦?”沐剑河眼眸一挑,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嗜血狠辣的笑容,沐卿鸿,秦天傲,火凌风,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哒哒哒”随着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一名神色匆匆的侍卫快步的冲到了御书房的门前,对着守在御书房外面的小太监轻轻轻轻地说了一句话,便见那小太监的神色大变,转身便打开殿门。

“皇上,负责看守地牢的侍卫总管求见”进了殿门,小太监的身子停在了御书房的门前,虽然知道皇上看不到,却还是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大声的说道。

“哦,宣”秦天傲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拿起手边的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对着门外的小太监说道。

不一会,侍卫首领神情忐忑的跪在秦天傲的面前,颤颤兢兢的对着秦天傲说道:“启…。启禀皇上,天牢中的犯人沐剑河…。出逃”

“什么”侍卫首领的话音一落,秦天傲猛地从龙椅上一跃而起,“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的茶盏被掀翻在地,支离破碎。

第一百七十六章 错综复杂的后宫

更新时间:2012-11-22 20:29:46 本章字数:6993

章节名:第一百七十六章 错综复杂的后宫

“什么”侍卫首领的话音一落,秦天傲猛地从龙椅上一跃而起,“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的茶盏被掀翻在地,支离破碎。唛鎷灞癹晓

“来人,迅速的将皇宫围起来,每个地方给朕仔仔细细的搜查,朕要他插翅难逃”秦天傲的虎目中泄露着鬼厉的寒光,对着大殿外镇守的侍卫喝道。

一时间,本来漆黑的宫闱变得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影攒动,整齐响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异常的突兀,陷入睡梦中的人纷纷的被这吵杂的声音吵醒,披上衣襟,懊恼的起身,想要一观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佘妃娘娘,我们奉皇上的命令搜查每一个寝宫,请娘娘行个方便”上阳宫外,侍卫们恭敬的跪在地上,冲着紧闭的宫门大声的说道。

“嘎吱”上阳宫外厚重的大门被人从里推开,一名身着翠绿锦衣,不过二十出头的宫女走了出来,仅仅是看她的穿着,就能知道,她一定是这上阳宫中大宫女,女子一手掌着灯,一手拦在大门之上,看着跪在地上侍卫,微微的皱着眉,声音倒是清脆:“深宫内院,岂是你们说进就进,说搜就搜的。”

“姑姑,这是皇帝陛下的指令,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姑行个方便。”跪在地上的侍卫这时站起身,对着大宫女微微的欠了欠身子。

“这里可是上阳宫,皇上最宠爱的佘妃娘娘的寝宫,难道这也要搜吗?”大宫女看着一脸坚定,秉公办理的侍卫,眼眸中闪烁着一抹诡谲的光芒。

“请姑姑行个方便”侍卫倒是没有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依旧如此说道,大有她不同意便一直不走的架势。

其实他们这样也是迫不得已,向他们这些在宫中当差的,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要是平常不进也就不进了,可是今日的事只要看他们侍卫统领的面色就知道有多严重,他们却是一点也不敢马虎,生怕在自己这里出了岔子。

“蕙兰,何事?”就在这时,一个好似潺潺流水一般灵动轻柔的声音从上阳宫中传了出来,仅仅是听这声音,就可以遇见这是一个怎样美艳娇弱的美人儿。

“回禀娘娘,侍卫说奉皇帝陛下的指令,要搜查上阳宫”蕙兰转过身,面冲着不远处上阳宫中的主寝宫,恭敬的回道。

“是这样啊!”屋中传来了一声轻吟,沉默了半响,才再度的传出声音:“让他们进来搜查吧。”

“是娘娘”名叫蕙兰的大宫女微微的侧过身子,让开了进入上阳宫的大门。

跟随在侍卫的身边,蕙兰轻声的问道:“侍卫大哥,这深更半夜的,是何事让你如此?”

侍卫看了眼一脸好奇的蕙兰,眼眸闪烁了一下,料想她一个小丫头也不会跟着这件事有什么牵连,便道:“前流云国的大将军沐剑河从天牢中出逃。”

“啊,这可是大事”蕙兰惊讶的一捂嘴,险些叫出了声,大声的喘了一口气,好像这才将心中的惊讶压下一般,拍了拍胸口,这才接茬说道:“那你们轻点搜查,不要吵到娘娘,如果真有贼人你们可得盯紧了,别伤到了娘娘。”

“姑姑说的是,这些我们知晓的”侍卫轻轻的点了点头,轻答应了一声。

“你们去那边搜查,你们去这边,剩下的跟我来”显然刚刚和蕙兰说话的是侍卫中的一个小头,他转过头,小声却威严的指挥着众名侍卫。

“是”众人回答道,随即便分头搜查着整个上阳宫。

大约半柱香的时辰,众名侍卫依次回到出发点,皆是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可疑的人。

“既然没有,那我就不送了,娘娘那里我还要上去看一眼,不知道被你们这么一闹是否安枕了。”蕙兰走到侍卫的面前,看着他们一无所获,微微的抬了抬眼,看了紧闭的上阳宫中的寝宫一眼。

经她这么一说,刚刚那个侍卫的小头才想起来,这上阳宫中还有一个地方是他们都没有搜查过的,那就是眼前,佘妃娘娘住着的寝宫。

“姑姑,这里还有一处我们没有搜到”微微的咬了咬牙,这群侍卫中的小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放肆,娘娘的寝宫岂是你说搜查就能搜查的,本来让你们进来搜查已经是娘娘给的天大的恩赐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蕙兰听到他说的话,杏核眼微微一瞪,指着这不知好歹的侍卫大声的责问着。

“姑姑,我们这也是为娘娘的安全着想,万一…。万一…。”在蕙兰眼神的注视下,侍卫到底是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不过这其中的意思却是在明显不过的了。

蕙兰听到这话,杏核眼中诡谲的光芒一闪而过,清脆的声音倒是因为急切而变得有些尖锐:“你说这话是在暗示什么,我们娘娘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万一什么?你在怀疑什么,小心祸从口出”

“姑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失职是小,可是如果让那沐剑河出逃,这事可就大了”侍卫小头眼眸微垂,他既然能在这皇宫中混上一官半职,就不是愚笨的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可他总觉得这蕙兰姑姑的话中有话。

“你们…你们真是,罢了,我这便去请示娘娘”蕙兰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转过身,在众人没有留意的时候,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璀璨的笑意。

“扣扣”蕙兰轻轻的敲着屋门,虽然刚才外面说的话屋中的人未必没有听到,不过既然里面没有开口,她就有必要向佘妃汇报外面的一切。

“进来”柔媚的声音却是带着一丝清冷,蕙兰听到这既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声音,脸上一怔,心中却是暗暗地发着笑。

推开屋门,蕙兰微微的垂着头,恭敬的跪在仅仅穿了里衣,外面披着凤袍的佘妃娘娘面前,等候着主子的发问。

“外面的一切我都听到了,你这便让他们进来”佘妃妩媚妖娆的丹凤眼此时却是闪烁着一抹阴冷的寒光,轻轻的扫了一眼跪在身下的蕙兰,声音清冷的说道。

“可是娘娘…”蕙兰的眼眸轻轻的扫过佘妃的床榻,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无碍,你就跟他们说今日本宫有些疲乏,许是病了,所以卧床不起便好。”看着蕙兰担忧的神情,佘妃脸上都是扬起了淡然的笑意,好似一切她都不放在眼中一般。

“是娘娘”蕙兰站起身,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娘娘身体娇弱,身子有些疲乏,你们进去的时候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心中都有点数。”蕙兰走到众侍卫的面前,手心微微的映着汗水,对着侍卫吩咐着。

“姑姑,我们晓得”侍卫轻声的回答道,随后便轻声慢步的进入佘妃的寝宫,小心的搜查着。

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敢看躺在床上,纱帘之后的佘妃一眼,许是没有搜查到什么,侍卫再度小心翼翼的走出寝宫,对着蕙兰微微的欠了欠身,这才扬长而去。

“娘娘,他们走了”屋门外,蕙兰看着再度恢复安静的上阳宫,小声的说道。

“本宫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佘妃睁开了那双一直紧闭的眼眸,一抹寒光从中射去,转瞬消失。

“是”蕙兰嘴角扬起一抹了冷笑,隐藏在黑夜中的眼眸像是一只潜伏已久的巨兽,散发着嗜血的笑意。

蕙兰走回属于自己单独的一间房中,伸手抚摸着放在桌子上的茶盏,眼眸遥遥的望着漆黑的夜空,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微动,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摸着茶盏的手一顿,转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玉手哆嗦的拿起茶盏微微的抿了一口,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深深喘了一口大气,转身便躺在床榻之上,闭上了眼眸。

头顶青瓦上的微动随着她的入睡而没了声响,紧闭着眼眸的蕙兰瞬时睁开眼眸,一抹邪肆的光芒从她的杏核眼中流出。

上阳宫佘妃娘娘的屋中,一直费力的躺在床上的佘妃从床榻之上一跃而起,穿好身上的衣衫,玉手掀开铺在床上的被褥,一个只比床榻小上半分四方的空洞郝然的出现。

“怎样”感受着身后的微动,佘妃一改平时柔弱妩媚的样子,脸上涌起一抹清冷与寒霜。

“受了惊吓,已经睡去,没有威胁”站在佘妃身后的黑衣男子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的美人儿,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语言简介到让人以为他是有无语障碍。

“这便好,她留着还有用”佘妃抬起眼眸,轻轻的扫了一眼身前的黑衣男子,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从床榻的空洞中,一名同样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佘妃,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是啊,真快,快到让我来不及关上机关”佘妃看着走出来的男子,清冷的脸上倒是扬着笑意。

“一切都还算顺利,你们还是快些运送沐剑河出宫,今日虽然秦天傲不会前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还是尽快离开上阳宫为好。”佘妃一拢身上的锦衣,玉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敲打着桌子。

“知道,你自己也小心”男子点了点头,看着佘妃的一张俏脸,眼眸中含着一抹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好”佘妃点着头,淡淡的一笑。

翌日一早,一整晚都坐立难安的秦天傲神色倦怠的坐在龙椅之上,听着属下传来的禀报,心中很好呢的一抽,随即挥了挥手,将他们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伸手按了按发疼的脑袋,秦天傲面色阴沉的看着手边的奏折,两条剑眉深深地拧在了一起,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沐剑河的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皇宫都被彻底的搜查了一番,竟然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他之所以迟迟的没有判处沐剑河,不过是想等卿鸿回来,由她定夺,这下倒好,先不说沐剑河逃亡会给卿鸿与自己带来多大的危险,就说沐剑河在流云国这么多年,谁知的他掌握了多少鲜为人知的秘密,这样的一个祸害逃亡,这让他如何是好,如何安然。

“皇上,您该休息休息了,龙体要紧,再过一个时辰便要早朝了”李德全看着面无血色,一脸忧郁,满是疲倦的秦天傲,心头一疼,连忙的宽慰道:“沐剑河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奴才觉得他怎么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皇上切不可因为这样的一个奸佞小人而熬坏了龙体。”

“哎,你不明白,不明白”秦天傲微微的喘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烦闷的思绪,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却是一点下咽的胃口都没有。

“皇上,不必如此”就在此时,刚刚还只有秦天傲与李德全的御书房内,出现了一名身着一袭紫衣的男子。

“大胆,你是何…”李德全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人,心中一惊,就在他大声惊叫的时候,却被秦天傲的一个眼神止住。

“朕记得你”秦天傲看着身前这个就算面对他还依旧神色淡然的男子,眼眸微微的闪烁着诡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