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空间,禁灵空间,自然无法使出灵力。至于内力,可能也是一个道理。”沧宁缓缓的说着,又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被关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在黑寂森林踩到了个传送阵就来到这里了。砸死了个人,被关起来了。我灵力和内力都消失了,不是他们的对手。”沐荣华有些颓然解释着,忽然又坐直身子道,“沧宁,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出去?”

“没有。”沧宁回答的很干脆,“上古的禁灵空间,是以前的神所创造的,无法逆转。”

沐荣华听罢,眸色黯淡下去,就连沧宁也没有办法,那如何是好?

“你师父呢?就你一个人落到这里?”沧宁又问了。

“师父也落到这里了,但是和我失散了。”沐荣华轻轻叹气,“希望师父他没事。”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沧宁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先休息,这里对我损耗太大。”说完这些,沧宁就再没了声音。

沐荣华盘腿坐下,再次尝试运转体内的灵力。四周渐渐变得空灵起来,沐荣华凝神感觉着自己体内的力量。丹田之处,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始终被一股强横的力量挡住。沐荣华努力想冲破那股阻力,却怎么也冲不破。她并没有灰心,继续努力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丹田之处终于有了一丝异样。沐荣华心中狂喜,正要继续,却被人猛的提了起来。她心中一惊,倏的睁眼,就对上几名侍卫冰冷的脸。伸手提着沐荣华后衣领的是一名虎背熊腰的侍卫。

“走!”那侍卫直接将沐荣华扔在了地上,另外两名侍卫上前架住了她。

为首的侍卫低喝一声:“轻点,摔坏了你们再去找个祭品啊!”

闻言架着沐荣华的两个侍卫果然放轻了力道。

沐荣华听着他们的话,祭品两个字她可是听得清楚。她要被作为祭品献祭?!

容不得她多想,一群侍卫押着往外疾步走去。

午后,浩日当空,荒凉的戈壁在阳光的照映呈现出一片耀眼的金黄,细软的黄沙在高温的烘烤下变得滚烫,就连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都不敢踏足其上。

但就在这样的高温烈日之下,玛拉大祭司所在的大帐外却挤满了人群,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正从戈壁各处朝此涌来。

不远处的土坡上,伫立着一块由巨石雕琢而成的圆形石板,象日晷一样斜斜的对着太阳。石板上,凿刻着深深的凹槽,构成了一副古朴奇异的图案。

人们头顶骄阳,汗水顺着额头不断的往下滚落,每个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浸得湿透,但目光之中却充满了期盼和狂热,人们不时将手遮挡在额头,抬头望望那白得刺眼的太阳,再扭头看看那块巨大的雕刻着奇异图案的石板,低声祈祷。

沐荣华被带出地牢,带到那块石板面前,手腕和脚踝被牢牢的固定在石板上。虽然地面热气腾腾,背后紧贴着石板却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令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沐荣华神色淡然,没有反抗,

她的目光遥望天际,一片平和。接着缓缓闭眼,再次尝试着运转体内的灵力。

而祭台的下面随着她的出现,拥挤的人群一阵躁动,但又很快恢复平静。

上千名部落中最强壮抗战的勇士,手持长矛弯刀守卫在部落四周,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是部族最神圣的月冥仪式,绝不容半点疏忽。

一阵狂风涌起,一片黄沙涌起,有如沙尘天形成的海啸波滔,刹那间吞没了天地间的一切。

细细的黄沙在狂风的呼啸中扑面而来,打得面颊隐隐生疼,但却没有一个人挪动半步。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一轮明月从天边升起,月色清寒如水铺洒大地。日月同辉,在这难得一见的奇景面前,人群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一抹火色残阳停留在天地相接的一线,明月挥洒出万道清辉挥,将辽阔的戈壁映得一片通白,其中,又隐隐透出惨淡的红。天空,一片黑影缓缓的朝圆月飘去,遮挡住那明亮的月光。

“月蚀,月蚀开始了。”巴图激动的低呼,强壮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玛拉大祭司吟唱着一首曲调古怪而优美的祭歌,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踏上土坡,掏出一柄精致的银刀,在沐荣华的手腕上割出一道血口,鲜血慢慢的渗出皮肤,流入身后石板上的凹槽,朝着四处扩散而去。沐荣华微颤一下,却还是没有睁眼,丹田之前的那股感觉,她似乎又能隐隐感觉到了。

天空中的阴影已经完全遮挡月光,只露出最外一圈圆形的光环。此时,随着沐荣华鲜血流入石板凹槽,那一圈圆形光环竟然变得一片血红,本来酷热难消的戈壁,莫名的涌起一股阴寒森冷。

人群寂静无声,但目中的神情却更加的狂热。

玛拉大祭司高声吟唱着祭歌,身体扭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目光中充满了邪意。

沐荣华体内的血液犹如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吸引,飞速的朝着身后石板流去,几乎就要完全填满那些凹槽,那副古老的图案透出腥红的血光,变得异常神秘诡异。这场仪式,是需要将祭品体内所有的鲜血放光!自然,祭品的性命也会丧失。

沐荣华大脑一阵眩晕,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用力咬了咬嘴唇,沐荣华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虽然身体越来越无力,越来越虚脱,但她依旧没有放弃。只是丹田中那股力量始终无法冲出,就在门口不断的徘徊。

“我只能给你半柱香时间……”忽然沧宁那有些疲惫的声音忽然响起,但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喧闹声打断。

祭台下的人们忽然骚动起来。因为不远处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仿佛海市蜃楼中的虚幻影像,感觉却又如此的清晰,那挺拔俊逸的身姿,那淡定从容的气度,让人移不开眼神。

沐荣华愣住,心在这一刻几乎要跳了出来。那熟悉的脸庞,那绝代风华的身姿,除了师父君寒奕还会有谁有这般的风采和气度?

那道白影仰了仰头,看着远方的沐荣华,眼神移到了沐荣华那在不断涌出鲜血的手腕上。他的面色很平静,但是沐荣华却感觉到,师父在生气,眼中有着滔天的怒火!

不速之客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们部落的重要仪式,没什么事的话快滚……”几名全副武装的部落武士迎了上去,声色俱厉的大声喝道。

那声“滚”字还没有吐出口,几点银星闪过,几名武士只觉身上一凉,生命力飞速的流出体外,身体无力倒向地面,眼中神光散去。

君寒奕看也没看几人一眼,依然保持着那淡然而从容的神情,一步步朝沐荣华走去,红色的月光残晖,在他身体周围映出一圈血色光辉,带有一种异样的凄美。他的身影,显得是如此的孤寂,却又如此的高大,仿佛来自远古的神灵,令人不敢直视。

仅仅是一个人,却令那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望向那远远而来的人影,竟然有了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杀了他!”巴图长臂一挥,无数部族的武士朝那神秘的身影涌去。

君寒奕的脚步依旧稳定,面对那蜂涌而致的人流,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杀!”一名身高近两米的武士双目圆瞪,感觉到一股钻心刺目的寒意正从对面神秘的白衣男子身上透了出来,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不再犹豫,一声大喝,长矛当胸刺出。紧随其后,无数长矛弯刀如暴风雨般袭来。

没有剑光凛凛,没有风声赫赫。君寒奕只是随意的抽出长剑,简单的刺了出去。他的速度并不快,力量也不大,招式也谈不上精妙。但是,每一次疾刺,每一次劈斩,长剑都会准确的刺穿一名武士的咽喉,或者划破颈部的动脉。

血箭喷射血雾四散,一名名武士无力的跌倒在地,鲜血渗入厚厚的沙尘,渗入大地,很快消失不见。

简单、准确、稳定,却又带着令人心悸的残忍。

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剑法,或者,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剑法,而只是一种纯粹的杀人技巧。

一具具尸体倒在君寒奕的脚下,他的速度却没有丝毫变化,象是根本没有受到任务阻碍,迈过茫茫黄沙,一路杀人而行。

越来越多的武士朝他涌来,君寒奕手中的那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一层深深的血红,闪动着令人心惧不已的血色。他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动作,长剑,却总是从最合理的角度,最微小的空隙刺出,而后飞快回收,或者劈向另一个方向。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最蕴含着天地间最为玄奥的意境。

无法使用灵力,也无法运转真气,君寒奕所能依赖的,只有这令人匪夷所思的杀人技巧。

在上千名最精锐武士的围攻下,君寒奕其实也感到疲惫,力量正不断的从体内消逝。但他的身形,还是那么挺拔,他的腰肝,依然笔直,他的面容,依然淡然,他手中的剑,依然平稳。

血花飞溅,那白色的长衫上,如同玫瑰盛开。令人心魂俱颤的同时,又奇怪的感觉到一种夺人心魄的异样的美。

没有人知道,那几乎就要将长衫浸透的鲜血,哪些来自敌人,哪些又来自他自己。

他们只知道,这仿佛来自远古的杀神,脚步依然稳定均匀,长剑依旧凌厉准确,每一次银星闪过,便有一蓬血花飘过,一道鲜活的躯体失去生机。

恐惧,象瘟疫蔓延,不知什么时候,君寒奕已经踏上那个土坡,来到巴图大首领的面前。一滴滴粘稠的血液,顺着剑尖,顺着长衫,滚落大地。

被誉为部落第一勇士的巴图大首领,此时浑身发抖,内心涌起一阵滔天的怒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部落的精锐勇士,一个又一个倒在君寒奕的脚下,甚至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他怎能不愤怒,但除了愤怒,心中更多的,却是恐惧。

没错,他在恐惧,面对这样的杀神,谁能不恐惧?他也确定了一点,这个杀神,是为了那个女子而来。那个成为他们祭品的女子而来!他十步杀一人,血溅一路,却从未将眼神从那女子的身上移开过!

“我杀了你!”巴图大首领强压住那份连他自己都感到羞惭的恐惧,大喝一声全力一刀劈出。

冷笑!生命的最后一刻,巴图大首领唯一看见的,便是君寒奕嘴角的冷笑。而后,但是从咽喉疯狂喷出的血箭。

怎么会这么快,为什么刚才看起来是那么的快。巴图大首令不明白,也不需要再明白。

“不!不!”玛拉大祭司惊恐的望着浑身浴血的君寒奕,不住的后退、后退,直到那柄比毒蛇还要可怕的长剑刺穿她的心脏。妖媚的玛拉大祭司临死前悔恨的看着沐荣华的方向。她已经明白过来,这犹如杀神般的白衣男子就是为个这个女子而来。早知道,早知道她绝对不会把她作为祭品啊,还会把她奉为贵宾,以礼相待。只要拉拢那个白衣男子,阴月族何需什么祭祀?只要有那个白衣男子在,任何部落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可是,时间是无法倒流的。她完了!阴月族,也完了!

“荣华!”君寒奕收剑,急切的赶到了沐荣华的身边。直到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才出现了变化。焦灼,担忧,后怕,愤怒……

“师父……”沐荣华虚弱的冲君寒奕微微一笑,脑袋就这样无力的垂了下去。沐荣华最后的感觉是,她就此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心,就这样安定了下来。

君寒奕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沐荣华,心中焦急。而这个时候,月亮忽然全部露了出来,散发着血红的光芒。

而祭台下剩余的阴月族人,全部沸腾起来。

祭祀,成功了!

祭祀居然在这个时候成功了!

天空陷入一片永恒般的黑暗。爱残颚疈“吼!”一道蕴含着无尽凶残的咆哮巨吼响彻大地,浓浓的血色中,一只似蛇似龙的巨兽虚影浮现出来,向沐荣华张开了巨口。

君寒奕面色一沉,猛的转身。长剑之上颤发出阵阵嗡鸣之声,仿佛无数冤魂的齐声惨叫,浑身上下涌出浓浓的杀意,竟然逼得那巨兽一时不敢靠近。

君寒奕抱着沐荣华就要准备离去的时候,那巨兽终于按捺不住,大吼一声,张开血口,居然想将君寒奕和沐荣华一并吞没。而之前沐荣华身后的石板在这个时候也发出了白色的光芒,将祭台照的透亮。

祭台之下,人声鼎沸,都兴奋的睁大眼睛低吼起来。

周围都是一片黑暗,唯独祭台一片透亮。而那巨兽的血盆大口越发的逼近,它已经不再顾及君寒奕浑身散发的可怕杀气了!

君寒奕心有些沉了下去,那巨兽,分明不可能用普通的刀剑所伤。他的灵力无法运转,法术根本无法施展!

就在君寒奕准备抱着沐荣华逃离的时候,沐荣华的身体里忽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那白光涌出沐荣华的体内后,化作一把璀璨的巨剑,噌的一声,射向了那巨兽的血口。

轰——的一声巨响,那把白色的巨剑穿过了巨兽的血口,轰然炸开来。黑暗,在渐渐的褪去!

凄厉恐怖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刺激着众人的耳膜。那恐怖而激烈的声音,当即就有人被刺的双耳失聪,更有的被刺激的七窍流血。天空中的怒嚎声久久回荡着,不肯消失。

君寒奕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愣住,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沐荣华。那把巨剑,是从荣华体内出来的?这,是荣华的力量?

“发什么呆!快走!”一个有些疲惫的声音悠远的在君寒奕的脑子里响起。

君寒奕倏的回过神,抱着沐荣华,纵身跃下祭台,急速往远处掠去。几起几落,很快就消失在了阴月部落族人的眼里。而天空中的巨兽凄厉的嚎叫着,在半空中盘旋着。盘旋良久,似乎终于认定方向,往君寒奕消失的方向追去!

当君寒奕带着沐荣华来到一个僻静的树林深处后,他才轻轻的放下了沐荣华。沐荣华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她的脸,此刻却苍白的几乎透明,呼吸也越来的微弱起来。

“救她!”那个有些悠远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有了些焦急。

“不用你说我也会!”君寒奕顶了一句,“不过,你到底是谁?”

悠远冷冽的声音不再说话了。

君寒奕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他拔剑直接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再划开了沐荣华那已经止血的伤口。将两处伤口合在了一起。温热的血液,缓缓的从君寒奕的体内流入沐荣华的体内。

“我可是万能输血者。荣华,希望你的血液不要有排斥。”君寒奕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有些焦灼的看着沐荣华的脸庞。

就在这个时候,上空忽然传来阵阵的怒吼声,刺的人耳膜发颤。君寒奕倏的抬头,就看到那巨兽张着血盆大口,已经追到了他们的上方。君寒奕催动血液更多的流入了沐荣华的体内,确定差不多了,这才收手握起放在旁边的长剑,抬头眼神犀利的看向那巨兽。不管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荣华!同时,空气中传来一股浅浅的波动,将君寒奕和沐荣华包围在了其中。

“结界?!”君寒奕惊讶的低呼出声。

“它已经受了重伤。”忽然,那个悠远的声音响起。

君寒奕明白过来,这结界,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所设置。他沉默着,眉头蹙了起来。

“但是,我刚才耗费太大,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悠远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你,很强。但是,依旧不是它的对手。它是上古时候神炼化失败的凶兽之魄的混合体。”

“混合体?”君寒奕感觉到一阵阵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在缓缓逼近,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一位神,炼制了很多凶兽,但是失败了。他随手将这些魂魄揉在一起,丢进熔炉。却不想这些魂魄结合在了一起,成为了更为强大的凶兽。于是神将其封印。那些愚蠢的人用荣华的血解除了它的封印。想依靠它的力量统治整个世界。”沧宁缓缓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接着又是莫名的怅惘,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你,到底是谁?”君寒奕沉声问道。

“沧宁,也就是你们修真人口中的遮天。”沧宁的语气很平淡,“快想办法吧。我支撑不了多久了,它很快就会发现我们。”

遮天?!君寒奕的脸色一变。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是第一神剑遮天!当初修真界的所有强者们聚集在一起,就为了抢夺他。那场争斗,激烈异常,甚至称得上惨烈。终于有人提出先收服遮天,再行定夺遮天的归属。然而,当一群强者围攻遮天时,遮天却选择了自爆,不肯认任何一个人为主。那场爆炸,让多少强者魂飞魄散,让多少强者就此陨落。所有人都以为遮天也就此消逝了,没想到现在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发愣!我的结界维持不了多久了!”沧宁感觉到君寒奕的愣神,急声催促。

“我现在灵力完全使不出来!”君寒奕死死的握住手中的长剑,眼底深处闪过了恼怒和不甘。如果对付一般人,他倒是不惧。只是,现在对付的是一头异常狂暴的强大凶兽。刀剑对于它,根本就无效!

嗤嗤两声,罩着君寒奕他们的结界终于消失了。在半空盘旋的巨兽也发现了他们的位置,怒吼一声,就张大血盆大口冲了下来。那样子,似乎想将他们全部吞没一般。

君寒奕持剑站了起来,面沉如水,心在这一刻也渐渐的下沉。

就在这千钧一发,沐荣华的体内忽然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芒来,那光芒越来越耀眼,直刺的人睁不开眼。下一刻,沐荣华倏的睁开了眼,瞳孔居然变成了金色的!

君寒奕只觉得眼前一晃,沐荣华已经飞身而起,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宝剑。那宝剑散发出一圈圈绚烂的银色光芒,如道道银色的涟漪荡漾,将沐荣华包围在其中。沐荣华的脸庞被映衬的更为明艳,还多了几分逼人的气势。那宝剑之上,密密的刻着古朴繁琐的花纹,在空气中发出轻轻的嗡鸣声。响在人的耳边,更似响在人的心里。

沐荣华娇咤一声,腾空而起,手中的宝剑断然挥出,凌厉的劈向了那怒吼的巨兽。一道耀眼的银色光芒倾泻而出,散发着惊天动地之势。那巨兽见状,居然胆怯的惨嚎一声,转身就要跑。但是,却已经晚了。那犹如柱子一般粗的银色光芒,将它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凄厉的惨嚎声只响起一半便再无声音。之前那气势汹汹的巨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半空中巨兽化为尘土飞散在了空中,沐荣华漂浮在半空,眼睛有些空洞。

“荣华!”站在下面的君寒奕回过神来,低呼一声。

沐荣华缓缓低头,看着下面的君寒奕,微微一笑,却是倏的往下落去。君寒奕惊呼一声,伸出手接住了她。

“荣华,你没事吧?”君寒奕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师父,我终于也可以保护你了。”沐荣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君寒奕先是一愣,接着也露出笑容,有些宠溺,有些责怪:“荣华,其实师父更想保护你,而不是你来保护师父。”

“不,师父,你不懂。”沐荣华虚弱的笑了笑,微微垂眼,敛下眸子中的情绪。是的,师父不会懂,别人也不会懂。从她修仙开始,她的生活和处事方式就变了。她总是在接受别人的保护,一直处于弱势。这并非她所愿。但是,在修真界,力量为尊。弱者永远仰人鼻息,只有强者才能站在高处。她心中的不甘和无力,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能体会。她想变强,也在一直为这个目标而奋斗。

“不,师父懂。”君寒奕却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师父知道,骄傲如你,又怎会永远甘于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

沐荣华一惊,猛然抬眼看着君寒奕。师父,他懂自己的心?她的骄傲,在进入修真界以后,几乎成了一场笑话!成了她一个人默默苦尝的笑话。所以她拼命的努力着,拼命的想变强。她心中的苦涩和懊恼,她从未表现出来,也从未告诉任何人。在清远派中,她是那个受师兄和师父保护的小师妹,不该有任何忧虑的小师妹。可是,谁会知道她心中的不甘和苦涩。现在,师父却一语点出了她的心事。她怎能不震惊?震惊过后,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别样的心绪。

“荣华,你手中的剑,是遮天?也就是沧宁?”君寒奕看着沐荣华手中的宝剑。那把剑还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剑柄却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啊,是沧宁。”沐荣华挣扎着坐了起来,将手中的宝剑举到自己面前,“他就是沧宁。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本体。”

“沧宁,怎么会在你手里?刚才,又是怎么回事?”君寒奕注意到沐荣华的眸子,此刻已经恢复成了黑色,之前的金色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

沐荣华看着手中的宝剑,没说话,忽然做了个举动,惊的君寒奕差点惊呼出声。爱残颚疈只见沐荣华伸出左手,猛的将手中的宝剑刺入左手手掌。出乎君寒奕意料的是,沐荣华的左手没有被宝剑刺穿,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横流的情形。宝剑就这样没入了沐荣华的体内,消失不见。

“这?怎么回事?”君寒奕吃惊的问道。

“沧宁……”沐荣华看着自己的掌心发出轻轻的叹息,“沧宁,他救了我不止一次了。第一次,是让我重生。后来我遇到危险,险些淹死,也是沧宁救了我。”

君寒奕一愣,目光也停留在了沐荣华的掌心之上。

“我刚才才知道,沧宁以前自爆的时候受损太大,一直在静养。但是为了救我,三番五次的影响他的恢复。刚才他耗费了全部的力量。”沐荣华轻轻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在后怕着什么。

“那?现在呢?”君寒奕看着有些失态的沐荣华,紧张的问道。

“刚才,我险些就失去了他。”沐荣华的拳头倏的收紧,“师父,你知道么?沧宁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他教导我剑术,是他让我拥有了灵根。有时候他虽然说话很气人,但是我知道,那是为了我好。就在刚才,他为了救我,将好不容易恢复的修为付之一炬。因为,这里是禁灵空间。”

君寒奕静静的听着沐荣华的诉说,没有言语。

“沧宁是上古第一神剑,觊觎他的人太多太多。他拥有了灵识,那么努力的修炼,终于可以化形,终于有了自我。但是那些修真人士,却步步紧逼,想将他据为己有。所以,他宁愿自爆也不会认主。”沐荣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爆以后,隐在了我的意识之中。他能听到我的执念。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但是,以后,我也能知道他的想法了。”

“什么?”君寒奕大吃一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沧宁受损太严重,他已经修出了魂魄的。可是为了救我,魂魄严重受损,也许会魂飞魄散。我,把自己的一魂一魄给他了,修补了他的魂魄。”沐荣华缓缓的说道。

“你的一魂一魄!给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你如何做到的?这样做你会不会有事?”君寒奕一听,急了,连连逼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我能听到师父的声音,也感觉得到周围发生的事。但是我就是无法睁开眼睛。不会有事,从此以后,沧宁和我,不能再分开了。一旦分开,我们两都会消失。这也是我以后能听到他心中执念的原因。”沐荣华皱眉想了想又补充道,“师父,你还记得我吸收了那个上古五彩幻兽的内丹的事么?我给沧宁一魂一魄的时候,我看到周围都是五彩的光芒,是不是这个的关系呢?”

“也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了。那沧宁现在呢?你有没有觉得有不适的地方?”君寒奕紧张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