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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后面是一间小院,他跟着左丘晏走进去,然后看到左丘晏站在了一副画像前面,手杖往地上直直地一敲,一座光阵顿时浮现,耀眼的火红色光芒顿时充斥了整个不大的屋子,六芒星的图案看上去清晰而具有巨大的威慑力。

左丘晏的脚下的魂图跟他现在握着的手杖完全一样,而且带着颜色,跟他魂阵的属性相符,乃是火属性的。

左澜现在的眼力还看不出左丘晏的魂图是什么品级,不过听人说是地品三阶。

魂大陆的魂阵等级有三个大品阶,天品、地品、人品,根据魂阵的大小来划分,天赋魂阵在三丈以下是人品,三到五丈是地品,五丈以上是就是天品。天品最高,人品最次。

小品阶九个,从一到九逐级递增。同是人品的魂阵,二级的比一级的牛。

魂术公会评定魂阵等级的时候就是参照上面的分级来的,先分大品级,再根据各种小规定确定小品级。与魂阵相对应,魂图的等级也是如此。

不过每个世界都会存在一些超常的存在,特别厉害的东西被人称作“骨灰级”,比如左澜的魂阵。

他现在看着左丘晏的魂阵只觉得很是伤感,族长跟自己都是嫡系出来的,族长混了个地品三阶,他自己的魂阵看大小怎么也得是个地品七阶吧?

可是魂图根本不按常理来,一个是地品的,这个算正常;可是有一半都是他娘的天品魂器的图案!这样就罢了,好歹还在他心理承受范围之内,可是剩下的几乎都是骨灰级魂图!

天知道,他在自己测试的时候看到自己脚下的魂图的时候,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左丘晏一唤出自己的魂阵,再一看左澜现在那销魂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了,他叹了一声,家族的确是对左澜寄予了厚望的,只是最后结果是这样也怪不得谁了,他需要跟左澜说清楚。

左丘晏用那手杖点在自己魂阵的前端,六芒星开始缓缓地转动,异象陡生!

原本狭小的屋子忽然之间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左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就已经身在另一片空间了。

四周还是燎原的烈火,可是地上踩着的已经不是原来的木板,而是坚硬的青石块。

他抬眼一望,这里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大如广场,极高极宽,左丘晏脚下的光阵一闪,消失不见,整个人身上那种莫名的压迫力也随之消失。

这里是左家的秘密祭坛。

左澜以前来过这里,这是每个嫡系的传人必须来的地方,左澜也不例外。

“过来吧。”左丘晏也不担心左澜,招呼他一起走。

他们想着广场一般的大石室的左边出口走,前面骤然一黑,进入了相对低矮的暗道。

等再次看到光的时候,他就在此感觉到了那种无言的壮阔。

此时此刻,他身在一片绝壁悬崖之上,一架铁索桥从他面前的深渊之上通向了对面的黑暗之中,他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大魂修们才能修炼出来的自我空间了。

不知道是哪里吹来的风,将那铁索桥吹得使劲摇晃,深渊底下云气涌动,他直直地跟着左丘晏踏上了铁索桥,大约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走到对岸去。

这是一片巨大的碑林,无数或低矮货雄伟的石碑伫立在这巨大的平台之上,一眼望去无穷无尽。

族长左丘晏就站在那巨大的光滑晶壁之下停住了,这是这里最大的一块碑,碑上也没有刻任何字,可是但凡嫡系的子孙都是知道的——这是左家的创始人,老祖左陶留下的石碑。

“这是我们左家的碑林,每个嫡系的左家人都要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痕迹,他们很多人还没有离世,这些碑只是他们从左家走出去的标志,是他们的宣言,不管你是不是有修炼的天赋,当你二十岁离开本家出去历练的时候,都要在这里留下自己的碑,到时候碑大碑小,全取决于你的实力。”

“……”

“你是我接任族长以来见到过的最聪明的嫡系,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天赋魂阵会是这样。”

左丘晏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惋惜。

不过他似乎也不介意,“虽然这是一个遗憾,但是你毕竟还是第九魂院的导师,我相信你是全大陆最年轻的魂院导师,并且你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大陆——就算你日后不是出色的魂师,也会成为左家的骄傲。”

“……”

沉默了许久的左澜,嘴角抽搐,“族长你对我太有信心了,话说你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很想一巴掌拍死你。”

……其实……

左澜真的是土匪心。

左丘晏平时是什么状态他还不清楚吗?他研究大陆史的时候,跟这个糟老头子“四皇首席梅子青到底是不是同性恋”这样的问题吵得面红耳赤,从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左丘晏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所以,真的没必要对左丘晏这种没事儿就跑出来刷自己存在感的傻逼长辈什么面子!

于是——才有了左澜上面堪称经典的淡定吐槽。

左丘晏默然了半晌,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到底听不听?”

左澜耸肩,“你爱说就说吧,我给你个面子。”

真是神烦……

怎么左丘晏还是个长辈,被他这样说多少有些没面子,他很正经地咳嗽了一声,“你小心我真的一怒之下就把你逐出家族了……”

“老年人就是废话多。”左澜望着天,手举在额头上,作远目状,假惺惺地感叹着。

下一秒,他就被一只手杖偷袭了。

左丘晏阴森森地看着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不要提醒我,我还很年轻。”

当一个人不服老的时候,他已经老了。

左澜摊手,“好吧,族长你继续说。”

“咳咳,总之咱们左家嫡系的精英遍布整个大陆,就算你是个废柴,走出去大约也是不会出事的。只不过咱们绝对不能让旁系的看轻了,就算是废柴,你左澜,也要成为咱们整个左家、乃至整个大陆最惊天动地的废柴!”

麻痹的还有人性没啊?!还惊天动地的废柴?!老子这废柴程度还不够惊天动地什么才叫做惊天动地啊!!!

骨灰级犯贱的魂阵啊!今天才测试完明天整个魂大陆的“幽灵传播平台”上一定都是这个消息好不好?!

他左澜的名字一定会随着他那惊天动地、鬼哭狼嚎的十三魂图的天赋魂阵而传遍大陆的!指不定还能把脸丢到隔壁大陆去……

左澜深深地郁卒,“族长,你啥时候能靠谱点儿?真没有什么修炼的方法吗?”

左丘晏本来还在笑,可是一听左澜这话,表情就严肃了起来,“你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在你死前也不一定能够修炼到开魂的境界,没有奇遇,也只有这样了。”

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所谓的奇遇,其实只是为了让这句话显得不那么片面和武断而已。说这种话的时候,左丘晏还是很靠谱的。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告诉原本的天之骄子,你其实只是个废柴,还是最差劲的那种。

魂大陆的修炼是七个等级,开魂,启灵,附神,融器,息心,化虚,归一。

开魂是最基础的一个境界,这是最简单的魂力修炼,只要将自己的魂力积累到一定的境界,能够心念一动、伸手一指就随心所欲地唤出自己的魂阵,就算是达到了——可是在左丘晏的口中,左澜练到这个境界都似乎不可能。

连开魂都不成,还要怎么修炼?

☆、第四章如此开魂

开魂,几乎是所有拥有天赋魂阵的人都能够达到的一个境界,到了左澜这里竟然难如登天。

这实在是让左澜有些不能接受。

不管怎么说,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十几年了,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个世界的实力和力量也有了向往,他一直以为自己穿越了就应当跟主角一样,天生主角光环笼罩。

在左家,嫡系子弟稀少,现在整个左家除了左澜这个还没出族历练的嫡系之外,就只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娃娃了,可是说左澜是近期左家培养的重点对象,他在天赋魂图测试之前的天赋是整个左家乃至整个大陆都为之震惊的,可是现在呢?

老天就像是跟他开了个大玩笑。

他尽管不断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无所谓,可是内心又怎么可能不在乎?

“难道在我之前,整个魂大陆上就没有人拥有跟我一样废柴的体质吗?”

实在是不甘心的左澜还是这样问了。

左丘晏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在巨大的白玉石壁之前踱了几圈,那苍老的影子映在那光滑如鉴的碑面上,还是严肃得很。

“跟你类似的有,可是跟你这样有还这么糟践人的魂图和魂阵的还真的没有出现过。”

一本正经的族长左丘晏用了“糟践人”这个词,顿时让左澜生出一种出戏的错觉。

他朝着这自我空间之内那阴暗冰冷的天空,翻了个白眼,哼道:“你的意思是,我这样的废柴,其实真的就是咱们魂大陆一朵旷世奇葩了对吧?”

左丘晏咳嗽了一声:“我知道的也就是一个叫做汤涯的,是除了四皇之外,整个魂大陆最厉害的人,不过至今已经消失了两百多年,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跟你一样,有许多个魂图,不过等级不如你变态,只是六个地级,这人有家族背景,请了魂术公会当时的会长一劫帮他砍掉了其他的魂图,留下了其中一个地品八阶的镇魂铃,听说在两百三十年前,他已经在天渊险地找到了镇魂铃,实力到底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是失踪了。”

“况且,你这天品和骨灰级的魂图是没办法取下来的,除非能够请到四皇之一出手,否则化虚以下没有谁能够强行破坏这个级别的天赋魂图。”

天赋魂图在魂大陆的人看来是神灵赐予,强行破坏神意是会受到惩罚的,只有实力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才能够对抗神罚,为人抹去魂图。因为这些大能魂修是冒着被神灵惩罚的艰险来进行抹魂图这种危险活动,所以请到人是很难的。

左丘晏知道这样说是很残忍的,可是左澜能够承受住。

“算了,以后再说吧,你今天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他决定换个话题,再说这魂阵和魂图的事,左澜估计自己能立刻去跳天渊自杀。

“你现在进行了天赋魂图测试,按照左家的传统,你要在这里拜碑。”左丘晏叹了口气,面对着那巨大的玉璧站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杖,轻轻地点敲了一下石壁中心。

在他的手杖点上去的时候,整个碑的表面一座紫色的光阵浮现了出来,只是一瞬间又如同波纹一样消失掉。

无数的光点萤火虫一样从碑上浮现出来,接着汇聚成线条,在巨大的壁面上滑动,很快这些流动着紫光的线条消失了影踪,整个碑上忽然之间就出现了一些图案。

那是一张张的人面像。

“这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左家强者们的样貌和性命,你一个个地看下来,以后出去了也好认得,我们左家的强者,是遍布整个大陆的。”

这老头,又开始吹嘘了。

左澜无比地鄙夷,他可是直到左家在整个大陆的家族排行榜上也就是四十几位,前面还压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家族,说什么强者遍地,到现在也没听说左家有哪位老祖突破到第五境——息心。也就是说现在左家是没有一位尊级强者的。

一定的魂阵修炼等级对应一定的称号。

开魂,魂徒;

启灵,魂士;

附神,魂师;

融器,魂爵;

息心,魂尊;

化虚,魂皇;

归一,魂圣。

现在整个魂大陆最厉害的也就是化虚境界,也就是魂皇,俗称有“魂大陆四皇”,说的就是魂大陆最厉害的四个人。

整个魂修界是金字塔结构,底层修士多,越往上越少。

在大陆排名四十几的左家,连个魂尊强者都没有,可想而知下面的家族是多么垃圾——原谅左澜用了这么具有侮辱性质的一个词,毕竟他是研究大陆史的,对于大陆各个时期的强者几乎是了如指掌,以大陆各个时期的对比来看,整个大陆似乎一直在走下坡路。

以前魂大陆是有魂圣的,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最厉害的也不过是魂皇,这几百年了也只有这四个,雷打不动。

这几百年来再没有出过新的魂皇。

左澜脑子里转着这些思绪,一边想一边看,眼光从玉璧上的这些画像上掠过去。

左丘晏还在介绍着:“这块碑是咱们左家的创始人左陶留下的,被称作‘陶然碑’,这里记录着左家每一代最出色的的人的一切,只要魂力注入就能够查看,你看这里是……”

“这个是谁?为什么他不姓左?”

左澜忽然之间打断了左丘晏,指着陶然碑上一个人头像问道。

左丘晏一看那头像,嘴角抽搐了一下,顿时有些默然。

这是一个男人,看得出这上面的画像是很年轻的,眉目清朗,薄唇,狭眼,长发,看上去透着一股子妖邪味儿。

左丘晏太久没说话,倒让左澜更加好奇起来。

他手指点了一下光滑如镜的壁面,那整个面上的光幕顿时水波一样荡开了一点,接着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人的名字,只有两个字:临沧。

其余的每个人,或平凡,或英伟,都贯着“左”姓,二百一十七人里,只有这个人的名字前面没有“左”字。这实在是很扎眼。

在整个光幕水波一般晃荡起来的时候,左澜竟然产生了一种眼前这画像在笑的错觉,那薄唇的唇角弯起来淡淡的一点,似乎极其轻佻。

“这个人,是左家叛徒。”

左丘晏的声音有些沉,他随手执了杖,一点那画像,整个画就隐藏了,显然是被左丘晏施了隐藏的魂术。

左澜看了左丘晏一眼,识趣地没有多问,现在这些事情还不是他可以过问的,现在他还未到二十岁的历练期,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知道,以后自然是会清楚的。

他暗暗地记下了这人的名字:临沧,左家的叛徒。

这就是他没有“左”姓的原因吗?

看完了这些,左丘晏让他对着陶然碑说出了振兴左家的誓言,然后带着他离开了这里。

依旧是踩着那惊险无比的铁索桥走,回到石室,然后由左丘晏施展了魂术,魂阵一闪就回到了那简陋的书房。

按理说,现在就没左澜什么事儿了,他应该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去第九魂院上课——

此上课非彼上课。

别人是去当学生学习魂术,他倒好,魂术是学不成了,只好去重操旧业,当个魂院的导师了。

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老头啊,天品地品的那些魂图我好歹能查,可是我脚底下踩着的那个中心的魂图,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长得跟棋盘一样!”

左丘晏默默地摸着自己的胡子,望天,叹道:“我也不知道啊。”

操——不知道你之前还给老子装个毛的深沉!

左澜默默地咽了一口血,左丘晏你只老狐狸,够黑!

他憋出一个十分瘆人的笑来:“族长还真是见多识广呢,说起来,我好歹是要去第九魂院当导师的人,别的不说,钱我可是要拿够了的——”

“你——说——什——么——?!”

左丘晏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竟然还要钱?!!”

什么叫做“竟然还要”啊?左澜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你就说给不给吧。”

“不给!半个魂晶也不给!!!”这只吸血鬼休想再从他的戒指里拿走半颗魂晶!左丘晏怒视着左澜,像是看着自己的——灭族仇人……

如果可以,左澜现在想喷他一脸,不过他忍了。

他决定跟这铁了心不想拔一根毛的老铁公鸡讲道理。

“怎么说我也是嫡系的子弟,别人都去魂院上课,我也是去上课,凭什么就我没钱?再说了,我是嫡系的子弟,我没钱,丢的是咱们嫡系的脸,以后你还有什么脸面说咱们嫡系厉害?”

左丘晏的表情顿时有些纠结了。

“嫡系”两个字简直就是大杀器啊!

说得也对,嫡系出天才,嫡系本来就是特权阶级,给左澜钱其实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可是他娘的这小兔崽子前天就用同样的理由骗他给了十颗地品一级魂晶!差点没让他肉疼得哭出来……

现在又用嫡系这个理由……

你以为我是开魂晶行的吗?

其实——左澜一直以为左丘晏一直从事抢魂晶行这种危险职业,不然左家这么多魂晶的开支到底是哪里来的?

抢魂晶行和抢银行是一个性质的……

左澜脑洞大开,才能想到这上面去。

“况且了,我测试的结果这么惨,你好歹要给我一点安慰啊……”

……

最终,左丘晏还是捂住自己的储物戒指哭得像个傻逼。

左澜的背影是如此地灿烂,如此地愉悦,什么废柴啊,都是浮云,有魂晶,那才是大爷。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踩着那一块块青石板,将手中的几颗高品质魂晶在手里掂了惦,本来心情还不错,可是忽然之间看到了院墙上刻着的那些六芒星图案,一时也有些黯然。

他收了手中的魂晶,很随意地摊开自己的右手,屈起无名指和小指,比出一个很帅气的握枪的资质,摆了个造型,像是自己很早以前憧憬的那样喊道:“开魂。”

这口气平淡到了极点,看上去也真的有高手风范,不过他知道,自己是个废柴,魂阵根本无法修炼。

然而,就在他理所当然地准备接受一个惊天动地的废柴的失败的时候,青石板地面上,他的脚下,一座巨大的灰色光阵忽然之间浮现出来,巨大的魂阵几乎一瞬间占据了整个院子,密密麻麻的灰色配着那些神秘玄奥的魂图,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奇丽起来。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中,还保持着那种傻缺的姿势。

魂阵一闪就消失了,可是左澜还是愣住的。

过了好半天,整个寂静的院落里才颤悠悠地响起了他的声音。

“好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