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草,一烧就会散发剧毒的东西,在天渊才会有,这里竟然遍地都是。”习雨林摸了摸下巴,低笑。

……神经病。

左澜撇嘴,继续扒着草丛往前走。

在行进的过程中,左澜看着这周围茫茫的黑海一般的草丛,只觉得眼晕,前面的薛重释似乎没有半分的感觉,只是往前走着,那矮矮的身子看上去竟然带着几分滑稽的感觉。

薛重释一边走一边说着:“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到之前遇到的地方了,那里是一出关隘,不过情况很诡异,有一个阵法,我们已经研究好了破解之法,不过单凭三人无法解决,所以才让你们来。”

这话说得好像是施舍一般,后面心高气傲的崇遇立刻冷笑了一声,“也是,我们不过是来候补的,一会儿用完了估计你们也要下杀手了。”

薛重释闻言停住脚步回头,那漂亮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崇遇,声线平直:“弱肉强食,本是此理。”

忽然之间,他手中光芒大放,一股气浪直冲向前,将一排排的荆棘草丛吹开,前面竟然露出了一片空地。

“这里是我们唯一能够在达到关隘之前休整的地方。”

他们从草丛里钻出来,一下站在空荡荡的地上,感觉好多了。

左澜拍了拍自己的手,一点也不在意地坐在了地上,背后崇遇看着他那德性忍不住撇了撇嘴,然而自己四下里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竟然只能跟着左澜坐下来。

左澜笑他:“你之前分明是对我很不屑,看我坐下的时候那眼神也不对,现在还不是只有坐下来?”

崇遇顿时想抽死左澜,他不拆穿他能死吗?“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那边薛重释竟然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了一只小板凳坐下,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林兼仁始终觉得别扭,站在最外面的位置,不过这一站却发现了不寻常的情况。

“有人?”

周围才坐下的人立刻就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那边。

“应该是一组人,没有想到他们的动作倒是很快。”薛重释也收了自己的小凳子,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言望手指缠了缠自己的头发,哼道:“那几个还没死透的。”

左澜听得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去看姜错明,姜错明却笑了一下,看样子,又要死几个了。

前面的草丛是一阵耸动,左澜他们都屏气凝神,却不想里面的人还没露面,一边的季深竟然直接就动手了。

一刹间,只见一团火从他手边冒出来,像是抛出去一条巨大的瀑布一样,季深抛出了自己的魂术,吓得旁边的左澜脸都白了。

薛重释慢悠悠地走到他的身边,解释道:“他的火是天火,不是凡火,烧不了的。”

黑暗的天地之中,莽莽的荒草丛中,那坠落的瀑布一样的火光将那一片黑暗照亮,里面的两个人还在行进之中,谁料突然遭到这样的变故,躲避不及被击中,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经被火烧成了灰。

这两人身边的人避之不及,一下就提了魂力灌注于自己的脚上,冲天而起,一看竟然也有四人。

随着后面习雨林一声咬牙切齿的“习雨林”,众人立刻就知道这狭路相逢的一队人是谁了。

第三组:林峰(第二魂院),季白(第七魂院),颜雾(第八魂院),明玉(御座明二),江水(女,御座江四),习双允(御座习五)。

不过这一组,林峰和颜雾已经死了,现在这里却还有六人,想必其他组的人也进来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左澜只觉得自己身边闪过了一阵风,一条白影就直接飞了出去,向着同样穿白衣服的一个人杀了过去——习双允。

御座习五的两位嫡系子弟,竟然就在此时此刻此地打了起来。

四个人里还有一个是女的,大约就是御座江四的江水了。不过可怜的是这个女孩子落到了姜错明的手上。

姜错明这人看上去是很文雅,可是左澜知道这个家伙内心就冷血,根本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姜错明,你要对我动手吗?”

那江水生得一副艳丽的好面孔,听说是御座江四年轻一辈最漂亮的人,她以前与姜错明有过交情,她不信姜错明会狠下杀手,毕竟整个十御座有哪个年轻的男子没有对她起过绮念呢?所以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出事。

可惜,她对姜错明的了解实在是太肤浅了。

回应她的问题的,是姜错明那一记辛辣至极的颈后斩,姜错明是全属性,只是他在此刻之前也没有真正地出过手,所以别人不清楚他的实力,那一记颈后斩也只是轻飘飘地落在了江水的后颈上,他的手指上带着淡淡的一层光,就那样轻轻地从她颈上一划而过,话语也是轻飘飘的:“我不是要对你动手,我只是送你去西天。”

左澜只觉得一阵恶寒。

对方只有四个人,可是他们这边动手的人却不少,左澜想了想,看了那还没动手的薛重释一眼,很克制地没有冲上去。天知道他内心已经快急疯了,你妹的!杀人能夺宝啊!这次进来的都是土豪啊!他们都很有钱只有自己是个穷逼啊!我也想打土豪分钱财啊!你们能不能留一个给我啊!

他内心正在哀嚎之际,机会却真的来了。

前面言望跟对方一个黑袍女人打了起来,大约是第三魂院的齐静,不过那齐静看着其貌不扬,不是很漂亮魂术却是一个接一个,竟然将御座言三出身的言望压制得死死的,眼看着就要落败,左澜眼前一亮,手一翻直接握了重锋就要上去,魂力鼓荡之下那墨绿的袍子飞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妖异,那一瞬间,他脚下的魂阵却爆发出一阵金光,几乎将整个空间映亮,每一颗白棋都闪亮着,滑行在阵中。

左澜眼看着前面,齐静背对着他,长发落下来,背后却是空门大露,正是下黑手的好时机。

然而左澜已经够快,可是依然有人比他更快!

刷拉——

暗空里一声尖啸,狂风从左澜的耳边掠过,吹斜了他额前的刘海,他前方的齐静,心中一喜,想着将这言望杀了,自己回族又是一件大功,然而本来已经快要获胜,正要斩下言望,却不想异变陡生,背心里一凉,有暖热的液体喷洒,她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似乎停滞了那么一刹那,接着就直直地坠落下来,砸进了草丛里。

左澜整个人都愣了。

他僵直着脖子,抬头看,半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红衣的男子,看那面容却是与季深一般无二。

然而那不是季深,左澜很清楚,季深刚刚放了一把火烧死了两个人正在场边上观战。

这里出现了一个和季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其余人也大多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言望却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一般,扯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半空里运力转身,去追杀另外一个人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切瓜砍菜一样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

习雨林看着自己对面那个跟自己长相相近的习双允,挑唇一笑:“你或许没有想到,会被我一个不中用的人逼到如今这个地步吧?”

习双允僵立,他不能动,也不敢动,因为习雨林那一只手就放在他的脖子上,他带着自己的手套,整个手的温度都被掩盖,只觉得冰冷,然而就在他说完话之中,那冰冷立刻化为一种刻骨的灼热,淹没了他的整个喉咙,他发不出声来。

失去意识之前,只看到习雨林那淡淡的笑容。

“你该死了。”

这一组最后一个人,也死了,死在了自己同族的手上。

而那边两个红衣的男子站在了一起,一模一样,连动作几乎都相同,除了眼神。

“感觉还是那么膈应。”言望收拾了那边的几具尸体,扔进了草丛里,走过来却讽刺地笑了。

“计划顺利,季白回来就好了,现在又死了五个,还有十六个人,过来把情报汇总一下吧。”薛重释之前一直没动手,只不过那枚冰蓝色的魂晶一直扣在手中,左澜一直很想知道这作用,可惜他不敢问。

刚才他说“季白”,左澜便明白了。

季白、季深,这是双生兄弟吧?长得一模一样……

都是御座季九的人,只不过季深代表御座季九,而季白代表的是第七魂院,从本质上来说他们俩还是兄弟,按照刚才的情况推断,出手杀了齐静的是季白,看样子是薛重释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季白潜伏到第三组去,好等待时机直接将这些人消灭在途中。

左澜甚至怀疑,其实那帮人原本就是季白引过来的,这一切都有预谋。

如此向来,薛重释这组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现在整个秘境之中,已知的死亡人数就达到了十一个。

季白和季深这两人,面目一样,不过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够看出区别的,季深整个人的气质都类似雪蓝,眼底都透着几分妖气,可是季白不一样,他的眼神很干净,表情也比较淡漠出尘,所以只要细看还是有区别的。

此刻季白就跟着薛重释他们坐下,然后说道:“我们那一组在路上的时候遇到了现在还没出现过的那一组人,杀了他们一个,其他的跑掉了,所以如果其他人都没事的话,我们这里就还有十五个活人了。”

……

左澜等人尽皆沉默。

二十七人进来,现在还有十五个,死了接近一半了。

这一次死的五个,是原本第三组的习双允、江水、明玉,然后是第四组的两个女修,一个是第三魂院的齐静,一个是第四魂院的明恬。明玉明恬两兄妹竟然在同一场冲突之中死去,还真是……

除此之外,季白他们说在别处遇到杀了的是一个人,御座梅八的梅暗。

薛重释拿出一块石头,在空地上画着,一边画一边说:“也就是说,现在还有两个组。”

首先是薛重释他们这一组,一共是九人。

薛重释,言望,季深,季白,姜错明,习雨林,林兼仁,左澜,崇遇。

剩下的也就是六个人,除开了不知姓名的无界之皇梅子青的代言人,第一魂院的天嘉,再加上一个恃才放旷的崇礼,剩下的便是另一组的人了。

也就是唯一的一组。

代表第五魂院的姜错影,也是姜错明的姐姐,同是御座姜七的人;接着是代表第六魂院的司徒白雪;最后则是御座薛六的薛酒。

“除开我们之外,也就是这六人了,表面上看威胁最大的是崇礼和天嘉,可是梅子青的代言人现在都还在玩儿神秘,实在让人拿不准,而且进入秘境之后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我怀疑他们是走了和我们不一样的路。”

季深这样分析着,旁边的季白却没有看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知道这其中一个人的姓名,未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

然而别人担心,薛重释却不担心,他面无表情地用魂晶在地上画着圈,“来不来都一样,反正到了目的地就会撞见的,杀还是不杀,全在于我。”

——现在的小屁孩儿都牛逼到这种地步吗?

左澜瞥,然后抽搐。

他们在这一片空地上略作了休整,再行出发。

这个时候,他们这里的九个人其实已经隐约有了分化的趋势,不过因为薛重释所说的那个关隘还没到,所以大家还保持着面上的和气。

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过了关隘,立刻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薛重释慢慢地便走到了后面,落了下来,恰好在左澜的身前一点,左澜悄悄地瞥着他手中的冰蓝的天品魂晶,只觉得垂涎欲滴。

他紧走两步,凑到了薛重释的身边,假作正经地咳嗽了一声:“那个……你手里的魂晶能接借我看看吗?”

前面忽然有人倒在了地上,原因不明。

薛重释站定,眼珠黑白分明,皮肤细白,头发也柔软极了,就站在那里仰着脖子,看着左澜,一句话也没说。

☆、第三十八章秘境(六)齿轮

其实,真的没人想知道,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左澜,做人是要脸的。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到底是想要怎样啊?

尼玛的直接问别人要魂晶看,那可是天品魂晶,看上去甚至很像是人家薛重释的武器好吗?你这样直接问真的大丈夫?

其实……

唔,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薛重释在看了他半天之后,眉头皱起来一点点,看得左澜那心忽然都揪了起来。

为什么觉得眼前薛重释这个表情这么可爱呢……

这个家伙怎么说也是杀了那么多人,手染鲜血的恶魔啊……

不过,这只是左澜之前的想法,下一刻薛重释在他的眼中顿时升级成了麻吉小天使!

因为!薛重释这孩子竟然很耿直地直接将自己的魂晶递给了他,“你看吧。”

左澜几乎感动得要冲上去把薛重释给抱住,不过薛重释在察觉了他的企图之后立刻就变得戒备起来,眼神一冷,脚下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要亮起来。

蠢蠢欲动的左澜立刻干笑,这孩子,简直可爱善良得让人想要扑上去蹭蹭,就算是摸着他的一片衣角都是好的。

这么善良可爱对坏叔叔没有戒心的孩子,要是再多一点就好了。

左澜愉悦地想着,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个“坏叔叔”到底指的是谁。

众人:左澜,你忍心跟人家一个小娃娃抢东西吗?

左澜很淡定,因为他本来就没说过要抢薛重释的东西,他虽然财迷,可是毕竟还是有理智的,薛重释的手段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不会作死地凑上去自己找抽。所以这天品的魂晶虽然好,可是如果拿到了手,却已经没有命去享受,不是更加冤屈?

所以左澜很克制地看着手掌中的魂晶。

整个魂晶都是尖锐的菱形结晶体,看上去很是炫丽,尤其是这是有属性的魂晶,整个冰蓝色的晶体透着光,拿在手中的时候竟然觉得手指都要被它冻僵,那光几乎要将左澜的眼闪晕,那尖锐的线条,是最藏不住的锋芒,就这一枚指头粗细,看着甚至也就半指长的魂晶,兑换成低级魂晶那得是多少啊?

左澜的大脑高速运转,飞快地判断着这一枚魂晶的等级,手指中的魂力悄悄注入,一下就与魂晶内部取得了联动效应,根据魂晶对外来魂力的反应测出了这枚天品魂晶的等级——天品中阶。

左澜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他那一瞬间只想拽住薛重释的领子给他跪了:小土豪,我们也做朋友吧?

他的理智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他了,可是就在左澜即将丧失良知投向土豪的小怀抱的瞬间,他手指忽然之间烫了一下,这感觉有些熟悉,左澜眼神一闪,看向了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黑戒。

别人感觉不到黑戒的变化,只有左澜知道,方才黑戒的温度忽然之间飙升才,差点没把左澜烫得痛叫出来。不得不说,这一烫来得特别及时,直接就将左澜拉出了那种要向薛重释投怀送抱的诡异思维,他心中一冷。

你妹啊,自己其实是被另一个土豪包养了的,怎么还能三心二意想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小土豪呢?

就算是薛重释天赋再高,要修炼到魂皇还是要很久的,所以相比下来,临沧这个土豪还是左澜的最佳选择。

唉,要是他能够和每一个土豪成为朋友就好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之中不停地转动,几乎快成为一种执念。

“我真是个穷人……”

左澜自语了一声,尽管很是肉疼,可还是伸手,将那一枚魂晶递还给了薛重释,假兮兮地赞了一句:“水属性很纯净。”

天品的魂晶,魂力能不精纯吗?

左澜简直是没话找话说。

一行人因为他这种猥琐的行为已经停下来一段时间,左澜发觉之后摸着自己的头“呵呵”笑了两声,“那个,大家怎么不走?”

……

前面林兼仁忽然之间感叹道:“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极品,没有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前浪果然是要被后浪拍死,然后死在沙滩上的。”

“……”去死吧。

左澜严肃地发射着自己的视线,进行恶毒的诅咒。

“还是走吧。”

前面的路途还长。

还是那些高高的荆棘草丛,一次又一次地将这些草扒开,左澜只觉得自己累得手都要断掉,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直到他觉得自己再看到任何一根草就要吐,前面的人终于停住了。

一行九人,抬首望去,忽然之间都没有言语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就像是远古的陨石撞击下来形成的巨大陨石坑,不过此刻,那巨坑之中却有一些骇人听闻的东西。

左澜听到了自己艰涩的声音:“那是什么……”

天坑之中,巨大的齿轮缓慢而无声地旋转,像极了无数的六芒星魂阵慢慢地旋转,咬合精密,转动之间竟然流光溢彩,由无数不同颜色的流光在齿轮之间穿梭。齿轮有大有小,慢慢地转动。

薛重释双眼沉静,注视着这成群的齿轮,“这是机关。”

“机关?”

这个词一下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样庞大的齿轮序列,如果连接控制着一个机关的话……

未免也太可怕了。

“天品魂器就在这机关的后面。”言望悠闲地补了一句。

一说到天品魂器,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

左澜皱眉,他悄悄将意念探入了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将那一份刻着地图的玉简重新翻看了一遍,他清楚地记得,地图上标识的魂器的地点不在这里,莫非是有误?

他再一看,忽然发现,在塔楼的图案外面画了一条虚线,连到了整个地图的最中心!

擦,刚刚他们穿越的这一片荆棘草丛竟然是直接通向整个秘境最中心的!开什么玩笑,这跟开了作弊器一样,薛重释他们简直就是不走寻常路,这不是坑爹吗?

他原以为肯定还有很多险关要地,一转眼竟然告诉他直接就到了目的地,剩下的就是探险寻宝了,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

这次的冲击实在是太大,左澜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心底却升起了一股寒意,他看向了自己前面那些表情惊讶或淡定的人,眼前就是天品魂器了,这些人要怎么办?

之前还说要一起破关,现在呢?

其实不仅是左澜这样想,别人也这样想。每个人都代表了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很大的势力,每个人的目标其实都是天品魂器,可是魂器只有一把,最终得到魂器的也只能是一人,得不到魂器的人不会甘心,本来就是一场残杀,前期能够组成小团体合作与其他人抗衡,可是一旦到了这里,一切都是空谈。

这九个人的团体,转眼之间就面临崩溃。

不过就在这崩溃边缘的时候,薛重释淡淡道:“现在还不必想着自相残杀,如果我们不一起来,连眼前这个暗花锁也过不去,更不要谈拿到魂器了,过了这个关卡,再说厮杀不迟。”

真是冷静近乎冷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