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总觉得阿德斯进行这样的比赛很吃力,或者因为他习惯了真正的争战和杀伐,这些游戏的性质的战斗不适合他,反而感觉束缚了他的手脚。虽然孤儿很紧张,但出于为他考虑的角度看,这些游戏他还是多参加一些好,免得他总是活得那么沉重。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中只剩下杀戮,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照理说,攻山战的攻方伤亡会重一点,何况那个小山坡没有大的遮挡物,草面也滑,但阿德斯军团再一次展现了超强的军队素质,所有的士兵整齐划一,没有一个后退的,既使在守方投掷武器最厉害的时候也是一样,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双方伤亡各半,阿德斯军团成功登顶,剩下就只是把守后全部赶入山缝中了。

这一项和刚才的平原战类似,但迂回之地少了很多,追风家的士兵且战且退,最后迫不得已,进入了山缝。比赛到了这一步,还不算完,因为攻方这时候要提防有守方的人从山缝中偷袭出来,如果有三人成功逃脱,就算攻方攻击不成功。

到了这时候,阿德斯亲自坐阵,他站在山缝之前,带着似乎能摧毁山崖的气势,当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追风家的人不知死活的集全体之力往外拥,为首的是剑法高超的路易,也让阿德斯一一挡了回去。

孤儿绞着手,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每一次阿德斯挡过一波进攻。她地心就提到喉咙一次。这什么比武会啊,以后再不参加了,简直能让她得心脏病,怎么别人就没事呢?

或者她有严重的倾向性,也或者是因为她和路易间那个秘密赌约,所以胜负心比较重的缘故。其他观众全把这当成是娱乐活动,就算追风家的人输了,只要比得精彩。他们照样开心。

但是,自己这样紧张,有没有担心他受伤的原因呢?孤儿自问,却无法回答,因为她不知道答案,更不敢去想。

咚!

好不容易。比赛结束了上半场,阿德斯军团攻擂成功,现在轮到他们守,而追风家地军队攻了。大家正兴高采烈的等着。没想到路易在仰天思索了一下后,弃剑认输,观众一片哗然。

“你们懂什么,这才是当大领主的气魄。”粉红色斑点老头不知何时抢救归来,又开始义务解说。他经过一番痛苦挣扎,似乎神清气爽了,此刻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言出口,全场是贵宾席这边,全体静默。

“若要攻击成功,必须过了平原战这一关,阿德斯军团这样强,那一关是肯定过不了的,咱们追风家的队伍为什么村去白费力气?喜欢自取其辱还是喜欢被打?当一个领主,不能只逞匹夫之勇,还要审时度势,对没有机会的战斗要学会放弃,保存力量夺取最后的胜利。”他高声道,“路易公爵大人做得好呀,不愧是我追风家的领主!”说着,两只布满老年斑地手用力拍在一起,发出刺耳但赞许的掌声。

他这番话,周围的贵族封臣全听到了,一来觉得他说得有理,二来拍领主的马屁要紧,所以也开始鼓掌和叫好。要知道人类是有很强的从众心理的动物,看到贵族们都赞许领主地行为,又有多嘴的仆人把那老者的话传播开来,片刻间,整座山头欢声雷动,仿佛胜的是路易。

但孤儿对这一切都没什么感觉,她只知道阿德斯在总局和小局全落后地情况下扳平了比分,明天那一场比赛是把握最大的,她现在差不多可以断定,她就要得到魔法石,并且不用嫁给路易了。

一切都乱哄哄的,直到回到城堡也是如此。孤儿早早吃了晚饭就上床了,因为她明天要去当“羊”,不储存好体力怎么行呀。

不过她睡不着,艾丽又忙忙碌碌的准备明天带着的东西,好侍候“羊儿”舒舒服服地,所以她就躺在床上和艾丽闲聊。

“布鲁斯很激动哪,说在阿德斯大人手下当兵真是痛快。”艾丽说,“这些男人真奇怪,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亏他还这么高兴。”其实她也为这场盛会而兴奋。

“男人大概都是那个样子,他们不想要天下太平。就是太平了,也弄出游戏来厮杀。”孤儿窝在羽毛软枕里,忽然想起阿德斯。

如果真没有战争了,佣兵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他要去干什么呢?要不,当模特好了,他那身材,简直是多少人苦练而不得。唉,天赋真是没有办法地事。

“大当家,您说明天谁会赢呢?好紧张呀,不到最后一刻都分不出胜负。”艾丽因为开心而话多。

“一定是阿德斯大人。”孤儿道,“骑术比赛这种东西,人的能力只占决定胜负的三成,马儿要占七成,你看霜雪这样神骏,哪有马儿跑得过它。”

“阿德斯大人的马和阿德斯大人一样可怕。”艾丽咕哝了一句。

孤儿笑而不答。

霜雪是很骄傲的马,平常人近不得前的,有一次追风家一个马倌太爱它了,拿了上好的草和麦芽糖去喂它,它理也不理,再近点就差点咬人。可不知为什么,它喜欢孤儿,一见孤儿就显得很高兴,有时候还撒欢,想想她第一次见霜雪,它也是很友好的。

“对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立即从床上蹦下来,引得脚面的伤口一阵疼痛,“快给我拿一件外袍来,我得去找阿德斯大人,让他给霜雪配个双鞍,方便我坐在他身后,省得明天‘抢’了我后,又把像破布一样横丢在马背上,那实在太难受了。”

艾丽眨眨眼睛,“霜雪明天不参赛呀,怎么配双鞍?”

孤儿从没听过这说法,吓了一大跳,“不生病了吗?天,我得去看看,动物生病最难受了,又说不出来,真可怜。快点快点,给我拿外袍。”

艾丽被她催得慌了,立即跑去给她拿外袍,但随即又想起什么道,“霜雪没有生病呀,因为它太凶,自己就占了一个大马栏呢,天天过得快活着呢。”

“没病?没病为什么不参赛!”她估计第三场是稳赢之局,就是因为霜雪呀,如果它不参赛,结局难料。

第二卷 魔法横行的大陆之 第四十章 上错床

我听布鲁斯说,这是这场比赛的规矩。因为骑术比相马的眼力和驯马的技巧,骑着自己的马还比个什么劲。所以参赛的人都不用自己的马,而是由追风家提供,自己去挑。”

“路易好卑鄙,为了对付阿德斯,居然使用这种手段!我去找他评理!”孤儿一下子就火冒三丈。

这不是欺侮人吗?感觉这规则是针对阿德斯似的。就算路易也不骑自己的马,可是追风家是有名的马上家族,论起相马和驯马,谁比得上他呀。

“大当家,您听我说。”艾丽死命拉住孤儿,“您误会路易公爵大人了,这不是今年才制订的规则,从来就是如此啊,今年的比赛和往年一点区别也没有,唯一的不同就是今年允许外族人参赛,而且是在您答应做‘羊’的情况下。”

“是吗?”孤儿停下脚步。

“是呀,而且听说为了公平起见,路易公爵大人决定请阿德斯大人先挑马匹呢!”

“是吗?”孤儿重复了一句,明白自己心情太急,错怪路易了。路易是那么光明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看来,她是心态失衡了。那现在怎么办?要不,去找阿德斯商量一下?至少要打听一下他有没有把握赢下这第三场比赛。

孤儿琢磨了几秒,决定还是去找阿德斯一下,穿上艾丽拿给她的带帽子的白底黑色花纹外袍和一双轻便软鞋,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起来,像一只斑点狗似的,独自跑到阿德斯的房间外,然后仍然不敲门,直接就闯进去。

不过阿德斯没在房间里。她只好坐在床上等,等了好久也没见他来,她坐得累了就顺势躺下来改为卧姿,感觉冷了,就脱掉外袍。盖上了被子,结果这么着竟慢慢睡着了,睡得还很香甜,抱着被子团成一个小球状,雷打不动的样子。

阿德斯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副画面,刚才在门口时他就感觉有异,谨慎地进门,发现这位行事经常出人意表的伯爵小姐躺在他的床上睡得极为安稳。一般情况下。人和动物一样,待在觉得不安全的地方是不会这样睡觉的,那么,她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就因为付了钱?可她看来不像那么白痴地女人哪!

他站了一会儿,犹豫着是不是把她扔下床,但终究没有狠下心。而且还不自禁的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她似的。走近些,细细端详她,就见她的睡颜格外可爱。平时那精明的样子全变为娇憨,心不可抑的软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等,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居然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样子,他折腾了一天也累得够戗,于是干脆也上床。脱掉鞋子就半躺在她没有占据的那半边,伸直了腿闭目养神。

大概是感觉身边地温暖,他没坐上床多久。孤儿就翻身靠了过来,一条脚压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搂住他的腰,柔软的胸部就紧贴在他的肋骨外侧,把他当成了天然恒温的超级抱枕。

这种刺激,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地,特别是他在她面前还屡屡破功的情况下。

他伸出手要推她,却碰到她的脸上,只觉得入手滑腻,不禁流连,直到她整张脸都凑过来,贴紧他的掌心,梦中呢哝,直入他心中最深处。

“守财奴小姐,麻烦你醒醒。”半晌,他蓦然发觉自己地举止有点不对头,居然正慢慢俯下头过去,似乎要吻她,连忙有点粗鲁的猛抽回手,同时大声叫道。

孤儿睡的迷迷糊糊的,把昨夜缺乏的睡眠全补在这一会儿了,忽

有男人说话,自己地脸本来枕得很舒服,也随着这话空,不禁惊醒。

睁眼一看,一个蒙面人就在自己头部上方九十度的地方俯视她,“快离开我的床,不然我会当做你是自动投怀送抱,我就笑纳了。”声音有点暗哑。

这人,很熟,就冲他地蒙面巾和玄冰样的蓝眼睛,孤儿的脑筋也瞬间清醒。唉,真是丢脸到家了!居然在人家床上睡着了。假如他听信了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现在会把她看做什么人呢?

孤儿大惊之下猛的坐起,根本没注意阿德斯还在俯头看她,阿德斯也没料到她突然跳起来,结果两人的头狠狠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响,这还是在阿德斯反应快,稍微躲闪的情况下,不然两个非得同时脑浆迸裂不可。

如果真那样,该有多亏啊。死神阿德斯,不败的佣兵之王,却让一个纤柔的小女人给撞死了!

他以手抚额,感觉火热热的疼。她可真会撞,用额头正中来撞他的额角,相当于用最硬的部位,撞击他最软的部位,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最狡猾,亏了她还抱着头喊疼,还眼泪汪汪的。

算了,弄块冷毛巾丢给她,省得她一直哎哟哎哟叫。

“你想谋杀我吗?告诉你,再伤害我,一个子儿也不给你了,哼!”她抱着包巾冷敷,恶人先告状。

“你受的什么贵族教育,随随便便爬上男人的床?”他也火大,而且他发现她还心安理得的坐在他床上,似乎受到打扰的人是她。

“你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不过是等你等累了,不小心睡着了而已。”孤儿提高声调,义正言辞。哼,比大声?不怕他!

“你下次再随便进入我的房间,我不会客气的。”

“你不客气又怎样?还能吃了我?”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形势。他不会真想“吃掉”她吧?

想到这儿,孤儿不禁瑟缩了一下,偷看阿德斯一眼,见他不但没有靠近,反而坐到离床最远的椅子上。

还好还好,他一向对她没什么兴趣,不然这回真惨了。怎么回事呀,至于这么困吗?居然在人家的卧室,重要的还是人家的床上睡着了。她最近明显不对劲,已经失了以往的冷静,难道这魔法石真的重要到让她失去自我吗?还是她心里有不知名的火已经被点燃了呢?

“我来,是找你有事商量。”她努力显出很正经的样子。

“不用说了,明天我会赢的,让你不用嫁给路易公爵大人,也让你得到魔法石。”他似乎知道她的来意,还没等她开口,就直接说。

“可是你会相马吗?明天霜雪是不能出战的,这件事你知道吧?”

阿德斯点了点头,“我在驿马多年前,他没有反出驿马家的时候,曾经专门研究过马,不然也不会得到霜雪,只是这些往事,不必对她说。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大可以放心的回去。”他的语气、神态突然又变回冷漠,“今天比武了一天,我非常累了,假如你还耗在这儿,并占着我的床,明天的情况就说不准了。”

第二卷 魔法横行的大陆之 第四十一章 最先到达的人

二天一大早,孤儿比别人出发的都早,因为前到达中转地点。

不过她这只羊待遇不错,路易专门为她建了一个带花棚顶的小凉亭,她可以舒舒服服坐在里面,吃着水果,喝着饮料,观着山景,等着某个男人来“抢”她。

追风家的人什么都靠抢的,他们想得到一个女人或者爱上一个女人不会去追求,而是去偷或者抢,似乎这样才更刺激、也更快乐。这项运动说不定就是源于此,不过以前一直抢的是真正的羊,让孤儿想起蒙古放牧的叼羊大赛。

“但愿他们别把我争来抢去,撕成几段,五马分尸。”孤儿咕哝了一句,“小四仅带了艾丽,还带了小三三和小四四两个保镖。

小四四抬头看看太阳,“他们应该出发了,不过这条山路不近,路线和您所在的地点不会提前告诉比赛的骑手,但一路上留下了隐藏的记号,他们要自己找来,时间上不好确定。”

原来路线不是固定的,这不是相当于定点越野赛吗?追风家的人可真会玩。

“不过找到您后,回去的路线是指定的,就是我们来的那条路呀。”小三三插嘴道,指了指孤儿身后的一条山涧小路,“您也看到了,这条路比较平坦,一个岔口也没有,您直接可以坐着胜利者的马返回到城堡。”

“那路线图,你们提前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小三三说,“路线图是追风家的长老们商定的,由长老会的人沿途做的记号,在今天早上之前,就连路易大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咱们来地那条路也是早上才告诉我们的。不然大家知道回去的路,就能判断出转折点,也就是您所在的方位了。”

“据说,有好几条路可以到达这里,不过有的比较绕远。而且在隐藏地记号中还有很多是假的,骑手们还要自行辨别,跟在别人后面说不定会彻底迷路。”小四四补充。

“我想骑士大人们也不愿意跟在别人后面走,这多么不名誉呀。”艾丽插口道。

孤儿点点头,“不过,这山能有多大,比武会又进行了那么多年,追风家的人都熟悉了吧?”

小四四道。“您说的有一部分道理,但这山九曲十八弯,走岔了一条小路,就可能到达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追风家的骑手也得靠着追踪痕迹才行,就算他们熟悉这里所有的小路,也不知道您在哪一条路的尽头。所以。凭地还是御马的能力和追踪的能力。其实,我听说那些马都是只进行过初步训练的,野性并未尽去,要想人马同心。最快找到‘羊’,实在没那么容易。”

孤儿这才明白第三场比赛的具体竞争方法,觉得还是路易更有优势。尽管是追踪蛛丝马迹而来,但熟悉地形的人总是占便宜,况且还要驯服马儿。不过路易已经很有风度地尽量做到公正了。只怪她当初没考虑好就硬要阿德斯来比赛,如今的困难是她给他造成,并不是路易。

可是她要得到魔法石。哪还有其他办法呢?唉,等吧。

她天才亮就出发了,到达骑术赛的中转站时是清晨,虽然各种餐点饮料艾丽都预备得很充分,但孤儿不敢多吃多喝,因为这边没有厕所,除非在特别困难的情况下,她不愿意在野外“解决”。

可是没想到,她足足等到了中等,饿得肚子咕咕直叫,才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地声音,起身一看,一抹黑色映

,喜得她大叫一声,“塞克,快帮我看看,是不是阿人。”

小四四跳上不远处一块高石,看了看道,“是阿德斯大人先到的,后面还没有人跟上。”

孤儿听到这消息高兴坏了,立即起身整装,还让艾丽把一个小包给她挎上,那里面是一点水果和一酒壶的水,她早上一直没怎么吃喝,而艾丽不能和她一起回去,她要和小三三、小四四一起等到所有参赛选手都通过转折点,为他们指明回去的路才能离开。她怕回到城堡没人帮她找食物,所以随身带着一些。

才整理完她的骑马装,就见阿德斯骑马赶到,她几乎是欢天喜地地跑过去,扬头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第一个到。”

阿德斯点点头,没说话,心想你昨天大半夜还跑到我的房间去商量对策,怎么也不像是有信心的。

孤儿看到他骑着一匹健壮地灰色斑点大马,立即奉承道:“这是你挑的马吗?好有眼光啊,一定是最好的马。呵呵,你果然会相马。”

“这不是最好的,这匹只是中等能力而已。”阿德斯道。

孤儿没料到他这样说,愕然道,“为什么不挑最好的马?难道有什么潜规则吗?”说到这时,柳眉倒竖。

阿德斯不懂她说的潜规则是什么东西,只是道,“路易公爵让我先挑,我自然要将最好留下。”

只一句,孤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那么骄傲的人,既然是比试,自然不肯占人半分便宜,尽管实际上处在劣势的是他。所以,路易让他先挑,他纵然知道哪匹马最好也不要,而是选了匹中等能力的马。

但尽管如此,他却第一个到达了,看来这一场比赛除了驯马的本事,追踪的能力也要很强。他是佣兵之王,也曾率队追击敌人几天几夜,从没有人能逃脱他的追踪,更别说只是一只“小羊”了。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呀?”孤儿很好奇。

阿德斯闭了一下眼睛,无奈的道,“伯爵小姐,您是要在这里和我聊天,还是要尽快甩开对手,回到城堡,赢得这场胜利?路易公爵很有本事,我担保他不出五分钟就能赶到。”

孤儿一听,立即把双手都伸向阿德斯,“走走走,我们马上走,不能让就要到手的胜利飞掉。快,拉我上去。啊,这是双鞍!”

因为孤儿在场,阿德斯又穿着轻便的硬皮甲,其实就是一个粗糙的皮背心,显得形容没那么冷硬,而且也没骑可怕的霜雪,艾丽对阿德斯的的惧意稍减,在一边笑道,“今天早上布鲁斯备马的时候,我和他说起小姐想乘双鞍,然后让布鲁斯禀报了阿德斯和路易大人。”

“艾丽聪明,回家有赏。”孤儿开心的说了一句,对阿德斯居然合作的真的配了双鞍感到很意外。

不过她没心情想这些,只在小四四的帮助下,坐在了阿德斯的身后,然后叫道,“走吧。我听到路易的马蹄声了!”

第二卷 魔法横行的大陆之 第四十二章 塌陷

去的路虽然狭窄,但却是一马平川的草地,大灰马身路狂奔。

孤儿坐在阿德斯身后,紧紧抱着他的腰,想象着就要到手的魔法石,如果不是因为怕惊了马,真想长笑三声。

富贵险中求啊,果然!

她和路易打赌的时候,完全是一时冲动,之后她屡次患得患失,特别是在如果输了比赛,她就要嫁给路易,以及阿德斯处在受伤边缘的情况下。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担心吊胆了这么久,现在胜利就如同煮熟的鸭子。

“我是世界之王!”她想起电影泰坦尼克中的著名台词,疯疯颠颠的来了一句。

这种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胜利,滋味真是甜美啊,所以在这一刻,她忘记了贵族的身份,忘记了保持矜持和高雅,忘记了她是地球人,忘形的大叫一声,感觉风吹过耳侧都那么雀跃,也不管阿德斯会不会反感她这样。

她坐在阿德斯的身后,没有看到他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他早就被她的快乐和兴奋所感染,虽然做这些愚蠢的游戏是被她逼的,但此刻的开心却是真的。

好久了啊,比被封印的八百年还久,在他还未反出驿马家之前,他就已经不懂得快乐的滋味了。这些,是身后的女人给他的吗?为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只记得她的恶劣、财迷、狡猾,可却又为什么,他开始时反感这些,到现在却无所谓了呢?

她是世界之王?!可笑的女人,但也真是可爱透顶!

细长的狭路向前方延伸,胜利近在眼前,可就在马儿跑到山路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有异,并不是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立即攻击了他,而是他多年在生与死的边缘打转,过刀口上舔血地日子而训练出来的感觉在报警。

他立即放慢了速度,渐渐勒住马缰。

“怎么啦?”孤儿疑惑的问。前一刻还很开心,现在却突然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因为身前男人的脊背突然变得僵硬,肌肉也绷紧了。

阿德斯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看。

这是一条山涧小路,两侧全是绝壁高崖,大块大块地山岩如同刀削一般,平整而光滑。从地面向上看。是一线天的景致,如果在战争期间,这是一条容易被伏击的地方,也是防守要隘。可是在追风家的领地上,应该没有人会设伏的。

那为什么会感觉头顶上有凌厉的杀气呢?

哒!寂静幽谷中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同时有一丝最不易觉察的尘土从山顶上慢慢飘落。阿德斯凝神静看,沉默了两秒,突然低喝一声,“抱紧我!”说完。以靴子地马刺一踢马肚,放开缰绳,纵马狂奔。

孤儿只下意识的抱紧阿德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又有无数哒哒声传来。声音由小变大,从洗衣机似的隆隆声,到直升飞机螺旋桨的搅动声。最后变成滚雷的声音。

她骇然回望,只见前一刻还平静的山路,现在已经成了塌陷地矿坑般,数不清的巨石和泥沙从山顶滚下,落在了路面上,如果不是刚才阿德斯见机快,只怕这时候两人一马已经被砸成肉陷了。

这是怎么啦?泥石流?不对啊,这几天一直也没有下雨,再说这种地貌,怎么可能有泥石流?山体坍塌了吗?可是也没有预兆啊。为什么她感觉,那些石头就是为砸她而来?

因为无数石头落地,本来碧绿如茵的地面上沙尘顿起,烟尘像是一只会妖法的手,疾速向两人一马伸展,在孤儿低低地惊呼声中,舔到了她的背后。

她紧紧贴着阿德斯的背,生怕烟雾中有什么妖物潜藏,伺机把她抓走,好不容易烟尘渐淡,阿德斯却停下了。

这一次,孤儿什么也没问,只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两侧绝壁的顶端,好像定点爆破似地,有一串烟尘从依次飘起,伴随着哒哒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之地,几乎延伸到了小路的尽头。

也就是说,这一条路上所有地地方都要塌方了!除非他们长翅膀,否则别想活着出去!哎,为什么不带小猪出来?!不,不对,幸好没带小猪出来,不然还要多死一个,因为现在根本就是插翅难飞,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在那么密集的落石下,飞上去也会给砸下来!

没想到,她是要和这个男人死在一起,昨天也算是同床,今天就要同穴了。可是弟弟妹妹怎么办,她到了约定时间不回去,小独会急死的!

这一切来得太快,孤儿连惊恐也来不及,只是紧紧抱着阿德斯,那是她唯一的安全和温暖。

声音越来越大了,烟尘也越来越厉害,孤儿忽然有世界末日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黑黄色瀑布之下,感觉不到天与地。

大灰马惊了,但阿德斯扣着马缰不动,死死治住它,然后突然引着它向一侧山壁急驰而去。

他这是要撞山自尽吗?免得给活活砸死。孤儿胡乱的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接着身体腾空,狠狠摔了出去。不过,落地时她并没有觉得疼,回过神来才发现,身下的肉垫是阿德斯,他紧紧的抱着她,而他们所在之地是一处巨大的山洞。

洞外,碎地裂石般的声音还未止歇,大量的灰尘从洞中灌进来,似乎整座山都要塌了。如果不是此处凑巧有个山洞,阿德斯见机又快,现在他们就可以飘着走路了。

面对这样的意外和困境,孤儿根本无法反应,只感觉阿德斯一跃而起,拉着她向洞里跑,直到灰尘渐薄的地方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