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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芊双。”在莫芊双有些发呆的时候,然后听见了一声“哗啦”的水声。定是小姐沐浴完毕,从水中站起,唤她。

“小姐。”她连忙从拿起衣衫,走进屏风内,轻轻的给苏吟浅披上。

“芊双,今日我们去荡秋千吧。我记得凤凰殿西侧有一大片梅林,那里有秋千。”苏吟浅洋溢着笑,轻声的对着莫芊双说道。

“好的,小姐。”莫芊双顿了一顿,爱情真的能使人死而复生。

何时,自己才可以复生?想到这里,眸中一闪,那个男子,病弱的男子会再爱她吗?

低下头,拿着丝绢,轻轻的替苏吟浅整理衣衫,麻利的收拾好。

然后,苏吟浅便拉着莫芊双急匆匆的向外奔了出去。

笑容洋溢在脸上,苏吟浅遇到谁都是一副绝美的笑颜,她所到之处,宫女侍卫戒备感染,均是面带笑意,一时之下,整个皇宫处处看来,全是笑颜满园,旖旎风光。

就连苏吟浅身后的莫芊双,始终冰冷的面容也有些微微的融化,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梅林的梅花尽数开放,苏吟浅轻轻的坐在上面,脚轻轻一蹬,便飞了起来。水红色百褶裙在梅林中上下穿梭。最后苏吟浅放声歌唱。然而脚下却更加用力,绳子越飞越高,如同风一般轻盈。

“少年与君行江湖,谈间长歌傲群雄。”

“壮年与君谋天下,并吞八荒,席卷六合我为王。”

“而今与君隔千里,树黄叶落鬓已残。”

“天高云淡雁南飞,古今如梦,唯有深情一万重。”

那样明快的歌声,唱得那样自然而毫无忸怩做作,不但是那个白衣冷淡的女子,连过路的一袭黄衣的中年人也顿足,都不由得向歌声传来的地方看去。

黄衣中年人有些恍惚,那样的歌声,那样的歌词,是二十年之前,最美好缠绵的一场梦。

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黄衣中年人有些恍惚,那样的歌声,那样的歌词,是二十年之前,最美好缠绵的一场梦。

那样的叱咤风云,那样的豪放自然,白衣翩然,红衣炫目,曾经是多么震撼北国的传奇呀!

“皇上。“一旁的公公看着皇上的沉思,不禁出声打断,皇后现在一定等急了。

“嘘!”元国皇上微微摇手,示意公公的离去,而他则迈开步子向着梅林走去。

迎入眼帘的是,秋千上的女子微微一笑,裙裾如风,越荡越高,如同一道彩虹。

皇上没有打扰女子,而一旁的白衣女子也有些走神。

直到,秋千已荡的和地一般平,直直的没入梅花丛中时,苏吟浅亮丽的眸子看到了那一抹亮黄。

匆忙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福身下拜,欢愉的调子轻道:“给皇上请安。”

“方才那首歌谣是谁教你的?”皇上示意苏吟浅平身,顿了一顿,问道。

“无意之间便脱口而出,还请皇上见谅。”苏吟浅低首回道,在前世的时候她从未听到过这个歌谣,然而面对这样的梅林,不知为何,她却脱口而出。

“莫非是天意?”皇上微微仰头,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忽然有幽幽的光芒,忽然扬眉道:“太子妃可知,这首歌谣,是朕所作。”

这句突兀的话,使得苏吟浅猛然一怔,满眼中竟是惊讶,心中不由的一跳,自己从未听过的歌谣,随口唱出,却是元国皇帝所作,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当年的她,也是如此的明艳动人,温婉中不失热情,一身大红的衣衫,像是江湖中傲立的玫瑰花,浑身布满刺,而且还是有毒的刺。”皇上的唇角噙着一丝宠溺,旁若无人般的回想着。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再想,可是今日,他真的想回想。

苏吟浅看着眼前一直严肃庄严地一国之君,一反常态的自言自语,眸光迅速的变换着。

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玫瑰花,很是美呢,百花之中,臣妾最爱的也是玫瑰。”

“是吗?你和她还是真像!只是她比你强势很多,有你一半温柔,就好了。”皇上微微打量着苏吟浅,看着她片刻之前光彩照人的脸上如今笼罩了苍白,轻轻的叹道:“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在怎么后悔已是无用了。”

然后,皇上突然大笑,击掌,清亮的掌声击破了梅林的安静。在苏吟浅和莫芊双的注目之下,竟自长歌。

是方才苏吟浅唱的那首歌,到了年过半百的皇上口中,却夹杂着更深沉的无奈和悲伤。

歌声悠长回荡,梅花纷纷飘落,洒满一地。

皇上的身影像是一只独立而傲世的冷鹤,孤光,高傲。

身影越来越远,黄色最后变为了一团模糊,歌声却更加清亮激昂,仿佛银河天流,无始无终。

“小姐,看到了吗?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是有一段沉重的过去。”莫芊双陡然间,喃喃自语,看着远处的一片殷红,眼神迷离,无奈,还有苍茫:“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小姐这样好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苏吟浅身子一顿,恍然想到什么般,开口问道:“芊双,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吗?”眼神却一直盯着远去的黄影,心中暗叹。

“没有,小姐。”莫芊双回神,声音在风里响起,“起风了,小姐回去吧。”接着便提起衣裙,踏着满地的红花,先行离去。

苏吟浅看着冰冷的白衣消失——原来猜测是真的,莫芊双真的有故事,只是这样冰冷的人,会存在怎样的故事?

然而她却没有发觉,一袭紫衣在身后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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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太子妃,太子传您过去。”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打断苏吟浅,低头恭声道。

“何事?”苏吟浅眉心轻折。

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太子宴请丞相,传话说有劳太子妃去一趟。”

“带路吧。”

苏吟浅点头,然后伸手,示意,接着便跟着侍卫离去。

苏吟浅远远地便听到丝竹管弦之乐,还夹杂着朱姗姗稚嫩刁蛮的声,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朱姗姗很有活力,而她的活力像是毒药,一旦沾染,便会情不自禁的被感染。

“嫂嫂,你来了。”朱姗姗眼尖的看见门口的水红色衣衫,顿时蹦了起来,蹭蹭的跑到苏吟浅的面前,揽住她的左手臂,撒娇的说道:“我等了你好久呢。”

苏吟浅侧头微微看着这个童心未泯的女孩,脸上还微微透出稚嫩的神情,在她的心里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蓝天白云,虫鸣鸟叫,树木花草,都是这世界上全寻不到的自然吧。

“今日怎么这般高兴?远远地便听见你的欢愉声。”苏吟浅笑着抚了抚少女的发丝,浅笑道。

“轩郎来了。”朱姗姗毫无意思的脱口而出,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和害羞:“我求了哥哥好久,他才答应传轩郎一聚。思念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这样大胆纯真的话惹得朱文君和一名青衣男子回头看来。青衣男子便是传说中的穆相,长得很是斯文,白净的脸上,从容平静。

苏吟浅低了低头,显然是没有料到纯真的女孩会这么说,有些窘迫和脸红。迟疑了半晌,才抬头看着朱文君轻轻地笑了一下。

“姗姗还是这般不知羞,在这么多人面前,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朱文君轻声斥道,语气中却是纵容。

“知羞?为什么要知羞?”水绿色衣衫的少女毫不迟疑的回答,声音脆脆的,像是风铃般:“我本来就是爱轩郎的,干什么不让说?”

一句话,使得其余三人暗自失笑。

孩子终究是孩子,心里仍是幼稚的心性,有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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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苏吟浅便淡淡的一笑,牵着朱姗姗走至殿中,自个安分的坐在朱文君的身侧,才轻语道:“公主和驸马很是相配呢。”

朱姗姗听到突然瞪大了眼睛,鼓起腮帮,脸上充满奇怪的神色,赌气般的说道:“嫂嫂,什么叫很是般配,是本来就般配!”

苏吟浅低头浅笑,朱文君暗自摇头。

穆晨轩却开口道:“姗姗你去你的殿中等我,我有事和太子商量,待到完成之后,我去寻你。”

朱姗姗听罢,嘟了嘟嘴,撒娇般的说道:“真的回来寻我?”

穆晨轩点点头,散漫的说:“我什么时候骗过姗姗。”

朱姗姗顿时眉开眼笑,抱住穆晨轩在他的颊上轻轻一吻,然后便快速的蹦离,活泼脆脆的声调:“那好,我先走了。”

说罢,翠绿色的衣衫便匆匆的消失在三人的眼前。

随后朱文君温和的声音洒满大殿:“你们全数都退下吧。”

语调不疾不徐,慵懒散漫,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夹杂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那些侍女歌女们训练有素的无声的快速离去,整个偌大的殿中一是寂静无声。

“臣参见太子妃。”青衣男子站起身来,微微弓腰,神色恭谨。

然而不等苏吟浅开口说话,朱文君却笑着道:“晨轩无须多礼,此时没有父皇和母后,那些繁琐的礼节就此舍去吧,而且我们是有要事相商,这些不予理会。”

穆晨轩神色依旧恭谨,再次行礼,道:“是,不知太子对太子妃对夜会珩国皇帝一事作何安排?”

朱文君却不答,回头看着苏吟浅,意料中的映入眼帘的是女子苍白的面孔闪过诧异,眸中掠过激动。

过了一会,朱文君才道:“我想借晨轩的轿子,带苏吟浅出宫。”

苏吟浅欲言又止,脸色有些担忧,许久,才轻轻的说道:“这么做,被人发现怎么办?”

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国重要?还是爱情重要?”穆晨轩却淡然反问。

朱文君神色有些暗淡,然而并未接话。穆晨轩接着道:“珩国如今得宁远而处于上势,攻打元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而昨日书信中提名交给太子,便证明珩国皇帝只是想得到你。而我穆晨轩既然做了丞相,便要为百姓而着想,为国家而着想。因此,太子妃只需要按着太子和臣的安排而行事,使得元国百姓免遭水深火热之中。”

朱文君点点头,转身对着苏吟浅温和的说道:“既然你爱的是他,我强留你又有何用?”

苏吟浅一怔,再三的惊于两个人的话语,然而苍白的脸上却因为穆晨轩的一番话而腾起了淡淡的尴尬和无奈,亮如星辰黑白分明的眸子黯淡了一下,手指有些用力的握住手里的杯子,呐呐的说道:“我…..我没有想到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我知道萧珩回攻打元国,但是我从未想到过他会这么做。”

穆晨轩抬头,冒犯的看着眼前纤细的女子——绝色天香,美艳惊人。难怪会使北国的两位傲视弱冠之人为之倾倒。

“若不是珩国皇帝心里有你,未来的血战是不可避免的。如今,既然他有心求和,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做。”

事到如今,为了百姓,他穆晨轩只能逼迫朱文君放弃至爱,为元国子民着想。

他知道,太子朱文君风流成性,留恋于女人从中,对治国无心,但是身为帝王之家的子民,最终不是所有事情可以为所欲为的。

想到这里,穆晨轩的眼神有些闪烁,望着朱文君,不禁的叹道:“终究是你的责任,你责无旁贷。”

这句话温和从容,却有着庞大的力量,苏吟浅不禁感叹:穆相和他有些像呢,做起大事,敢取敢舍。

“从我一出生,就接触着什么大局,什么取舍,什么权衡,然而我一直从未碰触到什么大局的取舍和权衡,然后只有一次,就一次,却是真的难以下心取舍。”朱文君眸中暗淡,生平第一次,他开始讨厌自己身为太子的身份。

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从我一出生,就接触着什么大局,什么取舍,什么权衡,然而我一直从未碰触到什么大局的取舍和权衡,然后只有一次,就一次,却是真的难以下心取舍。”朱文君眸中暗淡,生平第一次,他开始讨厌自己身为太子的身份。

如若他是乡村野夫,亦或者是快意恩仇的江湖,他便可一心只为自己心爱的人。

朱文君眸子划过一丝阴暗,悄悄地像是有什么东西滋长出来。

“人生没有假设,处处充满取舍,是大爱与小爱的取舍。”穆晨轩看着朱文君迅速变换的神色,脸上划过一丝笑意,叹息。

“什么大爱,什么小爱,本王全不懂,本王只知道本王爱吟浅,这个便是对于本王来讲的大爱。丞相无须教导本王,本王已听从丞相的意思照办,丞相还不满意?”朱文君脸色一变,语气中有着怒气。

他已经尽了天下人的意,尽了丞相爱民的意,为何还要如此犀利的洞穿自己的心思,做出指责?难道,他朱文君,非要登上这至高无上的地位,才可以为所欲为?

穆晨轩对朱文君的怒气,脸色丝毫没有改变,只是暗自叹息,口中却从容不迫的说道:“那还请太子好好办妥这件事?”

一言出,殿内寂静无声。

膨胀着四处流窜的隐约怒气。

像是涨满的弓箭,一触即发。

世间或许只有穆晨轩一人可以如此淡定从容的指责皇上和太子吧,指责的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畏惧。

“本王看,这太子之位,不如丞相取而代之!”朱文君微微冷笑道。

苏吟浅看着两个人瞬间反目成仇,心底有些不安,然而始终是默不作声。

穆晨轩站起身子,行礼道:“如果太子不为国家,臣未来,定会取而代之!”

说罢,挥袖,毫不迟疑的离去。

丝毫不给朱文君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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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穆晨轩,是越来越无理了,昨日对本王逼迫,今日又这番不敬!”朱文君气急败坏!

然而,话音未落,耳边却传来了一声淡漠:“难怪丞相会是凤凰朝歌的曙光,一心为民,怎么能不让人爱戴?”

朱文君听到这样的话,脸色不禁一动,心底被自己迎娶不到一个月的心爱女子又激起了怒气,温文尔雅的元国太子眉头一蹙,冷冷哼了一声:“他可以帮你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你自然会向着他!”

然而,苏吟浅却蓦然的笑了,恢复了刚到达元国的阴晴不定,讽刺道:“是你将我带到了元国,是你对我说可以离去,什么都是你,与我何干….“她的声音拖长了,尾音颤颤的很是好听,听上去很是有美感。抬头看着自己大婚不久的夫婿,半丝畏惧也无:“我还以为你是个君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苏吟浅确实生的很好看,肤色瓷白,眼睛大而清澈,长发漆黑及腰,睫毛如同小扇子般铺动着,然而,方才那么阴枭的话语,却使朱文君莫名的下意识的避开眼睛。

起身而立,白衣冉冉,剪影修长而干净,淡然道:“我不想和你吵架,吟浅你先回去吧。”

这场婚姻本是朱文君费尽心机,失去很多才得到,然而在这所谓的大局之前,终是要还君明珠。

苏吟浅冷眼看着朱文君的背影,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男子的冷淡不快和无奈,只是一味的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良人如玉,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我才没有和你吵架。”

然而朱文君眉毛皱了一下看,看着女子的高深莫测的笑意,始终是没有发出脾气,反而心底盈上了满满的歉意:“吟浅,方才本王错了。”

苏吟浅的笑意蓦然凝注,连同她的眼睛里都成了暗淡。她瞬间抬头看着自己所谓的丈夫,不知作何反应。

恐怕世间也只有他,会不顾面子的同她道歉,而且语调都是小心的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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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即想到自己方才的刻薄,脸色有些微红,眉毛轻折,对着朱文君轻言:“你没错,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起身离去。

朱文君始终未语,只是双眸含情的看着那抹水红色缓缓地移动,眼看将要消失在拐角处。才豁然开口道:“今夜,萧珩,说想见你。“

女子顿足,回身,眸光光滑灿烂,唇角上扬,有着惊喜的意味。

朱文君心底燃上妒忌,像是星星之火,使得他有些害怕,怕未来可以燎原。

内心蓦然的感叹,不知是什么滋味,然而接着是淡淡的语调:“子时,穆相会去太子妃殿接你。”

“谢谢你。“苏吟浅咬了一下唇瓣,眼里现出一丝歉意。

空灵的一句话,不轻不重,却使得偌大的宫殿里气氛有些微微的停滞。

然后…水红色衣衫的女子头也不回的离去。

朱文君定定的看着那抹红色消失的地方,有些愕然,自己终是抵不过那个男子。

爱情渐花了人的眼睛?还是,心里根本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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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天空飘起了雪,纷纷扬扬中,珩国皇帝轻袍缓带,侧脸俊美的如同天神,然而神色却高贵而淡漠,遥远的不真实。

这次夜会,是他精心准备的,元国既然答应了自己,会完美无瑕的将苏吟浅送还自己,自己才会在这里耐心的等到。

自负的他会如此做,只因为丞相一句话,他是为了那个女子而着想——既然爱上了,便不会让她在受伤。因此红颜祸水的结局绝对不会降临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完美如他,霸道如他,作为他的女人,便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只需在他的羽翼下安然存活。

什么大局,什么霸业,全部不需要她的参与,只需等着自己亲手送上至高无上的女权,成为这个北国最傲视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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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权利变更压倒一切的男子心底,第一次,心底有了权力之外的东西,真正的在乎一个人,在乎到之后令所有人动容。

直到,多少年之后,萧珩对着北国称王之时,还清晰的记着这一夜的情景,缠绵缱绻,如同火柴点亮的天堂,浪漫而心酸。

然而正是这一夜,彻底掀翻了两个人的命运,也是一场真正的噩梦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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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下的更大了,一时间整个凤凰朝歌淹没在雪白之中。

远处有着一辆马车疾奔而来。

马蹄声在漆黑的夜空飘雪中持续回荡着,“踏踏踏….”急切而疯狂的响着,如同马车上的心声,喜悦且紧张着。”砰砰砰…..”的不停的在急速跳动着,似是击奏着一场欢乐曲。

马上就可以遇见他了,女子脑中浮想联翩天马行空的幻想出他看见自己一千种一万种的表情和错愕。同时一千种一万种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的理由应运而生。

——不管如何,他会寻来,她已欢天喜地。

——只要能再见到他,她就心满意足。

她企了千万盼了千万,终于可以有朝一日,和自己心爱的男子一同饮酒作诗,朝夕相处。尽管他的心里是宏图霸业,自己可能大多数是独自一人,可是只要能同他厮守至终。这一切全是尽管不足道的。

“萧珩,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女子心中暗暗念叨。

渐行渐近,马蹄声如缕不绝。

男子豁然回首,黑发在风中飞扬而起,陡然间,手心渗满了汗滴,辗转半生的心,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葱白手指轻轻的掀来轿帘,一袭水红色衣衫优雅妖冶,缓缓下轿,翠玉挽起的乌云发髻,露出雪白的皓颈,气质婉约动人。

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萧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女子有些欢喜的步伐。

良久,女子才移到男子的身侧,男子的黑眸始终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含笑。

女子福了福身子,声音轻灵细小:“皇上。”

雪花飘荡了两个人一身,显得有些浪漫。

萧珩扬了一扬俊秀的眉毛,薄唇抿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吟浅…朕等了你好久。”

低敛的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耀眼的如同天边的星子,长长地睫毛上挂着一朵雪花,带笑着脸上洋溢着浅浅的幸福:“皇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神秘又散着尊贵霸气的伟岸男子,像是世间与生而来的独傲天下的君主,雍容伟岸的气度,浑然天成的夺人风采、俊秀无俦的面容,在他那幽遂的瞳眸中总带着一抹淡漠与霸道以及漫不经心的的潇洒,注定生下来就是完美的,爱情也是一样的。

“吟浅,去年冬日,在笙箫阁不远处的凉亭之中的那个女子是你么?”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心疼,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那个时侯的我,说了皇上也不信吧。”微顿,苏吟浅开口道,轻轻的低下头,在他的面前,她总会不敢直视他。

然而男子修长的手指却勾起女子的下巴,轻轻地拖了起来,黝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苏吟浅,清朗的声音充满了温暖:“吟浅,朕以后再也不会委屈你了。”

苏吟浅抬眸,静静地看着男子,自己心爱的人——紫衣高贵,气度高雅淡定,却充斥着自负与傲气。目光是一如往常的淡漠,露出遥不可及的高贵和漠然,似乎是从云端里俯视着她,带着心疼和温柔。

陡然间,女子像是点击了一般,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男子,即使是这样,是这样,还是让她觉得遥远,远道是飞鸟和游鱼的距离。

冬日雪纷纷,红花绽

苏吟浅闭了一下眼,用力咬着嘴唇,手指用力的握紧,脸色愈加的苍白。

萧珩感觉出女子的不同,伸手想要扶住女子,却被女子慌乱的躲开,语气中充满了哽咽:“即使是这样,这样…我还是觉得你好遥远,遥远到,现在的一切像是梦。”

萧珩看着她,看着她哀伤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眸,陡然间心底盈满了心疼,一字一句的说道:“看着朕。朕是你的,你说朕的,到时我们回到珩国,双宿双飞。倘若你不喜欢知秋,朕便撵走她。只要你一个人。”

苏吟浅在听到知秋时,眸子有些暗淡,也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依在萧珩的身上,轻声道:“皇上心里有我就好。”

她不该太贪心的,因为她怕,自己垂首到来的幸福瞬间即逝。

男人,都不喜欢善妒的女子。

她要将她最美好的全部留在他的世界里。

萧珩紧紧地拥住女子,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女子冰冷的面颊一下,伸手拂去睫毛上的雪花,然后轻轻地吐气道:“朕带你去个地方。”

话声刚落,萧珩已弯身抱起苏吟浅,向着被飞奔去。萧珩遮住了苏吟浅的眼睛,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隐约的感觉到风掠过的声音和雪簌簌洒洒的声音。

世界安静且浪漫,空中飞来的两个人,远远望去,像是飞仙,美轮美奂,刺痛了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