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雨族拖下水!

“是我。”萧落的声音依旧淡雅如清风,“你为何在此开杀戒?”

火岚静静地站在马车前,红唇微微启动,“与你无关。”

彼时,马车内的飞雪心里可是郁闷极了。

这个名唤火岚的女子竟然是跟萧落认识的,林筱白也在外面么?她是否找到肉身了?

飞雪忽然担心萧落或者那火岚会不会掀起马车的布帐。

她是不希望林筱白看到自己的。她那不安分又直爽的性子,若是见了自己,露出什么不该露出的表情,难免萧落会对她不利。

刚才听那火岚的声音,像是气急败坏,但是隐隐透着无奈,这说明那火岚应该不会伤害林筱白才是。

飞雪再次郁结了。

这次若是跟林筱白错过了,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可她又不想把她拖下水,萧落这厮,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隐迹许久,这次出来又是为了什么?”萧落用状似关心的语气问着,仿佛与对方是多年老友。

“无可奉告!”马车外的人似乎是冷哼了一声,接着再无声音。

马车外的绿月看到红衣女子离去后,又重新坐回马车上。

“继续赶路。”马车内传来的声音。

于是马车再次行驶起来,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只有马车后头那一片血红的大地昭示着方才的一场杀戮。

“她们走了?”飞雪随意问道。

其实她已经知道林筱白和那火岚离去了,此时心里放松了不少。

“她们?”萧落有些好笑,“不是她们,应该是‘她’,方才只有火岚一人。”

“什么?”飞雪闻言惊诧,“刚才不是两个人的声音么?”

林筱白的声音,她不会听错的。

为什么萧落说外面只有火岚一人?这怎么回事?

难不成…

一个猜测在飞雪脑海中渐渐形成——

“她疯了。”萧落顿了顿道,“不,应该是半疯,或者是假疯,你刚才听到的两个声音,都是出自她一人。”

“你的意思是她刚才自言自语?”

“是,许久以前她就‘疯’了,不过她看似疯实则很清醒,她对这世间怀着怨恨,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飞雪:“…”

接下来她没有再问,再问就显得她对火岚兴趣太高了,难免会引起萧落的怀疑。

回想起刚才林筱白和火岚的声音都是出自同一个身体她就有点想笑。她们两…应该是在抢身体的主控权吧?

不过,在外人看来,那火岚真的像在自言自语,难免让人认为她是疯子。

筱白,这次错过,咱们何时能再见啊?

飞雪思索间,萧落的声音传入耳膜——

“后天就能到达蓝月国了。”

“这么快。”飞雪有些惊讶。

龙临国与风云国是邻国所以两国很近,可没想到蓝月国离风云国也这么近,只需要三四天的路程。

“因为我们路上很少休息,再加上走的是近路,想当初蓝问天来风云国的时候可是花的时间可是我们的三倍。”

飞雪想想也是,身为太子一路上声势浩大走走停停,再加上走的是大路,人又多,花的时间自然也多。

想到快要到蓝月国飞雪就皱起了眉头。

想到在炎陵山的某人,她就有些不放心,不知道他好了没有?

真的没办法逃了?

她不信!

暂时逃不了,那就且走且看吧。

眨眼又是两日过去。

黄大公子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今日的炎陵山,将会迎来一个不平凡的清晨。

半山腰的一座山洞里,浅红色衣衫的女子安静地躺在山洞里的张寒冰床上,一位年轻公子和一位年过半百的白须老者站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她。

这山洞里平日也会有下人来清理杂草,因此十分干净。

山洞里除了寒冰床再无任何摆设,浅红衣衫的女子躺在寒冰床上,显得孤寂凄凉。

站在床前的年轻公子正是黄妙钟,他此时内心极度郁结。想不到炎老爷子还是在圣王一行人下山之前赶回来了。

黄妙钟此刻只能祈祷,事情发展到最后千万别像他想象的那么糟。

“山长。”黄妙钟略带伤感地开口,“逝者已矣,您要节哀。”

“节哀?”白须老者闻言,一双阴鹜又难掩悲伤的眼睛瞪视着黄妙钟,“你让老夫如何节哀?惜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可曾想过要找出凶手替她报仇?”

黄妙钟闻言心里狠狠地将面前的老人咒骂了十八遍。

炎惜死了关他黄妙钟什么事?找出凶手替她报仇?凭什么?她是他姐妹还是他女朋友?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说出来的。

“山长,您真的误会我了,我与炎惜虽然偶有吵架,但我还是将她视作朋友的,您不能以这个原因就说我不帮她找凶手,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毕竟在炎陵山一起住了这么多年,即使吵架也能吵出感情了,您说对不对?平日里我也让着她不少,您不信可以随便揪个下人来问问。”

也许是平时笑面虎当习惯了,这番话说得是有声有色,无比‘认真’。

炎翊闻言面上有一丝动容。

这两天他可算是将许多事打听清楚了。

以往他不在炎陵山,也会有人每个月跟他汇报炎惜的状况,也包括她总是与黄妙钟发生口角之争的事,而许多次,都是黄妙钟让着她,甚至经常答应她一些任性的要求,因此他对黄妙钟也有了几分好感。

两天前他收到炎惜被杀害的消息,天知道他是靠多大的意志力才迫使自己没有昏过去而立刻赶了回来。

他因此事受到打击,但是他不能晕,他要为自己的孙女报仇!

炎翊苍老的脸庞对上黄妙钟,叹道:“钟儿,你与惜儿的事我也是知晓一些的,我知道你谦让着她,想来也是不愿与她计较,其实比起雨族那两位少爷,我更中意你,你胸襟何其宽广,若非惜儿的母亲说一定要惜儿嫁雨族那两位体质阴寒的少爷之一取到焰狱草壮大我炎陵山脉,我就将惜儿许配给你了,我对雨族那两小子无甚好感。”

黄妙钟闻言险些笑喷!

许配给本公子?她炎惜做梦去吧!

“山长,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他轻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一物,“我也在寻找凶手,这是我在她身边发现的荷包,当时这荷包是掉落在血泊中的,或许是凶手不慎掉落的,您看…”

炎翊看到此刻黄妙钟手中的荷包上的绣蛇图案,身体一颤,一把夺了过来。

“灵蛇楼!居然是灵蛇楼!”炎翊的声线因愤怒而颤抖。

黄妙钟转过身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灵蛇楼,别怪本公子了,只要能维护三族的关系,牺牲你灵蛇楼又有何妨?

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惆怅。

圣王,你们要快些离去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身后响起了炎翊苍老中略带冰冷的声音,“听说那雨族之王和雨族少主也来了?在山顶的玄阳之地?”

黄妙钟闻言简直想骂娘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山长,您莫不是认为这件事情跟他们有关系?”黄妙钟故作惊讶地转过身道,“那雨族少主可是受伤不轻,圣王带他上山就是来疗伤的,他们现在正在紧要关头,怎么还会顾及别的事,我认为炎惜的死跟他们并无关系。”

“看来你并不懂我的意思。”炎翊闻言冷笑,“或许你说的对,惜儿的死跟他们没有关系,但是谁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山?咱们三族的友好关系建立了数百年,虽然我与雨族来往并不多,但这老祖宗的规矩还是在的,炎陵山脉已经不比从前了,要跟灵蛇楼挑上,我炎陵山脉可能会元气大伤。”

黄妙钟闻言蹙起了眉头。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怎么会不明白?这分明要将雨族拖下水!

借雨族之手帮他灭灵蛇楼,就算炎惜的死跟雨族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也不会放过这次利用雨族的机会。

真是打的好算盘!

黄妙钟暗地里冷笑。

雨族,蛇隐一族,炎陵山脉,都是鲜有人知的,尤其是雨族,神秘,强大。而现在的三族中,雨族是最强的,炎陵山脉是最弱的,而他蛇隐一族居中。

那圣王和少主是何等高傲厉害的人物,这炎翊想算计他们还真是想的美!

炎翊看见黄妙钟不悦的神色,沉声道:“怎么,你不同意老夫的做法?”

黄妙钟状似忧愁道:“不是不同意,只是怕那圣王和少主不吃这一套…”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炎翊见他没有反对自己便收起了阴郁的脸色,“你现在随我上山顶,我自有办法。”

炎翊说完又沉痛地看了一眼炎惜,转身走出山洞。

黄妙钟低咒一声,跟上。

他是阻止不了这个老家伙的,现在只能默默地祈祷,事情还能有转机。

此时,炎陵山山顶的玄阳之地内,两男一女三人排成一排,盘腿坐在地上给石洞中央昏睡的白衣男子输送真气。

三人的眼睛均是闭着,集中所有的精神力。

而石洞门口,蓝色裙衫的女子焦急地来回踱步。

她一早就上了山的,眼见现在快要临近中午了,她有些焦急。

当黄妙钟告诉她炎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她可是惊讶不小,她没想到那老家伙速度那么快,于是二话不说她就冲上了山顶。

离纳兰依然他们进去的时间已有三天了,当日他们也是过了中午才进去的,而现在,正临近中午。

冰凌暗道:快了快了,就快出来了。

即使这样安慰自己,她还是有些不安。

黄妙钟说以那老头子的性格绝对会冲上山顶来找茬,他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那老家伙一大早就回来了,他若是在表姐他们出来之前上了山会不会对他们不利?

里面那四人现在正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她绝不允许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捣乱。

于是冰凌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自语道:“保佑那老头子别在他们出来之前到山顶,或者最好别上山。姓黄的,你可得我给拖住了…”

可事情的发展往往不如人的意愿,有一句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

冰凌惆怅间,一道劲风自身旁刮过,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的气息。

冰凌立刻心生警惕,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

怎么会没人?

“小女娃,你可是在找老夫?”阴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冰凌一惊,立刻转过身。

哪知转身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题外话------

明天把依然牵出来溜溜。

炎陵山这一段再一两章就结束了,然后~嘿嘿嘿…

第三章 喜闻乐见

眼前的老者面容与脑海中五年前的那张苍老的容颜渐渐合在一起,赫然就是炎惜的爷爷,炎翊!

即使过了五年,冰凌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这个老不死的,五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他就拿那双阴鹜的眼看她,五年前她的胆子比现在差得多,差点没被他吓晕。

冰凌镇静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的想法——

他来干什么?来找麻烦的?莫不是真把炎惜的死算在雨族头上?黄妙钟怎么就让他上来了,自己可不是这个老不死的对手,他若是对洞里的人发难,她该怎么办?

冰凌思索期间,炎翊开口了,“你可是雨族之人?”

他的声音阴哑难听到不行。

碍于眼前的老家伙的实力,冰凌正经答道:“是。”

“什么身份?”炎翊阴鹜的眸子一眯。

冰凌心道这老家伙倒问得直接,他是想根据她的身份再决定以什么态度对她么?

“瞧您说的。”冰凌假笑道,“不高不低,少主的表姨而已。”

纳兰依然,别怪姨把你搬出来哦,除了这个,姨真的没有拿的出手的身份了…

纳兰依然虽然比她要大两岁,但这个辈分还是摆着的,虽然那家伙一点也不尊重长辈。

炎翊听了冰凌的回答却是没什么反应,而把目光投向了石洞,“圣王可是在里面?”

“是。”冰凌道,“圣王表姐在给少主疗伤,希望您不要去打扰。”

“打扰?”炎翊冷笑一声,“你给老夫弄清楚,现在是你们雨族打扰我炎陵山!而不是我打扰你们,老夫就算进去了,你又能奈我何?”

炎翊这番话,可把冰凌的火气挑起了。

正想发作,却又顾忌到洞里的人,她要是把这老家伙惹毛了,他去里面搞破坏怎么办?

冰凌有生以来从未感到如此憋屈。

她从来是快人快语,对待看不顺眼的人想骂就骂想揍就揍,而现在眼前的这个老家伙,她打不过,还得忍着不骂。

想到此,冰凌皮笑肉不笑道:“那真是太‘打扰’你们了,小女子在这里先给您老人家赔个不是,等王和少主出来后,定要当面道谢…”

冰凌面上是这么说,心里却道:老王八,等纳兰依然出来…你这把老骨头可得挨住啊。

飞雪丢了,他不发火才怪,到时候你撞上去,他就拿你这个老不死的先下手。

冰凌完全没意识到此时自己得意过头了。

炎翊听了她的话原本不善的脸立刻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