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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三人是为了抓蛇而不是为了赶路,行不快也不着急。抓蛇小队第一天就收获颇丰,可惜那双头蛇却丝毫不见踪影。地势艰险复杂,天一黑就再不能前行,三个人找了处石台准备露宿。刚刚放下背包,周颠就嚷嚷着要走,原来他孤身一人进山,无人值夜,夜里都睡在树上,倒不习惯平地宿营了。

林一颦出言挽留,周颠看来对韦一笑的毒舌仍是忌惮,皱着脸对小林道:

“你倒是挺爽快,可我讨厌那家伙阴森古怪,老子才不要和他睡一起。”说完就跑掉了,暮色中便似一只巨猿蹦跳如飞,转眼就在密林中消失无踪。

十万大山,茫茫林海,当夜幕和群山将一切吞没时,猎奇寻秘的兴奋则渐渐演绎成一种凄惶。黑夜中不知道什么动物“啊——啊——”的凄厉叫唤,只听得人毛骨悚然。林一颦只觉自己像漂泊在大海中的一叶小小孤舟,永远也靠不到岸。她依偎在韦一笑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愿放开。

白天时三个人多次看见豹子等大型野兽,韦一笑在石台中升了堆火,笑嘻嘻的讲笑话逗她,暗中却把匕首藏在袖中,准备随时出击。神农架海拔不低,四月的夜晚也甚是寒冷,林一颦裹紧了几层衣衫,仍觉得寒气逼人,瞧着韦一笑只着单衣仍是谈笑自如,只剩下羡慕的份了。

一日翻山涉水,小林已觉得很疲惫,两个人聊了不到一炷香,她就开始眼皮打架。韦一笑铺上毯子劝她去睡,林小仙坐在毯上,瞧着火边韦韦单薄的身影(错觉啊错觉),却不甘心就这样去睡。

无耻星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当即摆了个瑟瑟发抖的POSE,叫了一声“韦韦。”

韦一笑朝她望去,只见一个溪水一般纯净、小鹿一样可怜、雾气一样迷蒙的眼神凝视着他,一声单纯可爱、绝无阴谋诡计的声音响起:

“我好冷哦~”

事情的结局是——林小仙脸颊飞红,浑身冒汗的躺在毯子上翻滚……

韦一笑把火堆移开了铺了毯子,所以她睡的非常非常暖和 b

林小仙在梦中还在骂:“NDD,到底是谁给他看过《猎人笔记》?!”(上帝答:当然是无良的饭卡……)

韦一笑坐在火旁,看着火光映在她的睡颜上,一遍遍的流连,仿佛永远也看不够。她就算睡着了,表情也是这样丰富,一会儿扁嘴蹙眉,一会儿又会微笑,连梦也是这样透明好懂。今天她又一语道破了周颠身份,事后又后悔,眼神漂移着说着不着边际的谎,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

好吧,谁没有过去?谁没有秘密?即使你言行最最古怪,来历最最诡异,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永远不问。

林一颦动了动脑袋,小声喃喃道:“烧羊肉……”又开始了例行的每梦一餐。但今日的梦明显情节比较复杂,她咂了咂嘴满意的笑了:“好吃……”接着猥琐一笑道:

“韦韦,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韦一笑黑线冷汗,不知道她是说烧羊肉好吃,还是……好吧,不从也是有些原因的……刚刚想到这不从的原因,韦韦觉得脸上有些热。

嗯,肯定是火烤的,没错。

小林同学再接再厉,接着道:“杀生丸从了……也好吃……”

韦一笑的脸色接着又变了,心道:“杀生丸?难道是种丸子?可是从了……”

火堆中劈劈啪啪的暴起了火星,似乎有某种酸性气体渐渐弥漫开来。韦一笑蓦然想起有种说法,道人做梦的时候绝不会撒谎。想了想不禁自嘲多疑浅薄,但辗转反侧,终究放不下心,干脆爬起来移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畔轻轻问道:

“杀生丸是什么?”

林小仙不答,睡的流口水。

韦一笑伸指轻轻戳了下她软软的脸颊,又问一遍:

“杀生丸是什么?”

这一下她终于在梦中听见,喃喃答道:

“是狗……”

韦一笑顿时心情大好,决定出了这里就带她去吃狗肉火锅。

谁知道这个磨人的家伙绝不能让人安心一会儿,立刻加上了一句注解:

“很帅……很酷……”

韦一笑真的纠结了,反复再问,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想把她叫醒,只能回到自己毯子上郁闷。

这一夜很长,很长,连他也浅眠了一会儿,稀有的做了个古怪的梦。

梦中有一只疑似丸子的狗,面目可憎……

双头蛇

第二天一早,林一颦醒来就看见韦一笑眼圈黑黑的,神色很不高兴。问他却什么也不说。难道没睡好又吃坏了肚子?疑惑中擦脸洗漱,和吃野果健康早餐的周颠会和。

周颠同学比谢大灯泡识相的多,可惜嘴巴太臭,瞧见韦一笑郁闷的脸色,当即拍腿大笑道:“老子把场子都让给你了,还没吃到?你也太小心了吧!果然是胆小鬼!”

周韦两人当即打做一团,圆了昨天没单挑成的怨念。

于是第二天上路时,团里有一只半熊猫。

三人在神农架翻天倒地的找了足有四五天,把当地“土著”们搅和了个底朝天,当真是神挡弄神,佛挡戏佛。无论是豹子、野猪、还是黑熊、蟒蛇,统统不是两个武林高手的对手。所幸他们俩不吃肉,除了蛇以外也没兴趣多造杀孽,这些动物才免遭一劫。

周颠找不到双头蛇,只怕冷谦等到没命,不由得越来越焦躁,一天到晚和韦一笑斗嘴斗殴抒发闷气,骂不过还要骂,打不过也要打,挨了打更要打,也算是个奇人。

这一日清晨,三人来到了一道遍布箭竹毫不起眼的漫坡,山山箭竹相连,也成一种景观。上山无路,三个人弯弯曲曲在箭竹丛中左一钻,右一钻,均钻湿了衣衫头发。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仍无什异处,只是满山的香气特别,脚下特别柔软。细嗅之:香,是树香、草香、花香、泥香;细观之:软,是脚下的叶软、根软、藤软。林间的腐殖质已达几寸厚,这是真正的原始森林了。

氤氲的香气中,看着远处一片蒸腾雾气,真的疑似到了仙境。

便在此时,云层突然破开几条缝隙,烟云缭绕中顿时霞光道道,竟然有一片宫殿出现在雾中。宫墙廊腰,钟鼓帷帐,清晰可见,还有一队队丽服的宫人穿行其中,时隐时现。林一颦虽然知道这是海市蜃楼,但这奇景她也未曾亲见过,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这如梦如幻的场景,均作声不得。

周颠看了半天,突然大吼一声:“这莫不是玉皇大帝的天宫?待老子去弄几颗仙丹仙桃来尝尝!”当即大步向前走去,这个傻子竟是把幻境当作了真实。林一颦哑然失笑,上前追上去拉他。

谁知周颠身形一晃,突然消失了踪影,小林心中一惊,跟着脚脖一紧,突然失了重力,直直向下坠去。

原来这海市蜃楼出现在峡谷盆地之中,他们三人站的地方就是万丈悬崖,但谷深雾浓,竟然谁都没有发现,周颠一脚跨下悬崖,条件反射下回手抓住了林一颦的脚踝。但她哪里有力气撑住这么大一个活人?当即也被拉的直直坠下崖去。她心中电光般一闪,登时醒悟,但这时明白已然迟了。

韦一笑也是大惊失色,所幸他轻功当世无匹,条件反射般的跟了上去向下一纵,,一手扒住崖边岩石,一手拉住了林一颦手掌,将他们二人下坠之势止住,三人串成一串,虚虚晃晃的吊在万丈悬崖之上。

只是周颠拉着小林脚踝,两个人的重量加上下坠的大力,实在非同小可。只听“咔咔”两声,林一颦的手腕肩膀同时被拉脱了臼。

这一下疼的她几乎当场晕厥,惊呼一声,闭嘴忍痛,把嘴唇也咬出血来。周颠哇哇乱叫,韦一笑心痛如绞。只是形势危急,生死之别全系于这一刻,容不得片刻耽搁,只能咬了咬牙,紧紧攥住她已经脱位的手将他们两人拉了上来。

林一颦脸色苍白,疼的望天忍泪,所幸武林人士跌打损伤都是常事,一般都会点接骨的法子。韦一笑把她拥在怀里,手法轻巧的接骨复位,只等接好了就去把周颠狠狠揍上一顿。

周颠死中求生,这一下也是惊的不轻,却不想连累了团里最弱的人,心中也是懊恼后悔。见林一颦红了眼圈,不禁焦躁的喊道:“瞧!瞧!所以老子讨厌女人,这么点事就哭,轻轻拉一下手就脱臼,要是床上……”

韦一笑脸上登时变色,怒气变做了杀气。

周颠说话从不经大脑,这一下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了,登时住口,却又抹不开面子道歉。楞了楞神,“咔咔”两声,伸手把自己一边肩膀并手腕卸了下来。

以后的旅程周颠充当了行李员和打杂工,负责背着所有装备食物,探路打水生火一手包办,虽然还是嘟嘟囔囔的抱怨,却不敢再说那些混话。

又过了四五天,韦一笑他们带的食物将尽,不能再在神农架逗留,准备再呆一天就回松柏镇补充。行程最后一个景点就是燕子垭。

燕子垭以燕子洞闻名,洞内栖息着数以万计的金丝燕,洞外则是悬崖峭壁,幽幽深谷,景色十分神奇。林一颦上次到神农架旅游时天寒时晚,没有眼福参观,因此这次极有兴趣,翻山越岭的路程走起来也不觉得累了。

垭者,山口也。

三人爬上山,见凭空一道铁索桥悬在谷中,烟雨朦胧中摇摇摆摆,依呀作响,直令人担心它索断链绝,轰然砸下。铁索桥的对面就是燕子洞了。三个人踩着摇摇欲坠的桥慢慢踱去,但闻寒风呼啸,只觉山岳晃动。周颠同学看来有些恐高症,脸色比林小仙还难看,因此他这些天也没过来看看这个巨大神秘的洞窟。

好不容易走到洞口,仰头望去,宽高都有十几米。进了洞来,里面空间更是巨大,像个大剧院般能同时容纳几千人。洞内十分凉爽,唧唧喳喳的燕子飞来飞去,似乎伸手就能抓到,洞壁光洁无比,干燥的石壁上高高悬挂着燕窝。主洞将近4000米长,神秘莫测,很适合探险。可惜这时装备简陋,只有几只火把,三个人越向里走,洞就越来越窄,地面也湿滑异常,慢慢摸索着走了不到几百米,就只能看见火把照耀的一点点范围了。这洞倒也无甚怪异之处,三人正式撤退,回头快走到主洞大厅时,突然听见“啊”一声惨叫,和重物砰然落地的声响。

三个人在神农架游荡了将近十天,从未见过人烟,此时都吃了一惊,以为有人遇到猛兽呼救,赶紧朝外跑。赶到主洞时,却见一个男子卧倒在地,洞壁上挂着一条长绳,系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正哭喊着“爹爹”。

周颠上前查看,发现这男人头朝地落下十几米,此时头骨破裂,已然没气了。看他身后背着个小竹筐,里面有几只燕窝,想来是采燕窝不慎,从石壁上跌下摔死的。

孩子不知道父亲已死,仍是爹爹爹爹的叫喊不止,周颠正准备把他救下来时,他突然一声惊叫,喊道:“怪蛇!!怪蛇咬我!!!!”

三人朝上一看,果然见一处岩石突起盘着一条儿臂般粗细的大蛇,生的甚是奇特,一条漆黑的蛇身,两边各有一个蛇头高高昂起,竟然没有尾巴,正是咬伤了冷谦的“双头蛇”。

苦苦寻觅的怪蛇就在眼前,周颠一声大喊,准备顺绳爬上。但那个男孩儿也被蛇咬伤,挡在中间,只能先将他救了下来。这蛇毒着实厉害,孩子刚刚被咬,手背牙印周围已有青黑之色,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躺在周颠怀里连话也说不出了。

当日冷谦被咬,全仗着内力深厚,抵抗力强,运功逼出了一部分毒液才侥幸生还。但这孩子如此幼小,又无武功,眼见就要随他爹爹一起去了。

小知识:孙叔敖杀两头蛇

两头蛇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不详的象征,据说见者必死。

汉贾谊《新书?春秋》:“孙叔敖之为婴儿也,出游而还,忧而不食。其母问其故,泣而对曰:今日吾见两头蛇,恐去死无日矣。其母曰:今蛇安在?曰:吾闻见两头蛇者死,吾恐他人又见,吾已埋之也。其母曰:无忧,汝不死。吾闻之:有阴德者,天报之以福。”

呵呵,把同学们恶心到了。其实两头蛇是蛇的一种。但它并非长了两个头,而是头尾长得极像(拟态),便于自我保护。该蛇常倒着爬行,以便受攻击时用头部反击。俗称两头忙。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安排跳崖?因为俺准备出全了武侠俗套剧情啊~

百里绯

上一话说到燕子洞中一个采燕窝的小男孩被双头怪蛇咬伤,命在旦夕……

正当三人都以为这可怜的孩子立马就要毙命于蛇毒之时,洞穴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沉稳可亲的声音:

“蛇毒逸散就难救了,别动他,我来瞧瞧。”

韦一笑和周颠心中具是一惊,这声音远远从吊桥上传来,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送入了三人耳中,便似说话之人近在眼前一般清晰。却又中正平和,并不振人耳鼓,说话者内功之高之纯,可想而知。这人每说一句,声音便近了数丈,刚说完“瞧瞧”两个字,洞穴口便出现了一位身材异常高大的老道士。

只见他身着一袭破烂脏污的灰布袍子,结了个乱蓬蓬的道髻,甚是普通。相貌身形却很醒目:龟形鹤骨,大耳圆目,须髯如戟。瞧他须发如银,一尺有余,怎么着也得七八十岁了。脸上却红润光滑,气色极佳,显然是位修身得道的高人。

但不管这老道怎样仙风道骨,韦一笑和周颠都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江湖道理,这声音响起的同时均暗中戒备。林一颦却兴奋异常,因为她打小熟知的是另一套江湖理论,比如:

“长着超长白发+胡子的绝对是旷世高人,和他要拉好关系。”

“绝世神兵被麻布一层一层裹紧,绝世神人也被麻布一层一层裹紧。”

这老道士从上到下都符合了标准高人形象定律,就差脑后一轮光圈加字幕标注了。小林同学当场便开口叫道:“道爷!仙长!快来救命啊!”双手却不由自主的去包里翻找能充当签名板的东西……话说林小仙的江湖理论向来对一错百,被韦一笑等正宗江湖人士鄙视至极,但瞎猫也有碰上死耗子的机会,这次,她真的猜对了。

老道士接过孩子,查看他伤口脉搏,眉头一皱,面色凝重道:

“又是这两头忙,实在害人不浅。”接着伸手按在孩子背心“灵台穴”上,一股浑厚内力透衣传过。片刻之间,孩子脸上一层黑气并未退去,但呼吸逐渐平缓,不再发抖了,睁开眼睛小声道:

“我喘不过气来,胸口好难受,我要爹爹……”看来这双头蛇的蛇毒属于神经类毒素,影响到了他的呼吸中枢神经。

老道仍是输气不止,微微笑着安慰他道:

“好孩子,你爹爹等一会儿便来看你。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道:“我叫殷利亨,道爷,我的手好麻,是毒蛇咬的,我会不会死?”

老道明明知道这双头蛇几乎无药可治,却也忍不下心来实言相告,只能装出一副笑容来安慰道:“不会,你乖乖的睡一会儿吧,醒来就好了。”他知道人心神恐惧激动时会使血脉流动速度加快,毒液发作更快,当下点了孩子昏睡穴,收敛心神,劲贯于手,抓住他受伤的手臂。

过了一盏茶时分,孩子手背的伤口中慢慢流出缕缕黑色血液,显是被老道内力逼出的毒血。这等以内力疗伤的功夫,功力深浅,立时便可显示出来,丝毫假借不得。要知道周韦这等高手,即使自己运功逼毒,怎么也要一炷香十分才能成,更何况这老道是帮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孩童逼毒?韦一笑和周颠在旁观看,心中具是既惊且佩。

等到毒血流尽,孩子脸上黑色减退了几分,老道收功起身,沉声道:“故地重游,我只道这害人精早就灭绝了,谁知道还藏在燕子洞一条。这毒血虽然都逼出来了,但这孩子能不能活,还要看他造化了。两位先把那蛇除去吧。”

周颠忙叫道:“那可不行!我兄弟还等着活蛇制药呢!”

韦一笑遂把有人能用蛇炼药之事告诉了老道。

老道眉毛一翘,喜道:“果然天行有常,世上也有能治得这害人精的人!”当下把这毒蛇来历简略一讲,原来这双头蛇并非长了两个头,而是头尾长得极像,便于自我保护,俗名“两头忙”。

周颠摩拳擦掌的要上石壁上捉蛇,老道嘱咐道:

“这蛇常倒着爬行,受攻击时用头部反击,壮士还需小心。”

周颠听了此言,攀上石壁时,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双头蛇,果然见它一头张口吐芯,另一头却始终闭嘴,但假头佯攻掩护真头,两个头交错晃动,便如一套攻守有度的拳法武功。可知天地间并非人独有智慧,连周颠这等狂人也是咂舌不已。只是畜生的智慧毕竟有限,碰到了周颠等有备而来的高手也是无法,他双腿盘在绳上,空出双手,出手如电分别抓住蛇的首尾,将它牢牢绑住,投入麻袋。

救人如救火,此时不能再耽搁,韦一笑朝地上一蹲,小仙就飞扑了上去。老道抱起孩子,周颠背上毒蛇行李,一行人这就准备出发回松柏镇。

要知道燕子洞距离松柏镇尚有近百里山路,三人运起轻功足底加劲,均存着试试另外两人的轻功之意。韦一笑轻功神出鬼没,背负一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一方面是后天机遇巧妙,一方面则是天赋异秉而达到了非常境界,别人即使同门学艺,也绝达不到这等地步。

老道心中暗暗称奇,一面奔跑一面和他搭了几句话,韦一笑随口答应,并没透漏己方身份,也并不曾询问对方姓名。要知道这长途奔跑,内息运转极为重要,换错了一口气也不成,两人随口说话,脚下却丝毫不停。

老道长袖飘飘,潇洒稳重,正而不邪,靠的是是绝世无匹的深厚内力;韦一笑身形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则是先天后天,轻功达到了神奇境界。

周颠虽然一路并不落后,却没法在保持速度的情况下开口说话。他平日最好斗嘴讲话,这时苦于无法开口,憋话的憋的满脸通红,气闷之极。

一个半时辰后,三人终于奔到了松柏镇,站定了调匀内息。林一颦这一步没走的,一下下到地上倒站立不定了,靠在韦一笑身上捶着腿道:“周颠,你先带着道爷给孩子疗伤去吧,等我缓一缓,再跟上你们。”周颠答应,说了地址就带着老道离开。

等他们背影消失,韦一笑才笑道:“这个谎还算可以,勉勉强强算过关了。”林一颦朝地上一坐,仍是捶腿不止:“这叫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真的腿麻了。你别贫嘴啦,该干嘛干嘛去。”韦一笑当即转身回到林中,不到一刻,擦着嘴神清气爽的归来,脸色不那么苍白了。当下扶着林一颦朝周颠说的地方走去。

这位奇人并不住在镇上,而是距离小镇两三里的一片箭竹林中。绿竹迎风飘曳,雅致自然,竹林中几间小小草庐甚是简陋,却围成了一个小院,格局与中原的房子大有不同,有些少数民族的风格。两人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高声呼喊道:

“冷面鬼!冷谦!我抓到那怪蛇啦!你还没死透吧!~”就知道是周颠这厮。

两人相视一笑,推开一扇竹门,走进院中。这院子比外面看起来好的多了,几从小小野花似有心,似无心的点缀着小院,房檐下挂着无数的竹筒竹篓,并许多晒干的蛇虫。院中一张竹桌一把竹椅,做的甚是精致,看来主人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那老道抱着孩子站在院中,周颠仍是站在原地大呼小叫,却并不进屋查看,以他那大大咧咧的个性,实在不像个会照顾人家隐私权的人,因此林韦二人都微觉奇怪。

周颠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不禁气闷,嘟囔了几句又开口道:

“百里姑娘!我抓来那怪蛇啦!你没把我兄弟治死了吧?”

话音刚落,只听“呵呵”几声娇笑,屋中一个女子腻声道:“我只道你忘记大夫的名字呢,刚刚怎么只喊冷谦的名字?看来你心心意意只挂念着他呀~”声音娇柔婉转,既似怨怼,又似戏弄,听得人心神一荡。

周颠抓了抓头道:“不是忘了,我是怕他一死这蛇也白抓了。嗯……那个……大夫你就行行好,赶紧炼药吧!这里还有个小孩儿要你瞧瞧呢。”林一颦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很有奸情,难道周颠同学看上了这位大夫姑娘不成?当即猥琐笑着朝周颠看去,却见他脸上不是含羞尴尬的神色,而是一副后怕无奈的表情,不禁奇怪。

只听屋中又是几声娇笑,接着一片“叮叮呤呤”清脆响声,正堂一扇竹门吱呀一声打开,袅袅婷婷的走出一个女子来。她声音娇嫩如少女,年纪却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一张极为白腻的脸上一双勾魂凤眼似怒含笑,无风起波,气质非常娇媚。她服饰果然与中原人不同,白布蜡染蓝花的对襟衫,水蛇腰上缠着一条色彩斑斓的绣花宽腰带。最有趣的是下面一条百褶裙,褶不过一寸宽,每条褶中却藏着一条水红色飘带,带子末系着一个小小银铃,一条裙子竟有几十个铃铛,怪不得她一走动,就跟着叮叮呤呤的作响。

她眼波流转,朝院中人一一扫过,掩嘴一笑,露出了染着红色的尖尖指甲,腻声道:

“哎呦~你明明知道人家害羞,还带来这许多人来~”

周颠忍着额头青筋,压着声音道:“对不住了,老子……我这是人命关天的急事啊!”

林韦二人均知道他素来无法无天,癫癫狂狂,从没对人这么有礼过,瞧他并非对这女子有情,看来不是有所求就是吃过她的亏。

这女子格格一笑,仍没任何着急的神色,柔声慢语道:

“那是奴家的不是了,小女子百里绯见过各位大侠~”说话间又将场中人扫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韦一笑朝她多看了几眼。

那老道抱着殷利亨,心中早就着急,只是有求于人不好插话,但这女子故意拖延,只怕连累了孩子性命,当下沉声道:

“姑娘,救人要紧。”他瞧这女子似邪非正,不愿多话。

百里绯这才慢慢走了过来,瞧了瞧殷利亨的伤口形状和症状,从腰带中抽出了一根细长的管子,拔开盖子在他口中滴了几滴透明药液。转头对周颠道:

“蛇呢?”

周颠赶紧把装蛇的麻袋递上,百里绯接过,似乎对它的兴趣非常大,宝贝一般的捧在手里打开,接着心疼道:

“宝贝~被这粗人捆的这样紧,连皮都肋破啦,真可怜~”与对那孩子的漠然态度正是鲜明对比。她指了指左边的一间房子,不再搭理院中的人,捧着蛇转身走进正屋。

韦一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直到百里绯关上了门。

男人爱看漂亮性感的女人,是正常,食、色,性也;女人爱看性感漂亮女人,更加正常,无他,欣赏比较而已。

实际上,林一颦的猥琐眼光也一直没有离开人家百里绯的脸、胸、腰,和那被裙子掩盖、遗憾看不到的腿线上。结论是:脸输了,身材可以匹敌,但气场又输了。三场两负,稍微有点郁闷。

但百里绯表面感性娇媚,对待人命的态度却太也淡漠。林一颦自信人品比她好些(真的?),心情随即舒畅。因此伊人消失后才发现韦一笑的异常,顿时觉得吃错了药般难受。

她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又闭上了,硬压下了“死鬼你看什么呢?她哪里比我漂亮?”等等PH值小于7附加雷属性的语句。

嘛……也不能说是异常……这样才算是正常才对吧?什么女人都不看,才有大问题……这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BG文吧饭卡?!

反复纠结郁闷,小林同学也没把明醋泼出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她还是干不出来啊叹气……不过韦韦原来喜欢这种妖魅类型的吗?歹势,老子好像走错路线了哎……

就在百里绯关门走人的转瞬之间,林小仙已经从本文性向问题一直考虑到自己披着小白皮的必要与否问题,脸上表情随着心情变化阴晴不定,散发出浓浓的纠结射线。某韦氏天线接受到了这外星电波,愣了一下,突然开心的笑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周颠嘘了口气,郁闷的道:“这女人就是这样,要不是她药灵验……”省略了半天也没想出该把百里绯怎么处理,还是决定先去瞧瞧冷谦。

老道抱着孩子坐在院中等待,另外三人得了住人允许,进了左边那间屋子。

这屋中瓶瓶罐罐的放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各种古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冲的几乎让人翻个跟头。屋子中间一张竹榻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就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冷谦了。他一个多月中毒不能动弹,脸色蜡黄,瘦的脱了型,脸上线条如刀削一般。但冷冰冰的脸上一双眼睛仍是精光闪烁,不失冰山帅哥本色。周颠扑了上去使劲晃了晃他肩膀,喜道:

“冷面鬼,老子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就死的!连阎王爷也讨厌你这张臭脸啊!”

冷谦“嗯”了一声就没了动静。这两人交情甚深,相谢已是多余。

周颠介绍了一下韦一笑和林一颦,冷谦一声“见过,多谢。”就闭了嘴。他知道周颠肯定把自己祖宗八代都介绍清楚了,当下也不多费口舌,这四个字就代替了一长串的“A:在下***,江湖人称****。B:原来是***,久仰久仰。A:不敢当不敢当”了。他号称冷面先生,却除了冰块外什么调料都没加,寡言味淡的很。林韦二人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幸好并没冷场,屋中全是周颠唧唧呱呱几乎自言自语的吵闹声。

冷谦口中向来没有一个字是多余,能将语言提炼到如此简洁,就必须在出口前经过一番斟酌。其实他面冷而心热,关心感谢的话语也极尽简短,心中却早已下定决心要报答救命之恩。也只有这样的话语才是最真诚不带一丝虚伪,所以这样寡言的人也会有周颠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