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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而吾师有成就之幸。雌雄双煞日前于敦煌小驻,弟子冒死伏探,得其秘密。雌雄双煞有一宝贝座驾,形高而方,体长而大,双煞踞其中而驱使之。此座驾有轮毂四,高及腰间,宽厚黑韧;有前目二,巨若人掌,明亮莹然。当其动也,若异兽咆哮,轮毂疾转;当其静也,若狡兔低伏,寂然无声;当其行也,发动于一息之间,目瞬则百丈之外;当其止也,勒缰如悬崖烈马,驻步于方寸之地。端的是一件宝物也!若吾师得之,何愁门威不振,天下一统亦近在咫尺!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无 报于敦煌

壬戌年八月廿二

白鹿子群发回信:

……陆仁无你以为是在考状元吗?不拽文会死啊!表在老娘面前卖文采!

查按雌雄双煞行径路线,下一步应入罗布泊而向南,则罗布泊南部绿洲罗布庄为必经之地。着陆头蛇六人于此地民居设法留客;随信所附乃“悲酥清风”残方,无色无臭,中者功力尽失。汝等斟酌使用。

本座即日下山,必欲得此异宝为要。

此双煞行动诡谲快速,汝等六人速速为念!放跑了宝贝,老娘扒了你们的皮丢到山上喂老鹰!

壬戌年八月廿三

民居,水囊落地,沙中窜出十几条人影。

“跑!!!”

和少室山上一样,林一颦也只说了一个字。

韦一笑踉跄着独自逃了。

只一眼,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先逃,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活着,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白鹿子,昆仑派(前)掌门,何太冲和班淑娴的师父,死因不明。原著并未提及此人性别,饭卡设定她为女。原著原文:【班淑娴是昆仑派中的杰出人物,年纪比何太冲大了两岁,入门较他早,武功修为亦不在他手下。何太冲年轻时英俊潇洒,深得这位师姊欢心。他们师父白鹿子因和明教中一个高手争斗而死,不及留下遗言。众弟子争夺掌门之位,各不相下。杨逍是明教的大高手,威名素著。班淑娴和何太冲两人的师父白鹿子死在明教人的手里,真凶是谁虽不确知,但昆仑派众同门一向都猜想就是杨逍。】看过倚天的都知道何太冲和班淑娴的人品,据此可以推测白鹿子做人如何。陆头蛇,就是陆仁甲、陆仁义、陆仁并、陆仁丁、陆仁无、陆仁己六个人的合称。也就是路透社ABCDEF六狗仔小组,昆仑派探子团体。PS:此章比较晦涩,但跟前后文线索非常密切,请注意加黑字体。 《冰山上的来客》主题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歌词有剧透。

ˇ当我把你抛下ˇ

“走到哪里我也要带着你,绝不将你一人抛下。”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我将永远忠于你,爱你,保护你,直到离开世界。”

韦一笑独自逃走时,心中只不断回响着这两句话。

火烙刀绞。

终于有一天,我还是将你抛下。

出去追韦一笑的人脸色阴沉空着手回来了。

陷身于一群如狼似虎的敌人中间,面对着未知的酷刑与折磨,她看着他们,静静的笑了。

只见林小仙缓缓的举起双手,蹲在了地上:

“坦白从宽!优待俘虏!打人不打脸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表现也是因人而异的—

罗布庄四围均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戈壁,陆头蛇料想他不会自寻死路,便留了探子,一路继续追踪韦一笑,余人则绑缚着林一颦转移到一百多里外若羌城的据点。

若羌乃西域大镇,物产丰富繁华热闹,是往来昆仑山的必经之地。昆仑派在西域势力雄强、资金充裕,白鹿子在几百里内简直如女王一般,在这城里自然有她下榻的“行宫别院”。

只可惜异域风情的帅哥林小仙一只也没看到,一路都被黑布蒙着眼睛,下了马车便被推进一处地窖中,开始了她优渥的俘虏生涯。

林一颦摔了个狗啃泥,挣扎着拉下脸上黑布,检查了下check in的房间。

只见一道光线从头顶上一扇极小的天窗斜斜射下,地窖里阴暗逼仄,空气里一股霉烂的气味,很有点儿屠宰场的气氛。黑乎乎的墙角溜过几只老鼠,晶亮的小眼睛好奇得盯着新来的房客。林一颦蹭的一下跳起来,开始考虑贴壁站着睡觉。

负五星级标准间,鉴定完毕。

1:酷刑

还没等她找到能躺的地方,地窖门上的锁链哗啦啦响,顺着梯子下来个满身肌肉的大汉,一口黄牙两只小眼,手里拎着九寸钉八节鞭五指夹双截棍等刑具,叮叮当当泛着暗红色的光芒,看一眼都觉得浑身皮肉抽痛。

林一颦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缩头耸肩退到墙角,试图将身体压缩到最小,心中泛起了对《日内瓦战俘公约》的无限怀念。

韦一笑藏身在沙坑之中等围捕的人路过。

那些江湖人士审问人质的种种残酷手段,铁鞭、烙铁、指夹,她娇弱的身躯,哭泣的面容……只一想,喉中一股腥甜几欲晕死过去……

以下为壬戌年《法宝坐骑案》雌煞初审实录:

陆仁无:(凶狠)“姓名。”

林小仙:(脱口而出熟极而流)“林一颦女二十二岁身高七尺零一寸民族汉籍贯山东已婚无子收入赤贫职业家庭妇女政治面貌群众。”

陆仁无:(郁闷)“……你汉子的详细情况呢?”靠,看来家伙白带了。

林小仙:“555~大哥您听我慢慢~道来~奴家本住济州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道那负心汉,他蛮横不留情面,勾结官府目无天,夺我大屋占我田,将我抢离爹妈前,从此流落江湖自作践……”

陆仁无:(烦)“讲重点!”

林小仙:(惊)“他叫韦小宝职业小偷兼强盗偶尔倒卖盗版古玩无父无母无组织习惯流窜作案,完毕。”

陆仁无:(听写太快,埋头猛抄)“……”

林小仙:(谄媚)“大侠,我很合作的,您看能争取减刑提前释放不?”

陆仁无:“……这要上报讨论后才能决定,你要积极配合组织的调查工作。”

林小仙:“没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了还有售后服务,包退包换包满意。”

陆仁无:“那你老实交代!韦小宝可能藏到哪里去了?”

林小仙:“这个……咳,我写下来,写下来清楚~”

待她拿到纸笔,运足了笔墨,果然趴在酒桶上写了一张歪歪扭扭的供状:

“韦氏小宝者,人品实龌龊;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项都不漏;要寻韦氏负心汉,不在赌馆在妓院。”

拿到《讨负心汉》檄文一张,陆仁无不知是满意还是失落,悻悻然拎着刑具原路返回。

林一颦神经一松,登时觉得四肢酸软,头昏脑胀,也顾不得老鼠蟑螂,一跤瘫坐在地上。定了定神,不禁仰天长叹:

“娘哎,你怎能把女儿生的如此聪慧(无耻之尤)~

爹啊,我完全继承了你的处事哲学!(见风使舵)”

2:伙食

韦一笑已经一日一夜水米未进,掘出草根咀嚼保存体力。他已不觉的饥饿,只想着那些人能否记起给她吃喝。她家境优裕,父慈母爱,从没受过真正的饥渴。好生照应下尚要挑嘴,现在是否在含泪忍饥挨饿?……

林小仙还在对自己绝佳的应急反应得意洋洋时,天窗上人影一闪,突然一道抛物线袭来,小林“哎呦”的一声头上猛痛,脑袋上差点给砸出个洞洞。林小仙捂着她聪明的脑门儿呲牙咧嘴爬起来,地上四处一找,原来暗器是个媲美板砖的窝头。

瞧人家这服务,刚招供就上饭。

经历过“稀饭能洗澡,米饭能打鸟,馒头够炸日本岛”的大学食堂生涯,小林并没对监狱的伙食质量抱太大幻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此时也计较不得刚才那一下到底砸死了多少脑细胞,林小仙拍了拍上面浮土就是“咔嚓”一口……

“……额滴门牙哎>_<……”连个牙印都没留下。

林小仙表情扭曲,摆出架势,双手灌足了力气,连续使出“掰、拧、挤、劈、钻、扭、抠”等手法,终于在第十八式“摔”上,把窝头弄出一条缝隙。

看来昆仑派根本没费心思准备普通人吃的东西,瞧着窝头的密度,没有十年的外家功夫都吃不到口哇!

好在她天性乐观,几乎到了没心没肺的地步。捧着这个人间凶器,林一颦严肃的考虑着用一个窝头实现越狱的宏伟计划:

比如把窝头掰成一个锐角挖条地道;在上面雕刻留言暗号传递给狱友;或者直接用它砸穿狱卒的后脑。

加上智慧与勇敢共存的女主角,收视率不赶超越狱第一季都没天理啊!~

此后的每顿饭都有惊喜,小林本以为这顿吃到的就是宇宙中最难以下咽的伙食,可到了下顿,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

不知是被抓受了惊吓,还是伙食质量太差,从被丢到地窖那刻起,林一颦就生起病来。头晕乏力,恶心反胃,低烧不断。整天昏昏沉沉的在地窖里趴着,无力的瞧着老鼠蟑螂在她旁边开迎新party。

三天后,陆头蛇将方圆百里内的妓院、赌场、酒肆统统排查一遍,没有发现“韦小宝”的蛛丝马迹。陆仁甲大怒,抽出鞭子就要去地窖练练。

一个喽啰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道:

“甲爷消消气,那女子生了重病,您这一鞭下去,估计她小命儿不保。”

“真的假的?”

“我瞧着不像装的,除了水,她吃什么吐什么,今日呕的胆汁都出来了。”

陆仁甲冷哼一声:“给她口吃的就不错了,要不是掌门要审……常中,你去告诉她,从今天起,一日找不到她汉子,她就一日没有饭吃!”

从这天起,看守林一颦的狱卒,换成了一个叫龚常中的喽啰。

3:狱卒

五天后,毒性仍无丝毫缓解的迹象。韦一笑连昆仑派二三流的弟子也不能敌,全凭着潜藏匿行的本领躲避围追堵截。

抓不到我,这群败类会怎样蹂躏摧残于她?

对女子,只有一种法子,最残忍,最侮辱。

龌龊的狱卒,肮脏的手,充满欲望的狞笑……

无能为力,肝胆欲裂。

龚常中是个只能用普通二字形容的男人。

长相、气质、身材、装扮,无一不是普通到极点,存在感稀薄到无限接近于零,让人见过九十九次后,第一百次也无法保证是否能认出他来。

他对陆头蛇跟其他喽啰一样小心翼翼,却不刻意拍马,每句话都点到为止,恰到好处。见到上司,脸上一样挂着奉承的笑容,但人一过,那笑容就风一般刮过,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连眼神和表情都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能让人记住。

一个人能路人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种个人特色。

龚常中没跟小林说过一句话,也绝非帅哥。她能记住这个狱卒,还常常观察他,一是因为囚犯的生活实在无聊至极;二是,这人从来不拿石头般硬的馒头砸她,装水的瓶子也刷的很干净。

一个出奇寒冷的夜里,林一颦手里死死攥着婚戒,躺在冰冷的地上烧的神志不清:

“……你怎么还不来,我好想你……要真在妓院被抓到……

……老子就休了你!!!”

门外人微微一晃。

“妈妈,不是的!他待我很好,我真不饿……”

“韦韦……抱抱我……冷……”

门外人一声不吭。

沙漠中的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难熬,墙壁和地上能结出一层白霜。

寒风彻骨,冷月溶溶,地窖外站着忠于职守的狱卒。

第二天,角落里多了一大捆干草。

第二天,她得到一个温软的馒头,虽然必须藏起来偷偷吃掉。

酷刑、伙食、狱卒,虽然跟韦一笑的猜想有很大重合,但根据林小仙的性格,一一发展出不同的结果。

本来“悲酥清风”非独门解药不能消解,但残方功效已经削弱,七八日后毒性稍减,韦一笑勉强凝起内力与剧毒相抗衡,将散在四肢百骸的毒素慢慢逼出体外。这功夫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为繁复,更何况还要躲避昆仑派没日没夜的搜捕。又过了六七日,才驱除了体内五成毒素。

此时距离林一颦被抓已过了半月之久,韦一笑再也不能等,功复过半后便打探昆仑派的据点,一一潜入搜索她可能被关押的地方。

壬戌年九月十七

林一颦觉得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往日不那么恶心欲呕的时候,无力地躺在好心狱卒偷偷拿来的干草堆上,天空中偶有飞鸟自由路过;今日天窗上却有人影不停来来往往,默不作声地,仿佛在为什么做准备。

果然黄昏一过,地窖门的锁链哗啦作响,龚常中从梯子上下来,告诉她准备被提审。

无论送饭递水,这人只低头做事从不多言。

在小林腕上松松缠了两道绳子后,龚常中却例外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停了片刻,才自言自语般道:

“掌门脾气暴躁的很,莫要跟她顶嘴。如今你身……还是顺着她的意,才能少吃苦头。”

林一颦点了点头,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世界上总是有好人,即使他只是个路人脸的喽啰,而不是架着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爬上梯子出了地窖,林一颦才发现这是好大一处院子,约莫有五六进房屋,装饰的富丽堂皇,一副十足的暴发户模样。

在龚常中的带领下穿过两近厅堂,一个小院,来到最大的正屋中。

只见屋子正中站着一个佩剑的中年女子,脸蛋尖尖,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在烛火映照下,她面如严霜,眼光中带着三分傲慢,三分凶狠。

这就是昆仑派掌门白鹿子。

久已不动弹,短短一段路,林一颦就觉得有些疲累气闷,但这场终审是不能敷衍,于是强打起精神,准备了许多恭维话,想以示弱讨好请求最高长官宽大处理。

白鹿子却不开口发问,皱着眉头将小林上下打量一遍。

林一颦被俘半月,只有保命的饮用水,哪里有余洗漱整理?自然全身上下都脏兮兮,脸比菜色发如草。

白鹿子露出了看到脏东西般厌恶鄙视的眼神,微启薄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跪下。”

林一颦一愣,还存着一丝听错的侥幸之心,只迟疑了两秒,突然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脆响,脸颊剧痛,身子被白鹿子一掌抽飞出去。

“我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