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胸闷,谁说四阿哥是祸害?四阿哥明明是个孝顺、聪慧、爱心爆棚的好阿哥,为了帮助刑部把自个心爱的玩伴哈巴送到第一线,现在哈巴又那样子,侍卫想了想,“皇上没事,四阿哥,您,您要有心理准备呐。”放下胤禛,艰难地抬起手指,“就在里面。”

被他这样一说,胤禛脚步迟疑,听到康熙的声音,他才敢迈出去。

突然,一顿,侍卫赶忙上去扶着他,“四阿哥,四阿哥,您别太难过,哈巴它,它英勇就义,它是个英雄......”看到手上的水滴,侍卫说不下去。

康熙走过来,抬手抱起他,轻轻拍着胤禛的背,“哭吧,好孩子,哭出来就没事了。”

“哇——”

这一声直冲云霄,浸湿康熙的肩头,哭得侍卫眼角湿润,哭得图纳不再装腔作势,看着血肉模糊的哈巴,图纳低声抽噎。

胤褆和胤禩走下轿子,看到院子里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心中微颤,“汗阿玛!”

“朕没事。”康熙的声音有点沙哑,两人循声看去就见胤禛趴在他怀里,在仔细一瞧,康熙面前有个小轿子,轿子上面一滩血迹。

“这?”胤禩见上面的东西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不禁倒退一步,“哈巴?哈巴!哈巴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环视众人,“它到底怎么回事?”

“胤禩,冷静点,冷静点。”胤褆情感内敛,胤禛养哈巴时他每天忙着上课练武,比起几个弟弟来,和哈巴的感情不深,抱住胤禩,学着康熙的样子不断安抚他。

胤禩自此那年见识到哈巴轻而易举的找到他丢到草丛里的剪刀,便对哈巴另眼相待,多年来,一直把哈巴封为神犬。

如果不是梁九功,哈巴这会儿说不定正随他们一块吃饭,“梁九功,赔我的哈巴!”胤禩突然尖叫,胤禛身子轻颤一下,呆愣愣转过头,见梁九功冲着胤禩作揖赔不是,傻呆呆问,“那是小八的哈巴,不是我的?”

康熙哭笑不得,满院子人登时止住泪。见梁九功对跪下了,康熙放下胤禛,牵着他走过去,“小八,哈巴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四哥的就是我的!”胤禩喊出那句话后倍感羞耻,他堂堂大清廉亲王居然为了一只狗失态,还是老四的狗?他不承认,哈巴就是他的,他心疼自个的宠物才不自觉流眼泪。

胤禛傻眼了,“我咋不知道?”

胤禩小脸一红,喃喃道,“就是我的。”说着说着挤出两滴眼泪。

“是,是你的。”胤禛看到哈巴的尸体那一刻伤心难过,正如康熙所说,哭出来就好了。他前世也经历过战友殉职,心理承受能力超强,这会儿找回理智,回想起胤禩见着哈巴都要捉弄一番,原来这就是小孩子的喜欢啊。

“那我,再送你一个。”胤禛自诩他比胤禩大很多,“哈巴的五个徒弟,你看中哪一个随便挑,别哭了。”

胤禩摇头,“它们都不是哈巴。”第一眼惊艳,往后的再聪明也进不来八贤王的心。

胤禛没法了,扭脸看向康熙,示意他来。

“小八,既然说哈巴是你的,哈巴的尸体怎么处理?”康熙道。

胤禩看了看,软轿上面全是血,眼眶又湿了,“四哥,把哈巴埋起来,可好?”

“不!”胤禛摇头,“找个地方火化。汗阿玛,哈巴放在你这里不合适,儿子想带它走。”

“四哥,你说什么?火化!”胤禩跳脚,“你怎么这么无情,这么残忍,这样对哈巴?!我不同意!”

胤禛白他一眼,原本挺伤感,被熊孩子一闹腾,小四阿哥只想揍人,“不火化干么?留着被虫蚁耗子分食?”

“我,我,”胤禩一窒,“我没想到。”

胤禛:“你想不到的多着呢。”冲两个侍卫招手,“把哈巴抬到我那里去,汗阿玛,儿子告退。”

“去吧。”康熙冲胤褆使个眼色,胤褆点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胤禛让宫人找来一堆柴火,把软轿连同哈巴的尸体放到柴火上面。

康熙瞧着东南角的黑烟,有些伤感,冲图纳道,“四阿哥没怪罪你,朕也不会罚你,但是,刑部的办案人员,每人重大十大板!”

“是!”图纳不敢有异议,如果不是哈巴聪明,刑部不知何时才能抓到抢匪,也不知道期间还会再发生几次抢劫案,“微臣回去严加整顿。”

“退下吧。”康熙揉揉脑门,梁九功压低声音问,“皇上,要不要奴才备轿?”

“不用,小四如果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那就不值得你们天天维护他。”康熙翻看奏折,眉头一皱,又查权臣?郭琇疯了不成!

霍然起身,“随朕出去走走。”甫一出乾清宫,和太子碰个正着,“太子行色匆匆前往何处?”

“小四那里,汗阿玛,哈巴的事儿子听说了。”太子面色不佳,“听说余下五只还在刑部,汗阿玛,你——”

康熙:“到年底,待在小四身边的那俩小太监把训狗的本事学到手,朕就让哈巴的徒弟回来。”

太子理解,胤禛的宠物珍贵,京城发生的案子同样重要,“让小四跟儿子住几天吧?”太子想陪胤禛,但考虑到自个不能跑去南三所居住,便说。

康熙点头,“去看胤禛吧,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及时来报朕。”

太子道声是,没走三步看到胤祉匆匆跑来,两兄弟又走几步,五六七,身后远远跟着九、十和十一,瞧着光景,太子脚步一顿。

“太子,怎么不走?”胤祉催促。

太子:“这么多人,小四那里可够热闹的。”四阿哥今天恐怕抽不出空伤心难过了。

第72章小四教训九阿哥

胤禛被弟弟们团团围住,一点也没觉得被安慰到,就听见脑门嗡嗡响。

哈巴尸骨未寒,太子觉得此时笑出声非常不合宜,而看到胤禛眼角的泪水没干又快被弟弟们逼哭了,以拳挡嘴,轻咳一声,“哈巴的骨灰怎么办?”

“收起来。”胤禛吩咐宫人找个瓷罐,弟弟们一哄而上,伸手扒拉哈巴的骨灰,胤禛额角猛跳,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下五除二捡干净,一口气没上来,憋的直翻白眼。

太子同情的拍拍他的背,谁说四阿哥是祸害,瞧瞧人家这人缘,要命啊!

虽说看着胤禛被兄弟们七嘴八舌安慰的头皮发麻顾不得伤心,哈巴毕竟跟了他好几年,太子没敢掉以轻心。遥想当年,小九想剪哈巴的毛,最后没成功也被胤禛吓唬一通,可见他和哈巴感情多深。

所以,太子拎出储君的范儿,严令弟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呢,以有事相商的理由把胤禛骗去毓庆宫。

大阿哥瞧见太子偷偷递出个“勿担心”的眼神,他便去乾清宫复命,好让康熙不要担心。

四阿哥只有“闯祸”时才记起自己是个孩子,平时皆以大成年人自居,而他心理足够强大,想不到太子会担心他找个没人的角落偷偷抹泪,“二哥有什么事?”

太子什么事也没。

汗阿玛厉害,朝臣能干,毓庆宫的几个管家一个顶人家仨,后宫又被皇贵妃收拾的井井有条,以致于每次听耿介、达哈塔讲史,都忍不住感慨自己是历朝历代最轻松的储君!

为了让胤禛分心,太子没话找话,“我觉得招懂怀表的人不如招收些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他们更能静下心来跟洋人学技艺。”

胤禛赞同,“可以啊。”说出三个字就不吭声了。

太子眼神闪了闪,“那你觉得怀表的事交给谁办合适?”一边问一边递给他一杯热茶。

胤禛接过来捧在手里,轻吸一口,“承恩公府。”这次比刚才多了一个字,太子醉哒哒,以他的智商又不能傻傻地说,“小四,承恩公府的人没揽过这种事,有什么要注意的?”胤禛一准给他个鄙视的眼神,这点小事都搞不好,噶布喇的一等承恩公封号让贤吧。

太子第一次当知心哥哥,两句话收效甚微,故作沉思,“大舅舅文不成武不就,交给他我有点不放心。”

胤禛眉头微蹙,认真想一会儿,“兴建怀表作坊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先让他试试,实在不行再把这事交给皇商,不然上来就找别人,承恩公心里总会有点不得劲。”

太子点头,“行!听你的。对了,突然想到个事,你来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胤禛站起来随他走到书架边,见他手里多了个长形盒子,“画?”

“不是!”太子道,“自从钦天监的几个洋人改行研究怀表,钦天监的官员便不够用,趁着西洋学堂招生,我让监正招了五个洋人进来,其中一个传教士着我就说非常感谢孤办西洋学堂,推广西洋学等等,没等孤解释他又郑重地送了这个给孤。你博览群书,见过这东西么?”

胤禛拿起树皮闻一闻,看了看,“没有,他没说这是什么?”

“叫什么金鸡纳树,还说可以治疫疟,小四,小四?”太子见他突然呆住,“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胤禛眼神一动,回过神,“原来这就是金鸡纳树?”忍不住仔细看了看。

“你——你知道?真能治疫疟?”太子连声问,“那个洋人没有骗孤?怎么用?”勿怪他这么激动,凡一人染上疫疟,就会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般情况不会死人,但也让人头疼万分。

“二哥别急。”胤禛道,“我没见过。听人家讲此树生长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海岛上,西班牙皇室机缘巧合下发现树皮的用法,意识到树皮的价值便想垄断起来,后来被英吉利的人横插一腿,虽然没有得逞,西班牙皇室也因此发了一笔横财。”

太子:“西班牙和英吉利是不是不对付?”

“咦?太子哥也知道?”胤禛睁大眼问。

太子摇头,“那个传教士便来自西班牙。孤有次去钦天监见他独坐一旁,好像不合群。监正跟孤说,其他人来自英吉利,他们两国正在打仗,所以做什么事都把那人排斥在外。”

“原来如此,那人送给二哥这东西一定是想博得你的好感。。”胤禛道,“不过,同在钦天监,本来是同僚,然后一见面就眼红还怎么做事。下次别挑一国招人,比利时、德意志、荷兰或者法兰西都行,反正他们离得近,懂得的东西也差不多。”

“你怎么知道他们离得近?”太子很好奇。

胤禛张嘴说,“我知道法兰西南边是西班牙,东边是德意志、北边是比利时,比利时东边是德意志,北边是荷兰,同英格兰隔海相望,这几个国家加在一起没大清大,当然离得近啦。”

太子奇怪,“你们怎么知道他们的地理位置?”

“不用看洋人的书,二哥,看咱们自个的史书时认真推敲一下便能猜到啦。”胤禛想了想,“三百多年前蒙古铁骑一度打到现在的奥斯曼土耳其,二哥,土耳其你应该熟悉吧?”

太子听的认真,“知道,突厥人建立的国,然后呢?”

“奥斯曼土耳其国最北边便是德意志。”胤禛拿起一支毛笔,沾上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如果陆地一马平川,他们骑马来咱们这里比从海上近,不过这种情况不现实啊。”

“你记性真好。”太子由衷佩服,“我看一遍就忘了。”

胤禛笑道:“二哥事情多,如果你专攻一样比我厉害多啦。我还羡慕张英的四儿子呢,比我小两岁,据说做的文章能甩我三条街。”

“你俩学的又不一样,没可比性。”太子瞧着胤禛眯起眼,一顿,“好吧,孤跟你学的也不一样。孤学治理天下,你是吃喝玩乐,不可比啊不可比,继续!”

胤禛白他一眼,“那人有没有说用法?”

“说了一句孤没在意,好像能从树皮里熬出粉末,而那粉末就能治疫疟。”太子道,“我当时以为他夸口,没成想那人这么实诚,孤再去问他。”

“宫里没人得疫疟,问他不急一时,如果能把这种树弄来,咱们军中每年得少死多少人啊!”胤禛前世也算是名军人,总不由自主的为士兵考虑。

太子好笑,“脑袋别跳那么快,孤跟不上。”

“那说熬药。”胤禛道,“回头问清楚熬制方法,我建议把树皮送到太医院,给他们一半让他们研究,如果弄不出粉末,参与熬制的御医全都革职。”

“为何?”太子不知道他又想到哪里去了。

胤禛:“传教士进京多年,我不信没人得过疫疟,他们怎么治好的,民间大夫不知道,御医极有可能听说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哪个御医向洋人请教过?师傅常说做学问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个道理不单单指学子,对任何人来讲都一样。”

“是的,对朝廷来说也一样。”太子赞同,“听说沙俄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如果我们止步不前,说不定下次瑷珲议和,尼布楚等地要割让给他,瑷珲城也难保。”

“太子爷,遗音姑姑让奴才问你,在哪里用饭?”张起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太子抬起头,瞧着外面灰蒙蒙的,“呵!好快,天黑了。小四,在这里吃吧。”

“好!”胤禛大哭一场又和太子讨论这么久,刚才没觉着,摸摸肚子,“好饿。”

太子和胤禛走出书房,迎面一股冷风,“要下雪了?”

“入冬以来还没下过雪,搞不好今晚就会下大。”胤禛不禁拢拢衣服。

太子:“你那房里还没烧炕,今晚别回去了,孤这里早几天就烧上了。”

突然变天,外面挺冷的,胤禛也没少在毓庆宫蹭吃蹭喝顺便蹭太子的床铺,想一下,就吩咐魏珠儿回去拿衣服。

胤禛下午说得太多,太子怕过一夜忘了,和他去了书房,胤禛口述,他记先记下来,改日好着手安排。

由于太子亲自下谕,太医院的众御医即便不信树皮能治经常令他们无法根治的疫疟,也得老老实实把太子要的粉末熬出来。

不然,太子爷一声令下,搞不好院使也要滚回家种红薯。

去年最冷的时候,康熙陷入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今年春节,康熙依旧兴致不高,只让御膳房准备了家宴。

胤祥会走了,十四也能蹦出两个字,平妃见他俩乖巧,大概不会在宴上哭闹,便带上他俩。

十四自打重生后第一次出翊坤宫,对眼前的一切都好奇。

瞧着皇贵妃神采奕奕,十四脸色黯然,额娘啊额娘,你在哪里?儿子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你啊?

胤祥离他近,瞧他表情不对,“十四,开心点,今日是除夕,你看,从大哥到十二哥都在,咱们兄弟多久没聚这么齐了?”

多久?

自从太子第一次被废,几十年了,按照现在来算,两辈子了。

胤祥见他端正坐好,松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们要跟母妃坐啊。你看八哥四哥他们多得劲,和大哥、太子坐一桌,看着就好热闹。”

“四哥最疼你,你喊一声,四哥立马把你带过去。”十四口气酸酸的,“不用羡慕。

胤祥也就那么一说,他又不是真的小孩,“我走了谁陪你啊。”

十四哼唧一声,才不承认他听到胤祥的话很高兴,“母妃!”

“叫本宫干么?”平妃见他俩个挤在一块玩得开心,也就放心和旁边的荣妃聊天,扭头问,“是不是饿了?再等一会儿,皇太后来了就可以动筷啦。”

“我们记下了,平母妃。”胤祥站起来回话。

荣妃瞧他那小大人样,笑道,“以前听胤祉哥几个说十三最听话,今日一见,难为四阿哥说了句实话。”

“咳!”十四被口水呛个正着,老四,老四,老四你些年又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怎么两辈子都这么能折腾!

胤祥忙拍拍他的背,“十四别乱动啊,瞧你,又吐奶了是不是?”

十四眼前一黑,吐个鬼!十四爷晌午就没吃奶好不好!

“小四,照顾好两边的弟弟,别只顾得自己找肉吃。”太子带着兄弟们坐在大圆桌边,基于皇宫里出了个视规矩如无物,瞧见谁桌上有好吃的就去讨的四阿哥,太子已习惯了家宴时和兄弟们坐一块,除了他坐在主位,其他兄弟皆不分长幼。

瞧见小八和小九又挤在一块瞎嘀咕,“胤禩,照顾好你身边的十二。”

十二一直跟苏麻喇姑住在慈宁宫的偏殿里,离西六宫远,离东六宫更远,加上慈宁宫没了太皇太后,皇子阿哥们偶尔去看望一次苏麻喇姑,搞得十二很怯生,面对一圈叫不出名的哥哥,小十二紧张地抓着衣角。

“胤裪,想要什么?”胤禩扭过脸问。

十二一愣,“不,不要。”

“那你抓我干啥?”胤禩指着他的手。

十二吓一跳,“对不起八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抓错了,没看见。”急慌慌解释。

“没事,我以为你饿了呢。”胤禩不在意,“御膳房怎么还不上菜,爷饿得前胸贴后背啦。”

“时辰还没到。”胤裪小声说,“苏麻妈妈说戌时开饭。”

“还要两刻钟?”胤褆从怀里摸出个怀表,胤禟双眼一亮,“等一下,大哥,给我看看。”胤褆睨了他一眼,随手塞到怀里。

胤禟从座位上起来,跑到胤褆跟前踮着脚往他怀里掏,“别想藏起来,我看见了,怀表,你在哪弄的,是不是汗阿玛赏你的?快说,汗阿玛还有没有?”

“跟谁学的。”胤褆皱眉,“亏你还是个皇阿哥,怎么跟个土匪似得。”

“别想岔开话题,不给看咱俩都别吃啦。”胤禟第一次当着康熙的面这么嚣张,有点怕,而他想到胤禛天天耍都没事,抓着胤褆的胳膊爬到了椅子上。

胤褆瞧他身子乱晃,慌忙抱住他,胤禟趁机探囊取物,惊呼一声,“新的?”

胤裪:“八哥,九哥手里是什么?”虽然苏麻喇姑千交代万交代,到了乾清宫多吃少说,而他只有三岁,哪能忍得住啊。

胤禩嘴角一抽,“怀表。别吭声,等着看小九怎么挨训啊。”

“啊?”胤裪轻呼一声,赶忙捂住嘴巴,漏两只眼睛在外面,看着太子施施然站起来,慢悠悠走到大哥身后揪住九阿哥的衣领子,“你属猴的?下来!”

“他属猪的,见着什么东西都得咬一口。”胤禛插嘴,“会看表么你就要。”

“会!”胤禟梗着脖子道。

太子掰开他的手,“会也不是你的。”递给胤褆,“大哥收好。”

胤禟瞧他一点也不惊讶,“太子也有是不是?”不经意瞟到对面的胤祉,“三哥也有?那四哥一定有,你们都有就我没有,不行,我也要!”

“没有了。”太子走回座位。

胤禟不依,可他又不敢到康熙跟前叫喧,眼珠子一转,“十三,哥对你好不好?”

胤祥心中一凛,“你想干啥?我没有怀表。”

“噗!”

众人笑喷。胤禟老脸一红,瞧着周围的宫妃们都用手绢挡着嘴巴,轻哼一声,“你就说哥对你好不好?”

“......没有四哥好。”胤祥说完,胤禟踉跄一下。

不远处的皇子们哭笑不得,“怪不得跑过去找十三,多大点就懂得迂回之策。”

胤禛凉凉道,“可惜白费功夫了,四爷没有。”

胤裪和十四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瞧着汗阿玛还看着九哥耍,不禁睁大眼......九哥前世如果敢在家宴上乱跑,分分钟闭门思过,更何况大声喧哗,差点跟大哥撕起来......

胤禛的声音不大,胤禟没听清,而他执着的问,“是不是四哥忘了拿出来?十三你不是说四哥最疼你,去找四哥要来玩玩。”

“为啥,我用不着啊。”十三道,“我又不用去上书房,每天睡到自然醒,爽歪歪啦。”

胤禟恨恨地指了指他,“怀表可是宝贝,西洋皇室进贡的,你就不想看看?”不断诱哄,浑然忘了胤祥上辈子比他机灵多了。

只见胤祥抬起小手往怀里掏一下,胤禟陡然瞪大眼,一看是玉佩,歇了,“爷多得是。”

胤祥搁他眼前晃一下,“看清楚咯。”

“这——这是?”胤禟哆哆嗦嗦,伸手就抓,十三转手躲过去,“是这个珍贵还是怀表珍贵?”

废话,当然是汗阿玛的贴身玉佩!胤禟瞪着他,无声威胁,“快点交出来,爷饶你一命。”

“这个小九啊。”康熙看半天戏,跟下首的皇贵妃念叨,“十三瞧着挺乖的,跟胤禛学得越来越精怪了。”

皇贵妃见他嘴角含笑,无语看房顶,成熟稳重的表哥啊,求求您显显灵,赶紧把这位天天看儿子笑话,时时刻刻希望儿子们干架主儿弄走吧。

胤禟蹦跶一圈,赚足了喝彩,蔫头蔫脑回来,看见胤禛像见了阶级敌人,“四哥你偏心,四哥你偏心,你偏到西洋了你知不知道——”

“九哥,夕阳落下啦。”胤裪提醒他。

“砰”一声,胤禟一脑门磕在桌子上,哼哼唧唧,“爷不认识你们。”

“你可别作怪了。”胤禩一把拽起他,“上菜了,吃饭。”

胤禟心口堵,堪比黄河口的泥沙,“不吃,爷不饿。”

“不饿一边去,别搁这里碍眼。”胤禛白他一眼,“一个怀表,你至于么?眼皮子这么浅还好意思张嘴爷闭嘴爷。”

“你有你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胤禟不在乎怀表,活了一辈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如果只是太子自己有,他心里很好受,现在四个,四个兄长都有,极有可能他亲哥胤祺也有,九爷好想去死一死。

没见过这么偏心的爹,他小就可无视他!

胤禩隐约记得西洋怀表后来才多起来,前世小时候只听说过太子有一个,大哥的怀表是他后来买的,从未见过汗阿玛赏三哥和老四怀表,也难怪胤禟今日不分场合计较。

“四哥你若是有,拿出来给胤禟玩一天,弟弟保证他明儿就还给你。”胤禩试图同他商量。

胤禛烦躁,“没有,没有,没有,重要的话说三遍!”

“不信。”胤禟哼唧一声,“小气。”

胤禛陡然站起来,胤禟吓得一缩脖子,瞧着胤禛朝他走来,“你,你敢,汗阿玛,汗阿玛,四个打人啦,您快管管。”边叫边躲。

康熙高声道,“你们兄弟的事自己解决,别朕说了一句,回头你们和好了,朕落得里外不是人。”说着话让梁九功倒酒。

十四眼瞅着汗阿玛一手夹菜一手端酒,一脸兴趣盎然,看着老四把九哥逼到桌子下面。

“爱新觉罗.胤禟,有种出来!”胤禛冲着桌子里面喊,“三天两头跑爷屋里拿东西,老鼠都没你会翻腾,有脸说爷小气,滚出来,哥今天就告诉你什么是小气!”

胤禟从胤祉身边钻出来,胤禛也就吓唬吓唬,让他长点教训,看到他站稳才抬脚追过去。

康熙听得一清二楚,顿时觉得胤禟欠修理,而这可让头一次参加宴会的十二、十三和十四长了见识。

见胤禟跑得气喘吁吁,被胤禛一把按在地上扒裤子,十三和十四同时捂脸,“咦——”不忍直视。

胤禟直觉背后一凉,“哇呜——”一声,九爷留下了男儿泪。

“哭什么哭,我打你了么?”胤禛无语。

“啊呜.......哇......”胤禟哭得更凶,说不出的痛,“八哥,救命......”

胤禩呸他一声,“活该!”起身站起来。

胤裪伸手拽住他,“八哥你要打架?别,四哥没错,九哥顶撞兄长,是九哥不对。”

胤禩哭笑不得,“你九哥的裤子掉了,他怕羞。”

“原来如此。”胤禛顿悟,瞬间找到了胤禟的七寸。

第73章小四发现鸦/片

四阿哥当年被扒掉肚兜,就敢光溜溜的在御花园里遛弯,九阿哥露个屁股蛋子,哭得要死要活。见他这样胤禛无力吐槽,现在的孩子肿么了?

胤禟几岁?豆丁大点的孩子知道害羞,瞧那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把他怎么着了……揪着他的耳朵把人拽起来,掏出手绢胡乱往他脸上一抹,“你是水做的?这么能哭,是不是男人!”

“光屁股遭围观的不是你!”胤禟冲他吼一句,胤禛脸色微变。

“噗!咳咳……朕没事,咳……”

康熙扔下酒杯抚着胸口,“咳,继续,继续,胤禟伤心难过啊,把胤禛的裤子扒掉。哦,小八啊,你可以帮忙。”

胤禛怒吼,“汗阿玛!”没这么当爹的。

康熙十八年前入宫的嫔妃和宫人同时低下头,肩膀抖个不停,皇贵妃扶额叹息,惊坏了一干旁观者。

“干么?”康熙反瞪眼,“好好的家宴成了你们玩闹的地方,朕没发火,你们倒一个比一个气大,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们!。”

胤禟轻颤一下,胤禩正在帮胤禟系裤带的手一顿,十四敛下眼皮,而四阿哥,冲康熙冷哼一声,“没看痛快是吧?害你呛到了是吧?来上,传戏班子!”

“胡闹!”太子瞧见康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赶忙拦下,一手抱起胤禟一手指着他,“你十个月大就知道害羞,还不许小九不好意思......”太子絮絮叨叨,四阿哥的脸慢慢变红,一直试图遗忘的童年阴影慢慢被翻出来,盯着胤禟的眼里好像在滴血,无声地说,“给哥等着,回头收拾你!”

胤禟吓得好多天没敢往他面前凑,听说康熙南巡河工,胤禟第一次胆肥的闯进乾清宫求康熙带他一起走。

康熙:“小九啊,怎么就那么拎不清呢,胤禛若是想揍你,你觉着自己这个新年能安稳度过么?”

胤禟前世用惯了阴谋阳谋,即便也听胤禩说过类似的话,他总有点不放心撒。

前世兄弟们可以为了点芝麻大的事恨不得搞死对方,何况除夕那晚家宴上看似他最丢人,其实下半场都是在听别人科普四阿哥婴幼儿时期的壮举中度过。

十四也不信胤禛轻轻揭过,每天见着胤祥第一句便是,“九哥还好么?”

胤祥忍不住翻白眼,“你别那么小心眼,四哥不是睚眦必报的人。”

“前世被派守皇陵的人不是你。”十四想来就气。

胤祥无语,“四哥登基已成定局,你和九哥他们见天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恨不得分分钟干掉四哥自己上,派你守皇陵咋了?如果四哥狠心一点效仿唐太宗,谁又能说他什么?”

十四打个寒噤,闭上嘴巴,暗搓搓等着胤祥被啪啪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