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冷哼,“你干的丧心病狂的事少?对了,朕刚想起来,胤褆手里的三道圣旨,说,朕该怎么罚你?”

“不罚呗。”胤禛有点不耐,“汗阿玛若没事,儿子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康熙拿他没办法,“石华善大殓那日,你随太子去一趟。”

“去干么?祭拜他啊?”胤禛瞪眼,明明跟他没一个铜板的关系,从华善生病到今天,不知道被叫到乾清宫多少次,汗阿玛也不嫌烦。

康熙摇摇头,“去告诉华善一声,你没生气,也没跟他计较。”

“人死如灯灭,去了也白去。好,儿子去,您别恼,去,成了吧。”胤禛真是服了,“他们卯足了劲儿搞臭儿子的名头,然后被自己吓到,有完没完了。”

太子走到他身边,“庆德托隆科多来问过你,他们现在没想到,早晚会联系到你身上,本来石华善自个作的,但人没了,以前做的事情再不对,人们都会记着他的好,你若去一趟,谁以后都没法再说什么。给孤个面子。”

“好!”当初去石家便是为了太子,华善一死,如果搞得石家远了太子,不是胤禛想看到的。

石华善去的日子特殊,太子新婚第二天。而他逝去的不突然,病了几个月,石家人早有了心里准备。

因为有准备,石文炳当即写出丁忧的折子,一边向皇上禀告和硕额驸没了,一边递上折子。

八阿哥等人眼看着胤禛被太子拉走,担心他又犯蠢被皇上揍,两人前脚跟进了乾清宫,八阿哥后脚跟招来顾问行,“四哥闯祸了?”

顾问行小声说一遍,皇子们醉了,“老四这招黑体质哟。”三阿哥说完放心的走了。老四搞出事来都能把自己摘出去,华善的事不怪他,汗阿玛想揍他也没理由。

八、九、十三和十四,哥四个找个角落,把宫人打发远远的,“四哥这这辈子不惦记太子的位子,转而成了太子的福星?”十四道。

胤祥有一点不明白,“华善一死,在外人看来是石家跟太子有仇,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太子娶亲第二天,坑的不是太子么?”

“十三忘了前世石文炳怎么死的?”八阿哥瞧他一脸迷糊,“三十三年九月复补正白旗汉军都统,十一月从福州回京的路上病逝。华善昨日没了,石文炳必须在家守三年孝,三年过去刚好是康熙三十三年,汗阿玛会让他回福州?不会,福州换将了,即便让他回去也得等一段时间,安排好任上的将军。”

“也许汗阿玛直接任命他为汉军都统?”胤祥懂了,“还有,他在家里闲三年,身体起码比前世健康,所以,病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八阿哥点点头,“对!华善贵为和硕额驸却早已遭汗阿玛弃用,石文炳正当用,他俩谁活着对太子有益?”

“当然是石文炳。”十四想都不用想。

“是啊。”小九爷好羡慕太子,“看起来老四无形中坑了太子一把,其实,老四又帮了太子一次。唉,他俩为啥没有前世记忆呢。”

“为什么要有?”胤祥不懂,“这样不挺好的?”

八阿哥:“有前世记忆,你九哥可以安慰自己,四哥知道以后的事故意这样干的,没有记忆还能救石文炳一命,他心里不平衡啊。”

胤祥:……

三日小殓,五日大殓,太子带上面无表情的四阿哥和悲伤流泪的福晋,为了表示重视,太子没选择低调前往。储君銮驾到达石家,石文炳带着一门族人,跪在门前迎接。

太子下车亲自扶起石文炳,劝他,“石大人节哀顺变,随孤进去送和硕额驸一程。”

石文炳低着头,心中并不是非常难过,其一,华善早年在外征战,石文炳跟着祖辈和额娘长大,同华善的关系算不上亲厚,更不能与康熙和孝庄那种相依为命的感情相比。其二,他身为男人又是将军,华善病了几个月,他来到家就开始让家人准备棺木,对老父病逝一事更为理智。

所以,当他听到太子说华善是被自己给作死的,他第一反应便是不可思议。庆德脱口而出,“不可能!”

石文炳扭脸看向他,“不可能?还有内情?”

“四阿哥从咱家回去没几天,儿子托隆科多大人问过四阿哥,”胤禛点头,庆德继续说,“四阿哥根本没当回事,而且四阿哥当初扮成五爷家的三公子,三公子是庶出,四阿哥不怪祖父在他面前托大……今日太子若不提起,我都快忘了这茬啊。”

庆德说这话时有一瞬间觉得丢人,玛法太多心了。

四阿哥和太子感情真好,华善不信,一直认为天家无父子,四阿哥此次看起来为了太子,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外心,他又对四阿哥失礼,岂不知会给太子和石家招来什么祸端。

还有一点,皇上早年弃用华善,华善不是没想过起复,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心里没那个念想,皇上又选他孙女为太子福晋,晋封后便是太子妃,他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更小心谨慎,端的是怕犯了错再次惹来皇上厌恶。

每天被这些困扰着,华善便一病不起。

石文炳料不到父亲的心思这么复杂,却能猜出一二。一时也觉得对不起太子,更不好意思直视他身边的四阿哥。

与此同时,回到内宅的二福晋被家中长辈团团围住。

石夫人张嘴便问,“在毓庆宫习惯么?宫里的主子有没有为难你?”

二福晋虽然觉得笑不合适,而想到这几日的事,眼泪没干就抿了抿嘴,“我这几天都在跟遗音姑姑学管事,我到的第二天她就把毓庆宫的内务交到我手上,宫里的主子也都很好,没有人为难我。”

“皇贵妃呢?等你以后成了太子妃便是东宫的女主人,宫务按说由你接管更为合适,皇贵妃没说什么?”和硕公主打起精神问。

二福晋道,“不是的。遗音姑姑告诉我,好好调理身子,以后有了孩子再管事也不迟,她还说即便我不久后成了太子妃,也要去景仁宫拜托皇贵妃多管几日。”

“是的,对!”石夫人道,“那个遗音姑姑说的对,只要你为太子诞下嫡子,皇上也会站在你这边,别看四阿哥比太子爷受宠,皇贵妃如果敢霸着宫务不松手,也得吃挂落。”

二福晋一愣,“额娘怎么突然提到四阿哥,汗阿玛是不是像人家说的那样宠四阿哥,我没见过,反正太子是挺宠他的。前天,不知道四阿哥有什么事找太子,我跟他说太子在书房里和詹士府的人议事,让他等一会儿再过去,四阿哥摆摆手,也没容奴才通禀,推门进去,太子居然没说什么,张起麟等人皆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什么?”和硕公主下意识坐直身体。书房乃爷们理事重地,她们身为枕边人也不好轻易进去,“太子的心太宽了。”

二福晋:“太太,遗音姑姑说在宫里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真的,谁好谁坏要自个感受,轻易相信自个听到看到的,最终被坑的只有自己。”

“是的!”石文炳推门进来,“遗音是毓庆宫的管事姑姑,在毓庆宫经营十年不倒,可见很得太子信任,你听她的没错。”

想到老父是被自个妄想害去性命,“额娘,四阿哥是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是个祸害头子,这事得看谁。儿子虽然多年不在京中,也听那些士子们说过,汤斌汤大人能多活几年,全靠四阿哥送去的贵重药材,还有汤夫人,据说汤老大人病逝时,四阿哥给了上千两银子,只要汤夫人不乱用,足够她颐养天年。

“再说张大人,张英身为上书房总师傅,算是离四阿哥最近的大臣,何曾被祸害过。他家二子廷玉如今在詹士府做事,谁从他们父子口中听见过一句四阿哥是个祸害。”说着说着石文炳确信,“流言止于智者。别让自己成为小人,继而深陷泥潭。”比如他阿玛。

胤禛跟着太子见了一次死人,整个人郁闷到不行。太子怕他走到半路上跑了,拽着胤禛的袖子把人抓到自个车中。亏得太子的马车大,二福晋缩在一角,看着太子一会儿捏捏四阿哥的脸一会儿拽拽他的辫子。

小四爷很烦躁,“太子哥你有完没完,就不能让我清净会儿。”

“孤怕你清净一会儿又整出幺——”

“护驾!”外面一声尖叫,胤禛身子一僵,转瞬间从靴筒里拿出四东西,“二嫂会用鸟铳?”

二福晋傻愣一下,“不……不会——”

“护驾,你们过来,保护太子。”又一声尖叫,打断二福晋的话。

“二嫂,趴下!”胤禛手腕一转,扔给太子一鸟铳一短刀,太子抬手接过来,兄弟俩身子一动,背靠背,“小四,我说一二三。”

作者有话要说:晚六点,补上肥肥的一更

第88章胤禛又被黑了

太子数到三,“刺啦”一声,两人同时割掉面前的帘布,同时微微底下身子,同时“砰”一声,冲外面放一枪。

车外众人一愣,率先反应过来的侍卫一刀结果,对面衣着普通独独蒙上脸的人。

蒙面人只觉得脖子一痛,“噗”一声,脑子里还在思考,谁泄露了风声,援军到了?有枪……彻底失去意识。

侍卫们担心太子,猛然想到四阿哥和太子在一块,又想到他刀枪不离身,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心应付突然冒出的一伙人。

两人朝外面放了一枪,登时打乱了偷袭者的脚步,胤禛眼皮一动,“二哥,换个方向。”

“好!”太子屁股一转,胤禛面朝车门,太子面朝福晋,“福晋别怕,没事。”马车内的帘布瞬间消失殆尽。

与此同时,胤禛手指微动,砰的又一枪,离他们十多米的人轰然倒在地上。侍卫只觉得眼前一空,刚刚还和自己打斗的人脑门上多出个血窟窿。

瞧着他和自己错开半尺,侍卫腿脚一软,抬手朝自个脸上一巴掌,关键时候掉链子,下个脑门开花的就是自己。

“二哥别乱放空/炮,我没备用子/弹,手瞎就跟二嫂趴一块去。”胤禛对面没有蒙面人,转个身再战,就看到太子两枪没打中一个,眉头一皱,“你到底得罪什么人?青天白日要你命?”

“明明是来要你的命!孤来时没跟你坐一车,什么事都没有。”太子见自己枪法废柴,心里不痛快极了,正懊恼以前不该嫌弃小四浪费子/弹,天天在校场上练枪吓得宫里的人避校场如蛇蝎,突然被嫌弃,“是不是倭寇找你麻烦?”

“别往我身上推。我上次出宫只带八名侍卫也没人来刺杀我。”说着话,胤禛手指一动,又解决个试图往这边靠的蒙面人,“换枪,这支里面还有一发子弹,你省着用。”

“不行!”太子反射性扔给他,听到胤禛的话又伸手去夺。

“太子,侧面有一个蒙面人。”二福晋弱弱的说。

乍一听见遇袭,二福晋身体一软,不用胤禛说她也吓趴下了,瞧着面前哥俩一边杀敌一边相互吐槽,二福晋整个人不好了。

胤禛手腕一晃,举起刀的人向他们砍得人“嘭”一声摔倒,二福晋眼看着对方额头上多个窟窿,面色一喜,“四弟,对面!”

“对面是太子的。”胤禛扔出一句,伸出脑袋找蒙面人。

太子朝对方上身放一枪,准头不行不敢再冲着敌人的脑门,见敌人被射中,回头就管胤禛要枪,“你找死?”抬手把他拽回来,“不要命了是不是?就你有鸟铳,就你准头好?”

“事实的确如此。他们的人倒下去那么多,还没人使出鸟铳说明只有我有。”胤禛瞪眼间又解决掉一个,太子手里唯有一把短刀,只能干看着,听四阿哥显摆,“别让他们逃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侍卫长抱拳,转身通知下去,“四阿哥有令,谁放跑一人拿谁抵命!”

“卧槽!爷不是这样说哒。”胤禛说着就往外跑。

太子再次把他抓回来,“还嫌外面不够乱!”

胤禛点头,“乱?也没爷的名声重要。”

“你还有好名声?”太子怀疑,不放他出去,二福晋忍着笑,“四弟凶残的名声都是这么来的?”

“对,对,二嫂,二哥累我啊。”胤禛也没一定要出去,抓几个活口便成了,穷寇莫追的道理他懂。看着车驾周围全是侍卫,他依旧没敢放下枪,绷紧神经同二福晋说笑,“二嫂现在知道我多冤枉了吧,背上的黑锅比乌龟壳还厚,太子哥还不准我出去正名,好想哭啊。”

“哭吧。”太子白他一眼,“福晋别搭理他,接他的话茬他能说一天不带停的。”

“怎么会呢。”四阿哥吭吭唧唧,“爷又不是话唠。二哥你不是嫉妒我枪法比你准吧,这有什么好嫉妒的,待咱们回到宫中…….”

小太监连滚带爬进去,“皇上不好了,太子的车队遇到袭击——”

“太子?四阿哥呢?”康熙猛然站起来,直觉对方冲着胤禛去的。

小太监一愣,“不知道……”

康熙阔步往外走,边吩咐,“传九门提督速来见朕!”

九门提督一直是费扬古,听说太子遇袭,胳膊腿一软,再也不敢说自个身体健康精神好,被小厮搀扶上马,到了案发地点,看到一排排死尸,敌人伤亡这么多,腿一软,“太子,太子还好吧?”

此行的侍卫长第一次见大将军如此失态,很疑惑,“太子很好,在车里跟四阿哥说闹呢。”

他们怕前面有埋伏,援军未到便一直在原地等着,等的无聊,四阿哥和太子说话说岔了还差点打起来呢。瞧着大将军这样,侍卫长也没废话,“捉到几个活口,大人,交给你还是送去顺天府?”

“太子内城遇袭,是我失职,人交给我吧。”太子没事,费扬古又变成了持重的将军,“这些人怎么回事?”指着脑袋上冒血,身上完好无损的尸体。

“回大人,被四阿哥一枪毙命。”侍卫长颇得意,“四阿哥的枪法真好,一把鸟铳八颗子弹,没浪费一颗。”

“是,是啊。”费扬古乃天子近臣,关于皇家的事知道的不是一星半点,对此不惊讶,只是,“怎么有十具这样的尸体?”

“四阿哥身上有两把枪,如果不是被太子爷浪费……”

余下的话费扬古已经听不见了,他只想到“两把枪”就忍不住庆幸,幸好,幸好他这些年老老实实办差,如果像余国柱那么作,大将军打个寒噤。

费扬古带着大队人马把两位爷安全送到宫中,太子遇袭一声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而后又听说太子无事,京城大部分老百姓不住地念阿弥陀佛,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明儿就去庙里给太子祈福。其中包括马齐的夫人,二福晋的堂姑姑——石氏。

尼楚赫听石氏叫他明儿一块去庙里,心中不耐,太子怎么能没事,怎么能没事,怎么没事啊。

“不去也不行。”石氏第一次这么严肃,“太子今日如果不测,下一位准时四阿哥,你想看着那个祸头当太子?”

屋里没旁人,只有母女俩,尼楚赫仍旧不敢说,他就是这么想的。

而后的日子里,不止一次后悔,如果没陪额娘去庙里,跟着很多人一块给太子祈福,太子是不是依旧会倒霉,搞不好一命呜呼?

康熙见着太子和胤禛,一把抓过胤禛,“有没有伤着?伤到哪里了?早知道就不逼着你去了,你说说你怎么——”

“停!汗阿玛,那些人不是我招惹来的,是太子,是太子,不是我。”胤禛挥开康熙的胳膊,拽过旁边看笑话的人,“跟汗阿玛说,那些人想要谁的命。”

“保成?”康熙不信。

费扬古亲自护送他俩回宫,便上前一步,“启禀皇上,有几个人留着满发,微臣怀疑是反清复明者。”

太子:“儿臣也怀疑是那些人,一旦儿臣遇到不测,依你纵容四弟的名声,下一位储君一准是四弟。依四弟凶残的名声,大清到他手里搞不好三年就被他玩没了。当然,这只是他们胡乱猜的,四弟什么样咱们自个知道就行了。”

“那还是胤禛你惹出来的?”康熙瞪他一眼。

小四爷气得跳脚,“没这样的,没这样的,能不能好好说话?明明太子哥成亲,那些怕二嫂生下皇长孙,大清江山固若金汤,急吼吼想把太子哥干掉,凭什么扯到我身上。汗阿玛你还不止一个儿子,大哥,三弟,五六七八/九,没有一个傻子,十四弟丁点大都比猴儿精,凭啥就是我!”

小十四膝盖一软,低声道,“弟弟看四哥很精神,用不着我等安慰,弟弟先走一步。”

乾清宫,一墙之隔,三阿哥带着一众弟弟火速遁走,心里不断嘀咕,谁再担心四哥谁煞笔!被他这么一说,即便以后有一丝不轨之心也得被汗阿玛怀疑,何况他没有……有这么黑人的么???

“别嚎嚎成么,朕被你吵得脑门疼。”康熙皱眉,“太子只是说出他的猜测,朕又没说罚你。”

“儿子说慢一点,指不定你的脚就落到儿子屁股上。”胤禛哼一声,康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一声,“费扬古继续查下去,尽可能查出他们的首领是谁。”

“启禀皇上,首领,首领好像被四阿哥击毙了。”费扬古说完就感觉背后一凉,头皮发麻。

康熙傻掉了,“胤禛!”

四阿哥反射性后退一步,“我,我又不知道哪个是首领,瞧着用布挡着脸,我就放枪啊,枪法太准,怪我啊?”说完拔腿就往后宫跑,不知额娘担心成什么样了。

“汗阿玛?”太子也想走。

康熙摆摆手,待他出去,下令,任何人不准放四阿哥出宫。

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门侍卫不敢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胤禛出不去,跑到乾清宫闹康熙,“汗阿玛,什么时候去畅春园?”

此时离“袭击”已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的脚步到了六月初。

康熙也嫌紫禁城里热,“从几个活口嘴里得知,那个被你击毙的首领临时决定袭击太子,朕怀疑他背后还有影子,没查出那个影子畅春园就不去了。”

“费扬古去刑部借的侦查犬也没用?”胤禛问。

康熙:“查到那伙人的落脚处,线索到了这里就断了。”

“真没用。”胤禛想了想,“我去——”

“别想,老实呆着。查案一事有顺天府,有刑部,有大理寺,用不着你个半大小子。”康熙严词拒绝。

胤禛在康熙心中和太子一样重要,就像太子说的,如果他真有个好歹,在康熙压制住胤禛的前提下,胤禛成为下一个储君的可能性有九成。

小四爷眼珠一动,“汗阿玛既然觉得我是个半大小子,不如明年给三哥一人选福晋,下次选秀再帮儿子选福晋?”

“你的福晋还用朕选?”康熙嗤笑一声。

“对哦!”胤禛刚想到,“尼楚赫明年就十三岁了,汗阿玛你同意我娶尼楚赫啦?汗阿玛,儿子听话,把儿子的婚期往后推几年,三年,怎么样?”

“三年后就到小五了,你兄弟俩一块是想忙死内务府?朕可没有那么多钱连着两年娶两个儿媳妇。”康熙瞧着胤褆的闺女长得白白胖胖,很少生病,心里有点信太子当年的话,女子生产时年龄太小对孩子不利。眉头一挑,“要不你自个出钱建府,朕把你的婚期往后延。”

“想都别想,儿子的钱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要不这样,把我的婚期放到三年后,我自个装修。”胤禛退了一步。

康熙一拍桌案,“成交!”

胤禛白他一眼,“没见过这么空手套白狼的。”可谁让康熙是他阿玛,心里面不乐意也只能认栽。

“不甘心啊?可以,后年准备成亲。”康熙笑吟吟道,胤禛果断转身留给他个背影。

天气热,胤禛却不耐待在屋里,偏偏不能出宫,可憋坏了四阿哥。

“小八,小九,御花园去不去?”胤禛从八阿哥门口经过,见他和胤禟在练字,“写什么啊,比我的字好多了还练,走了,玩儿去。”

“四哥别拉我,还差三个字就好啦。”八阿哥拨开胳膊上的手,“对了,四哥,就你那手字,怎么模仿汗阿玛的字模仿的那么像?”

“因为汗阿玛的字也不咋样啊。”胤禛话音落下,八和九的笔尖一歪,一个字废了。有始有终神马哒,四阿哥在这里,见鬼去吧。

再写下去,歪去哪里都不知道。

四阿哥前去御花园,得了消息的宫妃们赶忙躲开,这次不是她们眼珠活泛,四阿哥年龄大了,得避嫌啦。

然而胤禛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挽起裤脚,手里拿几支箭,下池塘了。

“四哥这是干么?”十四得了哥哥们中午另开小灶的消息,拽着十三跑过来。第一次跟着哥哥们烧烤,总觉得眼睛不够使得,拿起鸡翅放下青菜,闻一闻调料,尝一尝哪个是盐哪个是味精。

“临时捉上来的鱼儿才鲜美。”五阿哥拿着胤禛让他保管的鸟铳,高声道,“四哥,打两只鸟儿添菜,行吗?”

“行。你头顶上有两只鸽子,弄下来烤了吃。”胤禛回头说一句扔出一条一斤左右的鲤鱼。

“听说黄鳝比鲤鱼好吃,小四,顺便摸两条黄鳝。淤泥里面应该有泥鳅,你再往里面走走。”

胤禛听到这话,瞪他一眼,“说得好听,你咋不下来,自己动手捉的味道更美。”

“孤是太子,有**份啊。”太子听说几个弟弟在御花园里烧烤,想一下,把半个月前升级太子妃的福晋带了出去,顺便多了解一下弟弟们的习性,省的哪天惹到这群小魔王,连累自己被坑都找不到原因。

胤禛抬手一扔,一条鱼“啪嗒”一下甩在太子衣服上。

杏黄色长袍上面顿时多出一块污渍,太子气得脑门冒烟,“胤禛,你等着!”转身回去换衣服。

四阿哥冲太子妃笑了笑,“二嫂回见。”太子脚步一顿,“来人,去给孤拿件干净的衣服。”

“太子,在,在这里换衣服?”三阿哥在点火添柴,手一抖,打火石倒进了火里,发现自己猜中了,“光天化日,你,怎么能比四儿还不要脸!?”

“三哥怎么说话?眼睛瘸的今天才看清二哥的真面目还捎带上我,什么人啊。”手里的箭用完了,胤禛从池塘里上来。

魏珠儿等人拿鞋的拿鞋,端水的端水,顷刻间,把双腿乌黑的主子打理清爽,太子手一摆,“别去了。魏珠儿过来把孤衣服上的泥擦掉。”

魏珠儿:“太子爷的衣服会湿的。”

“没事,天热。”太子才不承认他比胤禛脸皮厚。

太子妃想让身边的人去帮忙,一看九阿哥、十阿哥等人干净利落的抹盐抹油串菜,动作非常熟练,和街边卖烤串的有一拼,忍不住问,“你们经常烧烤?”

“也不经常,夏天五六天一次吧。”八阿哥保守估计,看到太子妃一副见鬼的样子,眉头为不可查动一下。

太子妃还是前世那位温柔贤惠的太子妃,感觉比前世灵动不少,难道受转了性的太子影响?

说起来,前世兄弟几个闹得不可开交,却没想过动后宅妇人,只有老四这个丧心病狂的,削他的时候连着他福晋一块办。真要找原因,还在自个身上,如果不是他太惯着福晋,福晋也没胆子蹦跶,老九的福晋不就没被收拾。

“小八想什么呢,看看油滴的。”胤禛一巴掌扇过去,胤禩下意识护脑袋,忘了手里还有个刷子,一抬手,太子被甩一脸油。

“哈哈…….哈哈哈……”胤禛一手捶地一边说,“太子哥你快走吧,今天跟御花园气场不和。”

“孤就不走。”太子接过太子妃递来的手绢,往脸上一抹,“小八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对!”胤禩见他刚才恨不得撕了老四,以为他即便不像前世傲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太子妃在此,总得顾及颜面,真不该对他有太多期待……

太子又说,“以为人人都像你,坏的冒泡。”

“我坏你别吃啊。”说话间,胤禛接过宫人收拾好的鱼,在他面前晃一晃,“别吃啊,有种别吃。”

“不吃,孤自个烤!”太子伸手夺过来一个,扭脸问,“太子妃,能吃辣么?”

“啊,行。”太子妃点点头,一顿,“臣妾来吧。”

太子斜眼看向她,“你会?”

太子妃的脸刷一下红了,喃喃道,“也许,也许会吧。”

“噗!”

众阿哥笑了,四阿哥不厚道的问,“二嫂知道菜油和酱油的区别么?”

“不都是油?”太子妃脱口而出,太子的手一抖,“胤禛闭嘴!”

“恼羞成怒啦?这就羞了?刚才三哥还说你脸皮厚,真善变。”胤禛瞧着三阿哥烤好一串馒头片,要过来递到太子妃跟前,“二嫂,过油炸了又烤的豆腐可好吃了,尝尝。”

“四弟吃吧,遗音姑姑不让我吃太油腻的东西。”太子妃的脸依旧红红的,看见眼前的东西,依旧冲胤禛笑了笑。

有前世记忆的几人看不过眼了。

以前太子不像样,太子妃对他们兄弟还是不偏不倚的,胤禟张嘴咬一口,“四哥不吃给我。”嚼两口咽下去,“二嫂别搭理他,这是馒头片,上面只有一点点油,想吃让太子帮你烤。”

太子妃脸上的热气刚刚下去一点,刷一下,又上来了。换个心脏稍微弱的人,这会儿可能已经哭了。

太子连连拍脑门,“胤祉,手里的馒头片都给孤。”

“四弟?”胤祉看向胤禛,他特意让御膳房的厨子做的馒头,就为了这会儿烤了吃。四阿哥很大气,摆摆手,“看在二哥这么可怜的份上,都给他吧。”

三阿哥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想了想,“二嫂先帮弟弟拿着。”

太子妃一脸为难,在家时听教她皇家规矩的内务府嬷嬷说,太子跟兄弟们的关系好,皇子们的脾气好,这哪里好?简直太好,调侃起她一点也不拿自个当外人,搞得自个真是他们嫂子,不是太子妃......

胤禛御花园干的事当晚就传到康熙和皇贵妃的耳朵了。为此,康熙夜宿景仁宫,跟皇贵妃念叨半宿,一定要给胤禛找个硬气厉害的福晋。

皇贵妃心想,你把这活儿交给我,我天天不出深宫,知道谁厉害不厉害。隐约记得胤禛看上了马齐的闺女,皇贵妃心中有了主意。

这会儿胤禛喝着香茶,看着戴梓着人送来的图纸,一边写写画画,一边感慨戴梓越来越往妖孽上发展,还不知道自个后来有段时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乃他额娘所赐。

作者有话要说:算上上午,今天更得多么?多么?多么?

第89章胤禛又有鬼主意

转眼间有又过几个月,紫禁城迎来了秋天。秋高气爽,宫里的人们算活了过来,胤禛休沐日不出去,一样不烦躁啦。

他又找到了新乐趣。

戴梓上次送来一叠半成品图纸请他指教,胤禛忙活半宿,顶着黑眼圈进上书房看到兄弟们一个比一个精神,脑袋里有个计划。

休息天,小阿哥们习惯先去胤禛那里报道,如果四阿哥不在,他们再另寻去处。

这天也一样,胤禛没乱蹦跶,坐在廊檐下等几个弟弟们。果然不出所料,除了已经办差的大阿哥、太子和被康熙带在身边的三阿哥,从胤祺到小十四一个没落下。

说来也怪,自从小十四出生,三年了,宫里再也没有阿哥出生。

胤禛昨儿晚上跑去皇贵妃那里陪她用晚饭,嘴巴痒,跟皇贵妃念叨,“汗阿玛是不是被乌雅氏吓得不行了?”

皇贵妃抓过他捶一顿,四阿哥揉着脑门,苦着脸走了,边走边发誓,今天不跟额娘玩了。

“都来啦。”胤禛站起来,“魏珠儿,把爷准备的东西搬出来。”

众皇子面面相觑,四哥搞什么?

四阿哥让宫人搬出是个小凳子,然后有拿出一个小黑板,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石灰块拿在手里,“知道哥要干么?”

“折腾。”胤祺吐糟。

八阿哥:“闲的。”

“无聊!”小九不甘其后。

胤禛的手指动了动,深吸一口气,攥紧石灰块,“测试你们的算术水平!”

“我的算术跟你一块学的。”五阿哥坐下举起手,发布讲话,“你的啥样我的什么样。”

胤禛终究没忍住,掰块石灰砸向他,“谁跟你一样,哥学的西洋算术,你学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