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多份试卷,三百五十张,胤禛不假人手,每天还有别的事要处理,细算一下,时间有点紧张。

胤禛本来蹲在他俩身边,站起来,居高临下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俩哭成这样想过汗阿玛多心疼,贵妃娘娘多难过?贵妃在时最讨厌十弟你哭,小十你是不是想看到贵母妃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俩人脸色骤变,太子爷伸手推他一把,“多大的人了,吓唬他们干么?六弟,十弟,别理他,老四嘴里吐不出象牙。”转头道,“还在这里杵着干么?忙你的去!”

胤禛上辈子经历过太多离别,同事不幸去世,胤禛会一直记着对方,也会帮助同事的家人,但他不会把悲伤表露出来。

懂他的人知道他极重情,不了解他的人觉得他冷血。太子理智上觉得胤禛说得对,逝者已去,生者坚强,可不赞同他在贵妃灵前讲。

谁知十阿哥擦干眼泪,“谢谢四哥提醒,额娘若在天有灵定恨不得捶我一顿。”

八阿哥、九阿哥、十三和十四阿哥同时感到背后一凉,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四人仿佛看到贵妃娘娘站在十阿哥面前怒瞪着他。

八阿哥吓得站起来,看到兄弟们看他,小八贤王张口道,“试卷被我锁起来了,四哥,我去拿?”

胤禛不疑有他,“我跟你一块去。”

八阿哥转身就走,没看到三个弟弟冲他的背影干瞪眼。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地雷,和差点把作者菌吓傻的大几百瓶营养液,现在上班,晚上争取更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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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四福

八阿哥心里有鬼,暂时不敢待在宫里,拿出试卷对胤禛说,“去你府上?”皇宫好可怕,他要去躲躲。

常人说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前世夺嫡路上双手沾满鲜血,最擅长玩弄人性的八贤王有一日怕鬼?八阿哥嗤笑,真是够了!

“你嘀咕什么?”胤禛睇他一眼。

八阿哥一秒变脸,正儿八经道,“不知道这次能选出多少有用的人。”

胤禛又看他一眼,八阿哥张嘴想诡辩,胤禛拿着试卷走出去,八阿哥慌忙跟上,追问,“四哥的马呢?”

“去户部要什么马。”出了皇宫便到。胤禛又加一句,“你四嫂还在毓庆宫,我傍晚来接她。”

岂不是说他今晚还得回南三所?这可不是八阿哥希望看到的。哥俩到户部门口,八阿哥指着屋里,“那么多人,咱们不适合在这里批阅试卷吧?”

胤禛想一下,的确不适合。

八阿哥见他迟疑,立马狗腿道,“去你哪儿?”

“去我那儿?”胤禛重复一句,总觉得他今日很反常,想不出自家有什么值得他惦记的,四阿哥索性就不想了,胤禩若有事求他,早晚会自己说出来。

八阿哥跟在他身后讪讪道,“四哥那边凉快。”

“是吗?”胤禛才不信他。

胤禩说完也发现他有点欲盖弥彰,别看他重活一世,对上从不按理出牌的四爷,八阿哥只能再次装怂。

胤禛让下人把笔墨纸砚搬到凉亭里,摊开试卷,看到姓名下面的简历,“十七岁?怎么这么小?”

八阿哥勾头一看,眼珠子不自在转一圈,这位老熟人可是他特意挑出来的,“四哥你也就比人家大一岁,十七岁已是秀才,再过三个月便是秋闱,搞不好人家一跃变成举人老爷。”

“这人你认识?”胤禛看着他问。

八阿哥心里暗叹一声,“不觉得他的名字眼熟么?”

“年羹尧?”胤禛念道,“听着耳熟,不过我确定不认识此人。”

八阿哥心想你要是认识还真邪了门了,“钦天监干事年希尧的弟弟,湖广巡抚年遐龄的儿子,据说这个年羹尧比他父兄有才,弟弟想不出他怎么跑来参加考试。”

当然是四阿哥的威名响彻天下,敢打敢杀的性子很对年羹尧的脾气啦。

年遐龄此人和马齐乃同期,两人同朝为官,年遐龄在内阁时跟马齐共过事,履历差不多,年龄相仿,没有利益冲突的两人来往时很单纯,以致于交情还不错。

和马齐聊起孩子的教育,从马齐口中得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年遐龄想到儿子年羹尧,自小聪慧,颇有点目无下尘,在年羹尧要进京参加秋闱时,刚过完春节,年遐龄便把儿子踢到人杰地灵的江南,让他好好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惜啊,年遐龄万万想不到本该在江南某城继续“玩耍”的儿子会提前跑到京城,还参加了户部举办的考试。

胤禛对年遐龄只有一个印象,沉默寡言,看到年羹尧的试卷,文采不错,辞藻华丽,却有一半夸大其词......凭这个胤禛便可想象出,“此人家世显赫,少年得志,心气估计不小,必须好好磨磨性子,方能得以重用。”说完便把试卷丢至一旁。

八阿哥大惊,年羹尧前世成也四哥,败也四哥,如今四哥只看他的文章便能看清其人,明明没有记忆,为何还有这项技能......不能给他这个带着前世记忆的人留条活路么?

“别啊,四哥,咱们选才,难得出个少年英才,”八阿哥捡回试卷,“你不要弟弟要了啊?”

胤禛抬眼看他一下,想到什么,“也行。”也没批年羹尧的卷子,说完就看下一位。可他一看到考生的生辰年月,不禁抚额,“四十岁?这么老?”

八阿哥的眼珠又一转,“是个举人还是进士?”

“秀才!”每张试卷旁边都有考生的生平简历,胤禛看也没看就说,“估计是个酸儒。”

“也不一定。”八阿哥怕他又扔试卷,颇有几分慌张道,“前朝的唐寅也有才,可他到老也只是名举人,四阿哥能说他是酸儒?”

“他确不是酸儒,但他干的那些事还不如不事生产的酸儒呢。”四阿哥对此人干的某些事颇为不屑,不过他没把试卷扔出去。

细看之下,这名考生的文笔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可他每道题都答到点子上,胤禛差不多猜出为什么对方对经济民生这么了解,不惑之年依然是个秀才了。

此人真不会做文章。如果他写的是八股文,胤禛这会儿已看睡着了,“这人不错,有才却不像年羹尧那般眼高于顶,应该是个稳重实干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戴铎。”八阿哥松了一口气。

胤禛抬起头,“别告诉我你又认识他?”

八阿哥一惊,面色不变,“听说过。”

“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胤禛道,“我每天在外,你待在宫里居然比我知道的人多,老八,老实交代,你和小九这两年是不是天天去城外玩?”

八阿哥嘿嘿笑道,权当被他说中了,不然又怎么解释。

戴铎十四岁参加院试便成为秀才,考到四十岁依然没有通过乡试,气得老婆跟人家跑了,戴铎没脸在家呆,便远走他乡。前世遇到去江南办差的四哥得以出头,世人才知道戴铎不是无能,只是没遇到明主。

“四哥此人可以么?”八阿哥问。

胤禛点头,八阿哥把年羹尧和戴铎的试卷单独放着,便帮胤禛批试卷。期间看到熟悉的人,只是没等他开口,四爷大笔一挥,“过!”

八阿哥伸出大拇指,佩服!

温僖贵妃下葬后,时间的脚步也到了十月。

期间,六阿哥和十阿哥一直住在胤禛这边。其实六阿哥要内城外城两边跑,住在宫里多有不便,他不放心小十,便把他带在身边。

八阿哥等人名曰陪十弟,伙同九阿哥、十三和十四阿哥,在胤禛家里安营扎寨,其实是躲鬼。眼看着再过俩月就过年,胤祚和十阿哥都回宫了,他们四个还不说走,四福晋天天跟两个侍女嘀咕,却不好开口赶人。

木槿安慰他,“也许咱府上的风水比较好。”

“好?”四福晋冷哼,“怎么不说你主子爷大方,三天一百两零花钱,我有这么一位兄长,让我搁他家住一辈子也乐意。”

“难道你不打算在爷府上住一辈子?”胤禛悄无声息地进来,尼楚赫唬一跳,“你是鬼啊?”

胤禛摇头,“非也,非也,福晋若是乐意,爷从今以后就是你哥。来,喊声好哥哥,爷一天给你一百两。”

尼楚赫抬抬手又放下,白他一眼,“不要脸!”

可他双颊通红,翻白眼倒不如说他抛媚/眼。四阿哥心神微动,上前搂着他,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尼楚赫只觉头上着火了。

抬手想推开胤禛,突然肚子一疼,往他身上一歪。吓得胤禛赶忙抱住他,“怎么了?”

尼楚赫咬住下唇,“我,我可能要生了。”

“什么?”四阿哥大惊失色。

木槿忙说,“产房。”指着东边早已收拾出来的房间,木莲出去喊内务府嬷嬷,白芨听到声音进来把胤禛往外推,“爷你先出去。”

胤禛趴在床边一边安慰尼楚赫,一边说,“爷在这里陪福晋。”

“你这里福晋会分神。”白芨道,“福晋生子必须竭尽全力,爷想看到福晋因你不能专心,紧着生不出,多遭一份罪?”

胤禛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对此话表示怀疑,“没骗我?”

“奴婢可没这么大胆子。”白芨再次拽他,“白薇生过孩子,不信问她。”

白芨点头,“是的爷,白芨没说错,您快出去,顺利的话小阿哥一刻钟就出来了。”

“啊?”这下换尼楚赫惊愕,“这么快?”

“福晋先别说话,让奴婢看看。”内务府嬷嬷洗干净手就去解他的衣服。

尼楚赫下意识惊呼,“爷!”

白芨叹气,“爷你看看!”潜意思,这样要怎么生孩子。

胤禛摸摸鼻子,冲尼楚赫抱歉道,“爷就在外面,福晋别慌,爷会一直——”

“啪嗒”一声,白芨关上门,同时也打断四阿哥的话,胤禛若不是躲得快,就夹到鼻子了。

八阿哥等人和胤禛一块回来的,他们就去房里换件衣服,出来便听说四嫂生了。

哥四个相视一眼,弘晖!

忙不迭往这边跑,见胤禛坐在地上,哥四个脸色大变,七手八脚扶起他,“四嫂怎么了?”

胤禛抹掉额上的虚汗,“福晋没事。”

“那你怎么坐在地上?”八阿哥忙问。

四阿哥恍惚道,“生了!”

“什么?”四人同时惊呼,“生了!生个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没料到晚上加班,明天休息,多补点~

第170章四阿哥偷玉玺

四阿哥看着怀里红黑红黑的小猴子,心塞的不行,“这是我儿子?福晋生的?没抱错?确定不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四哥怎么这样说?”前世没有嫡子的八阿哥最稀罕嫡子,但他不稀罕别人家的,四哥除外啦。听说二嫂又怀孕了,算着和前世大侄女出生的时间差不多,八阿哥暗搓搓咒太子妃这次生个小格格。

“好丑!”胤禛不忍直视,“跟个小老头一样,我儿子怎么能这么丑?只遗传了我和福晋的缺点?”

十三阿哥扶额,“你和四嫂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有缺点,有缺点么?”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英明神武的形象呢?要不要?

“爷,弘晖小阿哥眉眼精致,待过几日张开了,奴婢保证小阿哥会从小猴子蜕变成小仙童。”白芨伸手,“外间凉,给奴婢吧。”

尼楚赫看着又回到身边的孩子也是一脸嫌弃。

怀孕时几乎没遭过罪,传说中的孕吐没出现,传说中生孩子磨去半条命什么的也没发生,他都没来得及做准备,扑通一下,孩子落地了,比他便秘用时还短......这么贴心的儿子,尼楚赫看第一眼不想看第二眼。

“能不能塞回去从新生?”尼楚赫问给他擦拭身体的内务府嬷嬷。

对方哭笑不得,接生过几十个孩子,第一次遇到没用一炷香便生出来的,居然有人不知足,“可以,您和四爷加把劲,明年今天便可以再生一次。”

尼楚赫抓起被子挡住脸,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不是他!

胤禛一脸抑郁,重生四人组比他更郁闷。前世活恁些年,从没听说过妇人生产用时不到一刻钟,居然有人嫌生太快,孩子脸朝地出来。

去他的脸朝地,去他的没发育好!

让大嫂、二嫂和三嫂听见,她们一定会选着和四嫂友尽。其实,听说四福晋眨眨眼把孩子生出来了,以上几位如果有别的选择,她们分分钟在家门口竖块牌子,四阿哥和四福晋禁止入内。

四福晋生产,四阿哥有嫡子,本事件非常喜庆的事。可康熙、皇太后和皇贵妃从八、九、十三和十四口中听完生产过程,皆一脸诡异,半晌才说,“赏四福晋。”

偏偏四阿哥没作够。

第二天,大阿哥、太子和三阿哥联袂而来看望大侄子,胤禛又开始抱怨孩子不如他小时候好看,丑的长大了连福晋都娶不上。

太子抬手朝他头上一巴掌,“拿你跟弘晖比,要不要脸?”大清之大,甫一出生就白白嫩嫩的,仅爱新觉罗.老四一人好不好。

胤禛被一巴掌打懵了,“......我说错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起码得比我好,可你看看,你看这什么鬼样子么。”

“滚!”太子指着门,严重怀疑他故意的。

兄弟们小时候都长得差不多,偏偏老四越长越俊,大阿哥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现在听到胤禛这般不知足也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三阿哥的儿子比弘晖早一个月,现在只有七斤多,眉眼像极了面容清秀的三福晋,不如弘晖长得精致,而弘晖出生时八斤八两,“不要给我。”弯腰去抱摇篮里的小孩。

四阿哥长臂一伸,孩子到了他怀里。三阿哥“呸”一声,“不是不要?”

“谁说我不要了。”胤禛道,“我就说他丑,长得丑还不许我说?”他和福晋家中上数三代都没有黑人,可他娘的儿子红得发黑,黑的锃亮,闹哪样么。

“再说一个丑!”太子的手指咯吱响,大有四阿哥敢开口,哥仨群殴他。弘晖这样是丑,他家儿子在四阿哥眼里岂不是八怪。

四阿哥双拳难敌六手,难得装熊。

弘晖洗三,宫中三座大山都来了。不止一次听皇子们念叨胤禛嫌娃儿丑,可宫里人都知道四阿哥很喜欢孩子,拿弟弟当儿子养,抱起侄子就想转身回家,这种情况下,康熙能忍住不过来看看四儿子家的嫡子有多丑,自制力简直不是人。

他们坐下,奶嬷嬷就把弘晖抱出来,康熙一看,好险被口水呛到,不怪胤禛念叨,小孩儿真真红的清奇。

皇贵妃伸手接过来,差点没抱住,“好重!”

“八斤八两。”皇太后道,“哀家听老五说的,对不对?”

奶嬷嬷:“对的,小阿哥长得可壮实了。”

“丑就丑点吧,好歹是个健康的。”皇贵妃挺满意的,“胤禛出生时只有四斤,可把臣妾吓着了。”

康熙也想起来了,弘晖丑也丑的健康,总比胤禛小时候时刻都有可能早夭来得好。

尼楚赫躺在屋里,从丫鬟口中得知四阿哥小时只有弘晖一半大,也不嫌弃自家儿子了。

大概四爷怨念太深,弘晖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也感受到了。洗三过后,弘晖小阿哥可以说一天一个样。满月那日,除了只有一岁半的十六阿哥,其他皇子都到了。

太子爷打头,张起麟捧着礼物,后面主子加奴才,乌压压一片,四福晋看着眼晕。

然而连十五阿哥都奉上精美礼物,听到他们要见大侄子,四福晋只能把孩子抱出来让他们参观。

太子爷一看,眉头一挑,白嫩嫩的包子,“这是谁?弘晖呢?”

四福晋呵呵一笑,“我们府上只有弘晖一个孩子,除了他还能是谁?”

“没骗我们?”三阿哥勾头一看,伸手要抱,“.......这么重?吃什么长的?”

被挤到边缘的八、九相视一眼,同时出手,拽开挡在前面的五阿哥。看清三阿哥怀里的小孩,哥俩松口气,真是弘晖。

前世从未听说过弘晖出生时红黑红黑的,他们第一次看到弘晖还以为四嫂变了弘晖也就不是前世那个弘晖。

如今张开了,弘晖的鼻子嘴巴像四嫂,眉眼脸型和四哥一样,已经可以看出前世小弘晖的影子,哥俩哎哟一声,四哥真会生!

弘晖满月后便是腊八,不久便过年了,各部也进入收尾阶段。胤禛这几天没偷懒,和八阿哥两人每天准时准点去户部整理文件。

随手一翻,四阿哥死死瞪着手里的文件。

八阿哥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阿玛呀,四哥眼神好恐怕,要杀人了!

轻咳一声,八阿哥见他还没有反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出了什么事?”

“扬州的盐课开销,你看看,手禀红贴一项所需费用不过几十文,这上边居然敢写一千两,他把全国一年的文书承包了?还有这个,新盐院到人,修理衙署,铺垫什物,这项费用居然是八万两,老五装修府邸也没用这么多,他们咋不去抢!”手里的账本“啪嗒”摔在地上,旁边几人打个哆嗦,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八阿哥捡起来,莫名想到前世的老四,那时可比现在还要生气,“快过年了,年后再说吧。”除了这个胤禩不知道该说什么,盐税关系到国家命脉,每年军需、赈灾等费用多半来自盐政。

即便胤禛手眼通天,八阿哥不认为他能清理掉盐政上的毒瘤。再过几年,他去江南走一遭,京城有四哥坐镇,太子爷背后支持,兴许能找出好法子。

户部总理的事情多,胤禛把很多事情交给八阿哥来办,看似很清闲,只有尼楚赫清楚,他每天至少要看十本书和账册,看完之后再总结。

四福晋有次好奇,翻开几本,一本上面记载各地人口和土地,一本记录京城去年的赋税,尼楚赫大胆猜测,四阿哥到户部后开除十来个人便沉积下去,其实他在筹谋更大的事,四福晋对此表示很期待。

胤禛从户部出来便打马去城外。孤儿院和养老院已竣工,在八阿哥强烈建议下,胤禛把此事全权交给戴铎。

戴铎听到有人喊四爷,忙不迭跑出去见礼。

胤禛:“里面装修好了么?”边往里走边问。

戴铎道,“差不多,年后便可对外招工。”

“让你们找的师傅呢?”胤禛又问。

胤禛多日前跟选出来的三十人推心置腹开个会,会议上着重提出朝廷创办孤儿院和养老院的目的。

七阿哥也在,当听到朝廷打算招木匠、女红师傅和落榜秀才给孤儿院的孩子们讲课,招些家计困难的人去养老院工作,众人心下震动,七阿哥望着胤禛,深深佩服。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而四哥却让他接手这份功劳,一旦办好了......七阿哥好想大声说,四哥,来世我还要当你弟弟。

戴铎道,“人在隔壁孤儿院,七爷在给他们训话,四爷要不要去看看?”

胤禛摇头,“既然老七在,我就放心了。户部有一批物资,你和年羹尧几人再忙几天,把这些东西送到真正需要的百姓手里。”

“以什么名义?”戴铎跟在他身边几个月,多少知道顶头上司不喜欢拐弯抹角。

胤禛:“爷负责出钱,詹事府负责买,太子向汗阿玛请示的。”

戴铎有一肚子本事,苦于以前说话没人听,有劲使不出,现在遇到只看结果的四爷,戴铎仿佛重新活过来,才不管真假,朗声道,“奴才知道了。”

孤儿院和福利院的大门锁上,戴铎带着年羹尧等二十人去户部领物资。

户部有些内里藏奸之人,自从皇上发话四阿哥做任何事不需向他禀告,也是说四阿哥想开掉户部侍郎都不需支会皇上,纵然宵小吃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在户部作妖。

戴铎等人以前听说官字两张口,也听过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他们身上没有正式的官职,都做好被漠视的准备。

谁知户部的人个个笑的跟见着亲人一样,“怎么才来啊,明天就是小年夜,快,跟我去后院,早准备好了,你们人手够么?要不要我们帮你们送过去?”

戴铎和年羹尧相视一眼,二十人中,戴铎年龄最大也最有才,年羹尧年龄最小,家境最好,如今又是举人,他俩隐隐约约是二十人的头目。

“不用,运太多也发不完,恐怕得再麻烦诸位大人两天。”戴铎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此次户部发放物资打着太子的名义,戴铎从胤禛话里听出,四阿哥想给太子立威,皇上可以一笔带过,最重要不能提他。

户部官员跟过去,他们什么也不说,收到救济物资的百姓也会想到四阿哥。毕竟,自打四阿哥从山西赈灾回来,他在百官和百姓中达到两极。官员怕他恨他,见着他就躲。百姓也恨,恨不得皇室多几个四阿哥这样的,这次再牵出四阿哥,有心之人稍稍引导一下,百姓绝对会忽视太子,只记得四阿哥。

年羹尧拉车,戴铎帮他推车,听到他小声嘀咕,“四爷怎么想的,明明他一手操办的,为何让太子担着好名声。”

“亮工慎言。皇子们关系好,也许太子知道,不对,太子一定知道。”戴铎道。

“戴先生为何这般确定?”年羹尧起初挺看不上戴铎,四十岁还只名秀才,后来跟他相处久了才知道此人适合做幕后工作。

戴铎道,“八阿哥在户部,这批粮食油盐和棉衣少说值十万两,恁大动作不可能瞒住他。八阿哥和九、十阿哥要好,跟四阿哥拿十三阿哥当儿子养差不多,他们知道后六阿哥一定知道,十三阿哥听说了也不会瞒着十四阿哥,多少都会露出点风声,瞒得住皇上也瞒不住太子爷。”

事实呢,戴铎猜对了。

户部有钱,四阿哥任性,往年每年年关都会向无家可归的乞讨者发放物资,第一次,贫困家庭也能领到救济物资。

翌日一早,一些收到大米白面的百姓们跑到詹事府门口给太子爷磕头,虽然詹事府已放假,大门紧闭,也不碍他们磕三个头再回家。

太子在乾清宫,听到这个消息后康熙又讽刺胤禛一顿,话里话外太子是个傻的,由着胤禛拿他的名头乱用,也不知道出面制止。

太子爷不知道为什么要制止,明明他得那么大好处......难道汗阿玛羡慕嫉妒,故意这样讲?太子偷偷打量康熙一会儿,感觉猜到真相。

捂着受惊的心脏,年三十那日,胤禛携家眷来宫里吃饭,太子把他拉到书房,告诉他以后再有这种好事,千万别提他,可不想再被汗阿玛羡慕嫉妒......恨。

“他就小心眼。”胤禛嘀咕一句,没反驳也没说近几年不会有这等好事。不过,以后搬出太子时,胤禛知道注意不给太子招黑。

胤禛趁着过年康熙心情好,父子兄弟拉家常的时候,四阿哥装作无意地问起大阿哥在丰台大营怎么样。

他开口,十三阿哥跟上,故作无知,问康熙他大哥在天津卫好好地,干么去丰台大营,丰台大营又不缺人。

十三阿哥年龄小,也是聪明的儿子当中最省心的,康熙只当他随口问的,偏偏当着这么多成年儿子的面,康熙没法回答。

总不能说他担心胤褆在天津卫待久了,拥兵自重吧。

康熙敢保证,一旦他敢说出来,无法无天的四儿子就敢把靴筒里的鸟铳拿出来。别当又过一年,四阿哥跟着涨一岁,人也会变得稳重一点。

稳重不见得,胆量越发大了。

这不,儿子们的劝说之下,康熙同意了太子的建议,其实胤禛提出的,他知道康熙这几年喜欢跟他反着来,便请太子出面。

胤褆举家前往江浙之时,七阿哥开始统计京城的孤儿和孤寡老人,缉/毒衙门成立,六阿哥带人查抄毒/品的节骨眼,四阿哥和八阿哥去了山西,他俩走后第三天,阳江、永安一带大旱,康熙令户部拨款时才知道儿子不再京城。

“胤禛这次又想做什么?”康熙问。

太子摊手,“儿子真不知道,他不但瞒着儿臣,九阿哥闹着要跟过去,听说被胤禛揍的爬不起来。”

康熙心里咯噔一下,胤禛揍老九?胤禟小时候被宜妃惯得无法无天,胤禛怕他长歪借机收拾他几次,自从老九进上书房,胤禛再也没打过他。

于是找来几人,“去户部问问,四阿哥什么时候回来。”

答案是,户部诸人也不知道。

别说他们,八阿哥跟胤禛出了京城都不知道他们去山西干啥。

胤禛好笑,“不知道你也敢跟我出来?”

“四哥又不会把我卖了,干么不敢。”八阿哥前世不敢说这话,搁在前世,身边没有自己的侍卫,老四分分钟弄残他。

当然,换成他也一样。

胤禛:“八弟知道运城么?”

“盐运之城,知道啊。”八阿哥道。

胤禛指着面前宽广的官道,“咱们去运城。”

小八贤王灵光一动,“四哥打算整顿盐课?”

“有么?”胤禛询问随从们,“我刚才说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