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来电秀,你能不能换张照片?”

“不能。”

“为什么啊?”羊洋都要哭了。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这张照片。”

这个口气,他是在电话那头笑呢吗?

╭(╯^╰)╮

“可是所有给你打电话的人,你打电话的人,全都能看见这照片啊?”羊洋想到这里,急得直跺脚。

电话那头的混蛋竟然真的笑了,然后嗯了一声说道:“刚才是有学生打电话过来,看见了照片,问了你是谁…”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他停在这里,后面不说了。

“说什么?”

“对学生说什么不要紧吧,其实——刚才我妈打电话过来,也看见照片了…”

羊洋吓得啊了一声,连忙问道:“那你还不快点删了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觉得有这个照片之后,麻烦少多了,啊,暂时还是想留着。”

羊洋真是服了这个男人了,生气了之后也忘了原本打算要来软的,现在直接愤然道:“国老师,拍照的时候你可答应我要保密的,绝对不会外传,可是现在传得满世界都知道了,你说话不算数啊?”

“一只羊——”电话里国正则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肃,还叫她“一只羊”,这让羊洋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的昵称“一只狼”,气势顿时矮了,听见他说道:“这可都是1303惹的祸,如果1303那道门里出来的不是个大糙老爷们,吓了我一跳,我也不至于手一抖,就把这张照片设为来电秀了。”

这头可恶的狼——

羊洋心虚地哼哼了两声,来硬的显然不行了,接着用软的吧,于是柔声柔气地对他道:“那你想怎么样嘛?”

“晚上八点,准时过来。”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可恶,这个男人好坏——

她吞吞吐吐地答应了,答应了之后自觉有了底气,声音又硬气了起来道:“照片你先删了,我每隔一会儿就会呼你,如果被我看见了还是这张照片,我今天晚上可绝对不会去的哦?”

电话那头的他沉默了好半天,就在羊洋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声说了句:“知道了。”

可恶,这句“知道了”怎么能说得这么温柔啊?羊洋觉得自己的心肝都颤了一下,妖孽,遇到了妖孽,大白天的她窝在墙角里,下午的阳光照着她的背,身体暖洋洋的仿佛被妖孽附体一般,脚下坚实的水泥地现在像是一团流沙,她站立不住,几乎要陷进这甜蜜的沙里…

她在自己发出可耻的声音之前,猛地挂断了电话,脸红心跳,用手摸着脸颊,冲着墙角做了半天的深呼吸,感到自己终于正常了一些之后,刚要转过身,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羊,你在墙角杵着干嘛?”

羊洋回过头,好死不死的,怎么师兄他们都来了?

还都在纳闷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在那儿看了多久,听进去了多少?脸上的神情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都带了点儿奇怪——

师尊在国内的材料工程领域,是数一数二的大牛,所以门下弟子众多,羊洋年纪小,又是目前唯一一个在国内的女弟子,上面一堆师兄,全都是学术圈里的中坚力量,内中还有几个年富力强的学生脱离高校,出去创业了,现在这个逗她的就是左强,比羊洋早两年毕业的家伙,公司开了几年了,平时在学校里很少见到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跟着其他几个师兄都来了?

同门大会啊?

“打电话。”她笑着挥了挥电话说道。

师兄们有几个笑了一下,知道她二十九了还单身,猫墙角红着脸打电话这事儿,也不为奇,全都心照不宣地没说什么,羊洋自己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匆忙解释道:“不是什么人,就是我大学同学。”

没人说什么,都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只有年近半百的谭师兄比较老成,不太理会这些八卦,问道:“老师呢?”

“在里面。”

羊洋一边答,一边伸手拉开门,让师兄们进去,最后进去的左强趁着大家都走进去了,停住脚步,笑呵呵地对羊洋道:“哪个同学?”

“关你什么事。”羊洋白了他一眼。

“你同学我可都认识,说名字,我看看是哪个?”

“可恶啊你,别捣乱。”羊洋哼了一声说道。

“怎么叫捣乱呢?你们班的那些家伙,可没谁过得了我这一关,让他们趁早收手,敢对我小师妹松手,不看看自己斤两?小心我拧断他们的脖子。”

“进去吧你,话这么多。”羊洋瞪着他说道。

左强笑嘻嘻地进去了,一群师兄,加上实验室里原本的李成渡洪云,将实验室塞得满满的,师尊请几个跟课题无关的人到旁边的大教室,然后开始逐项检查实验记录,一边检查一边讨论,足足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末了又将课题组的人拉到旁边的会议室,轮换发言,等到师尊他老人家终于叫停时,都到了晚饭时间。

左强于是张罗请师尊和师兄师妹们吃饭。

师尊和几个没什么事情的师兄都同意了,羊洋看了看手表,心想现在六点,八点要赶到那个宾馆,大概七点半出发就来得及,可是就怕师兄他们喝了酒开始吹牛,那就不是一两个小时能结束的了,正在犹豫不定去不去吃饭,只见前面走着的谭师兄回过头来,冲她招了招手,她只好跟上去,笑着小声说:“我正想着不去了呢。”

“陪陪老人家,师娘最近身体不太好,昨天出发去疗养了,他女儿又在北京,不怎么过来,老师寂寞,身边就剩我们这些学生了。”谭师兄说道。

羊洋嗯了一声说:“我说怎么今天大家都来了呢。”

谭师兄嗯了一声,难得地对羊洋笑了笑,加快脚步,到前面去陪侍老师去了。

饭局是师尊选的很平价的一个饭店包间,全是同门,席间气氛十分融洽,老师显然很高兴,难得地开了几瓶酒,羊洋不敢不喝,几杯酒下肚,天南海北的这些师兄们就吹上了,一杯又一杯地,喝得羊洋头有些晕,等到手机响起来,看那个风骚的来电显示她才想起今晚的约会…

糟了,糟了,现在几点了?

他会不会大发雷霆把我给吃了啊?

鬼鬼祟祟地背着人,生怕被他们看见那张照片,捂着手机到走廊上接听了电话,听见那边的国正则问道:“你在哪里?”

羊洋用手捂着酒醉的脸,抱歉地小声说道:“对不起啊,我——我老师突然说要吃饭,我师兄们全都来了,正同门大会呢,我又喝了点儿酒,现在不能去了——”

“去说肚子疼。”他说。

“什么?”羊洋以为自己听错了。

“进去,说喝多了肚子疼,身体不舒服,家里来电话,随便找个理由,他们会让你走的——我等你…”

这一句“我等你”说得十分暧昧,让羊洋喝了酒的脸更红了,本来就晕乎乎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回忆起在宾馆时他修长赤裸的身体,啊,最后他甩掉浴巾时,自己是偷了点儿彩头的,这时候回忆起那个彩头,就傻呵呵地笑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他道:“是吗,等我啊——是脱光了等我吗”

电话那边儿好一会儿无声,再说话时,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地答:“你想我穿着等,还是脱了等?”

“当然是——”羊洋整个脸都滚烫了,身体有些不舒服,用手摸着胸口,感到浑身像是在洗桑拿一般地火热,嗯了一声低低地道:“这还用问吗?”

“意思——是想我脱光了等?”

羊洋作死地只知道嘻嘻傻笑。

“那——是先脱衬衫,还是裤子?”

羊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靠在饭店的墙壁上,嘴唇呼出的气息擦在手机上,仅仅是气息的回旋,就让她敏感地想起国正则亲吻自己时的情景,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听见电话那边他像是极为懊恼地道:“——你到底出发了没有?”

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可是喝了酒脑子并不能犹豫出什么来,判断力锐减,她轻声细语地对电话那边儿的国正则说道:“你等我,我进去跟老师和师兄们说一声,然后出去打车。”

第八章 酒店

国正则低声催促了一句“快点儿。”

羊洋答应了,挂了电话,脸红心跳的样子要在外面站立好一会儿,才敢回到包厢,进去了看见科大的陈师兄正在那里唉声叹气,她知道陈师兄最近老婆跑了,理由是陈师兄出轨,呵呵,活该——

师尊显然也喝得有些多,正在训话,羊洋一时不敢张嘴,打算等师尊训话结束,自己再告辞,就听师尊说道:“我们学者还是有一些底线不能碰的,学者是一群用理性来面对这个感性物质世界的特殊人群,你在生活上能被感性冲昏了头脑,理性防线退散,学问也做不好,我没见哪个人品不佳的人学问上有过人的造诣的。你还是要回去跟你夫人好好道歉,认识自己的错误,把夫人孩子接回家,在哪儿跌到在哪儿爬起来,有错能改,永远都来得及。”

陈师兄惭愧地连连点头,说谢谢老师。

羊洋听得脸红,心想这些话简直就是在说自己啊?怎么办?怎么办?听了师尊这样至情至理的训话,本应该幡然醒悟,可是脑海里全是宾馆里等待自己的国正则,呜呜呜,我的感性一百分,理性为零,老师真是对不起啊,辜负了您多年的栽培…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抓着包包,对老师和师兄们弯身告辞道:“老师,我有点儿头昏,先回去了。”

老师忙着给陈师兄训话,只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开。

羊洋向外走,脚下有些虚浮,她知道有些喝多了,到了外面,靠着饭店的墙清醒了一会儿脑子,听见身后有人出来,回头看见左强,他走过来到她身边说道:“喝多了吗?怎么提前走了?”

有个情郎要去见,嘿嘿,羊洋心想,嘴上只是笑嘻嘻地说:“脑子疼,早上六点就出来上课了,现在头昏,想回去休息。”

“我今天本来有点儿事儿想要跟你说,看你喝成这样,下次吧,现在先跟你提个头——想不想从学校出来,跟我干?”

“从学校出来?”羊洋问。

“现在我公司同时谈了几个项目,跟北山市的一个项目马上就要上马,急需懂行的专家,你要是愿意,我回头找你仔细谈谈,你考虑一下?”

羊洋笑了,点点头说道:“喝了酒跟我说这个——好吧,我会考虑,那个,强哥,我现在有点儿急事,先走了,拜拜…”

左强皱眉看着她,问道:“你上哪儿去?”

呵呵,不告诉你,羊洋随便向前一指道:“回公寓啊。”

“你不是住在青年公寓吗?你那是往哪儿走呢?”

羊洋左右看了看,哦,走反方向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喝多了,转向了。”

“拉倒,你这样儿让人担心,干脆我送你回去吧?”

羊洋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好得很,我这就回公寓,你看看,我这不往公寓走呢吗?”

她一边说,一边换了个方向,因为心情很好,边走边哼着歌,到了马路牙子边上,她回过头,看见左强还站在饭店门口看着自己呢,她冲他挥了挥手,转个弯,看不见左强了,伸手打了个车,上车跟司机说了去哪个酒店,然后拿出手机,看电剩的不多了,给他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一会儿就到。

他回她好大一颗红心。

羊洋看着这颗红心,笑了一下,喝了酒的头稍微有些昏,想到一会儿就可以抱着国正则那让人流口水的肉体,心中痒痒的,啊,好久好久没跟雄性的肉体做爱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还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吧?

三年前的事情了呢。

那时候自己好年轻,做爱好美好,每天实验室、公寓,公寓、实验室,美好的求学岁月,美好的初恋,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为了什么空旷到现在?

似乎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高速上一晃而过的霓虹灯,将眼睛微微闭上,等到出租车停了,她看见假日酒店那个熟悉的连锁标志,付了车资,穿过酒店大堂,径直走向电梯,按了四楼,出了电梯凭着记忆右转,看见十五号房,伸出手轻轻地敲门,敲了半天,没有人出来,她再用力,声音很大,等了好一阵子,还是没人来开门——

等得睡着了吗?

她轻轻地笑出了声,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看见那边的来电秀依然是自己和他的亲吻照,哼哼了两声,心想进了门,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把这张可恶的照片删了,不然坚决在床上一动不动,让他想舒服也舒服不了——

她抿嘴笑着,听见他在电话那头喂了一声,她娇声娇气地说道:“我到了哦,你开门啊?”

她听见电话那头他兴奋地哦了一声,然后似乎是他走向门口开门的声音,眼睛盯着旅店的门,羊洋心口怦然地动,像是有几千只锣鼓竞相擂响,啊,一会儿,只要一会儿,这扇门打开,就可以看见他那张让人心跳加速的脸,那修长有力的身体会将自己搂在怀里,两个人扑倒在床上,整整一晚,做那些想想就脸红心跳的事——

她靠在门边上,心思飘荡,因为甜蜜的幻想,站都站不稳了。

电话那头他打开了门,然后听见他咦了一声,她看着紧闭的客房门,也跟着咦了一下,那边他问道:“你人呢?”

“在门口啊,你呢?”

“在门口,可是没看见你?”

羊洋看着门牌问:“那个——确实是4015号房吗?”

“是4015,你在门口吗?”国正则问道。

“是站在门口啊,可是门没有开哦?”说到这里,她笑嘻嘻地说道:“不是穿越到异空间去了吧?为什么站在同一扇门的门口,我们俩会遇不到呢?”

“这不可能。”他显然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停了好一会儿,他问道:“你去大堂,我也去大堂,我们在那里见面。”

羊洋嗯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挂了电话,真是好事多磨啊,还以为上来就可以直接奔着床去了呢,看来太过可口的男人跟热豆腐一样,都是越心急越是吃不到哦——

她晃荡着下了楼,到了大堂,在那里等了几分钟,还是没看见他人影,心中正在纳闷,看见手机响了,她跟他亲吻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她接了问:“你在哪里?”

“我在大堂,你呢?”

“我也在大堂。”

“不可能,我没看见你。”

“都说我们到了异空间了,不然怎么可能见不到呢。”羊洋笑嘻嘻地,喝了酒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耳中听见手机里嘟嘟地响了几声,她懒洋洋地提醒他说:“手机要没电了,我先挂了,再找不到我,我就回去了哦?”

“把手机给大堂值班经理,我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羊洋不解地问。

“确认你没骗我,真的来了酒店。”国正则的声音有些危险地说。

羊洋哑然而笑,无所谓地说:“我真的在啦,好嘛,不信我也好,我把手机给这里的经理,你自己跟他说吧?”

她说到这里,走到服务台,将手机递给值班经理,对有些傻眼的经理说道:“那个——是我朋友,你告诉他我在哪里,他要来找我。”

大堂经理了解了,露出非常友好的职业化笑容,接过电话,喂了几声,看了看手机,然后递给羊洋道:“对不起女士,您这手机没电了。”

羊洋瞪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幕,楞了一会儿,第一个念头是糟了,第二个念头是Double糟了——自己不记得国正则的手机号码,现在联系不上他了?

“有充电器吗?”她有些心慌地问,想到国正则最后那带着怀疑的危险口气,脑门上突然有点儿不详的预感。

还是要尽快联系上他才行。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酒店暂时没有这项服务。”

也是,开钟点房出名的假日酒店,哪里来的星级服务?羊洋心想,看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打车回去,拿了充电器,再打车过来,一个多小时又过去了,唉,那就快要十一点了,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精神头跟他好好地爱爱了…

好困好累啊——

她打了个哈欠,今天早上八点的课,她早上不到六点就起床了,奔波了一天,又喝了点儿酒,身体和精神都感到十分疲乏,心想无所谓了,异空间也好,正常空间也罢,4015号房就是了,我上去休息一下,也许睡醒了,可爱的国老师的肉体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了。

她肉麻兮兮地笑了出来,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酒店经理说想定4015号房,不理会大堂经理那奇怪的眼神,拎着包包,捏着房卡,上楼开了4015号房的房间,进门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心想在可爱的国老师出现之前,自己应该进浴室洗香香去,然后再躺在这里,摆出一个羞涩性感的姿势等着他,可是心里这这样想,身子却懒洋洋地一动不想动,眼睛闭上,很快睡着了。

第九章 虚 空

正午的阳光将她晃醒,羊洋睁开眼睛,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先是迷糊了一会儿,接着是剧烈的头疼,她捂着脑袋趴在床上半天,方才想起身在何处——

God,第二次开房了!

国正则呢?

不会做了吧?

真是个糊涂大王啊自己,房都开了,爱爱做没做,自己都不知道,她低头检查了一下光溜溜的自己,应该没有吧?

但是——似乎也不是很确定呢…

毕竟做爱什么滋味,自己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太失败了啊,二十九了找不到男朋友,被妈妈骂没有男人要也就算了,好不容易看中个男人想来个一夜情什么的也这么费劲,我到底是有多倒霉?抱着脑袋哀叹了半天,她欲哭无泪地下床,到浴室匆匆洗漱,垂头丧气地下楼结账。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去实验室,打车直接回了青年公寓,进门踢掉高跟鞋,将手机充上电,换上干净衣物,手机开机之后,她看了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不出意外,除了左强发了一条短信问自己到没到家之外,剩下的果然都是国正则的,一直问自己人在哪里,发了很多条,最后一条发在后半夜,显然他在酒店等了很久。

真是见了鬼了,为什么会没有碰到他呢?

等到后半夜啊?这么有精神搞一夜情,这个男人果然是个情场上的浪子啊,唉,这个段位的男人没有成家,没有死会,还自由放荡地混迹情场,也算是上帝对自己这样女人的MERCY了,羊洋一边恶作剧地想,一边看见手机屏幕亮了,国正则打来了电话,他显然取消了来电秀,屏幕上他们俩人的亲吻照消失了,羊洋心中一动,接听了电话,没等他说话,自己先笑着说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你开机了?”他的声音很低沉,而且明显不太高兴。

“恩,手机昨晚没电了啊。”

“真没电了吗?”

“是没电了啊,你不信我哦?”羊洋问。

“我不信。”他答。

羊洋听着他不高兴的声音,生气了吗?应该不至于,不过是一夜情罢了,没等到就没等到,顶多就是有些失望吧?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我那样渴望他的肉体,没有搂到,一个人在陌生的酒店房间睡了一个晚上,我也就是有些失望罢了,对情场老手国老师而言,估计连失望这点儿感觉都没有吧?

“不信就算了哦,手机没电我也不想的啊。”

“你现在在哪里?”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