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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楼下,盯着那已经破旧的匾额,长居向晚…父亲和母亲也曾有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可到最后,却只是一句,故人心易变。

当年再怎样恩爱,如今也不过是搂着新人日夜欢,大抵早已忘记了结发。

平阳霍家的宅子里,母亲的痕迹只余下这一处,或许再过些时间,这一处也会消失无踪。

身为人子,他可以越过父亲去接手家业,却怎么都无法干涉,父亲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霍靖琛转过身去,微雪落下,簌簌有声。

“靖琛,你爱我吗?”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那天她突然问他的这句话。

他没有回答,后来她再也没有提起过那天的事。

可霍靖琛心里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卿卿不是无缘无故伤春悲秋的性子。

他心里隐约的有个猜测,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仿佛两个人,都在默契的守护着这岌岌可危的平静,谁都不愿意先去打破。

可霍靖琛知道,卿卿也许,再也不会如初时那样,全心全意的信赖自己了。

他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

新婚第一年,老风俗里初二是要姑爷陪着新媳妇一起回娘家的。

沈妈妈嘴里嘀咕着不想让闺女回来——毕竟人家霍家这样的门阀,能和他们这般人家结亲已经是天大的脸面,姑爷那样的身份,日理万机,就是不陪着回来,他们也不会抱怨什么。

但头天夜里到底没睡好,一大早就起来将干干净净的院子又收拾了一遍,吃的用的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沈爸爸就笑话她口是心非,沈妈妈却是叹口气,眼圈微红:“当年这孩子我领回来时就知道,一定是个有出息的,那样的相貌,那样的举止,怎么都不会是个普通的出身,如今她嫁入这样的人家,我总算也没有耽误了她…”

沈爸爸是个木讷的性子,两人这么多年没有生个一男半女,早已把卿卿当了亲生女儿看待,他平日里话不多,可认识的人都知道,卿卿就是他的命根子。

“你看看你,大过年的,闺女一会儿就回来,你又哭哭啼啼的…”

沈爸爸一边劝着,一边也忍不住翘首向外看:“…也不知道咱们丫头什么时候回来。”

老两口正盼着,就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说话声。

巷子里住着的都是多年的老邻居,过年也要串门拜年的,不像城里人,连住在自己对面的人姓什么都不知道。

沈妈妈和沈爸爸赶忙迎出去,却见众人簇拥着卿卿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姐正笑吟吟的走进来。

沈妈妈第一眼就去瞧卿卿是胖了还是瘦了,气色好不好,第二眼却是去找霍靖琛的身影。

这一看,就有些失望,握了卿卿的手拉着向屋里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不敢开口问。

还是静云先热情的打了招呼:“叔叔,阿姨,我大哥原本是要陪着嫂子回娘家的,可没想到,国外一个项目出了点事——您也知道的,外国人不过新年,哪里管我们这些风俗,大哥也没法子,只得去了,不过走的时候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亲自陪了嫂子回来向叔叔阿姨赔不是。”

静云的一席话,加之卿卿的满脸娇羞,让沈妈妈一颗心这才彻底的放回了肚子里去。

又见这小姑十分的懂事有礼,和卿卿也相处极其融洽的样子,更是高兴的不得了,拉着静云哄孩子一样一会儿要她吃这个一会儿要她喝那个,还给了个厚厚的红包。

虽然对于静云来说不算什么,但这么多年了,除却爷爷,静云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其他人的温暖。

一顿饭吃下来,静云拉着卿卿小声咕哝,都不舍得走了。

可到底还是被沈妈妈催着离开——靖琛要是下午回来了,你不在家,难道要他饿肚子?

沈妈妈的观念里,妻子就要照顾好丈夫,虽然有佣人厨师,可哪有自己太太照顾的贴心。

开车回去的路上,静云强打着精神,可到底还是有些心不在焉,卿卿见状询问,她只说喝了点酒有些乏了。

到家就借口要回去睡觉,静云径自回了房间,踌躇再三,还是打了霍靖琛的电话。

那端倒是接的很快,却是暖心的声音欢快传来:“Hi,静云,新年快乐!”

静云腾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手机脸色通红,她怒火丛生,却仍是压低了声音:“暖心,若是这电话是大嫂打来的你也接?”

郁暖心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里已满是失落:“静云…我们从前那么好,怎么如今,你这般偏向不相干的外人?”

“谁是外人,那是我嫡嫡亲的大嫂!”

静云恼她如今这般行事离谱,说话里也带了不客气的味道。

“静云,别人不知道,我以为你总是理解我的,你该知道我和你大哥之间的感情…”

“那都是过去了!”

“过去?”

郁暖心低低的笑:“如果真的是过去,那么此时靖琛陪着回娘家的,怎么是我,而不是她沈卿卿?”

“如果不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静云,你也知道我有了靖琛的孩子,那么我这样做更没有错。”

“你到底预备怎样?暖心,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大嫂…”

郁暖心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那么我呢,我过去受到那些伤害就是活该?”

她不知道沈卿卿哪里来的这样好的手段,多年如一的霍靖琛一眼选定她做妻子人选,而和自己情如手足的霍静云也对她百般偏袒…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若是霍靖琛对她说一句不爱,那么她立刻转身就走不会再留恋,可是,他们之间,明明才是真正的爱情。

“暖心姐,在我心里,曾经一直都把你当作我的准嫂子看待,那年发生的事情,我和大哥都十分的痛心,可是如今,大哥终究已经结婚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大哥为什么突然就决定结婚了?”

霍静云想到婚前她也问过大哥这个问题,她还记得,大哥清清楚楚对她说:卿卿是个好女孩,她干净的像是一张白纸,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她与别人不一般,我想,如果我非要结婚的话,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郁暖心低低的笑声清晰传来:“因为当年的事,靖琛再也不愿意我受到一点伤害,他娶别人,哪怕不是沈卿卿,为的也都是我。”

静云腾时怔住,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么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这样的性子,却在靖琛结了婚之后仍不肯退出了吗?静云,靖琛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我。”

“代我向爷爷问好,靖琛现在正和我妈妈说话,待会儿我会转告他你打电话过来的事情。”

郁暖心说完,礼貌的道别,轻轻挂了电话。

西雅图的夜晚,是别样的迷人,初一下午到达西雅图,然后立即就与郁暖心一起飞往英国。

初二的中午,霍靖琛陪郁暖心父母和郁家大哥一起用午餐。

宴席过后,众人移到花园里喝茶吃点心。

郁太太几番红了眼圈,拉着霍靖琛的手不肯丢。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偏偏她这样的不省心,这些年,我和她爸爸,真是要操碎了心。”

郁太太说着,又要掉泪,霍靖琛眉毛似乎轻微的皱了一下,但却依旧保持着淡淡微笑的样子。

郁暖心在一边与大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却是不时瞧着霍靖琛,她显然心情不错,嘴角微微弯着,笑意弥漫。

“我们老了,一心只想让她有个好人家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这孩子,遭了那样大的罪,手也废了…”

郁太太说到这里,泪如雨下,却是压低了声音不肯让女儿听到。

握着霍靖琛的手,掏心窝子一般说着体己话:“可她忘不了你,我们做父母的,又能怎么样?也不能把孩子逼死啊,那时候我和他爸爸逼着她留在英国家里不许回去,不许你们见面,可那两年,她整个人瘦的不成人形,我和她爸爸真是没有办法…”

“伯母,都过去了…”

郁太太微嗔望他:“怎么如今反而生分了?我记得当年你都改口叫我妈妈的…”

霍靖琛眉宇微皱,却是伸手端了茶递给郁太太:“茶都凉了,伯母喝点茶润润嗓子。”

郁太太接过来,却是有些失落的叹口气:“我知道,你如今娶了太太,是不肯和我这个老婆子亲近了。”

“怎么会。”霍靖琛淡淡应了一句,却并不热络。

郁暖心远远听着母亲越说越不像,赶忙折身走过来,她俏生生站在霍靖琛身后,家常的鹅黄吊带长裙,外面随意披着浅绿色披肩,头发乌黑,尾端齐齐的微微向内勾,额前留着软软微薄的刘海,看起来还像是一个学生一般的清纯。

“说什么呢?”双臂柔柔环住霍靖琛的颈子,郁暖心身子微微向前倾,光洁的脸贴在他的脸上,笑容浅浅。

郁太太看他们一眼,脸上就带了笑:“靖琛啊,不是我托大,你和暖心如今这样…”

她说着,两手一摊:“终究算是什么呢?你到底结了婚,有了太太了…”

有些话,做女儿的不能说,做母亲的却是非要问个清楚的,暖心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他,总得有个说法。

这也是之前暖心和她电话里沟通后默许的。

霍靖琛眉宇间的沉郁仿佛就越发的深浓了几分,握住薄薄青花瓷茶盏的手指微微的收紧,指尖感觉到氤氲的暖意,暖心的气息拂过他的鼻端,他却有些心神不定。

到了英国,他在郁太太的喜悦中方才知晓,原来…初二这样的日子,是要陪着太太回娘家的…

卿卿她…此刻在做什么?会不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失落?

郁太太却并没察觉面前那人的心不在焉,依旧絮絮叨叨说着:“我们暖心现在怀了孩子了,这些话,我做母亲的,也该问问,靖琛啊,你和东阳说,一年…就会离婚,是不是?”

感觉到攀住自己的那一只手微微收紧,霍靖琛心口里忍不住泛起酸涩,他轻轻点头,开口那刻,才觉察声音如此的紧:“是,等到事情处理完毕,我就会…离婚。”

郁太太满意的点头:“说起来,那位沈小姐出身平平,这样的人,当初和你在一起,大抵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利益,到时候离婚,一笔钱也就打发了,靖琛你选个这样的太太,倒是明智。”

霍靖琛唇角紧抿,抬手搁下茶盏,不知怎么的,却是声音有些重。

郁太太微微愕然,霍靖琛却是正色开口:“伯母,卿卿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认识她,不了解她的性情,她不是那种坏女孩儿。”

郁太太满面的不以为然:“你还年轻,到了我这把年纪就知道了,那些小家小户长大的女孩儿,都是虚荣无比,攀上个有钱的公子哥儿就会想方设法的死缠着不放,靖琛啊,你可别被人给算计了!”

郁暖心明显感觉到霍靖琛有些微微的愠怒,她慌忙给母亲使了个眼色,柔柔一笑:“妈你别乱说话,那个沈小姐我是见过的,倒是不像是个这样的人…”

“说你们年轻没经过事吧。”郁太太有些得意的笑,“这娶妻嫁女,到底还是讲究个门当户对,那些眼皮子浅的女孩,终究是上不得台面,不过这也有个好处,到时候…拿出个几百万,大抵她们也就心满意足的答应离婚不会纠缠了…”

霍靖琛听她越说越离谱,心底的不耐再也压制不住,他抬腕看看表,声音不疾不徐,却到底有了点点不悦:“时间不早了,我该去机场了。”

郁暖心脸上的笑瞬间消散,她紧紧握住霍靖琛的手臂,满目的不舍,却又知道,自己不该再这样贪心。

她耍的这些小心机,虽然如愿让靖琛来陪她过新年,可到底靖琛会不会不高兴,她却没底,方才母亲的这一番话,她没有阻拦,却也是想要暗暗试探一番,沈卿卿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

可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摆起脸色…就算是因着当年的事他对母亲有成见,可看在她的面上也不该这么明显表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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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摆起脸色…就算是因着当年的事他对母亲有成见,可看在她的面上也不该这么明显表露出来。

郁暖心心里难受的苦水弥漫,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她忍了泪,大度开口:“那我送你…”

“你怀着孩子,还是留在家里好好养着的好。”霍靖琛拍拍她的手:“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靖琛…铄”

郁暖心不舍的想要追过去,霍靖琛却已经弯腰上了车子。

他这般的举止,竟有几分归心似箭的意思,郁暖心的泪,腾时就掉了下来。

车窗降下来,霍靖琛与郁家众人告别,站在最前面的郁暖心捂着嘴低低的哭,他的目光从她脸上滑过,定格,最终却是一声叹息。

“暖心。”他唤她的名字。

郁太太忙推了女儿过去,却是拉了郁先生和郁东阳离开。

霍靖琛抬手给她擦眼泪:“怎么又哭,我听说怀孕时不能哭的,不然孩子也是个爱哭鬼。”

暖心慌忙止住抽泣:“我只是舍不得你。”

“我又不是不来了。”

郁暖心捉住他的手不肯放,眼圈通红,声音脆弱却又急迫:“我想到你要回她身边,你要和她睡在一张床上,我就受不了,靖琛,我快要嫉妒死了…”

“暖心,你别这样。”

他眉毛微皱,这样的小动作,她清楚的知道是他不悦。

可她无法控制自己。

“靖琛,我知道我妈妈刚才说的话你不爱听,可你就不能有点耐心安慰她老人家一下,你就这样急着为她辩解?是,我知道沈小姐是个好人,可是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怕她受委屈,这还没离婚呢,要是真到了离婚的时候,你舍得?”

她含泪望着他,那一双记忆里总是带着微微冷淡,却只会对他绽出笑颜的双眸,曾是澄澈而又干净要他想要一生栖息的港湾,可是此刻,浓浓的刻薄,就这样无遮无拦的流淌而出,他知道她这般样子是因为太在乎他,可到底,还是不喜欢她这样说话。

不要说卿卿从不曾想过算计他一分一毫,就算是她真的奔着利益而来,到底也是他和暖心对不起她。

一边利用着别人毫无愧疚,一边又忍不住踩人家几脚,这样的事,大抵也只有那位郁太太做得出来。

暖心若是再这样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他真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暖心,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事你该有自己的思量,不能总是听别人说就乱了自己的思绪,我知道伯母是对你好,可有些话,你还是听过就忘记吧。”

霍靖琛放开她的手,正襟危坐,声音清淡:“依我看,过了年,你还是回西雅图去,霍城在那里,我也不用担心你的安危。”

“爸妈已经不阻拦我和你在一起了,我也想多陪陪他们…”

郁暖心心直往下沉,她知道他因为当年的事一直都对母亲没有好感,可是母亲也是出于一片疼爱她的心啊。

那时候她毕业证书还没有拿到手,却已经检查出有了身孕,像他们这样的家庭,最注重的就是面子和名声,偷偷摸摸领证算什么事?

郁家的千金,总该有一场豪华的婚礼,不然郁家人的脸往哪搁——难不成你们闺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么人家连结婚都要地下活动?

她虽知道他那时候处境艰难,但想着他是霍家的长子长孙,霍长荣就是再疼爱小儿子,也不会乱了纲常,因此,对于母亲的话她默认,照做…

这些年,她也后悔过当时为什么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先领了证,只告诉老爷子和静云知道,等到孩子落地,霍靖琛接手了家业,再公开此事…

如果她当时不是那么年轻气盛,现在,又何至于靖琛不得不娶了别的女人?

霍靖琛见她垂着眼眸不高兴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也没有时间再劝,只得丢下一句:“我说的话你记在心里,什么事我都会安排妥当,你只要好好养着身体等孩子出生就行。”

郁暖心松口气,再抬起头望着他时,眸子里依旧含了期盼:“靖琛,你说了一年就和她离婚…”

“我知道。”霍靖琛抬腕看看表,示意司机开车,车子发动的那一刻,霍靖琛仿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暖心…”

“怎么了?”她凝眸看向他,却见他眸光里似有犹疑,又仿佛含着揣测,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声——

那天晚上一时冲动之后,她不是没有后悔过,但几次和靖琛的联络,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她方才悄然放了心,可放心之后,却又是说不出的心思沉重——

她原本以为沈卿卿会大怒和霍靖琛闹一场,这样,靖琛想必也会厌烦她起来,要知道,他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在她之前的那个女朋友,原本亦是他喜欢的,就是因为整天疑神疑鬼,靖琛不耐烦应付,才决绝分了手。

可却没想到,那个沈卿卿看起来年纪轻轻没什么心机,却这般的手段高明,竟能这样沉得住气——看到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的亲密照片,不闻不问,一如既往,她还真是要佩服她的城府。

“你和卿卿…”

霍靖琛斟酌着,不知该如何询问,他心里猜测那一日卿卿的异样,或许是听说了什么,但霍连轩这一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他手底下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举止,难不成是暖心对她做了什么?

可暖心也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她向来心气高,又怎么会对卿卿耍手段?她又不是不知道他和卿卿的婚姻是因为什么。

郁暖心满眼的疑惑:“我和沈小姐怎么了?从巴厘岛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呢…倒是我和静云联络过几次。”

她眼底的情绪那样真切,他的疑问不得不吞入了肚子里:“没事儿,那我走了,你回去好好歇着。”

“路上慢点,下飞机了给我,给我发个简讯就好。”

她满目的依依不舍,直到他的车子开出了郁家的宅子,她仍在翘首望着。

也许是他想多了,他认识暖心这么多年,该是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种有心机的女人,她,自来骄傲冷清,也从不屑于去耍什么心机。

大概,他真的是想多了。

*************

车子刚驶进霍家大宅停稳,老爷子身边多年的贴身管家就匆匆而来唤霍靖琛过去。

老爷子自住独立的一栋小楼,牌匾上写着“探梅”二字,乃是当年的霍老夫人年轻时亲手手书。

而那小楼附近,也应景的植满了各式各样的梅花——霍老夫人生前最爱的就是梅。

霍靖琛还未走近,就嗅到浓郁的梅花香味,而隐约的,还能听到一老一少欢快笑声。

他忍不住心头一动,绕过几树梅花走近那声音,不由得眼眸一亮。

红梅耀眼,掩映着花丛中小小的亭子,四面窗子三面合拢,正对着他的方向却是轩窗大开,窗子下铺了长长案几,霍老爷子手执画笔满面红光正笔走游龙的画着什么,而他身侧,俏生生而立,轻轻磨着墨含笑嫣然的,却是沈卿卿。

老爷子畏寒,但凡他所住的地方,都有地暖,亭子里温暖如春,她摘了大衣,只穿着一件米色细线织就的毛绒绒的毛衣,一头长发随意扎了起来,却在她低头的那刻,水一样流泻下来,暖气氤氲的她双颊绯红,可那长长卷翘的睫毛却如蝶翼般,偶尔眨动之间光影斑斑在她皎洁如玉的脸庞上投下淡淡的暗影,红唇微翘,笑意真切,看来这两人正交谈甚欢。

霍靖琛忽然之间就有些不愿去惊动他们,只站在树下默默的看着。

还是老管家指使着佣人端茶送水时看到,“哎呦”了一声:“大少爷怎么在雪地里站着,这寒冬腊月的,可别冻坏了…”

卿卿倏然抬起头来,向着他这边望过来。

霍靖琛只感觉那一双眼波似乎是含了万水千山的情意,要他心神俱荡。

他抬腿向亭子那边走,目光却与她含笑对视,不过片刻,她就羞的躲开了不敢再看,老爷子却是欣慰的大笑起来。

卿卿脸皮薄,搁了磨墨的砚石轻嗔:“爷爷,您太坏了!”

一边说,一边却到底忍不住又偷看霍靖琛,却见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及膝大衣,版型极正,未见一丝凌乱的整洁,而那毛色水滑的毛领拥在颈中,要他形状优美的下颌微微抬起,却是桀骜却又慵懒的姿态。

他的眼睛是水波凌凌的桃花眼,长眉仿若是上好的松烟墨描摹而成,微微含笑的唇,那弧度是让人心跳加快的绝美,卿卿忍不住垂了头,脸上烧的更加厉害起来,手心里也细密的有了一层细汗。

此刻霍靖琛正从满树满树盛放的红梅中缓步走来,那景那人,真是完美的毫无一丝瑕疵。

霍老爷子就喜欢这小儿女情投意合的样子,搁下了画笔看一眼羞红脸的卿卿,“年纪大了,这站一会儿就累,我去歇歇,你们俩好好说说话。”

卿卿连忙要去扶,老管家却先一步扶了老爷子,笑眯眯道:“少夫人在这等着少爷吧,有我呢。”

老爷子出了亭子走上长廊,霍靖琛正迎面而来。

霍老爷子此时脸上的笑意消散干净,他凝着这个要他寄予全部厚望的长孙,霍长荣的不务正业,更是要他把一腔心血都投注在了霍靖琛的身上。

而五年前那一件事,老爷子有所耳闻,但到底远在海外没有确凿证据,霍长荣的偏袒和一力担保,要他并不能做什么,更何况,霍连轩再不讨他喜欢,也是他的孙子…

这么几年了,他以为靖琛总该放下,忘记过去,却不料,他竟然还执迷不悟。

郁暖心不是不好,只是,她与靖琛,到底不是良配。

“爷爷有些话想要劝诫你,你听好。”

老爷子目光如炬,盯着霍靖琛的眸光深邃的似能看穿他全部心思。

霍靖琛立刻躬身站好:“爷爷您说。”

“卿卿是个好孩子,她的相貌,脾性,心地,无一不好,虽然出身差了点,但我们霍家,也从不是靠女人发家的,你奶奶,当年也不过是小家碧玉。”

提起妻子,老爷子面容上浮起柔和的追思,“男人在外打拼,家宅必须要安宁方才无后顾之忧,卿卿这孩子,我冷眼看了许久,她不会让你分心。”

老爷子说到这里,略顿了顿:“那个人不是不好,但心高气傲,所求甚多,与你的性子,并不契合,靖琛,你不是个小孩子,该知道孰轻孰重。”

霍靖琛脸上神情几番变化,却不敢多言,只能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