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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以霍城为首,跟了四五个助手,皆是一身黑色西装,身姿颀长气宇轩昂的模样,引得女员工们纷纷偷眼往这边看。

而走在人群最前端的霍靖琛,无疑是最打眼的存在。

他继承了霍家人招牌的好相貌,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哪怕只是不经意的掠过面前的人,也让人不自觉的被吸引。

深色西装包裹的颀长身形,瘦削却不显的单薄,反而纤侬合度的恰到好处,一双长腿修长有力,单手插在裤袋里,他步伐缓慢慵懒,却又不显得随意,总是带了几分的疏离感。

而那一张刀削斧凿一样英俊无比的脸容上,表情也是淡淡的,似乎是隔了水的远山雾绕,尤其在女员工看过来的时候,清楚明白的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已经全都布置妥当了。”会场负责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孰知这边话音刚落,就有莺声燕啼一般的女声脆脆响起:“麻烦借过一下——谢谢!”

负责人当场就黑了脸,转脸就要呵斥,霍靖琛却抬手制止,错身让了一条路出来。

见他如此,众人自然纷纷附和他的行为,林菲抱着一大摞纸盒并未看清面前站着的是谁,眼见得众人让开,她甜甜一笑,又是道谢之后,就向前走去。

负责人偷眼去看霍靖琛,见他没有生气,这才悄悄擦了一把冷汗——

可谁知不过几秒钟的光景——

“啊——”许是视线受挫,林菲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抱在怀中的纸盒歪斜下来,眼看就要砸在霍靖琛身上…

负责人吓的脸色惨白,心里冒出一连串的“完了完了…”

霍城却已经飞身上前,抬臂挡住即将砸在霍靖琛身上的盒子,随后冷眼瞪住面前那个已然吓的目瞪口呆的女孩,毫不留情的冷喝一声:“还不给我滚出去!”这样的伎俩,他真是见的太多了!

那负责人也慌慌应和道:“傻愣着干什么,滚——”

这蠢东西也不知道是谁安排的,等下查清楚,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我,我不是有意的…”林菲吓的心脏狂跳,眼眸里含了水汽头也不敢抬胡乱的对着面前几人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谁耐烦听你唧唧歪歪,赶紧滚——”负责人使了眼色,立时有人上前扯住林菲的手臂拽她出去。

她身材瘦削,当然没有力气反抗,此刻惊惶之下,早已泪光点点,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任人扯了她向外走…

“霍少,您没事吧。”那负责人点头哈腰的小心赔不是,霍靖琛脸上神色却无异样,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一行人又要继续往前——

“霍先生,霍先生…”

那一声霍少,当然也清晰的听入林菲的耳中,片刻之间,她心思电转,也许,也许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抓不住,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进博奥一步,也不可能再见到霍靖琛!

急急的呐喊,等不到考虑已经脱口而出,霍靖琛步子微顿,却没有如她所愿的转过身来。

林菲心下惶急,眼见得已经快要被人拉出出口,她干脆一闭眼,大声喊道:“霍先生,您不记得我了吗?那天晚上与顾少爷一起…您帮我解围,还给我披了大衣…”

她忽然的一嗓子,会场上所有人几乎都惊呆了,腾时一片安静。

霍靖琛眉毛紧皱,脸色已是阴沉的难看,而霍城,俨然脸上已经有了盛怒:“少爷,您别担心,我这就让她闭嘴。”

霍靖琛却忽然抬手制止,他转过身,定定望着数十步之外的林菲,她眼里含着泪,头发微微凌乱着,正期盼又渴望的望着他。

他忽然间心头反而安定了。

这世上或许有千千万万个与她有着某种相似的女人,但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沈卿卿。

霍靖琛迈步向她走去,林菲的心头涌上一缕小小希望,她凝着他,目不转睛,声音却轻柔下来:“霍先生…”

到底还只是刚毕业的小女生,手段心机都浅薄的让人想笑。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霍靖琛的声音平缓的毫无一丝涟漪。

攥住林菲手臂的两人已经丢开手,林菲站好,稳了稳心神,清晰开口:“我是投了简历过来,然后参加的统一面试,经过了入职培训,现在正在实习期。”

“哦,原来如此。”霍靖琛睨她一眼,声音忽然森冷了几分:“实习期的员工不能进总公司,这是我们的明文规定吧。”

林菲心口一紧,却仍是飞快答道:“是,我现在的职位就在分公司,今天只是临时被派过来做一些会场布置工作的。”

霍靖琛居高临下望着她,那目光是冰一样的冷,与那天晚上的第一眼,截然不同。

林菲紧张的掐住掌心,头皮一阵一阵的发紧,她心里盘算片刻,终究还是决定开口。

“霍先生,刚才我真的不是有意说那些话,我,我得到这份工作真的十分不容易,一直以来,我也都在尽心尽力的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方才差一点砸到您,真的只是意外,我知道您身份贵重,我犯了这样的错不容原谅,可是我还是恳求您能给我一个继续留在博奥工作的机会,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林菲说完,干脆以着赴死一样的决绝姿态望向霍靖琛。

她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眸子里扑闪着倔强的神情,这一抹神情,真的很像她倔起来的样子…

霍靖琛觉得心口有点松软,再看向林菲,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刚毕业大学生,画着淡妆的她比起那晚浓妆的样子,看起来稚嫩了许多。

也许当年刚刚毕业的卿卿,也曾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刁难和坎坷,也许,当时遇到挫折的她,也渴望着有人给她一个机会。

“既然你进了博奥,那么就踏踏实实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该说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不该存的心思,最好也别存,如果你安安分分上班,那么博奥不会亏待任何员工,但若是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我也不会姑息任何心思叵测的人。”

这话说的十分明白,如果你只想保住这一份工作,那就熄了全部小心思,如果你真的存了不该有的想法,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林菲一颗心直往下沉,差点又要哭出来,但到最后,她死忍了泪,使劲点头:“霍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工作。”

霍靖琛微微颔首:“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

林菲轻轻开口:“多谢您。”

霍靖琛却已经转过身去,林菲怔怔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那样浓重的疏离和言语里透出的冰冷的警戒,仿佛是一座山,彻底的隔绝了她想要靠近他的可能。

年会结束,回去的车上,霍城有些不解:“霍少,您干嘛手下留情?她那些胡言乱语,这么多人听到,不定会怎么传…”

霍靖琛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指,左手的无名指上,婚戒他仍然戴着,可卿卿那一枚…

那天被他盛怒之下丢出窗外,兴许,早已丢了。

“霍少,您倒是说话啊!”霍城急的上火,他真是怕够了这些女人之间的弯弯绕和小心思,再来一个郁暖心这样的,他真是会疯的!

“不存在什么留情不留情,她是正常途径应聘进的公司,也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若因为那几句话辞退她,反而显得我心里有鬼好像我们真的有什么似的。”

“我可不知道霍少您什么时候心这么软了。”

霍城有些生气,小声嘟哝:“少夫人还不知道在哪呢,万一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少夫人再生气跑的无影无踪怎么办?”

“霍城,我和卿卿已经离婚了,你还这样口口声声的叫她少夫人…”

霍靖琛心里有些苦涩,他不介意,可是他担心她若是知道了会不高兴。

那样决绝的一刀斩断与他的所有牵连,说明了她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羁绊,他能对她做的最好的事就是不再打扰。

可是,今天遇到林菲这件事,他总是想到她,一个人去了陌生的异地,他也希望她在犯了错误的时候,也会遇到大度不计较的人,他总还是希望,她能过的顺遂一点。

“可在我眼里,她就是少夫人,难道少爷您不是这样想的?还是您想另娶她人?”

霍城一点都不客气,霍靖琛却已经下意识开口:“怎么可能?我这辈子的妻子也只有她一人…”

话还未说完,看到霍城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霍靖琛忍不住微微苦笑,原来,他的心思这样明显啊,身边的人都知道。

“所以,少爷,我们都希望少爷和少夫人能重修旧好,所以,哪怕是少夫人不在您身边,我们也会替她看好少爷您,监督少爷您不要犯任何过错!”

霍靖琛摇头:“真是不知道她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

“不是少夫人给我们吃了什么迷魂药,是我们希望少爷您身边陪伴的是像少夫人那样好的人而已。”

霍城说的十分真诚,而霍靖琛握住戴着戒指的手不再开口,心里却是各种情绪翻搅不休。

她那么好,可他却狠狠的伤了她,她那么好,如今这样的他,还有资格要她么?

可不管怎样,他都会等着她,永永远远的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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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月子,小胖子已经成功的飙到了十二斤,一张小胖脸讨喜无比,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几乎看不见了。

卿卿最喜欢他两只小胳膊,粉嫩的藕节一样,让人恨不得咬上去不放。

文欣回去继续上班,她的工作更适合那样的大城市,而且文欣也说了,我又没犯错,为什么我要因为贱男放弃自己的事业?文欣在那一行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而秦遇,通过一个月的历练,竟然从一个厨艺白痴进步到可以轻松做出几道家常菜了。

新年的时候,因着快要生产,卿卿没有回家,现在出了月子,惦记着家里受伤的父亲,而父母也十分想看小外孙,因此,就决定回去A市一趟。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她因为母乳喂养,自然是必须要带着小胖子的,可是,回到他的城市,若是被他知晓小胖子的存在…

卿卿不敢再往下想,但终究,回A市看望父母的急切心情,还是占了上风。

没有选择飞机,下了高铁,装扮十分低调严密的秦遇抱了裹在小被子里的小胖子率先下车,然后,卿卿带了口罩和墨镜,随后走了出来。

ps:(正文字数已经6000+,余下的字数不会额外收费)记得金庸大侠的数部小说里,好多人最讨厌的男主角就是张无忌,因为他对几个女孩子都很好很容易心软,可以说是处处留情,在感情上是个十分被动的人,得益于敏敏那样果敢的性子最后才和他走在一起,张无忌可以说是十分的善良,但火烧和他有类似的地方,但又截然不同。

想想当初的秦采儿,所以,火烧对于不爱的女人,不会心软留情,而他当初对郁暖心,实则是年少时真的喜欢过,所以才有那些忍让和愧疚,人是复杂的感情动物,借用评论区某位亲的话,这世上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还有灰色地段——不想写一个完美的不像话的男主,还是想写一个男人怎么成长起来的。

想想火烧的身世,年少丧母,在毫无温暖和安全感的家中长大,他匮乏的一些东西,正是恋爱中女人渴望的,母亲对孩子的影响力太大,但是可惜,他情窦初开的青春期没有母亲作引导,也没有人教会他什么是真正的爱,他得在犯错和悔改中一点点的成长起来,想想我们自己,不也正是这样跌倒爬起再跌倒爬起才成熟稳重起来的吗?与大家共勉。

重回A市二重遇,霍靖琛你让我恶心!(6000+)

没有选择飞机,下了高铁,装扮十分低调严密的秦遇抱了裹在小被子里的小胖子率先下车,然后,卿卿带了口罩和墨镜,随后走了出来。

A市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冷瑚。

辅一走出车站外,就觉得寒风扑面刺骨无比,卿卿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赶忙拉紧了身上厚厚的羽绒服。

小胖子被裹在襁褓中包的严严实实,又用棉花打的小被子裹起来,这么冷的天,也不敢露出脸,虚虚的用被子角盖起来,小家伙看不到人,不老实的扭动起来。

秦遇换了一个姿势抱紧他,回头见卿卿提着包跟在自己身后,不知怎么的,兀地生出一种“夫妻双双把家还”的错觉来。

这样拖儿带女的,又是回的卿卿家——怎么看他怎么像是个好女婿的身份铄。

秦遇一个人偷偷的想,心里美滋滋的一片。

“喂,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走?”卿卿走出去几步,见人没跟上,回头一看,不由得微嗔,这家伙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愣愣的样子,还真是和他的长相不符啊。

“哦,我来啦。”秦遇赶忙追过去,卿卿瞪他一眼,可那眼神,看在秦遇眼里,却多了说不出的娇嗔的味道。

出站口外,文欣已经等在了那里。

和宋远彻底分手之后,文欣重新租住了一套单身公寓,因为她在公司一向十分努力,业绩突出,老板原本就十分器重她,得知她出了这些事之后,不但每个月的房租由公司补贴,还给她提供无息贷款要她购置了一部车子便于工作来往。

因为没有了宋远那一大家子如同吸血虫一样的拖累在身上,凭借着每个月不菲的薪水,文欣现在的生活反而比之前好了许多,整个人也看起来精神焕发,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卿卿老早就看到了翘首盼着的文欣,心头不由得弥漫上暖意,在这座冬季总是格外冷的城市里,有着一个一心为自己好的真正的好朋友,这样的幸福感,不啻于围着暖烘烘的壁炉喝上一杯热咖啡。

“文欣!”

卿卿一拍她的肩,摘了墨镜笑眯眯看着她。

文欣吓了一跳:“我都没看见你们呢!”

卿卿得意一笑,她和秦遇打扮成这样,连文欣都没认出来呢。

“哎呀小包子,我要抱抱!”文欣和两人打过招呼,立刻眉开眼笑的去抱小胖子。

秦遇干脆去开车,放两个女人和一只包子在后座叽叽喳喳。

“又胖了!怎么又胖了啊!我走的时候他都好胖了,现在眼睛都不见了…”文欣一边嚷嚷一边不停的亲他的小胖脸,小婴儿的皮肤好的不得了,软软的还Q弹无比,让人.流连忘返,简直舍不得放开一下。

似乎是被亲的有些不高兴了,小胖子瞪着乌溜溜的大眼,忽然挥舞小手往文欣脸上抓了一下,他抓的并不疼,但文欣却没料到他忽然来这一招,不由愣了一下,这一愣,小胖子却高兴起来,咧着没牙的小嘴眯着眼笑,他还不会笑出声,那勾着嘴角坏坏的样子,真是又可爱又“可恨”!

文欣嗷嗷叫,扑上去又亲他一脸口水:“坏蛋,小包子你是个大坏蛋,竟然敢调戏我!”

卿卿看着他们一大一小闹个没完,也忍不住笑起来,自从这宝贝出生之后,她生活的重心不知不觉的就偏移到了他的身上,有多久?有多久她都没有再想起之前的事和人,又有多久,她的梦里,再也没有出现过霍靖琛了?

那一段失败的婚姻,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一样渺远,偶尔想起来时,竟觉得那一段时光都是模糊的。

这样,也好,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那么,她总会忘记,总会让他带给自己的全部伤害,都变成可以一笑而过的无足轻重。

沈mama早就在巷子口翘首等着,从卿卿离开之后一直到现在,足有大半年了,她都没能和女儿见上面。

为了多挣点钱,老头子下着雪的大晚上也不舍得收摊子回家,结果反而被撞坏了腿,因为自己受伤而没能让老伴去照顾女儿生孩子坐月子,沈爸爸心里格外的难受,又大病了一场,到现在还没能下床。

沈mama一边记挂着女儿和外孙,一边又要照顾劝慰老伴,这不过大半年的光景,鬓边就有了一片灰白。

车子还没停稳,卿卿就看到了巷子口颤巍巍等着那一抹身影,她拉开车门跳下车往那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影跑去,眼泪却已经忍不住的夺眶。

“别哭,别哭,回来就好,你爸爸一直念叨你和孩子呢。”沈mama也不停的淌着眼泪,抓着女儿的手不肯丢,却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能见到女儿和外孙,悲的却是这么好的女儿为什么会感情婚姻如此的不顺,如今又单身一个人拖着个孩子,将来可怎么办呢?

只是,沈mama这边还在忧心忡忡,那边一抬头,却已经看到了与文欣一起走过来的秦遇。

老人家眼睛一亮,却拿不准这高瘦漂亮的年轻男孩是不是和自己女儿有关系…

不过是走回家这一段短短时间,沈mama心里就想了无数种可能,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是盼着女儿能和霍靖琛和好,毕竟,怎么说还是原配好,更何况,如今还有个孩子…

虽说前女婿以前做了些十分对不住自己女儿的事,沈mama起初也熄了让两人和好的念头,但这大半年来——

不要说霍靖琛总是时不时的让人过来送东送西嘘寒问暖,自己也总是抽空就来家里看望他们两人,就连老头子住院做手术,都是他一手安排妥当的,这样的大忙人,甚至还亲自在医院照顾了老头子一夜。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他只字不提当初和卿卿离婚的那些事,沈mama对他起初颇有怨气,多是不理不睬,但时间久了,就不免有些心软下来,而且沈mama心里隐隐觉得,他心里好像还在惦记着卿卿。

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声,若是两个人还好端端在一起,如今又有了孩子,这日子该多让人省心?

只是现在,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两人没有缘分,他们就是操碎了心,也没用。

文欣急着还要回公司上班,吃过午饭就先离开了。

卿卿喂饱了小胖子,又把他哄睡着,就在床前陪着爸ma说话,秦遇有心让他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就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去。

院门虚掩着,屋檐下摆着一张躺椅,午后的小巷静谧极了,甚至能听到那雪落下来的沙沙声。

秦遇捧着一杯茶坐在躺椅上,脚边踩着暖炉,不一会儿就觉得困意袭来。

屋子里卿卿说话的声音低低柔柔传来,沈mama唠唠叨叨关心女儿的话语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温暖,秦遇嗅着茶香,忽然间想,若是就这样睡了,睁开眼已经过去一辈子,他和卿卿早已白头到老,该有多好。

其实见到两位老人时,秦遇刻意的留心多看了几眼,卿卿和父母长的一点都不像,也不知道,她并非两人亲生这件事,她到底知不知情。

要不要从两老那里侧面打听一下呢?

若是他们害怕卿卿知晓身世刻意隐瞒…秦遇摇摇头,沈家父母都是好人,也是真心的心疼女儿,就算是存了私心,也是怕失去女儿的缘故。

秦遇闭了眼暗暗思量,如果,这个真相永远都没有办法揭开,也没有关系。

他就当作他们刚刚认识,重新开始追求她好了。

一团雪忽然从枯枝上坠落,“啪嗒”的一声响,秦遇豁然睁开眼,倦意一扫而空,而随之的,虚掩的院门忽然被人推开…

“少爷,您先进去,我和赵森去搬东西…”

霍城推开门,自顾自对霍靖琛说着,却许久没听到回音,他有些吃惊,回过身看向霍靖琛:“少爷?”

穿灰色及膝大衣的男人静默的立在矮矮屋檐下,飞雪绵绵,却遮不住他晦暗幽深的视线,他的目光,静静落在廊下半躺着的男人身上,垂在身侧的两手一点点攥紧,而欺霜赛雪一般的眉目之间,已经缓慢涌上凌厉和氤氲怒气。

霍城察觉不对,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之下,也不由愣住,失控出声:“秦遇?”

秦遇也未曾想过会这么巧,回了A市的第一天就在沈家撞上。

若非是他消息灵通,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卿卿离开之后,霍靖琛经常回来看望沈父沈母——

这说明什么?他心里依然还未曾放下卿卿的吧。

秦遇心里有淡淡苦涩滑过,可面上神色却丝毫不变,他站起身礼貌的对霍靖琛一行微微颔首,然后方才朗声说道:“霍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院子不大,秦遇这突然的一声,自然清晰传到里面卧室,卿卿一愣,沈mama已经是面上带了几分不安:“哎呀,靖琛怎么今天过来了?是了,前几天他与我打电话,说要来看望你爸爸,我都把这茬事给忘记了…”

卿卿心头突突乱跳了几下,脑间有些微微的晕眩,她白着脸坐在那里,脑子里有片刻的茫然空白。

她从未想过要再和他见面,哪怕离婚只有这么几个月,可于她来说,却仿佛是过了多年。

她有了宝宝,有了新的生活,她正在与过去一点点的斩断关联,她从不曾想,回头,或是重续。

“这可怎么办…宝宝还在呢…”

沈mama着急无比,心里却又隐隐有些期盼:“卿卿…”

她试探的看着女儿:“你…要不要见?还有宝宝…”

短暂的惊惶无措和心绪混乱之后,卿卿已经飞快的冷静了下来,为今之计,躲是躲不过了,唯一的底线,她不能让霍靖琛看到孩子的存在。

那么…

“爸爸,宝宝还在睡觉,您先暂时看一会儿,我和mama出去一下。”

卿卿站起身,果断的拉了沈mama向外走。

沈mama望着她已然恢复平静的脸色,涌到嘴边的那些话,到底只能生生咽回去。

“多日不见,秦先生怎么会在霍某岳家?”

霍靖琛边说,却是脚步不停,熟稔向廊下走去。

秦遇有心再拦一拦,却已然听到屋内隐约传来的熟悉脚步声,他站着未动,“陪卿卿回来探亲而已。”

卿卿…霍靖琛冰川一样的眉宇之间有不露痕迹的微微凝滞,他倒是不知道,秦遇什么时候与卿卿这般熟识了。

“是么。”

霍靖琛却只淡淡说了两个字,不再多言,抬腿上了台阶站在廊下,屋内脚步声细碎响起,要他的心跳渐渐加快,他甚至能听到胸膛内“砰砰”之声。

秦遇也不理会他的漠然,径自进了屋,霍靖琛站在门外,只是几步的距离,他竟忽然没了走进去的勇气。

不过几秒钟。

沈mama先从屋内出来,面上神色似乎有些微微的尴尬和慌乱:“靖琛啊,你来了…”

霍靖琛微微点头:“嗯,今天得空,来看看爸爸。”

他说完,方才往屋子里走,沈mama有些手足无措的跟在他身后,又是紧张,又莫名的带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安静的她。

她的眉色淡然,神情也是止水一样的平静,看到他进来,她仿佛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而他…心跳,似乎瞬间就凝滞了,脑间有短暂的晕眩,他几乎没有能够按捺住自己,差一点就要上去把她抱住,可最后一刻,他仅存的理智牵绊住他的双腿,目光仿若是拉长发粘的糖丝,艰难的才能收回。

“霍先生好。”

她到底是沈家的人,他来看望父母,她没有将人赶出去的道理,也没有不搭理客人的道理,可至多,也只有这样一句问候了。

她唤他这一声冷漠的霍先生,仿佛是耳边骤然敲响的警钟,要他整个人都从失控的边缘被硬生生拉回来。

他站在那里,望着她身侧眉目俊秀的秦遇,忽然觉得自己可笑又多余。

她和离开时,没有太大的差别,不,仿佛比起那时候的瘦削憔悴,整个人丰腴精神了一些。

与同样超凡脱俗的秦遇站在一起,如果外人不知道,谁不觉得他们像是完美的一对?

那么他算什么?

看来,离婚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并不算什么,相反,她甚至还过的很不错——这么快,就有了男人抛弃一切追随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