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在急救室,已一天一夜了!

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额头上落下,墨玦从不知道,有一天他也会怕成这样子,双手颤抖得不成样子,绝色的脸庞比濒临死亡的病人还要惨白…

薇薇,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手指几乎狠狠地想要刺入墙壁之中,才减缓心中的疼痛,好似一把刀在他心里一刀一刀地剜着,好痛,好痛,他如今甚至没有心情去想,是谁干的,谁把他的薇薇折磨成这样,他就想着,她必须要活着…

必须要活着…

心脏被人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乍一瞬间,几乎被掐得支离破碎,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慌,怕她撑不住,就这么离他而去。

接到她的电话,乍一听她喊腹黑楚,他怒火中烧,几欲出口骂人,眸光阴鸷地想要把她杀死,竟然打他的电话,喊别的男人名字。

然而,心却在下瞬间绷紧了,他听得出电话那头的气若浮丝,只来得及说一声来接她,她就不再说话了,电话也没挂掉…

他能想象的出来,她已昏迷过去了。

叶薇从来不这样的,大落牙齿和血吞,受了再大的伤,她也从不和别人呼救,她有自己的傲气,只要自己能够治愈,绝不会开口。

她竟打电话求救,只来得及说一句话,那是多重的伤啊。

他本还抱着一丝希冀,盼她只是开一个残忍的玩笑,连喊了几声,还算冷静,可渐渐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他疯狂了…

他飞快地查了电话的来源,地址,让马斯喀特附近最快能到别墅的人全部赶过去,他二话不说,不顾墨大的阻拦,开着最快的飞机,也来了马斯喀特。

在飞机上,他就听到叶薇不好的消息,她有可能会死,他慌得一个没驾驶稳妥,险些坠机,薇薇不好了…

脑海里全是这个念头。

他们说,他们赶去的时候,人已经断了气,身上都是血,身体尚还有余温,幸好他们听出墨玦的语气严厉,知道出了大事,连同救护车一齐过去的。

医生做了急救,她的呼吸似乎又回来了,但极弱,根本就撑不住多久,他们脸色沉重地把她送医院,那些医生说,多半是没救了…

到了医院立刻做心脏复苏手术,总算是抢回了她的命,却没人知道,她能不能顺利地活下来…

因为并发症太多了…

不单单是内伤。

五脏六腑全受了重伤,墨玦听得双眸血红,连眼睛都来不及眯一下就赶来医院,她却还没从急救室里出来,走廊外,全是他的人。

墨玦怕伤害叶薇的人会再来,几乎调集了马斯喀特所有黑手党好手,全部守在医院里…

洁白的墙…

净是血迹,是墨玦愤怒恐慌之际,一拳一拳砸出来的,他的手背血肉模糊,他却不曾有感觉似的,一颗心全部牵挂着手术台上的叶薇。

那双紫眸微红,疲惫却不困倦,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手下见他的手太可怖,劝他去包扎处理反被他瞪得一句话也不敢说,走廊一片死寂…谁都祈祷手术室中的女子能平安活下来,不然二公子不知会不会一怒为红颜,拉他们陪葬。

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墨玦心绪大乱,本是恨极了她,说什么相忘于江湖,莫再相寻,他恨她这么轻易就说放弃,这么容易就抛弃了这段感情,抛弃了他…

与其说她不信他开了枪让他心生恨意,倒不如说,是因为她那一张信笺,让他恨极了她。

不信他便算了,还要离开他,他万万不准的。

他知道没有一副好身体,他奈何不了叶薇,所以他养伤,想待他伤好了,他便去寻她,不折手段也要把她囚在身边。

让她还敢这么轻易就不要他。

可谁曾想,却听来她将死的消息。

十一不是在她身边吗?她不是强大得无人不及了吗?为什么薇薇还会受伤?她又去了哪里,一天一夜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墨玦心急如焚,恨不得冲进去,该死的手术,该死的手术,什么手术要花这么长时间,他们要在他的薇薇身上动多少刀子?

一想到她昏死,不知直觉地躺在手术台上的模样,他就心疼,从出生到现在,她是他唯一心疼过的人。

这感觉,他憎恨!

什么恨,什么怨都消失了,没了她,他去怨谁,去恨谁?

“二公子,你先休息一下吧,我…”

“滚!”墨玦粗哑厉喝,那双紫眸中溢满了悲伤冷痛,谁敢让他离开,他就让谁死,他要亲耳听到她没事,他要亲眼看见她没事…

不然,他死也不离开。

薇薇,你拼了命离开我,应该活得潇洒恣意,为什么反而会弄得遍体鳞伤?我把你呵护得那么好,舍不得你掉一根头发,一个误会你就决绝离开。

若离开了,为什么不好好的,为什么要这么伤痛地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离开我,你却弄得自己这般模样,你为何要离开我?

你存了心让我恨你是不是?

墨玦捂着脸,眼眶有些热,旁人看着心伤不已,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他们家强大的二公子露出这副,悲伤冷痛的模样,身上那股绝望的疯狂,他们见着都觉得好伤心,好心酸。

他是爱惨了叶薇!

早就听闻二公子在意大利的时候便冲冠一怒为红颜,本以为只是误传,不想却是真的。

他们看着只觉得心酸,难过,纷纷祈祷叶薇平安。

墨玦伤痛地捂着眼睛,似若不是这般,他阻挡不住,那些即将疯狂溢出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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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薇是在一阵芳香中醒来的,诱人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不去,她浑身舒服得昏昏欲睡,很喜欢这样舒服的感觉,慵懒的…甜美的,不想醒来。她听到身边有人呼吸的声音,也听到了剪刀剪在什么上的声音,吱吱的,也听到了窗外,并不算很猛烈的风声…

她还活着!这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涌进了脑海里,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温软的笑容,真好!剪刀的声音猛然停了,闭着眼睛,感觉似乎更明显了,骤然听到什么落定的声音,紧接着,脸颊一阵温暖,带着薄茧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她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颤抖,那呼吸更深了,眼前感觉一片阴影俯下,她知有人俯视着她。墨玦…

怎会是墨玦?她不是打电话给楚离了么?怎么会是墨玦呢?叶薇略有些抗拒此时见到他,在她遍体鳞伤后,不想见到墨玦。她不是那种受了伤就会躲在男人怀里哭泣,寻求保护的女子,她更想在他面前露出她最好的一面,不想是这副摸样。她不明白,为何是他。楚离应该不会让墨玦接近她的。突然不想睁开眼睛,身子还是很疼痛,麻药早就过去了,疼痛更是明显,这条命能捡回来,算是幸运了吧,这点疼痛不及当时的十分之一。她受得住。

唯独受不住的,反倒是他的气息,他的靠近…抗拒他的碰触…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洗去她的记忆,幸好她没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这种爱太霸道,她甚是不悦,此时不想计较此事,倒想他赶紧离去。脸上的碰触力道大了些,叶薇唇角的笑容渐渐散了,她不想睁开眼睛,感觉周边的气息越来越冷,他身上的暴戾之气越来越盛,他生气了…

墨玦的脾气,很不好,他本是极少动怒之人,可遇上她,总是阴晴不定,容易动怒。他呼吸越来越沉,她的心也越来越冷,再加上身体疼痛,她不想此时和他纠缠,也没那个心情,骤然唇上一重,多日沉睡不醒,她的唇瓣略有些干燥,被他含着,狠狠地吸吮。干燥的唇,略有些痛,叶薇不想理他,任他在唇上来来回回地吻着,骤然唇上一疼,他狠了心,咬住她的下唇…

叶薇心头火起,她都这样了,他竟还敢闹她,愤然睁开眼睛,恼怒瞪他,墨玦紫眸掠过狂喜,骤然压着她的唇,更猛,更狠地吻…

他硬是撬开她的牙关,硬是攻城掠地,根本就不给叶薇一点反应时间,他只知道,他的女人醒了,她活着了,她愿意看他了…

他最怕她什么表情都没有,她愿意瞪他,还有情绪,他开心不已。明明是他该恨她,却为她如此酸楚了心。

叶薇的手要抬起揍他,被墨玦狠狠地压住手臂,她的手还在输液,不能乱动,墨玦硬是压着叶薇狠狠地亲了一阵,才微微撤离,本是苍白的唇被他吮得艳红欲滴,叶薇恼意大盛…

“怎么是你?”她心中恼怒,语气并不甚好,任是谁刚醒来就被人压着吃豆腐都不会很开心,她顾及不到墨玦为了她,多日不眠不休的辛苦和疲倦。盼她清醒的酸楚和恐慌。墨玦本是喜悦的,因她醒了,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几次失去心跳的时候,他的心疼得支离破碎,恨不得代她承受这样的伤痛。然而,乍一听她冰冷的语气,问怎么会你?他心中被埋葬的恨意一点一滴地凝聚起来,狠狠地掐着她的下巴,阴鸷了眉目,“不是我,你想见到谁?楚离?嗯?”

“电话是你接了?”叶薇错愕,骤然咬唇,她迷迷糊糊之中,只是凭感觉打了电话,她想打给楚离,却不曾想,电话竟然拨给了墨玦…

潜意识里,她希望是墨玦么?人在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最为准确,第一个想要见到的人是谁,想要回到谁的身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谁…竟是墨玦?她自嘲一笑,自己当真是悲哀,自爱上墨玦开始,已开始口不对心了,若是她理智清醒下,她是绝不可能打给墨玦的…

…“薇薇…”墨玦掐着她下巴的手,松了,绝色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似是捧着一块珍宝,“我很开心,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

这说明,他在她心里,依然是那么重要的,不是么?

“出了事,我第一个想杀的也是你!”叶薇不冷不热地回,刚一说完就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在说什么呢?嘴巴根本就不受控制。果然,墨玦的笑瞬间隐去,变得冷厉,已疲惫了几天的眼睛,充满怒意和恨,死死地盯着他,她的话勾起他心底的恨意,“说得好,我没死,你不是很失望,嗯?”

他一字一字,说得狠,叶薇无言以对,偏头看着窗外,冷冷一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你对我做什么,你从不反省过吗?”

墨玦大怒,硬是转过她的脸,“我做错什么,必须要死?十一都知道去问一问大哥,为什么你一声不问就要杀我?”“你可以选择还回来。”叶薇沉沉地看着他。墨玦大怒…

叶薇冷笑,转而问,“我昏迷了多久,十一呢?她怎么样了?是”

墨玦赌气在一边不肯回答她,叶薇问了两声,她都沉默着,她恼怒转头,却瞥见一地红玫瑰,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剪了一地玫瑰,怪不得听她听到剪刀的声音…

略一转身,骤然左脚传来一阵剧痛,叶薇脸色微微一变,墨玦骤然仓惶转过脸来,紧张地看着她…“我的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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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玦满腔恨意瞬间又转成浓浓的心疼,紫眸溢满了疼痛,看着叶薇如此平静的脸,他更觉得沉痛不已,她应该猜到了吧。

她已昏睡了两天,他记得两天前,医生说她已无生命危险,他欣喜若狂,感念上苍,可不待他再喜悦就听到不好的消息。

医生说,她的脚骨都碎了,再也无法自由地行走,即便是动手术,走路也会一拐一拐的,很不自然。等同于一条腿是废了…

墨玦如雷轰顶,不敢置信听到这个消息,他的手下并没有告诉她,她腿伤如此严重,乍一听她不能行走,他的心仿佛给人剜去一半。

叶薇此般骄傲之人,怎堪忍受不能行走之痛,那势必会失去她的光芒。

他心疼着不知如何告诉她,听她主动问起,他更是紧张。

像他们这种人,伤在哪儿,会有什么后果,自己多半是知道的,她何尝不知。

“废了是吧?”叶薇平静道,狠狠一动左腿,墨玦眼明手快,赶紧压着她的腿,眸光冷痛阴鸷,质问道:“你做什么?”

好不容易,伤势才缓一些,她想刚严重么?

叶薇冷冷地看着他,“放手!”

“你休想!”墨玦冰冷应道,放手,她想做什么,让这条腿更废不成?他是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伤害自己的身体。

叶薇脸色平静,幸好腿还有感觉,并不是半身不遂,还能感觉到完好的腿存在,只是脚骨碎了…呵呵,她是该想到了…

一个脚骨都碎了的人,怎么还可能走路?

真他妈的公平。

一只眼睛,换一条腿,也不知是谁更划算些。

墨玦似是不信她,看了好一会儿,叶薇眸光顿然一沉,他只得乖乖的放手,叶薇想动一动,墨玦却不准,为她盖着被子,轻声说道,“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一定治好你。”

叶薇沉默不语,最好的医生,恐怕谁都对她的伤势没办法。

心中一阵沉钝的痛。

卡恩打伤她的时候,她就有所预感,竟也不觉得太绝望,只是不能行走,多少有些许遗憾,不知白夜能否有办法。

如果一辈子不能行走,废了一条腿,哪儿都去不了,走几步就要人搀扶,拄着拐杖,那狼狈的模样,她绝不愿意!

如果是那样,她宁愿…

“十一呢?可有她的消息?”叶薇问道。

“我不知道,我哥也在找她。”墨玦说道,叶薇从手术到昏迷几天,都不见十一的身影,他也派人在别墅外面盯着,曾第一恐怖组织的人来过,但不是十一。

据楚离说,是十一通知他派人来找叶薇,具体没说太多,墨玦只关心叶薇的安危,其余事也不上心,倒是真不见十一踪影。

墨晔打她的电话也总是关机。

叶薇听罢紧拧着眉心,会不会是卡恩等人追上十一了,她有生命危险?不然她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和她联系,明知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怎么也会来看她的。

除非有事耽搁了。

叶薇越想,越往不好的地方想去。

心中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她和卡恩身手不相上下,卡恩又伤了一只眼睛,她应该不会有危险,为什么这么久没消息?她的腿伤似乎不重要了,叶薇紧抓着墨玦,“帮我找找她。”

“到底是谁干的?”墨玦阴鸷地问。

他怎么也忘不了那种疯狂的疼痛和绝望,他再也不要尝试一次,任何对叶薇有威胁的生物,他都要一并除去,不管是谁。

“卡恩。”叶薇把事情说了一遍,墨玦怒不可遏,孟莲莹,又是她连同她的主子搞的鬼,该死的,他大哥就不该太仁慈让她逍遥。

若不是为了十一的解药…

“帮我找找她,我怕她出事。”叶薇软了音色。

墨玦冷冷地看着她,紫眸一片阴鸷,叶薇这才察觉到,他的紫眸遍布血丝,样子看起来很是恐怖,好似好几天不眠不睡了。

他在守着她么?她苦涩地想,已决定不再有所牵扯,如今恢复记忆,她更不该和他有所牵扯。哼,这家伙为了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起那张合成的结婚照,叶薇就觉得好笑…洗去一个人的记忆,其中要承受多大的风险,他不知么?

稍有不慎就会出事,危及她的生命,在她没有任何选择的时候,他竟然如此残忍对她,墨玦这种爱,太烈了…总有一天,还是会出事。

若他知道她已恢复记忆,会不会再一次让克莱尔帮她洗去记忆,又重新开始?

以他的手段和心思,这事他做的出来,特别是在这一场误会,彼此都恨对方的情况下,他肯定会更果断地让她忘记一切。

该死的!

他就怎么不让卡莱尔洗去他的记忆呢?

凭什么要洗去她的?

她不怀疑墨玦对她的爱,但这种爱,太过于扭曲了。

而墨玦,正发着脾气,她醒来,唯独关心十一,却不曾关心过他,她狠心打了他一枪,避而不见,醒来也不问他一声,伤口怎么样了,恢复了没有。

他恼,他怒,可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他又心疼,这个狠心的女人,为何就这么折磨他,墨玦双手骤然撑在她头侧,声音沉冷如冰,“你就没问过我有没有事吗?”

“你不是好好站在我面前吗?能吼能气,降得很,我何必问你?”

墨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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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薇冷冷地看着他冷峻的脸,心中微疼,只能别过脸去,淡淡道:“你若执意和我作对,你请离开,我不需要你!”

“叶薇,你再说一次!”墨玦狂怒,一手掐着她的下巴,硬是把她转过来,他骤然坐到床沿,双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膀,声音又冷又沉,“你再说一次!”

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哀伤,更充满了…恨意,为何她总是这么轻易地把他推开,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看不见,她全都看不见。

叶薇,为什么你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这颗为你彷徨,为你支离破碎,却还为你痴狂的心。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叶薇似无感觉,眸光平静,那是一种可怕的平静,无一丝温度,准确来说,是冷漠,看得墨玦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地狱。

他扣在她肩膀上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几乎要拧断她的骨头,叶薇肩膀剧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已经废了脚,你想再废了我的手?也对,这样正符合你的心意,我哪儿都去不了,你正好把我囚禁,是吧?”

墨玦如遭雷击,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他想她的脚废吗?他想她的手废吗?他宁愿自残双腿为她换上,他宁愿他自己缺了一条腿也不愿意见她有伤,她怎么敢这么说?

怎么敢?

墨玦勃然大怒,那股沉沉冷冷的寒冰之气只袭心头,疼痛不已,果真如她所说的爱恨两难,若他能恨她,那该有多好,决绝的恨,不带一点点的爱,那该多好。

他想他是痴狂的,是疯癫的,叶薇如此待他,若换成别的男人,恐怕再深的爱也慢慢地淡了,可他没有,不仅没淡了,反而更深刻了。爱她所爱,恨她所恨,究竟要做到什么地步,她才肯真正的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墨玦痛苦不已,这种痛苦是带着剜心的绝望的。

她肯留在他身边,还不是因为他洗去了她的记忆,并非她本意,若是她恢复记忆后,一定恨不得一枪打死他吧,怎么可能还肯留在他身边。

她那么高傲的性子,容不得半点不敬,他犯过错,但不后悔,起码她留在他身边半年多,那段日子他很开心,也很满足。

但她却不开心…

为何?

他对她那么好,她还是不开心?

这个女人这么残忍,为何他还是不能对她死心,若她死了,是不是一了百了,他就安心了,又或许说,他真对她死心了,是不是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叶薇,你是我见过最残忍的女人!”墨玦冷狠地吐出一句话,骤然起身,摔上房门离开,病房又恢复了安静,叶薇眼光愣愣地看着窗外,树叶浮动,隐约可见白云飘浮,可她的心却千刀万剐般疼着。

墨玦说得对,她是最很残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