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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辗转反侧,晨光微曦的时候,她就再无睡意,梳洗了一下坐在镜前,她细细打量自己的脸。

酒店的窗帘是墨绿色的,而今天好似是晴天,一大早的竟有了阳光,那阳光穿透窗帘,煞是好看。而她看到镜中的自己,一时之间,有些失神。虫

比起六年前,刚刚出嫁的时候,她脸上有了些许的沧桑,而一双眼睛在眼角处却似有了淡淡的细纹,但好在,她的眼眸依旧是清透如水,奇异的透着少女的羞涩和灵气,上天还是偏爱她的,她的肌肤一如当年白皙如玉,她的身材也并未因为生了小包子而变形走样,还是纤细而又单薄的,只是好似因为怀孕生子而越发的凸凹有致了一些。

修长如葱白一般的手指从自己的眉梢一路往下轻抚,肌肤的触感一如当年紧致而又光滑,她打量着那个自己,却渐渐觉得眼圈发红,怎样也无法想到,怎样也想不到,她竟是走到如此地步。

二十二岁之前她在静园,那时光是隽永而又漫长的,长的像是树梢上唱一个夏天的蝉鸣,长的像是那窗棂下悠长悠长的月光,那时候的自己年轻而又朝气蓬勃,何曾想过,历经六年的时光,她的身边,只有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陪着她。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气色不太好,因为昨晚睡的不好那眼窝处也有点发青,她扑了点粉,只略微的好了一点,她叹口气,她向来是不喜欢化妆的,但这一次连自己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看来女人年纪大了,确实是连自个儿都没法哄骗自个儿了。

这边刚把自己拾掇的差不多,电话就响了,静知慌忙跑到床边,从枕边拿到手机,一看是林大夫的号码,她慌地接起来;“喂,林大夫吗?我是静知。”

“哎,好,我这会儿就过去,嗯…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了。”

静知说着挂了电话,拿了包就赶紧出门,她打车过去,半个小时足够了。

到了医院,刚出电梯,就有个小护士探出头来,看到她出现,眼睛一亮,招手叫道:“傅静知小姐吗?林大夫这会儿有个小手术,要您在旁边休息室等她一会儿。”

静知走过去,微笑点头应道:“好的,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我带您过去吧。”小护士年纪很小,一个劲儿的瞧她,静知被她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寻了个话题说道:“林大夫今天很忙吗?”

“倒不忙,只是刚才突然来个产妇,林大夫就去了,过不了二十分钟就回来,您喝杯茶等会儿。”

小护士将她一处紧闭的门前站定,说道:“就是这里了,傅小姐您自便,我还要去查病房,就不招呼您了。”

“多谢,您去忙吧。”静知礼貌道谢,见小护士离开,就转过身来,微低了头将门推开。

静知走了两步才抬起头来,这一抬,她的脚步就顿住,整个人也就愣在了原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正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冬日的阳光虽暖,却并不热烈,他整个人就融在那阳光中,映入她眼底的是高大而又俊逸的剪影。

一年的时间,实则是眨眼就过,因为有小包子的陪伴,她并不觉得难熬,也没有时间来伤春悲秋,虽然偶尔会想起过去那些时光,偶尔想起他,但她总不让他在自己的脑子里存上三秒钟。

此刻再见,她只觉得自己站在那里,进退不是,耳间有片刻的轰鸣,而心跳却是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她记得离开的时候说过,她不再恨他,也会试着原谅他了,那么今日再见,为什么不可以像是面对老朋友那样对他说一声你好?

她想要开口,张了几次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站着不动,他也不动,时光就仿佛静止了一般,默默而又芬芳。

孟绍霆望着窗外的冬日景象,落光了树叶的树枝摆出各种寂寥的姿态蜿蜒将枝杈伸向天空,间或会有滞留在此地的飞鸟悲鸣飞过,阳光虽暖,却带着孤独的意味,他站在那里,忽然之间,不敢转过身去。

昨天接到林大夫的电话时,他有些许的吃惊,转而却是明白过来,她回国了,并没有和绍轩在一起。

其实她的事情要想知道一点都不难,好几次安城都欲言又止的想对他说,是他自己不愿意知道罢了。

一年前她兴冲冲赶去美国的时候,他就知道只有这样一个结果,爸爸对绍轩面上看着淡淡,实则骨子里极其的看重,因为当初的那个叫黎黎的女人,几乎是差点勾搭的爸爸和妈离婚,所以一直以来,他和大哥对绍轩都不太待见,而妈妈更是巴不得绍轩胡闹下去一事无成。

既然有爸爸在美国伴着,傅静知别说和绍轩在一起,就是见一面也是难如登天。

只是,他虽知道结果,却也依旧是成全了她,放她去了美国。

那一张出生医学证明,确实是在他的手里,只不过那些日子以来,他心里烦躁于她要离开的事情,根本不会在意这样的小事,她不提,他也就忘记了把证明给她。

而他也并不曾有过孩子,这样上户口或者是其他的琐事,他这样的大少爷根本就是一脑子浆糊一窍不通。

但他今天却有些想要感谢自己的一窍不通,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光明正大的见她的理由吗?

他不想再让她知道自己的在乎和心意,他也并没有那些龌龊的心思了,是,他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只是,只是想来看她一眼而已。

“傅小姐,一年未见,别来无恙?”

他转过身来,声音漠漠,光影在他的脸上构织出让人心动的奇异光泽,而那一袭簇黑的长风衣将他衬托的修长而又俊美,他比起一年前,好似瘦了一点,但脸部的线条却是越发的坚毅明朗,头发依旧是短短的,露出饱满而又好看的额头,他的眼睛半眯着,似在看她,但又带着一点的漫不经心,他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而菲薄的唇却让他的笑意看起来有点疏离。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用他独一无二的声音,说出这一句烂俗的开场白。

静知轻轻咬住下唇,半低了头,她的一头长发从肩上滑下来,垂在雪白的羽绒服上,她原本就生的极白,再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越发衬的肌肤如雪,整个人几乎都要和那白糅合在一起了,那长长了许多的黑发偏又和那白鲜明的映衬对比,看起来黑发如瀑,肌肤如玉,而房间里的暖气又似让她的双颊染上了一点红晕,就那样瞧过去,只觉她水灵灵的美,看起来还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女孩。

他心有点收紧,手指蜷缩伸展几番,指尖有些微微的颤抖发凉,他将目光微微侧开,喉咙却有点发紧,手攥成拳放在嘴边,低低咳了两声。

他的声音惊动了她,静知有些慌乱的抬眼看了他一眼,就又死死的低了头,她紧咬嘴唇,声音几乎像是蚊子哼哼:“孟先生,别,别来无恙。”

孟绍霆听到她结巴了一下,不由得一笑,眼底有淡淡波光闪烁,他趋前一步,复又开口:“傅小姐回国了?”

他原本一句无话找话的无心之语,却让静知一下子警惕起来,她脸越发的红,觉得有点丢脸,却还是生硬点点头:“是。”

孟绍霆见她一张脸忽然挂满了寒霜,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那看到她的喜悦渐渐的淡去,被他生生压住,他收了笑意,客套开口:“傅小姐是要非同的出生证明吗?”

静知忽然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宛若是黑曜石一般明亮,她心中暗自揣测,依照他一贯的性格和手段,他一定又要来要挟她,或是提出什么不堪的要求!

孟绍霆从她眼底看到那些神情,心中已然明了大半,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渐渐冰冷,在她的心里,他向来都是一个心思龌龊的男人,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既如此,他更不愿意再让她看穿自己对她还有留恋。

孟绍霆想到这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他走了几步,站在她的面前。

她身上的味道变了,不再是那梦中熟悉的栀子花香,但依旧是清泠好闻,隐约间,似乎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奶香,他就有些恍惚,目光渐渐就收不开,他细细看了她的脸,又沿着那流畅下颌线条向下瞧去,她那里,好像也变了…

记得最后一次碰她的时候,好像还不是这样子…

孟绍霆只觉一阵心悸,喉咙里似被人点了一把火,双眸也渐渐璀璨起来。

“孟先生!您在看什么?”静知眼见得他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忽地后退一步,下意识的抱住双臂,一脸戒备而又嫌恶的神情瞪住他。

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她是待宰的羊羔一样,他几乎没用眼睛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孟绍霆神色尴尬不已,他垂了眼帘遮住自己眼底神情,将手中的证明直接递给她,瞧也不瞧她一眼开口淡淡说道:“这是非同的出生证明,你拿好,我走了。”

他说完,竟是真的越过她直接向门口走去,静知一时之间有些愣怔,不对啊,这根本不符合孟绍霆的一贯作风啊?

这样好的逼迫她威胁她的机会,他竟然没有利用?

反而看起来,好像是落荒而逃了一般。

静知狐疑的目光落在门背上,他是真的走了,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非同的出生证明,而他也没有刁难她!

她一个人发呆了许久,才想起打开手中的出生证明,他才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一定在小包子的出生证明上做了什么手脚!

翻来覆去的瞧了那张纸,却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恰好林大夫回来,静知又拿给她看,她也说没有问题,静知这才放下心来,和林大夫告别之后回了酒店,辗转思忖了许久,却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孟绍霆这样阴险有心计的男人,会这样轻易就成全她?

反正她是不信。

静知打定主意,赶忙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去酒店前台退了房,直奔车站而去。

她坐上去C城的车之后,安城的电话立刻就打给了孟绍霆,如是交代了一番之后,话筒里孟绍霆的声音却是迟迟没有响起来。

安城不敢挂,也不敢多说,就屏气凝神的等着孟绍霆开口。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孟绍霆的声音才又在听筒里响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也别有什么动作,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说着,电话就被挂断了,安城有些摸不着头脑,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之后,又想起什么,赶紧拨了一个电话给苹苹。

孟绍霆收了线,身子向后一靠,偌大的转椅转动了半圈,又缓缓的定住,他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扶手上轻轻的叩击着,而一双漂亮眼眸却是深深的眯起来,下颌微微有些桀骜的扬着,心里却是一片空白。

心底某处似乎开始蠢蠢欲动,却几次三番的被他给压下来,想起上午她那表情,他心里就一阵的不爽。

那女人看他就像是看着洪水猛兽,生怕他扑过去似的,他根本就没打算干嘛干嘛,也没想再和她纠缠不清了,她怕什么?

孟绍霆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脚踹在茶几上,哗啦一声上面的杯盏摔了一地,恰好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孟绍堑脸带笑意走进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年纪稍大的男人。

“呦,二弟你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孟绍堑微一扬眉,见这一地狼藉,不由得微笑开口道。

孟绍霆看他一眼,缓缓站起来:“大哥怎么这时候来了?我记得老爷子不是让你去法国谈生意了么,怎样,事情顺利么?”

“倒是借二弟的吉言了,一切还算是顺利,绍堑没给孟氏蒙羞。”

“大少爷也忒谦虚了,这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大少爷的能耐,就算那詹姆斯再狡猾,还不是甘拜下风?”

跟着孟绍堑一起进来的男人毫不避讳的连连称赞,孟绍霆脸色微变,却还是不动声色:“大哥的手段,绍霆一向也佩服的紧,怎么,现在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孟绍堑径直走到一边沙发上坐起来,他伸手把玩着一边的一样的小摆设,眼帘不抬,语调轻快

调侃道:“二弟做了董事长,倒是和我这个大哥越来越生分了。”

孟绍霆闻言哈哈一笑,亲手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说道:“大哥这句话可是在责怪小弟了?实不是绍霆要跟大哥生分,而是大哥素来忙,这公司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离不了大哥,绍霆又哪里敢去打扰大哥?”

孟绍堑微微点头,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示意他在自己跟前坐下来,诚恳说道:“二弟这样说,却是让大哥心生不安,二弟才是公司的龙头,大哥天生也不过是跑腿的命,只是二弟素来深得爸妈疼爱,不舍得二弟在外奔波,大哥这才多揽了一点,若是二弟不高兴,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也要体恤兄弟,现今二弟做了董事长已有一年多,公司业绩节节攀升,这当然都是二弟的功劳,就连爸爸都对二弟赞不绝口,大哥虽有几分微薄的功劳,但也不敢居功,更何况,这些日子倒觉得身子有点不舒服,所以从此以后,这公司的事情还是要二弟多费心一些了…”

孟绍堑这一番话说的确实巧妙,他不动声色打量孟绍霆的脸色,见他一如既往的似笑非笑,不由得有些摸不着他的心思,他说这些,不过是试探一番,孰料,他话音刚落,孟绍霆就笑道,一脸歉疚:“我素来知道大哥辛苦,一直也想着要大哥不这样奔波,只是担心外人口舌,今天听大哥说身子不好,绍霆真是心中难安,这原该是我挑的担子,却给了大哥,真是我的不是,从今日起,大哥就好生去休养一段时间,等到大哥身子好了,小弟还是要拖赖大哥的照应呢。”

“二少,你——”

他话一出口,方才说话那人的脸色就变了,忍不住一步上前,指了孟绍霆就要大骂…

孟绍堑却是微微一抬手制止,面上云淡风轻:“那么,大哥就多谢二弟的体恤了,二弟公务繁忙,大哥也不多留,这就先走了。”

孟绍霆亲手握了孟绍堑的手送到门边,又殷殷嘱咐了他几句要他放心休养,孟绍堑的脸色越发惨白,到最后几乎是铁青了脸,领了那一行人快步离开。

“大少,二少爷也欺人太甚了,您不过是试探几句,谁料他就这样不要脸皮,竟是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要算计!”

“事到如今也怨我,绍霆早已不是当初的性子,是我看轻了他,只是这样也罢,我们在他跟前吃一次大亏,倒也让他放松了警惕,这般一来,我们私下里也好行事。”

孟绍堑走进电梯,他虽眉心紧皱,说话却依然是滴水不漏宠辱不惊,而他身边跟着几人却是各色表情俱有,明显没有他这样淡定。

他虽眉心紧皱,说话却依然是滴水不漏宠辱不惊,而他身边跟着几人却是各色表情俱有,明显没有他这样淡定。

“大少可有什么打算?”一直不曾开口的那个瘦小的男人,此刻方才语调轻松的问了一句。

孟绍堑眉梢一扬,转而对着那几人笑眯眯说道:“你们都该听说了吧,C城的野味是全国都出了名的,那里临山靠海,正好现在我们落得清闲,我请几位前辈去逍遥一番?我们去味聚斋,将那顶顶好的各色野味尝一遍,再去泡个温泉,真是神仙也比不过的逍遥!”懒

几人对视一眼,心知大少心思向来难以揣摩,只得勉强笑着一个个应了。

孟绍堑却是一副憧憬的神色,又拉着几人连连说了许多的风景名胜和一些特色小菜馆子,交代了人先去订机票酒店,说是要他们第二天就出发,大家去玩个尽兴。

下楼出去,几人送了孟绍堑上车,又感叹了几句,也就各自散去。

孟绍堑发动车子,脸上的笑意却是渐渐收住,他一双眸子渐渐暗沉下来,而那里面似乎乌云密布,渐渐瞧不出他原本的神色来,而那一双握住方向盘的手却是一点一点收紧,在关节处泛起青白色。

不管他绸缪再久,费了多大的心力,却还是落在绍霆之下,背靠大树,果然是好乘凉呵。虫

他心底怒意在翻滚,之前他偶有过分,或是明面上故意给绍霆使个绊子,但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时候受点闷气吃点亏,也是丝毫不放在心上,而今再想来,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心胸宽广,说不定他早看穿了他的心思,故作如此,好到如今给他狠狠一击。

他方才在心腹面前故作轻松,实则心内已然恨入骨髓,孟绍霆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要他好好休息,实则就是按兵不动的夺了他的权。

时到如今,他孟绍堑在孟氏又有什么权?若说以往,他还存着几分兄弟情谊,不愿意赶尽杀绝,可事到如今,去被他一句话弄到毫无立足之地,他若是再这样迟疑下去,早晚就会被孟绍霆赶到国外去,放着这一份大好的家业,他却只能守着他那一份维恒地产过活,同是孟家的孩子,他还是长子,凭什么就被他给压在底下去?

孟绍堑想到这里,眼底的戾气更深,若不凭着现在公司里上上下下还肯给他几分薄面,亦是有几个极其死忠的心腹追随,将孟绍霆给拉下马来,再过些日子,让他成了气候,收买了人心,他更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想及此,不由得想到他在孟绍霆那里安插的心腹反馈过来的消息,傅静知回C城这么久,才刚刚和孟绍霆见了一面,C城,是该去走一趟,而且,说不定以后就要多去几次了。

绍轩在美国的处境越发不好,倒是可以暂时丢在一边,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好似爸爸对他也没有以往那般防备了,而上次那件事,宋景虽然并未完全按照他的吩咐做,不过事情倒也算是没有失算,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也该给绍轩制造个机会让他回国了,但是这个回国的时间得把握好。

要让他那个痴情种子二弟,怎么样也不舍得放手的时候,再放出另一只狼崽子,来争这个可爱的小羊羔。

一年未见了,还不知道傅静知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他还记得一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他正在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情,不曾见她最后一面,而这一年的时间来,他又忙着和绍霆明里暗里的争,有几次又想抬出静知这颗棋子,却听那心腹说,孟绍霆好似真的对傅静知没什么留恋了,他做事向来谨慎,没有个万全的准备他是绝不肯贸然出手。

和孟绍霆认识这三十来年,他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女人缘有多好,而骨子里又是多么的薄情,若他当真对傅静知爱的深,当初必然不肯放手,就算是忍痛放下,也会在傅静知从加州碰壁回国之后立刻找上门来,但他从不曾在她身上花费一点的心思,确实让他有些迷惑起来。

事情逼的急了,指不定就起了反作用,他按兵不动,倒是又让他嗅到了一点点风吹草动。

绍霆不主动,他这个做大哥的,岂不是该给他制造点主动的机会来?

想及此,他一双眼睛渐渐的弥漫出深邃的笑意来,看来,上天给他关了一扇门,倒是又给他打开了一扇窗,她还真是他的福星。

只是,若他们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免不了肌肤相亲,他偶尔想起,还是会觉得有点刺心,只是大丈夫做事,不该拘泥于这些小节,等到最后,成王败寇,他想要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现在,她还是继续发挥她这颗棋子的作用吧。

静知从A市回来之后,第二天就带好了钱和出生证明去给小包子上户口,其实她家包子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的严重,从户籍民警那里了解到,她家小包子不算是私生子的身份,因为她是离异的身份,所以充其量也就是单亲家庭的宝宝,静知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暗暗羞恼自己的无知,但毕竟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从小也不曾接触到这些东西来,虽然她在傅家也不是众人捧在手心里,但至少也是养尊处优,不知民间疾苦,何曾会懂得生个孩子还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小包子的户口问题解决掉,静知就感觉自己心口的大石彻底的落定了,只不过这次见了孟绍霆,他的眼神表情古里古怪的,倒让静知放不下心来,这人一向神出鬼没神经质,万一又贼心不死的杀上门来,她和小包子孤儿寡母,还不是又要任他搓扁捏圆了?

想想静知心里就一阵的酸楚,眼瞅着,她都二十八了,再过了年,就二十九了,他口味没那么重吧?

孰料,静知这边提心吊胆的过了一个月,却根本连孟绍霆的影子都没见到,她渐渐安心下来,却又忍不住自嘲自己自作多情,一年前人家都说了放开手不再纠缠她了,她凭什么还要认死理的认为人家孟二少爷还对她念念不忘?

她又不是什么美女,她还记得孟绍霆那时候骂她,说对她这样的女人一点点兴趣都没有。

静知叹口气,又忍不住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她身材没走样,脸上也没斑,看起来还像是二十来岁的,也没有他说的那样差吧。

收拾妥当出门乘车去琴行,还未下公交,就看到自己的琴行外围了一堆的人,静知心口一紧,车还没站稳,她就跳了下去,扒开人群挤进去,却见到几个穿着制服的男女正在研究她的门锁。

静知骇了一跳,赶紧挤过去招呼,那些人看她一眼,直接掏出了执法证一亮:“你是这儿的老板?”

“对,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静知额上冒了虚汗,脑子里飞快的转圈,想着自己好像没有做过犯法的事情啊。

“我们是工商局的,昨天接到了举报电话,说你这里有不法交易行为,请您打开门,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

“不法交易行为?我样样手续都齐全,一直老老实实做生意,什么时候有过不法交易行为了?”

静知一听就恼了,她从来没有偷税漏税,该办的手续她都办的齐齐全全的,她做生意向来公道,口碑在这一片儿也是不错的,什么时候出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儿?

“您是姓傅吧?傅小姐,昨天有一位赵先生打来举报电话,说是前几个月从您这里买了一架钢琴,说是什么世界名牌花了十来万,但是这才过去两个月,就出了一堆问题,找了个懂行的人一瞧,那架钢琴根本都是回收的废琴,又翻新之后,贴了品牌的标签高价出售,傅小姐,您这样已经对消费者构成了欺诈罪,我们有权对您的琴行强制检查,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一番话说完,静知整个人几乎都懵了,她代理了两个知名品牌,俱是正规渠道供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将种种情况说了几遍,说到口干舌燥,但还是不得不打开了琴行的门,那些人检查了一番之后,才确定她店子里的钢琴都是正品,但是那一架翻新的废琴出自她的店子,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因着买琴的人愿意接受赔偿私了,静知赔了一笔钱又赔了一架新钢琴,才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工商局那里又狠狠的破了一番费,倒是让她的手头一下子紧了起来,再紧跟着这件事传了出去,她的生意一落千丈,连供货商都以她抹黑了品牌名誉为由,取消了她的代理权,静知又撑了半个月,不得已只得关门大吉,回家盘算一番之后,才发现这做生意做了大半年,不但没挣到钱,反而还贴了一笔不小的数目。

没了经济来源,静知一下子觉得有些捉襟见肘,她能对付一下,但小包子却不能跟着她委屈啊。

在报刊亭买了十几份报纸,与她专业对口的却是寥寥无几,去面试了几次,人家听说她有了孩子,才一岁多点,都委婉的拒绝了她。

整整一周的奔波之后,静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来。

又一天无功而返,静知拖着两条腿愁眉不展,连她平常喜欢的苏牧扑过来抱她,她都没兴趣逗弄,邻居秦大姐见她这般样子,就心知她烦恼工作的事情,凑过来问道:“不如你就去咱们小区外那超市去试试?我有个表侄子在那里做个小领导,总比你歇在家里强,静静不如你考虑一下?”

静知皱了眉,她是有些不情愿的,想她念了这么多年的书,到头来去超市打工,连份稍微高端点的工作都找不到,这着实有点让她有点受打击了。

当然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更辛苦更低贱的工作,只是那时候因着她的名声问题,没有正经单位愿意要她,她也就认了,可是现在,想她也是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难道因为有了孩子都连工作都找不到了?

秦大姐瞧着她不太乐意的样子,又说道:“你前几次说,人家听了你有孩子就不录用你,那你再去应聘时,干脆说你单身,反正小包子有小保姆带,你也不麻烦,这不就行了?”

静知微微皱眉,干净如水的眼眸里透出几分疑惑:“那这不就是欺骗人家了?”

秦大姐一翻眼皮:“嘿!这算什么欺骗,你没瞧瞧,这年头,隐婚多流行?我这个落伍的老婆子都知道,你不知道?”

静知沉吟再三,又想到她白白胖胖的包子,要是饿瘦了,可不就成了烧饼了?她在脑海里幻化了一下包子变成烧饼的呆样儿,眉头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