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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大伯伯的话,大伯伯不要不准我爸爸回来,我想爸爸…”

非同一下子哭了起来,他拉着孟绍堑的衣角连声的哀求,小小的孩子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揪心。

“好,非同真是一个好孩子,你放心吧,只要你乖乖听话,你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孟绍堑见他答应,唇畔的笑意就更深了几分。

若果三弟突然回国,傅静知瘁不及防,然后被三弟看到她和绍霆有说有笑的在一起,那么,是不是更加刺激一点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如果说他卑鄙无耻,如果说他有错,那么更加错了的人只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原该属于他的东西,他拿回来,不算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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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知,我们该怎么办?(三千字)

如果说他卑鄙无耻,如果说他有错,那么更加错了的人只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原该属于他的东西,他拿回来,不算过分吧。

但若是,一直苦苦追求的那些东西,那些原本认定是自己该得的东西,到最后才发现,根本自己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凄凉?懒

哀莫,大于心死。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非同的头发,他的头发软软的,滑滑的,抚摸而过的时候,让人心中酸楚的想哭。

他曾经要求的真的很简单,但在累积了无数次的失望之后,他的心才变成了这样大。

而最初,年轻的时候,他所求的不也只是一个温顺善良的妻子,一个非同这样可爱的儿子?

但到最后,他方才明白过来,如果你不是足够强大,那么你的命运就要被别人操控的死死的,就像是绍轩。但若是足够的强大,那么你就成了那个操纵命运的人,这样的差别,就是他做这一切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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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机场。

孟绍霆和安城带人追去的时候,孟绍堑正要带非同上飞机,远远看到孟绍霆过来,孟绍堑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切了一样,耸耸肩摊手一笑:“二弟的速度真快,大哥真是十分的佩服。”虫

“大哥,把非同交出来,我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哦?听你的口气,如果我不交出来,你就要对我怎样了?”孟绍堑笑的更深,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摇了两下,他深邃的眸子里流泻出几分的嘲讽;“绍霆,今时不同往日,你看看你身边,还有什么人吗?孟氏早就改易旗帜了。”

“是么,不是你的,就算是此刻被你攥在手里,你也抢不走,是你的东西,哪怕暂时丢掉了,还是会回来,我不怕。”

他四两拨千斤,目光却是精准的落在孟绍堑身后的小孩子身上,他睁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戒备的看着他,却没有慌张和害怕,也没有看到他出现的喜悦。

孟绍堑听他这样说,眸光不由得一暗,但转瞬间他就哈哈一笑,将非同从身后拉出来,亲自递到孟绍霆手边;“二弟,大哥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也知道,我在妈面前不受待见,她的话我不能不听,但你们可以这么快找到非同,也是我偷偷留了点线索,这样的话,你们能把非同带走,我也不用遭到牵连,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非同是孟家的孩子,爸爸可是想要让非同进孟家门的。”

他声音压的很低,竟还带了几分的落寞和诚挚,孟绍霆半信半疑,却是将非同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他不答孟绍堑的话,却低低问非同一句;“非同,这几天怕不怕?”

非同有些犹疑的看了孟绍堑一眼,却还是摇摇头;“大伯伯对我很好很好的。”

孟绍霆微松了一口气,转而说话时口吻就和善了几分:“大哥顾念着骨肉亲情,绍霆自会记在心里,静知很担心非同,我先带他回去了。”

孟绍堑点头,孟绍霆就不再说什么,抱了非同转身就走了。

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孟绍堑身边有人问道;“大少,您这样做,太太那里…”

“你以为我还会害怕她么,我刚才说了,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了。”

他就笑,笑的风生水起,“傅四小姐什么时候到?”

“说是后天的飞机。”

“好,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接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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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那一天,天气在连绵阴雨数十日之后,终于放晴,阳光冲破乌云重新普照大地,街上就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静园里桂树已经开了一树金黄色米粒一样的小花,间或风吹来,落在小池塘水面上,引的游鱼纷纷过去啄食,初秋的景致是极美的,就连沧澜亭一向豪气壮观的景象都添了几分的柔美,亭下端坐两人,一大一小,甚是美丽的景象。

女子穿一件简单的黑色长毛衣,长发凌乱散在颈间,未施粉黛,手中拿一本书,半掀开几页,正垂目看向书上,素手芊芊指向那黑色的小字,对一边小小孩子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奶声奶气的童音煞是好听,跟着念道:“人之初,性本善…”

小孩子的声音故意拉的很响亮,惊起了一边树上休憩的飞鸟,扑棱棱的飞走,树叶就哗哗的向下掉。

“淘气。”静知就笑了起来,伸手摸摸他的头顶,一脸的慈爱:“也该送你去上学了。”

“我不要去上学,我要跟妈妈在一起。”小包子往静知身上一扑,肉嘟嘟的小身子拼命的爬啊爬啊,终于快要爬到妈妈的膝上了,却被一只大手凭空拎起,轻轻一提一放,就落在了一边的空地上。

“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这样黏着妈妈,羞不羞?”孟绍霆绕过他小小身子,顺势在静知身边一坐,长臂一揽就将她搂入怀中,眉眼含笑,自带三分的慵懒。

他穿薄薄的黑风衣,铜质的纽扣印在她的脸上,凉沁沁的,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想要躲开,却又被他按的更紧,声音里带着几分的醇厚温柔:“今天在家做什么了?”

静知又抿唇一笑,眉眼一弯;“教非同念三字经呀。”

“哦?我像他这么大都会念论语了!”

非同原本升腾起的一点点骄傲立时无影无踪,他又打击他…

“你又胡说,你最不喜欢背书了以为我不知道?”静知伸手抚住他风衣衣襟上的纽扣,一下一下的摩挲,口中笑着嗔道。

他没接话,只是对非同说了一句;“你快去厨房看看,你苹苹阿姨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话音还未落,非同就嗷的叫了一声一溜烟的跑走了。

“哎,慢一点非同…”静知还在担心的叫着,非同却已经一扭一扭跑的不见了。

“这倒霉孩子,可算是走了。”他伸手把她拉回来,顺势按在膝上搂紧,下颌正好就抵在了她的发顶,丝丝的芳香连绵袭来,要他一阵心旷神怡;“天气很好,不如出去散散心?”

静知眯了眼睛,感觉阳光落在脸上时十分的舒服,她嗓音里就带了几分的慵懒:“改天吧,我这几天还感觉有些累。”

“累?不吃不喝这么久,母金钢也被折腾死了,以后再敢这样,你小心我…”

“你怎样?”静知笑靥如花,转过脸去看他,却见他目似深潭,就那样幽寂的看着她,温柔之下似有落寞,笑意之下却又似乎含着几分苦楚,她渐渐安静下来,心中亦是觉得苦楚不堪。

前方是十字路口,但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静知,我们结婚吧。”结了婚再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了,结了婚,不管怎样,她就是法律认可的他的妻子,再没办法离开了。

“先不说这个好不好?”她极快的笑了笑,转了话题:“你爸爸,怎么样了?”

孟绍霆有些失望,眼底的光芒就暗了几分,却还是答道:“好一些了,但是医生还是建议继续住院,对了,爸爸说,想认非同,你怎么想?”

静知冷笑了一声,伸手将他推开从他膝上起来,她走了几步,手抚在亭子围栏上,淡淡说了一句;“非同只是我的孩子。”

“你不愿意,我会帮你回绝掉,这件事不提了。”

他站起来,亦是走到她的跟前去,和她并肩而立。

她身高只到他的肩下,显得越发的娇小可人,而他身姿颀长,长身玉立,只是一个背影,却给人无限的心安一般,若是不看他们彼此的神情,只会将两人当成一对相衬的璧人。

但此时,她脸上表情冷漠,他眼底有几分的苦楚,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两人的关系似乎进入僵局,无法前进一步,却也不会后退。

“静知,我们以后就这样,过一辈子么?”他开口,打破了这难堪的平静,转脸望着她,却见她目光没有焦点的望向远处,那里面空荡荡一片,从不曾有,他的身影。

ps:最喜欢的一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太美太凄凉太无奈。为二少一大哭!但这世上讲因果报应,种下了那样的因,就结出来这样的苦果,怨不得别人,慢慢的修福气吧。啦啦啦,给猪哥投月票鲜花哇~~~每天喊一喊,这样才健康~~~o(∩_∩)o

暗生嫌隙(三千字)

转脸望着她,却见她目光没有焦点的望向远处,那里面空荡荡一片,从不曾有,他的身影。

他心生无边的落寞,但那落寞之下,却是弥漫出几分的自嘲,他不是个傻子,未必没有看出来,非同抗拒他,无法接受他,她心意不明,既不抗拒,又不肯再走近,原该是举案齐眉的两个人,却变成互相猜忌互相冷战。懒

多么可笑,多么辛酸,爱情变成一场无间道。

“一辈子?”静知忽然转过身脸来,她呢喃一句,笑意渐生:“一辈子那么远,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对未来的规划里,也许自始至终都没有他。

“是。”他忽然就笑了,像是冬雪飞扬之下忽然生出的一朵寒梅,那笑意凌厉而又带着决绝:“一辈子那么长,谁会知道未来是怎样。”

他突然改变态度,让她有些吃惊的转脸看他,见他眉目疏朗,原本方才还有些萧索之气,此刻却已经清明一片,她心知他不傻,一定是知道她的想法,他那样骄傲的人,肯为她卑躬屈膝到这样的地步,肯为她做这么多,若说不感动,那根本不可能,若说不心动,也是假话,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能得这样龙章凤姿的男人的倾慕,自然有几分的虚荣。

但她更懂,他们之间隔的太多,不说孟家的抗拒,单说非同,他是她的命,但凡他有一丝的不愿意,她就不会要他委屈。虫

她已经过了那个为了爱情什么都舍弃的年龄了,只有辜负他。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今宵有酒今宵醉,绍霆,为什么不能让生活简单一点呢。”

“你说的很对,是我想的太多了。”他又是自嘲的一笑,转过身去向沧澜亭下走:“起风了,回去吧,外面凉。”

他没有像往日那样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只给她一个背影,她一人站在那里,高高的亭子蜿蜒在静园的最高处,却滋生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她看着他顺着那弯曲的小径缓慢向下,石阶两边丛生不知名的花草,但他高大的身影宛若是泼洒出来的一副山水画,在风中猎猎作响的衣袂在眼前一闪而过,终究只余下满目的空白。

静知就那样站着,直到他走的无踪影,她才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向下,脸色越发的苍白,许是风吹的有些冷,她拢紧了毛衣的衣襟,他不辞劳苦的将静园送给她,是想要她回心转意的吧,她苦涩的低下头,心思兜兜转转,待走到沧澜亭下,才骤然看清楚不远处站着一人,她一愣,待看清那人模样,心口就咯噔了一声。

生日宴不欢而散之后,孟太太这是第一次上门。

她今天看起来不像是往日模样,眼圈有些赤红,而人也瘦了几圈,旁边佣人手中提着几盒子的东西,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静知不欲和她多说,转身预备回自己的小楼,孟太太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静,静知啊…”

静知愣了愣,她一向高高在上的口吻叫她傅小姐,怎么今天一反常态?反常即为妖,她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转身一笑,微微颔首,落落大方的开口:“孟太太有事么?”

“我,我好几天没见到绍霆了,他爸爸也想他想的紧,但这孩子,你也知道,因为你俩的事,心中一向有芥蒂,就不肯多去医院,我年纪大了,老头子又病成这样,那争强好胜的心,就淡了,静知,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对了,还顺便看看非同!”

她一副极是期盼的样子,静知不免心生狐疑,但面对这个女人,是怎样都无法生出同情和好感,她没有直接甩脸子将她赶出静园,就已经是给她天大的面子了!毕竟,这可是在傅家的静园,而不是孟家的宅子!

“那是你们孟家的事情,你直接去找绍霆说就可以了,非同是我的儿子。”静知特意咬死了那个“我”字,然后冷嘲的一笑:“他好的很,只是前几天差点被人拐走了,现在还后怕着,不肯见生人。”

孟太太听她口吻强硬,心底不由得有些愠怒,但想到自己的来意,她的笑意就更深了一点:“静知啊,说起来,非同是绍轩的孩子,也该叫我一声奶奶的…”

“非同的奶奶早就逝世了。”静知立时回了一句,她就站在那里,冷然的看着面前的孟太太,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忽然改变态度,但她傅静知不是三岁稚儿,就这样被她玩弄在手掌心!

孟太太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忽地瞧到了什么,她就眼圈一红,强压了心中的不快,又上前一步,从一边佣人手里接了几盒子补品,殷勤的递给静知去;“这是我和老头子的一点心意,你身子骨向来也不好,非同也受了惊该好好补一补,绍霆也是个多灾多难的…”

她口中说着,竟是将几盒子东西都往静知怀里塞,静知心底嫌恶无比,飞快的闪开,手臂一推:“孟太太,不劳您费心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哎呦…”孟太太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她整个人也摇晃了几下向地上歪去…

静知看的好笑,又是这样的伎俩,苦肉计么?谁又不会!

“妈,您慢点!”孟绍霆一步从静知身后矮丛中跨出,伸手扶住了孟太太,有些急迫的看了她几眼,见她除却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其余倒是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抬头去看静知,却见她似笑非笑,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嘴角微微下撇却似带着嘲讽,他心中不由得一暗。

孟太太却抹了抹眼泪,连连摆手:“我走了,就是惦记着你来瞧瞧,得了空也去看看你爸爸,你爸爸想你想的紧。”

“妈,您歇会儿再走吧,我会去看爸爸的,明儿就去。”

孟绍霆扶着孟太太预备向小楼走,孟太太却是挣开,欲言又止看了看静知,低低叹口气:“不了,我也不在这里讨人嫌了。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还怨恨着我,但我年纪大了,又能活几天呢?现今我也想开了,想看你们好好的…”

孟绍霆却又一愣,孟太太这话的意思是,对静知和他的事情她不反对了?他心下一喜,忍不住扭脸去看静知,却见她身影在不远处小径上一闪,竟是不打招呼就走了。

忍不住心底有了一点点的怪责,怎么说妈也是长辈,虽然以前多有过错,但现在肯主动道歉求和,多少,她也该看在他的面子上,不做的这么刻薄…

看在他的面子上?他不觉冷笑,她何曾又在意过他的心思?她只知道自己多么委屈多么怨恨,却不曾想过他,一边是生身父母,一边是喜欢的女人,他为了她连家都想要舍弃了,但她却从来不把他为她做的放在眼里,也从不曾,为他的难处考虑过。

她何其的残忍,却又何其的自私,但他就是偏偏放不下去,欠了她的,活该如此。

孟太多年历练出来,儿子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自然是清晰落入她的眼底,趁热打铁携了儿子的手说道:“自从你爸爸病了,我就想开了许多,人生不过这短短几十年,我何苦事事都要争?顺了你的心意,也让你我母子关系不至于这样的紧张,这么多年了,你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个石头人也暖热了,连我都动容,又何论是她?你们原就是夫妻,自然就比别人多了这个心机,她心里自然也不会没有你。但现在这光景瞧着,她心里多半还怨恨着我,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转了性子…要你夹在妈和她之间,真是为难你了…”

孟绍霆眼见得自己的心事竟是被孟太太一语中的,忍不住的喉咙一紧:“妈…”

他心中办喜半忧,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就连这个以往不待见她的母亲都看得出来,都知道他的难处,但她,却从来没有一句暖心的话。

“你去瞧瞧她去,怕是心里还不自在着呢。”孟太太有些落寞的叹口气,又看了看散落了一地的贵重补品,摇着头咕哝了一声:“原是想让她好好补补身子,你们有了孩子也就好说了…”

孟绍霆心口又是一紧,孩子…他心中苦涩无边,像是在苦海之中挣扎着永远到不得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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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离开(三千字)

孟绍霆心口又是一紧,孩子…他心中苦涩无边,像是在苦海之中挣扎着永远到不得岸边。

她以为他不知道么,每一次他们发生了关系之后,她都偷偷的服了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再给他生一个孩子,恐怕为了非同,她这一辈子哪怕是留在他的身边,也不肯再给他一个孩子了!懒

“妈,我送您吧…您,也别怪静知,她一时转不过心思来,我会慢慢劝她…”孟绍霆眼见得年迈的母亲一副蹒跚的样子,心中更是愧疚,做母子三十多年,他们何曾有一天红过脸,妈对他的偏疼和爱护他从小到大都铭记在心,小时候更是信誓旦旦的说,长大后一定要做最好的儿子,让妈妈过上最舒心的生活,可是现在,却是他这个自小最孝顺最得疼爱的儿子深深的伤了慈母的心。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更何况妈现在主动低头,孟绍霆心里的天枰,自然而来的移向了自己亲生母亲这边。

待送了孟太太出了园子,孟绍霆一路心事重重回了小楼,还未进门,就听到屋子里静知和非同笑语妍妍的说话声传出来,他远远的站着,一动不动。

她小楼前一边空地上植了竹子,一边却是一株合抱粗的大树,中间一条小径蜿蜒而出,竹叶竹枝稀疏着延伸出去,就隐约的挡住了视线,而他此时站在黄昏的薄暮下,心却像是那冬日的一轮弯眉月,带着凄凉的冷。虫

她的痛苦不是因为他,快乐也不是因为他,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只是他在台上浓墨艳彩咿咿呀呀投入的唱着折子戏,但她却已经不耐烦的蹙着眉坐在座位上睡着了,甚至他的一举一动,或许还不如戏台下托盘里的瓜子水果吸引她。

待到曲终人散,他瞧见的只是她惊醒懵懂的神情和转身而去的背影,而在现实之中,她偶尔给他的温柔和笑脸,就像是戏散之后她投掷在打赏托盘之中的小小银角子,从未曾,牵扯到一丝一毫的感情。

就像是此刻,他和她在沧澜亭不欢而散,她和他的母亲发生争执甚至出手推人,他两边说和,为她和自己的未来争取,但她却从不曾将这样的插曲放在心上,甚至没心没肺的和非同玩笑着发出这样快乐的笑声。

他就站在一丛竹子之后,手指压在一枝竹枝上,视线似乎被凝固了一般,望着那热闹的客厅。

非同小小的身子跳着闹着,顽皮而又可爱,她半弯了腰追着他跑,笑的一片璀璨,他忽然间就有些明白了,心也跟着恍惚了起来,他以为她在他出车祸的时候肯回来,他以为她到现在还未提出离开,他以为她依旧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以为他要她,她甚少拒绝,这就是她接受他了,但他错了。

这个女人,是为了折磨他而来的,她的世界,早已不再允许他的进入。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去的,他径直穿过客厅上楼,非同的笑闹就渐渐消失了,有些拘谨的看着他,她也在看着他的吧,看着他,用同情的可怜的眼光看着他。

看啊孟绍霆,当初你高高在上将她践踏如泥的时候,可曾想到会有今天?可曾想到那个你丢弃不要的女人你会有一天将她视若珍宝,但她眼里却已经没了你,甚至,她已经洒脱到可以和别人生了孩子,甚至,她已经不肯再给你一丝丝的希望…

他上了楼进了卧室,胡乱的洗了澡就蒙头睡下了,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房间门响的声音,然后是有人进来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却让他的心一下子活了过来,他就是这样没出息,只要她来,给他一个笑脸,或者是拉着他的手臂摇晃两下,他的心就又软了,又可以心甘情愿的当做一只小丑来给她解闷。

脚步声渐渐挪到了床前,他在被子下面屏住了呼吸,而声音也消失了,房间里静的吓人,他心跳的快的几乎都要从嗓子里出来了。

静知在黑暗之中站着,她默默的看着被子下无动于衷的那个人,心里的愧疚和心疼,在黑暗之中仿佛就来的越发汹涌,她知道今天那一幕看在他眼里,他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要她怎么办?要她对着那个女人笑?还不如亲手杀了她!

但她知道,一码归一码,绍霆没有错,他对她的心,她看的清清楚楚。

而今她进来了,只要他像往常一样抱一抱她,她就心软了,就不再和他怄气了,下次孟太太再来,她就只当做是普通的客人,不会笑,但至少也不会失礼了。

可他一动不动的躺着,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他是不想理她了。

他向来知道她脸皮薄,要她主动不啻于登天一样难,今天他送走了妈之后回来,当着苹苹非同还有佣人的面没有理会她,她一定觉得很难堪,但就是这样她还肯回来,这已经算是极大的妥协了!

他是个男人,何苦要这样小心眼?既然她肯退一步,他也该自然而然的顺势而下,更何况,她此刻心里不定是多么的矛盾难受,他还从来不曾给她这样的冷脸和难堪,想到这里,就忍不住预备掀开被子坐起来,但他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

她走了,她已经毫不犹豫的关上门离开了,孟绍霆掀开被子的手就那样停顿住了,他直愣愣的躺在那样大那样舒适的双人床上,就那样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满室的黑暗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涌来一般,压迫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