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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等到他的声音。

“不,和我有关。”他缓慢的抬起头来,看到她眼中破碎的晶亮,他知道她会恨他,会怨他,可是,他答应了她,不会再骗她,就绝不会再骗她。

“是…你的人…动的手?”她声音低若蚊音,带着浓重的绝望,她单薄的身子似乎马上就要碎裂了,他心疼无比,却连伸手扶住她的勇气都没有,他害怕,害怕她会不受控制的将他给推开…

他重重点头。

静知一下子怔住了,她就枯坐在那里,半天都一动不动。

孟绍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死咬了牙关一个字都不说。

安城站在一边傻眼,怎么会变成这样?事情和他预想的完全变成了两样…

“不会的,傅小姐…绝不会的,就算是三少临走时说,他回来就要和二少再次竞争,就算是三少不肯对您放手,二少也不会对他动手啊,他们是亲兄弟啊…”

静知讷讷的转过脸来,盯着安城一翕一合的嘴唇,他在说什么?他知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他是在暗示她,暗示她说绍霆是为了彻底的绝了这后顾之忧吗?

真是好笑,真是好笑!

静知忽然站了起来,她一下子森利的盯住安城,一字一句开口:“你给我闭嘴!”

安城立时噤声,怔仲望着傅静知,不知所措。

“还记得在C城时,你做翻译那家公司里一个追求你的同事吗?”身后,忽然有低沉的男声缓缓响起,静知陡地回头,却看到孟绍堑一身风尘,双颊也消瘦了几分,瞳孔赤红,满面悲伤站在她身后不远处。

“你说…张扬?”静知心口咯噔一声,忽地抬头望去:“他怎么了?他不是早就辞职了吗?”

孟绍堑忽地冷笑,却是一脸痛惜望向孟绍霆;“当初因为他追求你,二弟派人将他打了个半死,听说后来,还三不五时的上门骚.扰,逼的人家几乎没了活路…”

ps:天啊,偶觉得大少真的很可怕啊,心机太深太深了,一张网张了这么多年,这么广的面…如果是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啊!

猜一猜,我们静知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是你们,你们又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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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她自己的男人

“当初因为他追求你,二弟派人将他打了个半死,听说后来,还三不五时的上门骚.扰,逼的人家几乎没了活路…”

“大哥,我这人纵然心狠手辣,眼里揉不得沙子,但你也不用这样含血喷人,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污蔑我吧。”孟绍霆不等他说完,却干脆笑一笑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开口。懒

他此刻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衣衫有些凌乱不洁,短发也锐利潦草,碎碎的发丝下两条泼墨一般长眉玩世不恭的舒展着,却并没有孟绍堑想要看到的惊慌失措和大乱阵脚。

他眉尖微颤,有一丝细细的悸动在心底蜿蜒而出,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地步,所有的迹象和苗头都指向他,他绸缪多时,自认万无一失,这一次纵然傅静知信了他他也有杀手锏在后面等着他,但却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脸上眼底毫无一丝濒临险境一筹莫展的困扰?

心思一转,他却不理会孟绍霆的话,径直转脸望向一边静知:“静知,当初你也听说过这件事的吧。”

静知一颗心直往下坠,下意识的去看孟绍霆,却见他目色坚定澄澈,毫无一丝慌乱躲闪,她心弦微动,又想起当时的情境,她只是在张扬来辞职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有伤,而当时张扬也并没有说是孟绍霆所为,好像话语之间还有些躲躲闪闪,不管怎样,时过境迁,当时的事情并非她亲眼所见,时至今日,她既然已经决定心无旁骛和他在一起,自然就不会再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加诸在他的身上。虫

更何况,她说了,只要他说的话,他都相信,他既然说是含血喷人是污蔑,那么,她就相信是污蔑!

“对,我听说过。”她刻意强调了听说两字,要孟绍堑眉梢轻扬,而不过一瞬,他就恢复了常态:“我只认为,有一就有二,二弟当初连一个这样不上档次的追求者都容不下,今天…又怎么容得下三弟?”

他说到这里,忽然就笑的森利,那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就在太阳光下闪耀的刺眼,静知一瞬间竟觉得,这个男人此刻看起来,竟像是披了一层狼皮一般,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他的真实面目。

“孟先生这话什么意思?绍霆现在卷入这样的是非中,绍轩到底是生是死根本说不清,您作为孟家的长子,作为绍霆绍轩的大哥,不说帮着从中周旋找出真相,不说帮兄弟查清事情真相洗脱罪名,反而来煽风点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孟先生,您到底在想什么?还是说,您巴不得绍轩真是被绍霆这个哥哥杀死的,然后绍霆锒铛入狱丢了一条命,然后,孟家一切都归你?哦,我是差点忘记了,当初孟先生您朝思暮想着孟氏董事长那个位子的时候,可是也做过下三滥的事情,要不要,我来提醒您一下?”

她这一席话说得极快,却又思路清晰滴水不漏,连敲带打竟是将他的问题避了过去不说,又把孟绍堑给卷了进来。

果不其然,她话音一落,孟绍堑脸色就变了一变,但他久经风浪,心思终究不是常人可比,也不过片刻之间,他就恢复了原状,静知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他开口说话之时,立刻又出声问道:“孟先生,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我和绍霆不过前后脚刚来越南,而且此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孟先生为什么时机赶的这么巧,出现的这么及时?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孟先生是不是还知道或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还是说…绍轩的“死”,难道孟先生也知道点什么真相?”

孟绍霆眼眸璀璨明亮,他站在一边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打断静知,她的反应,她的反驳的话语,要他心生说不出的骄傲和甜蜜,她这样的维护他,这样不遗余力的护他周全,甚至摒弃了她一贯的温和和彬彬有礼,不惜变成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竖了刺的小猫,但这样的她,他真是欢喜。

“傅小姐,您这样咄咄逼人一连串的问题,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也好,就说我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吧,绍轩来越南之前,先去找的我,只不过因为我在越南这边没有关系,也不认识什么黑道的人,所以要他去找了绍霆,因为当时你还在绍轩的身边,绍轩和绍霆的关系水火不容,所以绍轩挣扎了许久才去找的绍霆,因此,绍轩去越南的事情,我知道的比你早太多,至于为什么我会这样及时赶来,我也不妨告诉你们,绍轩死讯传回来之前,曾经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并将一样东西寄给了我,要我速来越南,说是他觉得自己处境有些危险,这样东西傅小姐你十分的熟悉,一看便知,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他说罢,立时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盒子,打开来,是一条链子挂着的一枚戒指,静知还不曾接过来就认了出来。

是他们当初结婚时,一起选的情侣钻戒,当初和绍轩分别之时,她将钻戒从他的手指上撸了下来,后来,钻戒和绍霆赠给她的木梳放在一起一直带在她身边,在她回到绍轩身边的时候,也一起带了回去,然后,钻戒就被绍轩要回来,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身。

“他为什么把戒指寄给你?”静知并未接,她只是立刻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戒指没有假,因为当初买这一对情侣钻戒的时候,导购就说了,世上只此一对。

因此,她不关心真假,只关心,戒指为什么落在了孟绍堑的手里。

“我也不清楚,他电话里说的很急促,只说可能遇到了危险,没有信得过的人,要我速来越南一趟。”

他的话说的却有几分道理,孟绍堑是孟绍轩的亲大哥,两人虽然不同母,但也从来没有过利益冲突,一个是不受宠的儿子,一个是私生子,因此说,在绍轩遇到危险的时候,想到找自己大哥帮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么,绍轩跟着绍霆安排的人来越南,遇到了危险,将戒指寄回去给孟绍堑,然后孟绍堑还没有来得及赶来,绍轩就遭遇了不测,事情好像很说得通,也没有纰漏,很顺利成章的样子。

但是,太巧合,太水到渠成,倒似给人一种极其刻意的感觉,就好似是哪个厉害的编剧在幕后导演的一般,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离奇。

但是,太巧合,太水到渠成,倒似给人一种极其刻意的感觉,就好似是哪个厉害的编剧在幕后导演的一般,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离奇,离奇到根本没法相信事实就是如此。

“傅小姐…”

“静知…”

“傅小姐…”

有几道不同的声音都在她耳边叫她,但她却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一片光斑在跳跃,她只觉得小腹里一阵一阵绞着痛,胃也在痛,她好像晕过去了,好像晕在了一个人的怀中,好像听到那人在一遍一遍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很想应一声,或者摸一摸他的脸,安慰他一句:我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

但她真的是没有力气,她想着,如果就这样死了,也算解脱了吧?她不用去面对残酷的真相,也不用面对对爱人的痛惜和失望,更不用面对,绍轩可能真的死了这个事实…

她太累了,她再也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她只想捂着耳朵蒙上眼睛,再也不听不看,再也不去理会这些烦乱复杂的事情…

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孟绍堑蜷缩在腿侧的手指似乎微微的伸出去了一下,但他的动作有些慢,但也许是因为不敢没有资格,他就看着孟绍霆把她抱了起来,那样紧张那样害怕的叫着她的名字,然后飞快的离开,上车…

他知道,一切都在按照他规划的那样踏上正轨,他也知道,绍霆即将永远失去和他抗衡的资格,他更是知道,他将坐稳身下那个位子,从此只是人上人,翻云覆雨都不在话下,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脏那里缓缓的爬过,但他想要伸手去抓的时候,却触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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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捅在他心口上的那一刀

猛然一阵风吹来,夹杂着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叮叮咚咚的响,坐在窗前的人身上披了一件浅米色及膝半厚的风衣,内搭一件靛蓝色的吊带长裙,长发未梳,只凌乱的披在肩上,黑映衬着白,越发显的她小脸尖瘦的巴掌大,楚楚动人的可怜。懒

面前的书本摊开了许久,却永远都在书封那里,鲜红的小小印章清晰可见,有爸爸的名讳在上面,还有黑色碳素笔写在扉页上的一句话,被她的指尖描摹了无数次。

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她心中又默念了一遍,倏然之间,只觉心尖尖上一阵锐痛袭来,又是一阵疾雨,砸在窗玻璃上像是千军万马奔腾一般,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弦也被绷紧了,忍不住的站起来,撩开窗帘,却只看到白茫茫大片水雾,将静园隐在无边的雾气之下,就再也看不清楚她的样貌。

绍轩当年不惜一切解她于困境之中,若不是他,纵然有十个傅静知,恐怕也在那日复一日的折磨之中消失无踪,她原本用一场婚姻和一个孩子回报了他,孰料到最后,却还是她,放开了他的手,害的他一无所有,尸骨无寻。

自越南回来,她已经整整十日不曾见过孟绍霆,偶然传来消息,说是他正在忙着危机公关,忙着召开记者会,忙着和警方周旋为自己开脱,忙着和孟绍堑争夺孟氏的归属。虫

孟绍堑在董事会有大半的支持者,但孟绍霆却有几个孟氏的元老鼎力支持,更何况,孟震宗在清醒过来之时,已经宣布将他手下所有股票转给孟绍霆名下,因此,两人一时之间胶着在了一起,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俱是无法再进一步。

静知厌恶透了这样的生活,更是厌恶透了,都到了这样的境地,孟绍霆竟然还在争权夺利,非同还在澳洲等着他们,他也早就答应了她,等到这边事情解决,就舍弃这一切和她远走澳洲,从此再不问世事,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可是这一次,他又一次的食言,又一次骗了她。

等把孟氏争到手,他还走得了吗?从此以后,卷入商场的尔虞我诈之中,还真能寻得片刻的安宁?孟绍堑纵然这一次失利,又怎么肯彻底罢休?无休无止的争权夺利,无休无止的兄弟相残,已经死了一个绍轩了,还不够吗?

她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她也不想再去追究到底是不是如孟绍堑所说,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指使手下人做了什么,因为并没有证据,就连法官都奈何他不得,更何况,她从内心深处,从来都不曾真的接受绍轩已死这个事实,所以她现在什么都不想顾及,只想和他离开,但他却根本不曾顾及她这唯一的心愿。

一句身不由己,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一句无法面对濒死的父亲,一句身为人子的肩上责任,每一个都是那样的冠冕堂皇,每一个都好似没有拒绝的可能,而她不信。

她一直都是知道他的能力和野心的,她也更加知道,孟绍堑已经公然和他闹翻向他宣战,作为一个男人,他绝不会后退妥协,但是他为什么不为她想一想?争权夺利真的很重要吗?孟氏在谁手中真的很重要吗?都是孟家的子孙,亲生兄弟,有什么分别?

静知忽然一把扣上书本,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许久,却是他的秘书接了起来,静知没有说话就挂断了。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他又打回来,开口就说有紧急会议,晚上回来再谈,静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那边一声一声孟总孟总的喊,她怔仲的挂了电话,脑海中开始盘旋那个人的话。

只要你肯录一份口供,证实当初在你和绍轩的婚礼上,孟绍霆真的强.暴了你,那么,你立刻就可以和孟绍霆远走高飞。

我得到孟氏,他彻底失去竞争的资格,你更加为绍轩做了最后一件事,也算是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放心,口供我只会提供给孟氏董事会,这是孟氏家丑,绝不会宣扬出去,传扬出去的话,我面上也无光,目的只是为了让董事会那些支持他的老顽固彻底放手,还有,我自然也不会让绍霆知道,是你将这件事透露出去的…因此,绝绝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等到这边事情解决,我立刻就会把你提供的这一份口供包括所有的底盘都销毁,你放心,我是他亲大哥,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我怎么会害他?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无所谓,这个方式其实对他来说伤害最小,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只好揪着他手下的人杀了绍轩这件事来做文章,到那时,就不只是退出孟氏这样简单,也许,牢狱之灾也是跑不掉的…

静知手扶着桌案,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她深深的低着头,死死的咬住了惨白的嘴唇,她曾说过:

我什么都能原谅你,除却那件事,婚礼上你强.暴了我,那是我心口里的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上的一根刺,纵然它长在了皮肉里,几乎不疼了,但是,它还是切切实实的存在的啊。

我曾说过,我会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你,可你终究还是背弃了我的相信,绍霆,如果你当真是清白的,为什么从越南直到现在,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静知,我没有做,绍轩不是我杀的。”

为什么每一次我忍不住问你时,你都沉默,然后对我说抱歉。

为什么就连你这样我都忍了,只要你跟我走,跟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你却又一次欺骗了我,只是为了那炙手可热的权利,还是不甘心,不甘心放弃原本属于你的那些东西?

绍霆…你让我失望的太多太多了。

她撑了一把伞出去,雨下的瓢泼一般,没走几步,她身上的衣衫就尽数的湿透了,她却不管不顾,迎着风死死的攥着雨伞,一步一步沿着静园的小径向外走。

有他专门安排的保护她的人走过来,她面无表情的要他们离开,然后踩在深深的积水里,固执的站在路边打车。

她的头发也湿透了,贴在脸颊上牢牢的裹住她的皮肉,她身上的衣服都沉甸甸的向下滴水,但她却还是一动不动,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出租车过来,她打开车门坐进去,雨伞丢在了地上,被风吹动着不停的打着旋,渐渐的,就看不到了,变成了小小一个黑点,她双手指尖滴着水,终于还是捂在了脸上…

雨水击打着车窗,她的哭声就听不到了,车子开的很慢,天地之间都氤氲着水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仿佛这世界,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仿佛,真的感觉到,有一些人,有一些事,彻底的离开了她的生命。

再也挽留不住,再也触碰不到,就连回忆一下,都觉得那样那样的奢侈,那样那样的脆弱,似乎指尖点去,那些人和事就碎成了片,化成了灰,飘散不见…

同一时刻。

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二少,小姐又出去了,要不要兄弟们派人阻止她?”

孟绍霆笔走龙蛇,在一张一张文件上不停的批阅,片刻之后,他方才停住手里动作,电话听筒之中,因为信号问题,刺啦刺啦的响着,他就觉得耳膜一阵一阵的疼,那疼像是被她柔软的小手牵着一路直奔心脏而去,止都止不住…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答应她离开,他是真的对不住她,他知道她恨他怨他,但他毫无办法,孟氏不能落在大哥的手中,不能落在和孟家毫无瓜葛的人手中,他身为孟家的人,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有那么多的难处不能对任何人讲,绍轩的死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直到现在他还在警方的监控之中,大哥的身世无法对任何人讲,说出去丢的是父亲的脸面,丢的是孟家的脸面,他唯有辜负她,留下来,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刻试图去力挽狂澜,他知道她的难过和痛苦,他那么想跟她走,跟她离开,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丢下父母,丢下孟家,自私的一走了之?

ps:额…偶知道大家可能又要开始心疼二少啦,但猪哥说过啊,有因就有果,这是二少当初种下的因,所以才有今天这样的果,没办法,做了错事,必然要受到惩罚,这一次,算是静知惩罚了二少,但谁又能说得准,实则可能是二少惩罚了静知呢?

说句公道话:有关绍轩这件事上,我认为大半错误在二少身上,明明不是他做的,为毛不对静知说一声:不是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有原则性那么男人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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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莫大于心死

他知道她的难过和痛苦,他那么想跟她走,跟她离开,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丢下父母,丢下孟家,自私的一走了之?

他以为,纵然她不理解纵然她恨他气他,却也会一直站在他的身边的,但是此刻,他是真的有些丧气了,他知道她是固执倔强的想用这样的小心思小手段逼他不得不跟她离开,他可以安慰自己,她这样做是出于太爱他。懒

但傅静知,你若真的爱我,可不可以在我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不那么自私不那么固执一次?你可不可以,在我几乎崩溃的时候,在我无力应付的时候,在我四面楚歌的时候,只要默默的站在我的身边就好,而不是,像此刻这样,往我的心口上,狠狠的,去捅上一刀子?

手中的笔尖锐的戳在纸上,而六十八层的高度上,风大雨急,仿若是炒豆子一般敲击在加厚的玻璃窗上,直让人心中生出无边的冷意。

他从昨天早晨就开始忙碌,一场一场会议没有停过,数十项决定性的策略由他发出,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他滴水未进,更不用提吃上一口热饭,胃好似已经痉.挛的缩在一起了一般,要他忍不住用拳头抵在那里,想要消磨掉一些的痛楚,却丝毫不起作用。

电话那边的下属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他知道,只要他说一声拦住她,她就没有办法跌入大哥的圈套之中,但他不想这样,他也想赌一把,赌一把她对他的爱,到底有几分的真假。虫

“不要阻止,这些天,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任何人都不许拦。”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手中握紧的钢笔刺透了纸背,留下一大片浓黑的墨迹,在洁白的宣纸上触目的一片,像是她黑漆漆的眼睛,在哀怨的望着他。

“静知,你千万不要让我对你失望,对你…彻底的死心!”

他握着笔的手掌忽然抬起又狠狠的拍下,钢笔戳在坚硬的实木桌案上断裂开来,笔尖在折断的时候戳伤了他的手指,但他坐在那里,动也没动,宽大结实的脊背似乎微微的有了一点点佝偻,他的头垂下来,在灯火通明的办公间里,他把脸埋在自己的掌心,许久未动。

他不知道孟绍堑和她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她找孟绍堑要去做什么,他也不想去知道,不想知道他们在绸缪着什么,用什么手段逼他放弃,这对他来说,都是背叛,没有区别。

他一个人静了许久,拿起电话打给秘书;“给我送一份粥过来。”

他不能让自己累死,也不能饿到胃痉.挛去住院,他没有时间理会其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伤春悲秋,纵然是这一次他败了,他也只要知道自己尽心了,日后想起来没有遗憾不会后悔,当有朝一日他要去地下见父母的时候,他可以坦然的处之,就已经足够了。

粥很快就送来,温热的冒着馥郁的香气,他就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粥。

他吃的很慢,一直都皱着眉,好像食物带给他的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下雨天,外面的世界是喧嚣,而他的世界,早已是平静的黑夜落寞。

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巨大房子,面对着明亮刺眼的一盏灯,面对着漫天卷来的孤独和绝望,却只是平静的,面无表情的喝着粥。

没有见过这种景象的人,绝不会想象到,这景象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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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下来的时候,雨已将停,在远远的天幕出,似有一弯彩虹若隐若现而出,她打开车门下去,湿透了的鞋子踩在水中,脚在里面冷的难受,她很狼狈,像是落入水中得不到解救的水鬼。

她站在孟氏的大楼外,远远的,看到里面的衣香鬓影,她只要走进去,只要说一个“是”,她就可以带着绍霆永远的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只过他们安谧的生活。

但她却踌躇了,要一个女人,去帮着自己的男人的死对头,要一个女人,亲口承认心爱的男人曾经强.暴了自己,这需要怎样的决绝和狠心,她知道自己只要前进一步,这所有的一切分忧都会立刻结束,董事会的人会因为绍霆的这一个“污点”,失去支持他的筹码,绍轩在天之灵,兴许也会有小小安慰,而更重要的是,她不用再担心,担心孟绍堑当真被逼急,纠缠住绍霆手下人杀死绍轩这件事不放,从而让绍霆深陷官司的泥坑,再也无法自拔,而他和她的未来,终将是无休无止的纷扰,再不得平静。

不,这不是她想要的!

静知一下子攥紧了拳头,铁了心迈步向前,胃里却忽然又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她慌忙捂住嘴,小跑几步走到一边,蹲在地上就吐了起来,呕吐来的很突然,消失的也很快,她用湿巾擦干净自己,心中却隐隐有了计较,作为一个有过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清楚的知道,这样频繁的呕吐预示着什么,心就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她做了这样的事,绍霆一定会很生气的,但是她有了他的孩子,只要她求他几句,像是以往那样掉几滴眼泪,他一定会心软,而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就更加不会再怪她,到那时,他们一家人就去澳洲,就住在伯父的大牧场里,再也不分开…

孟绍堑想要的不过是孟氏,他想要就给他,而她傅静知想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再也不要去过那些复杂的生活,既然如此,各取所需…

她缓缓的直起身子,将湿漉漉的长发随手拢在耳后,一步一步走进了那一栋大气豪华的白色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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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静知在不在?”雨后初晴,穿一件火红大衣留了帅气短发的苏灵跳下车子就往静园里面冲去,她随手抓住了一边一个佣人,焦灼万分的开口:“快带我去见她,我有很紧急的事要告诉她!”

“小姐出去了…”佣人被突然闯来的女孩子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说道。

“去了哪里?”苏灵急的几乎发疯了,孟绍霆正在开紧急会议,吩咐了谁都不见,她连电话都打不进去!只得转而来找傅静知。

“不知道,小姐不让人送…”

“电话呢,电话号码给我!”苏灵急的直转圈,待那佣人手忙脚乱的报了号码出来,她急匆匆拨过去时,却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手机彩铃声!

苏灵脾气急,一恨之下,手里的手机就砸了出去!她转身就向外跑,又慌张交代一句:“等傅静知回来,要她立刻和我联络!”

“哎…小姐,小姐请问您是…”

苏灵来不及理她,随手扔了一张名片出去,就蹬蹬蹬的直奔车子而去,她开动引擎,一转方向,轰的一声就开出了静园,直奔孟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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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