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颐也起身。换了朝服,和东瑗用了早膳。东瑗去了花厅见家里的管事婆子们,把今日具体事宜都吩咐下去。

盛修颐就去了盛夫人那里。

众婆子见东瑗这样庄重打扮,在她面前突然就有了几分忌惮,个个敛声屏气。

“今日我要出去拜年。家里有什么事要我拿主意的。就问寻芳姑娘。”东瑗最后说道,“寻芳的话就是我的话。倘若你们不服,等我回来再申辩不迟…...”

众位婆子的目光都睃了下寻芳,露出艳羡神色。

寻芳大大方方回应着她们的眼神,颇有气势。

可回到内室的时候,她满掌心的汗,低声对东瑗道:“大奶奶,奴婢年轻,怕不懂事。做错了什么,丢了大奶奶|的脸。不如让罗妈妈管着,奴婢就替罗妈妈跑腿…”

有事罗妈妈拿主意,寻芳帮着跑腿,不知情的人,照样以为是寻芳拿主意。这样。既万无一失,又没有当着管事婆子的面露怯,损害东瑗的威信。

东瑗心里称赞,冲寻芳笑道:“妈妈年纪大了,我舍不得她如此操劳。你年纪轻,正是替我分忧的时候。别怕,不管你做什么,都是待我行令,家里的管事婆子们就算不怕我,却怕侯爷的鞭子。你放心办事即可,别叫她们小瞧了我屋里的人…”

寻芳这才想起来,从前侯爷替夫人处置内宅事务的严厉残酷。

现在家里的管事婆子们,都是从侯爷手里精挑细选的。她们办事能力也许不是最佳,却是绝对的听话服从,不敢刁钻为难主子。

寻芳是替大奶奶行令,家里那些婆子们应该不会轻待她。

想着这些,寻芳的胆子就大了几分,跟东瑗行礼道是:“大奶奶,奴婢不会给大奶奶丢脸。”

东瑗欣慰一笑,又让碧秋去帮衬寻芳。

等她们走后,东瑗就喊了罗妈妈和橘红到跟前:“…你们的差事我都让寻芳交给旁人。大年初一、初二这两日,你们都歇歇,不用进来服侍。”

过年家里人来客往,东瑗又是新近管家的,自然很多事。她身边得力的,橘香还在月子,蔷薇出嫁,倘若罗妈妈和橘红再走,就没什么能干事的。

罗妈妈也想趁着大年歇一两天,可她不是普通的仆妇,对主子只是尽忠。

罗妈妈和东瑗不仅仅是主仆,她们情同母女;橘红跟东瑗,也是从小服侍的,两人似姊妹般。

“大节底下,多少事要忙啊?”罗妈妈婉言拒绝东瑗,“你一双手一双眼,能看多少事?我们歇了,岂不是要练你一个人?要不然,让橘红先歇几日,妈妈等过了十五再说…”

橘红见罗妈妈把她撇下了,顿时不高兴叫起来:“妈妈,瞧您说的。您都不歇,我是个什么东西,单单让我过年歇两日?”

东瑗看着,忍不住笑:“你们的心我还不知道?如今侯爷和夫人还健朗着,家里能有什么大事?我让你们过年歇两日,还有旁的用意…”

罗妈妈和橘红一听还有旁的目的,顿时就不再多言,只是看着东瑗。

“…妈妈和橘红从小在我身边,虽然现在很多事不用你们管着,可你们在我跟前,是最体面的。大年初一初二的休息,也只有夫人身边的康妈妈和二奶奶身边的葛妈妈有这样的机会。我房里的给了你们,就是让人知道,不管将来谁管着我房里的事。我身边的老人永远都是最尊贵的。这样,那些后来的丫鬟就知道规矩。”东瑗慢慢说道。

她把规矩咬得很重。

罗妈妈和橘红一开始有些不解,而后才渐渐明白东瑗的用意:只怕明年,她不会再重用罗妈妈和橘红。要把她们的位置给其他得力的丫鬟。

橘红对此不会有异议。她早就答应了东瑗,过了年就出去,免得和二庄夫妻失和。

罗妈妈就更加不会。她原本对权势就没什么欲|望。她跟在东瑗身边。不过是跟东瑗有缘,两人情意深厚。她本就是淡漠性子,从前在薛家的时候,东瑗屋里的事很简单,又有橘红和橘香帮衬,罗妈妈还算应对得体。

可到了盛家,东瑗成了长房媳妇。将来就是盛昌侯夫人。她房里的事,渐渐多而复杂,罗妈妈时常感觉力不从心。总怕自己不能做好,让盛家的丫鬟们瞧不起东瑗身边的老人,给东瑗丢脸。

现在。东瑗要把身边的人换一换,罗妈妈很赞同。她的女儿秋纹又在大少爷盛乐郝屋里做事,她就没有什么挂念的。落得清闲,时常在东瑗跟前走动,并不管事,才是罗妈妈想要的。

可东瑗却怕委屈了她们。

虽然她们彼此明白,可落在旁人眼里,橘红和罗妈妈似乎是过时了。那些逢高踩低的,只怕对罗妈妈和橘红冷眼。

东瑗极力抬举罗妈妈和橘红。无非是替她们造势。

哪怕是自己身边再有为难事,东瑗也会先想着安排好罗妈妈等人的后路,令罗妈妈和橘红感动不已。

“那行啊。”罗妈妈笑起来,“我家那口子往年总是带着秋纹在庄子上过年。今年难得在京都,我歇两日是最好不过了….”

“橘香还在月子里,大年初一家里人情世故。我婆婆只怕手忙脚乱。我回去帮她一把,来年她也少念叨我几句。”橘红也笑着说道。

两人也用话宽慰东瑗。

东瑗心情不由大好。

等这边的一切都忙完,已经到了卯正。

东瑗去了盛夫人的元阳阁。

盛修颐并不在元阳阁,他去了太子府拜年。

盛夫人也早起了,看着东瑗已经换好了衣裳,笑道:“这么早就换了衣裳啊?”盛夫人穿着家常的褙子,坐在炕上陪盛昌侯用膳。

东瑗笑着道是。

盛昌侯语气平淡对她道:“这里不用你服侍。今日你们都要出门,家里的事先跟管事婆子们吩咐一声,免得到时来客慌了手脚。”

“已经吩咐好了。”东瑗恭敬回道。

盛昌侯手里的筷子委顿,没有再说话。

到了辰初,二爷和二奶奶领着蕙姐儿、乳娘领着芸姐儿,盛乐郝纷纷来给盛昌侯和盛夫人拜年。

盛夫人就打发了众人红包。

而后,乔妈妈抱着诚哥儿,出来给盛昌侯和盛夫人拜年。

诚哥儿已经醒了,滴溜溜转动乌黑的眸子,咿呀不知说什么,表情很欢喜。盛夫人瞧着很高兴,赏了诚哥儿一个最大的荷包。

乔妈妈替诚哥儿收着,只觉得那荷包很是沉手,大约有不少银子。

“我们都要进宫拜年,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你帮衬照看就行了。”快到辰初三刻的时候,盛夫人吩咐二奶奶葛氏道。

二奶奶不需要进宫拜年。

二奶奶道是。

盛昌侯和盛夫人都换了各自的朝服,东瑗搀扶着盛夫人,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外院的管事林久福跑了过来:“侯爷,夫人,大奶奶,宫里来了信,今年不用进宫拜年。”

众人都是一愣。

不用进宫拜年?

会不会是元昌帝…

东瑗心里第一个浮动这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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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变故(2)

不用进宫拜年的消息,让盛家众人各自心口一跳。

盛昌侯忙让外院总管林久福再去打探到底何事。

而东瑗则搀扶盛夫人回了元阳阁。

既然不用进宫,就不用再穿戴朝服。东瑗和康妈妈上前服侍盛夫人换了家常的褙子,香橼和香薷在一旁帮衬。

盛昌侯则去了外院。

“你先回去换身衣裳吧。”盛夫人轻笑着对东瑗道,“这衣裳穿着不自在,换了衣裳再到娘这里说话。”

东瑗道是,带着丫鬟就回了静摄院。

看到东瑗现在突然归来,罗妈妈和几个服侍的丫鬟们都吓住,忙上前服侍,又问怎么回事。

东瑗就把不用进宫请安的话,告诉了她们。

这些大事,丫鬟婆子们不敢接腔,几个人默默替东瑗卸了头上沉重的贵饰,换了家常的折枝海棠对襟袄,外面披了件青灰色缂丝披风,头上戴了两支双蝶花细钿。

换了这身打扮后,整个人瞧着淡雅清丽。

罗妈妈亲自端了热水,服侍东瑗净脸。

忙好之后,东瑗去了盛夫人那里,问宫里是否有消息传来。既然不用去拜年,自然是出了大事。

盛府两位娘娘在宫里,没人敢侥幸出事的不是盛家娘娘。

盛夫人强撑着不露焦虑,眉头却不由自主紧紧锁在一起。

“阿瑗,你说宫里到底出了何事?”盛夫人轻声问东瑗。

东瑗不敢猜测。

她摇头:“娘,您别担心。世子爷一早就出去了,他应该知晓到底何事。等他回来。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盛夫人并没有因为东瑗的话而舒展眉头。她喊过身边的香橼,吩咐她道:“你去外院瞧瞧,看看侯爷在忙什么。”

香橼应声而去。

没过多久,香橼折了回来。对盛夫人道:“夫人,侯爷出门了…..侯爷在外书房换了衣裳,说是去雍宁伯府了。”

盛昌侯和雍宁伯是至交。若是平日,盛夫人根本不会多想。

可如今这形势,好好的不让进宫拜年,分明就是风雨欲来。而盛昌侯居然有心思会友,可见他是去打探消息。

盛夫人不由急起来。不管发生了何事,她都不希望盛昌侯再搀和其中。他好不容易从漩涡中央退下来,如今在家里写写字、作作画。逗弄诚哥儿玩,身子和精神一日日好起来,盛夫人很满足如今的生活。

她不想要从前身居高位却暴躁易怒的盛昌侯。

“去跟林久福说:让人去雍宁伯府,叫侯爷回来,就说我不太好…”盛夫人对香橼道。

这个年代。说不太好,大约就是病得很重的意思。医疗条件极其落后,重病大部分等于判了死刑。盛夫人大年初一这样说话,还是传到雍宁伯府去,这样对盛夫人自己是种诅咒,也让盛昌侯跟着担心。

东瑗就拉了盛夫人的手:“娘,您福寿无疆,怎么能在大年初一说这样的话?爹爹听了,心里不是替娘担忧么?爹爹去了雍宁伯府。不过是喝酒看戏,您何必着急寻他回来?”

盛夫人看了眼东瑗,神色里带了几分坚持:“阿瑗,你不懂这中间的事。你爹爹…”

“娘是怕爹爹重新卷入朝堂么?”东瑗笑着打断盛夫人的话。她头一次这样不礼貌打断盛夫人,含笑道,“倘若爹爹真的有次念头。大抵不会去雍宁伯府。虽然雍宁伯府出了太子妃,可雍宁伯在朝中毫无势力…爹爹从前那么多门生,如今还有不少人身居高位,爹爹若是有心再返朝堂,就会去那些门生那里。”

盛夫人仔细思量东瑗的话,也觉得她言之有理。

她不免苦笑,眼底的坚持也松懈几分:“你说的在理,是娘考虑不周…”

公卿之家上午要进宫拜年,所以家里上午没有客人来。虽然今年不用进宫,大家却都不知道缘故,也不敢贸然出门,怕突然又有消息传来,让进宫去。到时就慌了手脚。

闲坐着很无聊,诚哥儿也醒了,东瑗问了盛夫人,然后让丫鬟们去把二爷二奶奶、盛乐郝、盛乐芸和盛乐蕙都请来元阳阁,几个人陪着盛夫人说笑。

“祖母,今年我和蕙姐儿能去拜年么?”说着话儿,盛乐芸眨巴着大眼睛问盛夫人,“七婶婶说,她满了十一岁,就可以跟着爹娘出去拜年。”

这话说得很含糊,众人却都听懂了。

女孩子年纪大了,不仅仅会跟着母亲出席宴请,逢年过节也会跟着母亲去亲戚家拜年,见见世面,认识通家之好人家的同龄女子,结交闺中密友。

盛家最近这些年风门开化,只要是亲近人家,女孩子相互来往并不算失礼。

听到盛乐芸的话,盛乐蕙也眼睛亮亮的,带着渴望望向盛夫人。

盛夫人听着孩子的话,面上露出几分为难来。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芸姐儿。

蕙姐儿当然可以跟着二奶奶葛氏四处拜年。只要二奶奶愿意带着她。

可东瑗是否愿意带着芸姐儿。在盛家内部而言,盛乐芸是庶女,东瑗又是继室。她原本出席各种场合,顶着郡主的名头做继室的,就很尴尬。再让她带着庶女四处走动,她心里会怎么想?

就算东瑗豁达,旁人也会瞧不起她的!

除非将来盛修颐承爵,盛乐芸成了盛昌侯的庶女,她的身份才有飞跃式的进步。

而现在呢?她只是盛昌侯世子爷的庶女。也许将来说亲的时候,旁人看着盛修颐前途,想着她至少是未来盛昌侯的亲生女,芸姐儿能得到一门比蕙姐儿更好的亲事。可是不代表现在外人能高看一眼芸姐儿。

公侯之家的小姐多了去。

芸姐儿的前程,全靠盛修颐的拼搏。他若是将来成了帝师,位高权重,芸姐儿就会水涨船高。

看着孩子眼底的盼望,盛夫人生出几分自责来。

当初家里孩子少,又因为盛修颐“克妻”的名声,子嗣不旺,家中只有四个孙儿孙女,盛夫人疼爱他们,向来不计较嫡庶,甚至为此事不止一次和盛昌侯闹脾气。

可如今盛家不再是盛夫人管家,而是东瑗。盛修颐房里的子嗣问题也渐渐归于正常。

盛修颐房里,去年又添了诚哥儿。

盛夫人可以不在乎嫡庶,东瑗却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盛夫人是故意抬高庶女要打压她这个继室?

虽然东瑗和盛夫人现在相处很和睦,但是一旦有人挑拨,又有了这些罅隙在里头,盛夫人不敢保证东瑗不会心生疑惑。

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疑惑吧?

况且东瑗生于盛昌侯府,她从小在真正的诗礼簪缨之族长大,她所接受的观念,应该是嫡出、庶出泾渭分明吧?

盛夫人越发觉得当初不应该太过于宠爱芸姐儿。

就像当初钰哥儿的死,难道不是盛夫人太过于宠爱,像嫡子一样养育他,孩子承不住福气而去的么?

情不自禁间猛然想起钰哥儿,盛夫人心口一阵绞痛。

她眉头紧拧,让呼吸尽量平静下来。

盛乐芸见自己问完这么一句话后,祖母突然见这样变脸,顿时就慌了,手足无措看着东瑗。

东瑗笑了笑,替盛夫人回答道:“当然可以。芸姐儿和蕙姐儿年纪大了,自然要出去拜年。”

而后,又看了眼盛夫人:“娘,今年我和二弟妹带着芸姐儿和蕙姐儿吧?”

她大约能猜到盛夫人表情变化的缘由来。

无非是怕自己为难。

东瑗倒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的。

盛乐芸是女孩子,她将来是要嫁出去的,和东瑗没有利益冲突。既然盛家愿意抬高她的身价,将来替她谋个好姻缘,东瑗乐得做个中间引人。

二奶奶疑惑不解看着东瑗和盛夫人。

她对盛夫人突然变脸很是不解,又对东瑗这般云淡风轻很是迷惘。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要让芸姐儿和蕙姐儿一同去拜年么?

芸姐儿可是姨娘生的,蕙姐儿是嫡妻生的。要是她们俩一起,旁人不会低看蕙姐儿么?

二奶奶心底就生出了对盛乐芸的厌恶:明明是个贱婢生的,偏偏爱在夫人和大奶奶跟前显摆,把自己抬到蕙姐儿一样的地位。

虽然将来分了家,芸姐儿是嫡系,蕙姐儿是旁枝,可能有些不同。现在,却是差远了。

二奶奶知道盛夫人的意思,想着给芸姐儿一个更好的前程。而东瑗没有女儿。就算她有女儿,地位也比芸姐儿高多了,她才不在乎盛夫人怎么抬举芸姐儿!

二奶奶却是不能忍受。她不能叫一个庶女,骑在嫡出的盛乐蕙头上去。

想着,二奶奶看盛乐芸的眼色,就暗藏了几分狠戾。

她想说点什么,又想起自己下定决心和东瑗处理好关系,就把心口的火气压了下去。

而盛夫人回过神来,就听到东瑗说愿意带盛乐芸出去拜年。她瞧了瞧东瑗的脸色,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很真诚,就微微颔首,笑道:“行啊。咱们家芸姐儿和蕙姐儿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盛乐芸舒了口气,露出会心的微笑。

蕙姐儿眼底的明亮却转暗,笑容里有了几分涩然。

第236节国丧

盛乐蕙跟盛乐芸还是有些不同。

盛乐芸虽然是世子爷的庶女,可她从小跟盛乐蕙一般教养。世子爷房里多年没有主母,盛乐芸从未受过任何委屈。

她活得更加自在。

而二房的盛乐蕙,却是在父母膝下,学会了敏锐的察言观色。二爷和二奶奶就是普通夫妻。他们有恩爱的时候,也有因为柴米油盐而争吵的时候。夫妻俩吵起来,根本不避讳女儿。

特别是二爷一直无子,两人争吵多半因此而起。

爹娘起争执,年纪还小的时候,蕙姐儿一发现苗头不对,就躲在葛妈妈身后;年纪大了,也会想些法子劝诫父母。

所以和芸姐儿相比,蕙姐儿更早通人事。

当芸姐儿提出过年要出去拜年的时候,祖母的神色、大伯母的神色和自己母亲的脸色,蕙姐儿全部看在眼里。

她看得出,祖母很是为难;大伯母明显是怕盛乐芸下不来台,故意说得很轻松;自己母亲二奶奶则对芸姐儿的话很反感。

蕙姐儿觉得,这中间有些她不太明白的东西。

瞧着这架势,她是不会再跟芸姐儿出去拜年了。至少她明白,她的母亲是不希望这样的。蕙姐儿不明白原因,却知道应该如何做。

宫里一直没有消息传来,盛昌侯和盛修颐、盛修沐父子也一直未归。二爷早早出门,可能是朋友应酬,也不在府里。虽然盛乐芸的话让盛夫人分神片刻,可想起宫中变故,盛夫人又是神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