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非要找颜夫人聊一聊,只要这人不死,她非得收拾了不可。

好大的胆子,敢动她的歪脑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方朝阳喝着茶,马车颠簸着走的很快,魏易虚眯着眼睛偷偷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就发现正坐他对面,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辆车里。

他感觉自己心就要从嘴巴里蹦出来来了,不敢动就眯着眼睛看着她。

好美,太美了。

“别装了。”方朝阳冷冷的道:“我数到三你要是再闭着眼睛装死,我就将你丢车下去。”

睫毛眨着,魏易犹豫了一息的功夫睁了眼,爬着坐起来看着方朝阳拱手道:“多谢郡主的救命之恩。”

“谁救你了。”方朝阳道:“正好,一车去宜春侯府。”

魏易就知道她不是好说话的人,顿时扑过来抓着方朝阳的衣角,哀求的道:“郡主,您要打要骂随便,可千万别去惊动我姑母,她要是知道一定会气病的,我就罪过大了。”

“我也气的快死了,不是她死就是我死,不然你就去死。”方朝阳冷哼,魏易抬头觑了她一眼,咕哝了一句什么,方朝阳冷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说您这么年轻,身体好的很,不会被气死的。”魏易笑着捧场。

方朝阳指了指外面,“下车!”

“我一会儿又要晕的。”魏易哀求,“我身体不好不是骗人的,就是因为吃药吃的多了才略通了医术来青囊书院学医术的。”

方朝阳没说话,越看他越讨厌。

“不想死也行,往后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立刻就要你的命。”她不想再和他废话,指着车外,“下车!”

魏易哦哦了两声,车停下来,他磨蹭着不想下去,方朝阳抓了茶盅就丢过去,他吓的嗷的一声叫直接跳了下去摔在地上,抱着膝盖痛呼。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凶。”一边过路的客商瞧见了,立刻停了车下来扶着魏易,隔着帘子对里面道:“男子有男子的尊严,你一个娘们儿居然对自己夫君这么凶,小心他把你休了。”

帘子唰的一下掀开,方朝阳盯着说话的人,一字一句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那人一看她不但生的貌美还盛气逼人,顿时缩了一下丢了魏易就跑走了,一边跑一边嘀咕着,“京中的女人真凶,还是我们江南的好。”

“快走,快走。”话落,路过人的车就跑远了。

魏易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方朝阳,方朝阳扫了他一眼放了帘子,和李妈妈道:“还不走?打算在这里过夜?”

李妈妈应是,怜悯的看了一眼魏易,上车走了。

顾若离下午才知道魏易没在上课,说是不舒服回家休息去了,可好巧不巧的是颜显下午来找她寻个颜夫人要用的方子,她问道:“魏成林还好吗。”

“这两天没见着他。”颜显一愣问道:“他不在书院吗?”

顾若离就将他回去休息的事说了,颜显派人回去问,就知道魏易根本没回家,他就没有离开走在书院等到快关门了才看到魏易一瘸一拐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你做什么去了。”颜显负手看着表弟,打量了他一眼,头发上还插了半片碎了的红叶,便挑眉道:“你去香山了?”

他可是听说方朝阳也去了。

“说来话长。”魏易叹了口气,摇着头道:“表哥,我这一生注定了不平凡啊。”

颜显怕被人听到,拉着他到后山里,压着声音道:“你跟着郡主的,你知道不知道你在什么,疯了吗。”

“人就活一次。”魏易一屁股坐地上,“我五岁的时候大夫就说我六岁死,我六岁的时候大夫说我七岁死…说不定我再活两年就真的死了呢。我要就这么死了,多冤枉,多亏啊。”

“你想怎么样。”颜显觉得魏易真是疯了,所以他说的有点咬牙切齿的,很害怕他下面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拳头都攥紧了。

魏易就抬头看着他,道:“只要我能和她在一起,我立刻死了都甘愿。”

方朝阳真的是太与众不同了,就连凶巴巴的时候都那么美,她的美还和别的女子不同,清冷孤傲不近人情。

他觉得他前面二十几年白活了。

“魏成林。”颜显揪住他的衣领,道:“你立刻给我回松江去,明天就走。”

魏易摇着头,“我不走,我就待在京城。”又道:“表哥,你不敢做的事我敢,喜欢就是喜欢,管他什么辈分什么身份。”

颜显气的抬起了拳头,又放了下去,拉着他就丢上了马车,一路回了侯府让人将魏易关了起来。

方朝阳回了郡主府,他洗漱上床躺着又让李妈妈去和顾若离说了一声,便不想动了,想想今天就气的不行,明天就去宜春侯府找颜夫人算账去。

登徒子,居然敢打她的主意。

“郡主。”李妈妈劝着道:“奴婢说句实话,那位表少爷其实人很老实的,就是性子乖张了一些,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单纯。估摸着以前家里养的太细了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会儿一看到您的样子,就迷的失了心智。”

“还怪我不成了。”方朝阳道:“他就是找死。”

李妈妈就给她顺着气,含笑道:“奴婢这话说的有点眼皮浅了。说起来,这样也说明您不减当年哪。”

“是眼皮子浅。”方朝阳白了李妈妈一眼。

李妈妈就在一边掩面笑着。

第二天,魏易就被颜显和颜夫人绑着送回松江去,颜夫人亲自去郡主府登门道歉,方朝阳爱理不理,颜夫人灰头土脸的出了郡主府,回去就生了一场病。

“人走到哪里了?”颜夫人养了半个多月身体终于好一些了,颜显回道:“走水路,这会儿已经出山东了。”

颜夫人叹了口气,拍着床板,“这个孽障,让他来京城学医术找点事情做,没想到他惹出这么个麻烦事情来。朝阳郡主也是他能肖想的。”不说辈分了,就是身份和性格他们也要不起啊。

“人走了就行。”颜显也无奈,正要说话他的常随隔着门焦急的喊道:“世子爷,表少爷趁着床靠岸补给跑走了。”

颜显脸色一沉,颜夫人气的顿时要晕过去了,指着外头,道:“去,派人在京城九门守着,看见他就给我抓回来。”又担心的很,“身体那么差,这要是折腾的出了事,我怎么和他娘老子交代。”

颜显亲自出了门沿途去找了。

方朝阳和顾若离都知道魏易闯了祸被送回去了,但是不同的是,顾若离不知道魏易闯的什么祸,方朝阳是懒得提。

这要进了十二月京城纷纷扬扬的开始下雪,林皇后进了宫,方朝阳跟着忙了几天就不想动了,一个人住在郡主府不再出门。

闲了就在院子里散步,闷了就让人将赵含之接过来住两天。

郡主府伺候的人不多,小厮不过五六个。小年的时候四处在打扫,她牵着赵含之去外院看扫尘,就见一个瘦不拉叽的小厮踩凳子上摇摇晃晃的扫门头。

“新来的?”方朝阳没见过,那小厮被她的声音吓的一跳也不敢回头,点着头粗声粗气的回着,“是,新来的。”

方朝阳嗯了一声就不再理他,那小厮听见脚步声走远他才偷摸的回头看,咧着嘴巴笑。

笑着笑着,就看赵含之忽然回头过来盯着他,一脸试探好奇的样子。

小厮吓的不轻忙撇过头接着干活。

“怎么了。”方朝阳问赵含之,“你认识那小厮?”

赵含之点头,“认识。”

“那让他陪你堆雪人去。”一个下人还是半大的小子,方朝阳根本不会去看对方的长相,“那谁过来陪大公子堆雪人去。”

小厮哦了一声垂着头蹑手蹑脚的走路,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什么德行?”方朝阳不耐烦,让他跟在后面三个人进了内院,她就坐在一边喝茶,那小厮就陪着赵含之玩,赵含之忽然道:“叔叔,你不去上课了?”

那小厮猛然捂住赵含之的嘴巴,回头看了一眼方朝阳,见她没有发现才低声和赵含之道:“嘘!你不要说这件事,我天天陪你玩。”

“真的?”赵含之就坐地上看着他,忽然抓雪球灌魏易领子里,咯咯笑着,“这样?”

魏易嘶了一声吸着冷清,咬牙点着头,“也行。”

赵含之就撇着嘴一副没劲儿的样子,扒着他领子将雪团抠出来,“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我娘打你屁股,不敢去了。”

“对,对。”魏易点着头。

赵含之就喜欢上了魏易,大家有共同语言。

在颜显这里,魏易就消失了,派人找了大半年,到第二年的夏天还是影讯全无。

松江和京城这边都当他死在外面了。

颜夫人眼睛都快要哭瞎了。

顾若离送走了第一批毕业的女学生,这些女学生一毕业就被各处的医馆抢走了,顾若离留了翠娘在书院,和韩苗苗一起再学医术。

书院就停一年招收女学生,一来没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输送,二来,女学生确实不容易招。

晖哥儿一个人坐在炕上,手里抓着个包子吃的一头一脸的油,顾引之拿手帕给他擦脸,训斥道:“说了多少遍,吃东西细细的吃,你这样狼吞虎咽对胃的消化很有影响。”

晖哥儿听不懂,一边吃一边和二哥笑。

“真胖。”赵含之回头嫌弃的看着二弟,“你看看他的手,跟猪蹄似的。”

顾引之就扫了一眼哥哥,道:“娘说了,不能这样评价别人。”

晖哥儿啪的一声,将包子朝赵含之丢过来,砸的不远但却露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胖子!”赵含之哼哼了一声,从炕上滑下来出去,“我去找祖母和林成玩。”

人就走了。

顾引之拿着药草的书翻着,认的字不多就看看图片,他也看的津津有味。

晖哥儿将丢去砸赵含之的包子捡回来接着吃。

“在做什么。”白世英从外面进来,顾引之立刻下炕行礼,道:“姨母好。”

白世英摸摸他的头,道:“含之乖,你去玩儿吧,姨母看顾一会儿弟弟。”

“那辛苦姨母了。”顾引之道了谢,拿着书出门去找吴孝之讲解…白世英抱着晖哥儿,给他洗脸洗手,晖哥儿笑着冲她咿咿呀呀的说着话,她听不懂,道:“什么时候会说话呢。”

晖哥儿傻笑,六颗白晶晶的小牙和小老虎似的。

她抱了一会儿就沉手抱不动了,放炕上,“你娘给你吃的什么,长的也太结实了。”她记得老大老二这么大的时候虽也不瘦,可绝对没有晖哥儿这么敦实,这孩子虎头虎脑的真是不知道像谁。

晖哥儿抓了块掉炕上的包子馅塞给白世英,她笑了起来就着他的手就吃了,“真香。”

晖哥儿咯咯笑着钻白世英怀里腻着。

在赵府待到晚上,等顾若离回来她留着用了晚膳便回去了,走的时候笑着道:“我明日再来,晖哥儿一天不见都会变个样子。”

“这孩子和你有母子缘。”顾若离掩面笑着道:“和你比和我都亲。”

白世英是真的喜欢,道:“他也是我儿子啊。”

白世英从赵府出去,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自从圣上成亲后韩苗苗就不大回来住,一直跟着翠娘在她家待着,闲了两个人就出去疯玩,她一个推开院门的,院中的雪积了一层,上面有枯叶落着,她看着一愣朝着院子里看去,几处的门都是开着的,但是没有点灯。

雪地上有许多脚印,但是家里却没有灯,说明不是韩苗苗回来了。

她吓的转身就走,刚一转身脖子上就被架了一把刀,有男子在他身后低声道:“跟我走,否则不死后果自负!”

“要杀就杀。”白世英看不到对方,更猜不到对方是谁,冷声道:“你威胁不到我。”

对方冷笑一声,递了一颗药过来,“这个呢,你也不在乎。”

是白家的秘药,除了她就只有她娘会了。

“你什么人。”白世英喝问道:“抓了我你也出不了京城。”

对方呵呵一笑,浑不在意,“你以为赵远山是无所不能的?天下太平之际带你一个女人走,还不是易如反掌。”又道:“乖点,把这颗药吃了,我保你醒过来时一切安然无恙。”

对方换了颗药,静静摆在白世英的眼前。

她抓起来丢进嘴里吞了,对方道:“有脾性,不错!”

几息的功夫,白世英就倒在那人怀中。

第二日,京中一早就有人发丧,抬着棺材出了京城…

大概明天写一章,后天就要写结局了!

☆、302 结局前章

因为白世英并不是每日都来,她常泡在药房里,一待就是好几日,而韩苗苗这几日正好也不住城里,所以等顾若离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还是张婶来书院找她,急着道:“县主,您看见白姑娘了吗,她住你家去了?”

“没有啊。”顾若离正下课出来,抱着教案奇怪道:“怎么了,她不在家里?”

张婶摇了摇头,回道:“家里没有人,门锁的好好的,我以为她住你那边或者出门了呢。”

“不会啊。”白世英三天前还去她家看晖哥儿了,怎么可能突然就走了,再说,她要走也该来和她道别的,她顿了顿道:“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她放了教案就和张婶坐车回了石工巷,白世英院子的门果真是锁着的,她犹豫了一下和张婶一起将锁砸了进去,院子里依旧和以前一样,但是桌子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她又看了衣柜,柜子里的衣服明显少了几件。

难道真走了,走的很急所以没有来和她道别吗。

这不太像白世英的作风,她又四处看了一遍去了药房,就看到锅里烘着的药,原本应该是小火烘着的,每次添一点柴火留着火星焙上一两天的,现在药还在锅里,但是灶底下的火却熄灭了。

但是药却还没有焙好。

“县主…”张婶显然也感觉到事情的奇怪,“您说会不会是…”

顾若离点了点头,沉声道:“她要是真打算走,也不可能急的将药就这么丢在锅里,应该是自愿的。”药对于白世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她就算有事急的不得不走,她也应该会来告诉她,让她来看顾一下,或者去韩苗苗叮嘱一句。

“我们再四处看看。”顾若离出去在院子里走了一通,除了锅里的药她还真是没有发现什么,看来,很有可能是带她走的人想要将这里做成她自己急着离开的情况,所以还拿了她的几件衣服。

“我回去找七爷帮忙找人。”顾若离看着张婶道:“你找把旧锁把院子重新锁起来,一会儿七爷的人或许回来查看,你给他们开个门就行。”

张婶点头应是,顾若离就出门上了马车,回家让小厮去衙门找赵勋。

赵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顾若离等着门口见着他来就急着将事情经过和他说了一遍,赵勋蹙眉道:“…会不会是白家的人抓她回去的。”

因为上次白世英回去后也是被关在家里的,白夫人的手段还是强硬的。

“我感觉不是。”顾若离摇了摇头,可是除了白家还能有谁会带走白世英呢,“你说…会不会是白素璋?”

白世英的人际很简单,她也很少主动去和谁来往,就如同当初她和崔婧容住在一个院子时,前后好几个月,两个人说话的次屈指可数。

“这样。”顾若离和赵勋道:“我给白夫人写封信问她一下,如果她真将白姐姐带回去了,没有必要瞒着我。你再派人四处找找,还有白素璋也想办法找到他。”

“嗯。”赵勋颔首,安慰道:“按你所言对方走前还故意欲盖弥彰的留了假的线索,就表示他们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很有可能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原因。”

顾若离也这么觉得,如果真是他们所想的这样倒是好了,至少白世英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下午她给白夫人的信就送去了,一直等到晖哥儿快周岁时的八月才受到白夫人的来信,白世英并未回家去,而且,他们也联系不到白世英。

白夫人的意思,他们也会派人四处去找。

顾若离心里就跟着了火似的,一直惴惴不安,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迷了路,一望无际的看似都可以走的通,可是心里却很清楚,哪一条路都可能是死路。

白世英到底去哪里了,被什么人抓去了。

“白素璋也没有消息吗。”顾若离晚上睡不着,赵勋搂着她在怀里,低声道:“不过有件事很有趣。”

顾若离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说什么事有趣的,就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安南动乱有两年多了,当年我们打回京城的时候,那边也在内战。”赵勋说着微顿,又道:“上个月内战停了,安南的新王登基了,听说是一位流落在外许多年的王子。”

安南动乱顾若离是知道的,赵勋还打算等大周调息好了他要亲自走一趟,现在突然听他提起来,还说起王子,她心头就是一跳坐起来看着他,“你是怀疑…这位新王是白先生?”

“嗯。十之*。”赵勋没有亲自去,来的消息也都是多方打听的,所以他目前为止也只是猜测,“这位王子三两岁时走失在外,此后就一直不曾寻到,后来突然出现在安南,切暗中还有兵力。不但如此,他的财力也是雄厚,在大周各处有许多的生意,与青禾帮也有来往。”

青禾帮不就是霍繁篓的青禾帮吗。

难道…霍繁篓也在安南?要知道,沅江和安南相距不过十来天的路程。

最重要的,有人说霍繁篓和毛氏一起去了沅江,可是杨清辉去了一年多了,在那边一点霍繁篓和青禾帮的消息都没有,而且…不但没有霍繁篓的消息,就连毛氏一族也从沅江连根消失了。

毛氏的族人不说上千,也的几百人吧,繁衍了那么多年了,就这么突然的毫无预兆的肖氏在沅江,整个云南和岭南那边都没有他们的消息。

她顿时觉得赵勋的怀疑很有可能,如果白素璋真的是那位王子,那么这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霍繁篓和白素璋是认识的,同样都的岳庆城养大的。

“那要不要派人去安南暗中打听一下?”顾若离觉得做了国王的白徵还是很有可能抓走白世英…她忽然想到岳庆城的墓,白徵因为岳庆城的死和白家的相处很尴尬,似乎很恨,又似乎不恨。

这不太像一个儿子对父亲死亡后的态度,而且他明明在墓前盖着房子守着的,却又偏偏不打理,任由坟头上长了那么多的杂草,像是一处慌坟似的。

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总觉得白徵对岳庆城的感情很复杂。

现在想想,如果白徵真的是当年走时的那位王子,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被岳庆城或者说,是被赵梁阙和岳庆城一起拐走的,赵梁阙想要在安南布线留退路,就将安南的以为王子给岳庆城做了儿子,带在身边。

这也是,为什么都不是亲生的,白徵的教养和待遇远远比霍繁篓以及隋景和沈橙玉他们要好很多。

“已经派人去了,我也给杨倓松去了信。”赵勋给她拢了龙被子道:“相距太远,一时不会有消息来。”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就和当年虎贲营横穿大周去岭南一样。

“其实。”顾若离犹豫道:“如果白姐姐真的是由白徵派人带走的,还让我放心一点,他们两个人虽相处不好,可到底不会害她性命。”

赵勋颔首,想的却是别的事。

白徵这个人很不简单,看着云淡风轻的,可是凭着一己之力在大周营造了那么多的财富而不被人发现,独自潜回安南后,就带来了内战,并在两天间就收复了整个安南做了王。

这对于别的王子来说或许并不算难,可是他自小流落在外,在安南可谓是一点势力都没有。

安南王登基是要派使臣来受封的,再等两个月,若那边没有人来,他就要考虑是不是带兵去,在他们还没有恢复前平了那边。

免得留了祸患。

“别想了。”赵勋安抚的拍了拍她,道:“既然有线索了就行,再等等那边的消息如何说。”

顾若离也没有办法,这天下太大了,一个人想要隐藏自己,论是他们三头六臂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找得到。

只能等了。

她躺了下来睡在他怀中,就想到了颜怡,“她不是年中启辰要去找小杨大人的吗,去了吗?”她一直忙着,没有注意杨家的动静,便是和杨文治见面,大家也都是聊着书院的事,还真是没有说起杨家的家事。

“去了。”赵勋回道:“四月去的,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原来已经过去了啊,顾若离哦了一声,两个人就没有再说话,天亮前略睡了一会儿。

“娘,娘。”赵含之拉着晖哥儿和顾引之一起站在床前,赵勋早就去衙门了,所以母子四人对视,她看着三个小不点儿笑了起来,道:“娘睡过头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顾引之道:“弟弟饿了,可非要等您一起用早膳。”

顾若离嗯了一声翻身坐起来,瑞珠带着小丫头打水进来,晖哥儿回头看看赵含之,又看看顾引之,一脸的懵懂,显然又分不清谁是大哥谁是二哥了。

顾引之摸了摸他的头,道:“我是二哥。”

“记衣服的颜色啊,笨。”赵含之就敲了一下晖哥儿的头,晖哥儿被打顿时皱了眉头,一回头瞪着大哥,肉呼呼的拳头呼啦一下就招呼了出去,赵含之眼疾手快练出来了,蹬蹬后退了一步,晖哥儿的拳头就落空了。

他哈哈一笑,扭着屁股拍着手,“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晖哥儿憋着嘴,他被哥哥打了,可是却没有打到哥哥,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比一顿没有吃还要难受,顿时迈着小短腿跟着赵含之后面,赵含之毕竟大他一岁多跑起来稳了很多,晖哥儿才会走路没几天,跑着跑着就跌一跤然后爬起来接着跑,嘴巴里恶狠狠的喊着,叽里咕噜的顾若离听不懂。

她也不管,和顾引之道:“去和韩妈妈说一声,让她将早膳送暖阁里去,你带哥哥和弟弟去洗手。”

“是。”顾引之应是,冲着哥哥和弟弟喊道:“都站住!”

晖哥儿停了,赵含之没停笑嘻嘻的一脸的得意,摇头摆尾的笑道:“你抓不住我,你这个胖子。”

“坏。”晖哥儿忽然就蹦出一个字来,惊的大家一跳,顾若离也忙丢了洗脸的帕子过来蹲下来看着晖哥儿,“你刚刚说什么?”

晖哥儿就指着赵含之,带着口水喷了顾若离一脸,“坏。”

“哈哈。”顾若离擦了擦脸捏着晖哥儿的小脸,“我家老三会说话了,可是怎么不是喊爹娘,而是骂人呢。”

晖哥儿跺脚也跺不好,还是指着赵含之,“坏!”

“好,你说的啊我坏啊。”赵含之哼哼着走过来指着他,“一会而去钓鱼划船,不带你去。”

晖哥儿就憋着劲儿猛然一推,赵含之没有想到冷不丁的被他推了一下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他反应很快一咕噜爬起来,上脚就要来踢晖哥儿。

顾若离将晖哥儿拉开,盯着赵含之,“是你先动手的,你不要忘记了,赵含之!”

“哼。”赵含之指着晖哥儿,“给我记住了。”

晖哥儿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口恶气终于出了。

顾若离无奈的在床边的脚踏上坐下来,捂着脸,这三个家伙没有一个是省心的,她都不敢想象等他们七八岁狗都嫌弃的年纪,家里会是什么样子。

谁来救救他,三个儿子,她实在是管不好了。

“赵含之。”顾若离板着脸道:“去摆碗筷,一会儿吃过饭去和大弟找先生上课去。我带晖哥儿去祖母那边。”

周岁礼没两天了,她要去问问方朝阳这个祖母准备的怎么样了。

“哦。”赵含之不敢反驳,瞪了一眼晖哥儿蹬蹬跑走了,顾引之拉着晖哥儿对顾若离道:“娘,您去洗漱吧,我带着弟弟就好了。”

“我的朗哥儿最懂事了。”顾若离摸摸顾引之的头,他就是个顺毛驴,你知道不碰他的底线他就是个懂事听话的乖孩子,想的还很周到,可要是碰了逆鳞底线了,那可比赵含之要头疼多了。

顾引之点着头笑着拉着晖哥儿坐娘刚才坐的地方,和晖哥儿道:“我给你背药名吧。”

晖哥儿摇着头,药名不好听,“坏!”

刚会说的一个字,所以要不停的说,不管是不是他想要表达的那个意思。

顾引之哈哈的笑了起来,学着娘捏着弟弟的脸,“好。”

晖哥儿动动嘴想要学着说,没学会就放弃了,冲着哥哥笑,几颗小牙白晶晶的一脸的肉非常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