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听到他胸膛跳动的声音,韩苗苗没动静静靠着。

赵安申抱着她,使劲儿的将她箍在怀中,仿佛他用尽了力气,她就能嵌入他的身体里,和自己化为一体,许久之后他声音沙哑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次,韩苗苗不想再回来了,她打算将没去过的地方走一遍,然后就去庆阳等顾若离,以后就在庆阳定居了。

赵安申也感觉到了,所以任性的不管不顾的过来送她,他说不清楚,就感觉心头尖锐的疼,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给你写信。”韩苗苗道:“你…多保重。”

许久之后赵安申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的脸,嘶哑着声音道:“你也保重!”

韩苗苗抿唇笑笑,往后退了一步,站在自己马的旁边,又深看了他一眼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如沉默。

她很清楚,她留在京城终有一天会成为某些人心头的刺,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更不想为了这种事去死。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赵安申负手立着,胸前的余温似乎还在,可那个人却已经走远了…他一个人站在路口,秋雨细细的如丝绸一般落下来,他抬头满面湿润,温热的徐徐落下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有些焦躁的不停的打着鼻响,他这才回了神上马背道而驰。

这很可能是他和韩苗苗最后一次相见了吧…她早前说过,或许等她玩的倦了就来找他,可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不会来找他,也不可能留在宫里。

只有…只有他去找她,天涯海角随她走。

可这谈何容易。

赵安申夜半才回到宫中,一身的酒气,胡乱的在御花园里游逛着,又靠在树枝上喝着酒。

苏顺义也不敢上去说话,不远不近的守着。

有脚步声传来,碎碎的踏着月光,来人穿着桃粉的宫装,眉目清秀如画,一点一点清晰起来,是个面生的女子,笑盈盈的在不远处停下来。

苏顺义心头一跳想要过去阻止,可心头有什么转过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朝两边的侍卫挥了手。

那女子继而接着抬头过来,站在赵安申面前。

赵安申神色疲倦,掀了掀眼帘扫了一眼对方,眉头微蹙。

“你是圣上?”女子的声音清脆婉转,犹如夜莺在林子里低唱,“我是林悦,刚到宫里来,没想到我们就遇到了。”

林悦性子活泼,还有几套拳脚功夫,是和林皇后不一样的存在。

赵安申虽醉可还是弄清楚了她的身份,他蹙眉看着对方,“夜半不睡,来这里为何事?”他不高兴有人打扰了他的独处,他也没心思和别的女子废话。

“当然不是为了游逛啊,皇宫也没什么可看的。”林悦笑着,眉眼弯弯的单纯可爱,“我是因为知道您回来了,所以故意在这里等着偶遇呢,没想到成功了。”

赵安申一愣,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的这么直白。

“你生的很好看啊。比我想象的好看。”林悦打量着赵安申,“你不会杀我吧?我实话实说而已,要是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说了。”

赵安申看着她,忽然就觉得有点熟悉。

女子生的娇美,但眉宇间又透着一股英气,像一直开的吐火如荼的玫瑰,带着刺儿。

“不杀你。”赵安申摆了摆手,明白了林皇后为什么要将自己娘家的妹妹接到宫里来…这个女子和韩苗苗有点像。

不是生的像,而是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辣劲儿像。

他突然没了兴致转身走了,林悦就跟在他后面,看见他一个踉跄忙过去扶着,笑着道:“你喝醉了。”

“嗯。”赵安申应了一声,将手臂抽出来,林悦也不恼笑嘻嘻的道:“喝的什么酒,下次你要是想喝让我来陪你啊,我酒量可好了,千杯不醉。”

赵安申鲜少发脾气,就算是不高兴了,也只是沉了脸罢了。

这会儿却很是不耐,推开了林悦,道:“朕还有事,你找你姐姐玩儿去吧。”话落,就扶着苏顺义走了。

林悦站在后面挑着眉头轻轻笑着,过了一会儿去了凤梧宫,林皇后问道:“见到了?”

“嗯。见到了。不大喜欢我。”林悦坐下来看着姐姐,“阿姐,你什么时候生,这胎肯定是皇子吗。”

林皇后摇头,道:“还有两个月。”又道:“是皇子最好,不是也无所谓…现在关键是你,得想想办法才行。”

“那个女人走了啊,还真是可惜。”林悦道:“要不然我还真想见见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皇后想着韩苗苗,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江湖气比较重…”又道:“你不要操之过急,圣上的性子急不得。”

“我知道。”林悦道:“我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封我做贵妃。”

林皇后微笑颔首。

“江南巡盐使的差事,我父亲很想要。那是个肥差,做个六年下来,我们家底就更加厚了。”林悦道:“这事儿阿姐要是不好办,我就自己想办法去。”

林皇后没说话,她进宫后没给家里谋什么好事,现在来了林悦,就让林悦冲在前面就好了。

一个冲,一个守,可退可进。

“还是那句话,不要急。”林皇后道。

林悦点头应是,心里还在想着韩苗苗,得想办法见一见那个女人才行。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建安侯府的外院中,崔岩也在喝酒,酒温在炉子上他小杯喝着,刚入了两杯琉璃在门口回道:“主子,世子爷来了。”

话落,颜显含笑从外面进来,一进门酒香扑鼻,他笑着道:“什么酒,这么香。”

“秋露白。”崔岩道:“窖子里存着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儿弄了一点出来。”

颜显微怔,眉梢挑了挑,道:“太淡了,有别的吗,给我来点。”

“你想喝也没有。”崔岩说着,递给了他别的酒壶,“这个好,你吃这个好了。”

颜显倒了酒出来喝了一口,看着崔岩失笑。

“婚事怎么说?定日子了?”崔岩捻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细细嚼着,颜显灌了一口酒靠在椅背上,望着屋顶淡淡的道:“腊月初八。”

崔岩楞了一下,和他碰了碰杯,两人喝完了酒,他道:“没她的消息?”

“嗯。”颜显垂了眼眸淡淡的…他不是没有,是不想有。

崔岩就没有说话了,有的事说不得,除非颜显丢了宜春侯府去找她,否则,就没有可能了…宜春侯府哪里敢让崔婧容进门。

她那样的身份,是做妾室还是做正室,又怎么和别人介绍呢。

“挺好的。”崔岩拍了拍颜显的肩膀,笑着道:“赶紧生个儿子,你娘回回见到我家小子,都要念叨好久。”

话题岔开,颜显脸色好了一点,笑着道:“嗯。我也不能总让我娘操心。”

颜显成亲那日,顾若离去吃喜酒了,婚事办的不算热闹,倒也规矩齐全…她见到了新娘子,十五六的年纪,温顺乖巧,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众人,清澈懵懂。

是个乖巧的,这是顾若离的感觉。

赵勋喝了几杯让马车先回去了,牵着她的手两人逛着,“乖巧的好,他也不需要热闹的。”

顾若离嗯了一声,轻声道:“陈达来信时说过别的吗?”

“提过一句。”赵勋也不想多谈,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事情都这样了,“等开年去了庆阳,我陪你去找她。”

顾若离怀念骑马在草原驰骋的快意,点头道:“好!”

☆、李易

“母亲。”李易站在台阶上冲着白世英招手,“您快来看,它脱皮了。”

白世英扬眉,含笑着走了过去蹲在一个竹编的篓子前,探头去看,李易满声担忧的道:“娘,它会不会死啊,您帮她治病吧,这样肯定好难受。”

“怎么治?”白世英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奇的看着儿子。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李易托着下巴嘟着小嘴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道:“给他抹香香,我看厨房里的婆婆手脱皮的时候,都是抹香香的。”

白世英噗嗤一笑,摸了摸儿子的头,道:“娘也不知道抹香香行不行,不如,我们一起找书来看看,或许能在书里找到解决的办法哦。”

“好。”李易跳起来,提着笼子跟在白世英后面,“娘,书里什么都有吗。”

白世英点着头,道:“是啊。书是写书人的智慧结晶,他将自己知道的都写在书中告诉你了。你不用去看不用去体验就得到了他的智慧,这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李易似懂非懂,点着头道:“我知道了。”

母子二人进了书房,白世英循着高高的书架,找了基本相关的书下来,母子二人并肩在书桌后坐下来,女官点了灯,两个人窝在铺着软软垫子的藤椅中看书。

“这是蛇?”李易歪着头看着,书上画着图,白世英嗯了一声,道:“是蛇,但是蛇分很多种类,娘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蛇,我们在书中找答案吧。”

李易点着头,他不认识字,就只能盯着图片看。

白世英徐徐的读着上面的内容,声音柔和,李易支着耳朵听着,时不时指着上面的字,问道:“这个字是蛇字?”

“嗯。”白世英捧着他的小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了一个蛇字。

很痒,李易咯咯笑着缩在母亲的怀中。

白世英又接着往下念,李易听着听着就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啊,原来脱皮是因为它长大了,衣服穿不下,它要换衣服的缘故啊。”

“原来是这样。”白世英也很吃惊的样子,“有点不可思议,却又合情合理是不是。”

李易小小的脑袋如拨浪鼓一样,笑着道:“娘,您快看看,脱了皮的蛇冷不冷啊,我们要不要给它盖被子,要是它得了风寒怎么办。”

“好。”白世英又接着看,李易靠在她怀里,拨弄着娘的发梢听的极其认真,听着听着他想要的答案又出现,“那就是不用。”

说着,松了口气。

白世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道:“那我们来看看,这世间可能有多少蛇的种类好不好啊。”

李易好像在想心事,好一会儿才回神,点着头道:“好啊,娘,您念书我听着。”

白世英又接着往下读,李易听的津津有味。

他很喜欢蛇,自从第一次看到他娘泡蛇酒,他吵着闹着不让的时候,他就喜欢蛇…大的小的,他都要保护着。

白世英也不拦着他,只要确保了安全,随便他做什么都行。母子两人静静的待在书房,将大半本书看完,女官端了茶盅上来,白世英喝了一口润了嗓子看着李易,“还听吗。”

“不听了,娘的喉咙疼。”李易说着,给他娘摸了摸脖子,心疼的道:“娘,您叫我认字吧,认字了我就能自己看书了。”

白世英笑着点头,道:“好啊。不过娘不能教你,我们得请个有学问的先生回来,你说好不好。”

“那就听娘的。”李易滑下来扶着白世英,一抬头看外面,才惊讶的发现天已经黑了,“娘,父王什么时候回来啊,天都黑了。”

白世英也才惊觉,牵着儿子出了门,夕阳的最有一点火红落在西面,她看着微微一笑,道:“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去洗洗手,等父王回来就用晚膳好不好。”

李易点头应是。

两个人去了宴席室里,女官打了水来洗手,李易一手的泡泡,鼻子痒他挠了挠,便沾在了鼻子上,他阿嚏一声,将泡泡甩的老远,他一愣哈哈笑了起来。

眉眼弯弯,肤色白嫩,白世英看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凑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

李易看着眼睛咕噜噜一转,满手的泡泡就拍在了娘的脸上。

“小坏蛋。”白世英笑了起来,也沾了泡泡涂在儿子脸上,母子两人隔着水盆就闹了起来,不一会儿水盆翻了,流了一地的水,李易觉得自己犯了错,就红了眼睛,“弄脏了。”

“没事。”白世英给儿子擦脸,“易儿不是故意的就没关系。”

李易就笑了起来,拿帕子去擦地,白世英看着水流着,就笑着道:“我们来画画吧。”说着,就跪在地上,脸贴着地板吹…

蜿蜒的水流被她吹的变了方向,圆的成了长的,再拉长…就像一截树枝一样,她有沾了水在树枝上画梅花。

李易看着眼睛一亮,也趴在了地上,学着娘的样子吹。

不一会儿功夫,母子两人浑身都弄的湿漉漉的,但是却画了一地的画。

白徵静静的站在门口,女官想要上来,他摆了摆手让人退了下来,安静的看了一会儿才进了门,道:“画了什么。”

“父亲!”李易看到他很高兴,一下子蹿起来扑在白徵的怀里,“我和娘画了梅花。”

白徵的衣服也湿漉漉的,他给儿子擦了擦小脸,柔声道:“看到了,下次用墨汁,这样就能存的住了。”

“这也可以?”李易兴奋不已。

白徵点头,“什么都可以,你还可以尝试别的。”

“那…面糊糊呢?”李易眼睛咕噜噜的转,白徵点着头,李易又道:“那泥巴呢。”

白徵依旧颔首。

“那我明天试试。”李易很高兴,找到了新的玩法,拉着白世英起来,“娘,您听到了吗,还有别的玩法。”

白世英笑着应是,指了指地面,“要是不玩了,那就把地板擦干净吧。”

“好。”李易说着,拿着抹布去擦地。

女官要来,白世英摆了摆手,笑着道:“他是男孩子,这些事应该自己做。”她很想将儿子养的粗一点,可到底没能如愿,李易像极了白徵,无论做什么事都是细细柔柔的。

她不禁想起顾若离信中说起三个儿子时的无奈,或许,将四个男孩子凑在一起养几年,大家就能不一样了。

心头一动,她过去坐在白徵身边,低声道:“娇娇他们去庆阳了,我想年底也带着易儿去走一趟,你同意吗。”

“那我怎么办。”白徵握着她的手,眼底居然露出幽怨之色来,“我一个人在家里,都没有人陪我说话。”

白世英失笑,道:“我们几个月就回来了。”

白徵就打岔,指着她的衣服,“快去换了,免得受了凉气。”

“知道了。”白世英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就不说了,等儿子收拾好地上,母子两人换了衣服,一家三口慢悠悠的吃着饭。

李易从饭碗里抬头,想起什么来,“娘,几个哥哥他们来信了吗。”

他们都知道彼此,可从出生到现在还都没有见过面。

“没有呢,他们刚搬了住处,可能要花一点时间收拾和适应。”白世英柔声道:“等再过两年,我们邀请他们来家里玩好吗。”

李易眼睛亮亮的,点着头道:“好啊,我要将我的蛇都送给他们。”

白世英没反对,因为顾若离的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不怕蛇不说,还和李易一样很喜欢呢。

吃过饭,夫妻二人又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便哄着他睡了,两人一时也没有睡意,便牵着在院子里散步,白徵侧目看着她,问道:“真想去庆阳?”

“嗯。我娘也想回去看看。”白世英垂着眼眸,淡淡的道:“来这里好几年了,有时候想起来,心里依旧有些空落落的。”

白徵顿了片刻,想了想,道:“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啊?”白世英蹙眉,“你走了,朝政怎么办。若是…”白徵这两年的政绩县主,她自信没有人能反的了,可是,事情还是要防着,不能因为她的一点私心,就酿出大祸。

“我心里有数。”白徵淡淡的道:“将政事交给隋景和霍繁篓,他们会帮我照看的…他们的能里你是知道的。”

说起霍繁篓,好几年了她一直听说霍繁篓,却从来未曾见过他。

她总觉得,霍繁篓是不想见她。

或许,是因为她和顾若离的关系,霍繁篓不愿意去接触有关顾若离的任何事,也不想得到她的任何消息吧。

“那你安排好我们再走,并不着急。”白世英凝眉道:“探亲和政事比起来,就不再重要了。”

白徵点头,揽着她的腰含笑道:“我也有事要和赵远山商量。且,年底前杨倓松也要回京述职,听他的口气应该是留任京中的,朝中再派谁来,我得甄选一番,免得再生枝节。”

杨清辉是赵远山特意遣到这里来的,历练一番就会回京,自此后步步高升,内阁宰辅已是稳坐…这两年他们和杨清辉相处的很不错,若是再来一个惹事心怀不轨的,总是不必要的麻烦。

“也是。”白世英道:“只是赵远山去西北了,朝中的事情他还管吗?看他的意思,不是放权了吗。”

白徵就淡淡笑了一下,看着白世英道:“他去了西北,不是削弱了影响力,恰恰相反,所有人只会更加忌惮他。”

以前他只是朝臣,纵然有兵权,可到底人在京城,处处有掣肘,现在不一样,他去了西北,他的虎贲营就守在开平卫,俨然,他就是西北的皇帝…就是一日圣上对他起了杀心,也要掂量掂量。

“应该…不会吧?”白世英面露担忧,这天下刚定,若是…她开始担心顾若离。

白徵淡淡一笑,道:“你我百年前大约是不会看见,只是,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不过,他有三个儿子,总有撑得起西北天的人,若真如此,那么这百年内,他们无忧。”

白世英忽然明白顾若离和赵勋粗养儿子的原因,有的事情大家都不会去点破,可是但凡细想其中深意,便会觉得脊背发寒。

她的思路,远不及赵远山和顾若离。

“既然要去,那你安排一下。”白徵含笑道:“我去京城拜见陛下,你和易儿去西北,届时我再去西北找你们。”

白世英点头应是,抛开了方才乱七八糟的心思,想到了当年在庆阳的时光,不禁期待起来。

“那我去准备。”她雀跃起来,难得露出孩子似的表情来,“再给她带点糯米糕,她上次来的时候吃。”

白徵看着她也慢慢笑了起来,忍不住勾着她的下巴,白世英一愣红了脸,道:“做什么,没个样子。”

他不说话,微微弯腰便吻住她的唇,她的软软的没什么温度,却总能让他沉迷…很多年前,他站在她面前说话,看着她横眉冷对口中说出一句句凉薄疏离的话时,他就有这样的冲动。

封住那张嘴,尝一尝她的甜美。

可是他不敢,也深知道,若他这么做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路。

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这份心心念念的甜美也随时可得,他觉得上天对他太厚爱了,让他的人生这般圆满,再无所求。

“也不丢人。”白世英红了脸,拉着他的手回房去,“这院子里都是人,你让我怎么服众。”

白徵轻笑,在她耳边低声道:“要别人服你作甚,我服你就行了。”

“行了。”白世英满面的笑意,眼睛明亮的犹如夜空的星子,点点光亮满满的爱意。

昨天开了新文《绣色生香》,先占着坑,等明年选个黄道吉日再填,哈哈哈哈…。有空挪过去收了哈,早开坑的目的就是屯人气和收藏的,嘿嘿…

这是简介:

她,从最高贵,变成最低贱。

他,从最低贱,变成最高贵。

她享受惯了,虎落平阳被犬欺。

而他,就是她眼中的那只犬。

高贵的就会永远高贵?那要看运气。

低贱的就会永远低贱?这要看本事。

苏婉如有没有猛虎翻身的可能?

得先要将拦路犬,驯成一条忠犬!

☆、一家

草原上的风很野,有时候你感觉得到它是从东面来的,可是下一刻它又会换个方向,像和你捉迷藏一样,偷偷的从你的身后轻抚着你。

顾若离躺在草地上看着天,头发如墨一般散在身后。

二十三岁的年纪,正是花样的年华,既有少女的青涩,又添着女人的妩媚。

她转头来冲着赵勋一笑。

这一笑犹如你站在花团锦簇中正对麻木时,突然发现了一只清灵灵的山茶,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赵勋看着喉结便动了一下,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他当即翻了个身半压在她身上,寻了唇便封住了。

他的吻不像刚恋爱时的急切霸道,而是细细柔柔的透着眷恋,探索着她每一寸口齿。

纵然彼此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她还是楞了一下,脸立刻红了起来,伸手抵着他的胸口,提醒他,他们此时此刻在大庭广众。

而且,孩子们就在不远处,随时都有可能过来。

不但是孩子,还有胡立和周铮以及…

总之很多人。

赵勋情动,搂着她嵌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拆了入腹,过了许久他才松开她,彼此鼻尖抵着他一笑,道:“我们走远点,找个没人的地方?”

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暗示,摇着头,“不要,到处都是人。”

她好歹也为人母了,总要注意点影响,何况她还养了个闺女。

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我知道哪里没有人。”赵勋啄着她的唇,声音暗哑,“没有问题。”

她果断拒绝,“不行。”又怕他在磨人,就道:“再和我磨蹭一句,晚上和儿子睡去。”

赵勋皱眉颓然的趴在她的肩膀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深吸了口气,体内的躁动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叫嚣着让他浑身发热。

顾若离拍拍他的后背,道:“乖了,赵公子!晚上再说好吗。”又在他耳边道:“白日宣淫,毕竟不雅啊,我们也是有身份的人。”

“自己媳妇,我想什么时候淫就什么时候淫。”他哼了一声,嗷呜一下咬住了她的耳坠,恨恨的道:“晚上,你给我等着。”

她体验过无数次,所以忍不住抖了一下,下一刻就板着脸道:“行啊,赵公子。你媳妇儿是租来的是吧,那明天也到期了,赶紧还回去吧。”

“我租到了就是我的。”赵勋耍赖,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我的东西,谁敢收。”

顾若离就摸了摸他的额头,点着头道:“有点病了,还病不轻。”

他哼了一声,但体内被她撩起来的火渐渐熄灭了,他躺下来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两个人一起看着蓝天白云,还有鹰隼从头顶飞过,几个孩子的欢笑声就在耳边。

他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满当当。

顾若离握着赵勋的手,鼻尖是青草的清香,脑海里却想起了他们离开京城前的样子,她推广了种牛痘,也将这个技术传给了别的大夫,如今在大周种牛痘已经不再需要大夫的费力解释,而成了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